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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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的散文1:深山里的亲戚

文/罗大章

天高云淡、风轻日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早晨,我们一群整天在教室里与学生打交道的“孩子王”,奉命到笃山镇政府集中开会,会上宣布:我们这帮人也有机会参与伟大的扶贫工作。

这个难忘的日子,就是2018年9月4日,我第一次到笃山政府,第一次走进并坐在那个庄严的会议室,第一次从镇里领导口中聆听到:什么是扶贫,什么是精准扶贫,什么是第一书记,什么是……这之后,我们到村委会,到笃山镇歪纳村坡仲组的芭蕉弯寨子,到贫困户家,那是我开展扶贫任务的地方。

汽车在山高林深、弯曲狭窄的山腰小路上蜿蜒前行,好远都看不到一家人。我们分到芭蕉弯包保扶贫任务的四个同事,在驻村干部小王同志的带领下,从笃山镇上出发,经村委会到芭蕉弯,全程约10公里路程的山路,我们却行驶了38分钟。

芭蕉弯是一个深藏在山窝里的布依族小村寨,面积不到一公里的低凹坝子里,不成规律的零乱地静卧着17户人家,一栋栋低矮古朴的瓦房,好似一个个久经风霜的老人,在轻声诉说迷人美丽的远古传说。第一眼见到芭蕉弯,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故乡,给我一种久违的亲切和熟悉的好感。村子四周围是高入云层的大山,山林中祼露的石头大小不一,或是铺满清苔或是被深山里特有的日光晒的发白,似乎在默默讲述着历史的变迁时代的远久。村庄四周没有一块像样的山地。山坡上刚收过玉米的地里,东倒西歪的玉米杆残留一地,不时从山林中小路上走出一两个用玉米杆当拐杖、弓身弯腰、背着满箩筐玉米或瓜豆的老人来,不紧不慢,缓缓地在山路上移动,是那样的安详而寂静。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语,伴随鸡鸣犬吠,多少给沉寂的村子带来一丝鲜活的生机,村子西南边缺口上一条进村的水泥路,听说刚修好不久。村民是韦、罗两姓人家,有一点连衣带水的亲戚关系,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据说都外出打工了,留下来的多是老人和上学的孩子,或是上有老人需要照顾下有小孩上学不能外出的少数当家人。

站在村口山路上,近距离的鸟瞰村庄,大半个寨子尽收眼里。内心的惊喜与感慨大自然奇妙的杰作的同时,也为这个远离城镇的世外桃源担忧:饮水该是个困难的事情吧!可村干部告诉我们说,这里虽是大山深处,却不缺水喝!好几户人家房屋后面都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山泉水,把它围起来,刚好够供几户人家一年人畜的饮用水。后来得知,现今生活在芭蕉弯里村民,祖辈到此间来已近六七百年。

路通,水(自来水)通,电通,一个现代村寨必备的基本条件,在这个远离城镇的村子里全都实现了。国家落实精准扶贫政策已来,笃山镇在国家、省、州、县的大力支持下,在全镇干部职工的辛苦努力下,扶贫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就算是这样一个深山里离村委会约6公里的古老小村落,已早在两年前实现了“三通”。

在我们到芭蕉弯开展扶贫工作前,听说这里通向镇上的唯一道路,是几年前一条村民自发修建的毛路,后来,政府出资购买水泥砂石,运到村里,村民出工出劳才铺起了现在这条平顺的水泥路。村民罗天贵是这样说:“如果没有国家、政府的帮扶政策,就凭我们这10多户人家,就是再过10年,怕是也修不出现在的这个水泥路来呢!”,停顿了一会,他接着说:“路修好了,水(自来水)也通了,和外面的往来方便了,(村里)好几家条件好的,都先后盖起了平房……我家也是在2015年翻老房子修建的平房!”说这话时,他古铜色的笑脸上洋溢着幸福与自豪。在脱贫户罗天荣家,同事好奇的问:别人家都搬出去到蘑菇小镇或是双龙小镇去了,你们家为什么不搬呢? 60多岁的罗天荣老人看了我们一眼说:现在路修好了,想买什么,骑车个吧小时就得了。自来水也拉到家门口了,洗衣服也不用人工洗了,这样方便,搬出去未必比在我们这里好呢?

我们第一次走访时,罗天荣老人一家七口(他和老伴,儿子、媳妇和三个还在上小学的孙子)都还住在老瓦房里。虽说他们家也在2015年修建了一栋80多平米一楼一底的平房,政府已给他们家也实行了“三改”,在房屋后面也修建了一个容七八吨水的蓄水窖,但由于电没接通,他们家还没搬到新房里居住。经后来的多次走访动员,我们想法请供电人员帮他家新房屋接通了电,串户路修到他家门口,自来水也接通到他新房门前,村组干部们想法在他家山头上给他家增修了16平米的一间房屋,并整个外墙刮灰,人均住房已超过每人13平米的标准。他们家终于愉快幸福的在2019年新年前几天搬进新房子里过新年了。

芭蕉弯里的村民多是养殖户。2018年9月,罗天贵家豢养6头黄牛,两头母猪,三头肥猪;罗天荣家豢养4头黄牛,6头肥猪,一头母猪,8头还吃奶没满月的小猪,他说那8头小猪他不准备卖,把它喂养大成肥猪得了!他们家的地里除了种植玉米,剩下的全都种植牛草。一年中山地里收获的四五千斤玉米,还不够这些牲口吃。2020年春节前,罗天荣家喂养的8头小猪已长成肥猪,除留下一头350多斤的自家杀来过年外,其余7头分别卖给猪老板或村子里没有过年猪的人家杀来过年。今天,罗天荣家的老房子里,装着满满的牛草和饲料。老人自豪的说:我这住了几十年的烂瓦房,今天却成了真正的养殖场了!

一次闲聊,朋友听说我扶贫的地点叫芭蕉弯,他居然认真的对我这样说:“那里芭蕉肯定很多,你下次去时,给买些芭蕉回来吧!”我也一直奇怪,叫“芭蕉弯”的地方为什么没有芭蕉? 2019年春节前,县里给贫困户每户人家送春联灯笼,前沿工作组要求包保责任人亲自给贫困户帖春联挂灯笼,我与同事早早的去了,路上正遇上有人卖芭蕉,我们买了些,到罗天荣老人家时,他家孙子没在家,韦忠珍(罗天荣妻)老太太接过我手里的被子(他们家搬新家我给买的礼物)和芭蕉,一个劲的说了好多感谢的话。后来的一次去走访时,老太太高兴的对我说:“他们(她的三个孙子)一直说大伯买的东西(芭蕉)就是好吃!”历经沧桑,饱受苦难的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史发展到今天,让我们赶上了这个伟大而美好的时代。生活在今天的劳动人民,在党和国家阳光般温暖的惠民政策--精准扶贫政策帮扶下,过上了美好 幸福的生活。

命运造化,时代杰作。一个如我般的普通教师,自己身上还有许多缺点毛病和困难不能自救的人,居然会成为笃山镇歪纳村坡仲组精准扶贫户罗天荣家的包保责任人。听过之前帮扶他家的干部介绍说,罗天荣家是2014年通过识别程序,成为一般贫困户的。在党和政府的政策帮扶,镇村组干部的长期出谋划策,激励带动,加上他一家人团结勤劳,发展种养殖业。2016年实现脱贫。虽然他们家在2014至2016年政府的帮扶下脱了贫,但家里孩子多且还小,三个孙子都在小学读书,压力还是比较大的,于是,其子罗兴银提出外出务工,家里由罗兴银妻子打理,照顾老人孩子。可由于老人年岁大,孩子生活不能自理等种种原因,罗兴银最终还是没能外出务工,只能闲时在附近做些零工,贴补家用。村里干部考虑到他家实际情况,后来让罗兴银接上父亲罗天荣的责任,成为村里的护林员,一年里有9600元的工资收入。识别成为贫困户的几年里,他家最初以政府帮扶资金购买两头牛饲养,发展到4头、5头、6头,喂养大后卖了又买进小牛来饲养,同时养殖母猪、肥猪等,规模渐渐变大,家庭收入也年年提高。2017年,国家的扶贫政策加大力度,普惠政策落到实处,实现了村村通公路,组组通公路,家家门前都是水泥路,实现了家家通电,户户通水,村里人的生产生活变得更便利了。罗天荣家里的小电视机已换新,同时添置了洗衣机,也买了辆新摩托车,不论是居家生活,还是外出购物与出行就更是方便多了。

罗天荣的三个孙子,以前在邻镇的阿赖小学读书,均是在校外寄宿,同样享受到国家贫困寄宿生生活补助。后来,长孙上初中了,就到笃山中学上学,次孙到笃山小学,最小的孙子也从歪纳小学转到笃山小学上学了。今天,罗天荣的长孙八年级,次孙七年级,小孙子四年级,都在镇上学校就读。几年来,通过国家扶贫政策的资助和镇村帮扶人的帮助,该户水、电、路、网络均通,人均收入均已达标,吃、穿、饮水、住房、医疗、教育均已安全有保障,已过上衣食无忧、出行便利、幸福稳定的快乐生活。

一路汗水,一路欢笑。自从认识了他家,从最初的互相认识,互相了解,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到今天的周末走访,家长里短,无话不说,亲密无间,在这短短的扶贫路上让我深深地意识到,扶贫不仅仅是任务,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情感的传递延伸。

你若不信,你可以到芭蕉弯,你会看到寨子里敞亮的房子、干净的水泥路,或是人家的窗明墙新的房前屋后路的拐角处,几十米距离的地方,早已安装上的高大漂亮的太阳能路灯,不管是月明星稀还是阴雨绵绵的夜晚,太阳能路灯都照得如同白天一般明亮。那一条条曲曲弯弯、长短不一的串户路,是村子里最显眼的东西,玉带似的通向每一户人家门口。你会听到汽车的鸣响、摩托车的嘟嘟声,你不用奇怪,那是村里的年轻人外出回来了!

周末得闲,我还会抽时间到芭蕉弯去,去看看这几年来我认识的亲戚。

亲戚的散文2:阳台上的麦子

文/董行

乡下的亲戚来买麦种,买了一口袋,他走后我发现有十几颗麦粒落在我家门厅里。我把这些麦粒扫起来,撒到一只花盆里,几天之后,花盆里竟然冒出一簇嫩绿嫩绿的麦苗。看到这些麦苗,我心里掠过一丝惊喜。我不爱种花,也不爱养鸟,但是这簇麦苗,它让我想到了在乡下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一望无际的麦田,甜丝丝的青绿味儿,飘在麦稞尖穗上的歌谣,还有头顶上的蓝天和白云。那时候,我上学的路两边全是麦子,我和同伴常常躺在麦垄里,看燕子和麻雀从天上飞来飞去。

我差不多已经有20年没有看到过麦苗了。从那一天起,我决心好好照料这簇麦苗,给它施肥浇水,让它长起来。要是我的阳台上长出一片庄稼,那真是一件让我十分高兴的事。

过了几个月,麦子已经一米多高,长得非常茂盛,有几片麦叶子居然像玉米叶子那样又宽又厚,煞是喜人。我常常为它浇水,或者是长时间站在阳台上,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叶片。但我心里还不满意,还在期待着什么,每天早晨起床以后,先去看一眼那簇麦子。实际上我是在等待那簇麦子抽穗,等待闻到麦穗的香味儿,等待手上捧上一捧新麦粒。可是我等待的结果是失望,过去了七八个月,直到那簇高高大大的麦苗发黄,枯萎,死掉,我也没有等到它抽出穗来。

主要是我下种的季节不对。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下一次我要在秋分时节下种,然后让麦子越冬,第二年就不愁麦子不抽穗了。亲戚又说我,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种庄稼是没有办法,你在城里坐办公室,何苦种什么粮食!但不管怎么说,我按照乡下亲戚的指点,专门搞到一把麦种,选在秋分的时候种在花盆里。当然了,麦子很快就发了芽,花盆里冒出一簇绿绿的麦苗。和前一年一样,几个月之后,麦子长到了一米多高,非常茂盛,那些麦叶子青绿肥厚得比前一次的麦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簇麦子也和前一年的麦子一样,一直不抽穗,我等到来年的五月,等到乡下的麦子打出粮食磨成面的时候,我的麦子也没有抽穗。我很纳闷,也很无奈,它浪费了这么多的肥水,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肯抽穗呢?

这样琢磨了好几天,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我的阳台上没有冬天,麦子没办法“越冬”,我人为地打破了麦子季节性生长的平衡。城市里没有季节,在没有季节的地方,我们看不到庄稼。我的阳台不是麦子的家乡,不是它生长的地方。就像城市里不能生长麦子一样,这里也没有真正的乡村歌谣和乡村音乐,那些被称为乡村音乐的东西,只不过是哼哼叽叽的喘息;城市里几乎看不到自由的燕子和麻雀从头顶飞过;甚至在城市里我们很难看到蓝天和白云。所以种在阳台上的麦子,不是真正的麦子。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在阳台上种了两次麦子之后才明白了。

亲戚的散文3:大年初一走亲戚

文/杜明权

我们这里的乡俗,大年三十中午全家人吃团圆饭,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年夜饭后守岁,家境好一点的人家子夜时分还燃放烟火,辞旧迎新。新年初一的早饭,全家人又热热闹闹地聚餐吃饺子。香美爽口的早饭一过,人们换上新衣服新布鞋,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姑娘们花枝招展,男人们整整洁洁,就可出门了。我们这儿的人叫出门,就是离开家门出去走走亲戚,或逛庙会,或趁着春节时间出去游游近处的山玩玩近处的水。

人们常说:常走动才更亲嘛。忙乎了整整一年的人们,在春节里终于有了问亲访友和放松自己的时间了,除了正月初七以及元宵节在家过外,正月里半个来月的日子,都可随意出远门,联络亲情友情,问寒问暖,快意地把酒话桑麻,更是新郎新娘拜年的好日子。

孩童时代,我最喜欢出门走亲戚。或者牵着父母的手跟着父母,或者追着哥哥姐姐,甚至勇敢地独自出门。虽然才五六岁,虽然山高路远,但我什么都不怕,一心只想着出门当客人,好耍好玩还有好吃的,备受亲人的关怀和照顾。

我们家的亲戚很多,仅仅父亲那一辈就有八九家。父亲的兄弟姊妹多,入赘到母亲家的。爷爷婆婆那一辈的亲戚也多。婆婆的娘家很远,有六十多里地,但只要安排我去,我绝不怕山远路远,从早晨麻麻亮走到日头中天,走痛了双脚,走饿了肚子,走得两眼直冒泪水,也不要大人背,坐在石头上歇一口气,我又勇敢地前行。有些年,婆婆爷爷就预先通知亲戚们到我们家做客,免得走不过来。走不过来的亲戚,大多安排我们孙子辈的,带上小礼去串门。实际上,孩子们都成了在亲戚间联络感情的使者。

我最喜欢去的是舅舅家,虽然有二十多里隔山隔水的路途,但当时我几乎年年都去。爷爷婆婆没有生育,领养母亲为女。母亲成年后,将女入赘的父亲。这才有了我们几兄妹。我母亲只有一个哥哥,就他们兄妹俩。在我出世之前,外婆外爷就已离世,母亲的娘家只剩下舅舅。舅舅成家后不久,舅母生下表哥就撒手人寰,舅舅新续了舅母,可是不久,舅舅也离开了人世。后舅母又入赘了新舅舅。舅舅那个坎坷艰难的家终于成立起来了,没有断香火,除开大表哥外,新舅舅舅母又生育了五个孩子。我每年走亲戚,我去了新舅舅舅母家,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总是关怀备至,有好吃的给我吃,天气寒冷了,就在灶房里烧一大堆柴火叫我们烤,不让我冷着了饿着了。我们一大堆表哥表妹叽叽喳喳做游戏打跳,舅舅舅母总是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们,从不会有一丝的烦躁。那时,家家户户都比较贫寒,每天的饭食舅舅舅母尽量变换着食材煮着给我们吃,酸菜红薯稀饭里有大米小米有豌豆黄豆,吃起来十分可口,并且每天多煮腊肉,让餐桌上尽量有肉吃。我每年带过去的小礼,挂面或一小刀肉,他们又让我照旧提回家去,临走时还给我五角或一元的压岁钱,那时小学一期的学杂费也就一两元,我在父母面前仅仅报个数,可以私下里留着买我喜欢看的小人书。

很多年以后,新舅舅舅母相继辞世,我因常年在外地奔波谋生计,都没有在他们在世时看望过他们,每至年关佳节,总是有无尽的怀念之情萦绕胸间,对他们曾经的精心呵护和恩典无一丝回报,遗憾之情涤荡心魂,默念至此,愿他们在天之灵幸福安康。

亲戚的散文4:他有很多亲戚

文/王家老生

外公中风进了医院,虽然人是清醒的,但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吃喝拉撒全都要人服侍。医生还交待了,每隔一小时就要给病人翻一次身。外公是大个子,每次翻身都要两个人才行,而且不分白天黑夜的,天数多了,四个舅舅便轮流着看护。白天我们谁有时间就去帮帮忙,他们休息下,晚上一个舅舅带着个老表正好四班倒。

二床的病人有些磨人,一会儿叫人揉揉胳膊,一会叫人给他洗把脸。他只有一个儿子,忙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儿子有些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家人多好啊,照顾起来轻松多了。

三床的病人倒是很安静,每次去的时候,他都静静地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床边坐着个人,每过一会儿那个人就给病人翻翻身,倒倒尿,有时也陪他聊几句。病人的话不多,要求也不多,看护他的人有时还可以到外面走一小会儿。二床的家属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三床那边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每次去,三床的看护人都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有,我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多亲属。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亲属。三床的病人是个孤寡老人,照顾他的都是他的邻居。我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孤寡老人生了病能住院本来就不容易,整个村子里轮流照顾更是没听说过。原来老人一生勤劳善良,这些年积攒好了几万块钱准备养老。平时庄子里谁有个什么事,只要和他说一声,他都会尽力帮忙,出力或者借钱,从来不说一个不字。现在他住院了,大家也就自觉地来帮着护理。

有一次我问看护他的一个中年妇女,你们这样照顾他,他付给你们工钱吗?

那个中年妇女连忙摇头,说,他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这个时候还对他要工钱,真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她接着说,老人辛辛苦苦攒了几万块钱,这些钱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啊,还没来得及享受,万一就这样走了,那真是太亏了。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我又问,以后老人出院了,要是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办呢?

也许我的问题问得有些远,中年妇女略微顿了一下,有些迷茫地说,能怎么办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反正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再说他还有几万块钱,再加上村里的五保金,应该是能过几年的吧。她说完,有些担心地朝三床那边看了看,脸色变得沉重了。

她没有拍着胸膛说出漂亮的承诺,反倒显得有些沉重。但我却从她有些忧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真诚和善良。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好好照顾好老人的,因为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

亲戚的散文5:走亲戚

文/鲁秦

亲戚,靠走动,越走动也就越亲,走动勤了,原本不怎么亲的亲戚也变得亲热起来。

春节,走亲戚看长辈是中华民族传统,在儒家文化浸染几千年的山东表现得更为明显。

今年的春节,年前一家三口回家看过父亲,顺便去了大姐、二姐家,算是看望了她们。大年初二去岳父家看过岳父、岳母以后,初三到初六的几天时间里蜗居在家,思来想去再无亲戚可走,主要是再无长辈可以看望,心情颇为郁闷。不出门的日子是寂寞的,没有长辈可探望的春节是清冷的。

从农村爬进城里讨生活的人,像我这个年龄,哪个没有二大爷三叔叔四舅舅七大姑八大姨的,过年哪个不忙着去看望这些长辈们。然而,我却不忙!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我原本也有一些长辈的,现在除去父亲以外却都到天堂享福去了。

父亲这边,我有一个大爷,七十年前在国民党部队被日寇扫荡得尸首都没找到,大爷家只有一个姐姐,如今也有八十岁了吧。曾祖父只生育了祖父一人,这样屈指算来上数四代,我的长辈仅存父亲一人。在农村,如果是人丁兴旺,同一个曾祖父的叔伯兄弟二、三十个的不在少数,而我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最近的叔伯兄弟也是五服上的了。别人家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俺家却没有。我只有一个姑姑,还远嫁到了潍坊市郊区的农村去了,在那交通不便的年代走动极少,多少年都不见姑姑来俺家,姑父长姑姑很多,可能五十年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姑姑也在六年前去世了,终年八十八岁,算是高寿,无疾而终。

母亲那边,我是有一个舅舅的,七十年前逃避国民党抓丁只身逃到了北京门头沟煤矿下了煤窑,解放以后才有联系,后来下井出了事故砸伤了腿还是腰在我脑海中都是很模糊的,早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母亲生前走娘家,是到她大伯家的一个哥哥去,也就是我所认识的舅舅,多少年走姥姥家就是到这个舅舅家去。二十多年前,当这个不是亲舅舅的舅舅去世以后,当十多年前不是亲舅母的舅母也去世以后,我思念的船儿再也摇不回外婆桥了。母亲还有一个大姐,解放前嫁到二十里外的一户财主家做二房,生有一儿一女,某年那大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那姨夫痛打一顿后跳井自杀了,在那个法制尚不健全的年代,杀人偿命是理所当然的,那姨夫就真的被政府枪决了。俺那亲姨,一个单身女人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岁月拉巴表哥表姐长大,可想而知受了多少的艰难困苦,身体早早地跨掉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某天,报丧人进了我家说俺姨过世了,娘当时正在院子里摊煎饼,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俺娘听此噩耗,立刻放声大哭,煎饼鏊子都不管了,马上跟那人去了姨家看她那亲姐最后一面。娘去世前几天头脑还很清楚,说起她的哥哥、姐姐,说她的命是属苦瓜的,苦瓜到头就要掉的。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的,娘去世的1997年,我等兄弟都已成家,日子刚刚开始好过一点,娘的身体却不允许她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了。

逢年过节,有长辈可以去看望,还可以享受做晚辈的快乐,还有自己仍然是个孩子的感觉。没有了这些至亲的长辈,表兄表弟的走动好的还可能多走动几年,走动懒的不几年也就销声匿迹了,俗话说的好:表兄表弟热乎一阵,意思很明确,有至亲的长辈牵挂着,逢年过节走动是必须的,没有了长辈,平级的表兄弟谁看谁去呀!

大过年的,没有长辈可看的日子是凄苦无依的,只能在寂寞中怀念我那些见过或者没见过的至亲的长辈,愿他们在天国尽享他们的欢乐。

亲戚的散文6:走亲戚

文/东篱

如果说团圆是春节的主题和核心,那么,走亲戚就是对这个主题的生动诠释,是对这个核心的热情拥抱。

我老家在修武县,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里还没有摘掉贫穷的帽子,人们一年之中最向往或是感到最有生活意义的,就只有春节了。

“三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由于习俗不同,我们这里走亲戚的规矩跟很多地方是不大一样的,从农历大年初二开始,按照顺序,依次是舅家、姑家、姨家、老舅家、老姑家、老姨家,至于其他亲戚,比如已出门的姐家,或是认有干爹、干娘的“干亲戚”,则更要往后排了。

我家姐弟三个,姐姐排行老大,长出我哥和我十来岁,所以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去舅、姑家拜年走亲戚这项重要的任务,常常由哥哥和我去共同完成,当然这也是我们非常乐意去走的亲戚。

我的舅家和姑家相距不远,都在我家住的东南方向十六七里地开外。每年走亲戚前,母亲都会早早把我和哥哥精心打扮一番,整整帽子,拉拉围脖,拽拽衣襟,生怕我们穿戴得邋遢,走在路上会丢她的人,更不要说到了亲戚家。

走亲戚,自然是需要拿礼的,但在那个物质特别匮乏的年代,即使是那些排在前面的最重要的亲戚,也没有什么“大礼”可以拿得出手,经常是大米配红薯两样东西。说是两样东西,其实量都少得可怜,一家亲戚最多也就两碗大米、三四块个头不是太大的红薯。

母亲怕我们把礼弄差了,送错了人家,常常是用不同颜色的布包把礼分装开来,交代我们,这个花包是给谁家的,这个红包是给谁家的,而这个蓝包又是给谁家的。我们把母亲的这些话记在心里,然后按照份数和重量进行分工,哥挎几个,我挎几个,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临出发前,母亲又会反复叮嘱我们,在路上要正意走,不要贪玩把礼弄撒了,更不要靠近河边或井旁,当心掉下去。

记得当时俺村有一户姓周的人家,他家的亲戚跟俺舅家是邻村,每年走亲戚的时候,我们两家都会提前商量,结伴而行。去的时候,到了该分手的地方,我们就以附近的某棵树或电线杆作参照,相互约定,下午大概几点钟在这里集中,如果到时候等不上对方,就要在树上或电线杆上留个记号,以便后来者一目了然,不再误等。

就在这种有说有笑、高高兴兴地结伴行走中,我们往往要走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舅家。这里,有三四户亲戚要走动。我和哥哥先从舅家开始拜年,那时尽管大人也教过如何磕头,但我们往往会把磕头这一本来很严肃、很认真的事,做得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对着当屋的桌子,猛地跪下,喊一声亲戚的称谓,再象征性地一磕头,就迅速站了起来,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三四秒钟。这时,我们最为关注的,不是自己磕头的动作是否规范,亲戚是否满意,而是他们早已备在手里的压岁钱。每当我从亲戚手中接过那崭新的壹角“割耳朵票”时,就会平平整整地把它装进口袋,绝不折叠,唯恐破坏了它的手感和美感。

由于姑家是初二走亲戚的最后一站,所以记忆中这天的午饭,我和哥哥大都是在姑家吃的。这其中还有一个我们心照不宣的原因——在姑家能吃到更多的肉。可能是我们连续几年不在舅家吃饭的缘故,有一年我和哥哥准备从舅家往姑家去时,舅舅一再对我们说,下午回来时一定拐到这里吃些东西再走。我们怕伤了舅舅的心,那年从姑家拜年回来后,真的返回去了舅家。舅当时不在家,一直在家等候我们的妗,指着桌子上准备好的几样菜,笑着说,是不是你姑家做的饭菜比我做的好吃?恁舅说了,今天这俩外甥来了,不吃桌上那只烧鸡,就别让他们走。

那一次,我和哥哥乖乖地坐在那里,美美地又吃了一顿,还喝了一碗放有山药的大米汤,热乎乎的,好喝极了。当时我们心中的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就别提了!

后来,我和哥哥渐渐长大了,家境也慢慢好转,走亲戚拿的礼已换成了每两盒一提的花花绿绿的点心,走亲戚的方式也“洋气”起来。记得是教书的父亲花20多元钱买了一辆半新的“洋车”之后,我和哥哥走亲戚的历史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要么是率先学会骑车的哥哥骑在车的大梁上带我去,要么是举家出动去几十里外的老舅家时,父亲先带两个人往前走几里地,再返回去把丢在后面步行的人带回来。就这样来回折腾几次,才能到达亲戚家。我们虽然免去了走太多路的辛苦,可我现在都不能忘记,父亲这样带着我们奋力顶风蹬车的样子和他急促的喘气声。我想,父亲那时尽管累得够呛,但他心里一定是甜蜜的、幸福的。

如今过年走亲戚,除了距离极近或想要健身和浪漫的,大都有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可以迅速到达,快去快回,不用再走路了,但我越来越觉得,这种现代化的方式,更像是在为了草草完成一项任务,虽说时髦了许多,便捷了许多,华美了许多,但同时也失去了许多乐趣和幸福。交通和通信工具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的年代,亲戚之间一年之中很少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叙叙旧,沟通沟通感情的,所以过年时走亲访友就显得尤为重要,意义重大了。现在大家天天可以打电话,即使是天各一方,也可以轻松地通过视频满足相思之情,体验畅谈之兴,但毋庸置疑这种便捷同时也在悄悄淡化着人世间的亲情。

不是所有古老的东西都应该保留和传承,也不是所有逝去的岁月都值得怀念和珍惜,我们需要的,是经过千百年的岁月沉淀之后,那些依然闪耀着人性和文化的光芒,不会被嗤之以鼻、束之高阁的东西。亲情、友情、乡情等这些在我们的生命中弥足珍贵、浓得一代又一代人都无法化开的情意,不正是需要我们去用心感悟、文明传承、发扬光大的吗?

亲戚的散文7:炒玉茭

文/牛越

老家一位亲戚知道我爱吃炒玉茭,那次来家里,就特意为我炒了不老少的一大包。的确如此,在我的心目中,炒玉茭就是绝好的美味了,每每想起,便余香犹在,满口生津。

记得孩子时候,每到秋天里,父母亲都会从堆放在屋里院里的玉茭堆里挑拣出一些个儿大粒儿满的玉茭穗子挂起晒干,那就是专门留着炒吃的。玉茭是金黄色,但不知什么原因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整穗子的红玉茭黑玉茭,这是稀罕玩意,那当然更是当宝贝一样存放起来“专物专用”让以后炒着吃了。

记忆中,那时候炒玉茭吃大都在晚上。白天忙,顾不上炒,夜里则有的是时间,再说那会儿晚饭常常只喝点稀溜溜能照见人的小米粥,很少配些能顶饥耐饿的东西下肚子,长长的夜,尤其是茫茫冬夜里,早早儿就饥肠辘辘饿得睡不着,于是就烧旺了火炒玉茭。听着铛子里的玉茭粒“噼噼啪啪”一连声爆响,满屋子飘溢的都是一股子炒玉茭别有的浓浓香味,实在令人兴奋不已,振奋之极。其时,我们兄弟们往往已经钻进被窝准备睡觉了,等玉茭炒好了,父母亲或奶奶就会每人为我们盛上一小碗放到枕头边。我们钻在被窝里“躺享其成”,“咯嘣”有声地咀嚼着香喷喷的炒玉茭,不知不觉就美滋滋进入梦乡了,夜半三更起来撒尿或第二天早上一睁开两眼,第一件事就是先伸手抓一把炒玉茭塞到嘴里去。起床了,就装在衣兜裤兜里,一会儿伸手抓几颗,一天嘴里都不会闲起来。在我们那会儿,炒玉茭就是最好的甚至是惟一的零食了。

我不仅喜欢吃炒玉茭,也喜欢炒玉茭时的那种场景,那种氛围。你抠粒儿我来炒,我去抠粒儿你来炒,一家子人边炒边吃,边吃边聊,其乐其趣,其温馨其温情,多少年来一直让我怀念不已。

炒玉茭掌握火候很关键,火太旺了不行,太旺了容易把玉茭给炒糊,炒糊的玉茭吃起来苦苦巴巴只有一股焦糊味;火太弱了也不行,火弱了炒出的玉茭炒则疲疲踏踏没个香脆劲,因此火太旺了要加点煤压压火,太弱了就要拿火柱捅一捅,让火苗儿窜上来。

炒玉茭吃起来既香又脆,而且是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吃过很久了,嘴里依然余香缭绕,回味无穷。如果炒玉茭时再炒进去几把饱满的大黄豆,那就更是美味中的美味了;有时候也炒甜玉茭,就是在玉茭炒熟时弄一点糖精水洒进去,炒干即可。甜玉茭当然又是另一种风味了,既香又脆且甜,是小孩子们最爱吃的一种炒玉茭。但甜玉茭我感觉不能吃得太多了,吃多了嘴里就有点甜的发腻、发苦。不过炒甜玉茭的时候不太多,因为炒起来麻烦;配了黄豆炒的时候也不多,因为黄豆也就那么一丁点,乡下人家舍不得都用来炒了吃。

吃炒玉茭当然得有好牙口,没有满嘴好牙口,就只能眼看别人“咯嘣嘣”嚼香咬脆,这就让那些老年人很无奈,老人们一嘴的牙都松了活了,掉了落了,面对炒玉茭,只能闻其香,无法品其味。记得也有些老人家不甘心,会拿一两颗炒玉茭放到嘴里去,然后一张干瘪的嘴巴慢慢蠕动着,但半天也嚼不烂,至多只能是吮吸一番吐出来,然后发一声感叹道:“唉,老了老了,什么好东西也只能看一看。”话语间透露出的无疑是一腔无尽的感伤和无奈,让人听了黯然伤神。于是一些大人们就感慨说:“趁着还不老牙还好赶紧吃点炒玉茭吧,等以后老不中用了,想吃都没牙了,想吃都咬不动了。”可见人们对炒玉茭的喜爱程度有多深。有的人则享受不了炒玉茭的美味,少吃点还行,吃多了就胃里不舒服,吐酸水,只是依然经不得炒玉茭的诱惑,一闻其香,也就顾不得胃的强烈抗议了。

现在有些超市小卖部里也有卖炒玉茭的,用手掌大个小塑料袋精精致致装起来,一袋里实在也没几颗,感觉还没吃就只剩个空袋子了。要想痛痛快快吃一回炒玉茭,就得自己炒。前几年有一次回老家,曾经拿过几个玉茭穗,计划回来炒吃的,但大概因为手太懒,始终也没有炒一回,以致后来那些玉茭穗究竟“何去何从”了,我都已没有半点印象了。老家亲戚那回送来炒玉茭,着实让我放开肚皮吃了个嘴困胃撑,痛痛快快。一个人吃痛快了,我才想起美味应该共享,于是就把剩下的一点带了送朋友。在朋友的办公室,朋友也不想一个人独吃独享,于是一声招呼,另外几个朋友也便过来了,大家你一把我一把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点炒玉茭给瓜分消灭了。朋友们一边有滋有味地“咯嘣嘣”咀嚼着,一边还开玩笑:“带了这么一点点,真够抠门的,你以为是打发小孩子呀。这么一点点还不够塞牙缝呢。”

看着大家吃得开心,我当然也跟着开心,我说好东西不能多吃,山珍海味好吃,你能天天吃吗?少吃多香嘛,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连这么个简单理儿也不懂?

玩笑归玩笑,那一刻我真恨不能变戏法似的一瞬间就变出一大包香香脆脆的炒玉茭,让朋友们也能放开肚皮吃个够,不至于只能“少吃多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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