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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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文章1:母亲的石磨汤圆

文/钟芳

每年过正月十五,母亲都会亲手为我们包汤圆。说元宵节吃汤圆,日子会过得一顺百顺,香香甜甜。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节前夕,母亲便开始忙碌。母亲首先把糯米淘洗,放在水盆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用勺子一勺勺地倒入石磨内,随着磨盘转动,不一会儿,白色的糯米浆便从石磨缝里慢慢流淌出来,流进放置在石磨下的桶里。母亲说,石磨得慢慢地推,这样磨出的米浆细腻滑润,透着糯米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很清亮。由于那时家里人口多,汤圆粉磨得也多,母亲一忙就是大半天,不厌其烦毫无怨言地劳作着。那石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常常响彻在耳边,醉得人心痒痒的。

推完磨,母亲用布口袋把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放进盆里揉匀成糯米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桂花等制成甜的馅料。接着就开始包汤圆了。只见母亲用手拿起一团糯米粉团,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了汤圆皮,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白白圆圆的小汤圆就做好了。

包汤圆是每个孩子都爱凑热闹的活,我们围在母亲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那纤细而又粗糙的双手在灵巧地舞动着,学着她的样子撕一块粉团放在手掌心里搓啊搓,开始包的汤圆不怎么圆,渐渐掌握了技巧就圆起来了。

待所有的汤圆包好后,母亲开始用旺火烧沸锅里的水,分批把汤圆下锅,用铲子在锅里轻轻搅动,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在沸水里欢腾地嬉闹着,待漂浮起来后,再往里加米酒和红糖。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快乐,那种热腾腾、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醇甜醉人的米酒飘香,晶莹剔透的汤圆漂浮在上面,个个圆如珠,白如玉,惹人喜爱,泛着柔和的光泽。这种香喷喷的美食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所以急吵着要吃。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顿时香甜润滑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直到把碗沿舔得干干净净也还是不解馋。这时调皮的小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汤圆,汤圆,卖汤圆,一个汤圆,三毛三。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并慈祥地笑着说:“多吃点,多吃点,锅里还有呢……”当时觉得汤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感觉自己实在太幸福了,那时的心情特别愉快。

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石磨已淡出人们的生活。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可荤可素,风味各异。可在我看来,最为美味的,还是母亲亲手制作的石磨汤圆,因为它包含了母亲对我们子女深沉的爱。

石磨文章2:家中的石磨

文/史雪坤

我家有一个石磨,听母亲说,在村里没有电的那些年月里,几乎全村人都来我们家用它磨面。那个时候石磨那特别忙,每天都在不停地转。

而在我的记忆中,它平时都一直闲置着,就是时光的脚步已踏入年关的时候,它才派上用场。

父亲找来几个壮实的汉子,把那个几百斤重的石磨从院落的一角移放到院落的中间。此刻起,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我家磨豆子做过年用的豆腐了。

记得那年大年三十的下午,已经没人再来磨豆子了,父亲便找来几个人把石磨拆完后放到院落不碍事的地方。正拿着扫帚打扫院中人们磨豆子留下的狼藉时,村西的李奶奶带着豆子匆匆赶来了,她见当院中的石磨没有了,正想开口问时,父亲倒先开言了:“你来得太晚了,要过年了,石磨放在当院中碍事,已经把它拆掉了。”李奶奶听后很失望,愣怔了片刻,转身要走时,在屋内忙碌的母亲走了出来,她看到李奶奶不解地问:“大婶子,往年您来做豆腐是不落后的,早早地都做了,咋今年来得这么迟啊?”李奶奶一听问话,哀叹道:“哎!别提了,这段时间,老头子病倒了,把我忙坏了,我这无儿无女的里里外外全靠我一个人,又没个帮手。这不老头子刚好些了,牙口又不好,吵闹着非要吃豆腐,实在没办法,我就来了。”李奶奶说着说着,还把泪盈出来了。母亲知道李奶奶的情况,李奶奶一生无儿无女,老两口相依为命。

李奶奶的男人,我应该称李爷爷吧!在他年轻的时候有回赶马车出差,也不知怎么弄的跟迎面走来的一辆马车相遇后马惊了,马车翻进了路沟里。马车摔散了,马摔死了,人没摔死却伤到了李爷爷的要害。后来,李爷爷跟李奶奶结婚后,就不能生育。人们都劝李奶奶跟李爷爷离了吧,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李奶奶就是不同意,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认命吧!”李奶奶没跟李爷爷离婚,他们两个就这样相亲相爱相依为命。邻居们无不称赞他们老俩,几十年来从未吵过架拌过嘴。李奶奶还是个心慈良善的人,谁家有了困难还主动出手相帮。

如今李奶奶来做豆腐了,石磨又拆掉了,母亲真是为难。当她瞅着李奶奶凌乱银发下那张被岁月割痕的老榆树皮般的脸时,母亲的心便一阵酸楚。忙转身吩咐打扫庭院的父亲,把石磨重新安放在院落中。父亲听到母亲的吩咐,便有些不悦,瞪着眼说:“你当是棉花团啊!那么重的东西,刚找人拆放完,又要安置,这岂不是折腾人吗?”母亲说:“啥也别说了,赶紧弄吧!你们要是弄得吃力我给你们搭把手。”父亲听完母亲的话扑哧一下笑了:“就你?就你跟个大蚂蚱似的,还帮把手?”母亲有些急了:“放屁还不添点儿风?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按照母亲的吩咐,父亲找来几个人又把石磨重新安放在院落中。

为了早一些磨完李奶奶的豆子,让他们吃上豆腐,我们一家人齐上阵,有推磨的,有往磨眼里添加豆子的,还有在石磨下用盆子接豆浆的……忙到天擦黑时,我们一家人总算结束了这场前所未有的“帮扶”工作,天虽寒冷,可我们个个却挥汗如雨。

送走李奶奶后,有迎春的烟花在高空绽放了,五彩缤纷的,鲜花一样艳丽。

后来,再后来岁月里,村里人再也不用石磨自己做豆腐了,要是想吃的时候,到豆腐坊用豆子换或用钱买就是了。

我家那个石磨就一直闲置下来了,它在我家那院落的墙根处睡汉一样久久不肯醒来。

那年的腊月,我想把院子拾掇一下,铺上一层花砖,家里人提醒我:“石磨不用了,瞅它那碍事的样子,丢掉或卖掉算了。”

我没应允,到现在一直保留着它,平时也从不惊扰它,让它静静地去睡,因为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它已经忙累了,是到该歇歇的时候了。

石磨文章3:汤圆,石磨原味

文/廖华玲

石磨,是母亲的传家宝。面对五谷杂粮加工的便捷化、营养化,母亲不以为然地说:“改变由他,品鉴在我,石磨原汁,味道最好。”

这不,年近尾声,元宵压轴,母亲的石磨又如约推起。那一个个软糯香甜、晶莹剔透的汤圆,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元宵往事。

记得儿时,每逢元宵,母亲都会推石磨做汤圆。母亲先把糯米洗净,放在水桶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一勺一勺地“喂”进磨眼。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磨出的米浆晒出的粉子才细腻滑润。推汤圆粉是很磨人脾性的,少年怎知推磨的滋味,只觉得新奇好玩。我帮着母亲推磨,手臂不停地做机械运动,推着推着,那隆隆作响的低沉石磨声便让人昏昏欲睡。稍一急躁,石磨缝里便流淌出了粗糙的米浆。母亲赶忙用勺子将它重新喂进磨眼,一边接过手缓缓地推着,一边念诵着:“勤碓懒磨……”

磨好的糯米浆用布口袋装起来,捆好,吊在屋梁的挂钩上,这就叫吊浆汤圆粉。滤掉一些水分后,汤圆粉就可以和成团状。母亲包上些红糖、豆沙、芝麻,在手心里搓成圆团放进锅里煮。白白胖胖的汤圆一入沸水就高兴得欢天喜地,尽情地嬉戏玩耍,浮浮沉沉,煞是惹人喜爱。

母亲拿着一个木质的长柄勺,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汤圆,锅中袅袅升腾起的蒸气裹挟着缕缕诱人食欲的清香,撩拨得我直咽口水。煮熟后,盛到碗里,大小均匀的汤圆漂浮在清澈的汤面上,圆如珠,白如玉,那种诱惑真是无法形容!迫不及待地咬上一个后,烫得我咽不得,吐不得,哭不得,笑不得,而糯米的黏劲更为这滚烫推波助澜。我只好用嘴呼呼地吹,等到汤圆稍微凉一点,便用筷子轻轻一夹,圆圆的汤圆便一分为二,中间的馅悄然流出,飘溢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夹半个汤圆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满嘴流香,那软绵绵、滑溜溜、糯滋滋的口感,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让我笑眯了眼。我高兴得边吃边唱:“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母亲笑弯了腰。

如今,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都十分方便。平日常吃,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细细思量,是那种推石磨做汤圆,全家齐动手,亲情融融的元宵氛围。

推石磨、做汤圆,母爱在时光消磨中流淌。如果说光阴是宝贵的,那么这种慢推细磨做出的汤圆就是一种奢侈品,可是汤圆又是廉价的,因为其饱含的亲情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年年岁岁,我们总要回家陪母亲过元宵节,吃汤圆,石磨原味,母爱浓浓。

石磨文章4:石磨嘎吱响的岁月

文/栏杆十二曲

我童年的记忆就是从那盘石磨开始的,因为只要石磨唱起“嘎吱嘎吱”的有节奏的古老的歌谣就预示着要吃好的了——油炸糕!

不知从何时起,娘家村东头学校外面那盘石磨就盘踞于我心头,每次去娘家,老要看看那盘石磨。不知何时,那盘石磨消失了,每次回娘家,心头空落落的,总觉得遗失了点什么。这次去乔家大院看到偏院一隅保存完好的石磨,娘家石磨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有关石磨的记忆在我心头点点滴滴复活了。

每次有客人来,妈妈就会用笸箩、簸箕细心筛簸她精心保存的黄米,用水淘洗过,稍稍晾干些。就把几块清洗干净的抹布、一把专用的高粱秸做的笤帚塞给我:“文英,和妈推碾子去,中午有有糕吃!”,童年的肚子总是饿得慌,童年的肚子总是盼望着有好吃的。听到有好吃的,我欢呼雀跃,早一溜风跑到石磨边,先用笤帚把石磨上的灰尘扫掉,然后用抹布分几次把石碾、石面擦得纤尘不沾,再跑到不远处的小河里把抹布了,晾晒在石头上。等我做完这些,妈妈也就端着那些米来了,妈妈把米倒入石碾底下,我就开始推着磨杆转圈。不记得最初推磨的我几岁,只记得我比磨盘高不了多少,石碾欺负我人小力薄,哼哼呀呀不愿意动弹,可是那几个哥哥早玩得无影无踪,年幼的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捉迷藏,除了我谁还能帮妈妈?妈妈说:“到磨杆最边上就推动了!”那时的我没学过杆杆原理,怎么能相信呢?心里很不服气,说:“我离它这么近,它都不动,离远了它还动?”妈妈说:“不信!你试试!”尽管半信半疑,但听惯妈妈话的我还是照着做了,嘿!果真那沉重的石碾动起来了!妈妈到另一边去推一边整理着石面上的米粒,把它们扫到石碾底下。米粒就在我一圈圈的走动下,就在石碾吱嘎吱嘎的响声中压碎了,推一会儿碾子,妈妈就把米面弄簸箕、面箩里颠簸一顿,三四个回合下来,本来就不多的那点糕面就磨好了。

过节时,家家户户都要碾米吃糕,石磨周围就热闹起来了。只要是好天气,几乎连续四五天,石磨旁都热闹的像赶集:大姑娘小媳妇干脆拿着针线活来这里凑热闹聊天,小伙子们也追来说说笑笑,小孩子们在一边追打叫闹。大男人推起石碾就像风车转 ,不一会儿几家的糕面就完成了,一天要过十来家。

那几天,满村飘着油炸糕的香味儿。村妇们本就勤快,一样的油炸糕也要吃出不一样的味儿,还要把自己家的拿出去送给邻居相互品尝。这不,东家的糕里包着菜豆馅,西邻的糕里包着土豆泥。我妈妈则是把豌豆煮熟,用擀面棒砸碎成泥样包糕里,当然很受欢迎。偶尔有几户人家糕里包了红糖,那就要被乡邻们羡慕几天的。那时人们经常半饥不饱,能吃到到美味的油糕,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啊!而不同滋味的油糕互相交换着吃,更是吃出了乡里乡亲那份淳朴热情的乡土味!

就这样,那盘石磨一直推着我的年轮转啊转。转着我长大离家读书,转得油炸糕不再成为人们念念不忘的好食品,也把它自己转出了历史的轨道。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父亲在村里建起磨面房开始,它就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但它还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似乎在等待着外出归来的人们品味那满嘴流油的炸糕香。但,它最终什么也没等到就消逝了,消逝在我们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童年记忆里!消失在那永远不可能再满村飘香的油炸糕美味里……

石磨文章5:家乡的石磨豆花

文/兰采勇

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我幼年所住的村庄没有波浪滔天的河,撑船的手艺人自然就无缘相识;街上倒有一个小铁铺,不过也只有赶场的时候才得以见上一面,对打铁师傅印象也不深。但唯独磨豆腐这们活计的画面在脑海中是最为清晰的,毕竟它在村庄的饭桌上占有很高的地位。

做豆花的程序很多,家境清贫的日子里,田间地头的农活已经让人无暇分心,自家人的饭桌上很少见到豆花这道菜。不过但凡家里来了客人,多半是“推豆花”来招待,尽管简单却是饱含真情。

石磨是山村人家不可缺少或难以割舍的粉碎工具,家家必备,算得上是农家人忠实的朋友之一。客人一到,主人家一边陪着客人寒暄着,手上却没有停下,清洗石磨,浸泡豆子。浸泡的这一程序是根据客人来的时间早晚而有所选择,如果客人提前告知或是距吃饭时间相对充裕的话,直接把颗粒饱满的黄豆加清水浸泡,其时间相对较长。如果客人来得相对较晚,主人家又觉得很有必要用豆花招待时,就得先利用石磨将颗粒饱满的黄豆磨碎后,再加入温水浸泡,时间相比之下肯定是节省了很多,但推出来的豆花质量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磨浆,是推豆花的第二个程序。老家的石磨与很多地方的石磨不一样,往往是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能完成,一人往磨眼里添食,一个扶着磨担做周而复始的圆周运动,客人在这个时候也会搭上一把手在磨担上加把力。可别小看磨浆的这个过程,添磨的人是有技巧的,一定要眼疾手快,抓住磨担拐过自己面前后适合位置的瞬间,迅速将勺中的黄豆和着清水添进磨眼,且添磨时要保持数量和节奏均匀适量,太多了或是太快了,磨出来的东西粗粝,太少了或是太慢了,要多花冤枉力气,而磨盘空转又会加速石磨无用的损耗。“吱溜吱溜”的声音响过之后,乳白色的豆浆就从磨缝里溢了出来,流入石槽,汇成涓涓细流,嘀嗒嘀嗒流入磨盘前的木桶 中。

木桶里的豆浆被倒进大铁锅里,接下来就是熬浆了。熬浆的关键就是掌握火候,火旺了就会糊锅,火小了又无法熬熟。熬浆过程中,主人家要用勺子不断搅动锅内的豆浆,待到豆浆开始沸腾了,灶膛了的柴火马上要灭掉,若是疏忽了,开锅的豆浆就会酿成“水漫灶台”的事故。

滤浆的工具早就准备好了,在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上挂着滤架(两根结实的木块交织重叠成十字架),滤架的四端分别系牢滤帕的某一角。熬好的浆一瓢一瓢地舀进滤帕,滤浆的人双手扶住滤架,动作舒展,左右颠簸,咿呀咿呀的摇着,仿佛在摇着摇篮,哼着古老的儿歌,在哄小孩入睡似的,一大团豆渣就在滤帕里裹紧了身子,下端潺潺流出的白色液体就是豆花的前身了——鲜豆浆。

鲜豆浆是要被再次舀进铁锅里烧开的,接下来就是关键的点浆环节。豆花好不好吃,点浆的手艺至关重要。在印象中,家中这一仪式都是由父亲完成的,母亲从来没有尝试过一次,我也一次次站在旁边观察,却不得要领,心中对点浆更是充满敬畏。从锅里舀勺豆浆,加入“胆巴”,然后汤勺沿着锅圈游走画弧,并轻轻倾洒那混合后的“胆巴”水,那铁锅中原本还是液体的鲜豆浆慢慢的就凝成了星星点点的豆花。“胆巴”水再在锅沿边走个一两圈,那些豆花就聚在一起了。再用筲箕轻轻挤压,舀去多余的告水。筲箕挤压的力度是有说法的,力度大,压出来的豆花就绵杂;力度小,豆花自然就嫩得多。

这些年,家家户户都习惯用上了电动机器,石磨就成了摆设,石磨豆花就更难碰上了。尽管在城市餐馆或是郊区的农家乐,店主人习惯在招牌上标注“石磨豆花”几个字,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也不去追究。因为,人们吃的就是那个名字,品的就是那场记忆。

石磨文章6:腊月年味豆腐香

文/宋伯航

岁月就像山村的石磨,一圈圈转圆腊月的光晕,春节就要到了,盼年的心情永远留在童年美好的记忆里。

“新年到,新年福,家家户户做豆腐”。听着儿子唱起这首乡下的儿歌,蛇年新春已悄然而至。在我北方的农村,每到大年三十,有吃饺子的习俗。因是辞旧迎新的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忙着包饺子。乡下年的饺子,包得越多越好,不仅三十晚要吃,大年初一一早还要吃,这叫“三十包住福气、初一咬住福运”。

上世纪70年代,在我孩提记忆中,每到年三十这天,母亲就开始忙乎包饺子的活。吃过午饭,她来到自家菜园地里刨出新鲜的大葱,割上翠绿的韭菜,从萝卜窖中,取出一竹篮白萝卜、红萝卜,再拿到村南头的水井边,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洗着,生怕有半点尘杂,那干净才叫真干净,水灵灵的滴翠,嫩生生的鲜艳,十分招人怜爱。

制作饺子的第一道工序是和面和备馅,母亲先用邻居石磨磨出的面粉,把面粉舀到一个木盆里揉和,边醒面边备馅,先从过年父亲买回四斤多的猪肉里,选几两不肥不瘦的肉,搁到一边;把萝卜切成丝,放进锅中用开水焯,焯完捏干水分;再把大葱、韭菜切成丁段,将这些一同放到案板上剁,约半个时辰后,馅备成,再放上一点她亲手磨碎的花椒、八角粉作调料,把馅调成粘手状。母亲说,馅粘手,叫新年粘福。

母亲把和好的面,用擀面杖擀出薄薄的面叶,用刀切成不规则块状,喊来全家人包饺子。我和姐姐不会包,母亲示范说,必须学着包,每人都要包住新年的福气。我包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饺子,父母的夸奖,让我心里倍感快乐。那年代不像现在,有电视看,有MP3或收音机听,仅有家中生起一盆柴火,红红火火地燃着,边取暖边包饺子。父亲说,这叫“红火地包住新年的福气”。

等饺子包完,已到了夜晚。母亲拿出部分饺子下锅,煮熟后,盛出一碗,先敬老天,再敬灶神,最后敬财神。敬礼已毕,便开始燃放鞭炮,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是父亲第一个先吃饺子,因他是一家之主。然后,母亲一一盛上满满几碗,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年三十的饺子。我亲口吃下过年的饺子,虽馅中的肉不多,但满口溢香,不会挑肥拣瘦,细嚼浓浓的年味。全家人吃着年三十除旧迎新的饺子,欢乐充满了陈年的老屋,那时光幸福而美好。

每当想起那段岁月年三十的饺子,虽已成过往烟云,但仍记忆犹新。在过去大集体的年代,粮食欠缺,物资匮乏,紧张度日,日子贫穷,一年下来,除了过春节,平常很少能吃到饺子。如今,国强民富,咱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别说过年吃饺子,平时也是想吃就能吃,连鸡鸭鱼肉也不稀罕。经历不同的年代,过着相同的新年,可那个时代年三十的饺子,永远都珍藏在一生的记忆里。

石磨文章7:故乡的石磨

文/流光易抛

回乡下探望岳父母,在他们家的院门口发现了一对石磨。

石磨很大,红褐色的花岗岩制成。它们各自躺在大门两侧的柿树下,被一些碎木棍半掩着。石磨上的沟槽清晰可辨,雨水把它朝上的一面冲刷得干干净净。每逢夏秋季节,三三两两的村民来此纳凉,喜欢坐在石磨上谈天说地。据岳母讲,这对石磨是当地驻军的一位团长从漯河买来,作为礼物送给村民的。

有人建议把石磨砌进路沟的护坡,省得碍眼碍事。岳母不同意。我知道,她对石磨怀着深深的感情。凡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都不会忘记石磨的功劳——石磨方便了农民的生活,咿咿呀呀的转动的石磨成了历史的剪影,定格在一代两代人的心中。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广大农村,每个村庄都有一两盘石磨。靠了这石磨,金黄的麦子才变成了白花花的面粉,做成了令人眼馋的馒头。我们村只有一个磨房,两盘磨轮流“上岗”。那时磨面得提前“挂号”,轮到了就使劲磨上一套,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经常是起五更磨面,天明正好懈磨,既磨了面,又不耽误白天下地干活。轮到磨面的前几天,母亲淘了粮食,在苇席上摊开,晒到轻轻一咬“嘎嘣”一声就收起来。既不能晒得太干,也不能晒不干。太干了磨出来的面黑,不干出面率低。磨面的时候,要给驴子套上夹板,戴上蒙眼(一块透光性不好的黑布),这样驴子就只知道围着石磨转圈,不会偷嘴吃。罗面是在一个大木箱里进行的,箱子里架两根圆木杆,手抓着罗圈在上面来回滑动,雪白的面粉就会从罗底漏下,堆在面箱里。麦子经过几遍研磨,最后剩下的是麸子,可以喂猪养鸡。懈磨后,不能急于赶驴走,要抓几把草木灰撒在地上,待驴翻来覆去的打几个滚后,才能牵出去喂养。

为了多挣些工分,我家在大集体时养着一头驴,放驴便成了我的差事。然而,养驴也有好处。每逢给驴磨料,趁母亲不注意,我都要抓一把炒熟的黄豆,一颗一颗的丢进嘴里,慢慢的嚼着。那股香味简直是当年最美的享受。其时,大多情况下,我的鬼把戏是逃不过母亲的眼睛的,她只不过装着看不见罢了——一个做母亲的,理解那个年代的孩子。

如今,石磨早已退役,我们吃的面粉都是面粉厂加工的,甚至许多农民把小麦存到面粉厂里,需要面粉时直接去取,少了存储的麻烦。现在,在农村很少见到石磨了,退到幕后的它们自甘寂寞,任凭人们冷落和处置。也许,它们明白,完成了应尽的历史使命,适时的谢幕就是最大的幸福。

那些曾经装点了我们的生活的石磨啊,虽然走出了历史的舞台,却走不出我记忆的长河,它永远是其中的一朵耀眼的浪花。

石磨文章8:时光深处的石磨

文/九满

小时候,我们家里有盘石磨。

石磨架在台阶前,靠墙。平时很少有人动它,即使收割季节,它也不会轻而易举转起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如中秋、腊月、元宵,家家户户都要磨粉磨浆,或做豆腐,或做粑粑,或搓汤圆,石磨才会运行起来。

这时候,村庄里热闹得像是赶墟,石磨似乎成了"永动机",忙得不可开交。水桶、木盆、簸箕、扫帚,摆龙门阵似的,一家老小齐上阵,围住石磨团团转,阶基上挨挨挤挤,灶屋里人来人往,大人的欢笑声、小孩的嘈杂声、桶盆的碰撞声、石磨的轰隆声、油炸的哔哔声惊得北风绕路行。

记忆里,母亲一手拿着勺子,瞅准磨杆转到一边的机会,手疾眼快地把粮食喂进磨眼里,兄长和姐姐负责推磨,一边推一边聊些家常话。粮食在两片石头的凹槽之间被磨碎,成浆,成粉,慢慢溢出,瀑布似地垂落在磨盘上,流进放置在石磨下方的木盆里。

兴趣来时,我也会加入其中,两手抓住磨杆,用力往前一推借助惯性迅疾往后一拉,石磨便欢快地转动起来,一圈又一圈。看得出来,此刻的母亲满脸都透着欢喜与赞许。我很得意,快速地转动着石磨,以显示我的长大和希望得到母亲更多满意的目光。我推得越快,放粮食的母亲就要眼快手快,准确无误地将粮食放进园孔里,否则拐子就把她的手打了,或者把粮食撒到园孔外了。忙碌的母亲连说"慢点慢点!不要使蛮力,一两下是磨不完的。"果不其然,我一圈又一圈地推,很快就头晕目眩,汗流浃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推拉就感觉特沉重,用劲往前推出去后就拉不回来,抓着磨杆直喘粗气,一副狼狈样子。

母亲让三哥换我下来,石磨便随三哥的节奏匀速转动,不急不躁,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转动声,恍若在播放一首古老而又充满生机的歌。

母亲抱着一盆提前准备好的粮食,坐在高高的木凳上,恰到好处地添上一勺。母亲还不忘提醒我:"推磨是个技术活,靠蛮力是不行的,你急磨子可不急。慢工才能出细活。"石磨在"嘎吱——嘎吱"声中悠悠地旋转,粮食在石磨中被碾碎。母亲还告诉我,石磨得慢慢地推,这样磨出的浆细腻滑润,透着粮食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清亮,汤圆香滑爽口;磨出的豆浆制成的豆腐也会特别的鲜嫩,韵味十足,味道悠长难忘。

在石磨一圈一圈地转动中,在母亲如连绵不断的豆浆、米粉般絮絮唠叨中,那些"用力要均匀""做事要有耐性"等诸如此类的人生道理也在一摇一摇的推磨中,摇进了我那幼稚而苍白的心田里。我眼前的一切就像雾中的花一样,忽而很远,忽而很近,渐渐的,眼前的豆浆、米粉幻化成一个个雪白开花的汤圆,一个个香喷喷的米粑粑,成了节日的形状和一家人的快乐……

农闲或是下雨天,石磨周围便成了"农民活动中心",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来到石磨旁,大家轮流帮忙推磨,休息的人坐在一边,男人们凑到一块,打打小牌,聊聊天。女人嘛,凑到一块就成就了一台戏,话题总是那些没完没了的家长里短,有的把自己的男人夸赞得像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对她是如此这般的好,那甜滋滋的声音,似乎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幸福和甜蜜;有的把自己的男人贬低得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对她是如此这般的凶残,那恶狠狠的声音,似乎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苦难和深仇……

在大伙互帮互衬的过程中,既分担了主人的劳累又活跃了气氛,还给古旧的乡村增添了几分人气。磨声隆隆,笑声盈盈,磨来了浓浓的乡情,推来了泥土般的芬芳,滋润着每个乡亲的心田。

在俗世的岁月里,石磨也起着温暖乡情,和睦邻里关系的润滑作用。同住一个村,同饮一河水,哪有饭碗不碰锅沿的。这时,有一家在推磨,在边上歇息闲谈,抑或路过的乡亲,主动推着磨杆俯身来帮忙,渐渐的,两家的磕磕碰碰、摩擦、隔阂,也在石磨一圈一圈地转动中消除了。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那石磨,就那么缓缓地转着、磨着,转去了农家数不清的悠悠岁月,磨碎了农家汗水泡出的日日艰辛,那"嘎吱——嘎吱"的磨响声里,深情地述说着农家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

石磨悠悠,岁月悠悠,转着转着,转白了母亲的鬓发,转走了兄长们的青春和健壮,转长了我的身胴……

多年以后,当我在我和石磨都憧憬的城市里,奔波于生活,在经历失败和挫折后,我的眼前就会浮现石磨在三哥掌控下温顺转动的样子,我就会想起母亲那句"慢工出细活"的告白,才明白面对生活的重压时淡定从容是多么的重要!

石磨文章9:石磨汤圆

文/钟芳

每年过正月十五,母亲都会亲手为我们包上一碗碗热乎乎的汤圆。说元宵节吃汤圆,日子会过得一顺百顺,香香甜甜。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前夕,母亲开始忙碌起来。母亲首先把糯米淘洗,放在水盆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用勺子一勺勺地倒入石磨内,随着磨盘转动,不一会儿,白色的糯米浆便从石磨缝里慢慢流淌出来,流进放置在石磨下的桶里。母亲说,石磨得慢慢地推,这样磨出的米浆细腻滑润,透着糯米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很清亮。由于那时家里人口多,汤圆粉磨得也多,母亲一忙就是大半天,不厌其烦毫无怨言地劳作着。那石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常常响彻在耳边,醉得人心痒痒的。

推完磨,母亲用布口袋把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放进盆里揉匀成糯米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桂花等制成甜的馅心。接着就开始包汤圆了。只见母亲用手拿起一团糯米粉,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了汤圆皮,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汤圆就做好了。

包汤圆是每个孩子都爱凑热闹的活,我们几乎不愿离开一步地围在母亲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那纤细而又粗糙的双手在灵巧地舞动着,学着她的样子撕一块粉团放在手掌心里搓啊搓,开始包的汤圆不怎么圆,渐渐掌握了技巧就圆起来了。

待所有的汤圆包好后,母亲开始用旺火烧沸锅里的水,分批把汤圆下锅,用铲子在锅里轻轻搅动,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在沸水里欢腾地嬉闹着,待漂浮起来后,再往里加米酒和红糖。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快乐,那种热腾腾、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醇甜醉人的米酒飘香,晶莹剔透的汤圆漂浮在上面,个个圆如珠,白如玉,惹人喜爱,泛着柔和的光泽。这种香喷喷的美食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所以急吵着要吃。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顿时鲜嫩软糯、香甜润滑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直到把碗沿舔得干干净净,不解馋还想吃。这时调皮的小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汤圆,汤圆,卖汤圆,一个汤圆,三毛三。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并慈祥地笑着说:“多吃点,多吃点,锅里还有呢……”当时觉得汤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感觉自己实在太幸福了,那时的心情特别愉快。

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石磨已淡出人们的视野。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可荤可素,风味各异。可在我看来,最为美味的,还是母亲亲手制作的石磨汤圆,因为里面包含了她对我们子女深沉的爱。

石磨文章10:石磨汤圆

文/廖华玲

年近尾声,元宵压轴,汤圆飘香。

那一个个软糯香甜、晶莹剔透的汤圆,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元宵往事。

记得儿时,每逢元宵,母亲都会推石磨做汤圆。母亲先把糯米洗净,放在水桶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一勺一勺地“喂”进磨眼。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磨出的米浆晒出的粉子才细腻滑润。推汤圆粉是很磨人脾性的,少年怎知推磨的滋味,只觉得新奇好玩。我帮着母亲推磨,手臂不停地做机械运动,推着推着,那隆隆作响的低沉石磨声便让人昏昏欲睡。稍一急躁,石磨缝里便流淌出了粗糙的米浆。母亲赶忙用勺子将它重新喂进磨眼,一边接过手缓缓地推着,一边念诵着:“勤碓懒磨……”

磨好的糯米浆用布口袋装起来,捆好,吊在屋梁的挂钩上,这就叫吊浆汤圆粉。滤掉一些水分后,汤圆粉就可以和成团状。母亲包上些红糖、豆沙、芝麻,在手心里搓成圆团放进锅里煮。白白胖胖的汤圆一入沸水就高兴得欢天喜地,尽情地嬉戏玩耍,浮浮沉沉,煞是惹人爱。

母亲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汤圆,锅中袅袅升腾起的蒸气裹挟着缕缕诱人食欲的清香,撩拨得我直咽口水。煮熟后,盛到碗里,大小均匀的汤圆漂浮在清澈的汤面上,圆如珠,白如玉,那种诱惑真是无法形容!迫不及待地咬上一个后,烫得我咽不得,吐不得,哭不得,笑不得,而糯米的黏劲更为这滚烫推波助澜。我只好用嘴呼呼地吹,等到汤圆稍微凉一点,再用筷子轻轻一夹,圆圆的汤圆便一分为二,中间的馅悄然流出,飘溢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夹半个汤圆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满嘴流香,那软绵绵、滑溜溜、糯滋滋的口感,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让我笑眯了眼。我高兴地边吃边唱:“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母亲笑弯了腰。

如今,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都十分方便。平日常吃,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细细思量,是那种推石磨做汤圆,全家齐动手,亲情融融的元宵氛围。

为此,年年元宵节,我们总要回家,和母亲一起推石磨、做汤圆。那香甜在口、温暖于心的汤圆,饱含着浓浓的亲情。母亲的汤圆,母爱的滋味,只有嘴知道,也只有心知道。

石磨文章11:石磨

文/蔡淼

今年夏天陪父亲回到山上老屋避暑。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院子,除了孤寡老人就是荒草连天了。岁月的洗礼让老屋显得更加沧桑,原本宽阔的大路被杂草铺陈。父亲一声长叹之后直奔往日灶屋旁的石磨。石磨还是石磨,代替我们守望着身后的这片故土。既见证了时代发展,也体味着难言的乡愁。

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后山采石的时候发现了两块椭圆形状质地坚硬的石头,他硬是从山下一步一步的扛回家。放在院坝里生怕别人夺了去,父亲的担心也并不是多余的。没过几天还真就有人打上了石头的主意。甚至有人提出拿两只羊来换这两块石头。父亲没有答应,为这还和家里人争吵了几番。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家里人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更何况是两只活羊呢!硬气的父亲请来石匠前前后后精雕细琢了近一个星期,一副精致的石磨现世了。父亲自豪的说:“我们家终于有了石磨,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去邻村了,这磨用上几代人都没有问题。”

石磨在当时来说是个稀奇而又珍贵的物件。我们家是村里第一个拥有石磨的人,早些年村里人都要到我们家来磨个苞谷黄豆什么的。所以父亲直接在灶屋旁搭了一个棚子,大家提前约好时间就可以过来推磨了。也不用上锁,张家推完磨了就在院坝里喊一声,李家就扛着苞谷过来。父亲听着那些喊声感觉脸上特别有面子。

很多妇人带着娃过来推磨,边推磨边哄小孩,可热闹了。一些年老的长者还给我们讲各种传说﹑段子﹑鬼故事。教我们唱儿歌:“推磨嘎磨,推粑粑,接嘎嘎(外婆),嘎嘎不吃伢儿的糊粑粑;炒米儿,接姨儿,姨儿不吃伢儿的糊米儿;推豆腐,接舅舅,舅舅不吃伢儿的臭豆腐。”推磨,是日常生活中最忙碌的一件事情,从早到晚一直都有人。过年的时候那更是爆满,甚至还要“加夜班”。

父亲常说做人就要像石磨一样,慢,慢就厚实,搞的太快是要出问题的。一撮箕的苞谷往往需要推磨推上半天,要是急躁的人那绝对是干不来这活计的。小时候推磨实在推够了,想偷个懒,就往磨眼里多塞苞谷米子,但是石磨不会和我一起偷懒,要么它加大阻力停下罢工,让你不得不把多余的苞谷米子掏出来;要么它就囫囵吐出来,让你不得不收起来重新返工。

后来村子里的石磨逐渐多了,我们家的石磨子也就不那么忙了。父亲脸上有些黯淡,不过父亲却成了村子里的“石磨子顾问”。谁家有了问题就跑到我们家里给父亲上上一根烟,然后请去修理一下。再后来乡下通电之后,石磨才慢慢退出舞台。不过我们家一直吃着石磨磨出来的包谷面。老一辈人都说石磨磨出来的要比电动机磨出来的要香,其实这更是那一代人他们的精神财富。

石磨文章12:石磨的记忆

文/王敬礼

中秋节回家,看到村里的空地上,有一盘废弃的石磨,便引起了我对石磨的记忆。

石磨这件古老的器具伴随人类走过了几千年,算得上从石器时代沿用时间最长的家用物品之一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它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人们,对它有着太深的情感和记忆。

几千年来,石磨被用来加工粮食,没有它的帮助,人们很难吃到细粮食品。石磨可加工各种粮食,如小麦、玉米、瓜干等。主要是把原粮磨成细粉,为蒸干粮或做汤做准备。

小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石磨,推磨成了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负担。白天,大人们下地干活,晚上、早上还要推磨磨面。孩子们也不得不抱着磨棍帮大人们推磨。记得有时候早上还没睡醒,就被叫起来推磨,只好闭着眼边睡边推。石磨很重,推起来很费劲,只好几个人一起推。记得上初中、高中时,星期六回家,先要推磨,磨上瓜干面,背到学校,再自己蒸窝窝头吃。粮食中最难磨的是小麦、黄豆、玉米等。一般要磨三、四遍才磨细。中间还要用箩筛好多遍。虽然辛苦,但当吃到用细面干成的饼或香甜的干粮时,推磨的辛苦便一扫而光了。况且家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石磨磨出来的玉米馇子做粥是最好吃的。经过石磨的磨压,玉米粒成了不规则的小颗粒,放进大铁锅里文火熬煮一两个小时,就成了香甜可口、令人流口水的玉米粥了,每人盛上一大海碗,就着咸菜,吃得大汗淋漓,浑身舒坦。在那经济条件差,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里,算得上一次大解馋了,吃着比现在的山珍海味还香。

石磨推出的炒面更令人难以忘记。把小麦炒熟,加上枣肉,磨成细粉,就可以用凉水冲着喝,香甜可口,既解渴又充饥,至今还记忆犹新。虽然现在超市也有卖的,但总喝不出原来的味道。大概是现代化的磨面机在磨面时温度高所制吧。

石磨中还有一种叫水磨,是专门用来磨豆腐,磨杷谷、煎饼糊糊用的。往往是富裕家庭才有,大多数家庭要借用别人家的。平时用得少,过年、过节时用得多。

随着时代的变迁,石磨逐渐谈出了人们的视线,几千年的传统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现在城里人大都到超市或粮店卖面粉或馒头,而广大农村普遍采用把小麦投到馒头房,凭存粮本到馒头房拿馒头的方法。

现在的孩子们恐怕只知道吃馒头,想象不到过去人们推磨的艰辛了。

石磨文章13:石磨

文/黄孝纪

在八公分村,石磨总是与美味的食品联系在一起。正月的米豆腐,二月的碱水米粑,夏秋之间的烫皮、炒米粉、麦芽糖,临近过年的油豆腐、霉豆腐、豆腐渣。于今想来,样样都令人怀念。

并非每户人家都有石磨。不过,隆书驼子、隆记眯眼、明星点子脚,他们三家是万万少不了的。他们传承了祖辈做豆腐的手艺,村人做豆腐,必定是在他们三家之中挑选。隆书驼子的豆腐坊在村前水圳边,隆记眯眼在朝门口,明星点子脚则住村子中央,三人鼎足而立,平素也少有往来。倒是在年前做豆腐的时节,他们暗地里为争取点生意,多挣几个加工费,相互间嘲笑奚落对方做的豆腐不咋地。尽管各人只是对来做豆腐的村夫村妇说道几句,村庄就那么大,你传我,我传你,三家豆腐坊的缺陷,也就如同刚出箱的豆腐那样明明白白:隆书驼子爱掉鼻涕,拿大瓜勺舀豆腐脑装箱时,难以保证里面会没有;隆记眯眼的石膏水杀得重;明星点子脚腿脚不方便,手倒是快得很,乘你眨眼的功夫,舀一大碗豆腐脑藏起来。其实,历年来,我家在他们三家都做过豆腐,方方正正,白白嫩嫩,分量十足,都是好得很。炸成油豆腐,蓬松,金黄,鼓着大泡泡。煮着吃,喷香又软和。不像现在菜市上买的豆腐,干瘪硬湿,掺假得厉害,味同嚼蜡。

明星与我家是同一个房族,他的大儿子跟我是小学同班同学,按辈分,我却是叫他哥哥。他的老婆与我母亲原是一个村子的,也是同房族,叫我母亲姑姑,还是我母亲做的媒人。于是,我们两家便有了一层亲戚关系。我家没有石磨,遇上要磨米浆,做豆腐,我的母亲多是先去跟他们两口子说一声,使用他们家的石磨。

他家的石磨摆放在大厅屋里,靠着墙。两个米筛大的磨盘叠着,像两个巨大厚实的月饼,稳稳当当搁置在粗笨四腿木架上,架下面是一个接浆水的无柄木桶。这石磨是麻石凿成的,泛白。上磨盘边缘凿一方孔,安装了一根倒“7”字型的木把手,已被无数的手掌磨得异常光滑。盘面有一个小圆洞,用来添米添豆子。下磨盘的四周,凿有一道道浅竖槽。两个磨盘的接合面,是细密的放射状的槽齿,正中央是凹凸相配的磨心。

石磨使用最频繁的日子,自然是年前村人做豆腐的这段时间。黄豆都是自家种的,做一锅豆腐,还是两锅三锅,由各家自定。一两百户人家的大村,就这三家豆腐作坊,因此还得排队轮流着来。每年的这个时节,明星所住的大厅屋就显得格外拥挤:墙角的大砖灶柴火熊熊,烟尘弥漫,噼啪作响;熬豆浆的大铁锅里热气腾腾;一长溜豆腐箱子,盖着木盖,压着砖块,豆腐在成型、滴水;地上到处是大桶小桶,装着水或者豆腐渣;竹竿上挂满了垫豆腐箱的四方形白布,油光发黑;烧火的,推磨的,挑水的,看热闹的,说笑的,人气旺得很。

母亲推磨磨豆子的时候,我也会跟着来看,来玩耍。黄豆破碎后,去掉了豆衣,装在大脸盆里,已经浸泡得胀大发软。母亲先是舀几勺清水,把石磨和接豆浆的木桶洗干净。然后就站在石磨边,左手拿一个白瓷调羹,往脸盆里一舀,连豆子带水,倒入磨盘上面的小圆孔里。右手握着木把手,逆时针方向推着上磨盘转动。她形态从容,双手配合默契,上半身随着磨盘的转动不停地前后摇晃。石磨磨着豆子,嚯嚯作响,不多时,两个磨盘之间的缝隙里,就有白色的豆浆流出来,顺着下磨盘周边的竖槽,滑溜,滴落进下面的木桶。一脸盆豆子,要耐心地磨上很长时间。

出了箱的白豆腐,母亲端回家后,大多用新茶油炸成金黄松软的油豆腐;少数,再用刀划细,放在簸箕里晾着,任其长霉,做成霉豆腐。以后要吃霉豆腐时,粘上辣椒灰,红红火火,喷喷香香,看着就有了食欲。新鲜的豆腐渣,可直接煮成糊状当菜吃,放上葱花或者切碎的青菜叶,一清二白。余下的则拍成一个个拳头大的圆球,装入竹篮,挂在灶火上方的木梁上,自然风干发酵,以后可切片汆汤吃,味道也好得很。

正月里,村人有做米豆腐的习惯。米浆磨成后,加黄栀子水和石灰水,大锅子熬煮成糊状。冷却凝固后,用菜刀横横竖竖划开,土砖块一样,金黄剔透,能存放很长时间。煮食时,按人数的多寡,拿出一两大块,细刀切成拇指大的方墩,就是米豆腐。捞入碗中,添一勺滚烫红辣的肉汤或鱼汤,是待客的美味点心。

到了二月,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天空中的鸟也多了。那时周边的村庄,都有做碱水米粑喂鸟的风俗。家家户户磨米浆,做碱水米粑,不但人吃,还要专门用小树枝穿上米粑,插在村庄周边的旱土里,让鸟儿吃。我读初中时,在上学的途中,还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夏秋季节,太阳如火,正是村人做烫皮晒烫皮的好时候。新收割的稻米或高粱,夜里浸泡后,母亲通常起个大早,借别人家的石磨,磨一大桶浆水。吃过早饭后,我们姐弟在村前空地上,搭一个稻草晒棚。母亲诸事准备停当,生了柴火,架上菜锅。菜锅发烫冒烟,母亲拿起冼竹往灶台的茶油碗里一粘,在锅底飞快刷一圈,油星飞溅,哔哔啪啪。放下冼竹,母亲舀一小勺浆水浇进去。双手随即端起菜锅耳朵,一个摇晃,浆水就变摊成了一块又圆又薄的烫皮,满屋芳香。迎着灼烫,母亲双手尖着指头,揭下烫皮,甩在米筛里吃。最先几块烫皮,母亲会卷起来,趁热给我们吃。接下来的都要端到棚子上,摊开晾晒。到傍晚收干烫皮时,谷箩筐要挑一两担。以后的日子,自家吃茶,或者来了村邻人客,拿出几块干烫皮,柴火上煨烤得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米泡,金黄,酥脆。吃起来,嚯嚯有声,喷香。

一两大碗米,炒至焦黄,石磨上推成干粉,村人是当菜吃。可直接汆入热水,在菜锅里搅拌成糊。也可加入别的菜蔬,比如西红柿、丝瓜。至于蒸米粉肉、米粉鹅,则更是无上妙品了。

隆书驼子的麦芽糖,我们叫打糖,也是盛夏一绝,曾馋得我们掉了好多口水。在村里,就他一人磨麦芽,熬打糖。他那间小作坊在村前水圳边,石板路就在门口,路边长满高树。夏日里这里好乘凉,他那小铁锤和小铁片,敲得打糖叮叮当当,吸引着全村的孩子和大人聚集。

如今,隆记眯眼和明星点子脚已经作古,隆书驼子也九十多岁,常年卧床。旧村数年前已拆迁,昔日那些石磨也没有了踪迹。

石磨文章14:时光深处的石磨

文/九满

石磨架在阶前,靠墙,两百来斤。平时很少有人动它,即使是在收割的季节里,它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转起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如中秋、腊月、元宵,家家户户都要磨粉磨浆,或做豆腐或做粑粑或搓汤圆,石磨才会运转起来。

这时候,村庄热闹得像是赶墟,石磨似乎成了“永动机”,忙得不可开交。水桶、木盆、簸箕、扫帚,摆龙门阵似的,一家老小齐上阵,团团围住石磨。灶屋里人来人往,阶基挨挨挤挤,大人欢笑声、小孩嘈杂声、桶盆碰撞声、石磨隆隆声、油炸哔哔声惊得北风绕路行。

记忆里最深的是,母亲一手拿着勺子,瞅准磨杆转到一边的机会,手疾眼快地把糯米喂进磨眼里,兄长和姐姐负责推磨,一边推一边聊些家常话。有时我也加入其中,我两手抓着磨杆,用力往前一推借助惯性迅疾往后一拉,石磨便欢快地转动起来。不一会,白色的糯米浆便从石磨缝里慢慢地沥出来,沿着石磨边沿往下流,“滴滴答答”地流入下面的木盆里。看得出来,此刻的母亲满脸都透着欢喜与赞许。

我很得意,越发地将磨推得呼呼转,以显示我的长大和希望得到母亲更多赞许的目光。我推得越快,放糯米的母亲就要眼快手快,准确无误地将糯米放进园孔里,否则拐子就把手打了,或者把糯米放在园孔外了。忙碌的母亲连说“慢点慢点!不要使蛮力,一两下是磨不完的。”果不其然,一圈圈无休止地推,一会就头晕目眩,汗流浃背,掌心起泡生痛,腿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推拉就感觉特沉重,用劲往前推出去后就拉不回来,我抓着磨杆直喘粗气,一副狼狈样子。

母亲让三哥换我下来,石磨便随三哥的节奏匀速转动,不急不躁,随之发出嘎吱嘎吱、呼噜噜的转动声,恍若在播放一首古老而又充满生机的歌。白浆流苏似的沿磨缝挤出来,层层堆叠,粘稠地落入接料盆。

母亲抱着一盆浸好的糯米,坐在高高的木凳上,恰到好处地添上一勺。母亲还不忘提醒我,“推磨是个技术活,靠蛮力是不行的,你急磨子可不急。慢工才能出细活。”石磨在嘎嘎声中悠悠旋转,糯米和着水在石磨中被碾碎。母亲还告诉我们,石磨得慢慢地推,这样磨出的米浆细腻滑润,透着糯米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很清亮。

磨盘悠悠地转着,磨声隆隆地响着。我坐在旁边支着下巴看,听到石磨咀嚼粮食的欢愉声,粉白的糯米浆像雨一样雾一般的飘落,厚厚地积沉在木盆里。我眼前的一切就像雾中的花儿一样,忽而很远,忽而很近,渐渐的,眼前的糯米浆幻化成一个个雪白开花的汤圆,一个个香喷喷的米粑粑,成了节日的形状和一家人的快乐……

农闲或是下雨天,石磨的周围更是成了“农民活动中心”,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来到石磨旁,大家轮流帮忙推磨,其他人坐在一边,有的聊天,有的做手工活,互话家长里短,其乐融融,在大伙互相帮衬的过程中,既分担了主人的劳累又活跃了气氛,还给古旧的乡村增添了几分人气。

在俗世的岁月里,石磨也起着温暖乡情,和睦邻里关系的润滑作用。同住一个村,同饮一河水,哪有饭碗不碰锅沿的。这时,有一家在推磨,在边上歇息闲谈的村民,主动推着磨杆俯身来帮忙,就这样,两家的磕磕碰碰、摩擦、隔阂,也在一圈一圈的转动中消除了。磨声隆隆,笑声盈盈,磨来了浓浓的乡情,推来了泥土般的芬芳,滋润着乡亲每个人的心田。

就这样,石磨缓缓的转着、磨着,转去了农家数不清的悠悠岁月,磨碎了农家汗水泡出的日日艰辛,在隆隆的磨响声里,在糯米粑粑的清香里,深情地述说着农家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石磨悠悠,岁月悠悠,在那些清贫的岁月里,我就像是母亲生命中那扇沉重的石磨,被母亲吃力地推着前进,推出了乡村,推向了城市……

多年以后,当我在我和石磨都憧憬的城市里,奔波于生活,在经历失败和挫折后,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石磨在三哥掌控下温顺转动的样子,我就会想起母亲那句“慢工出细活”的告白,才明白面对生活的重压时淡定从容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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