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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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散文1:遥远的桦树沟

文/楠木村

我插队的地方,在延边的一个小山村--桦树沟。去之前,桦树沟三个字总使我联想起:蓝天白云下亭亭玉立的白桦林。去了才知道,那山沟里漫坡的尽是些榛柴棵,灌木丛---要看桦树,须走出很远,到老林子里,而且没有成片的桦树,都东一棵,西一棵的夹杂在柞树林里。

桦树沟从头到尾绵延几十里,两侧全是黑魆魆的大山,大山脚下,沿山势衍生出一些坡地,还有一些起伏的丘陵,沟壑---只在山沟的最低处有一条时常干涸的溪水,溪边上有几片可怜的滩地--山里人就靠着这些贫瘠的土地,春种,秋收--早晚忙碌。

我们那屯子才二十几户人家,都蜗居在一个山洼里。村口上几棵老榆树,树下一眼泉水,泉眼挺旺,咕嘟嘟---冒起半尺高,水又清亮,人吃,牲口也吃。每到傍晚收工时,这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人们在这里洗去一天的疲劳,然后走回各自的家中。

山沟里几个自然村,居住着清一色的朝鲜族。初去的时候,我感觉像似到了朝鲜国。

朝鲜族居住的房子,屋檐很宽。房子正面的屋檐下砌了台阶,人进屋的时候,要将鞋脱在屋外的台阶上。屋子里是一整面的大炕,没有屋地,炕的一头有一溜活动的地板,地板头上与大炕一平的是做饭的锅灶。做饭的时候,要掀开地板,蹲到下面去烧火。饭做好,再将地板铺好。

鲜族人爱干净,讲究的人家都有一个被厨,每天早起,将被子整整齐齐的叠进去,屋子里便显得清净,舒爽。刚到生产队时,有一户人家搬到山外去了,我们便住了那房子,房子挺大,也是满屋炕,中间一道拉门,女同学住一间,我们住一间。晚上,隔着纸糊的拉门,有点儿响动,相互听得清清楚楚。我们早起不叠被,只将被子连同褥子一起卷起来,靠墙边上。一些村民看了直摇头,大概是嫌我们不利索吧。我们都不在意,每日劳动,精疲力尽的,哪顾得上这些。有同学说:成大事,不拘小节!

村子里还延续着古老的民俗,家务活一般是不须男人上手的。下了工,男人侍弄园子,劈柴火--女人则遑遑的背了孩子去井沿汲水。鲜族女人打水简直就像演杂技:用一个圆环,像是用苞米叶子编的吧,很软,很暄,鲜族话叫“打吧里”,垫在头上,一瓦罐水顶上去,后背还背着一个孩子,很自然,很随意的走,水一滴溅不出来。我们瞧了,直叫绝。又替她们抱不平,我曾经问过生产队长:“男人就不能抱抱孩子么?”生产队长只笑不答,倒是屯子里的小青年告诉我:女人是不会让男人哄孩子的,真那样做了会招来许多非议,认为女人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鲜族人讲究孝道,女人尤其贤惠。饭菜做好,女人跪炕上,将摆好饭菜的小桌送到公爹和丈夫面前,侍候他们吃起来,自己则在灶下吃一口,草草了事。那时候,队上还没有碾米机,家家户户吃粮脱壳都用的一种叫做“捣碓子”的石臼。一根长长的木杆,头上装了木锤,拴在一个矮架上,形成杠杆的模式,人在一头踩一下,木锤便扬起来,一松脚,木锤落下去,捣在石臼里,石臼里放上带皮的粮食,随着不停的踩踏,石臼里的粮食慢慢的脱了壳,再用簸箕筛去糠麸---每到晚上,经常会听到“砰---砰--”的舂米声,便知道女人又在劳作了。

刚去的时候,我们也出过许多笑话。进了门,不知道鞋脱在哪儿,因为满屋子都是炕,没有屋地。后来才知道,鞋要脱在外面屋檐下。吃饭的时候,每人先上一碗汤,鲜族话管那汤叫“酱模力”,我们莫名其妙,为啥只上汤,不管饭?直到主人将一盆米饭放在桌子中间,我们才明白,原来,鲜族人吃饭,米饭要放在中间,大家各自用勺子去盛,菜汤则是每人一碗,这和汉人吃饭恰恰相反。再就是饭后要喝一碗凉水,说是有利消化,我们却吃不消,看人家房东“咕嘟--咕嘟--”的喝凉水,我们想学,可就是喝不下去。

在山上种地的时候,我常想:这坡上要能栽些果树,沟底下那条溪水再宽泛一些,水量再充足一些,能在那滩地上栽一些水稻就好了。打头的--就是我们的生产队长,“吧嗒---吧嗒--”的吸着他用枯树根雕出的烟斗,眯着眼说:“者兰大,依布沙力,麻细少---”是说大米好吃的意思。

村子里有半截铁轨,吊在队房子旁边的歪脖子榆树上,风蚀雨淋,锈迹斑斑。不知挂了多少年。敲起来,悠长,疲惫,余音袅袅。在我的记忆中,每天的日子便是伴了这钟声开始--结束。敲钟这活是队长的专利,旁人不敲,可能也不愿意敲。只有队长不厌其烦的每天绝早起来敲钟,催人们下地干活,晚饭后敲钟,喊人来开会。

农村里最累的活要算是铲地了,种子播下去,赶上两场春雨,青苗悄悄的探出头来,田野里一片朦胧的绿色,没过两天,幼苗直起了腰,一排一排的在春风里笑,满目喜悦的新绿。时令已交立夏,全屯子都紧张起来。每天早晨天不亮,队房子旁边那半截铁轨就敲响了,我们在睡梦中被惊醒,一边骂队长是周扒皮,一边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朝外走,赶到地里天才蒙蒙亮,将能看清一垄一垄的禾苗,便坐地头上裹纸烟抽。乡下人的习惯,不论啥时候,地头一颗烟总是要吸的。吸过烟,人才彻底的从睡意中摆脱出来。天一刻一刻大亮了,队长将他那树根子烟袋锅,在脚跟上磕了磕,再吹一吹,往怀里一插,也不言语,朝掌心里吐口唾沫,先自抡开了锄头。坐着的人呼啦一下散开,每人抓住一条垄,猫下腰去,田野里一阵忙乱,偶尔的也有一两声咒骂,嫌自己垄不好,草旺,耽误活---

我们那地方用来锄地的工具都是些短把的锄头,还不足一米长,不像内地的农村,可以直了身子干活。我们要弯下腰,屁股撅起老高---这原因,也许是因为我们那地方尽是些山地,长把锄头施展不开吧。总之,用那短把锄头锄上一阵子,直起腰来,往往眼前发黑,两腿发软,要缓一阵子,才能过了那劲儿---有一次,我竟然晕倒了,队长将我架到地头的一棵树下,大伙七手八脚的扇风,掐人中,含了凉水往我脸上喷---折腾了好一阵子,我才缓过来。队长“吧嗒--吧嗒--”的吸着烟斗,看着我,摇摇头,说:“你去放羊吧!”

这样,我便去放羊了。放羊这活不累,却熬人。要绝早起来,赶在人们下地之前将羊群赶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又落在最后。许多人不愿意做,因为出工时间长,荒山野岭的,一个人守着一群羊,又寂寞。我却挺高兴,心想:起码不用在烈日下弯腰撅腚的铲地了,远离了那份苦累。

早起,将羊群从羊栏里赶出来。走出屯子,还不见一丝曙色,原野上迷迷蒙蒙的。羊群挤成一个疙瘩,踢踢踏踏的走。头羊走在最前面,后面的羊一个抵着一个的屁股,也不叫,只管走。转过一个山脚,朝坡上爬去,这时天光才亮,东山头上一溜青白,远远的听见屯子里人喊,狗咬,牲口叫---乡亲们下地了。到了放羊的地方,隐隐的听见屯子里鸡叫二遍了。我喊一声:“吁--”羊群便停下来,撅一根树枝在头上挥舞几下,再大声的吼:“哦--”羊群便四下散开,漫坡的啃带露水的草芽子。这时太阳升起来,我找一丛灌木偎下去,掏出玉米饼子,就着瓶子里的凉水嚼咽---我挺佩服原来的羊倌,那老家伙,不知用的啥手段,将羊群训练得如军队一般,你喊:吁--羊群便停下,你喊:哦--羊群便散开,喊左移,朝左走。喊右移,朝右走。喊:驾--便集合。可惜老羊倌年岁大了,队长怕他一个人在野外出了什么闪失,让他去牲口棚喂牛了。

其实,放羊这活挺自在,虽然有些寂寞,却无拘无束。羊这东西,不像大牲口,有脾性。将羊往沟里一轰,你尽可以找一棵树,在树影里看书。不过要记着经常抬头观察一下,提防羊群走得太远,尤其要提防它们跑到崖上去,因为越是险要的地方草长得越好,那些贪吃的家伙,只顾草的鲜美,却不知死活。这时候,你就要跑过去,连喊带吓唬的将它们兜回来。有时候,羊儿也打架,不过都是在吃饱了的时候。打架的都是些羝羊,春天下的羔,还没骟,劣根未除,便有些顽劣,不像那些骟过的羯羊,失了性情,只是贪吃。羝羊们虽然没长成,还不够分量,却也健壮,尤其头上的犄角,正在发育阶段,总想一试锋芒。两只羝羊虎视眈眈,相互较劲儿,拉开架势对峙着,缓慢的接近,突然跃起,两颗羊头顶撞到一起,头上的犄角砰然声响,然后,再踏踏的后退,仰起头来,霍然再碰撞下去---这样顶撞几次,往往弄得头破血流,却不知疲倦,依然恋战。我急着跑过去,轰开它们。羝羊一东一西跑开了,没事一样,混进羊群吃草。羝羊们虽然淘气,好打架,却不敢挑战头羊,头羊是一只大羝羊,壮硕的骨架,腰身很长,腿又粗壮,尤其那一对犄角,在前额上挺起来,朝脑后弯下去,像两把锋利的匕首。羊群在坡上吃草,它总是站在最高处,威风凛凛的,显示着它在羊群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晚上开会,我把羝羊打架的事和队长说了,队长笑眯眯的吸着烟斗说:“以辽不大---”他指着我的脑袋再说几句,我听不懂,一旁懂汉语的社员便给我解释:“队长说不碍事,羝羊头上的犄角正贪长,痒着呢---”我似乎明白了,原来,羊顶架,撞头,是因为头痒。

我放羊的时候,从不敢将羊群轰到离山崖太近的地方,因而也就不曾摔伤过羊,不过,还是死过一只羊,因为羊误食了毒草。听乡下人讲:羊吃草是有讲究的,它们能分辨出毒草来。那只羊许是太贪吃了,忘记了该时刻提高警惕。我发现的时候,那只羊正筛糠般抖动,眼神哀哀的看着我,两条前腿一软,卧下去。羊群都聚过来,“咩---咩--”的叫成一片,我急了,想将它扶起来,可哪里扶得住,眼见着羊的肚子迅速的鼓起来,嘴里直吐白沫,我害怕了,直起身来,隔着山沟朝对面坡上喊,队长正领人在对面坡上铲地,听到喊声,回了两句。过了一阵子,队长从沟沿爬上来,我心里有了依靠,忙迎上去。队长走过来,俯下身去,掀了掀羊的眼皮,又将羊嘴掰开,这时,羊吐的已不是白沫,而是暗绿色的胃液了,肚子鼓得更大了,像一面鼓---队长拍拍手,直起腰,我以为他该训斥我了,却不料,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又是那句话:“以辽不大---”我提着的心放下来。队长再朝对面坡上喊两句,不大工夫,便有两个社员过来,将羊蹄用绳子绑了,砍一段枝桠,将羊抬上,朝沟里走。沟里有一架牛车,一头老牛在沟底啃草,他们把车套好,羊放车上,赶着回去了。

不知啥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看天上的云,沉的像要坠下来。原野上一片昏暗,显然要有一场大雨。队长帮我将羊拢在一起,赶了往回走,同时朝对面坡上喊几句,那坡上的人便纷纷从地里出来,朝坡下跑。雨越大了,我急慌慌的赶着羊群往回走,虽然肩上搭了一块塑料布,到家还是湿透了。

知青点里很热闹,像是全屯的男人都来了。老人们坐大炕上吸烟,几个年轻人聚在屋檐下处理那只羊。雨停了,却不见晴,院子里湿漉漉的。那只羊已死掉了,只是身子还没凉透,肚子鼓得如一面倒扣的锅。队里的会计,手持一柄尖刀,在羊的肚子上刚一用力,一股腥膻的液体溅出来,围着的人“呜哇--”一声,忙退后,那羊的肚子如开了口子的堤坝,汩汩的喷涌起来,满院子膻臭味。会计侧了身子,小心的将羊肚皮一点一点挑开,粪水全涌了出来,有人端来一个大盆,将羊的内脏全拢到盆里,两三个人便端一旁去择肠子。会计清了粪水,开始剥皮,因为羊皮可以送到供销社去换钱,会计便很仔细,让人帮忙抻着,一刀一刀的划。这时队长回来了,见会计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将会计扯开,挽起袖子,将羊皮连扯带拽,甚至用拳头砸---不大工夫,羊皮剥下来。大家都看傻了眼,许多人叫好。剥了皮的羊抬到屋里,剔了骨,切成一堆碎肉,都下到大锅里,加上水,灶膛里燃着了火,整块的木拌子加进去,火苗子窜起来,烧的“砰---叭--”响,渐渐的有蒸汽冒出来,开始飘出香味。还有羊肚和肠胃没有下锅,那东西不好洗,毛绒绒的,一层夹着一层,而且,每一层里都裹着一些还没有充分消化的草沫子,几个人用两只盆子分别装了水,倒换着洗,渐渐的现出本色,便都再放一个大盆里,加许多盐,用手揉搓,竞如洗衣裳一般。揉搓一阵子,再放清水里洗,肠肚慢慢地变得白生生的喜人,洗几次,重新换清水泡上--这里,一大锅羊汤早开了锅,掀了锅盖,撇去浮沫,加盐,八角,野茴香--院子里墙角下有野酥子,薅两把,也加进去,满院飘香---这时,来了许多女人,都拿了盆子,有进到屋里的,有站在屋檐下的,孩子们在人群中嬉闹。队长亲自掌勺,往每一个盆子里盛肉,盛汤。女人们都咭咭呱呱的说笑,像过年。端了肉汤,高高兴兴的离去了。只剩下一帮男人,锅里的肉汤却没了。我问队长:“剩下的人吃啥呀?”队长还是那笑模样,又是:“以辽不大---”说着便将羊下水和羊骨放到锅里,再加上水,作料---重新熬起来,吩咐人将泡在盆子里的羊肚捞出来,切成细细的丝,去院子里拔几棵葱,也切成丝,再加盐,醋---这时,有人用羊皮从供销社换了酒来,大家便围了那盆拌好的肚丝,将酒倾在几个粗瓷大碗里,先敬了老人。队长端起酒碗说:“忙许多日子,地快锄完了,今天赶上下雨,算是给大家放个假---”人们一片欢呼,拍着巴掌叫好,纷纷把酒碗高高举起碰撞,仰脖喝下去,又哈哈大笑--吃喝一阵,锅里的羊杂煮熟了,捞出来,切好,码在盘子里,羊骨也都捞在一个盆子里,大伙便都伸手抓羊骨啃,用筷子挑了切成细丝的羊肚下酒,---渐渐的,都带了醉意。有几个贪酒的竞酩酊大醉,用筷子敲了酒碗,用饭勺敲着锅盖,唱起来:“长白山下果树成行,海蓝江畔稻花香---”许多人随了歌声舞起来,满屋里一片欢乐。

朝鲜族人能歌善舞是出了名的,以前,我也多次见过他们跳舞,都是在舞台上,或是什么正式的场合,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直接的参与其中。这种随意的,无拘无束的,甚至带点野性的发自心底的欢乐,令人痴迷,陶醉,欲罢不能---队长让人去院子里树上摘几片叶子,都拿来一片片摊在炕席上,逐一用双唇含了试吹,慢慢地,其中一片叶子弄出了声音,“吱吱拉拉--”的难听,队长再用口沫将那片叶子滋润一番,再吹起来便带了韵味,是舂米谣--朝鲜族一首很古老的曲子。几位老人听了这声音,抑制不住兴奋,也加入进来,抖着肩膀,晃着腰,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到拉吉--到拉吉--”声音苍凉,悠长,舞步踉跄,却舒缓,酣畅---许多人跟着唱,舞,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沼它!沼其!”(鲜族话:好!的意思)

日子久了,我们发现队长有句口头语,就“以辽不大”,那句话可以解释为:没关系,不碍事,没啥了不起--等等几层意思。确实,在队长眼里许多困难都“没啥了不起!”春天种地,夏天铲地,秋天割地---队长总是干在最前面,难怪村里人叫他“打头的。”

夏日里走山水,队长领着打坝。连续两天两夜奋战,屯子保住了,队长安排别人休息了,他又带几个人去牲口棚苫房子。让他歇一会,他在细雨中蹲房脊上,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甩过来的还是那句话:“以辽不大!”屯里人敬他,也怕他,却全听他的---话说远了,回过头来说。

屯子里除了种粮食之外,最主要的经济作物便是烤黄烟。种粮食是为了缴公粮,完成统购统销的任务,留下全屯子一年的口粮。种黄烟是副业,却能赚钱,关系到全屯子的收入。因此,大家都格外看重。种烟的地都选用最好的平滩地,地拾掇得齐整,垄宽,行距也大,将育好的烟苗按着相同的距离栽下去,同时,浇水,施肥--施的肥是泡好的豆饼。为了夺个好收成,屯里不惜将喂牲口的豆饼舍出来做肥料了。只可惜上边看得紧,种烟的地决不许超标。抓群众生活,增加收入是应该的,毛主席也说过:要关心群众的柴米油盐问题--可是不能忘了以粮为纲的大原则,毛主席更说过:民以食为天,这样的话。

地里的庄稼没膝深了,坡下几块地里的烟苗也疯长起来。肥硕的叶片密匝匝的拥挤着,像一片鲜绿的林子,该劈烟叶了。男人们都钻进烟林子里劈烟叶,头一茬,先劈最下面的两三片叶,那叶子肥大,已经长成,劈下来,上面的嫩叶会更快的长起来。顺着垄沟劈下去,一会儿的工夫,怀里抱满了烟叶,送到地头上去,反身回来再劈。女人坐地头的草地上,每人守着一捆草绳,将烟叶或两片,或三片塞到草绳子里面,都弄成四五米长,一联一联的码在一起--

队长领几位老人修理烟楼子。这是一项技术活,都由几位老把式做,年轻人只配打下手。考烟楼子有两三层楼房高,像电影里见过的日本炮楼。四壁上按着相同的距离一排排钉了木杆,是用来挂烟叶的,还有几个观察孔,孔不大,也就一拃长的直径,用一块玻璃垒在墙上,最底下贴地面砌几条烟道,屯里人叫“地火龙”.烟叶装好后,用泥封上入口,在外面的灶口燃起火来烘烤,烤出的烟叶爽干,焦黄,便是黄烟了。

一车一车的烟叶运回来了,向烟楼子里送。烟楼子里四下不通风,死热!人们汗流浃背,站一层层架子上,一联一联的烟叶由下面送上去,最上面的人便将烟叶拴在两壁的木杆上,拴好一层,撤一层架子,拴下一层。地里送回的烟叶源源不断,拴烟叶的人便紧张的忙碌。队长站最上面一层,边挂烟叶边朝下面喊几句,外面的人听见了,应一声。不大工夫,两位穿长裙的朝鲜族妇女头顶了瓦罐过来,瓦罐放下,里面是用泉水勾兑的饮料,加了糖,盐,葱花--冰凉爽口。队长吩咐:到外面透透气---大家便从烟楼子里钻出来,围了那两罐子饮料喝---一会儿,又有烟叶送来,人们再钻进烟楼子。往烟楼子里装烟叶大概须要一天。傍晚,烟楼子装满了,劈烟叶的人从地里回来了,女人回家做饭,男人便和泥,垒土坯,封了入口。队长吩咐一声:“点火--”熊熊的火焰燃起来,烟楼子上面的烟囱冒出滚滚的浓烟,许多人围了看,都拍了手叫好,晒场上一片喜气。

烤一楼子烟大概要五六天。这期间不能断火,白天晚间总要有人守着。队上有三座烟楼子,轮番装,轮番烤。队长家里,地里张罗,只在吃饭的时候才回家看看。晚间便和几个烤烟把式守在烟楼子旁,睏了便在烟楼子前面的柴草垛上眯一觉。烤烟要掌握火候,火急了不行,慢了也不行,要用匀火,保持住温度,才能烤出上等的黄烟来,这关系到全屯子每户人家的收入,马虎不得。

出烟的时候都选在深夜,全屯子所有的劳力一起上阵,小心的将一联一联的烟叶取出来,摊晒场上。渐渐的,晒场上便摊满了烟叶,月亮照着,一片金黄。露水下来,将烟叶打湿了。人们将烟叶从草绳子上摘下来,扎成把,再打成梱,入库---静悄悄的,东方的天际泛出了青白色,屯子里的鸡叫了,是那种闷塞的声音,时近,时远,一声,两声---东山头上有霞光升起来。

队里的头头不止生产队长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算是支书吧。为啥说:算是呢?因为只是代理,还没正式任命,我们知青都叫他政治队长。

生产队长抓生产,管全屯子人的吃喝拉撒睡。政治队长抓政治,掌握大方向。晚饭后开会,队长安排明天的劳动,讲哪块地该铲,该趟---谁家的房子该修,安排人整修车辆,准备去县里卖烟---政治队长便组织读报,抓形势教育,读的都是些他去公社开会时带回来的朝文版的报纸,我们听不懂,便坐那儿打盹。

乡下人的生活很平凡,甚至平淡。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为了填饱肚皮,没啥其他的非分之想,喝碗羊汤便很知足,可是呢,却躲不掉政治气候的影响。

政治队长接连去公社开了几次会,回来传达,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严肃,说是上边有了新精神,走资派还在走,要反击右倾翻案风。可是呢,乡下人都老老实实种地,没啥案可翻的,屯子里最大的官,便是政治队长和生产队长。政治队长掌握着大方向,自然的,这走资派的任务便由生产队长担了起来。生产队长却也爽快,嘴上还是那句老话:“以辽不大--”依旧早晚忙碌,只是晚上开会多了一项内容,要做检查,还要深刻。这可难坏了生产队长,他文化不高,搜肠刮肚的写了检查稿,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要政治队长不断地启发,诱导---往往弄得一头汗水。会开完了,乡民们散去,回家去睡觉。生产队长还要去烟楼子关照烤烟的把式。那些日子,生产队长明显的消瘦了。

又过些日子,屯子里突然发生了一件奇事--饲养场的猪槽子里发现了“沙依那!”啥叫“沙依那?”我们不懂。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山民们冬天用来诱捕野鸡的饵料,用玉米或者黄豆钻了孔,塞进一些药沫,大雪封山的时候,洒山脚下的地边上,野鸡从山林中飞下来觅食,吃了有毒的玉米或黄豆,便会晕过去,因为毒性不大,野鸡死不了,却再飞不了,直到被冻死--猪槽子里发现了药野鸡的毒药,这事非同小可,晚上开会的时候,政治队长将事情提高到了阶级斗争的高度,让生产队长解释。生产队长终日劳累,加上连续几个晚上做检查,心中烦恼,随口回一句:“以辽不大--”政治队长对生产队长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极为不满,他用手指敲着摊在炕桌上的报纸,声色俱厉的说:“走资派还在走,看来这话不假,只抓生产不问政治,只拉车,不看路,你要把咱屯子领到什么路上去?”“你说什么路?”生产队长也不让步。“我说就是资本主义道路!”政治队长气更粗。没料到生产队长只说一句:“以辽不大!”便宣布了散会。因为他还要到烟楼子关照烤烟的活,实在没没工夫和政治队长掰扯。政治队长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料到生产队长这一手,看着很快散去的村民,无奈的收起了报纸。

该去县上卖烟了,因为队上就那么几个年轻人,队长安排人把我替换下来。卖烟要装车,卸车,过完秤还要扛到库房里,烟包重,老年人应付不来,去的清一色的年轻人。要出远门,大家都很兴奋。因为到县城能看到火车,这山沟里许多年轻人还没见过。

十几辆大轱辘牛车在山路上走,车轱辘“吱嘎---吱嘎--”的响成一片。山路艰难,老牛左右摆着头,“呼哧--呼哧--”的喘气。天气依然炎热,却掺着一缕秋的苍凉。为了不给牛车增加重量,我们全都在路上随了牛车走,遇上坡坡坎坎的还要上手推一阵子。路面平坦的时候,队长站前面等我,待我走近了,便并排的走。他问:“走资派算个啥东西?”“走资派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不假思索的说,“啥又叫走资本主义道路呢?”他再问,我却有些语塞,想半天,才胡乱说:“走资本主义道路就该是只拉车,不看路,只干活,不问政治---”“胡咧!”他说:“只拉车,不看路,那车还不掉沟里了?”他指着路旁被山水冲出来的一条深沟说,“再说政治,咱百姓管得了那么多么?又不当饭吃!”我笑了,说:“让你这么说,公社革委会会罢了你的官!”生产队长也笑了:“如果生产队长也叫官,那罢就罢了吧,以辽不大!”跟着的几个年轻人都笑了。

不用说,到县里卖了烟,生产队有了一大笔收入,队长让会计将钱下了账,保管好,带我们下了一次馆子,吃的大锅菜,喝的二锅头---往回走的路上,除会计和队长护了钱不敢睡,其他的人全都迷迷糊糊的睡在车上,任老牛随意的走。山沟里就一条道,咋走都到家。

有一段时间,屯子里风言风语的传许多闲话。有说公社要来调查野鸡药的事,也有说要罢生产队长的官---可是,一直没有实际的动作。地里的庄稼成熟了,队长又带人开始了秋收。政治队长再跑两回公社,回来时,情绪却有些低落。后来我们才知道,就在那一年的金秋十月,中国的政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人帮”垮台了!桦树沟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冬天,我离开了桦树沟。父亲为了我返城,申请调到一个极远的地方,那家工厂为我们这些调转工人的子女安排了工作。

人生如梦,韶光易逝。许多年后,再回到桦树沟,那屯子已不在了,整个桦树沟的土地已经由一家农场承包了,沟底下的滩地整平了,连成片,真的栽了水稻,加上满坡的谷子,高粱---以沟膛子绿色,蓬勃旺盛。

站在屯子残存的旧址上,我又想到了那群羊,那片摊在晒场上的黄烟,眼前似乎有朝鲜族女人顶了水罐在走---耳畔再响起队长的口头语:“以辽不大!”

哦!遥远的桦树沟,我的知青生活。

山村散文2:山村扫盲

文/高铭昱

1971年冬,我在临潼县英语师训班学习。一日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来教室说:上级安排了扫盲任务,师训班的学员义不容辞,须编组轮流下村施教。我们这个组有4名学员参加,是第一组。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终于有人来带我们去要扫盲的山村。跟着向导,我们自华清池前西拐,然后再向南,不停地绕来绕去,大部分时间是推着车子步行,天大黑了才到目的地。来人把我们带到一个窑洞门口,门紧掩着,从缝隙透出闪烁不定的亮光。

大家鱼贯入洞。定睛看时,山洞里有一盘炕,炕上坐着一位老者,有50岁左右的样子,正攥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双腿伸在被窝里。那被子油脂麻花的,像是经年不洗。这窑洞大概是他的家。旁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我想应该是老者的邻居。土炕一边,有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女孩,端坐在一个类似树根的木墩上。向导挥挥手告别,我们明白,这三位就是我们的扫盲对象了。

临时抓差来扫盲,教什么呢?哎,虽然是在山后面,可也是临潼县人么,就学临潼县的战斗口号得了。

那年临潼县的战斗口号前两句是:“高举红旗狠抓纲,粮过黄河棉过江”。扫盲嘛,教认字,就教前四个字:“高举红旗”。说实话,这不算高招。这四个字难认难写,实在不适合这些初学者。

四位老师对三名学生,一对一还有剩余。我们再次分工,两位学员包教那男孩女孩,我和另一个同学包教炕上的老者。我们把这4个字的笔画笔顺逐一分解展示,那男孩女孩就趴在炕边,一笔一画地在本上写字。老者卖老,并不动纸和笔,只是不停地抽烟,间或笑笑。催得急了,他用手指头在被子上比划几下,说:“会写了,会写了。”其实我也看了,他根本是在胡比划。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决定结束当晚的行动,检验一下教学质量,让他们默写。男孩歪歪扭扭,算是把“高”字写对了。女孩的字写得很漂亮,根本不像没学过的。对老者的考试就免了。大家都如释重负,话匣子也打开了。我们怀疑女孩不是文盲,就问她。回答证实了我们的看法。她读过几年书,因我们来扫盲,队长只找了两个人,感觉场面太冷清,怕我们说他不重视,临时抓她凑数。参加一次扫盲,算出工一晌。老者和那男孩确实是文盲。

正当我们感叹不已的时候,那老者突然开腔说:“新旧社会不论哪里都不一样。”见我们不解,老人说:“旧社会字是竖着念,现在是横着念。”他又接着说:“过去字是从右往左念,现在是从左往右念。”原来如此。看来这才是老者一直在牵挂的事。

山村散文3:与大山对话

文/粟绿墙

我在大山村足足生活了一年,这个村是因了大山而得名的。其实这座山也不是很大,它的海拔还不到三百米。从山的东西南北四面均有通达山顶的道路,山顶上便是村小和村商店,村支部的办公室也在这里。于是,山顶便成了全村最热闹的地方。山下的嘉陵江绕着村子,好似为村子边缘镶嵌的一根飘带。江水清清的,缓缓地向东边流去,流向长江,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山上大小不等的鹅卵石遍布,除了些小草、小杂树而外,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光秃秃的,显得十分荒凉。

每天放学以后,我便沿着山路漫步。看山的卵石,看那顽强的小草,再望望嘉陵江……有时候,我躺在地上,耳朵紧紧贴着地面,去听山的声音,去听山说话。四周静静的,我仿佛觉得,山有灵性,山在给我说话。山叫我不要离开它,这儿的学生需要我,山叫我要给它披上衣装,它想打扮。我好像又听见它在诉说,七十年代,开荒造地,那时的社员群众种些粮食,却因这土地太劣而没有好的收成。种上的松树、柏树没多久又被拔掉了,没有人去呵护它,没有人去爱它。它多么孤独与无奈呀!每每这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感叹,山多可怜呀,它没了漂亮的装扮,它赤裸着身子。但它多么刚强,它仍然屹立在那儿,默默地,默默地。

离开大山那一天,我独自躺在我常常躺的地方。我对山说,我要走了,我不能陪你了!我的眼泪便涮涮地流了出来,滴在地上。这时,我的耳里感到轰鸣,是从地下面传上来的轰鸣。难道山也在哭泣?是的,它也在流泪,它也舍不得我走。我赶紧说,我的心会一直伴着你的!我用手抓了一把泥土,选了些卵石,放进了事先备好的袋子里,把它带走了。从此,这袋泥石伴着我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把它拿出来放在我眼前,我要与它说话,我要把心中的秘密告诉它。

二十七年后的今天,我把珍藏多年的泥土袋带在身上,又一次踏上了去大山村的路途。以前的小山道而今变成了能通汽车的公路,我却下了车,去寻找当年漫步的感觉。

一切都变了,通往山顶的四条山路却被宽阔的石梯所取代。在山下望上去,密密麻麻的松树、柏树把山罩了个严严实实,映入眼帘的便是绿绿的一片。我顺着北边的石梯一级一级往上爬,两旁的小松树在向我点头,在向我表示欢迎,裸露的泥土不见了,裸露的卵石不见了,它们藏起来了,它们被绿色装扮起来了。我来到了昔日与山说话的地方,而今却不能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了。我只好蹲下,把泥石从袋里取出来,用手将松枝轻轻扳开,把泥石放在松树下。这时,我的耳里仿佛感到有阵阵的清新的乐声。乐声优美,缓缓地,缓缓地在耳里回荡。我不由自主地对山说,你好漂亮,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山笑了笑,我好美,大伙对我可好哩,你放心吧。我说,我放心,我放心,看着你这么美,看着有这么多人呵护你,我还有什么可牵挂的!

“杨老师,你好呀!”一句粗壮的声音把我从幻觉中惊醒。我转身一看,一个熟悉的脸庞已经呈现在了我面前。

“老支书,你好呀!”我赶紧招呼,虽然时隔这么长,但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回来看看。前两年,我们把满山栽满了松树、柏树,多亏了森林工程呀!”老支书很动情地说。

看到这到处的绿,我的心中充满了无以言表的喜悦。昔日孤独的山,而今却有松树、柏树时时相伴,我多年的愿望了却了,我日夜思念的山不再孤独了,我能不激动吗!我能不高兴吗!

没等我开口,老支书爽爽地一笑:“我没当书记了,我是护林队员,村里专门成立了一个护林队哟!”

“这太好了,这太好了!”我紧紧握住老支书的手,眼泪又涮涮地流了出来。

临别时,老支书还告诉我,全村群众表示,一定像照顾自己的老人那样呵护好山上的松树、柏树,让这绿色一年四季都镶嵌在这山上。我听了直点头,心中却荡起了无尽的喜悦和感激。

山村散文4:山村小学

文/刘继智

高高的山岗上,有几棵松树和几株柏树,还有一棵高大古老的银杏树,一排崭新的两层楼房矗立在那里,楼房前面的旗杆上,一面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显得格外醒目,围墙的南面有一扇大门,横梁上书写着“岗岭小学”四个大字。

老实说,我真正知道这所小学的具体位置是在几个上学的山里娃的牵引之下偶然发现的。说牵引的确有些言过其实。那几个山里娃,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们背着书包,书包里大概只装了几本书和练习本罢了,并不像城里的孩子,书包总是鼓囊囊的。几个山里娃很顽劣,有的披着外衣,有的敞着外衣,有的干脆把外衣扭成绳状,系在腰间,蹦蹦跳跳的,还不断地左顾右盼,有的不经意间突然弯腰捡起路上的小石子朝路边的树丢去、朝池塘里扔去。无论是男孩女孩,头发都有些蓬松,看得出来,因为早上走得匆忙,头发并没有认真梳理过。

我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停下来时,我也停下来,他们走,我也跟着走,不一会儿工夫,他们读书的学校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操场上已经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丢石子果果,我童年时也玩过这种游戏,极简单,就是拿几个圆形的玛瑙石在手背手心之间翻来覆去,方法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充满趣味,孩子们往往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此时是早上七点多钟,校门已经敞开,但教师还没有到齐。乡村小学,大部分教师都是不住校的,多半是早出晚归,远一点的教师骑摩托车来,近一点的就步行到学校。但孩子们往往来得特别早。

半小时之后,我看见校门口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于是迎面走了过去,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得知她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今年五十五岁,离退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是本村人,以前是村里的民办教师,后来考转正考上了,成为公办教师,月薪3000多元。

她高高的个儿,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身上有那么一股只有教师才具有的气质,一头乌黑的头发中间露出一绺白发,看得出来,那一头黑发是精心染过的。衣服朴素但很合身,走起路来不紧不慢,富有节奏感。她很健谈,当得知我也是一名教师时,仿佛觉得格外亲切,聊起来也无拘无束。

“这岗岭小学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曾经还办过初中班,但现在不景气了,只有30多个学生!”

我问:“那村里其他的孩子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有的被在外打工的父母带到城市里去了,有的寄读在小镇上、县城里,他们的爷爷奶奶专门在城里租房照顾孙子读书,留下来的,大都是贫苦家庭的孩子!”

“他们都是留守儿童吗?”

“基本上都是,个别不是,但他们的父母不是残疾人,就是有病的!现在的年轻人,只要能劳动的,大都外出打工去了!能够带孩子的就带上,不能够带孩子的就把孩子甩给爷爷奶奶照看了!”

“那你们学校有多少教师呢?”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五名教师,两位男教师,三个女教师,都是老教师了,五个已经有四个到了退休年龄!”说完,一脸的尴尬和无奈。

我感到很吃惊,忙问她:“都退休了,那学校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这几年你们镇上没有年轻的教师补充进来吗?”

“有哇!年年都有,但补充进来的年轻教师大都是小姑娘,男大学生当乡村教师的特别少,还有哇,年轻的大学生,都似乎不大愿意到这山沟沟里来教书,何况来的大都是女大学生呢!”她表情凝重地说。

我陷入了沉思。

“要是有朝一日,那些年轻的大学生都喜欢来乡村教书就好了,那样的话,这些乡下的孩子们就能够就近上学读书了!”她抬了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望着天空飘飞的云彩,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

我又随意问了一句:“你喜欢当教师吗?”

她稍微愣了一会儿,说:“当教师是辛苦一点,但我打心里是喜欢的,教了一辈子书,快退休了,真的还有些舍不得离开呢!”

“当当当!”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本来在操场上打打闹闹的孩子们,一窝蜂地朝教室里涌去,不一会儿,热热闹闹的操场便变得安静下来!

那位女教师也不好意思地朝我招了招手,然后匆忙地走进办公室,准备去上第一节课了!

山村散文5:山村这边最美丽

文/孙廷华

东张村位于章丘市文祖镇东南十公里的深涧之中,因四周山高树多而阳光辐射少,造成夜长昼短,气温较低。因气候原因,庄稼从种到收比通常地区都晚十多天,因而留下了一句竭后语:“东张村人种地——不在二十四节气。”特别是夏伏时节,山泉汇成小河沿村流过,庄里又有河道流水,因而空气湿爽,无暑蒸之苦,被人们风趣的称东张村为“避暑山庄。”

东张村的南面远处重恋叠嶂,近处“山多高、树多高,只见密林不见岗”。西侧山峰清一色柏树,形似蘑茹,遮盖山峰;东侧山峰以枫叶树和灌木交织,密不透风;中间山岗是雀衫树、野榆等混合组成,足有数丈高。风穿山林,如海浪冲击礁石,吼声震天。三个山头中高两低,又形成“山”字形奇观。从西面进山口,远远望,这里形成一只昂首的老虎形状,故而被人称作“老虎山”。

东张村内外清泉多多,或流、或趵,或溢、或汩,处处涓流,滴滴答答,叮咚作响,咕噜翻花。村中心有一泉称“八仙泉”——传说很久以前,此处干旱,村民要弃庄而去。恰有八仙奔蓬莱岛路过此地,韩湘子用笛捅往地,八仙同施法力,打通地下水脉,喷出泉水,故而得名。清幽幽的八仙泉水从一个石井内汩汩趵出,又从一方口涌泻奔流。泉流汇成小河,沿街转弯西行流至观音庙前,顺河南去。观音庙前有两棵奇怪的古柏巍峨擎天,成为奇观:西侧柏树周长2、8米,树皮丝痕竖直,挺拔向上,树冠枝叉苍劲有力,展显雄风刚阳之气,被称为雄柏;东侧一棵古柏周长3、4米,树干丝纹呈罗纹状态,旋转至顶,似裙衫裹体;树冠枝叉弯曲修长,显示钗流柔软温和之意,似仙女翩翩起舞,故而被称为雌柏。两树枝纵横交往,如挽似抱,表达其人间夫妻恩爱云雨。因树有阴阳之分,人们誉称为“千年鸳鸯柏”。更令人称奇的是雌柏树叉上竟又长出一棵小榆树,又被称为“母托子”。

东张村的小河弯弯曲曲往西流去,河岸槐树、平柳等均匀摆布,山姑、村妇在此洗衣、戏耍,歌声在河边荡漾,弥漫着山谷。河水通过多个“之”形拐弯,两岸山势陡峭,怪石林立。往西延伸,宽敞处有一月牙形池塘,故称“月亮湾”。湾内水深而清澈荡漾,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岸边的柳树、柏树等随山风摇曳,水中影恰似少女起舞翩翩。亮湾西岸有一个二十多米的洞穴,南壁上的岩石酷似龙头,缝隙又形成了龙身、龙爪,洞顶部一块块凸出的岩石,又像蓝天飘逸的白云,两图案相宜为栩栩如生的“白龙腾云”画面。为此,该穴故称“龙云洞”。

东张村有条深涧叫“泉子峪”,里面碧池飞泉,流水潺潺。流水声音像是笛子在山谷里喧闹,又像杜十娘在悲切的幽咽。峪东岭上有若干十多丈高的岩石,形成漫步的大象,特别是象鼻子从山顶扎到山腰间,形象逼真,活灵活现。故称“大象山”。大象山往南通到山顶,便是保存较完整的齐长城,有三里多长;城墙内还有演兵场、炮台及屯兵的古山寨等遗址,城墙沿线烽火台多多,见有来犯之敌哨兵就会点燃烽火,山寨屯兵就会立即出兵御敌。烽火也称“烽燧”,因燧人发明了钻木取火故称。烽火在大山深处是用狼粪点燃,又称“狼烟”,以此描写古战场便有了“狼烟四起”,意在表示危急时刻。

东张村东二里处有座牌坊,由清道光年间翰林院设计:坊顶中间为一宝葫芦,两边各盘一条青龙,坐石下为“圣旨”。圣旨下方是道光题字“名标天府”,下刻“爵秩峥嵘”四个大字。坊中心为:“赠登仕佑郎翰林院待诏郭允修孺人张氏坊”,立于大清道光壬辰年(道光十二年,公元1832年)。坊上联为:宠锡存恩黄麻诏;坊下联为:恩荣家庆紫泥封。对联的上下前后立有雄雌石狮一对。坊下刻“二龙戏珠”图案,并有两对石狮把门。全牌坊石料建成,工艺精巧。总高七点八米,宽三点三五米,不论远观还是近看,既宏伟又壮观。这座牌坊为张氏所建,一个村妇节孝的故事从清道光年间流传到今天,成为人们尊崇的孝道模范。

东张村东北方向的笔架山上有保留完好古山寨,寨墙六十多米长,墙高六米。墙上存有对外望的观察口和射箭的小孔。寨墙南侧有一个拱形寨门,经几千年风雨侵蚀,寨门顶部已经塌落,两边保留完好。山寨位置险要,甭说攻打山寨,从下面看看也令人望而生畏。而从山寨对外望,山沟里的一切清清楚楚收入眼底,不用弓箭,一阵雷石就能退去欲想攻寨之敌。山寨西北侧主峰上有一鹅蛋型的孔洞,高三米有余,最宽处一米八左右。山体厚度不足两米,空洞北侧为百丈峭壁。站立空洞内,风声呼呼,衣衫飘抖,故称“神仙门”。

东张村周边环境优美,奇石怪岩处处可见;悬崖峭壁滴翠挂绿,山上山下树木遮天。名贵药材遍山皆是,野禽珍雀唱声嘎然。河道内鸭鹅时而畅游,时而拍翅叫唤,为美景增添了几分古朴之感。

在新农村建设中,以前去东张村的羊肠小道早已不见,一条平整宽阔的泊油路顺山势弯曲行进,直通大山深处。东张村的苹果、山楂、核桃等山货就从这条线上运往城里,于是,那千百年依赖居住的石墙草房就变成了明亮宽敞的瓦房,那农家生活的欢笑就从这些新建筑中溢出……

山村散文6:夏日冬瓜滋味长

文/园亭张

去一个山村采风,山村悬在半山腰,本是炎炎夏日,到了村子却凉意嗖嗖,山逶迤葱绿,林遮天蔽日,雾霭自高处氤氲着,连着蓝天白云,好像头顶就有可以拧出水的湿毛巾。

石头堆砌的台阶上,见一老太太正欲把削下来的冬瓜皮放进垃圾桶时,我慌忙向前阻止她,老太太纳闷,我说扔了挺可惜,就留给我吧。晚上回到家里,挽起袖子我进了厨房,把山村带回的冬瓜皮洗净,小的保留,大的改刀,使之成为适口的片状,拍碎两蒜瓣,大辣椒切成小片。锅烧热,入油,放蒜和辣椒稍做翻炒,迅速滑入冬瓜皮,快速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那晚家人吃得很开心,筷子开始“打架”,一盘翠绿的冬瓜皮瞬间消失了,妻子高声嚷道:“老公,继续啊!”她那意思,明晚餐桌上还必须有盘清炒冬瓜皮。

冬瓜在乡下算是贱物,家前院后都得种植,我家的后院有半亩地,每年会在大蒜地里套种冬瓜,麦子收割完了,开始挖大蒜,蒜头收到家里,蒜地也挖了一遍,此时的冬瓜还是小胳膊小腿,挖过的乏土经太阳暴晒,就变得酥软,只等一场雨的到来。夏日雨水多,小胳膊小腿的冬瓜就开始奔跑起来,藤蔓很快占领了空地,绿色遮住了乏土。秋天一到,藤衰叶败,冬瓜像长了膘的肥猪,趴在田里一动不动,等待着收获。

母亲常说:“园里的菜都有它们最好时光的,错过了再吃也就没那个味了,比如春天是韭菜的最好时光,夏天则是冬瓜的最好时光。”夏天,天气特别热,人们的食欲没有了,吃啥都不得味。每到这个季节,母亲总是隔三岔五地做冬瓜给我们吃,过去物质匮乏,母亲就把冬瓜切成肉片状,红烧给我们吃,红红汪汪的冬瓜片,堆在粗瓷大黑碗里,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有一次,姐姐觉得冬瓜红烧没啥难的,想在母亲面前露一手,姐姐炒好冬瓜后,加了很多水,盖上锅盖大火烧煮,吃饭的时候掀开锅盖一看,成了一锅冬瓜汤。母亲说,冬瓜水分足,红烧只需加少量的水就可以了。后来,日子过好了,一到夏天餐桌上依然少不了母亲煲的冬瓜汤,她有时会加入鸭子的骨头,放上葱花,冬瓜薄片似翡翠,入口清淡,润心养胃。

清代医家顾仲在《养小录》里,对于冬瓜的吃法列举了好多种,我最感兴趣的是煨冬瓜:"老冬瓜一个,切下顶盖半寸许,去瓤子,净。以猪肉或鸡鸭,或羊肉,用好酒酱、香料、美汁调和,贮满瓜腹,竹签三四根,将瓜盖签牢。竖放灰堆内,则糠铺底及四围,窝到瓜腰以上。取灶内灰火,周回焙筑,埋及瓜顶以上,煨一周时,闻香取出。切去瓜皮,层层切下,供食。内馔外瓜,皆美味也。酒肉山僧,作此受用。”一天一夜,土法煨制的冬瓜,味道相互渗透,内荤外素,香味撩拨着味蕾,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

俗物不俗用在冬瓜上,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炎炎夏日,冬瓜那股子清凉的滋味,总是缭绕在人们的味蕾里,悠长悠长的……

山村散文7:山村祭祀杂思

文/宋雨霜

山村的年味儿离不开腊肉,香肠,绿豆腐,汤圆。屋内,一家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年夜饭后,山村开始热闹起来。带上鞭炮、礼炮、香烛纸钱,一家人沿着小路来到房子周围的坟墓,山村祭祀开始了。

老的坟墓积累了一年的野花青草,青草在冬季变成枯草。满是枯草的坟头显得几分凌乱,这份凌乱却和周围的山林相融一体。通常是男主人拿着镰刀收拾坟头,不一会,便显露出光生的坟墓来。取出鞭炮,搭在坟头,再蹲在坟前烧纸钱,一边念叨“祖宗来领钱用,保佑家人平安、发财……”大人教孩子在坟前跪拜磕头。烧完纸钱,插好香烛,就点鞭炮和礼炮。“砰砰砰”的声音,在村庄里此起彼伏。

在我的老家宋家湾,初一早上的祭祀队伍最为热闹,穿梭往来的人相互之间是大致熟识的。那些提着鞭炮的人都是本村或是周围村落的人。对于我这样在外求学的学生来说,只有过年祭祀这段时间,可以见到大部分的人。其他许多青壮年也在外务工,回家过年和祭祀也是团聚的一种重要方式。

对于村庄来说,香烟袅袅的祭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可以说,这是一场鞭炮的狂欢。

轰隆隆的响声,坟墓里的逝者可否听得到这样震天的鞭炮声呢?对于活人而言,炸得越多,表示孝心好,更多的是显示出经济收入不错。鞭炮声里,纸钱烟雾里,包含着怎样的思绪呢?对亲人的怀念,或者是生前照顾不周的歉意,或者是对死者有灵的祈求,希望得到庇佑。复杂的情感都化作烟雾,弥漫在山林间。响彻云霄的鞭炮声让村庄突兀地热闹起来,坟头上满是大红的鞭炮碎片,披红挂彩的坟墓,如同给逝者披上红衣。

祭祀让人感受到死亡,也让人感悟到生命的延续。有的坟墓前立着石碑,造型俊朗挺拔。大的石碑分为三层,顶层是山形的碑头,中间是碑身,底部刻有碑文和后代名字。底部碑文的两侧是一副对联,多是“青山出贵子,水秀育贤人”之类的字样。那些墓碑上的字,都是无声的故事。曾经,坟墓里的人也曾是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曾年轻,也曾疯狂,也曾经历喜怒哀乐,如今,一切都变为黄土,所有的悲欢离合变成了墓碑上的名字。那些名字是逝者的后辈,继续延续着生命,上演着各自的故事。

年轻人给逝去的亲人上坟烧纸钱,表达哀思,祈求保佑。年老的人也蹒跚着脚步走在祭祀的队伍,这样的画面让我产生了别样的思绪。老者听到鞭炮声,是否会想到自己百年福满之后的事情呢?老者比年轻人更趋近于死亡,他们听到这样的鞭炮声,内心是怎样的思绪?

陪同爸爸在给曾祖母烧纸钱时,我遇到了这样的一位老人。他戴着绒帽,穿着灰色的几分破旧的棉袄,蹲在坟前,默默地烧纸。我不知道坟墓里的人与他是什么关系,在袅袅的烟雾中,老人显得孤单。坟墓里,或许是他的妻子,或者是父母,或者是朋友?总之,一个老人在祭扫坟墓时,让人心里颤动。与死亡对话,用一缕香烟与逝者连接的老人,是山村祭祀中独特的存在。

爷爷过世近十年了,埋在我家对面的菜地里。我和爸爸在爷爷的坟前烧纸,祈祷爷爷保佑我们。炸鞭炮时,我站得稍远一些,爸爸在坟前点火。爸爸的腰身稍弯着,微白的头发,那一刻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掉落。爷爷过世了,爸爸变老了,我长大了。又是轰隆隆的礼炮声,擦干眼泪,我们继续穿梭在山林里,走向下一个亲人的坟墓。生命就是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我不敢去想,若干年过后,爸爸会埋葬在哪里?再过若干年,我的后人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祭奠我?

在爷爷这一代人,逝去老者的埋葬方式是以土葬为主。在山村,菜地,稻田边都有坟墓。一个个圆鼓鼓的嵌着石头的土堆,传达出的死亡意象很明显。在山村里长大的孩子,都从坟墓间爬过,走过,跑过。

从父辈开始,许多人走向了城市,慢慢脱离了土地和村庄。城里,没有那么多土地可以埋葬死者。死者变成了一缕青烟,变成了亲人在殡仪馆的眼泪,最终变成了陵园里一块嵌着照片的墓碑。城市的祭奠显得安静。静静地祭祀,静静地哭泣,一束鲜花寄托哀思。相比村庄墓碑上的子孙后辈名字,城里的墓碑简洁许多。逝者的生辰,忌日,名字,一张照片,如此而已。城市的墓碑更像是单独的存在,村庄里的墓碑是一张家族图谱,复杂交织。

或许,村庄里的坟墓,会越来越少的。从历史的长河来看,古老的坟墓消失不见,建起新的村落。一代代人迁移变换,新的坟墓修起来,经历岁月沧桑变成老墓,老墓又将消失不见。一切,都变成岁月的尘埃。

祭祀的人们各自散了,鞭炮声停了,山村又归于沉寂。那些坟墓和墓碑在山林间静默着,守护着。一年又一年的山村祭祀,坟墓里的亲人随着稻田菜地的荣枯,迎来又送往回乡的人们。

山村散文8:指尖岁月之消失的山村

文/徽缃尘鸢

傍晚这座村庄安静的躺在夕阳的余辉里。

它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那么长,长的让人觉得那样的孤单。

它微卷自己的身体,放眼望去它如此苍白!

往昔的热闹和欢笑似乎只存在了它的记忆里,它也许都忘记了有多久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欢笑声和言谈声了,也许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这个村庄存在于几座大山之中,三面环山围绕,生活了我们祖辈几代人,孕育着几代的生命,而今我长大成人可那些熟悉的面孔却哪去了?这个村庄也显得越发寂寞,孤独。

那几座曾经高大巍峨的大山如今也被现在发所需的采石机给开采的满目疮痍,有一座就几乎被开采平了。

远远望去,不禁心酸,曾经它们树茂草绿,十几年前的我们没家都是依赖着它而生存的,那时的猪,羊,牛都是要上山牧放,孩子们一群群的穿梭在绿茵茵的草丛中,像是一只只快乐飞翔的蝴蝶,边放牧边歌唱,满山的欢声笑语在山间回荡久久,像从未间断过。

山脚下安静的躺着那些离我们远去的故人们,他们生前就在为守护村庄而努力,离开后还在这个山庄下守护这子子辈辈的而孙后代,对于他们来说葬在这个山上其实是一种幸福——只要能守望住曾经的家。

跟随这记忆回到孩提时代:

奶奶手中的芭蕉扇,柳树下凉床上妈妈的睡眠曲,还有的就是关于这几座大山的传说!无不让人记忆深刻!

奶奶每每说起,都会朝山而望,意味深长,她说山上有个洞,大家都叫它:毛狗洞,其实它就是狐狸但是乡下人都说那时毛狗子,山洞很深,很深一直延伸整个山脉,传说是战争年代解放军挖的给百姓避难用的,可是没有证实这一说法,其实也许它在这个山脉出现的时候就生成了!

奶奶告诉我们这洞里住了好多毛狗子,要是那个孩子不听话就让毛狗子咬你,我大些时候才知道那时骗调皮孩子的谎话,可是那个时候心中对这个山洞望而生威,也许那里就有童话书里的会说话的妖怪也不一定呢!可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山洞因常年没有人进出有很深远,所以好多山里的动物把它当作栖地而已!

繁茂葱郁的山脉,春暖花开,落叶知秋。

记得和方正去牧羊,她很调皮爬到树上去抓小鸟,结果从书上滑下来了,把妈妈刚给做的一条新裤子挂成了一条裙子,我刚入学的那年秋天,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非常想家,哪怕离家只有几里路而已,放学的时候一路飞奔知道看到了家,看到那那座大山,心里才觉得踏实,回家的时候运运和婷在山上放猪,那时她们只有四五岁,去山上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幼小的她们朝我挥手向我跑来,跑到我面前的时候递给了我一把紧紧攥在手里的那时我们会挖着生吃的一种植物的根,剥了皮的白白的一把珍惜的递给了我,时隔十几年每当我想起这一幕都会落泪!

是这个山村让我学会了做个善良的人,它的豁达不失大气,温顺不失坚强,现在却能承载梦想的意念让我知道了友爱,让我学会了为梦想而坚持的努力,让我懂得了隐忍有度,舍去之间,让我在浮躁的尘世总能放慢自己的脚步聆听心的声音!

一草一木一滴水印证曾经!

一风一石一尘土都刻画着祖辈的记忆!

前天爸爸和姑父说起了山村征收的事情,他们喋喋不休的讨论许久,但是那些争论过后都免不了听见他们的一声叹息,我知道那时为了这个也许会随时消失的村子和他们的记忆!

也许我动容的性格也源于它,是它聆听了我的伤,抚平了我的痛,安抚着我易躁动的心!

几代人生活过的地方,祖祖辈辈留下的印记若有天会被掩埋,我无法言说它的苍白!

村里有那么些中老年人依旧留守村庄,他们日出而息,日落而归,耕耘着这片土地从未让它们荒芜过,比起大多数在城里生活的那些人,高额的工资和优良的环境他们更爱这片土地给与的安宁和尊重!

每每站在村口,望着远方,未能言说的惆怅蔓延心间,为那远去的故人,为在无人提及的传说,为那卷身躲在夕阳下的村子,为了这个还不只能存在多久的山庄!

山村散文9:山村雨色

文/鲁珉

雨是有颜色的。要不,一场春雨后,满山遍野怎的是一抹翠绿?

雨色轻轻地沾染了小山村,春风时急时缓地刮着,若即若离的春雾从山腰间弥漫开来,然后带着蒙蒙的绿意飘过大山的头顶,渐次将宁静的小山村轻拂得有些摇曳。

丝丝雨点逐渐汇成颗颗水珠,顺着屋檐的滴水瓦流下,在门前的接雨石上发出轻脆的响声。远处的田野、山林,也笼罩在雨雾之中,哗哗向山下流去的小溪,似乎也夹带着春的讯息和庄稼人的希冀,直向远方。

透过雨幕,隐隐地看见村头那座风雨桥,桥顶青石与乳白的雨交融,映衬着小河的黑白记忆,将一处乡村描绘成一幅动感的水墨画卷。

淅沥的细雨中,一位老农头戴斗笠,身披雨衣,牵着一头老黄牛,向田间走去。临近谷雨,正是育秧时节,那老农应该是趁着充足的雨水,去犁那块不能机耕的小小水田吧。

雨幕里不时有行人匆匆而过。生活在山村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身边的风景是那样美。飘飘洒洒的小雨已经将本就清晰的小山村,洗涤得更是一尘不染,行走其中,宛如一幅动感的画。

风起雨落,闭目聆听,雨中传来远处松林发出的轻轻涛声。透过雨帘,仿佛看到碧绿的田野上春花正在悄悄盛开,涌动着醉人的芳香。

如此的雨色唯故乡才会有。雨色映衬着小小的山村,听不见鸡鸣,闻不见狗吠,静静地,只有微风中雨落的声音。房前屋后的杏花已经谢了,枝头上的桃花儿也剩不了多少,再过几天,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会成为山花里的主角。

远处的山林,郁郁葱葱的,像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透过雨雾,画上好像还有一团团绿渍在滴。雨雾中错落的红砖青瓦农家,在春的气息中散发着新的味道,小山村任由小雨在轻轻地、细细地梳洗着、打扮着。

飘渺的雨色,似乎在喃喃低语着山村的风情。轻轻的雨色,带着出尘的优雅,摇曳出了小山村一路的花影。行走在寂静的山路上,隐隐地感受着滴落指尖的清凉与温馨,体会到了甘霖滋润小山村的生机勃发。

于是,歌一曲雨色轻扬,舞一段盛世欢腾,撷一袭家乡的清宁时光,在安然岁月里寻一处恬静的小木屋,怎不留恋小山村恬淡与纯朴呢?

雨还在下。春风不时将雨调和成多色,或浓,或淡,都是春对山村的眷恋。

山村散文10:春天里的小山村

文/秋诚

告别寒冬腊月,春天在不经意中又悄然降临人间大地,怀着对家乡的一份眷恋之情,我毅然决然回到我久别重逢的小山村,刚刚步入村口,一阵水流声轰然溜进了我的双耳,一瞬间令我怦然心动,多么熟悉多么亲切的声音,如雷灌耳,蓦然勾起我的联翩浮想。

近观调皮的小溪,在兴高采烈中潺潺流淌,清凌凌的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犹如尽情地哼唱,清澈见底的溪水,一会儿与溪边的厘蒜说说悄悄话,一会儿又将映入桃红的妩媚,莉白纯净素雅,迎春的金黄色,还有那柳丝的翠绿挽入溪水的怀抱,一幅宛如山神泼墨的水墨丹青画,闯进我的心灵之窗,此时此刻又跃然我的纸上。

溪流顺着大山蜿蜒曲折的脊梁,翻过低矮的山坡,或绕过清泉碧潭的四周,或侧耳倾听叮咚交响,或仰望悬崖上倾泻的一泓飞瀑,聆听瀑布代言山神心灵深处的吟唱,也许溪水突发奇想,它也要轻吟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篇章,溪流其乐无穷,悠游自在,路经一大片的毛竹林,赞赏雨后春笋茁壮成长蓬勃向上的力量,同时也在默默赞叹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寓意,小溪在感慨,在期盼小山村人们的生活如雨后春笋,似芝麻开花一年更比一年好,生活水平年年水涨船高吧。小溪慢条斯理地环绕竹林一圈,看来小溪大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吧。

小溪左转右弯,途经井然有序繁花似锦的小山村,一边观赏,一边感慨着,这里鸟语花香,莺歌燕舞,那边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美景如画妙趣如诗,顿觉山村的美丽风景果然名不虚传。

青山绿水环绕中的山村,空气清新,一阵阵负离子的馨香味道扑鼻而至,身临其境其乐无穷,境春天山顶上温柔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涌向山涧,溪边,泉旁,从山凹凹掠过小山村,扑面而至每一个人的胸怀。春风吹拂一路充满朝气蓬勃的活力,吹来春暖花开姹紫嫣红的光景,捎来充满温馨浪漫的今天,充满希望的明天,灿烂辉煌的每一天。

漫步走进小山岗,一朵朵浅黄色的灯笼花,优雅大方,好似在风中憨笑,也许是在明媚春光下最美的赐福,也是新春最美妙的祝福和良好的祈愿吧,美好的心情让我的步伐显得格外轻松愉快,思维依旧清晰快捷,与乡村的水泥马路平缓而行,一睹星罗棋布的山村独特的风格,逶迤着新农村迷人的缩影,茅草的小屋已巧改制成李杜诗社,巨大的太湖石雕出阴刻的文化广场,大红的楷书好似在给跳着广场舞的人们助威呐喊。

青砖白瓦的老式住房眷恋一幅幅儿时的回眸,姹紫嫣红的琉璃瓦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单体别墅,联排别墅依山旁水,随处可见,太阳能板一片片一叠叠一排排,井然有序疏朗有致,彰显新能源的广宽天地前途无量,在美丽的山村棱镜出耀眼的光芒。映入明亮着我的瞳神,擦亮开宽着视觉的风景线,在山村的广阔天地中渲染出一款款旖旎风光。

漫步小山岗,环视四周,草木葱茏,绿地如织,一坡坡茶树,蓊郁蓬勃,散发淡淡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放眼远眺,一望无际的竹林,在春风中轻柔地摇摆,多像一个个穿着绿衣,轻描翠妆的美少女,站立于山岚中翩翩起舞,仿佛赞美着青山绿水的美丽风景。妩媚绚丽的一串串鲜红硕果,与窈窕炫丽的云霞交相辉映,在家乡小山村的原野,变幻着一抹抹灿若瑶池仙境,美若镜湖风韵的景象,在我的眼中在我的心中激情绽放。

早春二月到阳羡南部山区,一睹百亩景芝梨园的风景,屹立在芙蓉岭最南端,东望铜官叠翠,云雾缭绕,清风雨露,绚丽风光尽收眼底。北挨镜山湖,万顷凝碧,波光粼粼,一碧如洗,宛如银镜折射把梨园照耀得光彩夺目。南眺省林场,山峦层叠,万亩竹海,清新迷人,俊俏的绿美人随风摇曳在龙池山的怀抱,竹影婆娑,清秀迷人,一瞬间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徘徊在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的无限风光里,我的思绪仿佛长上了漫游于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的想象翅膀,在春天山清水秀的空间翱翔。

山岚叠嶂中宛如瑞雪飞舞,飘散出新春的幸福吉祥,如意安康的景象。老枝新条的梨树,盘根错节,桎梏出梨花树的圈圈年轮,嫩绿的叶衬托着花的优雅和靓丽,淡淡的花香,犹如诉说春和梨花的情怀,述说着梨的清脆酥甜,滋肺止咳的功效同时也滋润着心房,那些道理早就家喻户晓深入人心,梨花好像在美滋滋地诉说她的神韵 ,硕大的梨有充足的阳光雨露,有和煦的春风,娇柔的春雨,充盈的机肥,松软的山土延续着梨的丰收喜悦景象。

蓦然想起苏东坡的梨花诗句,形象生动美不胜收;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岑参梨花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脍炙人口优美无比。梨花淡泊柳深情。柳絮飞时花满城。春的气息春的意境,梨花的神情若春风在甜蜜地微笑,荡漾出梨花的洁白无瑕的脸庞,朵朵梨花笑逐颜开,书写着春的浪漫春的温馨,春风敞开了梨花的心扉,春雨点缀着梨花那栩栩如生千姿百态的美丽。

抹唐诗宋词的墨韵,赞梨花的生机灵动,谱写她馥郁馨香中带着春雨的模样,她迎着和煦的春风翩翩起舞,清新之美,洁雅之韵与笑着春风的桃花姑娘映衬着春的姹紫嫣红,温婉中,读梨花的诗意情长,幽梦里慢描梨花的深情厚谊;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天生丽质不在话下,长恨歌里,千古迷,千古思,霓裳羽衣,彩虹织成红罗裙。轻歌曼舞,奏一曲诉深情,佳期如梦,知音飘飘欲仙,苍穹星河万里迢迢,祈盼中,有情人相思无限,眺望中,望穿秋水,凝思中情意绵绵,款款诗句片片柔情,朵朵梨花那也是思念和遐想,牵挂在海角天涯,梨花情怀开遍山野,有良玉之高贵典雅之美誉,也有莲样的清馨隽美,有玉兰花一般的姿态,美的风景,花的姿色,韵的神妙,为千枝万朵梨花增添了无穷无尽的魅力。

梨花滴雨碎琼瑶,桃红梨白姿妖娆,海棠丝界破红妆,春风春雨荡春潮。千朵万朵梨花芬芳四溢,情谊绵绵,看着梨花姑娘娇艳欲滴的模样久久不肯离去,她朝着我窃窃私语,在春风中浅笑连绵,令懂得大自然美好的人们赞叹不已,在记忆的回廊处镌刻成妙不可言的微笑。

极目远眺,龙池晓云,竹海清新,潜入美好无比的想象空间,立体的画无声的诗,巧妙地点缀出一幅幅枫情万千的盆景,悄然闯入我的眼帘。太湖明珠雕琢的巨大盆景,镌刻出玉色江南胜景,自然天成的风姿令人欣喜若狂。遥望兰山倩影历历在目,画溪花浪,西施阿娜多姿温情脉脉的模样,范蠡智慧的脸庞,若隐若现地倒影在花溪河的粼粼波光中央。两岸十里藤花的芬芳,缩影着江南水乡玉色倾城的清欢。

不知不觉踏进南坝水库的门槛,闯入我眼帘的风景旖旎无暇,宛如斐济国的景色,静美恬然疏朗,碧波茵茵,淡淡如翠,宽广辽远,水天一色,妙趣横生。畅想远离城市的喧闹,分享山村宁静淡泊的氛围,令人心花怒放,一睹清澈见底的深蓝,碧波粼粼的湖水,挽进湛蓝天空韵成彩云舒卷灵动的碧水诗篇,携手霓裳羽舞楚楚动人的情景,一瞬间婉约成词,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回绕水库边是一棵棵四季桂,金银丹桂树,静静地耸立着,这里四季飘香,沁入心扉,尤其是每当秋月圆满,香气袭人,扑鼻而至,熏香着人们的心房,多想蜜制一潭潭桂花酒,遥寄月宫,熏香圆满的月轮,迷醉心怀天地之爱的吴刚婵娟,望着桂花树倒影荡漾在南坝水库的胸怀,一时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让思绪插上飞翔的翅膀,如蜻蜓一样浅飞盘旋到翡翠湖,一饱眼福,我想,航拍的湖,如一颗长方形的蓝宝石,镶嵌在芙蓉村的最南方。东南角,成片的桂花林仿佛散发缕缕清香,轻泄入翡翠湖的碧波中,泛着一缕缕羊脂白,晶莹剔透的湖水洋溢出馥郁芬芳的气息沁人心脾。村最西北角坐拥黄墅水库美不胜收的风景,恍若相依相偎在我记忆的邮箱。最北侧的俊山水库更是以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蜚声陶都大地,与石罗墩的宜兴茶林场遥相呼应,与最东侧的茫茫竹海一起写意我心中清新迷人的炫烂风光。

东南西北的人文脉络,凝聚成小山村唯美清新的经典,拜托祥云给我珍藏。我情不自禁地请出数码相机,打开相框定格山村最美醉人的风光,分享到炫丽广阔无限的互联网。

我热爱此山此景的万千柔情,热爱这片养我生我的广袤土地,我曾经扎根在这片沃土,在这片土上,在繁花似锦的风采中,亲闻阵阵的茉莉花香,感恩,思乡的情愫,令我思绪万千,赞美尽孝的风尚,颂扬真诚善良美丽的风范,让天下有情人感悟思乡的情怀,感知一树一木一草的亲切,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珍藏在我心灵圣洁的地方,走遍天涯海角不如我亲爱的家乡,春天中的小山村风光无限,令人充满遐想。

一阵阵“布谷,布谷”声响从山岚深处传递而来,敦促人们把精力投入到春耕生产中,我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春天所有的种子就要在小山村萌发,丰收的成果丰收的喜悦都将在夏天收获……

山村散文11:山村晚秋

文/毕筱净

不燥不热的朝阳,总是在每一个缓缓而来的清晨,平和、安静又亲切地透过我窗前的那棵菩提树,挤进玻璃窗口来,斑驳地掉落在屋子里的地板上。我总是披一身阳光的暖以及日子的温柔,享受着晨练后的汗滴从发根冒出来,又滑过我的脸颊一直流向脖颈的舒畅与痛快,开始我每一天的新生活。这时候鸟儿也是那么喜悦和欢快,在窗外菩提树的枝头间唧唧啾啾地飞来窜去,这分明就是一曲天籁的奏响,内心突然就涌起了一股“小幸福”感。这正是晚秋山村的清晨,它带给了我远离喧嚣以后的宁静以及内心的清和,我不再因外界的因素而感觉这个世界有多么杂乱,心的深处又开启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湛蓝又高远,丝丝缕缕、干干净净的白云悠然地在其间飘荡着……是啊,卸下浮躁的枷锁之后,原来世界可以突然变得这般美好!

此刻窗外的天空,也正如我心灵一样的明净,它正用无边无际的广袤,笼罩着山村以及山村以外的大地。行走在山村的校园间,一边抖落着身上的暖阳,一边亲吻微微拂过面颊的秋风,一边聆听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时候不必再怀疑人世间确实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和这样的好时节,可以让人心不染尘埃、不生杂念,一心一意地教孩子们学习和生活,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校园里的每一棵树,都是我刚来那年,前辈们带领我们种下的。20年的光阴已经走远,此刻它们还是以最初成长的姿态,原封不动地守望在各自的老地方。我早已把梦想扎进了这里每一棵树的根下,长在了每一叉抽出来的枝条上。稍一回神,总又能拾捡起满地满箩筐的记忆与心事,既而让我泪眼盈眶。季节轮回,晚秋的风又给满校园的树叶染上了一层墨绿,那蓬勃茂盛的样子看不到一点儿凋零的迹象,我试图站在树下去寻找某一片即将要脱离枝头的叶片,只看见每一片树叶都紧紧地与枝相扣,固执和坚守,淡定和从容,比起秋之黄叶飘飞的美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生命的美丽?在这山村的晚秋,我又从浓密茂盛的枝叶间,获得了新的感触:人生,总有一条路是适合自己的,当我们已习惯了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路上享受着生命的快乐与充实的时候,何苦还去随波逐流?

喜欢一个人来回在校园里漫步。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都默然在草间细细碎碎地绽放着美丽。我蹲下身来,突然的感动,这些守在秋天深处的小生命,这些开在鲜为人知的山野一角的花朵,它们没有庞大的舞台,没有春花的娇嫩,没有夏花的惊艳,却依旧能坚守一颗初心,不焦灼,不浓烈,温和,沉静,朴素,自然地散着淡淡的暗香。由此,我也在这些花中读懂了晚秋——这藏在深山里的独自芬芳,是季节辗转以后的沉淀与厚重,是历经了喧嚣之后的清美和宁静。

夕阳,在山村的校园间淡淡地铺开了来,给每一株默默无闻的野草,每一朵独自暗香的花朵,每一个悄然在校园间的小生命,都镶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突然觉得人生中的每一天,真的不需要太多了,有新鲜的空气,有默默的花开,有一缕晨曦带来的希望,一抹夕阳为每一个日子的点缀,这般简单,就很美好。在简单的光阴岁月里,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们终将要学会如何的爱:好好来爱自己,用心去爱融入我们生命里的每一个人!

山村散文12:与自然共舞

文/颜加洪

清晨,山村的空气还有一些清凉,可是金色的阳光已经撒满了山间。翠绿的山林变得金光闪闪,那些绿叶上的小水珠是那样璀璨明亮,还不时反射出绚丽的七色光,我觉得他们太可爱、太迷人了,一点也不逊色于珠宝店里的珍珠玛瑙。

那些树儿,花儿,草儿们刚睁开睡眼,就迫不及待去尽情地沐浴着阳光,吮吸着雨露,畅快地呼吸着纯净,新鲜的空气,我多想成为他们的一员,像他们一样置身其中,尽情享受这大自然的馈赠。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用手抚摸、用嘴唇亲吻,用鼻子对着他们呼吸,他们似乎也知道我是他们的异物同类,偷偷地对我笑,我知道他们已经开朗、愉悦地接受了我的友好表示。

沉浸其中,我顿觉和他们已经融为一体,清新,爽朗,舒心,惬意……说不尽的美妙感受尽在其中。不知不觉中,我听到了一声鸟叫,接着是两只,三只……不多时,各种各样的鸟叫声汇成了欢乐的大合唱。

那些树儿、花儿、草儿们似乎吃饱喝足了,受到这纯正悦耳的天籁之音的召唤竟然一下子全都精神饱满地挺直了腰杆,摆出了优雅的舞姿,一阵微风吹来,他们纷纷跳起了欢快的舞蹈。风似乎特别来助兴,一阵接着一阵,他们随着风自由自在地摇啊,摆啊,扭啊,跳啊,多有节奏,多有韵味。

不一会,鸟儿们也加入了舞会,有的在树枝上点头、踱步,像在学绅士走路;有的从一棵树上轻柔地飞到另一棵树上,还会对你回眸一笑;有的在树林顶尖盘旋飞舞……他们的表演实在太精彩了,难道他们不像技艺超群的舞蹈大师吗?音乐的节奏越来越欢快,我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调,手舞足蹈起来。

清风徐徐,乐音绵绵,舞姿翩翩,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只有和谐,只有优美,只有深深的陶醉。

山村散文13:山村的夜

文/李尔莉

山村的夜寂静无声,没有城市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夜里,平躺在那汇聚人生和智慧的集散场所——土炕上面,那份冬暧夏凉、亲情温馨的感觉令人回味无穷。只有在天快亮的时候,才会断断续续的传来鸡叫声、驴叫声、羊叫声、鸟叫声,大约的确是它们在向人们传递着饥饿的信息。

天刚麻麻亮,人们就开始起床了,男人们起床以后,一边给牲畜喂草料;一边撮起眉头谋划圈里的猪几时能卖上好价钱,栏里的羊几时能长大,舍里的鸡几时会下蛋孵仔,今年的春播夏种,田里的庄稼能有多少收成……而女人们或是做饭、喂猪、打扫室内外卫生,或是站在院内,手往腰里一插,杏眼圆睁,对着自己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说什么要他以后少与那个张家寡妇来往,问他在集市买的那件红棉袄送给了谁?如果男人不理也罢,如果理了,又会发生一场没有硝烟炮火,没有冲杀怒吼的战争……

在王二的家里,最近的夜可不象往常一样的寂静,包工的儿子铁蛋离婚了,孙女分给了儿媳妇,这个孙小子就在农村王二家里寄宿,这可把老两口累坏了,这在城市待惯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一起床就要吃虾条、吃火腿肠、喝饮料,有时吵着还要去动物园呢?要去村里的小卖部还得三四里路走,人说在孙子面前爷爷就“怂”了,王二这把年纪了,一天要走几回小卖部,可平时,王二连盒烟也舍不得买,就那个旱烟锅子陪他走了六十多年。

夜里,小孙子闹得不是要妈妈,就是要爸爸,有时还在睡梦中喊叫着要和姐姐玩,小孙子常常搞得王二老婆泪流满面,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呀?他们不时的发出无限的感慨:儿子大了,父母能约束了他吗?天天在外走南闯北,只有在春节的时候,见上一面,但人家出外世面见了不少,对于父母的唠叨声就当是耳边风。西装革履的车一开不是在张家转悠,就是在李家串门。有时打一个电话就是三五个小时,细细一听,好象里面传出的还是女声,这现在年轻人,根本让人捉摸不定,更别说离婚了,当初好的如胶似漆,吃饭还给老婆一勺一勺的喂的铁蛋,如今说离就离了,谁能拦挡了呢?还说,现在的社会,离婚铺天盖地,过不成,就离;离了再结,过不成,再离……

铁蛋走投无路,只能选择离婚。因为他是工头,在外抛头露面的时间多,回家的时间少。现在的男人,只要有钱,还剩几个没有学坏?这不,他也勾搭了一个理发店的女孩,这位女孩头发梳得千姿百态,头上挂着耳麦,像电视歌会上蹦蹦跳跳声嘶力竭的女歌手。身着红短套裙,涂脂抹粉,非常性感,非常漂亮。开始他还哄骗说他没有结婚,时间久了,纸包不住火,还是露出了破绽,这个女孩非要他离婚不可,本来他是打算混混算了,现在可动真格的了,家里有两个小孩,加之妻子又非常爱他,他犹豫不决。慢慢地,人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他不想回家了,他不想看到家里的那个黄脸婆,他不想听她的猜测、怀疑以及没完没了的唠叨声。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消息还是传到了妻子的耳朵,妻子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妻子变成地地道道的一个泼妇,天天骂铁蛋,说铁蛋有了钱,可能在外面寻花问柳,不然,为什么铁蛋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那天是中秋节,铁蛋回了家,她把一碗滚烫烫的羊肉浇在铁蛋的身上,而且还骂了个狗血喷头,骂他前世是个孽种,要他以后不要跨进家门半步……她这样做,让一个本来就有野心的铁蛋更加的野了。

从此,他不再回家了,他怕,怕看到妻子那张歇斯底里的脸,怕听到妻子那发了疯的怒吼声。当然,他不回家,妻子不会安稳地守着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失去理智的妻子回到王二家,还在公公的面前动过刀呢,用刀指着自己的胸口,问王二要钱,说她男人不管她,她没有钱花。王二老两口目瞪口呆,因为他们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们曾经的贤惠、善良的儿媳妇。

危在于多欲,安在于知足。就这样,因为妻子长期的无理取闹,因为铁蛋的喜新厌旧,最后的结局是:他们离婚了。他们每人携带一个小孩。可是铁蛋长久的在门外忙活,加之又领个女人,照顾自己的儿子很不便,于是将才三岁的儿子丢在农村的王二家,隔三差五的买一大包东西回去看看。

王二老两口看着孩子的可怜样,有时真后悔当初允许儿子离婚一事,如今,这娃是多么的可怜呀!他有时抚摸着小猫自言自语:

“小猫,***妈不要你,我妈妈也不要我!……”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睡梦中,他不断的发出声音。

“爷爷,这包洋芋,是给妈妈分的,过几天,妈妈一定会来接我。”看着亲戚们大包小包的将家里的洋芋拉走,他也给自己的妈妈准备了一大包,而且不准任何人碰它。

以上的每一幕场面在发生时,都会催人泪下。每到这个时候,王二就将旱烟锅扔在炕边上,然后站在当院大发雷霆,他骂铁蛋这个坏良心小子,如果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能落到这个下场吗?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拆散了;也骂铁蛋妈把儿子惯坏了,明明铁蛋把野女人领回了家,还把他们安抚在一盘炕上睡觉,真是亏了老先人了……可是骂完了,气消了,儿子还是儿子,孙子还是孙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呗!

在个那遥远的小山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听到一个小孩的哭哭啼啼声,他喊着不是要妈妈,就是要爸爸……

山村散文14:数了一夜星

文/石兵

周六的夜晚,我回到久违的小山村,独自一人在山脚下的草坪上数了一夜星星。

在许多人看来,这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啊!放弃了美好的休息日,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也没有创造出任何财富价值,一个人枯坐在荒芜寂静的草地上,数着根本数不清的星星。

其实,人到中年的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看似没有价值的事情,但是,我更愿意将“没有价值”这四个字简化为两个字“无价”。

是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譬如数星星这件事。

在每个人的童年,数星星几乎是一堂认知外部世界的必修课,在面对漫天星辰的同时,世界也向每个孩子的内心打开了一扇门,如恒河沙数一般不计其数却又浩渺遥远的星辰,如同梦中那一双双神秘而鲜活的眼睛,不必说一句话,就有千言万语涌上了心头。

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是,随着年纪的增大,数星星的时光被无限压缩,甚至有许多人至死都没有再去观赏漫天的繁星,而缺失了星空的宁静,人的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心灵愈加逼仄,关入自己打造的牢狱之中永远地失去了自由。

数了一夜星,其实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目的,它只是我临时起意,并立即付诸实施的一件小事。可是,一夜无眠却没有带给我半分疲惫或是焦躁,与之相反,我获取的是一份满满的自足与勇气,从名利的枷锁中抽身而出,放空自己,再充实一份真实与希冀,这便是我数了一夜星的最大收获。

第二天的清晨,所有的星星都隐没了形迹,刺目的太阳竟也没有了往昔的强势,变得温暖包容起来,而我,下山的脚步竟是说不出得从容。

我知道,数了一夜星,那些星辰已经将一些只有我才能懂的话语寄放在了我的心中。

而随着星辰们熟悉而亲切的呓语在心底响起,一切都变得缓慢下来,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与希望的美好时光。

山村散文15:山村春景

文/何庆良

晨雾蒙蒙细雨飘,又是一年春来到。温文尔雅的春雨踩着碎步,悄无声息地滋润着鄂东大地,那朦朦胧胧的雨丝,如烟如雾,宛如温柔多情的女子般飘逸潇洒。

走在微凉的春雨里,将自己融进轻柔的雨丝中,春雨略带慵懒的气息扑面而至。手里拿着的雨伞一直不想打开,只想以一种悠闲的步履走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任凭一滴滴晶莹的雨,滴落到身上。一条条一行行晶莹剔透纯净无瑕的雨丝不急不缓地从高空落下,没来由的平添了几缕闲愁。亲近着绵长的雨丝,将茫茫的思绪融化在雨里,整颗心似乎也被滋润得麻麻酥酥的。

仰起头,让雨轻轻地贴近脸颊,任其肆意地拨弄着心中最敏感的琴弦。驻足,雨水里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心底流淌,迷蒙里追寻那曾被小雨覆盖过的痕迹,隐约中仿佛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已凝固在时光里的遥远记忆随着思绪时远时近,画面定格在某个下着绵绵春雨的夜晚,记忆映照出无可比拟的回眸瞬间,只是,所有关于思念的想象已经永远地在心底酣睡。

在充盈着水气的空气里静静地聆听雨声,将淡淡的思绪、淡淡的回忆慢慢地融入雨色里,闻着潮湿空气里流动的清新味道,默默地感受着淋雨的意境,心底那份沉沉的情愫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守望着自己。

桥头、河边、田野,花团锦簇的油菜花在春雨的滋润下泛着亮亮的水色,那鹅黄色的娇小花朵仿佛装满了生命之水,轻轻一触就会溢出来似的。风,带来了一股泥土的清香。一树树桃红在春雨中招摇不尽,枝头刚冒芽的新绿在春雨中尽情萌生,星星点点的花骨朵散发着欢欣与喜悦,从容吸着甘醇的乳汁。

山朦胧,水也朦胧。远远望见一老农捋起裤脚,扶着犁,赶着水牛,头上戴顶竹笠,身上披着雨衣,在略显冰冻的田野里,高高扬起手中的牛鞭,不停地吆喝着春天的号子。老农以原始朴素的方式翻犁着生活,那一声声充盈着希冀与祝福的呐喊,在广褒的田野间回荡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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