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菜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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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白菜的文章1:平民白菜

文/苏美玲

寒露过后,卖白菜的吆喝声多了起来。

那年月,每到大雪封门的冬日,谁家如能备下一大堆白菜,心里就踏实许多。靠白菜过活的日子,人们琢磨出了数不清的烹调白菜的法子。若凉拌,就选取嫩黄嫩白的菜心,切成细丝,再配点黄瓜丝和干红椒丝,用香油、盐、醋一调,清凉爽口。最外面的老菜帮子,也有绝妙的吃法:先码在盆里用开水浇,加葱姜盐腌上两天,捞出来洗净切碎,再用干辣椒末蒜末大火爆炒,酸辣开胃,是下饭的佳肴。要是遇到肉,尤其是羊肉,共同沸腾于一锅汤水中,境况就更妙了。白菜烩羊肉,肉变得含蓄,白菜也温软起来,入口即化,清香无比。

古人言蔬菜美味,推崇“春初早韭,秋末晚菘”。这“菘”就是白菜。白菜谐音百财,是琢玉翡翠的首选题材,白菜又有清白之意,也是国画家们写意的宠儿。齐白石先生就极爱画白菜。每幅画中的白菜,或一株两株,随意倾倒,肥硕喜人,让人回到“不是独夸根有味,须知此老是农夫”的闲散意境。他有一幅写意大白菜图很出名,他在画上题句道:“牡丹为花中之王,荔枝为百果之王,独不论白菜为蔬菜之王,何也?”他还有一则与白菜有关的趣事:一个初冬早晨,齐白石在街上遛弯,看见一马车青翠欲滴的大白菜,很是喜欢,愿画一个册页换人家一车白菜,结果反遭老农一顿讥讽。梁实秋也对白菜情有独钟,据说他的家藏印章很多,其中有一方白文的“春韭秋菘”印,视为珍宝。苏东坡有诗云:“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民间也常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可见白菜受喜爱程度了。

汪曾祺先生回忆老舍先生请客,说在秋冬季节赏菊或过生日时,席间虽备有火腿、腊鸭、小肚等,而老舍先生并不满意,等到熬白菜一端上桌,便高兴地招呼客人:“来来来!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这般平淡拙朴让人顿生亲切满足。人间有味是清欢,该是我们品尝了许多年的白菜之后,萌发的这等悠然温暖的风味吧?

关于白菜的文章2:仁慈的白菜

文/魏振强

到江南的一座寺庙。麻石条铺成的路逶迤而上,一旁是雨水冲刷而成的沟,露出黄土和碎石,沟里除了零星的寸把长的杂草,居然还有些小白菜,虽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白里透亮的细细的茎擎着几片碧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令人怜爱而又欣喜。心下不禁好奇:这样的地方怎会有小白菜?

到了山顶上的寺庙,见到一位衣服上打满补丁的干瘦的僧人正在扫地,朝他打听,他微微一笑,道:“我种的,下山的时候,随手在沟里扔些种子,一二十天就长成小菜秧,从山下回来时,顺手拔一些,就是很好的菜。”

这样的“种菜”方式真是让人开眼界。大概也只有内心清净、讲究随缘的出家人才想得出。也只有白菜的种子才会在如此贫瘠的土壤里发芽、生长,不负人家的一番信任。

白菜曾有个雅致的名字:菘。草与松的叠加,有草般的贱,也有松般的蓬勃、旺盛。白菜的耐活是出了名的,无论北国抑或南疆,滴水成冰也好,烈日似火也罢,只要有点寄身之土,有些生命之水,一粒粒种子就可以从泥土里拱出来,擎着几片嫩嫩的芽,再不疾不徐地长,长。数九寒冬,冰雹、暴雪驾临中原大地,驾临长江沿岸,一向泼皮的茄子、辣椒、西红柿也抵挡不住了,纷纷厕身于温暖的大棚里,但白菜兀自在户外,以肉身,与寒气,与冰雪、冷雨相博,叶子冻得支离破碎,茎上千孔百疮,可层层叠叠包裹着的依然是葱绿的心,似一朵貌不惊人的花。

所有的菜蔬中,最晓得心疼庄稼人的是白菜,最随和的也是它。嫩嫩的小白菜可以做汤,大大咧咧的大白菜可以清炒,可以腌制、存储。乡下人清苦,很多日子里不见荤腥,但白菜是有的,饭头上蒸上一碗咸白菜、辣白菜,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就可以呼呼地吃下去,抹去额头上冒出的汗,身上的力气又有了。白菜的仁慈和忠厚,真是没的说。

白菜的恩惠,草民和贵人都领受过。只是一样菜也会养出不一样的人,有的有颗软软的、清亮的心,有的却是一副铁石心肠,锈了、烂了,连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天,我们在山顶的寺庙转了一遍之后,那位当家师父执意要留我们吃饭,他在逼仄的厨房里找来找去,找出了一块豆腐和两个马铃薯,又从菜地里拔来几根萝卜,我帮着他洗,另一朋友帮着在灶膛里添火,师父在灶台上炒菜,额上冒着汗,脸上挂着笑。末了,他又做了一道汤,用的就是下山时摘下的小白菜。那汤清亮亮的,小白菜翠绿绿的,喝下去,肚子安稳了,满嘴都是清香。“香客们都喜欢吃这小白菜,”师父说,“纯天然的,没有一丝儿污染,当然好看也好吃。”

关于白菜的文章3:菘花记

文/李新军

菘即白菜。

老俗话里,白菜是冬天的当家菜,即便被文人墨客谓之为菘,也是家冬储居家的主要菜品。所以,到了深秋和冬季,谁家没有几个丢弃的白菜根。富贵人家有,贫穷人家也找得到。于是,到别人家串门,时常看到窗台下、几案上,有主人泡种的白菜根。

我种这棵菜根,扒下老帮,黄绿色的嫩叶清炒,玉白色的菜帮做醋溜白,留下一棵老根,待到即将扒光,忽然想起什么。于是,留下几枝嫩叶,好像包裹着一个什么秘密。将这削光的老根,放进一个弃之多年的公道杯里,倒上半杯清水,安置在我的茶案上,就是最好的清供了。整个春节期间,它的叶子都有些许枯萎,依旧不急不缓地,杯子里的水,三两天就要重新更换,或者添加些新水。我有时担心,这娇嫩的叶子,是不是真得熬不过冬天,最后烂在杯子里,这杯子,也就不能叫做公道。如果它连个绽放的机会都没有,对它来说,何谓公道。

今天傍晚,到水案后坐下,准备例行茶饮。突然看到已经染上人间沧桑之色的菜叶上,有一抹娇艳的黄色。它不动声色中,就开了。像是一位看到生人的村姑,头上还插着一束细碎的黄花。

这朴素的花,该是整个冬季,给我的最好慰藉了。

关于白菜的文章4:不完美的美食

文/杨启彦

青菜、白菜们被母亲抛根剁脚,一篮一篮地背回家里。母亲要用它们来晒干板菜。

它们被一叶一叶地分开,洗净焯水后,挂在了我家的晾衣竿上、柴垛上、梨树上,甚至躺在田埂上,瓦屋顶上。白天晒在太阳下,晚上浸在黑夜中,黑绿黑绿的,惨白惨白的。我去上厕所,不小心就撞上了它们。看着它们垂头丧气、心怀不甘的样子,我幸灾乐祸地讥笑道,谁让你们长那么壮那么肥呢?吃也吃不完,晒干是活该。其实,它们早已在母亲的“阴谋”里了,即使鸡们和猪们来吃,也是吃不完的。这是它们的宿命。身躯里的汁液晒干,就是干板菜了。它们被母亲装进麻袋,蛇皮口袋,塑料袋或是篾篮子里,阵容强大地陈列在楼板上。

之后的日子,母亲用生蚕豆泡发,剥成豆米,煮了干板菜,端上了饭桌。那干板菜芳华尽失,精魂全无,自然颜值不高。嚼着又坚韧又寡淡,还塞牙。母亲却吃得稀里哗啦,啧啧有声,仿佛那是天下第一美味。她用筷子敲打着菜盆,夸张地说:“吃嘛吃嘛!瞧瞧,菜耙耙的,豆面面的,汤香香的。”我气鼓鼓地反击说:“难吃死了。”母亲喝斥道:“爱吃吃,不吃滚。”我当然不滚,也不吃。母亲发狠说:“有饿死你的一天。”我大言不惭地回嘴说:“我长大了去城里工作,你就等着吃香喝辣吧。”母亲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贼儿子,老娘怕没那个命。”

一次,母亲用黄腻腻的腊肉煎了油渣做佐料,煮出来干板菜,汤上便浮着腻腻的黄猪油。我说:“妈,这样煮好吃。”母亲说:“那当然了。”母亲用大铁勺子往我碗里舀。我夹了块油渣放在母亲碗里说:“妈,你也吃一块。”她又夹回我碗里说:“我看看就心慌了。”那顿我吃撑了,好几天没缓过劲来。

多少年过去。如今,每当看到菜市场光鲜鲜闪亮亮碧绿绿的各种蔬菜,觉得特别幸福。我理解了青黄不接。旧米吃完了,新米还在田里,冬季的菜要开花了,但春季的菜还没有种下。母亲们剥夺了那些菜开花的权利,提前结束了它们的生命,来延续人的生命。

干板菜毫无征兆地来到了餐馆的桌子上,盛它的器皿由当年的土大碗变成了紫沙锅,佐料不但有豆米,更有大块大块的宣威火腿,价格自然不菲。一次,朋友热情地给我盛干板菜。我婉拒道:“盐重,我血压高。”又不识时务地补上一句:“这干板菜的叶绿素和维生素严重丢失,营养不好了。”可朋友却吃得津津有味:“这菜好呀,又好吃,又不长肉。”看着那墨绿如碧玉,肥白似羊脂的干板菜,我终于开了悟:不完美的也可以是一种美食。

关于白菜的文章5:童年的白菜

与朋友一起聚餐,议论起今年的白菜,说起菜贱伤农的事,大家都有些愤愤不平。看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我想起了童年的白菜。

那年那月,白菜是家乡的主菜。立秋整畦播种,白露起垅移栽,寒露捆扎卷心,小雪拾掇入窖。从播种到收获,历经一百多天的劳作,且不说期间的浇水、施肥、松土等环节,单是收获窖藏就颇费一些周折。挖窖的时候先选好窖址,窖的大小根据人口多少和白菜的数量确定,每户人家3——5米见方不等,地下挖窖,地面以上用门板填土筑墙,拿石墩砸结实了,架上檩棒,铺上玉米秸,盖上细土。一般在向阳的南面开门,前后留“气眼”(为通风设置,寒冷时用柴草堵实),一个菜窖才算筑成了。然后,把白菜周边的阔叶削去,晾晒后,一排排码在地窖里。一冬的蔬菜便有了着落。

其实,乡亲们吃白菜从寒露就开始了,一直吃到第二年的清明。那时候家家户户天天吃白菜,吃法却多种多样,熬着吃、拌着吃、腌着吃、炒着吃、包水饺或做蒸包吃……

熬着吃是最常见的一种吃法,做成的菜俗称豆沫。一般是把白菜切细,用开水汆过,再下到锅里加入碾磨细的大豆,偶尔还加上碾磨细的花生米,开锅后便可食用。一做一大锅,做一次吃许多天。上了年纪的人直夸“老妈妈吃个薄豆沫舒坦之极”、“果子仁子熬菜比豆子香”;年轻人却吃着吃着就厌了。

拌着吃就是用白菜心中的邦拌凉菜吃,倘若再加上粉皮,算是较上等的美味:“白菜邦拌和菜,有着脆生又着香。”白菜的老邦难煮熟,口味也差,就撒上粗盐腌着吃,是家家餐桌上的主打菜,几乎顿顿都有。

尽管加入的猪油或花生油少得可怜,却很少吃到炒白菜,猪肉炒白菜更是庄户人家的奢望。我曾经有幸享受过这种美味。那是一个深秋季节,生产队分地瓜一直分到天黑才放工,而当晚必须把分到户的地瓜切完,母亲破天荒的做了一顿猪肉炒白菜,用煎饼卷了送到地头上。就着月光,我一气吃了五个大鏊子煎饼,难以想象,十四、五的肚皮怎能容得下这样大的饭量,现在想想都有些害怕,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一顿吃过这么多的饭!

包水饺或做蒸包那是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享受到的美味。除了纯白菜馅的,偶尔也有豆腐白菜馅的,极少有猪肉白菜馅的,但做馅的主菜还是白菜,豆腐和猪肉只能算作作料,而那猪肉又何尚不是卖掉白菜换来的?

就这样,顿复一顿,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每年要吃160多天的白菜。这需要消耗多少数量的白菜啊!

今年种植白菜相对较多,又加上立秋后雨水丰盛,白菜产量自然高。媒体上不断报道白菜降价滞销,大量送人,甚至冻烂在地里的新闻。比比童年的白菜,不是白菜数量多、产量高,而是其它蔬菜品种多,市场供应充足。现在餐桌上的蔬菜早就分不出季节和产地了,谁能算得清各种各样的蔬菜占领了多少童年的白菜的领地呢?

面对着餐桌上五颜六色的蔬菜,回想着童年的白菜,这顿丰盛的晚餐吃得索然无味。

关于白菜的文章6:白菜闲话

文/杜法好

突然对白菜产生了兴趣。

这儿所说的白菜,其实就是日常生活中经常吃到的大白菜。

白菜是原产于我国北方的一种蔬菜,属十字花科叶用菜类,据考,在我国已有6000多年种植历史。白菜古时候称“菘”,元朝时期方称之为“白菜”。在咱老家,多叫它名“大白菜”,鲁迅先生在《藤野先生》一文中,甚至把它尊为“胶菜”,皆因胶州出产的大白菜性平味甘带脆,营养丰富,实为菜中之上品。但其价格在多数市场,却是蔬菜中的最低者。

早些年,中国的北方对大白菜情有独钟,因当时冬季无冬暖大棚种植技术,因而,耐储存的大白菜和青白萝卜几乎成了冬季的当家菜。可惜的是,大多数人对萝卜并不喜爱,无论煎炒炖煮,萝卜的口感气味都不能够引起人的食欲,小孩子更是避而远之。后来有了反季节蔬菜,一段时间白菜曾受冷落,原先家家大量必备的家常菜,竟不再引人注意,菜农甚至出现销售难题。想不到这几年,喜欢它的人又开始多起来,人们对它的喜爱,大概多喜欢它的口感脆甜。而且为满足人们的喜好,已经可以一年种出两季。

曾跟同事论起,大白菜到底有多少种吃法呢?包括腌制泡菜等等,屈指一数,大概十几种是有吧?是故,它完全是蔬菜中的佼佼者。试想,哪一种蔬菜会有如此之多的吃法呢?其食用方法在此仅举数例,或生切丝凉拌,若有油条猪下货加入,便为待客佳菜。或将菜叶用开水淖了加辣椒油和盐醋凉拌,佐酒风味别具。或将白菜头切成丝加入鸡蛋咸咸鱼蒸熟,又是一道待客品酒佳肴。再譬如东北大菜白菜猪肉炖粉条,里面放几颗野生蘑菇,又是冬季一道滋补佳品了。再热炒醋溜数种,不一而举。至于用做炖菜,则又无所限制,无论依靠肉食还是海鲜,它居然都能跟人家合得来,颇有“老好人”之缘。

哦!“老好人”?大概写这篇小文的起因,就是因为它的“老好人”之品格吧?它跟牛羊肉搭配炖煮,肉味便多了一份甘甜。跟海鲜类的蛤蜊、八带、乌鱼炖煮,滋味更加鲜美。而跟豆腐结合成姻,则是素菜中的一道美食。更有甚者,那些看上去肥腻无比的大肠或者猪头肉,倘直接装盘上桌,现代人餐桌丰富,几乎无有胃口,一旦加入白菜一起炖煮,则往往能一扫而空。

由此看起来,它倒有一副能够将就的性格,无论跟谁,它都合得来。这种品格,真是需要我们赞美一番了。

且慢,其实它的更加惹人喜爱之品质并不在这儿,而是它甘于幕后只甘于做配角,从不与他人抢风头的品格吧?

正如上述的炖菜,无论与牛羊肉同煮,还是与海鲜豆腐大肠同炖,它只是默默地奉献自己的本质甘甜,从不夺他人之味。不妨可以一试,要是换上萝卜、芹菜或者其它蔬菜与上述的菜品同煮,那些炖菜大概就完全变味了吧?

一想到这儿,忽然之间,我竟对它肃然起敬了。倘若我们在生活中,也能够学它的品格,甘做一个配角,做一个谦谦君子,待人以诚,助人以乐,应该是大多数人所欢迎的吧?

关于白菜的文章7:蘑菇熬白菜

文/天际帆影

我们村南有一条沙河,只有山洪下来的时候才有水,小时候雨水比现在多得多,所以沙河一带还挺湿润。沙河的南岸有一片平地,平地的另一边是高高的土崖,我们把这片地方叫做南湾子。南湾子有不少老柳树,树根周围在雨后经常长出一种灰色的蘑菇,因为颜色和样子很接近老鼠的脑袋,人们管这种蘑菇叫“耗子头蘑菇”。名字虽不雅,但是吃起来口感很不错,所以南湾子一带经常有采蘑菇的人。

采蘑菇也是我和妹妹特别喜欢的活计。我们提着小筐,从南湾子的东头起,一直往西,进到里面的深沟里,细细地察看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根。如果看见某一片泥土顶起小泡了,扒拉开泥土,十有八九就有小蘑菇,没有顶出泥头的蘑菇并不灰,是发白的,圆圆的像小孩子嫩嫩的脚指头。更多的蘑菇是顶破泥土裸露在外的,手指粗细的柄上,小窝头一样的头色脑袋泛着柔光。就像各家的孩子一样,蘑菇有独根生长的,也有三两一簇的,也有挨挨挤挤一大蓬的,有意思得很。我们总是满怀欣喜地轻采慢放,小筐都提得用心着呢。

土崖跟儿,柳树下,都潮湿,采蘑菇的时候经常遇到一种身体黑亮的蚰蜒,小时候的我有点怕,但是那么多蘑菇在招引我,我硬着头皮从蚰蜒窜着的地方采出一朵朵蘑菇。

采回来的蘑菇,轻轻抖落泥土,大的一撕两半,小的就整个,都用线穿起来,一串串挂在窗户外晒干。

妈妈总爱把干蘑菇和白菜一起熬,而白菜只有夏秋有,所以这菜就有季节性。

村子南面是一座大山,沟沟梁梁延伸到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道沟里修了两道坝,就形成了两个水库,上游的我们叫做“大水库”,下游的叫“二水库”。二水库的水通过涵洞流出来,人们就把水渠修到村东的一片湾地,那里是各家的菜地。菜地是以人头分的,大概每人半畦,各家的数量不等,但是种的却差不多,无非春种菠菜和山药,夏种白菜和芥菜蔓菁。

夏末秋初,起了早山药,就翻土种白菜。白菜不是现在的品种,那时候都是一层层撇着吃的,不到深秋不会连根拔起。有时候,撇白菜的活也会交给我和妹妹。我们就?着筐来到菜地,我家的菜地在第三排靠边不远的地方,爸爸做过记号,我们能很容易找到。站在畦头,仔细观察,看看哪些白菜妈妈已经撇过,我们要找没有撇过的动手。一手扶住整棵白菜,一手去撇其中的一片叶子,每颗大约撇上一层就好。

伙提着一筐菜回到家,学着妈妈的样子把菜叶平摊在院子空地上,让它蔫一蔫,不然太脆,清扫泥土和虫子的时候容易断。清扫的时候,都是用已经磨得很短很秃的小笤帚。妈妈把一片大叶子放在膝盖上,利索地正面扫扫背面扫扫,要是发现虫子,就更仔细地检查一遍。

洗好的白菜切成不足一寸的段,放到开水里焯,然后过凉水,攥成一团一团的备用。耗子头蘑菇用开水发好,洗净。等锅里油开了,葱花爆出香味,就把白菜放进去翻炒几下,然后倒入适量的开水,放入蘑菇和调料,有时候还奢侈地放进一些豆腐,就咕嘟咕嘟熬起来。蘑菇的香味浸染了寡淡的白菜,还飘得满屋子香气,那味道比现在的香菇浓了不知道多少。

我们每人端着一大碗蘑菇熬白菜,就着劲道的黄糕,想不出人间还有比这更适合胃口的饭菜。

后来,雨水越来越少,南湾子的柳树也少了,地也干,耗子头蘑菇就绝迹了。两个水库也干了,菜地全成了旱地,只能种玉米了。想吃一顿地道的蘑菇熬白菜再也不可能了。

关于白菜的文章8:白菜情缘

文/黄丁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喜欢上了白菜。

从小在白菜堆里长大。记忆中每年的冬季,父亲都会花上一天的时间,从不知什么摊上,拉回来一架子车的白菜。有一年的冬天,刚刚取得了好成绩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饭桌上开始了我青春期唯一的一次叛逆。

那时,红薯饭刚刚端上,我看看盘里还是清一色的白菜,竟然筷子往碗上一搁,扯起尖厉的嗓子喊道:“天天都是白菜、白菜,都不会换换样儿!”这一声喊出来,父亲愣了,我也愣了。不料弟弟乘机起哄:“就是,天天都是白菜,不吃、不吃!”

这下糟了,只见父亲脸憋得通红,一向温和的他,竟也发出了令我震惊的吼声:“愿吃就吃,不吃拉倒!”我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里说,不就是想吃上一口炒萝卜丝,至于吗?发这么大的火!其时,我已到邻村的初中上学,偶尔从老师家的门口闻到了炒萝卜的香味儿,竟然惹出了这么一股子邪火。此后,白菜在我心中的地位一落再落。在视觉上,我排斥它的少颜无色,在味觉上,我抗拒它的寡淡无味。

突然有一天,就有那么一股酸酸的、辣辣的、爽爽的白菜香,悄悄地泛上了我的味蕾。这滋味来自婆婆的一个乌亮的、裹着些岁月气息的老菜坛子。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白菜可以被切出那么美的线条,第一次尝到白菜可以被腌出那么爽的滋味。

近日,我按捺不住这种滋味的诱惑,在老公特意买来的青花瓷坛内,却怎么也鼓捣不出婆婆腌制的那种酸辣爽脆滋味。此时,婆婆已离世三年,小女也成长为和我当年一般的初中女生。看到在各种美味中长大的女儿,对清纯甜润的白菜情有独钟,我豁然领悟:人间喜恶乃随境遇而定,那白菜何曾更改一日初衷?

某日,家中无菜,我叮嘱逛超市的儿子,记得买棵白菜。回来一看,好家伙,白白净净、英姿挺拔的一棵:帅儿子买帅菜!我突然就宽宥了儿子平时酷爱挑拣的毛病,抱起那棵白菜,置于明亮的案头,拍下照片见证这爱心泛滥的时刻。

光阴荏苒,岁月不再。感谢白菜,让我读懂了父亲,学会了爱。

关于白菜的文章9:卖花姑娘

文/靳天顺

“卖菜啰,白菜、萝卜、大北瓜,新采摘的北瓜花——”

上午,楼下照例传来了那个乡下姑娘一声接一声的叫卖,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照例指向了九点。透过窗口望下去,街道上,那个姑娘依然推着一辆三轮车,一边一步一瘸地慢慢往前走着,一边不住声地吆喝着,而眼睛依然在楼上的一个个窗口间寻来望去。

我快步跑下楼,向那个已经停靠在街道边的三轮车和姑娘走去。

“先生,您是要北瓜花吗?”姑娘眼里突然爆出一团亮色。

“不。”我摇摇头,俯身盯视着混装在三轮车上的白菜、萝卜、北瓜说,“我只是好奇,你口口声声吆喝新采摘的北瓜花,可是你的北瓜花呢?”

“哦——”姑娘轻吟一声,略显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上腾起些许红晕,眼里的亮色却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她从车厢角落扯出一块抹布,一边擦拭着北瓜上的尘土一边说:“这个季节,哪里还有北瓜花呢!我这么吆喝,只是在招呼一个人!”

“招呼一个人?”我一怔。

“是您的亲人吗?”

“不是,非亲非故。”

“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姑娘轻叹了一声气,仰头再次向楼上望去。“我只知道她是一位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岁,就住在这座楼上。”

“会不会记错了地方。”我提醒姑娘说:“你在这里一连吆喝了五六天,她应该早听到了呀!”

“不会错。”姑娘坚定地摇摇头,说:“我在这里卖菜卖了多半年,地方绝不会弄错!”

“这楼上住着近百户人家呢。”我扭身也向楼上望去:“你既不知道老太太姓名,又没有其它线索,仅凭一句接头暗号吆喝一个人,恐怕还真是大海捞针!”

“再难找也得找。”姑娘又轻叹了一声气,“要不良心上过不去!”

我一惊,脱口而出:“怎么?你和老太太之间……有故事?”

“老太太是我菜摊上的老主顾,孤身一人住在这座楼上。”

“她的儿女呢?”

“老人家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姑娘抬头又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老人家出身农村,自小特别爱喝放有北瓜花的米粥。几个月前,老人托我采摘一些北瓜花解解馋,不想,回家的路上,我出了车祸,在医院一直耽搁到现在。”

“哦。”我轻声笑了,说:“一桩小事,不必耿耿于怀的。”

“怎么是小事呢!”姑娘突然睁大两眼,盯着我说:“老人家平时买菜,为一毛两毛钱的差价,都要反反复复比较好几家菜摊,为个秤高秤低也要争执好半天呢!可是那天临别时,老人硬塞给我1块钱呢!”

我又笑了,说:“那是定金,怕你言而无信呢!”

“是啊!”姑娘点点头,说:“不过还是失信了,所以必须要给老人解释清楚,把钱还回去;不能因为1块钱,让老人把我们卖菜的都看扁了,以后再不敢相信任何人!”

我心里一震,默然了。

区区1块钱,在很多人眼里恐怕已经微不足道,或许掉落在地上都懒得弯一下腰捡拾,但在姑娘心里,竟然赋予了和良心、诚信等同的地位,赋予了关乎一个群体荣辱的价值……我认认真真地凝视着眼前的姑娘,把她的相貌特征牢牢地刻印在了脑海里,我想,我今后也会成为她菜摊上的一位“老主顾”。

临别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建议姑娘到物业打问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老太太的线索。姑娘听罢,连声向我致谢,俏丽的脸上霎时绽放成了一朵艳艳的花儿。

关于白菜的文章10:母亲的腌白菜

文/吴晓波

人至中年,久居都市,运动的少,味口也和自己的年轮一样,有些衰老,吃什么都不香,总是想起母亲的腌白菜,馋得满嘴流出了酸水。

母亲的白菜和母亲一样,朴实无华,生命力顽强,随随便便找上一块荒地种下来,给它一点阳光,给它一点雨水,它就会茁壮地生长。先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菜秧,寒酸地缩着脖子蹲在地上,经过母亲的双手打理,这些白菜一天一个样,很快长成肥头大耳的样子,厚墩墩的身子,迎着秋风绽着绿油油的笑意向母亲问好。母亲说,现在的白菜水气大,汁还未长足,要等入冬打过霜后才好吃。

入冬后,薄薄洁白的霜给白菜披上一层冬的外衣,寒风用凛冽和冰冻给白菜体内加糖。打过霜的白菜肉汁鲜嫩,入口绵软甘甜,该到腌白菜的时候了。

挑上一个有阳光的日子,母亲挑上筐子上地头收白菜了。母亲像爱惜她的孩子们一样,把一棵棵沉甸甸的白菜摘下来,掸净身上的泥土,轻轻地放入筐中。

白菜摘回来后要晒上几日,等身上的水分脱得五六分了,洗净后才能腌。早些农村里家家都有一口大缸,专门用来冬天腌白菜的。腌白菜前,母亲先是用温水把脚洗干净,把白菜在缸里铺上一层,然后用双脚站在上面用力地踩。母亲说,腌白菜踩得越狠,越有味道。这些白菜挺通人性的,通过母亲的大脚,连通母亲的经脉,把生活的美好与祝愿一脚一脚地踩进去。忙活了大半夜,一大缸白菜腌好了,最后上面圧上几块大石头。

十天半个月后,等缸上冒出一层白花花的水泡泡,腌白菜差不多就能吃了。那些农村没有大棚,冬天全靠腌白菜当家了。随便捞上几棵洗净切成丝,在锅里用大火炒上七八分钟,加上姜、盐、葱、辣椒等调料,盛起来放在炉子上用炭火炖上二十来分钟,再切入豆腐或加入一些粉条,酸酸的,辣辣的,滑滑的,吃得人满头冒汗,胃口大开。家里来客人了,上街买上一条鲢鱼或称上一块猪肉,烩上一锅腌白菜,肉的鲜美和汁气全跑到白菜里了,这时的腌白菜最好吃,油腻鲜滑,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了。肉和白菜吃完了,剩下的汤汁可是宝贝,盛上一碗灶上的锅巴,浇上汁,可是一道难得的人间美味。

城里定居后,每到冬季,也总是在市场上买上几棵腌白菜回家烧,却总是吃不出童年腌白菜的味道来。后一沉思,恍然大悟,是的,少了母亲的大脚,我已不是原先的我,白菜也不是原先的白菜了。

关于白菜的文章11:冻白菜

文/郑旭东

古往今来,文学家们一直都是偏心眼,他们冥思苦想煞费苦心地对各种花卉大加笔赞,却是很少对有益他们健康激活脑细胞的大白菜着些笔墨,是否有些不公吧!

浪漫的诗人以物喻人,把花比喻为妙龄少女。我一愚夫却是把白菜喻为那刚刚婚后的清纯少妇。白菜用它烂漫青葱的绿色,点缀新家庭的浪漫色彩,怀一颗鲜嫩、灵秀、饱满的心,倾诉着对爱情的忠贞。

在老家东北,广阔的松嫩大平原,绿油油的大白菜点缀在波澜起伏黑土地上,如铺成的翡翠光彩夺目,绿的可爱,绿得醉人,从大地一直漫延到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小菜园里。老百姓视它为家里的人,它也更不把自己当外人,春夏秋冬缠着主人,用青青葱葱最亲切的风景,彰显着青春的靓丽。

奇怪,有人会问,冬天东北大地天寒地冻,怎么还有白菜的身影?我要告诉你,那是白菜改嫁了,成为了又一个新娘——冻白菜。

深秋,严霜洗染了山川大地,万物萧条,黄叶纷飞,枯草片片。山秃了,水瘦了,天冷了。五谷堆进了农家小院,一枚枚金灿灿的玉米挂在了杨树杈上,一串串红艳艳的辣椒点缀在朝阳的屋檐下,庄稼的秸秆瑟瑟地躺在了地里,生命渐渐地步入了终结的境地,人们的眼睛也少了光泽,大地上有一方绿色还是让你在萧瑟中感到兴奋,这就是北方最普通白菜。

白菜最普通,白菜喜煞人。秋天农民收白菜,把心中的绿色装进在冬天摇篮里。下霜了,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开始收白菜,他们用菜刀把白菜从根部砍下来,放在垄台上晒一下,让太阳光把外面的青菜帮子晒蔫巴,然后开始装上马车拉回各家的院子里。在这个时候,每一条乡路都铺上绿色的彩绸,每家的小院子里都有绿色的翡翠,清凉凉白菜的清香溢满了街道,树林,空气。

瞧瞧,那平时不上山干活的老爷爷,看见院里绿油油的白菜,扔下小烟袋,坐在石板上是用小镰刀修整着白菜的根须和叶片,准备窖储。看看,那胖胖的大婶扎着小围裙,嘴上叼着自卷的旱烟在缸前缸后忙活着腌酸菜。瞅瞅,那个刚刚学跑乳牙未脱浑身是土的黑小子,抱着一个大白菜跑了几步,“扑通”一声坐了一个腚蹲,惊飞了一群树上的麻雀……

天凉好个秋,一颗颗大白菜开始改嫁了,有的被窖藏,有的腌成酸菜,有的晒成干白菜,剩余扒拉颗的白菜,主人都不愿意扔掉,收拾干干净净地放到背荫处留做了冻白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样白菜南北方吃出来两个不同的味道。

我们小时候在农村,冬天里几乎见不到新鲜蔬菜,冬天的三顿饭基本都是白菜炖土豆或者土豆炖白菜。为了改善一下口味,家家户户都在房山屋后特意冻上一些白菜,也有的人家图省事,干脆把菜心没长丰满的扒拉颗白菜不拉回家来,就直接扔在自家的自留地里,下了雪,白菜就被捂到雪里。冬天想吃的时候就从雪地里扒一颗冻白菜出来,别说,那叶子还绿呢。把白菜洗干净,在热水锅里焯熟,然后蘸大酱吃,真爽!

冻白菜是调剂胃口的大众菜,白菜冻了后,清香味就留在白菜里面,当化掉冰后,味道浓浓地溢放出来,吃起很耐嚼,蘸点辣椒酱,感觉一下子通了七窍,慢慢地品尝着咀嚼,越嚼越香,越有强烈的吃饭欲望。

吃冻白菜也有讲究。在白菜冻的时候切成小块,在锅里把水烧开,然后下冻白菜煮,煮大概五分钟左右,边煮边尝,太硬了不好吃,太软烂了就失去冻白菜的风味了。焯好的冻白菜捞出来用冷水投凉,捏成团,放在盘子里。焯白菜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要盖锅盖,这样白菜叶不能捂黄了,否则看起来就不清爽。

在食用冻白菜时最好炸点辣椒酱,如果有肉当然更好,如果你会过日子,舍不得放油或肉末儿,那也要把干红辣椒炒熟或放在火盆里烧脆,揉成碎末放在酱碗里搅匀,只有这样,那吃起来才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在城市居住以后,每年冬天,我都想办法在小区的墙旮旯找一个背人的地方冻上几颗这样冻白菜,隔三差五解解馋。小区里有一些不同职位的人士,这些人久经餐场,多大的阵势都见过,中餐、西餐、南北菜系也都曾逐一品尝过,他们吃得口味儿很刁,挑三拣四,张口就能指出菜品的缺陷在哪儿。可是,当他们发现我的冻白菜秘密后,经常把我的宝贝冻白菜分个精光。

这些年来,我们的生活好了,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越吃高贵的饭菜,越上高级的酒店,越是吃不饱,越是吃的不舒适。相反,在家里吃上一顿冻白菜蘸大酱,每次都吃得肚子溜圆还不想撂筷儿,那种久违的、酣畅淋漓的“饱”的感觉,舒服劲甭提了。

我可能就是吃农家饭的命,每当吃着冻白菜的时候,就想起那过去激情燃烧的岁月,想起那没有污染的环境,想起来那醉人的绿色,心里痛快淋漓地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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