故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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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散文1:古槐,故土的守望者

文/郭军平

一棵槐树,枝叶繁茂,枝干遒劲,犹如虬龙一样,遮天蔽日,给人们带来一片绿荫,带来一份清凉;美妙的是在槐树下常常可以听见鸟儿们的喳喳私语声,看得见鸟儿们的“扑棱棱”的振翅飞翔;更美妙的是在古槐下常常有可爱的孩子们的嬉戏玩耍,这古槐于是就更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在庇护着这一群可爱的孩子们。

村子里修路,所有的树木都被清除一空,巷道里顿显光秃一片,唯有这一株高大的古槐不影响施工,于是人们还是把它妥善的保护了下来。这样,在清空了的巷道里唯有这一株高大的古槐更显得高大葳蕤,郁郁苍苍。幸好,故土有了这一株古槐,因为古槐好像是故土坚定的守望者,让多少人唏嘘感叹。这次重返故土,见到了往日的故旧好友,见到了白发苍苍的父母,也见到了这一株高大的古槐。后与故土别离多日,醒来梦里都是古槐的高大的身影,执著的眼神。

我想古槐一定是一位有血有肉的长者,它那粗造的树皮就像一位上了年岁的老爷爷的满脸的皱纹,在它那苍老发黑的皮肤里,让你可以想象它经历的沧桑岁月,想象它是怎样与风雨雷电霜雪虫年年较量,一路劲健走来。它那硕大的身躯粗壮而强悍,屹立如磐石,擎起一片明媚的天空。我多么热爱它那坚强的意志,坚韧的毅力,一股不屈服的冲力,爆发出生命的灿烂,把一片天空染绿。

它那虬龙一般的枝枝条条都是坚强的力的表现,仿佛男子汉的强硬的手臂一样,向四面八方伸展,向蓝天伸去。也许它的志向宽宏远大,也许它的目标永无终止,它似乎要与蓝天对话,要与白云共舞,要与清风嬉戏,要与小鸟为朋。我佩服它的襟怀,佩服它的理想。我多么想像小鸟一样飞上它的枝头,与它同站在一个高度,俯瞰大地,瞭望环宇。可是,我不能,我只能默默地仰望着它,注视着它,听它的枝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听从它的叶间飘来的一两声清脆的鸟啼。

我知道它的高大挺拔来自于它坚守的脚下的土地,是这一片浑厚的土地孕育了它,也是它那坚强的根在那黑暗的泥土下默默勤奋工作的结果。没有耕耘,哪来收获;没有艰苦的奋斗,哪来甘甜的生活。是啊,古槐以它那默默的站直了的风姿告诉着你人世间浅显的道理。

世间有太多的感动和敬仰,世间有太多的大美和执著,而古槐的存在无疑是动人心魄,感人肺腑的一页华章。今夜,就让我用自己笨拙的笔记下古槐那守望的身影,执著的精神,让我在疲惫的人生里去领略一份书本里难有的教益。

故土散文2:故土

文/易祥茸

那是一方我心中魂牵梦绕的故土。海天茫茫、风尘碌碌,在外漂泊打拼,那故土始终是我情感、灵魂的依托。

在那一大片土地上有我儿时的记忆。我在那里放过牛,放过羊。俚语说:“放牛得坐,放马得骑,放羊跑脱脚板皮。”我曾经悠闲地坐着看牛吃草,也为追羊儿跑脱过几层脚板皮;我在那里砍过柴。春季栗树水重,秋季荆条叶落,冬天蕨杆好柴禾;哪棵树上有喜鹊巢,哪个山顶上有岩鹰窝,哪个刺蓬里有山雀,我屈指都能数得着;我曾常常在小溪里摸鱼,翻开石板捉蟹,沿着水边捞虾,我是隔三差五就能让一家人尝到鱼腥味的。

在那青藤爬满的木屋里,堂屋的壁板上,至今还隐隐约约有我儿时的用白泥写的加减算式;有用黄泥画的“眼睛黑葡萄、鼻子像蒜头、下巴连咽喉”的“全家福”;那阁楼里还放着我小时踩过的高跷、玩过的陀螺,滚过的铁环;我还记得搁在廊檐坊上的木叶水车,傍在墙边的双牮犁,平田的铁齿耙;当然,还有那加工粮食的砻子、谷筛、碓臼……

记得大学毕业后走南闯北外出工作,母亲总在神龛下扫出一抔泥土,用红布包好,塞进我的柳条藤箱里,告诫我说,远在他乡,碰到水土不服就拿出来看看。我知道了,这就叫做“乡井土”。我读过秦牧的《土地》:“每当离别乡井的人们,都习惯在远行之前,从井里取出一撮泥土,珍重地保存在身边,他们把这撮泥土叫做‘乡井土’。”出远门人带“乡井土”的习俗老早已经流传了。我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鞋底下土,他方不伏(服)水土,刮下,和水(澄清)服,即止。”“乡井土”是治水土不服的良药。其实,悠悠千里,愁肠百病,又岂是一包土能解决问题的?千百年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叶落归根,狐死首丘,无不是表达一种刻骨铭心的思乡之情。

闲时漫步街头,只要听到故乡的口音,便要凑过去:老乡,老家住县城的南乡还是西乡?那熟悉的俚语,粘人的腔调,心里一阵热乎,一阵欣喜:“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王维在一千多年前早就猜透我的心思了。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绝对是人生最大快事。

我每天都去收发室看报纸,会细看五洲电闪,四海雷鸣,但更注重的还是家乡的信息。天上少雾霾,人间多俊秀,春回大地绿,秋来五谷丰。报纸上的一字一句,一文一图,无不牵动游子的心,故乡喜亦喜,故乡忧亦忧。“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牵挂儿子,儿子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母亲啊。

我喜欢鲁迅的《社戏》,那乌篷船,那罗汉豆,总能找到我儿时的影子;也喜欢他的《故乡》,那明晃晃的银项圈,那瓦楞楞的老木屋,总能勾起我童年的回忆。

我的书房里总挂有一张地图。我会不时伫立在地图前,根据各方面传来的消息,在故乡的那一片土地上用红蓝铅笔勾画:洞新高速贯穿全境,包海、靖永高铁从这里交叉通过,湘西南唯一的机场今年就会通航——故乡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心逐南云逝,形随北雁来,故乡篱下菊,今日儿花开。难怪于右任先生要呐喊:“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

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一寒一暑、一星一月、一阴一晴、一饭一粥、一丝一缕无不浸润我的童年,无不构成我精神的全部。故人难舍,故土难离呀。

脚步匆匆,回家过年,那是宣泄故土情怀;羁旅不眠,床头望月,那是对故土的苦恋。

篱下新花换旧菊,天上浮云变彩虹,老家征地修学校,我不再失落。悠悠童年逝去,故土还在,巍巍校舍耸立,乡情依然。一代一代对故土的新的认知,将传承着万载千年对故园的依恋。

故土散文3:故土情怀

文/黄慕诗

儿时关于对鲁迅的记忆,是在一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这篇文章里描写了鲁迅少年时经常在一个长满桑葚、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的园里玩耍的故事及其乐趣,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生活情景,那时我也经历过先生笔下描绘的童年。

我有关童年的生活记忆,是在一个幽静安宁的小寨。七八户依山而居的人家,房子全是崭新的木屋,每家的院坝都是用木棰捶过的泥巴地,极其宽敞,就算是瓢泼大的雨,也不会让院坝泥泞,夏天光脚踩在上面凉凉的不会沾上灰尘。房前屋后一年四季都有能吃的水果和蔬菜,插秧季节有栽秧李,秋天来了有金秋梨,冬树上还有红彤彤打着白霜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挂在树上。每到果子成熟时,父辈们都会摘上自家的果子聚在某户叔伯家的院坝,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抽着纸烟天南海北地神侃,母亲们则纳着鞋底,一会窃窃私语,一会又发出朗朗的笑声,只要你好奇凑过去,她们会挥着鞋底把你赶走。

孩子们最是无忧快乐的,这里是我们最开心的天地,爬树、追打、躲谜藏……记忆最深最好玩的是用竹条弯成一个圆,固定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然后用圆圈这头裹上蜘蛛网去粘蜻蜓和漂亮的蝴蝶或飞虫,谁若是沾上了那便是高兴得一整天。村里最淘气的孩子要数个头不高且跑得快的元华,他会趁你不注意时,把蜘蛛网杆套在你头上,然后一溜烟跑掉,等你把杆子从头上取下,把沾在头上、脸上黏黏的蜘蛛网弄好后他已经跑远了,还招着小手嬉笑着戏侃着你“来呀来呀,来捉我呀”。

记得父辈们不但有文化手艺也很好,他们都会扒拉算盘,我最怕被大人捉来背算盘口诀比赛,小我两岁的弟弟都比我厉害,更别说同龄孩子了。林生哥是小村人的骄傲和我们学习的榜样,他是小村第一个考上学校当“干部”的农家孩子。二伯会做牌匾,写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爸爸是乡里的放映员,每到傍晚就会有人来帮他挑放映机去别的寨子放电影,他还有一手会酿酒的好本领,酿出来的米酒和玉米酒,酒香扑鼻,小村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酒香味。记得一次,全村的大人都去队里分粮去了,一群孩子聚在我家,不知是谁提议划拳喝酒,想到大人们喝酒时那个豪爽和划着拳令的场景,着实让我们羡慕不已,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意后,我们划拳喝酒,那天真是开心到了极点。那天开心的结果就是我们全都被大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村子的后山上一年四季满岭都是野花野果,草丛中伸着长长脖子的野百合,形态像村里树上挂着的广播,似乎在向你宣讲着:“美丽的春天又回来了”。粉红色的刺梨花是女孩子最漂亮的头花,爱美的女孩子们都喜欢摘下来插在头上臭美一翻。映山红也偷偷掀开红头盖,露出春的容颜。何首乌藤上嫩嫩的尖是夏秋最好的凉拌菜,在山上玩,顺手掐上一大把,回家用水焯过,撒上盐和辣椒那真叫一个香。秋天里,一大簇一大簇金黄色的野菊花犹如无数的蝴蝶聚在一起,随着风儿轻轻摇曳着。山上还有山茶花,白白的茶花是家里的装饰,茶树上白皮黄心的茶泡吃在嘴里,涩里透着甜那就是童年的味道。砍下茶枝采下茶叶,经过蒸煮晾干用来泡水,喝上一口久久回甘。冬天固然也是美的,晶莹剔透的冰凌依附在各种野花野草上,凝成各种模样,使小山变得更加沉寂安宁。

山脚下一条高低弯曲的马路,极少有车来往,偶有一辆从新州城里来的吉普车会让我们新奇不已。但马路却从未闲过,常年都有一队队拉着巴毛杆胶轮车的农民穿梭于此。在那个极贫极困的年代,他们又是那么的勤劳无私,每日劳作,用沁着辛劳和汗水的巴毛杆支援国家建设。

他们常年穿着打着补丁的蓝咔叽布衣服和草鞋,胶轮车车头有一根粗粗的牛皮筋带紧紧勒住肩骨,这是为了更有力拉动上千斤重的车,只因拉得太重,他们长期弓着背行走在这条曲折的马路上。每到上坡,他们会全部停下来,齐心协力互相帮助,一人在前面拉、其他人在后面推,把胶轮车全部推上坡顶。他们下坡时的动作像是杂技演员在表演技艺,让人叹为观止,胶轮车车轴中间有一根粗粗的杠头,他们把车头高高翘起,两个手臂紧紧夹在车把上,然后车后尾放低,使杠头低到与地面产生摩擦,起到降速和刹车的作用。在胶轮车下冲时,双脚腾空,任由上千斤重拉着巴毛杆的胶轮车从马路高处飞奔到低处,省力极了,这是他们最轻松和开心的时刻。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明白他们双脚腾空,又怎样掌握方向使胶轮车不偏离马路保证安全的呢?其实这就是劳动人民的聪明和智慧吧!

马路边是万亩良田,是祖辈、父辈用双手开垦出来的,一条清澈奔流不息的大河把万亩良田一分为二,河水浇灌着良田,滋养了村子里一辈又一辈的村民,河水里还盛产闻名的浪洞油鱼,肉质鲜美、炕而不干、富有油脂,炒上一盘就是最香的下酒菜。每到秋收,田坝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此起彼伏的是村民们用斗收打谷子的声音和丰收喜悦的笑声。孩子就用余下的稻草扎成一串长长的拦网,拖到河水稍浅处,两个孩子拉住拦网的两头,另几个孩子在上游用脚、手、木棒不断搅动河水把鱼儿赶进拦网里,两个负责拉拦网的孩子用力迅速把拦网拉上岸去,拦网里二三两重活蹦乱跳的鱿鱼,是孩子们的战利品,这样鲜美的鱼,成了司空见惯农家桌上的美餐。

那段时间就像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后来小村人集体搬了家,搬到一里外的小街上,每家的老宅子和屋前屋后供养一家一年四季的瓜果蔬菜的菜园子,成了我们永久的回忆,曾经的丝瓜、苦瓜、南瓜,用木棒衬着的豆荚,依然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再后来,每年来到这儿,每户人家屋基上堆砌的是一座座祖先的坟茔,退去的是童年,留下的是乡愁。

淡然里轻拾岁月,风云处光阴浅落,人生百态,许多人情世故,已经渐渐远去,唯有那些珍贵的往事,依然铭记于心。因为故土就在那里,那里曾经是我心灵的港湾。

先生说:“当一个人喜欢回忆往事时,说明他已经老了,一个人做到只剩下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算是无聊了吧!”然而如今的我不老也不无聊,回忆却是如此的美丽。

故土散文4:生命的乡土

文/夏天

农村人难离故土,但一些农村人又不得不离开故土。

农村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千方百计要离开故土。离开故土的农村人,又时刻惦记着自己的故土。

我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为了实现儿时的梦想,早早地离开了故土。在离开故土许多年以后,又总是怀念着故土,追忆着故土的一切往事,也写了一些关于故土的人、故土的情、故土的景和故土的事,这是我离开故土许多年以后一个不断返回生命记忆的过程,是我借助于乡村世界的人与事、物与象、情与景,完成自己生命的返乡之旅,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借助于对个人生命的记忆,复活一个曾经给我欢乐与悲伤、磨砺与成长的乡村世界。

我为什么要如此细腻地用文字记录下故土繁多的农事与乡俗、人物与情景?为什么我会如此沉浸于童年的春寒,以及成长中的快乐与温馨?因为我是一个土地的出走者,从16岁离开故土、离开相亲、离开父母以后,为实现自己的人生追求独自在外闯荡、奔波和奋斗,经历着与农村乡土完全不同的生活,生存中的境遇和生活中的现实不时地触动我的内心,所以便通过对“原乡”的记忆,继而追忆已经模糊了的乡土,确认自己农家的出身。另外,就是来自生命内部的一种“乡恋”和“乡思”,这种“恋”与“思”,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又变成了一串串文字,这些文字就变成了一篇篇追忆乡土的文章,从而实现了内心与生俱在的生命与精神的还乡之旅。

在离开农村的几十年里,只要看见那些年老的农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浮现出父亲劳作的身影和童年的一些情景……记得小的时候,我常坐在杏树下的糜盘上,望着晚归的牛,拖着便便大腹,在姗姗归去的夕阳中,不慌不忙迈着同样 的步履。牛不同凡响的额头,濡染着夕阳的清辉,两只犄角,峥嵘突兀。渐渐,夕阳从牛的头上,抽出了最后的余晖,滚落在山的背后。牛“哞”地仰天长啸,这一声吼叫,气吞山河,震落了杏树的叶子。牛那魁梧的身影,随着西坠的落日,渐渐地厚重、厚重……,直至变成了剪影,雕塑成化石,镶嵌在简陋的牛棚里。在赶牛下山的时候,父亲跟在牛的后边,背着一大捆象山一样的玉米杆,慢慢地由黄沙坡从柿子树梁咕容下来。刚下山时,太阳离山还有那么一大截。父亲的额头被夕阳照的煜煜生辉,额上的汗珠油油地往下滚动,一滴一滴的叹息在疲惫的土地上。父亲的腰越弯,夕阳就越低,余辉涂在父亲背着的草捆上,随着夕阳的冉冉下落,草捆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一座金黄的大山,压在父亲那弯曲的脊背上,只能看见两条瘦弱的腿在移动着、颤抖着,太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落下山去,父亲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把草捆从背上卸了下来,就象卸去了一座沉重的大山。父亲如释重负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拿出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锅发出滋滋的响声……这只是许多有关乡村记忆的一个难忘的片段。

乡村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始终挥之不去的情景,是那么地真切和那么地亲切,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地吸引着我,不断勾起我的许多记忆。在我的文章里,总是通过许多个体记忆的重现,来传达自己对业已消逝的乡村事物的凭吊。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经历与体验,与现代社会中乡村社会的当代命运,与一切祖辈和乡村人的永恒生命,所有这些都与我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于是,我写了一部《中国农民》的书,把中国社会跌宕起伏背景下的农民、农村、农业全景式地展现给读者,让中国人通过不同的视角全方位地了解乡村社会和中国农民的历史、现状和未来,因为我要忠于我的出身,忠于在农村经历过的一切,包括人们所羞于记忆的贫寒和饥饿。对我而言,农村的生活经历和农民的深切感受,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它永远与我的生命同在,我将无法从我的生命中将它剥离。这本书不是狭义的个人乡村体验,而是集中表达了中国乡村社会中农民与土地、农民与生存、农民与现实这个沉重的主题。农民是土地的主体,生存是生命的背景,他们是乡村社会中的起点和终点。农民与乡村的一切生命一样,既起源于土地,生存于土地,最终又归葬于土地。

我在写有关乡村的文章,或者在写《中国农民》的时候,心情常常是矛盾的,在温暖里带着伤感,在美好中充满惆怅。然而,乡村的一切在我心里都是一道风景,无数的乡村故事,刻骨铭心的童年记忆,不幸或幸福的人物,令人感念而难忘的细节,魂牵梦绕的乡土亲情,浮现在眼前的农事与习俗……都被我用轻描淡写的笔法,以最美好、最朴素或者最沉重的文字再现和复原出来,其中最核心的是亲情和乡情,无论是人物、情景或是风土人情,都与我构成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是一种血脉亲情的记忆,是我精神的归所与灵魂栖息的家园。

故土散文5:回望故土

文/杨丽松

故土,这是一个多么遥远而又亲切的字眼。在故土的怀抱里度过了童年少年时期的流金岁月,故土便又无情地把我推向了异地他乡。随着成长年轮的翻转,在不知不觉中,一个人便会从心底里滋长出一种对故土无比眷恋的情结。这种情结抹不掉,挥不去,而且会蔓延生长。曾几何时,在异地的报刊上看到有关故土的报道,我都会如获至宝般先睹为快;曾几何时,在电视的图像上看到了故土的影踪,我会无比兴奋地向周围的人们宣扬;曾几何时,“无端一夜阶前雨,滴破思乡万里心”的名句使我泪盈满眶,满腔激情。不是受了委屈,没有遭受折磨,在故土的面前,我却显得是那么地脆弱。不为别的,只为了心底里那份对故土无比赤诚的情怀。

回望故土,我怀念起金色的童年。我生于故土,长于故土。在那段天真纯洁的岁月里,我跌跌撞撞地踩出人生最初最纯的足迹,故土会为我作证。我幼稚的思维,我儿时的感知,都融入了故土那片远去的纯净天空。

回望故土,我怀念起我的父老乡亲。这些勤劳淳朴的农民,他们祖祖辈辈耕耘着那片沃土,真真切切热爱着那片神奇的土地。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倾注了他们奋斗的汗水与希翼。而我,则是在他们洒满关怀的爱河中成长的。

回望故土,我怀念起童年的母校。梅潭河畔,古榕树下,那幢古老简朴的建筑,是我求知的摇篮,也是我抒写理想的园地。在那里,我得到了老师辛勤的启蒙教育,也结识了形影不离的伙伴。也就是在那里,我开始了漫漫人生最初的奋斗旅程。

啊,故土,一个令我终生怀念的地方。在我懵懵懂懂不经世事时,是故土无私地哺育着我。当我逐渐长大,故土便开始把我送往外面的世界,而当我真正读懂故土时,却已经身处异地的都市,再也没能置身于其温馨的怀抱了。

在梦里,故土的记忆如烟如雾,朦朦胧胧总在我眼前晃动,我已经迷失了自我。而当我在外漂泊多时,重新踏上故土时,故土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我;昔日的故居而今只剩下隐隐约约残留的回忆,我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时,我总是无言以对,潸然泪下。我深深地怀念着那片热土,但却不能置身其中去实现昔日许下的诺言。这其中的酸苦与无奈,相信是每一个游子心灵上的一种折磨。也许,人生有时真的很矛盾。但无论如何,回望故土却永远是我心中最纯真最质朴的情感。

回望故土,我迷失了自我,同时也找回了自我。

故土散文6:故土是水乡

文/鱼木

慕名几次造访水乡乌镇,刚入景区,就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故土。前街后河,古桥驳岸,粉墙黛瓦,舟楫悠悠,一幅幽雅恬静的江南水乡风情画,这于我曾经多么的熟悉,如今又显得有点陌生。

默默伫立河畔,抚摸着古迹斑斑的石栏,凝视那清澈温润的碧水,感受着古居的宁馨,感受着流水的空灵,感受着岁月的流逝,也感受着人与水的依恋……

历经千年沧桑的乌镇,如今碧水长流,古桥依旧,被推崇为“江南第一水乡”。从心底敬佩乌镇人的睿智远见,较为完整地保存了水乡古镇的原生风貌,没有让如诗如画的江南风情,尘封在历史的长卷。

流连于如梦如幻的乌镇美景中,一抹伤感不禁郁结心头:可叹我不是乌镇的子民,而只是朝来暮去的过客;这清新脱俗的水乡风光,只是我路过的风景。

怀恋儿时的故土,那是比乌镇更加典雅更加秀丽更加有水乡神韵的江南小镇,可惜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如今旧貌不再。

故乡于赤乌二年(公元239年)建县,境内河流纵横,水域密布。据说,1946年全县有桥梁711座。读先贤叶适的《永嘉开河记》,依稀可见家乡宋代之前的风貌:“环内外皆为河,一坊一渠,舟楫必达;可濯可烹,居者有澡洁之利;可载可泛,行者无负载之劳。”

我生养之地乃小小的县城,同样也是河道蜿蜒,小桥轻卧,各式各样的木桥、石桥随处可见,据史书统计,宋至民国年间建造的古桥就有34座,加上临河民宅私建的门前桥,总计达70多座。如借用唐代杜荀鹤“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这首诗来形容,确实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过分。

我记忆中的旧城,就是水乡泽国,枕河筑屋,依河造路,流水轻漾,涟漪微荡,桥街相连,舟声悠悠,迈出家门就是河,沿河就是街,狭窄的街巷,光滑的石板路,“出门见舟桥,十步一埠头”,可以说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典范。

水,是江南的文明,也是水乡的灵魂。

我生在水乡,长在水乡,这里藏匿着我魂萦梦绕的童年。从小在桥上奔跑,在水边游玩,水是我最亲密的伙伴,脑海中记忆深深的童年往事许许多多也与水有关。

很小的时候,我就跟着奶奶去河边洗衣裳,冷天一般在中午,热天大都在傍晚。每次奶奶总是先把我安顿在桥上,才走下埠头的步步石阶。埠头总是有好多洗衣的女人,她们将“汤揭”(用于洗衣洗脚的木桶)在埠头的石阶上挨个儿排队,那些洗衣和等待洗衣的女人都特别会拉家常说笑话,在衣杵起落之间时而叽叽喳喳,时而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不谙世故百无聊赖的我便趴在青石桥的栏杆上,或数点着河面游水的鸭子,或盯着涟漪看它时起时伏……

刚读小学一年级,一次学校劳动课布置积肥,我在自家院子和小巷边拔了一些杂草,装在竹编的篮子里,高高兴兴地往学校跑,一不小心在潮湿的石板小路上摔了个跤,手中的篮子连草被滚进了路边的小河。看着篮子漂向河中央,想到自己不能完成劳动任务,又丢了奶奶买菜的篮子,便站在河边哭泣。恰好此时河上划来一只小船,在众人的招呼下,划船汉子捞起篮子扔到了岸上,这时篮子里虽然只剩下半篮杂草,我却顿时破涕为笑。

水很温柔,但每个热天都会听到孩子溺水的消息。我是个还算乖的孩子,听从家长的告诫,从来不敢擅自下河。每次玩伴们欢天喜地下水,我只能孤零零地坐在埠头观看,那些淘气的伙伴,常常故意把水挥泼到我的身上,我不躲也不藏,心甘情愿让他们把我全身浇透,不下水游泳也能享受河水的清凉。为此经常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回家,当然也要承受偷偷游泳的冤枉。

会游泳是水乡男孩应有的技能。小学四年级时,父亲终于教我游泳,也许是和水毫不陌生,也许早已熟悉了游泳的姿态,下水十来天我就能在河中游上一个来回。那时学校提倡游泳活动,会游泳的学生都有下水的资格,可以跟着班主任去临校的小河去游泳。班主任是个来自城市的姑娘,有着曼妙的身材、凝脂般皮肤,每次她穿着红色游泳衣来到河边,在夕阳辉映下,她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小河两岸行人都注目观看。作为学生,老师受人青睐,我们也感到些许自豪。

当今的家乡已不再是当年安谧恬静的水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喧嚣的城市。站在家门四望,已不见波光粼粼、舟楫往来,昔日城中的河道大都已不复存在,或填平拓宽为街道,或建为高楼大厦,只留下许许多多含河含桥的地名至今仍在沿用,模模糊糊地记载着历史的印痕。

家乡没有乌镇的福分,永远失去了小桥流水的静谧和绵长,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水乡的原生环境。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寻踪,走进梦境中原汁原味的儿时水乡,留给我的只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惋惜,和对远逝绝美的眷恋……

小桥流水人家,如今再也不属于家乡,但故土曾经的河光水色,已深深地烙在心中,时时浮现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告诫我:家乡过去是水乡!

故土散文7:回乡手记

文/师国骞

很早以前,我的故土生于滇中的一个坝子,姓岩名河,她肥厚的乳头淌出一条“清水河”,岩石凿槽清流过。后来,孩子们称她“研和”,取温和美好的寓意。她是个母亲,生育了人,生出了田地、工厂,养育一方。

我自来到人世间就在这地方住了十二年,此后去了市里念书,一年回不来几次。但凡回老家,我一定会去中心小学背后的老虎山。不知道从前林子里是否真有过老虎,但得名一定不是因山状貌如虎,它没有虎的雄壮气质,只是个小山包,线条平缓,沿着土路不一会儿就能到山顶。

一座荒而无用的电视信号发射塔就在山顶,铁的皮肤上是黄褐斑、鱼尾纹和脱落的漆,托举它的是砖砌的小单间,内外墙都没有敷上水泥,当年的工人师傅像“俄罗斯方块”的游戏高手,用砖块拼叠。外墙已泛黄,如一封年久未收的信,在研和的风里雨里,变得同西边山上的余晖一个肤色。内墙乌黑,黑色痕迹没过了砖色,漫到地上,木柴、灯芯绒裤、毛衣、毛毯、铁锅全沾上了黑色,随处是焦炭味、汗臭味,太阳探进房内,手里细碎可见粉尘。

这儿的主人尚未回来,他行乞至何处,只有太阳知道。太阳被山吞食前,还会瞥一眼他,满面苍黄的孩子。而此时,山早已挺起狮子鼻,嘴张得极大,唇只如工笔画家细勾的两笔,胡茬参差,搔着天空的痒。太阳的血肉之躯缓缓被塞进嘴里,嘴丫横着几条晚霞似的油迹。山的形体是个圈,围起小镇,绿肚皮环绕周身,他海量,吞了太阳,吞了我、发射塔,甚至整个小镇。我知道,太阳会有所作为,会在第二天早晨,趁山憨睡,带领小镇万物从东边山的肚脐眼逃离,奔向田地、摊位、商铺、工厂、学校,她是大英雄,万象因而新兴。

我朝英雄暂时沦落的地方挥了挥右手作别,要走下埋在夜色里的山路了。我再清楚不过路,但仍会蹑手蹑脚,像儿时约一群小伙伴进山捕捉板栗树上的甲虫。我们在路上是不说话的,因为山体除了布满菜地和果林,墓碑随处可见,横竖葬着小镇上的死人,莫要惊扰到亡灵的住所。

直到走至山脚岔研兴街的路口,烧烤荤素食物的气味扑进我的鼻子,呛得我咳嗽两声,沉寂才被打开。夜市两侧摆烧烤摊的小贩们生产着小镇夜生活所需,麻辣爽口,烟熏火燎。一个妇人的高跟鞋“噔噔”响着,左手提透明塑料袋,里面圆鼓的餐盒有一把小竹棍露出,右手拉着一个小男孩。“都快到家了,回家再吃,乖。”男孩像是没听见,小狼似地忙把手中一串洋芋片举到嘴边咬了一口,留下弧状的咬痕。男孩和神话故事里的天狗有一样的吃法,能吃出一弯月牙,嘴两边的辣子面则是星辰。“妈妈告诉你哦,你抬起头看看月亮姐姐,她一直跟着你呢,你再吃会把她惹馋了,她就会把你的洋芋片抢去吃。”孩子本来要再咬一口,马上合紧了嘴,左手拉紧妈妈,右手紧握竹棍。

我也信了男孩妈妈的话,往家走的路上月亮的确跟了我一路,不时回头看地上,生怕月亮太饿会吃掉我的影子。请递给我一管乔治亚·奥基夫的黑色颜料吧,我要将田地、老屋、新房、山体封锁在一个平面,没有月光,不见明星,只留下狗吠猫叫和沉睡的故乡。

故土散文8:故土弥漫春色气息

文/无枫

故土乡情,牵连着多少游子回归的心肠。

相思的泪滴,在无数个日夜流淌。

踏上回乡的火车,心情坎坷不安,我不知道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还是期待的?乡土的气息混合着春色的清香顺着鼻孔吸入气管,我想这一刻我的心情是激动的。当距离家乡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跳跳动的厉害,我是否正在疯狂的期待着,期待着早点回到故乡。

我想念故乡的山,围绕在心肠的山,牵挂着山上的每一粒石子,每一棵树,每一阵风……或许,那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很少有人听说,但那是我心底最美丽的地方,淳朴的乡风,秀丽的山河,清新的空气……那里的万事万物,都像是雕刻在脑海里的画面,想了千遍,思了万变,依旧荡气回肠。

故土是一首写不完的诗,是一曲唱不完的歌,是一段没有结尾的记忆。

我整理着脑海中的千丝万缕,只为寻一个源头,一个开始有了我便牵连上你的记忆源头。整理到最后,却发现没有一声啼哭将我带到人世的那一幕画面。

《沂蒙山小调》是一首长在我心间的歌,那是一首表达故土的歌,简单却勾动着心底的千丝万缕的记忆,那里有我爱的人,那里有我童年的快乐,那里有我数不尽、说不完的记忆……

是春的气息在弥漫,弥漫着故土的山,弥漫着故土的水,弥漫着徘徊在山与水之间的自然之歌。是风在演奏,叶在舞蹈,大自然在欣赏。

我思念故乡的水,流淌着血液里的水,回忆着水里的每一条鱼,每一个泉眼,每一只虾、蟹……也许,那里是我记忆的始端,也是我记忆的边缘。那里是沂河的源头,流淌着沂河的水;那里是我记忆的源头,流淌着我怀念的童年;那里是风的源头,流淌着风对游子的呼唤……

秋是故土最美丽的时刻,遍地的金黄宣告着成熟的节奏,乡民收割玉米时的歌声在山间荡漾。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即将冬眠的鸟儿不忍错过这个最美好的时刻,在乡野间,享用着丢落下的果实。

我在这里走过了青春,走过了叛逆,却走不出有你的记忆。你像是捆绑在我心间的绳索,绑着我的思念,锁住我深爱的地方。

不是只有雨后的你是美丽的,只是只有雨后的你是悲伤的。虽然多雨的季节不比南方雨多,但那时的你也是狂躁的,那响彻天际的雷声是你的哭泣么;那划破长空的闪电是你的愁容么;那如痴如狂的大雨是你的泪水么?究竟是谁,让你这样伤心的哭泣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文静的你怎会如此大发雷霆?

时光飞逝,一切都在改变着,虽然你的样子改变了,我还是能感受到你的心没有改变,你一如当初那样纯洁。

回到故土,再次站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乡野之上,看着早已物是人非的风景,将残缺的记忆拼凑。也许,只有你才能为模糊的童年揭开面纱。此时的我是孤独的,如此夜色我眼前看到的只是万家灯火而已,然而此刻的我,看到的是童时的欢笑,儿时的哭泣。

当雪花为山披上了外衣,当风将水结成冰的时候。每日清晨,树上会闪耀着水晶一般的光芒,空气中会弥漫着云朵一样雾霭。那吵闹了蛙声也失了踪迹,只剩下几只隐约出现在树上的鸟儿还在歌唱。

路边还是生长着那些杂草,他们一样是你的孩子,你对他们的关爱像对待其他的孩子一样。只不过,他们是凄凉的,憎恨的。憎恨你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又要人类将他们毁灭。

是否一切都在改变着,那么,你呢?

我依旧深爱着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春天的山与水,夏日的雨与风,秋天的阳光与乡野,冬日的雪与雾……无论最后的你变作什么模样。

也许,那是一种依赖,是一个游子对故乡的依赖,是心灵深处最可靠的港湾。

夕阳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刻,因为那是拉下帷幕的一刻,是所有的一切休息的开始,也是萤火虫将要飞出来的时刻。夜幕下的点点星光在慢慢飞翔,后面跟着一群追逐梦想的孩子,多年之前,我也是那群孩子中的一员,多年之后,我只能从那群孩子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这里有着一种不能淡忘、不能释怀的景色,那是珍藏在心底最美丽的童年。

就算有一天我被黄土掩埋,我也要选择化作故土的尘埃。

故土散文9:与海有关

文/澐瀚

“至少,我们还有荒原,还有江河,还有贫瘠的故土…”

是的…是的…有梦就好,即使是幻想… 耳边可以有这么一句话安慰的话,或给你一个梦想,还是能继续生存的,而让你感动的,无非又有了更贴切的语言:“未来,我们都会幸福,未来的孩子们也都会幸福…”

这样美妙的声音。是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久久的,我当然会想念这样的梦,想念遥远的遥远…

坐在海岸的沙滩上,我突然会想到湖泊,只要有水的地方,即使不是黄昏,它也会把天与地连在一起。若是湖泊,那真是田园阿,如果你想静,就坐在树的荫下,靠着它粗大的枝干,那静,会潜入你的心底,亦使你柔软。

这个时候,我闭上眼睛想遥远的一首诗了,想唱。如果高唱,那唱一定是袅袅地被水面的夕阳载得很远,很远。当然我或许还想长长的流一次泪,那也将是最动容的,最悠长的,感天,感地…

**

我曾历经过一座美丽的岛屿,壮美的让人赞叹流连。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平静海面突然升起了巨浪,一夜间岛上景色荡然无存… 早上,从山顶的一扇窗望下看去,只剩下一色的海面,昨天的景如一场海市蜃楼,一瞬间可以苍白,一瞬间,所有的梦,在那一刻都可以戛然而止。

于是,我恐惧起海。记忆里去除不了的昏黄与旖旎

《时光谣》里说,

时光已逃离,变了的是这片光阴,不变的还是那片痴情…时光去了,世界又大了一岁。

… 那夜,让时光占了去,那里面依然有戏中的人…

***

那天我到了另一片海域。这里临海的半山坡上,居然生长着大片的梅林。说是当初只有一株梅,也只是偶尔的来到这里,便恋上了海,恋上了半山坡的人家。

远离山坡上这些红顶的房子,沿着海岸线往远的地方去,绕过一座礁石,看见几间石屋子坐落在一片高高的石崖上,只有一艘渔船,正在停泊。

船上的中年人一跃跳下船,熟练地扯着渔网,一位皮肤黑幽幽的老人,同一个兴致勃勃的十二三岁的男孩,正用力将渔网甩到岸上。网兜里一条最大的鱼足有两米多,这只船应该行驶到深海了。

沿岸再往远处走,走到与居住的岛屿偏远的地方,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一艘轮船驶过,淡淡的留下一缕黑色的烟尘,渐渐地远去,静静消失在海与穹窿的一线处,海天显得格外寂静而神秘。

这海天一线之外,是否还有海,还是陆地,或是山脉,或是热带的土着人生活着。远航的船何时回归,再返回时,是不是满载着丰盛和喜悦,或是满载着疲惫和失望,或是历经海的风浪之后满身的沧桑…

我想,这些可以在海边打渔生存的人,他们是听不到人群的嘈杂的,只听着海的喧嚣。哪里是美呢,哪里又是清净呢,清净的与清平的,奇美的与凶险的…

看着潮涌的海浪,惊天动地打在礁石上,曾经瞬间的一幕呈在眼前,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又惊叹海深藏的凶猛,还有记忆里的深痛。而那静谧时光中曾经的旖旎,亦成了我记忆中永远的“海市蜃楼”。

****

呃,回来吧,回来吧。

知道知道 我舍不得生我养我的黑土地。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静静的静静的找回海的胸怀和勇气。

哦,我的黑土地,为什么那么荒凉,却又喧嚣,可那里有我的亲人,还有我的静静,我想静静了…

这样一个无人的领域,面对大海,向着蓝色的海天,释放一下心中满胀的东西,舒缓精神,寻回自己丢失的灵魂,还有刚刚的,和曾经的情怀。

*****

海边的黄昏,我能看到可能是与我相隔的一个世界,我站在海的一边,看它,是惊恐的,神秘的,深邃的,柔情的,是千变万化着的,它是随时可以将我的宁静打翻的。它的世界太大了,所以我渺小;它的力量太大了,所以我就像一只不知从哪里被吹来的蒲公英,片刻就会被海吞噬。

偶尔,我或许会成为它世界里的一艘小风帆,或手边的沧桑,或者我离开岸边,它就是它了。它从不会在意谁的存在,任性,才是海的真正性格。你可以沉默,可以无视,也可以躲避,站在一边去揣摩,去幻想,去领略,心亦波涛,这都是你的事。

你的心随它涌动,美好的片刻,或者疾风暴雨,或者一浪一浪的,或者与它一起呼喊,那依然都是你的事。始终,它就是它,或许偶尔,它会打湿你的脚,只留给你片刻的感动,和怀想,而它依然是它。

******

夜晚,仰望寂静的天空,星星,月亮,海风,很平静的海面,还有薄薄的一抹云。

夜深的时候,大概是午夜,我迷迷的,耳边隐隐的听到一种咏颂的歌声,那是支神秘的音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缓缓倾入心境,又漫入了宇宙,远远的出现一片光明,幽幽的,与天地相连融为一体。却是从海上来的,茫茫冥冥中,朝我的方向来的,那片曾经在梦中熟悉而神秘的净土里的声音。

一个洪阔的声音说,“我来过了…”

我的眼睛潮湿着。

我静静地坐起来,全身心的去聆听。大概是因为来自于海的方向,慢慢的我的全身被一点点的化入宇宙。那音乐,有种宇宙间无极的空灵,我是曾经听到过的。那声音让灵魂几乎达到一种空净,在这样的梦境里,心,没有一点尘埃。

第二天清晨突然醒来,猛的惊觉,匆匆向海岸望去,海,海岸,依然如昨,平静美丽的依旧是“海市蜃楼”,我长长的吁了口气。

便常常,耳边会回荡起它的声音,袅袅的绕耳,总会想起一个人,勾起盈盈的泪水,却似乎有很久难以从自然中触及灵魂,而感动的落泪了。

*******

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

静静地坐在那里

用银勺子搅动碗里的粥

很轻柔,很温柔…

窗外火红的三角梅开着

清晨的时候,我路过那些红顶的房子,走过他们厚厚的落地玻璃窗子,穿过梅林,特意站在山崖边上,静静的倾听海声。

忽然看着一轮初升的太阳从海面跃出,那一跃,都在我的眼底,照耀出从未见过的一种奇特的景色,直直的摄入我灵魂深处,心,猛然的怦动,继而感动得泪如雨下。

或许是因为感动于所有经历的,和正在历经的海市蜃楼。海,依然是美丽的。

于是想到,有多久眼泪流不出来了…也似乎很久没有为大自然的声音,或生命的存在,而如此感动的落泪。这所有的感动,也究竟还都是我自己的事,却是有它赋予了我,我与它浑然一处。

也许浸泡在尘世间的心久了真的已经麻木了。灵魂的根系深埋在内心的深处,总会因感动而流下泪来,这泪一定含着雨露、清风、阳光和尘埃中的魂灵的歌唱,还有那崖岩上,那棵树的枝头,迸发、开放出的花朵。

故土散文10:岁暮乡情

文/睡虎地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揣在身上太久了的包裹突然打开,在故乡的阳光里瞬间晒得暖融融的。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挑在肩上的担子突然放下,身心骤然间有了到达目的地那种快乐。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打开尘封多年的一坛老酒,刹那间弥漫开来,清香四溢。

2015年古历腊月二十九日,辞旧迎新之际,我和二弟、三弟从县城出发,带上香、炮竹、纸钱回老家为祖先上坟扫墓,行前和在老家的四弟打了电话。这是父母双亲去世后五年来我第二次回老家。父母双亲不在,家里没有大事,在南方打工的我很少回老家了,有事就打电话给几个弟弟,请他们代为办理,每年清明节也是请弟弟们代我祭奠。三年前清明节回了一次老家,是因儿媳上门,为了秉告祖先,特意叫上在湖南长沙工作的儿子,和我一起回老家扫墓。那次回家还没进村就走了。此次回老家,是因为添了孙女,向祖先报告我家新一代人出世,告慰祖先,请祖先保佑。

两次回故乡,感受不一样,家乡的变化令我刮目相看。

第一次回村是五年前,印象最深的是路变了。

丘陵山峦怀抱的故乡汪家田塆,地处大别山南麓的鄂东北红安县,是个自然村,别名睡虎地,近百户人家,两个村民小组。一条小溪在村北蜿蜒流过,小溪上有两座人行石桥。距村子西南面两华里有一条省级公路宋大公路连接麻城、红安两县市,村南有一条窄小的机耕土路接通公路,这是村子连接外界的的唯一车辆通道,进出就靠这条路,一遇天雨泥泞不堪,车辆难行。这条土路是乡亲无奈的情结,困扰了乡亲很多年。直到2008年,村里利用建武合高速公路征用土地的补偿费加固了机耕土路,修成了水泥村道,车辆进出才畅通起来。

第二次回乡,时间一天,逗留时间长了,感受变化最大的是房。

三年又相见,故乡变得认不出了,村子已不是原来印象中的老村了。老村座落在一片洼地里,座南朝北。武合高速公路从村南穿过,从而改变了村子的建设格局,大部分村民都由洼地搬到南面开阔岗地上建了楼房,面朝武合高速公路,一色地都是两层半楼房,乡亲们称之为假三层,里外都贴瓷砖,豪华气派,装饰比起城里私房毫不逊色,甚至还要超过。洼地里剩下不到10户人家,两种情形的人家没有搬走,一是在外地工作不在老家住的,二是单身户不想搬的。搬建的新房户也是因为两种情形,一是有了经济能力,及时改建房子;二是尽量将房子建在靠近公路方便生活的宜居地带。农民对居住环境有了更高的要求,改变了以往的居住生活观念。有的房子并不旧,建了新房后老房子还留在原地。村子变大了,变美了;房子变新了,变高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横直好几里路,村这头到那头要走上半个小时。

上坟祭奠完毕,拜见了几位邻居长辈后,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去了村里焱哥家,焱哥腊月前病重不幸逝世了。大集体时,焱哥当过多年的生产小队队长,后来当生产大队干部,在村里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听到他逝世,我感到无比悲痛,因为他年龄刚过70,这个年龄现在并不算高寿。去他家的路上刚好碰见他老伴背着一捆草料去喂牛。他老伴姓童,我叫她童嫂。进了他家新建的楼房,听童嫂讲,焱哥是在新房刚建好去世的。楼房建有前院后院,前院外是一口水塘,水塘边种有时令蔬菜。自己打了水井,电闸一开,水就上楼了,方便极了。正好碰到她在珠海打工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亲切愉快地交谈,她女儿带着我楼上楼下、房前房后参观,厨房建在一楼,后院建有牛栏猪圈,每层都建有厕所、洗澡间。看着设计合理、装修高档、生活方便的农家住房,我羡慕不已。

出了焱哥家,我又去田哥家贺喜。田哥学名乐斌,小名厚田,是我童年最要好的伙伴,小学到初中,我们形影不离,感情深笃。田哥年长我两岁,我唤他田哥,顺口习惯了,反而很少唤他学名。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保送上了师范,他则上了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虽然我在城里,他在农村,我们的感情还是一如童年。听说他造了新房,我在深圳电话向他致贺。他家新房建在村南机耕路旁的山脚下,也是假三层,依山而建,坐西朝东,白色外墙砖在阳光下光鲜夺目。门前是几垄水田,宽敞开阔,空气新鲜,环境清幽,疑是世外桃源。嫂子见到我高兴得很,泡茶递烟,不亦乐乎。在浙江打工回来的儿子向我介绍房屋的建造过程。嫂子则用手机打通田哥,叫田哥回家陪我聊天。不一会,田哥骑着摩托回来了,一见面,我握着田哥的手,送上一句“你终于圆梦了!”田哥嘿嘿地笑着,一脸的自豪感。田哥家以前住房一直不宽敞,住房是他心中多年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为发小感到由衷地高兴。触景生情,我想起10年前曾写过的一篇《家》的文章中的一段文字:“几间青瓦房,背靠青山,门前一泓清溪,几垄田畴,红梅绽放,绿竹摇曳,牛羊嬉戏,鸡鸣鸭欢。清晨,迎着徐徐升起的旭日,竹影树荫下,沏上一壶清茶,吮吸雨露,细品人生。”想不到,我追求的陶渊明式的田园风味情趣的居住环境,田哥已于我先期实现。小时候,听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农村美景,那时认为这不过只是宣传而已,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消灭城乡差别的口号,原以为是空喊喊,没想到在我们这一代真的消灭了。看着田哥家的住房,我陷入沉思,人生就像兔子和乌龟赛跑,跑得快的不一定先到达终点,表面上看起来我在外面比田哥风光,实际上还没田哥来得实在。想到这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欣喜之余,一丝隐忧袭上心头,故乡新农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农房建设没有整体规划,零乱无序,土地占用量大,生活设施共享率低,比如,家家打井大可不必,造成资源浪费;塑料制品乱扔乱放,而不是造坑掩埋,缺乏统一管理,生态环境潜在恶化,农民卫生环境意识差,缺乏有效教育;青壮年外出打工,田地抛荒严重;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抗旱能力减弱,或者说接近丧失抗旱能力的状态;农村基本无教育,孩子们读书要跑很远的地方,有的则要去镇上或县城就读,加大了上学读书成本;农村医疗令人忧心,几乎无合格的医生,有的连感冒类的小病也治不了,大病要去县城医治,乡民得了小病一般的就是硬扛着,直到酿成大病不治。焱哥就是因为农村医疗差,耽误了治疗期病情恶化不治而死亡的。

乡愁绵绵,乡情依依。说话之间,太阳悄悄落下了山岗,我和田哥在夕阳的余晖里拱手道别。田哥摇着我的手说:“经常回家看看啊,下次回来一定来我家吃饭啊!”我抱拳答应:“下次回来和你聊个通宵,一定!”

哦,故乡,故土,原本没有离开过我,不管岁月多么长久,无论我离开多么遥远,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被我藏在心灵深处,有如那永不枯竭的山泉,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汩汩流淌……

故土散文11:家乡的冬

文/今生有约

我离开故土将近30年了,关于那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遥远和漫漶起来,唯有家乡的冬天依然是那么的鲜明与清晰。

当“立冬”已过,田垄泛起白霜,大田里的麦苗拃把高的时候,北方的大雁便飞临黄河故道作短暂的栖息,雁声阵阵、雁叫生寒,霜雪满天;连日的朔风吹走了麦田地里大雁青屎的余温,这些候鸟拍打着翅膀将作又一次昼夜迁徙,家乡的冬天才真的降临了。

家乡的冬天,北风似乎格外烈格外长,先是一连数日,甚或十天半载不停止地肆虐,风从干涸的河道口刮起,又从村落周围枯老的槐、柳树上刮来:嗖嗖嗖,吼吼吼,尖锐而冗长,尤以夜半为最,从茅屋火炕上倾听,河道口的风呼呼、呼呼,像老牛般哞叫;天空顿然变得无限深邃与邈远起来,空气变得清冽干冷起来;裸露的大地霜雪萧杀,河道流水如线,很快结上一层厚厚的晃眼冰块,家乡的冬天瞬息间奇冷、空旷起来。

伫立蜿蜒绵亘的黄河长堤俯瞰家乡,像一湾海岛渔村静泊在那里,仿佛从远古走来又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化石,深沉默言、古朴岑寂,只有当夕阳坠落,暮霭四合,远远的有一缕一条一团淡灰色或淡黄色的炊烟升腾而起,群群的乌鸦鸟雀拍打着双翅叫着飞来,又扑入那抹水墨画般的小村落去,她才展现出一丝内在蕴含的生机与动感。

雾是沉重的,铅灰色的,漂浮而不游走,聚拢而不散淡。彼时风停树止,房舍、枯树、田垄,河套,都在静默之中。家乡的小村出奇的暖和,暖的让人忘记了冬天,忘记了惆怅,也忘记了欢乐,甚或连家犬都不哼一声。这个时候,半夜里就会有一场静悄悄的大雪来临了,无声无息。第二日早上,天地间一片茫茫雪海,而棉絮般的雪花,仍在铺天盖地挥挥洒洒没完没了地下,铺满了河床,盖平了沟壑,混沌了天地。于是大家小户足不出门,端了碗筷在屋里吃喝,展开铺盖在火炕上休憩。大雪封闭了街道、柴扉,茅草檐上吊挂着一溜溜长长短短晶莹剔透的冰凌;皑皑白雪光亮如灯,昼夜难分轩辕。只是这样的光景难得几冬,家乡的冬天是少雪的冬天,十有九缺,小雪是有,一时半会就住了,所以家乡人格外爱雪、盼雪、知雪、懂雪。老人们说:“该冷不冷不成年景,该雪不雪地不收禾。”因此每当落雪的日子,家家都像过大年娶新娘那样欢快明朗。其实,没有雪飘的冬天,哪里够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冬天呢?当风停了,雪住了,大人孩子蜂拥而出,扫雪、堆雪、推雪,把院子里、街道上的雪一车一车运送到大田地里去,像推着金子银子。“雪是土地的棉被,雪是庄稼的养料”,家乡的大人孩子都这么说。更有趣的是顽劣的孩子们,披着粗布黑袄,脚蹬茅草雪毡,嘴里哼哈着一长一短的热气,裸露着开裆的屁股,小手冻得紫红,身旁跑动着家犬,兴高采烈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笑声泠泠,渴了摸起一把雪来团团就吃,甘冽爽甜。

不落雪的冬季,似乎牵扯着村人们的惆怅。无风或风弱的日头,太阳当头照了茅屋、场院、柴垛、坑塘、河坝、大洼……老年人身着厚厚的蓝布、黑布对襟棉袄,挽裤腰大甩裆的棉裤,拎个杌子小凳,墙角、柴垛,背风朝阳旮旯处蹲了或坐了,三五成群曝日闲嗑,闲扯着年景的好坏,东家长短与西家的日子,最后还是归结到下雪不下雪上来。壮伙子、小媳妇牵驴喂牛磨面,铡草劈柴,预备着大雪的到来。小孩子们却在冰封的河道里,湾塘里,沟渠首,抽着陀螺,大呼小叫,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玩兴正酣。大一点读书的学生,正借了冬假的空闲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用功学习。

家乡的冬天是寂寥的、沉静的,又是热闹与欢快的。从进入冬闲季节开始,村落里鞭炮声噼里啪啦一直响个不停,吹吹打打的戏班子,披红挂绿的新娘子,看热闹的大人孩子,一簇一拥;酒肉飘香而过的空气,划拳猜令的声声吆喝,闹洞房的孩子;今天东儿家,明日西儿家,娶进来的嘻,嫁走的忧;街巷里昼夜摇摆醉酒迟归的汉子;呼唤丈夫、孩子归家的女人;院落中咯咯叫着下了蛋的花鸡;哞哞当街叫的悠然老牛;撒欢蹦跳的小马驹;蹿来蹿去叼着骨头游走的家犬;走街串巷的打香油、换挂面、破烂套子换洋线,锅饼、油条、小食品,敲锣打着梆子的各色小贩;吱吱响的水井架,咕咕滚动的石碾盘;背着褡裢购置年货的乡里人,聚在一处斗牌下棋或写字看书的读书人,以及眉来眼去的男人和女人……

家乡的冬天也是惆怅的,冬日的寒流有时长达十数天甚或一个月,村落中上了年纪而体弱多病的老人,有的经不住风寒的冬天,卧床不起,甚至在严寒凄风中撒手而去,给活着的亲人滞留下无尽的伤悲。每一个冬天季节里,村落里总有一批老者默默地死去,也总有一批婴儿啼哭着降临人间。悲亦有、喜亦有,年年如此,家乡的冬天,总是和乡民们的生与死、悲与喜交织在一起,混合着人们多重的心绪……

家乡的冬天也似乎冷得格外寒长,从入腊月门开始,一直过了正月,进了三月,到杨柳树上有了青须须嫩绿青黄,似乎冬天的寒意尚未完全过去,冬天仍在家乡的小河、坝堤、柴草、茅屋上流连徘徊。村人们却早已按捺不住了,积蓄了整整一个冬季的热情、力量,瞬间里爆发出来,人们争先恐后涌出家门,走向大地,造墒施肥,春耕播种,又开始了下一个季节的轮回……

故土散文12:故土:一片木叶

文/陈德根

那是春天,那是一片木叶,那是我的村庄踩着轻盈的节拍,我不能走得太远了。远处繁花似锦,我只留恋眼前夺目的绿。

四起的凉意没有尽头。仿佛一个突然沉默下来的人,他的身后,那些孤独迟疑,像活泼的小兽。

我喊着,喊出那些过往的日子。我不回头,我想象一片木叶在春天小坐。叶柄之处有伤痕,有脱落时差点脱口而出的慌张。

我依旧是冬天的装束。我爱着荠菜,爱着水葫芦,爱着一片让我想起故土的木叶。我爱着一片木叶周身的乡愁和痛楚。

生活的苦水已经把我淹没。我茫然,一次次走失。我等着阳光温柔地唤醒一片木叶,唤醒我的童年。

我担心我会想起那些不幸。我担心我会忘记一片木叶被另一个陌生人吹响,担心单调的音符吵醒细微的忧伤。

故土散文13:凝眸故土

文/龚志华

一座村庄,深藏着我们早已深入骨髓的农耕意识。只要面对故土,干涸的思想就会发出新芽。

凝眸故土,葱茏的乡情在鸟鸣声里长出漫山遍野的浓绿。安安静静,村庄在起伏的群山中吐纳均匀的呼吸。

一草一木,连着村庄的简单和朴素,袅袅炊烟升起,飘荡的是村庄古老的歌谣。

溪水流过村庄,和月光一起成为村庄最鲜明的语言。

凝眸故土,每一寸土地都是内心的诗歌。

握一把故土,就握住了村庄沉甸甸的份量。

村庄的宠儿,稻香飞过屋顶,瓜果是村庄里最生动的布景。

凝眸故土,那么浓的乡俗穿过四季,所有厚实的劳作,都会在村前村后开花结果。

一座村庄被水包围、被鸟声包围、被浓绿包围。村庄在日月星辰的光辉里滚出高高低低的天籁。

母性的村庄,白发苍苍的母亲在村头喊出一个个乳名,背井离乡的人,以沉默不语表示回答。

凝眸故土,我看见村庄装在许多人的行囊里。远走天涯的人,随时可以掏出来看一看、闻一闻。

一人一故土,哪怕最贫瘠的故土,都是最坚实的后盾、温暖的港湾。

看一看故土上的草木,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风景。闻一闻故土上的气味,都是沁人心脾的滋润。

故土散文14:故土

文/何真宗

故乡武陵,在重庆万州。

“武陵场上紫荆街,白鹤展翅飞仙台;前有长江飘玉带,后有群猪奔陡岩。上有金鸡来嬉斗,下有鲤鱼上滩来;仙女乘凉进士洞,茅坝现出狮子来。”这是我儿时听到赞美故乡武陵旧八景最动听的歌声,懵懂中也只能成为一种记忆与乡愁。长江之水,浩浩荡荡,碧绿如玉,蜿蜒绵长,温暖地缠绕在武陵之滨。山,因此而伟岸;水,因此而辽阔;人,也因此而坦荡豪放。然而,我是一位阔别故乡久远的游者,故乡已成为我胸中一首燃烧的诗,念着念着,我就老了,故乡却越来越青春激荡,蓬勃向上。

朝阳村是我的出生地,父母的坟墓是我的根。父亲是个农民,也是个木匠手艺人。农忙时,他种庄稼,农闲时,他给乡里乡亲做家具,也常走出镇外到他乡挣钱。奔波的生活中他偶尔也读书,写诗,滋润着枯燥的灵魂。父亲是因病走的,那时我正在广东为梦想流浪奔波,家里人没法与我联系上,他走时留下太多的遗憾,而我则埋下了太多的痛苦。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读过书,写不出字,内心的孤独在父亲去世后的20多年里一直陪伴着她和故土里的庄稼。后来,母亲随在广东打工的二哥和我一起去生活,虽是漂泊,但母子连心,有家的温暖。去年,母亲走了。她那高大的身子却在病痛中干枯得只剩下骨头,安装的假牙也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因肌肉的萎缩不能同生共去。

如今,父母的坟墓已成为村庄最后的坚守。而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人啊,每回老家一次,记忆中的影子,就像一颗子弹穿过胸膛。

这时的故土,不是鸡鸣犬吠,是牧歌,不再生产庄稼和粮食,却能盛产亲情。

二面岩是年少时最深的记忆。它地处武陵镇下中村,是一条长约4公里的幽长溪谷。二面岩是我们到镇上的必经之路。从初中到高中,从老家到镇上我连走了六个年头。我们背着书本,背着粮食,背着农民父母亲的希望,爬坡上坎,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岩这头走到岩那头。就在那时,二面岩让坎坷和平坦两个词,过早地投入我们的生活。如今,我从远方来,二面岩,在公路和车流声中,慢慢地成为记忆。

下中村,一个被三峡工程蓄水淹没大条村的移民村。这里有太多的沧桑和辉煌。这里的村民是伟大的,他们真正地为了国家舍小家,他们像树一样被连根拔起移植到远方。

我的二姐何小凤一家都是这一大群伟大村民中的小群体,她们一家人被安置在福建福州的海边。经过十多年的拼搏和奋斗,如今在海边重新修建了一栋别墅。当然,他们不是诗人,不能像海子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过着悠闲的日子,他们把下中人勤劳质朴的优良传承下来。

故土难忘,故土难离,我会像一棵黄葛树那样盘踞在此,让灵翼伏地而下,根与根握紧,骨头与骨头拥抱。

故土散文15:我的家乡将军庙

文/宋若芝

故土,多么温暖的字眼!每当脑子里浮现这个字眼时,心中总氤氲一种难以言出的情感。

故土,在那个名叫将军庙的小山村子里,那里有碧水青山,绿树红花,有蓝天白云,小桥流水……想象中那里应有尽有,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就算用尽心中所有美好的词语,依然形容不出她的美丽。

将军庙村,因为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而来,相传,宋徽宗登基之初,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其爱妃李思思不知何因被迫送到将军山避难。几年后,朝廷时局稳固,宋徽宗指派王虎阳将军来此寻找李思思,欲接其回宫。下山时因山路陡峭,跌下马来摔死了。李娘娘回朝后,为了纪念王虎阳将军,在他跌马的位置填上大石头,叫“将军石”,命人建了一座将军庙,从此,我们村也被改叫将军庙村。

传说,总是传说,真实无从考证,当年李娘娘一路走来顺口吟出的诗歌被我们一代代的吟诵下来:梳装打扮望夫楼,三十六弯到高潮,七星潭来龙现早,黄泥大拗见日头!这些地名真真实实的存在,并且沿用至今。将军摔下山谷的那段陡坡现在依然是青石板层层相叠,那一块块光洁的石板在诉说岁月的同时,也似乎在诉说这让人似信非信的过去。

将军山是村子里一座小小的山包,传说山头埋葬着王将军。1977年大修水利,响应毛主席号召在将军庙村修建大治电站,从低处修筑高高的堤坝,一个小型的水库几经风霜竣工了,将军山像一条巨龙卧于水库中央,那传说埋葬将军的山头更像巨龙的微微昂仰的头,青松翠竹倒映水中,波光鳞次栉比,成为我心中那片最美的风景。

整个村落位于群山环绕之中,一东一西二座相视而立的大山一座叫白石峰,一座叫酒海岭。两座巍然屹立的大山与南岳衡山的祝融峰,以及国家5A级森林公园岣嵝峰连绵起伏,形成雄伟壮观的湘南七十二峰。两座大山像两条玉带屹立在村庄之中,又像两条腾空而起的蛟龙相互对视。山上常年青松翠柏,鸟语花香。山下村庄阡陌交通,庭院落落,人们安居乐业,乐在其中!

故乡四季分明,春季雨丝妖娆,云雾缠绕,偶尔阳光明艳之时,一片姹紫嫣然,开红吐艳。那一刻远远望去,故乡像一个不为人知的花园,美丽而又宁静,绿的鲜,红的艳,浅浅的雨如淡淡的墨,犹如一幅浓淡相宜的丹青。一层一级的梯田,一块一垄的菜地,长势绿油喜人的秧苗菜苗,在晓风中微微点头。我们兄弟姐妹经常结伴而行,或是上山砍柴,或是打猪草,或是放牛,淡淡的花香和着温馨泥土的芬芳淡淡地掠过,在耳边,在发梢。

夏季来临时总是没有知觉,因为四周大树参天,绿荫遮日,根本没感觉到炎热到来夏天便已悄然远去。每年春末,总有相同的梦境,梦见老家屋后那株桔树繁花点点,淡淡的清香轻轻而来,渐渐的,便醉了!我或坐或站于窗前,听着录音机里面磁带放着自己喜欢听的歌曲,窗户边自制的风铃随风起舞,叮叮吵当当。这是一个少女最美的情怀,也是故土记忆中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最喜欢便是故乡的秋天,漫山遍野开满金色的小菊花,层林尽染,黄的叶,红的叶,绿的叶,一层层,一堆堆,一簇簇美艳无比,让人不敢直视。还有那连绵不绝随风此起彼伏的芦苇,在风中像波浪一般卷过,此起彼伏。还有那随风飘飞的芦花,一朵朵,一朵朵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一直很喜欢故乡秋天的色彩,斑驳,亮丽,喜欢嗅着野菊略带苦涩的清香。

白雪飘飞的时候我们知道冬天来了,于是我们用炭火温暖着自己的心情,用火锅温暖着自己的胃,用围在火炉边一家老少的欢歌笑语温暖着这一年的回忆,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相似相同!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唐代诗人宋之问很多很多年前便说出这样的感慨,而我何尝不是?这些年离得太远,想得太狠,却不敢轻言思念,那山山水水的记忆,那花花草草的亲切只能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离别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想写故土的东西真的太多,可是这些年我却很少写到有关于它的点点滴滴,我总怕自己笨拙的双手无法表达故土的美丽与宁静,心里视为珍宝的故土,那藏于心里许久的童真,那些行云流水般的年华,真的真的离我远去了!可是谁能真正忘了那些,忘记曾深扎于泥土之中的根基,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很多年前在衡阳求学时,我也曾写过我的家乡将军山,原文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里面这样的两句:“那些扬着鞭子对着牛的吆喝,到底是在点燃希望,还是在埋葬着希望?曾经的故土清秀,却贫穷,曾经的我们幸福,却艰苦。”没有任何地方能让我更爱,可是也没有谁会想到我曾有多希望能远离她。大山外的世界过于美好,那一层一层的山峦阻击着我们多少梦想?多少希望?所以我们一直在努力,希望能走出这一座一座的大山,去领略外面世界的精彩。我们比父辈幸运,像一群鱼儿一般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游了,散了,流浪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在享受精彩的同时体会人生的酸楚。

当年的黄毛丫头、毛头小伙都近不惑之年,缺少故土滋润的我们并没有被外面的世界养成唇红齿白,却一个渐生倦意,才想起再怎么移栽也不会是故乡的水土。

堂哥离开家乡二十年,去年毅然辞去深圳的工作,在家乡水库边盖起新房,面朝碧水,春暖花开!坐在堂哥宽敞的新屋里,听蝉鸣鸟啼,享清风拂面,看山水一色,不远处菜园里青葱一片,屋前几只小鸡亦步亦趋,看着这一切,堂哥淡淡跟我说,这也许才是合适他的生活,我也想说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细水长流,平平淡淡,而这样的生活只有在故乡这片土地上才得以实现!

我的故土,那一弯碧水青山,那一段连绵起伏的山峦,那一段二十多年的记忆,那一份一辈子不会忘怀的情谊!扣着我的心,紧紧相连,此生此辈!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得以清闲,你清秀依旧,不如我们相约,两两相看终不厌!

故土散文16:秋雨连绵

文/岐阳子

回到故土关中20多天,遭遇连绵秋雨,三天两头,断断续续,滴滴答答,总不见一个爽朗的晴日。偶尔,太阳从云层里露出半个脸庞,只一会儿工夫,又不见了,像是披着盖头、怕见生人的新嫁娘。

下午,天忽然放晴,我终于第一次看见了几许蓝天,尽管不是那么湛蓝,被纱帐似的薄云胡乱涂抹着,我还是产生了一阵惊喜,立刻就念想起西域边陲那蓝蓝的天和白白的云。

傍晚,雨又下起来。站在寄住的四楼窗户前向外看,雨雾在楼宇间的树林里弥漫,雨声由小渐大,沙沙沙沙……所谓雨声,在这里其实是雨打树叶的声音。雨洒在路面上,溅起小水花,被灯光照射,是五颜六色,是光怪陆离。

躺在床上,雨声是小一些了,却如同秦腔戏的过门曲,若远若近,丝丝缕缕,潜入你的耳膜。被子有些潮意,需要热的体温温暖着。破碎的思绪,收拾不起来,不知何时就进入了梦乡。梦好像也被雨水打湿了,如木槿,如水杉,如雪松,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却被浓雾缠绕着,一点也不清晰,也不明朗,总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早上起来,想到河堤上走走。隔窗向外看去,楼下路上的行人,个个都打着伞,赤橙黄绿,青蓝紫白,色彩应有尽有。伞在移动,如同天女撒下的花朵,飘呀飘呀,飘出小巷,飘向大街,知是雨仍在下。但早晨的喧闹淹没了雨声,淋漓潇洒的大雨变成了无声无息的毛毛细雨。

站在金陵桥头北望,只看见绿色堆砌的周原和原边的铁塔,北山隐在雨雾中,是看不见的;南望秦岭,近在咫尺,但也只能看到蒙蒙的一层山影,高处被浓云覆盖,与天连接在一起,分不开了。

渭河河滩里,平时的涓涓细流,变成了宽阔而浑浊的大水,卷着激浪汹涌而下,找回了黄河第一大支流的一点自信心。想起小时候见到的渭河,枯水期也有宽阔的水流,丰水期宽约一华里,那汹涌澎湃的宏大气势,曾经强烈地震撼过我。

眼前的河水虽比平时大,但只占了河道的一小部分,河道的大部分还是水草芦苇,尤其水草异常丰茂,半人多高,大都成熟了。这么好的草,堪称河滩草原,放在新疆,早被牧民收割了,或被散放的牛羊马的利齿铲平了。

河堤外边是长达十几公里的绿化带,有茂密的观赏树木和竹林,还有修剪齐整的树墙和花草。栾树枝头缀满了粉红色蒴果,比昨日黄花更加亮丽;凤尾兰正开着一串串小灯笼似的白花,恰如楚楚动人的白衣少女;石榴果尽管挂满枝头,树梢仍开着鲜红的花朵,犹如雍容华贵而且好打扮的贵夫人;女贞朴实多子,结了满树的女贞子,已提早完成了一季的轮回。

堤上行走着三三两两散步的人,他们好像早已习惯了连阴雨,不管雨大雨小,照样出来晨练,有的还带着宠物。一条贵妇犬竟然穿着雨衣,跟在时髦女郎的后面,屁颠屁颠地跑着。一老汉正教训着他的三只猫,三只猫整齐地蹲在石凳上,温驯地听主人训话:“就蹲在这里等我,别乱跑!”老汉走远了,其中一只刺溜一下跳到凳下躲雨,另两只仍乖乖地在凳上蹲着,很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下了河堤,我随着伞花的飘动,返回寓所。屋外的雨仍在下,不紧不慢,答答滴滴,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雨声把我带入回忆中:记得上小学时,有一年秋天阴雨期特别长,连续下了四十多天,土墙上、庭院空地上生满了厚厚的青苔,房顶的瓦楞上长满了高高的“松塔塔”,地里的高粱籽儿都出了芽。放学回来,不用帮父母下地干活,可以听着叮叮当当的房檐滴水声,继续读书写字,把学校发到手的书提前都学完了,就借书读。有时不免烦闷,就披上蓑衣,足登四齿泥屐,到街道、田头随意走着,胡乱呼喊一阵,或吼几声乱弹,透透心中闷气,再回去接着读书。

如今,半个世纪已经过去,秋雨还是那样淅淅沥沥,可是,当年的青涩读书郎已经满头白发,把自己凝成了一本书,一本写满风雨沧桑的厚书。

秋雨连绵,如丝如缕,如烟如愁,又如一剂醒酒汤,打湿了我的征衣,打湿了我的脸颊,打湿了我的思绪。

于是,我与拙荆有了一个约定,请秋雨作证:在新一轮甲子开始时,告别城里的“鸽子笼”,回到乡村去,回到父母的坟茔旁,回到生我养我的老屋子。

然后,在叮叮当当的房檐滴水声中,重温儿时的旧梦,继续读书写字,烦闷时吼几声乱弹;天晴时,继续做父母未做完的事,种地植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始田园牧歌式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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