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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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文章1:老爹的一双旧皮鞋

文/国文

在城里打工多年的我,十多年前买房安了家,又租了个门面房开了家皮鞋专卖店。在鞋店开业的第一天,我就挑了一双最好的意大利皮鞋,又给老爹买了一套西装送到了家乡邙岭中学。

这时老爹已当上校长,娘也从土窑洞搬到学校新盖的教师住宅楼,俺家已彻底告别了贫困。但我听娘说,爹生活上还是很俭省的,个把月才吃顿肉菜,成年穿着娘做的布鞋,最好的衣服也就是一套旧中山装……

我想,在饥荒年代熬过来的老爹,长期形成的节俭习惯让他改了也难,就顺其自然吧,但穿着方面得管管老爹了。

没想到老爹一看到皮鞋和西装就皱着眉头训斥我:“刚挣了俩钱,就胡花哩!快拿回去退了,鞋、衣裳我都有!”

我说:“爹,您是校长哩,常出去开会,穿的好坏会影响学校形象……”爹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坐着翻看手里的报纸。我不甘心地又往爹跟前走了一步,弯下腰凑近爹的脸笑着说:“您老人家就是不怕影响学校形象也得顾顾儿子的面子吧?要不乡亲们还以为您儿子舍不得孝敬您呢……”我磨破了嘴皮,总算让爹把皮鞋和西装收下了。

我没想到,这双皮鞋老爹竟一下穿了十年。其间我虽忙着生意,很少回去看望爹娘,但还是萦系着隔一两年要给爹带回去双新皮鞋,只不过老爹总是拒收,说他脚上的皮鞋还好着哩,不用换!

在爹第五次拒收我带回的新皮鞋后,娘私下对我说:“你爹对脚上这双皮鞋看哩金贵着哩!开头那两年只是在新学期开学典礼上或去教育局开会时穿穿。后来学校老师和附近村里的人都穿皮鞋了,你爹才天天穿了,不过一到下雨天就赶紧把皮鞋脱了穿胶鞋。鞋底磨薄了、鞋帮儿磨破了,你爹就一次次地拿到镇上的修鞋铺补鞋帮儿、钉前后掌……”

我当时听着娘的话,脸上发热,当天晚上陪二老吃了饭。10点多,待老爹睡下后,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前放下新皮鞋,拿起旧皮鞋,用旧报纸一包拿下楼去,扔到了院里的垃圾桶里。我怕第二天老爹找不到旧皮鞋冲我发脾气,就连夜驾车回城了——这也是我和娘商定的计谋:早上让娘告诉爹,说我把旧皮鞋拿走寄到厂家还能返还新鞋,这样老爹才会穿上新皮鞋!

没料到次日上午娘就打来电话说:“你爹精着哩,一大早醒来不见了旧皮鞋先问我搁哪里了。我说了你交代的话,老头子瞪我一眼说,哄三岁小孩儿哩,一双旧皮鞋人家厂里给返还个鬼,听你那捣蛋儿子瞎喷!”然后,老头子就下楼到垃圾桶里扒拉出那双旧皮鞋。上楼后,老头子得意地笑着说:“这鞋前后都钉过新掌,擦擦油,跟新鞋差不多,扔了太可惜!儿子孝心领了,新皮鞋还叫他拿回去卖了!儿子房贷还没还完,孙子上学正用钱,咱还是能省就给他省点儿吧!”

我听着电话,热泪夺眶而出……

老爹文章2:远亲不如近邻

文/王丽

门卫老爹姓万,是个随和的小个子老头。他家老两口,都爱笑,无论什么时候见面或者在街上偶遇,一说话满面的皱纹里都洋溢着微笑,语调不高不低,爱轻声细语地问长问短,让人感觉特别亲切,所以我叫他万爹爹。

网购之风日益盛行,每天不同的物流车来车往。刚开始是物流员送货到小区打电话给顾客叫下楼取货,时间一长,物流员都省了许多事,直接电话给顾客说东西放门卫万爹爹那里了。这都已成为一种习惯,随着小区建设越来越完善,门卫万爹爹也越来越忙。老两口虽然并未得到任何报酬,还是尽心尽力地接收发放。我家人少,白天上班晚上才归家,女儿上学,白天根本见不着我本人。所以我的邮件都是万爹爹代为收管。

我常常遗憾,身边没有个老人代为照看家里大小日常事物。在这个小区里,都是本城的居民较多,但都不熟,即使有事也找不到个合心的人帮忙。我本人也是个寡言的人,与人交流的时候更少,孤孤单单地好不寂寞。

因为经常去门卫室取件,这里最熟悉的人莫过于万爹爹老两口了。平时的邮件书籍汇款单居多。万爹爹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是个有学问的老人。老爱开玩笑,说你是个大才女,凡是这类东西非你莫属了,但是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住一个楼里门对门都不知道谁是谁,何况去了解别人的生活习惯?这一点我从内心非常佩服万爹爹的观察力。有时候样刊寄重了或者已存有,我会分一份给万爹爹留下打发他的闲暇时光,每次他都会很高兴地接受。

这个暑假,我把脚崴成骨裂了。那个疼不消说,更麻烦的是,不能行走,还更别说下楼了。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拄着一对双拐在室内过了一个月,人都快闷得发心慌了,与外界几乎是隔绝了。

一天,听见有人敲门。我拄着双拐挪到门口开门一看,是万爹爹。他给我送邮件来了,两张汇款单三本样书。他站在我的门口,一脸惊讶地看我:“原来是脚痛了啊,难怪这长时间不去我那儿领东西。等了两星期了,怕你出什么事,上来看看,顺便把汇款单送你,免得我不小心弄丢了。”

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来自旁人的关切询问,心里不由暗流涌动。人家这把年纪了,还这么负责送到了家,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激之情。我一连串地向万爹爹道谢,其实根本无从表达内心的感动。万爹爹却说:“早知道你是脚不方便,我早送来了,你好好休息,以后有邮件我给你送来,别担心。”

“您老这把年纪,辛苦您了!”万爹爹又说:“嗨,远亲不如近邻啦,是不是?喏,这是我电话号码,有事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

好一个“远亲不如近邻”呀!万爹爹下楼的声音渐行渐远,但他的这句话一直响彻楼群,让我一直记挂在心。

老爹文章3:老爹老妈

文/范淑冬

爹娘相扶相伴一起共度71年了。71年来,他们经历了多次战争和灾难,经历了文革的风雨,经历了家庭无数次的变故,熬过了无数个风雨飘摇的日夜所带来的惊悚和无奈。如今虽已子孙满堂,膝下欢乐,但已是苍苍白发,佝偻身躯的90岁高龄的老人了!

71年来,有文化的处处讲究的老爹和没文化的丁字不识的老娘作息习惯、饮食习惯等一切习惯都大相径庭,带着五个子女为了生活嘴仗不断,磕磕绊绊,坎坎坷坷地走过来了。如今老俩相依为伴,互相照应,无微不至,已打不起嘴仗,生不起气了。相反却是老小孩儿一样天天给孩子们带来很多的欢笑!

周末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和孩子们照旧回去陪老人,一大家子一起做饭吃饭聊天,天伦之乐,其乐融融。饭桌上儿子女婿们照旧饮酒助兴。我们就给二老出了道题:仨人喝了一瓶酒,每人喝了多少?老娘抢答:三两。啊?娘可是丁字不识啊,人民币都认不清,居然立刻回答得基本正确,大家齐声说,好!又问:仨人喝了两瓶酒,每人喝了多少?老娘又抢答:六两。我们鼓掌。又问:仨人喝了三瓶酒,每人喝了多少?老娘又抢答:九两。我们说:娘真棒!她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说:“那不是死数啊,还用算啊。”我们接着又问:仨人喝了四瓶酒、五瓶酒、六瓶酒各都喝了多少?老娘居然挨个回答正确了,太了不起了,大家惊喜地给老娘热烈鼓掌!然后我们问老爹同样的问题,老爹不屑的说:“这叫什么问题,仨人喝了一瓶酒,每人喝了三两三;仨人喝了两瓶酒,每人喝六两六;仨人喝了三瓶酒,每人喝了一斤;仨人喝了四瓶酒,每人喝了一斤三两三……”老爹一连串的回答,既专业又准确,我们更是惊喜得哈哈大笑。老爹有文化,算账快,答案精确无误;老娘没文化,不会算,但脑子清楚,答案虽不精确,但都在正确范围。老俩的表现都值得叫好!

有文化的老爹平时看书看报看电视,抽烟喝茶想心事,说话一向讲究,话不多但一言九鼎,是我家的皇上,拿大主意做大事儿,人人尊崇。没文化的老娘喜欢说话聊天,家长里短絮叨不停,从不寂寞,家里大事儿不管,小事儿全包,大主意不拿,小主意很多。有文化的老爹负责帮没文化的老娘开电视,拨打电话,记账,管钱,做老娘做不了的事儿;没文化的老娘负责给有文化的老爹端茶倒水端饭洗碗,做老爹做不了的事儿。

这就是爹和娘,这就是老伴,互补互衬互帮互助,相扶相依相敬如宾!有没有文化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耄耋之年仍然健健康康地牵手相伴着,仍然给子孙们不断带来欢声笑语,给家庭带来幸福快乐!

老爹文章4:老爹的爱国情怀

文/温秀荣

老爹今年七十岁,住在县城里,过着悠游自在的老年生活。像是一匹徜徉在南山的、和平年代不再需要他去征战沙场的老马,也像一柄入了府库的刀枪。

老爹八岁丧父,十六岁继父病逝,他随之辍学。

十九岁那年,他开始用晚上时间脱土坯、刨石头,一个人历时一年,建设起来两间低矮的土坯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家。

老爹从二十岁开始担任生产队会计、大队会计直到大队书记,他一半做农民、一半做干部历时二十多年。八十年代初,国家搞家庭联产土地承包,他做回了地地道道的农民,跟土地硬硬实实打了二十五年交道。记得老爹曾经用七块钱跟小商贩手里买了三件旧衬衣,其中有俩件是女式的,他穿着干活儿,无丝毫不妥;更记得老爹俩只脚穿着不一样的球鞋,而且是一顺边儿的。

老爹六十一岁时,他的二女儿,三十五岁、大学毕业的中学教师,因车祸去世,为安慰和照顾他和我老妈,我主张老两口把家搬到县城。

老爹像一个离婚的中年男人那样,在对前妻的感念和对后妻的向往中煎熬良久。他一方面被县城和子女吸引,另一方面满怀对农村和乡土的怀恋,他犹疑地来到了县城,目光无助,神色凄惶。

十年时间转瞬即逝,老爹每天去逛早市,用他慈爱的目光抚摸着早市上陈列的一切物品:菜、蛋、肉,馒头、油饼,镰刀、扫帚、簸箕等等,那些东西身上寄存着他六十多年的生活印记,他去往早市归来,手里东西并不多,一把葱、三五个豆包、半斤猪头肉等,仅此而已。但是他慈祥而满足,他疏通了自己六十多年与土地血脉相连的经络,身心健康而愉悦。

老两口的生活费来自于老家几十亩土地的转包费,老爹说,感谢国家土地承包三十年不变的政策,给了他十年有米有面的无忧的县城生活。他平时无事爱玩玩麻将,一块钱的小麻将,他头戴礼帽、鼻子架着老花镜、手里端着罐头瓶做的喝水杯,从容而悠闲。

他居住的小巷里,巷道开始硬化,老爹停下了他的麻将热心地给施工的人烧水喝,偶尔也帮一点小忙,硬化完成了,他的门口还安着一盏路灯,有一口下水井,焊着粗粗的钢筋棍,老爹欣喜万分,感觉走路干净了、明亮了,倒脏水轻松了,他满怀感激,开始义务打扫小巷卫生,不允许下水井的钢筋棍上有一片菜叶。

他经常在晚饭后,站在那盏路灯下独自微笑。他可能在回想幼年少年时的凄苦,也可能在回想青年壮年时的劳累贫困,他爱跟我说,要是你奶奶活到现在,看看这社会,该多好啊。

有一次,我们辩论一件事,老爹固执己见,我跟他开玩笑说,你不听话,我不给你养老,老爹脱口而出,不用你养老,硬气极了。我诧异地问他,用你儿子养吗?他说,不用﹗我好奇极了,问他还会有谁给他养老,他的回答我很意外,也很服气,他说:国家给我养老﹗

老爹十年来没有花过我们几个子女的钱,他自豪地说,他有工资。那是农村干部的养老制度给他的经济保障。他的那个卡,放在一个专门的地方,他每次的取放都万分珍重。

去年,他患了脑梗,及时抢救,转危为安。之后报销回来的新农合医药费,他又说,太多了,太多了,自己看病,国家掏钱了。老爹出生在一九四六年,祖先是从山西逃荒出来的,苦日子过惯了,他对国家给他的任何经济补助都感激涕零。

今年国家搞棚户区改造,他的两大两小的房子,换购了一套二手楼房。前前后后,老爹激动得满面红光、夜不能寐。签字那天,他一个劲儿地跟工作人员说,我没有意见,我感谢国家,我愿意配合拆迁。

搬家完成后,老爹用笔仔细地计算了国家给他的拆迁补偿金和他的买楼支出,很认真地跟我说,还剩下几千元,他想捐给国家。我第一反应是意外,因为老爹一生手无余财。接着,是一阵震撼袭上心头,我理解了我的老爹,他对国家的爱是朴素的、也是真诚的,是庄严的,也是高尚的,我没有回答,内心深处有无限感慨,老爹不是作秀,他不知作秀为何事,他的想法只是一个有良知的普通百姓很自然的念头。

住进楼房的老爹,生活里增加了锻炼身体这个项目,他说,他想再多活几年,看看国家还能好成啥样儿。

老爹文章5:老爹的“座右铭”

文/吴立学

身体一向健康、性格开朗的老爹,前不久突然患上了老年性脑梗。看到已经91岁高龄,一生心直口快、刚正不阿的老爹,不得已躺在狭窄的病床上那无助又无奈的眼神,我们姐弟几人围拢在床前,禁不住潸然泪下。

老爹一辈子勤劳朴实、忠厚待人、乐观向上的高尚品格,“永远感谢共产党、永远跟党走”的坚定信念,让我们永远难忘,获益终生!

1927年,老爹出生在辽北古镇开原老城东一个叫塔子沟的小山村。兄弟三人,老爹排行第二。他们兄弟在刚刚懂事的时候,就先后失去父母成为孤儿,由他们的单身叔叔(我称他二爷爷)抚养长大。老爹7岁时就开始给富人家放猪,尽管历尽千辛万苦,仍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8岁时,老爹随我二爷爷迁徙到老城附近的教军场村定居下来。

那时正是日寇侵占东北三省、建立伪满洲国的黑暗时期。二爷爷带着老爹他们哥儿仨,在暗无天日、水深火热般的生存环境里挣扎着,居无定所,穷困潦倒。二爷爷那时候已经40岁了,可还没娶上媳妇,加上老爹他们三个单身兄弟,成了村里闻名的“光棍之家”。

1948年11月初,东北全境获得了解放。老爹他们跟劳苦大众一起脱离苦海,获得新生。社会主义建设的高潮一波接一波地到来,老爹在这天新地新人也新的新天地里,有了用武之地。

到了1954年,老爹他们爷四个分别成了家。从此,老爹一门心思扑在劳动生产第一线,并且积极向党组织靠近,不久就成为全村第一个加入中国共产党的人。

1954年,老爹被推选为生产队长。那个年代生产力水平比较落后,生产队的全部家当也不过几匹(头)马和牛,一切都是白手起家。老爹带领全队的乡亲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一点一滴逐步开创新局面,生产形势逐年转好。

1964年,老爹被选拔到村里担任党支部书记。除中途在乡镇企业担任5年厂长外,直到1991年64岁时才离开村党支部书记的工作岗位。

老爹所在的村是当地一个比较大的自然村,有400多户村民、2000多口人。老爹同其他村干部一起,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努力恢复和发展生产,带领全村父老乡亲发家致富。经过不懈的努力,村民的生活水平逐年提高,成为周边声望和人气都很高的村庄。

老爹在村里工作的几十年里,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对家里的关注却很少。在我的印象中,他每天早出晚归,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家里好多事他都无暇顾及,很多农活都是母亲带着我们一起干的。房前屋后自留地里种植的蔬菜,有剩余的,我就和母亲用手推车推着,披星戴月地到10公里以外的县城去卖。

随着生活水平逐步提高,左邻右舍的土坯房都换成了红砖绿瓦的漂亮新房。母亲三番五次地催促老爹,让他也把住了几十年的土坯房改造一下。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老爹才终于做出“重大决定”:改造家里的土坯房。不过,他没有利用村支书的任何权力和影响力,而是靠一己之力,起早贪黑持续大约半年时间,才把老房子改造好。邻居们见了,没有不称赞的。

老爹和母亲都没有上过一天学,却对我们姐弟几人的教育十分重视。不管家里生活多么艰难,都坚持让我们去读书。那时候家里人口多,生活上的琐事也多,但不管家里遇上什么样的大事难事,他们都尽可能自己承担,绝不影响我们的学习。

有一年夏天,老爹骑自行车去公社开会,被马车轧伤了腿,在家里整整躺了两个月。母亲一个人忙于各种事务,累得筋疲力尽,却没有让我们请一天假。我们姐弟5人,除了两个姐姐因早年家里生活压力大,没读完初中就辍学务农外,我和弟弟妹妹都是高中毕业,后来又通过个人努力,分别在军队、教育和金融系统工作。

从我记事起,老爹就是一位既威严又慈爱的父亲。从小到大没有被他打骂过一次,他总是用无法抗拒的言传身教和魅力无穷的身体力行来影响和启迪我们。

老爹有一位年近70岁的远房叔叔,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老爹和母亲结婚后不久,就把他接到家里赡养了7年多。其间,母亲为了给他做棉鞋,在昏暗的油灯下纳鞋底时,被锥子扎伤了左手中指,导致中毒后感染溃烂,不得不将手指截掉。

老爹还是一位时刻为别人着想、深明大义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给自己办过一次像样儿的生日庆典。即使是八十、九十这样的整寿,也就是孙男娣女在一起吃一顿普通的团圆饭。对自己将来的身后事,老爹早在几年前就向我们姐弟交代:百年后进行海葬,不给社会和子女增添负担。

老爹原来是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可历经几十年风霜雪雨,终日劳作,累弯了腰、累驼了背,身高足足矮了十几厘米。

60多年一心跟着共产党走的亲身经历,使老爹对共产党、对社会主义怀有恩深似海的感情。“我们全家永远感谢共产党、永远跟党走”,成了老爹挂在嘴边的“座右铭”。老爹这一生,无论是人格魅力,还是一心向党的一片赤诚,都教育和感染着我们。我们也要做老爹那样的人!

老爹文章6:老爹写字

文/万嘉义

一位老者,斐然在书桌,一笔一画。他腰板挺直,说话做事爽朗,倘若立起来行走,怎么也看不出是93岁的人。他,是我的父亲。曾经70多岁与我把普陀山环岛行走了一趟的父亲,来慰问他和母亲的父母官说:“荷!像70多岁。”

父亲一生没有打过我,却有一种威严。不像母亲打过我多次,我却不怕母亲。

父亲年轻时,用毛笔字抄写一段文学语言,贴纸在瓦片屋梁木板房的家壁。他写的这段话,可能无意间影响着我们几兄弟姊妹: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他的毛笔字与他的钢笔字一样,自成一体,犹如做人自由自在不拘世道。我小时候总是佩服父亲,字咋写得那么漂亮。那时,也看不见其它漂亮的字。因这段话,那本小说是我读得最早的其中一本。潜意识里,喜欢主人翁的爱情故事,心痛他的苦痛生活。只是有一点,那就是我总是感觉饿,全人类解放是不是能吃饱饭不挨饿?一直在我的心里埋着。

还认为父亲抄写这段话,是要像小说主人翁一样做大事。父亲还将他们报社篮球队获得冠军的照片放大,挂在木柱子上。时间,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初期。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放着,等待有客人的时候,才拿出来吃。而对父亲,则不是别的,好像我们几个儿女后来的人生,都是在父亲书写的这幅字和放大挂出来的这张照片里。

我们几姊妹喜欢体育,喜欢游走,喜欢乐观,独立,不惧困难,是不是与这幅字和照片有关。

那年,父亲正当中年,写这段话和挂出那副照片,也从来没有对我们说什么。而今父亲突然抄写家谱,回忆辑录家族事,我便不敢怠慢,只好兼顾我的行走、写作,来将家谱细细地断句。断句,则引我去了一块一块的土地。本来,我一直没有写家族的意愿,家族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没有状元,没有进士,没有高官,也没有文学家,而只有艰辛、平淡、进取、傲骨与尊严。

老爹文章7:哼哈二将

文/龙会吟

许老爹的儿子当官了!当了个很有权的官!这个消息在野月岭爆炸开来,连没懂事的娃娃都晓得了。野月岭的人都知道,有权的官和没有权的官差别很大,有权捞油水,没权看大水。看大水是野月岭的方言,意思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得好处,自己没有份。

远远近近的人都向许老爹祝贺,说,老爹,你儿子当了官,我们野月岭的人都要跟着沾光了。

许老爹说,他一个芝麻官儿,能沾什么光哟。

那些人奉承说,许老爹你莫谦虚,你儿子手中有权,随便洒一滴露水,野月岭就要涨大水。涨大水就是发大财。

听了这样的奉承话,许老爹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老爹是个正直农民,教育儿子也要正直。他知道,一个人一旦当了官,找他帮忙办事的人就多了,有些人为了达到不正当的目的,就用金钱美女贿赂。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那些官儿也就毁了。许老爹真担心儿子会变成这样的官。

他给儿子打电话,说,儿子,你现在是个有权的官了,这个权你要用好。

儿子说,老爸您放心,我不会滥用权力的。

许老爹说,别人求你办事时,你一定要坚持原则,对那些行贿的人,你要坚决拒绝。

儿子说,您放心,我会牢记党纪党规。

许老爹又说,家里这边,我给你把好门。

儿子升官不久,很多人都来找许老爹,有些是过去有来往的人,有些人过去根本不认识。这些人来时,都带着礼物,名目上是看望许老爹,实际上是想和他那当官的儿子攀上关系。对于这些来访的人,许老爹从不上套,很客气地把客人打发走,礼物一概不收。

被打发走的人很不高兴,走出许老爹家不远就发牢骚,臭哼哈。许老爹虽然年纪老了,但听力不减,对方的牢骚他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大声地说,什么,你说我是臭哼哈?

发牢骚的人一惊,没想到许老爹的耳朵这么聪敏,惶然地回过头去,脸上挂满了尴尬。许老爹却没有怪罪的意思,开心地大笑,说,你说错了,我不是哼哈,哼哈是两个人,传说中的把门神,我比他们差得远。发牢骚的人笑笑,不好意思地走了。

这样热闹了一些日子,许老爹的门庭就冷落下来,再也没有人来找他了。许老爹很高兴,打电话告诉儿子,说他给儿子在家里把门,来送礼的人骂他臭哼哈。儿子在那边高兴地笑了,说,爹,您真好,有了您这个哼哈将军把门,我就轻松多了。许老爹马上纠正儿子,说,我不是哼哈将军,哼哈是两个人,两个人把门才把得严。

儿子沉默了,好像在想什么。

许老爹也在想,想哼哈二将军的传说故事,传说哼哈二将都是西天佛释殿的把门将军,哼将鼻孔里能哼白气,哈将嘴里能哈黄气,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一碰到哼哈二将哼吐出的白气黄气,立即就会被勾去魂魄,所以,妖魔鬼怪都进不了佛释殿的大门。许老爹心想,他要是有哼哈二将那样的本事,能替儿子把好门,儿子就不会有事。

一天,许老爹突然想去城里看看儿子,风尘仆仆地来到儿子的住房。房门开着,儿媳妇正在客厅接待客人。许老爹认识那个客人,前些日子刚到过他家里,是个房地产商,得知许老爹的儿子掌管着一个大建筑工程,要许老爹把他介绍给儿子,并慷慨地从包里掏出几叠百元大钞,摆在许老爹面前。许老爹冷着脸把钱推回去,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房地产商面露悻色,心想,你一个哼哈算什么,把得住这道门,把不住那道门,我迟早会把你儿子拿下的。现在,他行贿行到儿子家里来了,茶几上摆着许老爹拒绝过的那些百元大钞,至少有十万。

儿媳妇背着儿子受贿?许老爹大吃一惊,一张脸立即黑下来。儿子刚提拔时,许老爹去了儿子的家,语重心长地对儿媳妇说,老公有权了,你要做好贤内助,不要收别人的礼,替他把好门。儿媳妇很感动,十分认真地说,爹,你放心,我一定尽到我的职责。

这就是你的职责?坐在家里受贿!许老爹心里冒火,想一步跨进门去,搅乱儿媳妇和房地产商的交易。这时只见儿媳妇站了起来,严正地把桌上的钱推到房地产商面前,说,这钱,请你收回去。脸上虽然仍然泛着微笑,语气却十分坚定。房地产商知道她在下逐客令了,十分尴尬,收起钱,起身出门,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又是一个臭哼哈。

许老爹笑了,马上接声说,你说错了,是哼哈二将。说着,朝屋内的儿媳妇竖起了大拇指。

老爹文章8:超级老爹

文/肖利亚

女儿的爹爹今年75,一个健康瘦削老头儿,他是女儿的超级老爹。

厨师。女儿喜欢吃啥,黑黑的厨房里,噼里啪啦,油烟直冒,滋滋作响,很快,三菜一汤上桌,红的绿的香的辣的。更不说冬天的腊鱼腊肉,咸菜腐乳,那是咱下饭的至爱。女儿说爹爹是神厨。

菜农。屋前院后,老爹的青菜萝卜、豇豆黄瓜,韭菜大蒜,整齐的菜地,绿油油的菜,那个养眼喜人。

医生。老爹是卫生院退休,对中药内行。非典那阵,他高烧没退,我心急如焚。他颤巍巍给自己下了药方子,我们抓药熬汤,三五天就好了。

智商高。老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年轻时走南闯北,现在飞机、高铁、火车都坐了,太阳能热水器、天然气灶、智能电饭煲使一遍就会。在深圳住十多天,大街小巷都摸透。对不公待遇他和老头们上访都有礼有节,对社会不良现象居然自费印发告示几百份。

情商高。老爹膝下两儿两女,工作家庭都不错。婆婆12年前去世,他在两双儿女四个家庭十二人中,深受儿女们体贴孝敬,孙辈们关心爱戴。对于大家庭中的小摩擦,他不多言不多语,默默地辛苦付出、无怨无悔,自己省吃俭用,对别人大方舍得。儿媳女婿、里孙外甥,他都一视同仁地对待和疼爱。百川纳海,他就是那个海。

重情。老爹与婆婆是典型的郭靖和黄蓉,婆婆精明强悍,他木讷本分。婆婆去世时,他六十出头。每年的忌日、清明、重阳、春节、十五,他必去婆婆的坟头,心里满满装着全是儿女孙辈,细数着要那边照看庇佑。我笑称他是新时代男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对爱情忠贞不渝。满堂儿女不顶半路夫妻,几次别人说介绍个人照顾他后半生,他思来想去,怕给儿女添麻烦、添负担没答应。他从不忘本,对家乡人总是忙着搭车赶礼,对自己的先辈修坟祭祀从不马虎。

女儿正读高中,学习忙碌,每周六晚自习后坚持回去看看老爹,讲讲学校开心的事情。老爹聚精会神,微张着嘴巴,苍老的面庞,像一朵干瘪的老花,但依然生生不息、鲜活持久地绽放。

一个普通平凡的老头,75年风风雨雨,勤俭朴实,宅心仁厚。历经半个世纪,对生活的艰难苦涩不屈不挠;对世间冷暖、人情世故不温不火,默默承受。

老爹是值得我们敬重的长辈。

老爹文章9:哑巴老爹

文/枇杷树下有月光

我旧时住的平房边上的邻居家,有座小院,二层楼的小平房,哑巴老爹就住在那儿。

哑巴老爹跟我并无太多的交集,就连“哑巴老爹”也是我暗自为他所取,他跟我更多的交流是,我站在楼顶房间的窗户口,窗户打开一道小缝,听着那道小缝窃取来的声音,窥探着老爹时而走动,咿呀的样子。

哑巴老爹有个老伴儿,几近瘫痪,长年坐轮椅。经常可见得是老爹推着轮椅,带着老伴儿,地上发出轱辘声响的安和模样。有时,我就在窗旁,他们路过我的窗外,总觉得有阳光打过来,平缓而温暖。

哑巴老爹会一种特殊的语言,“嗯,呀,啊…”的几个简单音节,而能听懂得只有他老伴儿。只要我听到老爹说话,必定会迫不及待的,探出我的脑袋。“嗯嗯…”老爹又开口了,如果非要什么区别,那就是音节的高低。我总是兴致勃勃,耐心而认真的观看他们。老爹说完了,他老伴儿就点点头,然后语气缓慢,轻声寻问,“今天晚上,买点肉?”老爹重重点了点头,像个老小孩。

这似乎是种天然浑成的默契,而外人真的无力渗透。

哑巴老爹很和蔼,永远不急不缓,皱巴巴的脸上总含有笑意。唯有那次,哑巴老爹情绪失控,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而老爹其实比常人更细腻,更浓烈。

那日,窗外平和的院子忽然吵杂起来,男人和女人,沙哑,低泣,哭嚎交融在一起。一个陌生男子跪倒在地,满脸涨的通红,张着大嘴,似是醉汉醉语,似是孩子梦呓。而老爹就站在他老伴儿的轮椅旁,他老伴儿向前伸展着身子,手扶头,如同一张纸片人嵌入轮椅之中,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哑巴老爹就站在那儿,极力隐忍着什么,双手握着轮椅,那张皱巴巴的脸庞慢慢的抽搐了起来。良久,他才用手拂去泪水,想发出声音,“嗯,呀…”也成了哽咽。他老伴儿拉起老爹的手,老爹用另一只手轻轻而缓慢地拍打着他老伴儿的手背,像是安抚。然后轻轻一抽,他的手从中滑出。老爹含泪望了一眼,又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迟缓的弯下腰,双手止不住的抖动,直到那双手放至那男人的肩膀,才逐渐稳定住了。

“啊啊…”老爹叫了起来,那男人也缓缓站了起来,老爹颤颤巍巍的双腿也直了起来,他微微抬了抬头,望着那男人,又大叫,“啊啊…”却又大哭起来。

后来,窗外的闲言碎语,我才知那日的陌生男子是他们的儿子,年轻时因耻于有这样的父母,离家出走,而一走便是二十多年的光景。人至中年,回忆往事种种,幡然醒悟,乞求父母的原谅。可之后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只那次后,我也在没见过那男人了。

上高三的时候,哑巴老爹的老伴儿也走了,老爹没想象的伤心难过,只是真的成了一个哑巴,不再开口说话了。每天早晨,推着自行车去早市买菜,傍晚,就倚着院门望着小道,直到天黑。很长时间,他愣过神来,走进院子,极其小心的插上门闩。

再后来,我搬家了,就再也没见过哑巴老爹。

而窗外的哑巴老爹始终是我青春时代的人生百态。

老爹文章10:我家老爹

文/姚斐

给老爹打电话,刚接通就听他吼声如雷:“你这闺女咋恁烦人?没事儿一天一个电话干啥?不就问问我吃啥饭在哪儿玩?有意思吗?”我笑了,狡猾的老头,这准定又是在广场跟一帮老伙伴一起玩儿,故意在人前显摆呢,这是他惯用的小伎俩。果不出所料,电话中聊不到两分钟他就恢复常态,想必是他那些老伙计们注意力都转移到别处了。

“突然又想送你礼物,想要啥直接点。”

“你刚给买的蒸蛋器就是礼物,一天一个电话更是最好的礼物。”

“你可千万别客气,你闺女是实在人,你客气着我就该当真了。”逗他玩儿是我的乐趣。

“要不,你给我买酒?”他试探着问。

“酒,免谈!你的肝都喝成啥样了还要酒?我可不纵容你。”我立马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除了酒,我啥也不稀罕,以后你也别叫我爸。”他还假装生气要挟我。

我可不吃他这一套,慢条斯理地说:“准备给你充二百块钱话费,你要是不要正好省下来我去买件漂亮衣服。”

“那你要硬给充,我也挡不住,不过,五一给充的二百应该还没用完。反正,我也不懂,你咋糊弄都行,说不定你都是充完再从网上给我转移到你手机。”老头开始耍无赖了。

我家老爹的缺点是脾气火爆一点就炸,优点是幽默、不记仇、会自嘲,还能逗自己乐。我们姐弟几个只要一聊天,说起老爹来都是又可气又可笑,仿佛讨论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调皮捣蛋老搞破坏但又时不时耍乖卖萌让人既烦又爱的孩子。

几年前,他在二姐面前说谁谁去韩国旅游了,二姐故意逗他:“你自己攒那么多钱,别说韩国,只要别抠门,去欧洲玩一趟也绰绰有余。”他当即黑脸并勃然大怒,任凭二姐再哄都不行。夜晚二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劝他。

“爸,今天二姐惹你生气了?”

“嗯!她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哪有当爹的真跟亲闺女斤斤计较不是?我爹是谁?多大气的人!”我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

“那当然了,你爹啥风浪没见过?就她这一点齐脚脖的水就想淹死我?门都没有!我想得开的很,她有本事吵我,她咋没本事打我呢?一想着你们小时候都挨过我的打,我就觉得自己还沾着光,于是就不生气了。”这思维逻辑除了我爹,真不知还有谁能具备。

“我姐说了,为了将功补过,想带你去西安玩三天。怕你拒绝,就让我替她给你道歉。”

“我傻呀?干啥拒绝?只要不让我花钱,别说去西安,就是去美国我也愿意!”

等我把他的话再转述给二姐,她都笑坏了:“这标准是咱亲爹的原话,你肯定没贪污。”

有一次,他来我家住不到一个月就嚷嚷着要回老家,我说再等几天我放假了带他坐高铁去北京看看,他立马不再提回老家的事了。

坐在高铁上,我困了刚闭眼眯瞪一会儿,他就把我拍醒,一本正经地说:“坐两个半小时的高铁就花255,平均一分钟合到两块八毛钱,你咋还能睡得着?应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风景才划算。”真不愧做了一辈子人民教师,这账算得多清啊!惊得我恨不能立马捂上他的嘴,可显然已经晚了,他那大嗓门前后左右的人谁没听到才怪。

那时还不知他的肝已经喝酒喝出了问题,所以我还傻乎乎地用酒作为他在景区行进的动力,只要他耍赖不走,我就用水壶给他倒一小杯酒(他说酒装酒瓶里在外面喝着别被人当成酒鬼,不好看,所以倒进水壶里假装是水),他喝过后就说车加满油可以出发了。到天安门安检处,我心狂跳不止,怕人家查出是酒而被拒绝通过,但安检小伙子只说凡是液体打开喝一口,我那不争气的老爹借此机会拧开盖子咕咚咕咚使劲儿喝了十几大口,那公式瑟样要不是我亲爹,我早揍开他了。

排了近两个小时的队,终于进入了毛主席纪念堂,一出来他就嚷嚷经过毛主席遗容时队伍行进得太快,他没看够,我只好依着他又去队尾站着,幸好该闭馆了,要不他又得胡闹一遍。

再后来,他的肝被查出来因为喝酒喝出了问题,骨头也严重疏松,已经再不适合长途劳顿了。

老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他那一帮老哥们面前夸他的子女如何孝顺如何争气。有一天他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向我告状:“有个老头居然不信你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过不少文章,如果你在《老人春秋》上为我写一篇,到时看谁还敢说我吹牛。”我爹那心眼儿可不是一般的多,别人认为他吹牛的情节一准是他杜撰的,他想在老伙计跟前显摆是事实,但最关键的应该还是想激起女儿的写作欲望吧?好,那我就竭尽所能满足老爹的这一愿望!

老爹文章11:哑巴老爹

文/枇杷树下有月光

我旧时住的平房边上的邻居家,有座小院,二层楼的小平房,哑巴老爹就住在那儿。

哑巴老爹跟我并无太多的交集,就连“哑巴老爹”也是我暗自为他所取,他跟我更多的交流是,我站在楼顶房间的窗户口,窗户打开一道小缝,听着那道小缝窃取来的声音,窥探着老爹时而走动,咿呀的样子。

哑巴老爹有个老伴儿,几近瘫痪,长年坐轮椅。经常可见得是老爹推着轮椅,带着老伴儿,地上发出轱辘声响的安和模样。有时,我就在窗旁,他们路过我的窗外,总觉得有阳光打过来,平缓而温暖。

哑巴老爹会一种特殊的语言,“嗯,呀,啊…”的几个简单音节,而能听懂得只有他老伴儿。只要我听到老爹说话,必定会迫不及待的,探出我的脑袋。“嗯嗯…”老爹又开口了,如果非要什么区别,那就是音节的高低。我总是兴致勃勃,耐心而认真的观看他们。老爹说完了,他老伴儿就点点头,然后语气缓慢,轻声寻问,“今天晚上,买点肉?”老爹重重点了点头,像个老小孩。

这似乎是种天然浑成的默契,而外人真的无力渗透。

哑巴老爹很和蔼,永远不急不缓,皱巴巴的脸上总含有笑意。唯有那次,哑巴老爹情绪失控,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而老爹其实比常人更细腻,更浓烈。

那日,窗外平和的院子忽然吵杂起来,男人和女人,沙哑,低泣,哭嚎交融在一起。一个陌生男子跪倒在地,满脸涨的通红,张着大嘴,似是醉汉醉语,似是孩子梦呓。而老爹就站在他老伴儿的轮椅旁,他老伴儿向前伸展着身子,手扶头,如同一张纸片人嵌入轮椅之中,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哑巴老爹就站在那儿,极力隐忍着什么,双手握着轮椅,那张皱巴巴的脸庞慢慢的抽搐了起来。良久,他才用手拂去泪水,想发出声音,“嗯,呀…”也成了哽咽。他老伴儿拉起老爹的手,老爹用另一只手轻轻而缓慢地拍打着他老伴儿的手背,像是安抚。然后轻轻一抽,他的手从中滑出。老爹含泪望了一眼,又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迟缓的弯下腰,双手止不住的抖动,直到那双手放至那男人的肩膀,才逐渐稳定住了。

“啊啊…”老爹叫了起来,那男人也缓缓站了起来,老爹颤颤巍巍的双腿也直了起来,他微微抬了抬头,望着那男人,又大叫,“啊啊…”却又大哭起来。

后来,窗外的闲言碎语,我才知那日的陌生男子是他们的儿子,年轻时因耻于有这样的父母,离家出走,而一走便是二十多年的光景。人至中年,回忆往事种种,幡然醒悟,乞求父母的原谅。可之后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只那次后,我也在没见过那男人了。

上高三的时候,哑巴老爹的老伴儿也走了,老爹没想象的伤心难过,只是真的成了一个哑巴,不再开口说话了。每天早晨,推着自行车去早市买菜,傍晚,就倚着院门望着小道,直到天黑。很长时间,他愣过神来,走进院子,极其小心的插上门闩。

再后来,我搬家了,就再也没见过哑巴老爹。

而窗外的哑巴老爹始终是我青春时代的人生百态。

老爹文章12:洋话连篇

巴克老爹的偶遇

巴克老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有个小孩站在他旁边很久,一直不走,巴克很奇怪,就问:“小天使,你为什么老站在这里?”

小孩说:“这长椅刚刷过油漆,我想看看你站起来以后是什么样子。”

还有一个下次用

父亲:“皮埃尔,今天不要上学了,昨晚***妈给你生了两个小弟弟。你和老师说一下就行了。”

皮埃尔:“爸爸,我只说生了一个,另一个,我想留着下星期不想上学时再说。”

不放刺就好了

小童在姑姑家吃饭,姑姑做了鱼给他吃。

小童边吃边说:“这鱼真好吃,要是不放刺就更好了!”

包包子的由来

家里吃包子,宝宝对爸爸说:“给我一个包包!”

爸爸对宝宝说:“不要说包包,要说包子。”

宝宝点头表示记住了。晚上宝宝忽然指着爸爸的胳膊说:“爸爸,你的胳膊让蚊子咬了一个包包子!”

善意的谎言

儿子放学回来,老婆问儿子:“乖儿子,是你们学校老师漂亮还是妈妈漂亮?”

儿子想了一下说道:“妈妈漂亮!”老婆很开心又说道:“真的吗?”

儿子憋红了脸说道:“老师说了,今天是母亲节,一定要让妈妈开心,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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