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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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的文章1:老照片的故事

文/绾颜

离别的场景莫名的心酸,那种曲终人散的情感会让我窒息。——题记  

有多久没再翻开那张照片了呢?几个月、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掸去封面那层浅浅的灰,翻开,是记忆里扬抑的色彩。在那张色彩单调的的照片上,浮动着岁月的痕迹。从那些快褪色的相册里,飘出半年前一缕缕的笑声,我的目光停留在了这张毕业照。

指尖划过一张张初现棱角的青涩脸庞,每一个都为我熟识,脑海里全是他们鲜活的身影——他们陪我走过了六年的时光。不知是谁,把我们五十多人聚在一起,有了能够相识相知的缘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六年,我们在这个校园生活了六年,我们尝过了甜,也试过了苦;我们在这里经历了骄阳,也经历了大雪;我们看过了彩虹的绚烂,也看过了大雨的倾盆……承载了我们太多太多成长的足迹,每一个角落都有过我们蹦蹦跳跳的身影,每一寸土地都有过我们凌乱的脚印,每一个教室都有过我们稚嫩的声音。  

六年的漫漫历程即将接近尾声。每一天都会收到精美却苍白无力的同学录,一张纸,要你写下姓名,爱好,住址……写下你玩笑般却又郑重的话。一切都让我感觉茫然无助,六年前的我们,互相陌生,六年后的我们,都要各奔东西了。  

我们整个六年级都充满紧张的气氛,走廊里没有同学们往前活跃的身影,都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复习,准备应届毕业考试的到来。  

“同学们,大家排好队,我们拍毕业照了!”这时,班主任走进教室对大家说,本以为我们会很兴奋,但是班上没有一位同学起身向外走去,而都放下手中的笔,个个都低着头,若有所思,我们心里都明白,毕业照象征着我们的小学就要结束了,同学们也都各奔东西了,以后再见面的时间就很少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早读,一起游戏,一起嬉闹,一起学习了……这时的教室也静的出奇,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四处弥漫着叫悲伤的情愫。  

班主任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六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在我陪伴你们一年时间里,我看到了你们的成长,起初我很反感同学们,认为你们不学无术。但是后来,我看到了你们有而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纯真,尽管你们步入初中,各奔东西。尽管你们很不舍,但我们不应该伤心,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告别母校,我们要把一张张笑脸停留在毕业照上,以后当我们再次看到它时,觉得自己没有遗憾,因为那个笑得最美最甜的人是我!”听了班主任的话后,我们豁然开朗,兴高采烈地向操场跑去。  

在主席台上我们望见今天的天空特别蓝,鸟儿高展,摄像老师帮我们排好位置,喊着:“一,二,三。”“茄子!”我们齐声高喊。“咔嚓”一声,我们的笑脸定格在了这张相片上。  

这张照片上的每个人似乎都在用灵魂在笑,仿佛想告诉每一个看照片的那个人,我也没有遗憾呢。  

不知是什么使然,我拿出了幼儿园的毕业照,一个个看过去,竟然一个也不认识了,连从前的自己都觉得陌生。郁闷至极。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浑身颤了一下——等到我头发花白的时候,我恐怕会颤颤巍巍地抚着小学的毕业照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同学们的音容笑貌吧。

老照片的文章2:群里发来一张老照片

前几天,群里一位同学发了一张古董级的老照片。大概是贴在相册里的,只有60年前才会用的黑色三角形的相角,泄露了老掉牙的年份。那时候,我们都是用这种相角,把照片贴在相册里。这种相角的背面有一层胶,用吐沫吐在上面,用手抹一抹,就粘在黑色相册页里了。照片上前后两排人,前排4个人蹲着,后排5个人站着,都是小学同学,不知在哪儿拍的,背景隐隐有树有水,大概是在公园里。照片是用手机翻拍的,手机的像素很高,是照片太旧,本身照得也有些模糊,只能影影绰绰地看个大概。

发照片的同学问:能看出都是谁吗?

这大半年,大家大多宅在家中无所事事,发张照片,像猜谜语似的,让大家看看都是谁,就是找个话题,找点儿乐子,让过去的回忆温暖一下当下。小学毕业到今年整60年。60年的岁月早把人变得面目皆非,当年再俊的丫头和小伙儿,也只能看看照片,回首一下。

不过,这样的游戏,虽然已经反复多次,却是续再多水,茶照旧清香清新,可口可乐,让大家依然乐此不疲。这张勾起回忆的老照片,像投进湖中的一块石子,溅起群里浪花不止,让大家兴致勃勃,你来我往,你是我否,猜个不停。而且,拔出萝卜带出泥,猜对了一个人,连带讲出她或他的好多少年趣事或囧事。

别看照片模糊不清,但架不住大家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而且,到了这把年纪,都有一种本事,就是越是久远的事情,越记得清;越是小时候的同学,越认得准。9个同学,8个都被猜得准确无误,唯独前排最右边蹲着的那个男同学,谁也没有猜出来。

大家都说,他个子太矮,还蹲着,半拉身子还在镜头外,像只受委屈的小猫,实在猜不出来是谁。

其实,我认出来了。那个人是我。

我想起来了,照片是一年级第二学期到北海公园春游时的合影,班主任老师拍的。

那时候,我个子矮小,像根豆芽菜。母亲去世不久,父亲从农村老家为我和弟弟带回来继母,家里的生活拮据,我穿的是继母缝制的衣服和布鞋,特别是那条裤子,是缅裆裤,在照片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同学穿的裤子前面有开口,是从商店里买的制服裤子,全班只有我一个人穿缅裆裤。这条缅裆裤,让我自惭形秽,在班上抬不起头,在上三年级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和父亲大哭大闹,才换上了从商店里买的一条前面有开口的裤子。裤子前面有没有开口,成为我童年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那一次春游,大家要带中午饭。我带的是继母为我烙的一张芝麻酱红糖饼。这种饼,在我家只有中秋节时才烙,作为月饼的替代品,我和弟弟吃得很美。那时候,我以为能带这种饼已经很好了。但是,在北海公园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午餐的时候,我看见不少同学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是面包,是义利的果子面包。我就是从那时起认识了这种果子面包,并打听到了一个面包一角五分钱。还有的同学带的是羊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食品,也是从那时起认识了它,知道它是从日本传过来的食品,是把红小豆熬成泥加糖定型而成,长方形,用漂亮的透明糖纸包装。他们抿着小口吃,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豆香。

我的小眼睛偷偷地扫视着这一切,内心里涌出一种自卑,还有更可怜的滋味,就是馋。真的,那时候,我实在是太没出息了。在以后上小学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想起这次春游,想起自己的没出息。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努力学习,奋发刻苦,争取好成绩。我知道,我家穷,我没有果子面包,没有羊羹,唯一可以战胜他们的,是学习。

60年过去了。大家都认不出来照片上的我了。大家都记不得当年的事情了。大家都老了。

是啊,小孩子一闪而过的心思,不过像一朵蒲公英随风飘走就飘走了,谁会注意到呢?况且,当时大家都是小孩子,能够在意的都是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情,缅裆裤呀、芝麻酱红糖饼呀,又算什么呢?一个孩子的成长,也只能靠自己。馋,每一个小孩子都会有,算不得什么。但是,能否克服自卑与虚弱,却是需要靠自己,不是屈服于它们,就是打败它们;不是作茧自缚,就是化蛹成蝶。

照片上的我,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卑,躲在最靠边的位置上;还是同学对我无意的冷落,把我挤在那里。一切在不经意间,都有一定的缘分与元素。重看照片上65年前的我,我没有自惭形秽,只是,我没有告诉大家那个孩子是我。

老照片的文章3:凝视一张老照片

文/慕耕堂

我盯着一张老照片,出神。

照片拍摄于1981年,距今已三十多年了,这照片上的老太太,我叫她老奶奶。照片上,她抱着我弟弟。当年,弟弟尚在襁褓之中,戴着兜肚,显然,是夏天照的。那时,我8岁。

照片上,老奶奶裹着小脚,身穿粗布大襟褂,怀抱重孙,面容清癯,慈祥。

抱着弟弟的老奶奶如此幸福,如此满足。不难看出,她是个幸福的老人,满头白发,笑容满面。

而今,又是夏天,33年之后的夏天。我坐在办公室里,窗外骄阳似火。33年,就这样过去了。

三十多年,其间发生了多少事?照片中的葡萄树不见了,老房子不见了,老奶奶也不见了。弟弟,早已结婚生子。人世轮回,时间不复。

五年之后,1986年,老奶奶去世,享年84岁,寿终正寝。当年,我读小学五年级。

关于老奶奶,我能记得多少呢?前不久,我还问了日渐苍老的母亲,我盯着头发半白的她,问:你觉得我老奶奶咋样?

母亲只说了一句,脾气很好。

我知道,我体内肯定还流淌着老奶奶的血液,我渐渐知道了辈辈的人烟和传承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盯着老奶奶的照片看,感觉就像坐在她身边一样,我仿佛听见岁月从我身边走过来。我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我是个在她膝下承欢的无忧无虑的孩子。

我找朋友做了一下处理,翻拍了一下,我要将这照片长久地保存下去,我下载了照片处理器,我要尽可能地将照片放大,我想从中得到的是更多细节,那些散落在时间缝隙里的细节。我想透过这些细节知道一些更多的东西,关于过去。

盯得久了,我会明白些什么,比如,我终于知道了:生命,迟早会变成照片,变成回忆。或者,连一张照片都不会留下。

我还会知道,生命的延续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当我们回忆起过去之时,总会不自觉地提起我们的先人,这时,他们才会在我们的记忆里重新复活。

死生亦大。我常常想,我怀念先人,不仅是对生命的怀念。一个生命,来到世间,存活的长短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长也是一生,短也是一生。恰如蜡烛,熄灭了就是一生。所以,老百姓爱说:人死如灯灭。

周围静寂的时候,我仿佛听得见老奶奶在喊我的乳名,声声不断。我觉得这声响无处不在,将我包围。我好奇于这种声响,这声响无比强势,总是打破时空界限。我觉得老奶奶离我如此之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岁月,在老人的白发和孩子的渐渐成长中慢慢消逝了。而今,关于老奶奶的故事,关于她的忍耐和慈爱,她的勤劳和朴素,还有几人知晓?

但,我记得她。时间愈久,她在我记忆里的形象就愈加丰满。

每每回首,她就端坐在岁月的景深里,仪态安祥,散发着母爱之光,不论我身在何处,她都凝视着我,笼罩着我,似乎在提醒我从哪里来,让我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我可以长高、变老,身上增添皱纹和年轮,但不可以在内部、在灵魂深处有一丝一毫的变质。

老照片的文章4:双塘桥,一张“永不褪色”的老照片

文/戴丽亚

“小桥流水人家”彰显着江南独有的特质,也承载着不同的物景风情。就像一幅水墨画一样,双塘桥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承载着那方景致,杨柳依依,绵绵春雨,桥上的行人匆匆来去,桥下的小船往复来返,时光就像洒不尽的春雨,若有若无地留在我的记忆里。在一片黄色的芦花中掩映着,桥头两端绿色殷殷,老农担肩桥上而过,唯美的朦胧,让我一下就辨认出来,这座从我童年时起就陪伴一旁的桥,如今也有五六十岁的年纪。

就像一个人的名字一样,双塘桥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表面上是座连接着南岸和北岸的桥,实际上却是一个很有诗意的词汇。当地旧时,村不唤村,一般以居多姓氏命名为塘,有戴家塘、吴家塘、顾家塘等等。戴家塘和吴家塘南北隔河相望。双塘桥,顾名思义,就是连接着戴家塘和吴家塘的桥。听老人们说,双塘桥的故事,也有几分意思。

一个故事颇为老少童真。在纯粹的农耕年代,整天忙于田间的父母,很少与孩子们沟通,村里很多人家如出一辙,不过性格温和的桥却给了孩子们一些温暖的依靠。好奇的孩子经常问大人,“我从哪里来?”父母随口就答:“双塘桥上拾来的。”有时,调皮的孩子们被大人们恐吓,“你再不乖,明朝就把你扔到双塘桥上,让野野人(陌生人)捡去。”起初还有效用,震慑得住孩子们的调皮捣蛋,但后来说多了,也从来没兑现过,孩子们就知道这是大人们用来唬小孩的,提得多了,孩子们倒对桥似乎更感兴趣了,有事没事就往桥那边跑,在那里玩耍、嬉戏。

另一个传说就唏嘘了。古代吴家塘和戴家塘之间没有桥,但每逢春秋季节,河阳山歌对唱盛极一时,或同庄对唱,或隔河对唱。对唱的男女之间彼此产生爱慕之情后,还不能私定终身,必须请一个媒婆从中提亲做媒,才算是明媒正娶。有个家住吴家塘的吴员外,家中女儿聪明美丽,秀外慧中。在一次隔河对唱中,认识了一个戴家塘的农家小伙。这个年轻人,不但人品出众,好学勤奋,长相俊秀,甚至还有点学问。时间长了,互生好感,爱情的种子在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知不觉地就萌芽开花了。可是吴员外知道后,怒火万丈,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他一面将吴小姐锁进闺阁,一面积极托媒为小姐说亲。思念情切的小伙忍受不住“终日思君不见君”的现实,就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泅渡冰冷的河水,无奈他因体弱憔悴,河水刺骨,溺水而亡,始终没能到达对岸。小姐得知后,自投于院中的水井,结束了短暂美好的青春。痴心痴意的小年轻实在令人痛心扼腕。于是,悔恨莫及的吴员外和两岸乡邻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吴家塘和戴家塘之间造起一座石桥。时过境迁,桥也几经改造,传说已不能佐证。

光阴苒荏,这种古老而又传统的婚俗早已淡化与消逝了。如今凤凰镇的现代男女青年们已能完全享受婚恋的自由。双塘桥坐落在国家4A级景区凤凰山景区内,也改建成园林小品,成了恋人们享受甜蜜爱情的地方。不管是草长莺飞的春天还是金色硕果的秋天,总会有一对对的男女,手挽着手,在桥上、桥边、桥下河岸,喃喃细语,两情相悦。双塘桥也成了婚纱摄影的一个景点。新娘楚楚动人,新郎英姿挺拔,在长焦短焦中记录着喜结连理的幸福,演绎着双塘桥的浪漫和希冀。

这些与乡情有关的记忆,在岁月中承载了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比如这座土不拉几经常在我小时候上学路上经过的双塘桥,一直令人难忘,在我返乡必经的路上坚守着,以原生态的情形保留着当年的念头。

双塘桥,你是我记忆中的一张“永不褪色”的老照片。

老照片的文章5:当年我们 还年轻

文/吕士龙

这张泛黄的老照片,是38年前我们初中毕业时的全班合影。照片中既有同窗三载的好友,也有我崇敬的良师尊长。对于我来说,它是我最珍贵的青春记忆。

那时候,我家里很穷,我又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当时,粮食、油、肉、布等等都是有定量的,我家的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班主任付淑云老师就发动全班的女同学伸出友谊之手,为我捐粮票。为了回报大家,我天天早起就赶到学校生炉子,让大家到教室时有一个温暖的学习环境。

学生时代的友谊是最真诚的,最美好的。那时的我们,还很纯真、很快乐。下课后,我们会一起学习,也一起去玩耍,我们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地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思绪,缓缓地扯了回来。望着中学毕业照上那些傻笑着的同学们,已年近六旬的我也开心地笑了。是啊,有朋友相伴,很幸福,很满足,很快乐……

老照片的文章6:老照片的魔力

文/伊秀丽

近些年走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记录了或是自然的或是人文的诸多景观。这些照片大多被随意浏览一番后,就放到抽屉里,或者干脆搁在储存卡里,不去管它。

老照片却不同。那些小时候的,尤其是上大学和刚参加工作头几年的照片,不仅是我的珍藏,更是我年轻时痴痴迷迷向往、跌跌撞撞寻梦的最感性、最真切、最可靠的见证。一张张薄薄的或黑白或彩色的硬纸片,经常会使我过电影一般的想起很多故事。

第一次拍彩色照片,是大学的毕业照,全班四十个人排成三排,表情都挺严肃,甚至有些呆板,瘦削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未知的渴望。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正值六月盛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互相交换照片,贴在毕业纪念册里,每一个人都互相赠送一句话,然后合上纪念册,踏上开往东南西北的列车。以后的每一年,我常常翻看这本册子,亲切无比,感慨万千。

前些天,有同学从外地回来,聚会后,回到家里,又一次翻开小册子,我第一次注意到,小册子的扉页上,是田汉的《毕业歌》歌词——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白纸红字,十分醒目。这个比手掌稍大一点儿的小册子,承载了太多的青春岁月和对过去时光的回味。每一次我打开它的时候,不必从头至尾一页一页地掀,手指触到哪一页,哪一页就像山间小溪,清澈见底,缓缓流过。

这就是老照片的魔力。

现在很多作家写书,都在发挥老照片的潜力。赵鑫珊的《人类文明之旅》、王安忆的《寻找上海》、张承志的《鞍与笔的影子》,都是图文并茂,读来蛮有味道。桌上有一本我很喜欢的书——《“六十年代”气质》,书皮是蓝灰色,下半部分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在铺着方块石的路上,有三四十个小学生,排成方队,领头儿的“两道杠”,打着队旗,老师戴着眼镜,梳齐耳短发,跟在队伍的后面。照片是极普通的那种,但是,那灰暗的色彩、臃肿的穿着、毫无个性的举止以及一个个拘束的羞怯的神态,都牢牢地吸引着我。那张照片里,好像有我。

过去了的,越久远,越值得回味。人活着,不能割断历史。

从小到大,每天早晨起床,穿衣吃饭,上学上班,一边工作着,一边与同事打哈哈凑趣,天色暗淡下来,回家买菜做饭,饭后收拾停当,或仰在沙发上,或躺在被窝里,回忆这种东西,就不经意地溜进脑海里,挥都挥不去。人的几十年,也就这么过来了。这就是大多数人的历史。

照片在某个特定的时期、特殊的环境下,悄无声息地为我们的历史提供了佐证。这种佐证,比文字更有力,比语言更丰富。

翻看过去的东西,并不都是温馨的、恬静的,有些是只能独享的,有些是难以叙说的,有些更是隐隐作痛的,但你还是要把它们一页一页、一张一张地掀开,重新抚平。你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又体味了一回青春的激情和浪漫,又触摸到了无知和愚昧留下的印痕。这种滋味是酸甜苦辣都有的,但越咀嚼越甘甜美味。

所谓“世事洞明”,在我的体验来看,就是走过去,回头再看看,才有些洞察和明了。老照片记录下来的,都是单纯的和粗糙的,也是艺术的和美丽的过往。

老照片的文章7:家有五凤

文/金鹤

翻出泛黄的老照片,看见已去世多年的奶奶年轻时和她的五朵金花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中的五位漂亮姑姑,幸福地绽放着甜美的笑容,可细看奶奶的笑容却有些牵强。小时候看见这张照片时我不理解奶奶为什么笑得不开心,如今已当母亲多年的我,能体会到当年奶奶抚养这些宝贝女儿时的艰辛。

奶奶一生一共生养了八个孩子,夭折了一个,剩下五个女儿,两个儿子。当时正赶上六十年代初期的自然灾害,吃不饱饭是很正常的事,奶奶就带领她的孩子们去挖野草、刨树根,想方设法让孩子吃点食物不被饿死。

奶奶那时候也上班,每天要坐来回两个多小时的火车跑通勤,晚上做完饭、收拾完,就为她的五朵金花做衣服。经常奶奶独自一人熬到半夜才睡觉,一针一线地把她对五个女儿的爱,都缝进一件件新衣服里,奶奶自己舍不得做一件新衣服,却把她的五朵金花打扮得都很漂亮。

奶奶为了她的五朵金花,吃了很多的苦,所幸我的这五个姑姑参加工作后都特别孝顺。我大姑在商店,负责帮奶奶买家里的生活日常用品;二姑在医院,负责给奶奶定期检查身体;三姑在粮站,负责帮奶奶买粮油;四姑在汽水厂,连我都喝过四姑带回来的汽水;老姑是会计,工作能轻松些,休息时她负责带奶奶去旅游。

奶奶生病住院时,她的这五朵金花轮流伺候,很多人都羡慕奶奶有五个贴心的小棉袄,让奶奶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幸福。但是谁也想象不到奶奶年轻时为了她的这五朵金花,背后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辛酸的眼泪。

一晃奶奶去世二十多年了,如今她的五朵金花也变成了五个老太太,但是每当奶奶的祭日,她的五朵金花,依然风雨无阻地去墓前祭奠奶奶。我相信奶奶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受到女儿对她的爱。母爱似水,却恩重如山!

老照片的文章8:一张老照片

文/王萍

今年春节,对于全家来说,十分沉重。腊月二十七这一天早晨9时许,爷爷永远离开了我们。爷爷生前的心愿是叶落归根。于是,我们将爷爷的遗体送回位于嘉陵区吉安镇吉安村的老家安葬。

老家的老屋还在,但历经几十年风雨后,已垮塌了大部分,前些年修葺后,还保留着用石头砌的堂屋、卧房、客房和厨房以及茅厕。站在老屋前的院坝里,小时候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1995年的春节,我跟着父母回老家陪爷爷奶奶过年。当时,8岁的我个子不高,每次进出堂屋门时,都要吃力地攀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大年初二那天暖阳高照,吃过午饭,我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小棉衣,走出堂屋。看到年逾七旬的奶奶正闲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晒着太阳,脸上是慈祥和蔼的笑容。她两手提溜着一个竹编的烘笼放在两膝盖之间,身上围着的长麻布围裙罩在烘笼上,将热气包裹在内。我喊了一声“奶奶”,她似乎没听见,没有回应我。哥哥从旁边走过来,悄悄告诉我“奶奶可能年纪大了,耳朵听不见,你要走近点喊她。”我转念一想,要不给奶奶掏掏耳朵,她就能听见了。于是,我从母亲那里找来耳勺,给奶奶说要帮她掏耳朵,奶奶高兴地答应了。给奶奶掏耳朵时,我十分轻柔小心,一边细致地掏着,一边问她疼不疼。

这时,在院坝里拿着相机给大家拍照的爸爸看到我给奶奶掏耳朵这一幕,悄悄按下了快门。给奶奶掏完耳朵,再喊她时,她立马乐呵呵地应了我。如此,我又把爷爷请到椅子上坐着,也给他掏了耳朵。

转眼我小学毕业,父母把已年过八旬的爷爷奶奶接到了城里一同居住。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替爷爷奶奶掏耳朵,就连读大学时放假回家也是如此。大学毕业后,我工作了,每天忙着各种事情,给爷爷奶奶掏耳朵这件事总是拖着,最后慢慢忘记了。2010年夏天的一天,奶奶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晒太阳,我叫她吃午饭,她没有应我。我忽地想起了掏耳朵这件事,许是久了没给奶奶掏耳朵,她又听不见了吧。下午,趁着太阳好,我给爷爷奶奶掏了耳朵。

2011年9月,九十多岁的奶奶离开了我们,爷爷难过了许久,身体日渐孱弱。2015年8月,我又为爷爷掏了耳朵。当时,爷爷走进卧室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我手中。原来,1995年春节,爸爸将抓拍的那张我给奶奶掏耳朵的照片交给了爷爷奶奶,他们多年来一直珍藏着。看着照片,我的眼眶湿润了。

年逾九旬的爷爷已满头白发,佝偻着背,瘦弱不已,走路时总是需要杵着拐杖,说话吐词也不那么清楚。直到今年春节前,爷爷离世,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我为爷爷掏耳朵……

“快过来了!”堂屋门口,爸爸站在那里,唤我进去给爷爷上香磕头。看着老屋门前空空荡荡,一片萧瑟,我的心里感到一阵落空。走进堂屋,我在爷爷灵前认真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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