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端午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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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端午的文章1:端午的味道

文/李丽雪

要问我端午的味道是什么,我还真有点说不清,因为在心里,端午的味道既如百合花的清香,淡而优雅;又如茉莉花的幽香,妙而纯洁;还如玫瑰花的芳香,鲜而浪漫……

端午节是我最喜爱的一个节日,每年离端午节还有很远,我就开始数着日子盼望了。可是今年的端午节与往昔不同,因为在外地求学离家较远,我不得不留在学校里过端午节。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不能和家人一起过端午节。原本以为这是件很悲伤的事,可没想到却是如此快乐。

端午节这天,天上还闪着星星、亮着月亮,我就被几个室友吵醒了:“快起来啊,我们到后面那座山上去采艾蒿吧!”之后莫名其妙地被人拖出了温暖的被窝,再之后便是一阵忙乱。十分钟之后,我们各自整理好了行装,迈着豪爽的步伐,朝后面那座山进军,哇!端午的味道,充满了激情。

平常来过不知多少次的后山,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远,终于到了。我们几个互相打气后毅然向山顶攀去,由于刚刚下过小雨,所以没登多高,我们的裤管就被打湿了。“啊!艾蒿。”顺着声音望去,嘿!还真多哇,我们一窝蜂似地涌过去,开始疯采,边采边在嘴里嘟囔着:“希望考试顺利,祝愿家人一切平安……”呀!端午的味道,满载欢喜。

大家一边说笑一边采艾蒿,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堆。我们手中握着艾蒿束,头上戴着艾蒿环,兴高采烈地下山回到学校。刚坐到位子上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啊!是妈妈。妈妈看到我说:“吃过饭了吗?想不想吃粽子啊?来,把粽子拿过去和同学们解解馋吧!”呀!不听妈妈提及,我差点忘记吃粽子了。哇!太棒了,妈妈竟带来这么多粽子,我们都涌上去把妈妈围住,剥开粽子皮,鲜红的大枣就浮现在眼前了,接着一股沁鼻的糯米香飘来,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一口下去,粽子少了半边,妈妈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开心地笑了,呵!端午的味道,幸福加甜蜜啊!

端午的味道真是丰富,真是幸福,怪不得我怎么也忘不了!

关于端午的文章2:又见端午,我心依然

文/清凉台

五月,当艾草的幽香飘满大街小巷、田野村庄的时候,又一个端午节如此而至,各种与之有关的古老的习俗都纷至沓来,大街上到处是推车叫卖香囊的小贩,花样繁多的香囊标志着时代的进步和各种新鲜事物的应运而生,但香囊里那古来的艾草原料将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它是我们古老文化的延续,是我们不能忘却的先祖的根本,地大物博使得习俗又些许的差异,但端午却是我们生命里不能忘却的一个重要节日。

记得小时候每到端午节的那天,妈妈就会趁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把我们姊妹几个叫醒,让我们在后面场院的草地上滚一个来回,让那清凉甘甜的露水沾满全身,据说端午的露水里药王在里边掺和了良药,凡是身上被露水滋润过的地方,都不会被蚊虫叮咬或者患皮肤病症。现在城市的生活里已经很少见那挂在青草顶上晶莹剔透的晨露,但端午的夜间我们仍然会在外面凉上一盆清水,早上用来洗脸美容,洗眼明目。

小时候当大人们端着兑了雄黄的酒细细品咋的时候,也期望着将来的某一个端午,自己也能成为大人,也能潇洒的品尝它的醇香,可真正成为大人的时候却不敢尝试它的辛辣和甘苦,却只希望生活如水一样平淡和平常。当那个不再为一个香囊而哭闹的年纪到来的时候,才明白“端午节”是为了纪念爱国的屈原而设定的,当对诗人屈原的含恨离去而不再那样愤慨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已经老态龙钟得没有了活跃的激情。

又见端午节,母亲坟上的艾草又一次长到了齐腰深的高度,让我跪拜时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只看到眼前黄土一堆。父亲脸上的皱纹已经分不出纵横的阡陌,白发如银身体枯槁的如同那风中的老树一株,姐的腿伤虽然已经基本痊愈,但走起路来依稀可见微微的颠簸。哥的身体消瘦得让我眼酸,手上那清晰的点点老年斑让我转脸就泪水涟涟。诚实的镜子告诉我,青春韶华早已不属于自己,过一个端午我将会老去一年。

艾草依旧飘香,香囊依旧抢眼,涨价的鸡蛋摊前依旧挤满了购买的人群。雄黄酒依旧辛辣,粽子依旧香甜,大蒜依旧是贵的让人生畏但已经不似去年。这个“端午节”依旧是阴雨天,除了年年依旧不变的端午习俗和情怀外,我的生命里又多了一季不同往年的五月的天。那一口一口吃下去的粽子里,何止是那份黏黏的、筋道的、香甜的扯不断的丝丝相连,还有多少的柔情蜜意和无可奈何的情绪在里边,粽子晃在我的眼前,映在我的心间,留在我的生命里,是一年一季里五月那永远都不变的深深的情怀和缱绻的爱恋。

又见端午,我心苍然!又见端午,我心其然!又见端午,我心依然!

关于端午的文章3:四色端午

文/郭华悦

时至端午,老家的油菜花,方如火如荼。

那一把把油菜花,像一束束火把,斜插在家乡的田野上。老家的油菜花,开得晚,片片金黄如火星一般,在风中开始飞舞。乍一看,令人心醉。

这片黄灿灿的色彩,带着古老的味道,温婉娴雅,平静安宁。油菜花这种亲民的植物,也有着亲近土地的特质,带着当地的特征。有时,大风挟持着铺天盖地的黄,带着狂野的气息;无风的时候,则似乎沾染了这片古老土地的雅韵,如温婉碧玉,宠辱不惊。

与金灿灿的黄相伴的,是明亮亮的蓝。

这蓝,是老家的水。江河滚滚,载着古老时光里的土地和人们,飘荡至今。水声潺潺,水色是明亮的,仿佛被天空渲染而成的蓝。抬头看天,是蓝色的;低头望水,也是蓝色的。而这一高一低的蓝,中间却夹着金黄。

于是,人立船头,抬头低头,似乎都是看不到边际的天。不禁羡慕起那些荡舟而行的船家,穿梭在脚下的另一片蓝天中,谈笑自如。在他们的眼里,世界便是眼前所见的这一切。都那些庸人自扰的烦恼,早已被抛至九霄云外。

端午时分,归家的游子,总喜欢在蓝蓝的江边,将快捷的交通工具抛至一边,乘上慢悠悠的船只,顺江而下。一路上,尽览风情。这风情,看在眼里,烙在心上,成了挥之不去的乡愁。

黄与蓝,是明亮的;而下了船,眼前的白与青,则是淡然的。

白色,是那连连绵绵的墙;青色,是点缀在墙头上的青瓦。白墙青瓦的院落,坐落于黄花蓝水之畔。穿过蓝蓝的水,趟过黄黄的花,在风的一路带领下,来到了白白的墙边。那扇古老的大门,仿佛就是一幅画的入口。穿过其中,也就进入了画中的世界。

一明一淡,更显出了层次与不凡。

无数个夜晚,这四种颜色所构成的乡间端午,不断出现在午夜梦回中。四种色彩,所凝成的端午时节,带着儿时的记忆,款款而来。醒来后,心中满是乡愁,阵阵惆怅。

关于端午的文章4:端午悬艾

文/周萌

不知不觉,端午又至。端午之于国人,是传统亦是文化,更是浸入骨髓的信仰。

在老家农村,端午有悬艾之俗。挂菖蒲的绝少,或是本地菖蒲稀缺的缘故。农历五月初五前,家家都有人去野地里割上两把艾草,并将它们呈“八”字形悬于门头两边。艾草是多年生植物,香气浓郁,但外貌不起眼,是种中规中矩的草。艾草之所以被重视,很大程度上缘于端午。厚重的端午赋予艾草古拙的魅力,普普通通的青艾悬于普普通通的门头,这氛围就不普通了。这光景能立马让一个看客进入朝圣般的状态。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其实端午这种信仰抽象而复杂,它寄托了人们对屈子伍员的哀思,寄托了孩子们看龙舟、吃粽子的向往,还寄托了父母全家团圆的期盼。

因为端午的关系,艾草也变得神圣。那古拙的样子以及挥发出的强烈的香气,从视觉和嗅觉上关联你对端午的信仰,促使你对艾草生出敬畏。艾草有防治疾病之功效。艾草入药,可驱寒湿、理气血,其浓香还可驱蚊虫,艾叶加工成的“艾绒”是针灸治病的重要药材。我少时身体虚弱,畏寒怕冷,家人就常用水煮艾草供我熏蒸。长时间被熏蒸的我,身上那股艾草特有的香气久久不退,这让我联想到僧袍的香烛之味,脑海中若隐若现某种禅意。一直觉得悬挂艾草要比悬挂菖蒲好些,菖蒲的样子有点“剑拔弩张”,不及艾草这般柔和。艾草还可食用,清明前后的艾草可用来做一种叫“艾糍”的食品。但菖蒲非但不可食用,还有剧毒,别名“石蜈蚣”。菖蒲叶片呈剑形,挂菖蒲更有辟邪驱魔之意。因此,在我的印象中,艾草就像文臣,菖蒲一如武将,艾草比菖蒲更能代表端午,或因为其“斯文”吧。

记得有一年端午,家门未悬艾草,祖父急寻不得,匆忙向别家讨要多余的艾草,讨来后又急忙悬于门上,这才吁出一口气,咂巴咂巴嘴,露出满意的微笑。

关于端午的文章5:母亲裹的“状元粽”

文/徐学平

又是一年端午至,小城的大街小巷里弥漫着浓浓的粽香。母亲又像往年一样去超市买回了速冻的粽子,于是我便央着母亲让她再亲手给我裹一次粽子,然而,母亲只是讪讪地笑了笑,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母亲不会裹粽子,在邻里乡亲中,那早就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儿时的乡村,每到农历五月家家户户便忙着采箬叶裹粽子,而此时的母亲就会显出几分不安来。母亲不善言语,她总会默默地划着小船到野地里去采回大捆的艾叶和菖蒲,回家后分成小束再用红丝线系上,然后挨家挨户地给村民们送过去。虽说母亲不会裹粽子,但她在村里的人缘极好,因此乡邻们赠送的粽子也就足够一家人享用的了。

其实,母亲是裹过一次粽子的,不过也就仅仅那么一次而已,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记得我参加高考的那一年,不知道母亲从哪儿听说考生只要吃了母亲亲手裹的粽子就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高中“状元”。

在我临考前夕,母亲便开始着手学着裹起了粽子,但一切进行得并不顺利,不是用力过猛箬叶被扯破了,就是没有裹紧,漏馅儿了。经过几番折腾,母亲的“状元粽”总算是出锅了:个大且不说,通体就没有规则,上面还缠满线儿……我被母亲裹的粽子的怪模样给逗乐了,于是就调皮地囔着要剥开尝尝,可母亲说啥也不让,她再三嘱咐我一定得随身带上,考试前吃才灵验。

记得那次我是在高考进行到了最后一天时才突然想起母亲的粽子的。当我费力地扯去上面密匝的丝线、剥开严实的箬叶时,那一刻,我惊呆了。粽子中除了主料糯米外,还有咸肉、火腿、蜜枣、桂圆、杏仁、松子……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在闭塞的小村庄里凑齐那么多的食材的,我更不敢想象母亲为此又该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然而就在我准备尝上一口时,只感到有一股异味扑鼻而来,因为天气太热,粽子早已经馊了。

或许是没有吃上母亲裹的“状元粽”的缘故吧,“状元”自然是中不了了,但那一年我还是考入了一所普通的专科院校。如今转眼多年过去了,时下自己想吃什么口味的粽子随时都能买到,然而最让我感到遗憾的还是我至今还不知道母亲当年裹的粽子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但我确信,那味道一定是天下最美的。

关于端午的文章6:端午帖

文/王祥夫

端午节就要到了,早上起来画一幅枇杷小蜂。在南方,一吃枇杷端午节就不远了,原本还想写一点纪念屈原的文字,却忽然把话题扯到了角黍上来,也正好借此说一回雄黄喝不得。

端午节必吃粽子。关于这一点,从南到北并没有什么不同。古人把粽子叫做“角黍”,是因为粽子有角。粽子一般都是四个角,三个角的也有,但据说还有能包出五个角的,但鄙人从没有见过。古人包粽子以黍米,黍米即黄米,黄米性黏,味道亦特殊,昔时人们祭祖必用黄米,一碗黍米饭蒸熟,黄澄澄供在那里亦真是好看,若此时派糯米上场,恐怕就要被比下来。

说到粽子,当然离不开包粽子的苇叶,水泽河汊到处长有这种水生植物,一般包粽子是要用新鲜碧绿的那种,而有一种说法倒是一定要用隔年发了黄的,据说味道更浓。就像是我们吃蘑菇,鲜蘑菇怎么也比不过干制的香一样。但要是画粽子,白石老人画的是那种碧绿的粽,如果用赭石画,也许会被人错认为是摆在那里的一两块石头。吃粽子要蘸饴糖,或者是玫瑰糖卤。没有听过谁要把雪菜包在粽子里边,像吃雪菜炒年糕那样。

粽子在我国,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食品,一是要在一定的时间里吃,当然你开一个粽子铺长年的在那里卖也不会有人来反对,二是它不能拿来当做整顿饭的来吃,也只能像是吃点心一样吃一两个,然后该吃什么再吃什么。鄙人向来是喜欢肉粽,那种大肉粽,油汪汪剥一个在碗里,无端端看着就有一种富足感。一边吃这样的肉粽一边再喝一点绍兴酒而不是什么雄黄酒。雄黄酒向来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它在孩子们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或点几个点。京剧《白蛇传》里许仙让白娘子连着喝了几杯雄黄酒而且他自己也跟着瞎喝,这真是让人担心,好在那也只是戏文。如果过端午节,人们真像许仙那样都纷纷地喝起来,到后来不是被蛇吓死而是早已被雄黄毒死掉。

端午节这一天调一点雄黄酒,也只是这里点点,那里点点,大人们是手心脚心,小孩儿们是额头,或者就在额头上画个“王”字。还有那艾草,拿来剪做宝剑的形状挂在门头,其用意不必细说,民间的各种禁忌皆在里边,民间的生活也缘此而丰富。

关于端午的文章7:在家乡过端午

文/月出东斗

六月中旬,在夏季昼间最悠长的日子里,我们回到了北纬47度的家乡鹤城,这座离北极光不太远的城市中。

曦光透过窗帘,鸟儿在树间婉转。住在湖畔中庭妹妹家的我们也被这鸟儿的啁啾一一叫醒。

这是端午节的清晨,早早的,如一切农历节日一样,传统的习俗并未因时代的日新月异而废弃,在每家每户的各自空间里一切照旧,一切因袭着传统程序。

为女儿的手腕系上昨晚就放在枕边的五彩丝线,这是大姐已经为女儿准备好的,还有香荷包,红色金丝彩缎葫芦造型,缀着粉色、绿色、黄色的琉璃串珠,连衣裙没有扣眼,不知系在哪里,女儿说系在手机上,手机不离手,如同衣服不离人一样,这是不变中的变化。

妹妹在厨房已将鸡蛋煮好,去了苇叶的粽子放在盘子里,特有的清香飘出厨房,在客厅里弥漫开来;妹夫已将楼门斜插上了一束菖蒲和艾蒿,将屋内的几处门楣挂上了彩色的纸葫芦。

我们用艾叶泡水象征性地洗洗眼睛,洗洗耳朵,洗洗双手,扒个鸡蛋,吃个粽子,一如从前,然后,我们去龙沙公园踏青。

这是清晨五点钟的光景,穿过小区一侧是灌木矮墙,一侧是绿茵茵草地通向龙沙公园的小径,三两分钟便来到了一道铁栅栏前,妹妹用电子门卡打开栅栏上的小门,我们便进入了公园。

进入公园,便踏上了湖畔的林荫大道。岸上,柳荫垂垂;水中,睡莲片片。微风中,花香缕缕;林地间,燕雀呢喃。

踏上湖上曲桥,望眼四围,我们欣赏着美丽的龙沙公园。湖心岛,湖岸上的苍西古榆,湖光绿色,让人心旷神怡,在绿色中点缀着黄色琉璃瓦的飞檐楼顶,美丽得让人情动于中。

许多年了,从女儿进入中学以后,我们就没有全家一起逛过公园了,虽然,迁居北京的这些年以来,全家一起逛公园的时候也不少,什么陶然亭了,颐和园了,青龙湖了,玉渊潭了,龙潭湖了,地坛了,不过,最美好最难忘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女儿童年时“六一”逛公园的日子里,那也是在鹤城的日子里。

湖中划船是女儿的最爱,每每都是丈夫陪女儿划船。可是有一年的“六一”儿童节,女儿却提出了我们全家一起划船的要求,为了不使女儿扫兴,挺着晕船的折磨,在湖上的船中强挺了四十分钟,当船靠向岸时,我几乎是从船上爬到了岸上,然后,踉跄地走到岸上柳荫下的长椅前,天旋地转,几乎不能再走动一步。

女儿坐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她的愿望似乎满足了,可我的晕船也并没让她全家划船的兴奋得以延续。她拿出背包里的水瓶让我喝水,童稚小脸仰头担心地看着我。

恍惚间,那一张童稚的小脸,被一张姣好的脸庞所代替,那是女儿在招呼我,说要拍一张全家的照片。

妹妹为我们在湖边拍了不少的照片,留下了美好的瞬间,也留下将来作为回忆的佐证。

在最贴近自然的节日里,我们踏青,我们拍照,我们欣赏着花草树木,欣赏着湖光水色,欣赏着绿色之上蓝蓝的晴空,欣赏着公园里简装便鞋踏青的游人……

关于端午的文章8:端午回想

文/郑志良

除了春节,端午节便是我们小时候最期待的节日。有关端午节的乐趣,可用家乡一首童谣来概括:“初一育豆芽,初二劏猪乸,初三包籺,初四做社,初五食嘢,初六放火花……”

端午节在农历五月,过去,农历四、五月最缺乏菜蔬。育豆芽可以不分时令,所以在青黄不接的月份,育豆芽是再好不过的。豆芽生长需要四至五天,初五是端午节,那么初一就得育豆芽了。育豆芽通常用绿豆,方法很简单,先浸泡大半天,弃水,过了一个晚上,绿豆便裂嘴爆芽了;然后找个阴暗的角落,铺上一层薄薄的火灰——最好是谷壳灰,再将发芽的绿豆均匀地撒在上面;最后用树叶遮好,浇水,育豆芽的全部工序便完成了。除了屋角,木桶、簸箕、箩筐等物器都可以用来育豆芽,关键是要放置在背光处,遮盖好,并每天浇水一次。到了端午那天,掀开树叶,这里一片片,那里一簇簇,净是白嫩新鲜的豆芽,甚是招人怜爱。

育豆芽最怕露光,一露光豆芽就变绿变老吃不得了。所以,育豆芽还有一层委屈、压抑的意思,个中滋味,不是单个“育”字就能完全表达。除绿豆外,后来也有用黄豆、红豆和其它豆类的,虽然比不上绿豆芽清脆甜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节日的序幕随着育豆芽徐徐拉开。但是,真正开始产生节日气氛的,还是劏猪乸。猪乸是母猪的俗称,那劏猪乸岂不是杀母猪?长大后才明白,这里所说的劏猪乸原来是杀大猪的意思。那时一头猪会养上两三年,三五百斤是常有的事。不是逢年过节,很少杀大猪。就算过年过节,杀大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圆猪肉”,就是有大猪当杀的人家,挨家挨户打探、登记,东家要多少,西家要几斤,一合计,够一定数量了,才敢决定杀这头大猪。初二离端午节还早,虽然猪肉买回来了,但是还不能吃。尽管如此,看到大人把一大串晃动着的猪肉往家里提,我们还是很开心的。

转眼到了初三,该包籺了。 包籺就是包粽子,端午节习俗之一。我们客家人把很多用大米或粗粮加工成的食品叫做籺,就像雷州人说的“饼”。客家包粽子用的是簕鼓叶,就是那种两边和中间鼓起的背脊都长满刺的长叶子。所以,我们不把粽子叫粽子,而是叫鼓粽籺。簕鼓叶弃刺后放在太阳下曝晒一天,再用清水煮上两三个钟,慢慢就柔顺起来。与粑叶不同,簕鼓叶又长又宽又韧,易于包裹和抽束,所以包出来的粽子既结实,又有簕鼓叶的清香。鼓粽籺以结实为上乘,既结实又四角交错的鼓粽籺最见手艺。小时候跟随大人赶集,常听见小贩用“结实到会咬出牙齿血”来招揽顾客。

粽子以糯米为主料,后来发展到拌有红、绿等豆类,中心还夹杂一块用蛤蝼叶裹着的猪肉。猪肉以肥中带瘦为最佳。粽子包好后还要放到锅里煮,糯米、猪肉、蛤蝼和簕鼓叶等多种香味,尽在烹煮过程中完美糅合。随着一阵阵清香从锅里溢出,节里的气氛便慢慢浓郁起来。

小时候不明白“做社”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其实就是一种拜神活动。由于我们拜的神主要是土地公,而土地公我们又叫社伯公,所以就把拜社伯公叫“做社”。通常做社是村集体举行的,一般每月一次。五月初四的做社,是分散的,由各家各户自个儿去拜。也许更早以前也是集体礼拜的吧!除拜社伯公外,我们还拜关帝公、大王公、白马公等,目的都是祈望风调雨顺,民安物阜,吉瑞祥和。

食嘢是客家方言,吃东西的意思。初四做社之后便有肉吃,算是开始过节了。但是,真正过节,正式食嘢,还是初五当天。这天早上,拜过祖宗之后,一家人围着餐桌,你持勺我伸筷,或夹或舀,忙而不乱地把节日推向高潮。准备了好几天的豆芽、猪肉、粽子等等,都成了桌上佳肴,口中美味。家境稍好的,还会杀鸡杀鸭。鸡腿鸭腿一般都是给小孩子留着的。餐后,谁家孩子要是握着一个鸡腿或鸭腿东家串西家跑,那不知要羡煞多少同龄人!

初六放的火花,应该就是后来放烟花的雏型。端午前后,盛行东南风,是放风筝的最好时节。我们的火花,就是通过风筝带上天空的。风筝,我们叫做纸鹞。对端午节,我们之所以那么期待,放纸鹞和放火花,是主要原因之一。放火花得在晚上,将一截点燃了的簕鼓梗绑在线上,让风筝带上高空。此时,只见火花,不见风筝。通过曳动风筝线,还会拽出很多不同的花样。风筝手每次曳动,都会拽出一阵喝彩。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这一阵阵的喝彩声才是节日的高潮。

除籺外,芽、乸、社、嘢、花,客家话均为“a”韵,所以从初一到初六,唱起来顺溜上口,最惹我们小孩子喜爱。往往端午未到,这童谣已从村头唱到了村尾。如今,豆芽、猪肉和粽子已不再稀罕,那古老的歌谣也随岁月渐行渐远,惟有那风筝和她拖曳着的火花,时常在我梦里飘摇。

关于端午的文章9:远去的端午

文/孤兰生幽谷

端午节能够放上三天假,给繁忙疲惫的身心来个小调整,给父母及时送去节日礼物,不失为一件快事。几天前,我就准备着包粽子的材料,昨天就忙着包粽子。可是,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公式化的按部就班,都是完成任务似的机械劳动。心绪懒懒的,动作缓缓的,没有丝毫的节日氛围。

中午,远在千里之外的弟弟打来电话:“姐,我老婆特意用你上次邮递过来的家乡糯米包的粽子。可吃起来跟超市的速冻粽子一个味,怎么就吃不出我们小时候的那种粽子香味?”

我听着弟弟失落沮丧的话语,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放下电话,看着窗外正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如潮的思绪飞越过岁月的长河,儿时的记忆一一重现。

每年初夏,在布谷鸟的声声啼鸣中,麦子泛黄,芦苇苍翠,我和弟弟的心里就会浸润出无限的向往。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快到了,又可以吃到梦寐以求的粽子了。

端午节前的几天里,我和弟弟放学后打猪草时,会格外兴奋。两人拿了竹篮,专往小河边跑。因为河边随风摇曳的芦苇在招唤着我们急切的脚步;青青的苇叶,在阵阵麦香中,等待着我们的采摘。一到小河边,两人放下竹篮,很快就钻进了繁茂的芦苇丛。夕阳的余辉透过碧绿的芦苇,斑驳的光影在我和弟弟通红欢喜的小脸上跳跃。肥硕的芦苇叶相互碰撞着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点缀其间,交织成世上最纯美的天籁,萦绕于我们耳畔。我和弟弟仔细搜寻着那些又宽又长的苇叶,小心地采摘下来,一张张整齐地归拢好。弟弟不时欣喜地惊叫着:“姐,那张叶子好大,太高了,帮个忙!”我则赶紧过去轻轻把芦苇拉倾斜了,让弟弟采摘。等手上的苇叶多得拿不下时,随手从身旁扯一根长长的柔韧的青草,把苇叶扎成一小捆。

不知不觉中,夕阳在晚风中慢慢下沉。我和弟弟赶紧把采好的芦苇叶放进竹篮,再心急火燎地打上一篮子猪草。回去时,我们总不忘拽几根芦苇心,做成芦苇哨子。在暮色中,一路欢快地吹着苇哨往家赶。回到家,奶奶会把我们采回来的芦苇叶重新归整好,串在一根绳子上,挂在门前晾干。

端午前一天,我和弟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去早已打探好的河沟野地割艾蒿和菖蒲。我们把这项任务做得十分虔诚,奶奶说艾蒿是太上老君的拂尘,长长扁扁的菖蒲则是关公的大刀。把它们插在门旁,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就不敢进门。幼小的我们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觉得那浓浓的药香把蚊虫熏跑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我们割了一大抱艾蒿和菖蒲回来时,奶奶早已坐于门前的大梧桐树下包粽子了。我们扔下东西立刻蹲在浸泡粽叶的木桶边,边看奶奶包,边比划着学。奶奶用两三片大粽叶卷成一个锥形的尖筒,舀几勺拌好红豆的糯米填进去,左折右绕之际,一个个小巧玲珑的三角形粽子就在奶奶灵巧的手下诞生了。最后,奶奶总不忘给我们包几个别致的小粽子。那是给我们做玩具的,第二天要带到学校,在同学面前显摆。在我和弟弟焦急的等待中,粽子下了锅。奶奶坐于土灶后烧火,灶里的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微红的火光映在奶奶满是汗水的和蔼可亲的脸上,显得祥和而安逸。

袅袅炊烟中,茫茫暮色里,小村被浓郁的粽香严严包裹时,父母已经把我们割回的艾蒿和菖蒲悬挂在门前的屋檐下。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于桌前,准备吃粽子。我和弟弟乐不可支地拿起一个热得烫手的粽子,一边急急地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撕开粽叶。白润透亮的粽子,像小猪一样滚进花瓷碗里,腾腾地冒着热气。洁白晶莹的米团上,镶嵌着玛瑙似的红豆,煞是好看。奶奶给我们的碗里,撒上些白糖。我和弟弟急不可耐地用筷子使劲戳住粽子,轻轻咬一口,满口甜香,沁人心脾。吃完一个,顾不了小手小脸上沾着的米粒,又忙着剥上第二个、第三个。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只有当晚和第二天早上,可以放开肚皮,吃个痛快。以后,奶奶就会把剩下的粽子放在竹篮里,高挂在屋梁下的铁钩上。只有放晚学后,我们去拾麦穗时,才可以名正言顺地爬上桌子,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粽子。每每那时,我和弟弟都是满心欢喜地拿着粽子,边走边剥粽叶。那凉津津、软绵绵的粽子清香,更加使人迷恋。小口咬着,慢慢回味,满口余香,往往还没到麦田,手里就只剩下粘乎乎的粽叶了。扔粽叶前,还得仔细察看一番,看是否还残留下个别米粒,以便舔个干净。

端午节的那天中午,奶奶用多种中药材熬了一大锅药汤,倒在烈日下的木盆里。叫我和弟弟轮流坐在木盆里擦洗。说是为了去除身体里的毒邪,皮肤上不会生疮。火辣辣的阳光下,奶奶笑眯眯地用毛巾轻轻给我们擦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那浓浓的药汁和药香浸润到我们每一个毛孔中,奶奶慈祥的笑脸也烙印在我们的脑海深处。

当门前的艾草和菖蒲余味未尽时,放粽子的竹篮就空空如也,端午也就真正过完了。于是,我和弟弟满怀留恋地掰着手指头,边回想,边计算着,这个端午一共吃了多少个粽子,再期盼着来年的端午节。

在浓浓的粽子香和药香中,我们度过了一个个温馨快乐的端午节。时过境迁,奶奶早已不在人世。弟弟远离了家乡,在异地成家立业。一家人围坐桌前吃粽子过端午的情景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不久前,弟弟打电话来。他说当地的糯米不好吃,包的粽子总缺少那种纯正的清香味,让父母邮寄些糯米过去。父母年事已高,出门不便,叫我全权代理。我特意买了上好的家乡糯米,邮寄过去,邮费比糯米贵了好几倍。可是,弟弟依然未能如愿,未能尝到儿时的粽香。

岂止是异地他乡的弟弟,在家乡过端午节的我,吃着自己亲手包的粽子,依然觉得没有当年奶奶包的粽子香。糯米还是那个糯米,粽叶还是那个粽叶。可没有了当年吃粽子的迫切心情,端午的节味不知何时,已悄悄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一家人为了一个节日而团团忙碌的温情早已一去不返了。岁月流逝,物是人非,一家人其乐融融过端午的氛围只能永远留存于美好的记忆中。

远去的端午,你还会再来吗?

关于端午的文章10:端午的依赖

街巷很窄,雨停之后已经体会出凉爽。端午节给予北方足够的湿润,如同迟迟不来的春雨,一旦老天怜悯,结果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对季节的等待,应感激屈原,汨罗江不屈那天,注定给南北种下一粒牵挂,尽管遥远,却怎么也阻拦不住,要不然,不可能在冰雪城市的小学课本里,会传来哀怨的朗读声。

端午是地域的一种民众牵挂。楚地秭归的百姓一定是节制和温顺类型,隆中诞生聪颖人物,赤壁那场拼杀,几乎是由伶俐的大脑来完成。再看李时珍,用神农架的天然植物,来拯救病弱的人类,那些张狂的将士,面对手无寸铁的神医,不知相形见绌多少倍。反过来看移民的关东大汉,很难对应找到温文而雅的昭君、毕升、董必武的原型。文武相对,在白山黑水间,一定会比拼个大头小尾。凶悍在北方,要占举足轻重的地位,比如说张作霖,霸道中充满机敏,再比如说杨靖宇和扬子荣,大义凛然,很少有人用清秀和忍辱负重形容他们,好象关东人的匪气曾与关东文化有关,连江河湖泊的名字,道出来都掷地有声,黑龙,这种只有在天际搏斗的神话才听说的事,竟然冠到了省份的头上,一直叫响到今天,不象汨罗江、黄鹤楼,赤壁,听起来都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在他们的茶余饭后谈吐间,楚地的山水人文,楼台庙宇,无不浸透和沾满神秘色彩和光环,由此使我们久居北方的人,很少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自己父辈光宗耀祖的一面,这是关东的悲哀和沉默。

共同面对盼望已久的端午,秭归的船夫,在兴高采烈涂刷龙舟这几日,两岸民众眉飞色舞,张灯结彩,而松花江的渔民,站在坝埂上,正为禁鱼和稻田浇灌而发愁,与其说追念汨罗江的逝水,不如说在江堤以外,民众对理想的期盼,对故人的思念,不同地域的人们,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屈原的坚强,很大程度上,是北方人的一种寄托形式,端午,来到北方,是心灵的呼唤,犹如休闲的踏青,释放,流连,渐渐变成北方人的主题。

每次回头看端午,都会产生许多疑惑和感慨。与《楚辞》大相径庭,楚人太柔弱,太专注,汨罗江已经容纳不了膨胀的激情。本来一件古代哀痛的故事,让楚人年年演绎,已经完全改变原来初衷,这是楚人的聪明之处,重复,代数教程里枯燥无聊的叠加,被楚人拿来,变成自己千古传承的家训,成功地吸引不同肤色的人来膜拜。接踵而来的,早已忘记自己是外乡人,争相目睹不很宽阔的汨罗江,品尝洞庭湖的鲜蟹,登爬神秘的神农架,观无烟无火的赤壁。

楚人为自己的榜样而自豪,一个做梦都没想到以死抗争的老者,给他的后代和故土留下一笔丰厚的精神遗产。秭归的安静的祠堂,春阳从天井滴漏下来,老者们围聚在一起,他们不作声,吧嗒吧嗒吸抽着竹烟管,那些后背飘飞着大书包的年轻后生,一股脑踊进教室,倒背双手,张开大嘴,嗷嗷念诵《楚辞》的韵仄。

北方这个时候,老老少少早已向山里进发,他们每年都集聚在一起,步行的,骑自行车的,赶牛马车的,驾驶轿车的,浑身上下挂满晨露,急急忙忙朝山里奔的目的是,在太阳升起前,必须赶回家,将鲜香的艾蒿插在门上。老人在孩子梦醒之前,悄悄将五彩线系在他们的臂腕上。北方的端午清晨,是一派忙碌情景,比较端庄秀丽的楚地,再实际不过了。端午已成为崇高的默契,没谁千里迢迢赶到白洋淀采摘闻名的苇叶,但在这天的餐桌上,没有哪一家不津津乐道品尝必须的一道主食:粽子。

历来低调智慧的楚人一改矜持,走出秭归祠堂,划拨龙舟逆流而上,红旌耀眼,歌号冲天,向世人显耀汨罗江的气派。关东大汉照例不示弱,摩拳擦掌,率全家老小,走进绿色大山。端午弥漫北方有两种颜色,一种香包的大红,一种艾蒿遍野的大绿。汨罗江这天,老人眼睛里也闪烁两种色彩,楚国流动的鲜血,楚地的绿色山河,多么相似,流淌至今,仍旧乡音未改,掷地有声。

关于端午的文章11:清香的端午

文/周太舸

川北一走进农历五月,阳光就更加热情,山中的蓼叶、艾蒿、菖蒲就更加碧翠,街上卖粽子的叫卖声也更加响亮了。每当这时,沿袭几千年的端午就如约而至,带着清香袅袅娜娜地走进每一户川北人家。

记忆里,端午到来前,家家户户的男主人总要在溪畔乱石间采菖蒲,在荒野草丛中采艾蒿,大把大把的。端午那天,母亲将父亲采回的菖蒲和艾蒿一部分挂上门楣,说是驱蚊避虫;一部分用于熬水,说是洗澡。看着青翠欲滴的菖蒲和艾蒿,幼时的我好奇地捧在手里,扇动鼻翼一个劲儿地嗅嗅,边嗅边说香呢。一旁的父亲笑了,说熬水洗澡那才叫舒服。母亲熬好水盛在木盆里,用手试了水温,说可以洗了。木盆里水汽腾腾,钻进我鼻孔的是中药的味道,我迟迟疑疑的,但想到父亲说的那水洗着舒服,还是跨进了木盆。父亲就蹲下来,一边给我擦洗身子,一边给我唱儿歌:洗澡澡,止痒痒,捉虫虫,娃娃身上不生疮。木盆里,尽管那水味道有些难闻,但在父亲的歌唱中,我感到非常惬意,手和脚丫子一点也不老实,不时让木盆里开出水花朵朵,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串串笑声。

端午节一大早,母亲就要到屋后采摘蓼叶。蓼叶,一种盛产于川北大地上蓼叶竹的叶子,比一般竹叶要长而宽大得多。母亲将鲜采的蓼叶洗净,再找来一枝撕成细条的干棕叶泡湿,然后捞起头一天就浸泡的糯米滤在筲箕里,包粽子的准备工作就算就绪。

端午那天,幼时的我自然起得早,主要是看母亲包粽子,盼着早点吃上粽子。只见母亲将蓼叶一卷,再放进糯米,放进红枣,然后将蓼叶一折,最后用细条棕叶缠绕捆扎,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就包成功了。一边看,我还一边问这问那。比如,粽子为啥要包红枣,母亲说做人就得有红心;粽子为啥这种形状,母亲说做人就像粽子一样,不仅要尖,要圆,还要棱角分明。那时懵懂,当然不能悟透母亲的话,但现在想来,母亲给了我多好的启蒙教育呀。经过母亲灵巧的手不断重复舞蹈,一枝粽叶便结满了粽子。

包好的粽子放进盛着井水的铁锅,盖上盖子,母亲坐在灶前用柴火煮,我则围着灶来回蹦蹦跳跳。估计粽子熟透,母亲揭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第一个品尝粽子的自然是我。母亲从粽叶枝上摘下一个粽子,待冷却后解开,蘸上白糖,递在我手上,笑着说,小馋猫,吃慢点,小心噎着。粽子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垂涎欲滴,吃在口里,香满五脏六腑。

按川北一带习俗,端午节,已婚女子要携夫带子回娘家,未婚男子要到女朋友家里去,称为“送节”。我和妻子恋爱那时,交通不便,出行靠脚下的鞋底对路一步一步地丈量。不过,妻子会在半路接上我。一见面,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那样牵手和拥吻,但妻子从衣兜里掏出亲自用一针一线绣出的鞋垫问我是否喜欢,我看着鞋垫上栩栩如生的鸳鸯图案,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子。

川北的端午,是清香的端午,里面盛着父爱和母爱的清香,爱情的清香。而今无论有多时尚,无论岁月的风尘有多厚实,川北端午那曾经的缕缕清香都会在我的记忆里袅袅升腾。

关于端午的文章12:舌尖上的端午

文/章铜胜

在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中,除了春节以外,端午节大概是食物最为丰富的节日了,这也是我喜欢端午节的原因之一。当然,端午节还是一个充满着浪漫气息的节日,它被称为女儿节,也是诗歌的节日。

而我,还是喜欢充溢着的乡村味道的端午节,我总以为端午节是属于乡村,属于味蕾的。只有在乡村,也只有在五月的水乡,你才能真正体味端午的那种悠然和美好。

传统的端午是过午的,五为阳,午也为阳,阳月阳日阳时,故端午又称为端阳。旧时的端午,人们的午餐有吃“十二红”的习俗。关于“十二红”的说法不一,有说是十二种红色的菜肴,也有说并不是特指十二种红色的菜肴,一些红烧的菜,如红烧仔鸡、红烧黄鱼、红烧趴蹄等也列于其中。但“十二红”为时令菜,是确凿无疑的,像红烧鳝鱼、炒红苋菜、炒河虾、咸鸭蛋、烤鸭等,还有将枇杷、樱桃等时令水果也列入其中的,可见端午食物的兼容并包,并不拘于一类一种。

在初夏的水乡,要凑齐端午的“十二红”并不困难,这就是水乡物产丰盛的方便了。端午“十二红”中的十二代表着一年中的十二个月,它在一年临近过半的时候,兼顾了一年的四时八节,寄托着一个吉祥的寓意:希望人们在这一年之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凡事吉利,月月喜庆。而在旧时的春节,或是其它的时节里,人们即使有这样的美好愿望,也是很难凑齐这些寓意吉祥的菜肴的。

端午满足了人们对生活的美好期盼,也让这个节日有了与人的亲切之感。记得小时候,每年的端午节,即便家里的农活再忙,父母也是要精心为全家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每个人关于端午的记忆都是丰盛的。汪曾祺在《端午的鸭蛋》一文中说:“午饭的菜都是红的,这一点是我没有记错的,而且,苋菜、虾、鸭蛋,一定是有的。这三样,在我的家乡,都不贵,多数人家是吃得起的。”此时的汪曾祺,一定想起了自己挂着“鸭蛋络子”的童年。

端午的食物中,粽子是必不可少的,老家的粽子很简单。母亲将摘回来的新鲜芦苇叶放在水里煮一煮,用清水浸泡、洗净。端午前后,母亲就站在门前包粽子。卷好的粽叶里放泡好的糯米,加红豆、绿豆,或是蜜枣,用筷子捣密实,然后包裹,用棉线扎紧。不一会儿,门前的铁门环上,就挂满了一串串的粽子了。

在家乡,也见过精致的粽子,多是新嫁的姑娘归宁,从婆家带回来的粽子。那些粽子小巧精致,用红线扎着,好看。粽子里面放着更多的蜜枣,也有放火腿咸肉的,更香糯有味。这些粽子只是偶尔能尝到,我更喜欢自己家的粽子,永远透着清淡的米香。

赵珩在《老麦的粽子》里写广东人老麦在北京卖粽子,非常有趣。老麦每年只来两次,一次是在端午前,一次是在春节前,老麦都是自制自卖。老麦粽子货真价贵,这是做粽子的老麦的自信。老麦做的粽子有四、五种,而最好的是豆沙和咸肉火腿的。老麦的豆沙粽是方形的,豆沙用的是去皮过滤后的澄沙,用猪板油炒过,糖多油重,而且放的豆沙多。老麦的咸肉火腿粽是斧头形的,用的是真正的金华火腿和肥瘦相间的咸肉一同为焰的。我没见过方形和斧头形的粽子,也不知道老麦的粽子究竟味道如何,但能让写《老饕漫笔》的赵珩:“三十多年过去了,每个端午,我总想起老麦”来的粽子,其味道一定是不俗的。

岁岁端午,今又端午。在这个端午节里,是否也有一种食物,让你念念不忘呢?让端午,成为我们在舌尖上寻找美好记忆的理由。

关于端午的文章13:煮“端午”

文/夏迎东

我一直以为,端午节是被奶奶放在柴灶里“煮”出来的,而且,这种记忆始终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抹去。每当端午节到来之际,我就会想念奶奶,想念她煮的咸鸭蛋、咸肉、粽子,想起那口老柴灶飘散在小院里诱人的芳香。

小时候,我家和大多数普通人家一样,日子总是过得紧紧巴巴,而且还要精打细算,过了这个节就要算一算下一个节该怎么打发。所以,每年春节一过,奶奶就要开始为端午节做各种准备。先说说那腌鸭蛋,每天清晨,奶奶都要把家里那几只老母鸭下的蛋收集起来,待到有一定的数量,用红土拌盐裹在鸭蛋上腌制起来,小心翼翼地码放在一只小口坛子里,而且是将鸭蛋的大头朝上,整整齐齐地放好、封口,奶奶说,这样做可以使鸭蛋里面进盐快、不容易坏。还有那咸腊肉,是春节时候省下来没舍得吃的,奶奶将它们切成一个个小块,涂抹上生豆油,也是码放在一个小口坛子里,再把坛子埋在院子那块干爽的土洞底下,奶奶说,这样可以让腊肉不走油、不变味。糯米则是头一年秋天收割下来的,春节的时候取出一些磨成粉做元宵、汤圆,留下一些就用来应付这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端午节在我们的企盼中如期而至,奶奶更加忙碌了,备足柴草,铲去那口大锅底下的烟灰,严严实实地架在柴灶上,就开始煮她的“端午”了。那咸鸭蛋和腊肉比较好办,从坛子里取出来洗好放在锅里就可以开始煮,而煮粽子这道活可就费事得多。在粽子的主料里,糯米在节前的一两天就得洗干净泡在清水里浸软备用;粽叶是在五月初四一清早去屋后的池塘里新采摘的苇子的嫩叶,用之前还要煮一煮,防止包粽子的时候叶片裂开或折断。奶奶是包粽子的高手,那粽叶在她的手里能够翻出花来,一会儿包出一个长方形,一会儿包出一个圆柱形,一眨眼功夫又出来一个四棱形的,直让我们眼花缭乱。我最最喜欢奶奶包的那种四棱形的粽子,我把它站立在桌子上面,俨然是一座小小的三棱宝塔,而且是正三棱形的呢!

粽子包好了、下到锅里煮了,我们的心思就倾注在那口大锅里,一双双小脚围着那灶台打着转转。煮粽子是讲究时间和火候的,锅里的水要漫过粽子,先是用大火煮开,过一段时间再调成小火慢慢煮,好让糯米完全地煮软、煮透,这又需要不短的时间,听着那粽子慢慢悠悠地在锅里面“咕噜咕噜”作响,一点都不理睬我们焦躁的情绪,我们只有耐着性子等。慢慢地,粽子的香味出来了,是青青的香、糯糯的香,还有甜甜的香……

又到端午节了,摊点上、超市里都摆放上了大大小小、各种口味的粽子,可是我依然喜欢奶奶包的那种口味、那种模样的粽子,我把原料筹备齐全,试着自己动手去包,去煮,去品尝,却总也吃不出当年的那个味道,是因为我包粽子的功夫不到家?还是因为煮粽子的时间短了?都不是,这应该是一种眷恋的情愫,奶奶已经把她的款款深情煮进我的心底里,留下的是我对她深深的思念。

关于端午的文章14:地契

文/张俊彪

端午过后,故乡陕甘边地域的气候虽然早晚温差很大,但不会寒凉了。我退休后,每年都会从湿热难熬的深圳回故乡度夏。每当早饭后,我都会端着从部队退役时在陕南汉江之滨买的旧藤椅,坐在大门外庄稼地边的花前树下,看花红草绿,听虫鸣鸟唱,尽情享受阳光从合欢树的枝叶间筛晃而下的光斑光点营造的宁谧与祥和。玉米地里或苹果树下,有鸡或雉在悠闲安然地寻觅食物,远处有农人挥动的银锄与草帽在烈日下闪闪烁烁,糜谷尚在幼苗期。遥远的地平线上,绿色的生命之辉耀与银色的宇宙之天光,迷幻神秘,美妙玄奥。

下雨的日子,弟弟坐在大房里陪我聊天。房里沿墙摆了一圈大书柜,摆满了我数十年陆续寄回来的各种书籍,村里的学生隔三差五也来借书读。这三间正房大门对面的方桌上,依然安放着三年前飘然仙临天国的父亲遗像。弟弟思念父亲时就点燃一炷香,然后凝眸那一袭缥缥缈缈的青烟,追忆父亲生前的点点往事……母亲早在上世纪的三年困难时期过后不久,因长久持续地贫穷饥饿而往生天国。可惜那时家境极贫,母亲在世时没照过一回相,弟弟刚过两岁便离开母亲,在他记忆的心扉里,母亲的音容影像遥远而又模糊,今生今世也难以清晰呈现出来了……

闲话时,弟弟说农村开始了土地与庄基的确权事项,便从墙角书柜的底层找出一个二尺长三寸见方的木盒,吹去浮尘,抽下盒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发黄变灰的白土布卷裹着的一张地契,展开在新添置的乳白色茶桌上。兄弟俩仔细阅看父亲留下来的地契。

地契有方斗那么大,纸质早已沉黄灰暗,但竖排印刷的文字与表格却十分清整。这是共和国建立初期的1954年春季,共产党为兑现打江山闹革命时向农民的庄严承诺,由县人民政府向农民发放土地与庄基确权文约。地契上最醒目的是,县人民政府方形的朱红大印,大小如学生写毛笔字用的铜墨盒,还有县长的鲜红印章,名字竖排木刻行书体,三个字大如喇叭花。地契的内容归纳有三点:一是土地和庄基持有人的全家姓名;二是土地和庄基的亩数及四面界址;三是共和国的明确规定,其核心内容即是土地和庄基持有人具有永久的产权,并享有买卖租赁转让的全部自主权利。父亲为了保存这份地契,花费了极大的心思,精心制作木盒暗藏在窑洞的天窗之上,才躲过了“文化大革命”红卫兵挨家挨户清缴与焚烧之灾难。我直到今天,看过地契,才明白了村庄与家庭的几多沧桑与变迁。

地契上写得清楚明白,我家的村名叫王家寺。农业合作化时,这个村子六户人家,按照自愿选择,我家与另两户人家参加了东面的于家拉生产队,其余三户加入了西面隔沟湾遥遥相见的唐兴生产队(最早村名李家庄) 。于是,王家寺的村名便从此终结了。父亲据村里人祖祖辈辈口头传承下来的说法,王家寺最早的名字是文章公村……这里是子午岭森林的西部边缘,林木茂密,水草丰美,人烟稀少,村庄零落,但极少战乱与灾祸,是人畜安居乐业的好地方。村前不深的沟川里有鸣泉,有溪流,有清湖,花木水草,飞禽走兽,仙鹤天鹅,白雾青气,如同仙境。村里人也说不清什么年月什么朝代,沿川依山修筑了寺庙,儒释道三教合一,终年经歌缭绕,香火绵延……到了唐玄宗天宝年间,安禄山和史思明造反,宫城危难时,皇帝暗派乔装的皇家仪仗车鸾出宫城躲避战乱,自己却和少数近臣随从化妆为商队,西出长安昼伏夜行,一路潜逃到五百里外的王家寺,发现这里林木覆盖,环境幽静,距皇城并不太远,快马传递信息也便捷,但王家寺僧侣信众往来人多,容易走漏风声,他们便以拜佛礼神为名在李家庄住了下来。皇帝一行时常来文章公村下的寺庙里焚香诵经,明里是祈求神佛保佑财源广进,紫气东来,内心里实则是为风雨飘摇中的大唐江山祈祷……说来也神奇,转眼过了数十天,皇帝得到密报安史之乱已经平定,随即迎驾的车马将相纷至沓来……皇帝摆驾回宫这天早晨,红日东起,紫气浩荡,鸟雀鸣唱,霞光漫天,寺庙里钟鼓清亮,经歌回响,青气白雾,虹霓横空……皇帝龙颜大悦,连声说这是唐朝复兴之吉兆,便将李家庄赐名唐兴村,亦将文章公村赐名王家寺……如今,唐兴村犹在,王家寺村的庙殿塔亭,历经地震与回族起义的几番天灾战火,早已化为漫山遍沟的残砖断瓦,沉埋于泥里草里土地水里,而村名也不复存在了。

在地契上我第一次知悉,我家当初在西坳有平原耕地二十八亩六分二厘,在后来临沟边开挖的五孔窑洞崖头之上的塬畔,亦有平原庄基土地六亩八分九厘;我猜父亲大概是无钱盖房造屋才改挖了窑洞院落住家生息……地契上土地和庄基持有人名字的排列顺序是:父亲、我(乳名) 、祖母、母亲、大姑、小姑、姐姐。在这份县人民政府的正式文约里,不足两岁尚无大名的我,竟然名列父亲之后,所有其他家人之前,也许其深意在于暗指第一继承人吧!唯一欣慰的是,我从地契上才第一次知晓,母亲也有官名,她叫张菊花,一个多么悦耳好听的名字啊!在此之前,我只听到过母亲的小名,还是儿时随母亲去舅舅家里,偶尔外祖父和外祖母呼唤她……感激父亲费尽心机藏匿下来的这份地契,点燃如此深远的历史情怀,述说如此网封尘埋的人间传说……

弟弟说,村里人都期待着眼前这次土地和庄基确权。我想,只要人还以吃饭为根本生计,那么土地和庄基就永久都是农民赖以生息繁衍的命根子!村里人都说,如今国家政策是亘古以来最好的,就担心上上下下还有那么多的歪嘴子和尚,硬是把经往歪里念。人们真心期冀着政策的真谛,就像窗外的细雨一样原汁原味地飘落在百姓的心田里。

关于端午的文章15:端午的欢喜

文/王亚

有孩子之前,我曾想,若生在某些节日或节气倒不错,连名字都不用想了,叫小寒、霜降、小雪、立春、夏至、端午,都行。尤其好的是端午,阳气足,底子旺,是个男孩就可以虎虎墩墩迈开大脚板走天下了。

端午还真是男孩样,好热闹,初夏的大太阳一出来就火辣辣地挂在天上,瞅一眼你都得犯晕,吃了一把朝天椒似的从骨头里翻出火来,头顶背心上的汗可以洗澡了。这个男孩该五行属土,黄天厚土滋养得元气淋漓,黝黑的皮肤被端午的大太阳晒出油了,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终究没能生个男孩叫端午,念着这两字都生生觉得遗憾。

念念不忘端午,不仅仅是那个“小男孩”,还有自己小时候仅次于过年的欢喜,像睡了一夜之后,灶王爷就捧了一堆东西搁在我的枕边。

离端午远不止一个梦的距离,几乎过了清明就开始盼,因为清明祭祖打会各种吃食,小孩跑到厨房里偷吃都不致讨骂的。而端午更是名正言顺吃的节日,青绿尖角的粽子、五彩线打了络子网住的咸鸭蛋,老家端午还炖老鸭,都鲜得你绊一跤。

我一直以为包粽子的阔大叶子就是院子前边那丛修长的苦竹叶。每每到了端午前一两天才见满街卖粽叶的,母亲买回来,我偷拿了几片去和竹叶比了比,粽叶脉络多而更有韧性。

粽叶得洗过还须在清水里浸着,系粽子的绳子有时是棕榈叶,有时是细麻绳,也有使粗白线的。不同的是,棕榈叶系的粽子是一吊一吊的,而麻绳白线老长一串,可以绕脖子围两圈,有坐拥万亩良田的富足感。

母亲总是和伯母一起包粽子,糯米淘漉了沥了水,里面略微掺些碱砂,米立时变色,不细看几乎要以为是向粽叶借了一分绿,分付给每一粒后便青里略黄了。我爱看伯母包,她比母亲细心也更温和。两三片粽叶交叠着卷成尖筒,拿勺子舀几勺米倒进去压紧实了,便食指拇指中指交替着翻出花般,将粽叶结结实实包裹了。棕榈叶是早就撕成一根根短绳子一起在粽叶里浸着,这会儿便抽出一根绕两圈系紧了打个结,一个粽子就得了。我由幼至长也不知见过多少回包粽子,却始终没学会。也曾试着包过,却还不及去蒸已经散了。伯母包的粽子蒸出来连一个吐角的都没有,我母亲倒手上糙些,不但有吐角,有些样子也没伯母的好看,还遭我们嫌弃。吐角的粽子蒸出来就像泡了水一样,少嚼头,也缺了粽香。我爱吃白粽,不蘸糖,肉粽也好,仍然不能吃糖。想来如今年年端午有甜粽和咸粽之争,也不是没有道理。

咸鸭蛋也是端午清嘉,包粽子没学会,打络子更不会,我母亲也不擅长,只好每到端午看小伙伴脖子上挂着串美好的长链子奔跑时,自己悄悄在墙角敲开蛋壳。

母亲在炖老鸭汤的时候,我们都蹲在墙角斗草,拿细冰棒棍儿玩“金沙江畔”。后来才知道,端午真有儿童“闲斗草”这一说。端午还插艾呢,买了艾叶菖蒲种种时鲜草药,一小把拿棕榈叶系了挂门上,一多半去煮洗澡水。木盆里坐着的时候,馥郁的药香几乎将人蒸腾得悬在半空,有些微醺了。

而雄黄酒还没喝呢!

关于端午的文章16:秭归,晾晒乡愁的地方

文/墨水客低吟抑或浅唱

1

端午,如一枚白色的纽扣,衔缀在五月的唇印上。

声音穿过历史的耳朵,整理着生命简约的章节。

记忆的褶皱跟随目光的指引,不断被更新。

一只伤逝的鸟游弋在秭归的太空,寻找心灵的久远和现实的回声。

一朵无色的花瓣解构所有细节,或深或浅……

2

我想象那年的仲春二月。

初露曙光的清晨。石头城在血雨腥风中轰然塌方,百姓陷入兵燹灾馑。郢都的最后一副残骸,遗落在冷暗的墙阴站立成碑。

繁华落尽,笙歌不再。残月西沉,乌啼声咽。帆影已远,渔火已逝。天地间一片死寂,连风也停止了飞翔的欲望。

沿着寒夜残愁覆盖的曲径,我看见你黯然神伤的背影默默远去,最后消失在如铁的丛林

苦难深入,敲击九百九十九根心弦,凄婉的雁鸣在你的暮云里跌落。从此你怀抱着宿命的忧伤在风尘中落魄至今,任世外的光阴兀自崎岖蜿蜒。

3

从离开南楚的那一刻起,你便踏上了夜的彼岸。

满头乱发满脸胡须,像长满青草的灵魂。而远离故土的行囊,依然充盈着石头的歌唱。

背负星月之树,背负狼嚎与芳菲、冰霜与雪雨,你独歌独走独哭夜夜孤鸣。在有形和无形之间,在明暗界河之间,以岸的姿态行走,艰辛地酿酣一坛异地他乡的苦水,煮透晾干的时间,煮透行者自故乡娘胎带来的牵挂,记忆的锈痕割不断万斛乡愁。

你瘦骨嶙嶙,仍把百姓的疾苦举过头顶。楚剑兰心,蘸着一寸土一粒粟的忧戚,以良知为纸以民风民情为墨,写《离骚》著《九歌》直抒《天问》,哀郢路之辽远兮叹民生之多艰,悲芳草之早殀兮伤己之生不逢时,宁愿把热血化作扬清激浊的光芒,注入你一波三折的辞章沐浴芸芸众生,让“世人皆醉我独醒”将骨子濯洗得更为纯净。

垒积九年的愁思郁结,如暗疾深隐于五月,在思想的骨缝里穿梭。时光之羽已经洇散,回乡的路,再次被流浪的夜色封死。

你支离破碎的愿望在通往天堂的路上碎成沙粒,一苇迷离的芦花颤颤弯腰,做了秋风的挽词。

4

时间坐在水上。

五月初五:端阳。意念再度浓稠如血。

于千山之外,于万水之外,旋转的地球,踏破星空,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祭奠。伴随着楚歌的凄怆,粽子从亲切的关注中出发,悲壮地打捞罹难的诗魂。

呜呼!魂兮归来,路漫漫而修远。你踏着《离骚》之忧愤《涉江》之愁苦《抽思》之感伤《怀沙》之悲壮款步而来,额头贴满岁月的青苔,携一路泥泞、一身褴褛归来,从落花的地方。灵魂被撕成碎片,创口流着故旧的脓血。而最终,你选择把宿命的轮回交给了水脉,融入汨罗江流蓝墨的颜色,成为故国家园的图腾在赤子们的顶空垂悬

走过春走过夏走过秋冬,高耸于九州高耸于四海高耸于华夏每一寸土地每一方水域……

秭归,屈子的故里,晾晒乡愁的地方!

这里的风,每一缕都以楚辞的语感吹拂,飘逸着兰的清雅;这里的水,每一泓都以楚辞的句式流淌,含蓄着蕙的秀逸

芰荷为衣芙蓉为裳的秭归,清清瘦瘦一路行吟的秭归。在你滋兰九畹树蕙百亩的胸脯上,一株嘉名正则表字灵均的中国香草,正散发出“繁体方块字”浪漫主义的全部清气

五月,站在时光延伸的岸上,侧耳倾听灵魂躁动的声音,用敬畏的目光仰视你内心的景色留下伟大的孤独,我的思想一片澄明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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