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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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散文1:回与不回

文/郭华悦

乡间元旦,与城里大不相同。

早在元旦前,城里便已热热闹闹,处处张灯结彩。各种促销活动,活跃在大街小巷。人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可一到乡间,却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各种促销广告,走在路上,空气中漂浮着静谧的味道,一切都静悄悄的。

此时的乡间,反倒是一年中,最平静的时候。没有春耕的辛劳,没有夏收的乏累,也没有秋收的狂欢,有的只是独属于冬天的,沉寂而内敛的气息。

刚走到村口的大树下,就看到三叔的声音。三叔依旧坐在树下,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棋子。对面,是三叔多年来的老棋友。两人说说笑笑,闲谈古今,但都是与元旦无关的话题。看到我,三叔笑着点了点头。

乡间的一切,似乎未因为元旦的到来,而有所变化。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在外打工,此时离着回家的时候,还早得很。乡里的树下,路边,照例是老人和孩子们的天下。老人们三五成群,手里织着毛衣,不时看看四处疯跑的孩子,有时站起身,呵斥几声,又坐下,接着闲话家常。

直至走到二婶家的门口,才觉出了热闹的味道。

二婶忙前忙后,进进出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见到有熟人从门前走过,二婶就高声打招呼,高亢的嗓音隔着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见到我,二婶更是热络,忙拉着我进屋,非让人喝碗茶才能走。

我一边喝茶,一边对二婶说,到了你这里,总算有点过节的样子了。

二婶依旧闲不下来,手头忙着,笑呵呵地说,乡下地方,哪里跟城里比?留在村子里的,都是有了年纪的人,别说元旦了,就是春节,也懒得过了。哎,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一辈子过了好几十次的节日,哪还提得起兴趣?

可不是!我一边答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二婶,那你这么忙是干啥呢?

二婶告诉他,她女儿和女婿要回来过元旦!最后,二婶说,你们年轻的要是不回来,我们老的哪有心情过节?

走出二婶的家门,心头沉沉的,酸酸的。

乡间元旦,多是如此。儿女们归家,那便是热热闹闹的过节味道;儿女们在外,那便是冷冷清清的平常时候。回与不回,俨然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乡间散文2:有香飘过

文/清心莲韵

一路行驶在干净整齐的乡间柏油路上,两旁山峰林立,白云从山顶飘过,树叶被秋风染成了红黄绿色,五彩缤纷,阳光一会露出笑脸,一会又躲到大山背后,忽明忽暗,像在玩捉迷藏。风从窗外吹进来,温柔地亲吻脖颈和发丝,缠缠绵绵,似有若无。

忽然,有香飘过。香气浓郁,不仅鼻子能敏锐地感受到,连整个身体的毛细孔都能接收到,香气瞬间穿透坚硬的身躯流入柔软的心田,这种香总能给人带来无限甜蜜、愉悦和惊喜,而且顿时能让你穿越历史长廊,忆起从前快乐美好的时光。我确信,这就是令人久久难忘、独占三秋的桂花香。

我驻足,寻香而去,没有找到桂花的踪影。也许,它还未完全盛放,小小的身影躲藏在层层密密的树叶间,我找不到。听人说,桂花在待开未开的情况下,最香。而且桂花有“九里香”的美称,所以,也许这桂花开在离我较远的地方。

这短暂的香气盈满了脑海。春花娇艳,妖而不香;夏荷高洁,淡香四溢;腊梅孤傲,暗香浮动;而团团簇簇的小桂花,真实热烈,释放真我性情,吐露浓烈情思,不顾百花斗艳,独自芬芳一季。

记得那年九月九重阳节,雨后的清晨,空气特别清新,朋友八九人共登仙山。仙山门口就有一棵中等大小的桂花树,雾气氤氲,像是从月亮下凡的仙树。树下铺满星星点点鹅黄色,被雨打飘的桂花,很美。

去年,满觉陇赏桂。公园里桂花品种齐全,丹桂,金桂,银桂……微风拂过,满园飘香。我和朋友摘下最新鲜的桂花,捧在手心,和着阳光的味道,一起冲泡花茶,桂花浸润在水中,活像仙子,恬淡馨香。

人们总喜欢把花比喻成女人。桂花,开在成熟的秋季,小而美,馥郁芬芳,青春俏皮,活泼热烈,像个有梦就追的年轻女孩。当阳光洒向桂树,一片金灿灿,心中也就种下了无限的希冀和温暖。

乡间散文3:乡间寒季

文/刘学伟

恍然觉得很久都没有了乡间的冬的消息。

如今的冬,棱角越来越模糊,北方冬季的苦寒渐渐瓦解在那燥热难耐的暖气管道中了。羽绒服的轻盈妖娆、集中供暖的惬意隔绝的是冬季原始的粗犷。我悄悄在心底问寻:乡间的冬季啊,的确久别了。

乡下的冬季总是善解人意的,她总等得娘把过冬的棉衣里的絮儿塞厚实了,把棉鞋底子纳结实了才肯来的。

那年月,乡间那条上学的小路上,孩子们打着提溜滑哈着白气,敲下屋檐下长长的冰棱柱,抢一块塞到嘴巴里,咯吱咯吱嚼个够;攥个实实在在的雪球球,嗖一下丢出去,砸出的是嘻嘻哈哈的快乐。

老屋的中央总是蹲坐着那憨实的铁炉子,长相的确笨气了些,但是乡间的冬季确乎少不了。早上生炉火时飘飞的尘屑和烟味,是关于冬的重要的消息。有时候会被这烟味呛醒,那是大人们一早起来的重要仪式,昨晚的炉火没有给封着,早上就要重新点着底火,开始时点着的是引火,浓烟滚滚火苗飘忽没有根基,再后来就塞些棒槌瓤进去,火苗渐渐稳实了些,但是还不持久,直到把黑黑的煤块子填进去,再把结实的煤饼子依次放入,这炉子渐渐就有了生气,被唤醒了般热力十足。是啊,一天的饭食和热度都靠她供给呢。围坐在炉火旁听那滚开的水在壶中呼呼做响,在炉台子上热乎上些橘子,一会尝尝,橘子是温热的甜味,那滋味真叫一个美。爹有时会在晚上封炉子时顺便塞到灶里几块地瓜,等到早上醒来便闻到那诱人的烤地瓜的香味了,揭去表层烤焦了的厚厚的皮,露出里面焦黄的嫩嫩的瓤,不顾烫嘴的热度,嘻嘻呼呼的用牙一点点啃着那美味的地瓜,和着口水咽下去。娘总是提醒着:热着呢,别烫着。

睡觉前总是犹豫很久才把衣服脱利索,搂着烫壶钻被窝,用棉被把脑袋蒙结实,一觉到天亮。通常要等娘骂好几次才肯下决心起床。嘿嘿,赖着就不起来的滋味真美。

那时候的冬天冷得瓷实,可是咋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冻得通红的手啊,总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老人们不是常说吗,冻冻吧,越冻越结实啊……

乡间散文4:蝉

文/何卫平​

儿时最熟悉的是蝉的幼虫,乡间叫爬叉。夜幕初降,呼朋引伴,举着手电筒,在树林间,大道旁寻寻觅觅。手电筒亮亮的光四处闪动,不时有惊呼声传来:“呀,这儿!”“又一只!”。傍晚时分,或下雨时节,也会在院子里搜寻一下有没有松出土来的小洞口,拿把小铁铲在上面铲几下,也许里面就有一只爬叉。大家在兴奋中不知不觉地游走大半夜,不定谁的母亲出来呼喊:“三妮,回家!”“二小,该睡啦!”我们高声回应着,数着自己的收获,比较着谁捉的多,恋恋不舍地折返回家。

高中时候,曾和好友杨志勇去离家七八里的村庄看望生病的同学。回来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但月光越发皎洁,路两旁的白杨树上,竟然有爬叉,好友左一只、右一只地摸来,象变魔术一样!我在连连的惊叫里喜悦满怀,兜着那满满一兜爬叉,觉得快乐竟然可以是俯拾即来的。

后来读了大学,毕业,在高楼林立间奔波,再没有捉过爬叉。

2002年夏,正值非典期间,我在山西大学的某间宿舍里,听着窗外聒噪蝉鸣,趴在床头三心二意地翻着闲书,电话铃突然响起,接过来,竟是多年未联系的杨志勇。始知他高考落榜后去宁夏复读,考上一所让人记不住名字的大学,学的乡镇企业管理,毕业去了四川某地的一个县级市打工。

2005年我去北京。岁月茫茫,心始终无处安放。几个高中同学通过校友录联系上,团聚中竟意外见到了杨志勇,原来他改做了销售,业务范围在天津,离京很近。点菜的时候特意要了份煎金蝉,打趣地告诉他,自己从那再也没有摸到爬叉了。他笑道:“我的眼力好呢,当初飞行员都验上了。”

又一个初夏,蝉声嘶鸣,杨志勇几经辗转终于携妻带子落户在了北京。

窗外蝉声又起,这小小的虫儿,竟然越过大自然和人的重重围堵,不紧不慢,最终爬上枝头,蜕去外壳,振翅高飞。

听高树蝉鸣,寥远深遂,高亢清越。静思它努力的身影,不由得肃然起敬。

乡间散文5:难忘乡间皮影戏

文/封志良

童年时代的农村文化活动确实少得可怜,能让我们欢呼雀跃的除了露天电影外,就是皮影戏了。那栩栩如生的小皮人,那白色幕布后的丝丝光亮,那别具一格的唱腔,不知点燃了我多少晶莹的梦想,也成为了我们大多数乡间少年的精神食粮。在那个时代,小小年纪的我,每时每刻都渴望像那戏中的英雄一样,在舞台上演一出金戈铁马,侠骨柔肠。尽管无数年月过去了,但那种挥之不去的乡土味道还时常在我脑海中回环曲折,历久弥香。

皮影戏,又叫影子戏。这门古老的民间艺术何时传入常宁,没有确切的记载。但据常宁老艺人介绍和从保存的皮影影型来推测,应为明清之际。在常宁关于皮影戏有一个传说:说的是,当年汉武帝与一李姓妃子感情甚笃,李氏亡故后,思念成疾。于是,一个大臣献计:将李贵妃之像在白帐中映出。汉武帝见后,胸中忧郁得以解脱,病情痊愈。皮影戏便以此为发源。

最早知道乡间还有一个叫做皮影戏的事物时,我还略显幼稚、懵懂。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第一次跟着大人看皮影戏时我还不到十岁,那时候觉得台上的师傅唱得有点稀奇古怪,故事听起来又太过高深古老,倒是幕后那一跳一跳的小人儿还有些意思。也许是乡村生活实在贫乏的缘故,此后又多看了几回,我竟能从头看到尾。久而久之,那活灵活现的小皮人,在师傅们灵巧的手中变化出各种状态,那古老的故事在师傅们原汁原味的腔调中竟像有了生命力一般,打动了我的心,让我有些迷恋。

后来,只要村子附近有皮影戏开场,我每场不落,都看得聚精会神。皮影戏内容多以《薛仁贵征东、征西》《薛刚反唐》《罗通扫北》《五虎平南》《杨家将》等唐宋时期的戏为主。此外,也有明清时期的《正德皇帝游江南》《乾隆皇帝游江南》《万花楼》等。皮影师傅在演出时会根据时间长短来安排本子的长度,似乎一些小本子戏更能得到群众的喜爱。在那个特定的时代,皮影戏见证了我的一段锦绣年华,给我的童年留存了丝丝缕缕的记忆,那点滴韵味经过时间的发酵和沉淀,到今天依然醇香悠扬。

常宁有句俗语:“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说的是旧社会的皮影师傅的地位低于医生和画匠。在我看来,他们虽是物质的穷人,却为精神的富翁。表演中,他们通过灵活的动作和真情的说唱,将戏里各色人物的哀怨悱恻和爱恨情仇表达得淋漓尽致。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几乎每位皮影师傅甚至能模仿多个人物的声音,其间双手还要不时挥舞着小皮人。起初,皮影戏主要体现古代的忠义仁和。后来,有人认为要是多一些缠绵的现代故事,或许更能吊起人的胃口。因此,师傅们也会根据需要编出一些现代戏。俚语方言,深蕴其中,一经演出,即获成功,被群众深深喜爱。

皮影戏班子一般由三人组成。在农闲时节,乡亲们逢上红白喜事都会请他们出场。他们一人托影,一人敲梆,一人配上二胡、锣鼓等乐器。唱大嗓的,粗狂豪放,声腔洪亮;唱小旦的,尖声嫩气,娇媚腻人;唱丑角的,油腔滑调、诙谐成趣。挥舞皮影,表演儿女情长,则悲切凄楚,情意绵绵;反映两军对垒,则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印象中,师傅多以“人老背驼,树老落叶,茄子老了是包籽,大瓜老了挖瓜勺”作为开场白。现在想来,这句开场白既有趣,又富含深义。唱词也力求雅俗共赏,多为七字一句的,如“头戴金冠映日红,身披蟒袍自威风”,也有十字一句的,如“人言道包大人无私铁面,却为何也是个怕硬欺软”。

我的一个大姨父就是一个皮影师傅,他农忙时在家务农,其它时间则外出唱戏,挣点钱贴补家用。记得我很小的时候,附近村庄里面的人都叫他“门那哈”,他竟不生气,只是笑笑。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后来皮影戏看得多了,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道”。原来“门那哈”是皮影戏中结尾时一个拖得长长的腔调。群众给他这么一个外号,是对大姨父精彩表演的肯定,他也就欣然接受。那时候,皮影担子是吃饭的活儿,师傅们都视若珍宝,很少示人。有一次,我跑到后台去看,那用牛皮裁剪、雕刻出的各色人物、花鸟惟妙惟肖,简直就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我经不住诱惑,偷偷拿起来端详时,不小心把一个小皮人掉在了地上,幸亏没有摔坏,但也挨了大姨父好一顿骂。

时光轮回,沧海桑田。因为电视、电影和网络的出现,沐浴过唐宋元明清的烟雨,也见证过苦乐人生的皮影戏已走向没落,真让人有些惋惜。难道这样一种传承千年的民间艺术,就会永远地消失吗?我们还能透过它,找到当年纯粹而美好的情感吗?我不知道。我现在希望的是,时光能倒流至童年时代,与父老乡亲们在一起,坐在村前的禾坪上美美地看一场精彩的皮影戏,那该有多好!

乡间散文6:回到乡村

文/隆如

暮春的乡间,到处都是一片欲滴的青翠。

人家房前屋后的那些榆树、槐树、柳树、苦楝树都擎着一顶嫩绿的伞盖,迎向微醺的清风和温煦的阳光,纵情地舒展,恣意地生长。

还有那晚开的桐花,烟熏色的紫,一串串层叠为汪洋一片紫色的海。它不及桃花的明媚,也没有梨花的冰洁,只是这样淡淡的样子,是一种繁华褪尽的清爽。当我抬头仰望它的时候,仿佛瞥见天青色的底子上,绽满了紫色的水晶花。从眼眸,到心口,全是满当当的说不出来的欢喜。

油菜花也已落尽,长成一排排饱满的荚。想起一首诗:“其实并没有风吹过,小花仍从枝头飘落,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沉默是一首深情的歌。只为另一种生活,只为另一种快乐,只为落花后面是果实,小花仍从枝头飘落。”是呀,那些曾经的花儿,又以另外一种新的姿态,站立在这广阔的原野之上。它们就好像一些曾经的美好,从来没有离我们远去,一直鲜活在记忆的深处。

想起了小的时候,一个人悄悄钻进油菜花地里,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想把自己溶进那漫溢的春天里。多么稚嫩而又纯真的想法呀。望着眼前的油菜地,不禁莞然。

路边,一排挺拔的水杉树,张着对如羽毛一样的叶片,做着关于飞翔的梦。那种绿,是介于鲜嫩和成熟之间的绿,盈盈的,浸着透明的流动的汁液。眼睛,脸庞,衣襟,心灵,全被染上青春的色彩。

就在那树下,一棵蒲公英,露出几张金色的笑脸,灿灿地,太阳一般。不知那劳作归来掮锄而行的农民,在夕阳金色的光线里,遇见它,是不是也会释然一笑呢?

弯弯一条白练似的小河,环绕着高低错落的农舍,还有那些汊港、鱼塘,以及那些横跨河岸的小桥,侧向河面的老树,已经无人居住的瓦房,还有那屋后的一大片竹林。它们,总给人以一种古朴的、淡然的,源自乡村的温情。

还有芦苇,清明一过,呼呼地拔节向上。往往是你昨天来看,才冒出河滩一小截,等到你再去时,它们早已蹿到半人高。这也许就是生命的力量吧,就是这片土地的神奇吧。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坚守着脚下的土地,勤劳、真诚,静默、本分,有着坚忍不拔的性情和奋发向上的精神。

去看牡丹花,也是在一个乡间的古镇。

小小的一个园子,里面藏着姹紫嫣红的春天。红的、白的、粉白相间的,一朵朵原本娇艳、富贵的花儿,却植根在这黄海之滨的寂寂乡间。从皇宫都城,到农家庭院,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回归呢?回归自然,回归本真,回归属于自己的天和地。

之前只知道洛阳牡丹冠甲天下,也听说山东菏泽的牡丹闻名遐迩,但是就在这苏北的小城,一个叫做便仓的地方,却有着独特的鲜为人知的枯枝牡丹。

谁说不是呢?我的朋友说她原本喜欢小小的、碎碎的那种野花,看了我发过去的图片,觉得这大朵大朵花儿,也挺好看的呐!

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个乡村的梦,不管你是从农村走向城市,还是身在城市心却向往乡村,我们对那些树木、房屋、花花草草,总是心怀眷恋的吧。

哪怕是曾经富贵如一朵牡丹,只要回到乡间,总是那样惹人欢喜。

乡间散文7:乡间味道·兰花落苏

文/稼穑

时下流行食素,盛夏更宜吃得清淡。但要清而有鲜、淡而有味,那一定要当地当季的好食材了。吃货们,松江“兰花落苏”(茄子)鲜香脆嫩、爽口下饭,就是当前最时令的美味。这可是当年松江府的贡品呢!据说慈禧太后就十分喜欢这一口酱落苏。

江南人称茄子为“落苏”。据传,战国时期吴王阖闾有一天看到妃子的孩子帽上的两个流苏,很像要落下来的茄子,于是“落苏”随口而出,从此将茄子叫“落苏”,且将农历十月三十定为“落苏节”。

“兰花落苏”作为松江府的特产,因有兰花清香而得名,种植历史已有六百多年,元朝有记载在松江北门外菜花泾一带种植为正宗,民间还流传着父女俩种落苏的感人故事。《华亭续志》也有记载,“菏泽浜落苏,有柴白两种为贵,味甘肉嫩胜于客种,取其小而摘之,经活水而入甜酱内,逐为菜品胜味。”

当地人也把“兰花落苏”叫“兰花小茄”,因其形如传统的本地茄子,但个小如指,有的饱满如母指,有的细长如无名指,前者肉厚质肥,后者皮薄细嫩,前者酱之,后者鲜食更佳。当地民间把鲜食落苏叫“捏落苏”,清晨在露水中采摘,用竹牙签在落苏身上刺上小孔,放盐及少量明矾,用手反复捏之(搓揉),再冷藏个把时辰,即可食之。鲜食加工简单,原味十足,清香爽口,软而不酥,十分过饭(下饭),是夏令桌上佳品。酱落苏其味更丰富,但制作很吃功夫,一般要先制作好酱(用面粉加蚕豆瓣制成饼,放在麦秸秆内发酵,利用黄梅高温高湿发酵,出梅后放水拌料,再在太阳下暴晒),将腌制好的小落苏放入酱缸内,在太阳底下直晒,太阳越烈,则落苏越入味,当然前提是要有好酱。入酱的落苏经三到五天日晒,可从酱里拿起来直接食之,也可晒干久藏。酱得好的落苏,油光发亮,内冒咸蛋黄般黄油,肥甘鲜香,回味无穷,可做菜肴,也可当零食,平民百姓常吃,文人雅士爱吃,难怪慈禧太后也喜好这一口。

兰花落苏一般在四月移植,五月可摘,食至立秋,不施化肥、不用农药也可长的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捏落苏是夏季当地家家户户简单的美味,但酱落苏讲究佐料、天气、经验,能酱好不易,尤其是现在好酱、好落苏、好经验所有无几,笔者深有体会。好食材是成就美味的关键。要做好的酱落苏,好的落苏品种是极为重要的。什么是好品种?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千百年来传流的、经过长期进化的、具有抗病性强、抗逆性好、适应强、品质优的特点,与人共有这方水土。所谓人灵地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旦远离就会水土不服就是这个道理。但这些年外来物种纷沓而来,乡土品种流离失所,不少长者乡贤因感觉不到这种乡间米道而颇有怨言,也触发了他们牵挂着的乡愁。

人生天地之中,与天时地理相应,故不同的季节,饮食相应食材。每种食材都有属于它生长的地方、时节,要尝到乡野新鲜,就要遵循自然节奏。当地、当季、应时而食,既是简单健康的饮食,又是一种自然有效的养生方式。

如今,松江农技中心在浦南经过七八年的广泛搜集,已有五十多个乡土品种作为资源被保护。“兰花落苏”等一批名特优乡土品种经过精心培养、提纯复壮,将面向家乡父老乡亲。

民以食为天,食以乡土宜。应时而食,乡间米道。

乡间散文8:乡间小路听秋声

文/樊树岗

深秋,走在乡间小路上,两旁葱郁的玉米把小路挤得又细又长,像一条蛇蜿蜒而去。有风吹过,庄稼地里飒飒响起,玉米地像一片森林,层层叠翠、碧枝绿叶、一浪一浪此起彼伏。田野里一望无际的浓浓绿意,海一样汹涌,涌成八月田野上天籁之音:那是秋声。站在乡间小路上,仔细聆听,你会发现——秋天的声音原来如此动听!

脚下,不要忽略了那些生长在沟边浅壑、田头地角的一簇簇淡淡的野花!有名无名,都静静地自由生长,幽幽地兀自开放。一片片野菊花,翻沟越壑,席卷了田野的边边沿沿,绕着庄稼地,像硕大的花环,戴在土地的胸前!偶尔,能见几朵白紫相间的牵牛花儿,点缀其间。风中,那牵牛花儿绚丽多彩、摇曳生姿!喇叭口张开,我听到阵阵秋声,弥漫在秋天的田野上。

头顶上,玉米叶子密密匝匝,挡着秋风。阳光,被错落交织的叶子星点般筛下来,稀疏而落、斑斑驳驳地洒在土地上。我仿佛听到阳光落地的声音,那么清澈,掷地有声!远处,几块棉花地,一片雪白,一道温暖的风景。走近棉花地,拾棉女人满脸笑容,低下头把朵朵棉花摘进布兜,那种满足,让人回味无穷。棉桃裂开,你是秋天张开的嘴巴,我看到了你的微笑,像是絮说着对秋天的恋情。

天空,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扑扑愣愣,或者升腾、或者俯冲,落在小路上,自由自在觅食踱步。麻雀虽然没有鹰苍劲有力的翅膀,也不能在蔚蓝天空中盘旋滑行,那也是一次雀跃,更是秋天飞翔的风景!几声叽啾,那是秋声!就像一朵花开、一阵蛙鸣、甚至一声蛐蛐声……虽然渺小,都是秋天的组成。

走在乡间小路上,到处一片秋声,一枝一叶、一花一藤一鸟鸣。

乡间散文9:转腾

文/杜书文

转腾,是乡间俗语,用书面语言表述是运作的意思。在乡间常听说某某人会转腾。即难办的事到了他的手里,便顺风顺水,游刃有余地得到解决。能有这号本领的人,大都聪明、智慧、诚信。母亲就是这样一位善于转腾的人。

母亲在世时,我家由于种种原因,家境并不宽裕,由于孩子多劳力少,全家人常年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除了劳动所得的那点收获,逢灾荒年月,还得靠亲友乡邻接济。母亲虽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妇女,却在亲友乡邻中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讲信誉,讲诚信,说一不二的人。首先是乐于助人,母亲天生心灵手巧,不但做得一手好饭菜,针线活也相当出众,缝补裁剪胜过同龄村妇。还会捏面花、蒸礼馍、做席面、扎纸花、剪窗花……逢年过节,她是村院中最忙的人。东家叫,西家请。只要乡党们有求,她总是欣然允诺。立即放下手头的活,一帮就是一整天,如果遇见婚丧大事,几天几夜连轴转,从不讲苦累二字。比如过年捏花馍,忙了东家忙西家,累得她腰疼腿酸,晚上呻吟不止,第二天喝一片止疼片又去了。我们做子女的经常劝她,年纪大了,也该爱惜爱惜自己了。她却说:“人不遇难处,是不会轻易求人的,帮人就要帮到底,中途撂挑子对不住人!为人在世,就是互相帮扶,自己苦点怕啥,人家会记你一辈子的!”由于母亲一直践行着自己的人生信条,所以,时时处处受到乡邻们的敬重。母亲不但乐于助人,还宽宏大度,舍得给予。虽然自己日子过得艰难,但对别人却格外的大方。因为这些,我们经常在母亲面前流露出不悦的情绪。有一天,姐姐回娘家带了几个雪白的蒸馍,刚从笼子里取出来,一个邻居带着孩子进门了。不懂事的孩子,一看见白馍馍就喊着要吃,那孩子的妈妈急忙领着孩子往外走。这时母亲抓起两个白蒸馍就往外追,一个递在孩子手上,一个装进孩子的兜里。孩子的妈妈为难地一再推辞,硬是被母亲推搡着送出了门。母亲回房后,我们就嘟嘟囔囔地埋怨:“自己的孩子还饿着肚子,还舍得给别家孩子!”母亲说:“娃呀!你们不懂,咱家没劳力,你知道人家娃他爸给咱帮了多大的忙!要不是人家,咱后院的墙打得起来吗?咱老房上的破瓦换得下来吗?”还有一天,母亲蒸了一大老碗我们经常闹着要吃的“面辣子”(这是一种农家粗粮细作的小吃)蒸出来刚端上桌,对门的胖婶子就高喉咙大嗓子地进了门,说:“我这尖鼻子尖,一闻就知道面辣子蒸出来了!”母亲忙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马上取来了碗,倒了半碗,递在大婶子手上,大婶子也是个痛快人,说:“好久没吃过了,那就不客气了!”接过碗转身就走。我们一个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撅起了嘴。母亲就是这样的人。

在饥饿笼罩着中国大地的那个年代,全家人过着吃了上顿想下顿的艰难日子,孩子们一个个饿得头昏眼花。一天,父亲疲惫地对母亲说:“我是没法子了,你会转腾,想点办法吧!”想啥办法呢?家家日子都是一样的艰难。于是母亲便奔了东家走西家,出了南巷进北巷。也怪,凡是母亲去过的人家,无论粗粮细粮,麸皮豆渣,无论是三升五升,一斗两斗,还从未空着手收回来。一次次解决了家里缺粮的燃眉之急。一但队上分了粮,总是先张罗着给人家先还。有一次,母亲量了一斗玉米,又另用一个小布袋装了一升,让我给北巷的董伯伯送去。我问:“咋送这么多?”母亲说:“低借高还,再借不难,你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我上中学了,一提到钱,父亲总是愁容满面。这时,母亲便到处“转腾”开了。也怪,凡是母亲能开口的地方,无论三十、二十、七十、八十,都拿回来了。没有让我们受过难堪。凡是借的钱,母亲都一笔笔牢记在心,一旦有手头活泛,不等人家开口,就及时归还人家。如果一时还不了,哪怕挖了东墙补西墙也要归还人家,决不能误了人家的事。所以,人们不但乐于借给她,也敢借给她。这一切都靠着诚信二字来支撑,这也许就是母亲能转腾的根本原因所在吧。这些道理,直到我们长大成人,进入社会之后,才真正明白。

乡间散文10:秋天的虫声

文/郭福全

秋天的乡间,最动听的莫过于唧唧的虫声了。

土路,犹如溪流,泻在海一般的秋色里。那秋色深处,便是伸着韧细韧细的胡须,瞪着滴溜溜的眼睛,唧唧鸣叫在地穴里的蛐蛐儿。虫声把乡间的情趣扯得又细又长,又清亮又神秘。

信马由缰走去,大地,潮湿地躺在秋天底下,让高秆作物那铁耙一样的根须,拔着地气,在茁壮粗实的生命里发绿,然后揣着希望,在年迈的黄叶旁边休息。

那唧唧的虫声犹如露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庄稼地里。

黎明沉淀了天地,露水洗净了星星,星星化在晨曦的柔光里;另一片星星就如浩瀚的星空,扑闪闪在露水中,嫩生生的倾吐出一颗颗彗星。虫声是一片光明的布景,任你昼夜交替,把乡间八月的寂静,织成不同的花色,红的、黄的、绿的、白的、青的,最后把自己也织碎了,使你找不见自己。

或者,那是地心里发射的信息,随便你想象它流淌的是个什么曲调,仿佛一粒一粒的真谛透土萌生,而下面还仿佛隐藏着什么诡秘。

或者,夜露长了胡须,把秋天的地气孕育在八月的情怀里。

乡间散文11:乡间行

文/刘付山

很久以前,我就有个愿望:远离城市,到农村去享受一下夜晚的静谧。我已经厌倦透了城市的喧嚣,厌倦透了霓虹灯的耀眼。每每想起多年前在张家界之旅时每晚看到的满苍穹的素星,心儿就特别柔软。而这段日子以来,心绪烦扰,这种愿望更是势不可挡,就象一只小鹿不断地在心中跳跃。我被这种愿望纠缠着,心神不宁。于是我决心到乡村去,一定要去。

友人的家乡比较远,去到他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乡村的人家早早就熄灯歇下了,小村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家那幢小楼依然亮着一窗明亮的橙黄的灯火在等着我们。

友人的奶奶已经九十多岁了,但耳聪目明,久经风霜的脸上总荡漾着笑容,象被风吹皱了的湖面,睿智、宁静、安详。她拖着我的手久久地端详,唠唠叨叨地问我一些极琐碎的事情。依在她身旁很幸福,就象依偎着我那疼极了我的我自己的奶奶。

熄了灯后,远远近近是一片真真切切的黑暗,很实在,很纯粹,很醇厚。亮的只有星星。它们极有层次地交相辉映,使我们能隐约分辨出那些或浓或淡的黑影哪些是树,哪些是山。在城市,星星的光茫大都被过亮的灯光掩盖了,余下的几颗,太冰凉,太凄清,有时简直不忍心细看,它们极冷静地抗拒着你。而这里的星星真多,与人很亲近,密密麻麻,热热闹闹。它们是夜的主人。

微风过处,是一阵清凉的香味。我闭上眼晴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种香味似乎能洗净我们体内污浊的城市灰尘,洗涤人的五脏六腑。友人说,这条小村的周围是大片稻田,再远处是宽宽的水塘。看来这种香味是稻苗和水草的清香。偶尔有狗儿在叫,不明就里,很随意,就象小孩儿在梦中伸了个懒腰,说了句呓语。除此以外,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吟唱,隐隐约约。也许这本来就是天籁的声音,或者是夜的血液在流动。

夜,很静,静得你不忍心说话,生怕会惊扰了夜的酣梦。心没有一丝波澜,它被拓展得很大很大,似乎能包容下这个无边无际的苍茫的宇宙。在这样的静谧中,我整个儿融入到夜的深处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副对联:慈竹当月空有影,夜萱经雨不留香。在这个夜晚,这副对联很应景。这里的夜,完美无缺。

那晚我睡得很沉,几乎连梦都没有。

第二天,我们去了青年湖。一路上,阳光极好,照作家苇岸的说法是“象金属一样”。天空极为明净,透亮得象连空气都没有。云儿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芒。路两旁的小山此起彼伏,角度和缓,峰回路转。各种各样的小花在阳光下风情万种。离湖边不远有一块开阔的空地。在这块被农夫遗弃了的贫脊的砂石地上,居然有一大片牵牛花很灿烂地开放着,象要一直开到天边似的。每朵花都很细致,开得很认真,紫得很纯粹。它们是如此热爱开花,以致花比叶多。似乎土地越贫脊,那里的植物就越热爱开花。生活条件越艰苦的民族越热爱歌唱,以致歌比话多,比如吉普赛人。

我终于见到慕名已久的青年湖了。一直以来,青年湖这个名字都能引起我无边的遐想。而今天,我终于见到它了。它与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那么蓝,就象是谁割了一块蓝天放在这大地怀抱的深处。湖面很宽,在阳光下极舒展地躺着,没有一丝阴影,文静、温柔、坦率,而又宽容。我记起曾看过一张九寨沟的门票,那里的人称他们的湖为“海子”。多可爱的名字。海子,海的孩子,还没长大的孩子,天真的孩子,明媚的孩子。教地理的友人说,那里的湖可不同于这里,它们一般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火山湖,比这青年湖绿得多,清得多,美得多。可在我的心中,它们是一样的。它们一样是造物主最可爱的创造。

这里本来要建成旅游区的,不知为什么荒弃了。然而又正因为如此,这里才人迹罕至,才得以这样干净和宁静。这才是我的理想。我坐在竹排上,随意飘荡,阳光温和地撒在湖面上,波光鳞鳞,只听得见风过林梢的声音。对于往日的奔波劳碌、喧嚣世俗的生活来说,此时的心平气和,似乎已成为一种奢侈。

我静默着,时光象精灵一样从我的耳边从我的指缝缓缓流过。一种巨大的抚慰柔柔地拥抱着我,拥抱着我的苍白渺小。突然很想流泪,我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心灵的辗转真让我委屈。而许多的纠葛,原来都只是烦恼自寻,只需一个微笑便足以化解足以超越了。此时,我是多么的幸福。天地辽远,回归了心灵的淡泊,便回归了自我。原来体验幸福是如此的简单和轻而易举,幸福是那么的触手可及。这种幸福与物质无关,与我们平日在都市生活中的大部分追逐无关。

对于这里来说,我们不过是过客而已。就如湖面上刮过的一阵风,倏忽而逝。我始终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但我已抵达了我的向往。我的心灵因为这种抵达而洒满阳光。

乡间散文12:行走在乡间小路上

文/黎城

我喜欢在忙碌的工作之余,远离喧嚣的城市,摆脱烦躁的心情,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里的天空蔚蓝如海,棉絮般的浮云飘过头顶。那里的秋阳柔情似水,亲吻着面颊,温暖着心灵。那里的空气沁人心脾,携着泥土的气息,从鼻孔浸入肺腑,惬意,悠远。还有那道路两旁金灿灿的稻子,紫红的茄子,火红的辣椒,向世人宣告着丰收的喜悦。远处连绵不断的青山,与天地浑然一体。我,立于天地之间,呼吸着田野里灵动的空气,用“身无半亩,心怀天下”的情怀,思索着这个世界和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芸芸众生。

《管子》说,“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人从哪里来?这本是一个人生的终极问题。在先秦那个久远的年代,先贤们用他们的智慧给出了这样的答案:天给了我们精神,地给了我们形体,合二为一,就成了人。所谓“天人合一”,我们每一个人来源于自然,又终将回归到自然。《易传》有云,“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下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与天地日月一样,我们生于自然,也必定要受制于自然。我们的命运与自然的兴衰流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卑微显达,我们都不可能超越自然规律的制约。

笛卡尔有句名言:我思故我在。在今天这个个性张扬、思想多元的社会,人们用极其丰富的后现代语言对笛卡尔的精神进行着史无前例的解构和发挥。吃完了大闸蟹,喝完了陈年干红,摸着隐隐鼓胀的肚皮,谈一谈爱情,谈一谈伤痕,谈一谈风月。或者捧一本杜拉斯要么村上春树,找一个阡陌纵横炊烟袅袅鸡鸣狗跳的地方“诗意地栖居”。抑或背上行囊,进行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看一看那天涯海角不一样的世界。然而,无论我们怎样诠释存在的意义,只要你还在呼吸,只要你还在思考,都必须老老实实地属于这个世界,存在于这个社会。在我看来,你的人生、我的人生以及他的人生,其实大同小异,每个人都戴着一副无法挣脱的手铐和脚链,越是想挣脱,就箍得越紧。稍微不同的是,一部分人为今天有没有吃的而挣扎,而另一部分人为明天吃什么才好而烦恼。

回想起刚刚参加工作的我,在那个偏远的山村,面对着物质上的贫乏和精神上的孤寂,还要面对繁重的工作任务和复杂的社会关系,未来就如同黑夜里茫茫大海上的孤舟,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焦急、担忧和压力时常困扰着我。但我依然怀着对美好憧憬,尽量以最饱满的热情,最勤奋的状态去对待每一天、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总以为挺过黎明前的黑暗,迎接我的定是美好的曙光。哥德说:“有两个灵魂住在我们胸中,它们总是互相分道扬镳:一个怀着强烈的情欲,以它的卷须紧紧攀附着现世;另一个却拼命地要脱离世俗,高飞到崇高的先辈居地。”尽管现在我的生活环境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但如今的我依然徘徊在这样两种境界之中,一方面常常抱怨薪水的低廉和工作的繁杂,另一方面又希望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生活在这个既是最好也是最坏的时代,同时作为体制内的一员,一方面我们在感受着体制带给我们的某些好处,另一方面我们又不得不被体制所束缚和困扰。人生自古难两全,有一得,就有一失,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得失之间找到我们想要的平衡。

当来自西伯利亚的秋风猛烈地摇曳着树梢,绿叶们听够了赞美,披着万紫千红载誉而去,秋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风轻轻,云淡淡,天蒙蒙,地软软,山初瘦,水微澜。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九月的乡间,就是一幅很有水墨写意韵味的山水画。坐在秋日的边境,我看到人生如秋叶一般在世间飘舞着,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最好的心境吧,经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洗净了五颜六色的铅华,剩下的就是不动声色的静默与宁静,此境本来就是一种最有分量的美。这样的景物,或许才具有最深沉的美丽,就如同秋天一样的美丽。

乡间散文13:乡间过年

文/袁凤

在我的记忆中,乡间年事是从一碗腊八粥开始的。这天,天刚麻麻亮,家家户户的厨房里亮起了微黄的灯火,操劳了一年的女人,一脸安详地坐在灶台边,红红的火苗衬着她们质朴的脸庞。大铁锅里是翻滚热烫的腊八粥,揭开锅盖的瞬间,一股子红豆、胡萝卜、豆腐的清香从厨房里溢出来,整个村子都飘满了腊八粥的香气。等到日上竿头时,门口的土堆上,男人们蹲在上面一人端个碗,一边扯着嗓子闲聊,一边吸溜着往嘴里刨,吃得酣畅淋漓。至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更是围坐在一起,相互瞅着谁家碗里的豆子多,谁家的肉丁切得大,争辩声、欢笑声,顺着村子传得老远。

乡间年事也在母亲缝制的花棉袄和新鞋子里。腊月里,村里门前屋后,母亲和一帮村妇们对着太阳坐着,缝衣、纳鞋底、做鞋帮、钉鞋扣、绣鞋垫,好一个忙活。她们窃窃私语,笑语飞扬,一张张笑脸被暖洋洋的太阳烘得如同一朵朵绽开的石榴花。依然记得母亲做的棉袄棉鞋,颜色鲜艳,软和厚实,或碎花星星点点,或牡丹艳丽朵朵,穿在身上的那份妥帖和满足暖在心窝;依然记得心灵手巧的母亲一阵穿针引线之后,孔雀开屏、喜鹊登枝、百鸟朝凤等图案,活脱脱地铺就在鞋垫之上。这一群扎堆的女人们,一针下去,红的是花,绿的是叶,女人们脸上漾出动人的微笑,让人怀恋。

临近年关,乡间的集市也会一天天沸腾起来。那时候,我们小孩子赶一趟年集会幸福好几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十来里的泥巴路,伙伴们几乎是一路小跑到镇上。年集上的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有卖针头线脑、鞋帽、手套等小百货的;有卖瓜子、花生、水果、红糖、烟酒等副食的;有卖油、盐、酱、醋和各种调味品的;有卖扫把、碗筷、铲勺等日用品的,也有卖油糕、麻花、粽糕等小吃的;还有卖年画、糖葫芦、气球、炮仗等年节用品的,这类东西正是我们小孩子的最爱,而大人们这时也比平日大方很多,都会给孩子们买些吃的、玩的。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乡间人叫“祭灶”,顾名思义是祭拜灶王爷,传说他老人家吃饱了,全家一年不会饿肚子。记得这天不能清灶灰,不能扫锅台,不能动风箱。待鸡归笼、鸟归巢时分,母亲虔诚地跪在锅台下,嘴里念念有词请出灶王爷、灶王婆的画像,用浆糊贴在灶台对着的墙上。画像两边的对联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是:一家之主。画像的前面摆着供品:粘牙的红薯制成的糖丝,焦黄的锅盔,喷香的点心等。其中,灶糖是让灶王奶奶吃的,据说是因为她嘴馋好事爱说闲话,一吃灶糖,牙给粘住,就不乱说了。我记得母亲做锅盔最好吃了,慢火烤,烤到微微焦黄,咬一口,酥脆的香,给人一种无可名状的满足与幸福。

接下来的几日里,乡间更加纷繁而热闹了。娶媳妇的,杀猪宰鸡,鞭炮齐鸣,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喜庆;大扫除的,糊墙贴年画,洗洗刷刷,前后院挂满五颜六色的被单,连树梢上都有袜子裤头迎风飞舞;准备过年吃的,蒸年糕、煎豆腐、煮大肉,乐得眉开眼笑,越忙越精神。等到年三十,贴门神、写春联、挂灯笼、请先人,一样都不能少。一直到除夕的晚上,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终于迎来乡下人期盼已久的新年。

年来了,乡间人的团聚就来了,这是乡间一年里最让人动容的一幕。你看,通往各村的小道上,一个个小黑影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渐渐的,那些小黑影近了,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见是队长家的大学生拎着大背包从上海荣光而归,和他一起的,还有村里的泥瓦匠孙大柱,拎着行李,里面装满乡下人平日里吃不到的糖果和点心,还有一年来装不下的思念和惦记。两个一起穿开裆裤玩大的伙伴就这么碰到一起,相互看一眼,由意外到惊喜再到开怀。后来,当我自己也一次次走在这回乡之路时,才感慨万分,长久以来,家只是山野沟壑处那几间屋子,屋里有儿孙满堂的欢声笑语,门口有柴门虚掩的慈母祥父,可就是这家,牵扯着旅途中成千上万归家人的心。

“正月正,串亲忙。”喜庆在乡间,一点不假。在这万象更新的日子里,忙碌了一年的乡间人彻底清闲了,走亲戚串朋友成了乡间过年一道亮丽的风景。自行车、摩托车全出动了;你家初二,他家初四,不见不散。依然记得,年迈的奶奶几乎整个冬天蜷缩在她小屋的床上足不出户,可从正月初一开始,她老人家也会挨家挨户去走一走呢。

乡间年事的收尾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节,吃汤圆,挂灯笼,这是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习俗。不过小时候,我对吃汤圆并不感兴趣,那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却是我的最爱。记得村里的孙爷爷有做灯笼的手艺,每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把剪刀,几根竹竿,几片彩纸或彩纱作原料,用刀片将竹子破成又薄又长的竹条,将细长的竹条弯成需要大小的圆圈,然后,剪纸、描画、粘贴,一道道工序下来,不一会儿就做成色彩鲜艳形状各异姿态逼真的灯笼,来点缀着古老而传统的年。到了十五的晚上,天还没黑,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点燃蜡烛,提起灯笼像燕子一样飞出院落。红红的灯笼映着静谧的冬夜,清凉中一丝丝的热气从灯笼的敞口处溢出来。慢慢的,门前的小路上灯笼多了起来,一盏,两盏,三盏……不一会儿,满村的红灯笼像一条条俏皮灵动的彩带,孩子们嬉闹着奔跑着,陶醉在这一片灯河里。夜深了,各家各户门楣上的大红灯笼被燃透了,也更亮了,一盏盏灯笼,穿过幽暗幻化的暮霭和飘渺,闪烁着暖暖的柔和之光,仿佛告诉我:来年又一春,人间好景时。

想到这里,我记忆里的乡间年事,也随着时光的远去渐渐沉淀在岁月深处。如今,过年也热闹,亲情依然温暖,但少时曾经纷繁的年事永留心底,给我无限的追忆和回味。

乡间散文14:乡间麦场

文/映石

生活在农村的人,永远离不开麦场。麦场,乡间呈放收获的场地。麦场,劳动者抛洒汗水和收集欢乐的舞台,是农人一年劳碌的终点。

山里人坡陡地窄,一个偌大的麦场就要费尽心思去选择。首先要面积足够大,能放得下夏季收割来的满山满洼的麦子,也能放得下峁顶梁地收来的谷子糜子,一个小小村庄的麦场,若没有两三千平方米的面积,收来的庄稼一堆就没空闲之地打碾了。其次要选一个南北二风毫无阻挡的地势,打碾完的麦子谷物才能乘风扬净。麦场地势不好,风或南或北,或东或西,乡下人叫窝窝风,窝来窝去的风将秕子野柴麦粒谷粒搅和一起,再大的把式也扬它不净。

我们村的麦场,是请高人指点才确定下的,地势的确佳妙,前无山峁阻碍,后无梁岭遮挡,南来北往的风,四季畅通无阻。麦场的四周,土墙端直如线,墙外栽树,榆柳桃槐杏,春天杨柳依依,槐花飘香,夏天桃子含丹,黄杏压枝。

那时,还是生产队时期,大人们因为劳动聚集在了麦场上,我们孩子们也因为那里热热闹闹,一天到晚总在场边上甚至骑在场边树杈上,目睹农人在麦场上劳动、喘息、欢笑,那番热烈繁忙的景象,至今难忘。

男人们把全部的麦子担上场,摞起十数个偌大的麦垛,女人们开始打场了。四五十个女人,拿着梿枷,两两相对,站成了长长的两列,于是梿枷起落,叭嗒叭嗒,节奏鲜明,响彻山野。梿枷打场,非常辛苦。暑气蒸腾,热浪逼人,即便站在麦场,也热得发晕,打麦时,梿枷不但要高高举起,还要用力,麦子才能脱粒。全场的麦垛打完,要半月时间。记得那时母亲在麦场打麦,一顶草帽根本遮不住火辣辣的太阳,脸黑如炭,从场的这边打到那边,汗如洗面,整个上身被汗水浸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这样不停地打呀打呀,直打到天透黑,手掌起泡,泡破处鲜血淋淋,母亲用手一摸,痛得倒吸冷气,通身颤栗。即便这样,第二天还得拿上梿枷到麦场打麦。想想母亲那双血淋淋的手,我的心仍在一抽一抽地发疼。

现在,三轮车,四轮车在乡下的普遍使用,人们再也不用梿枷打麦了,有些人家甚至连梿枷也不收拾一把。天麻麻亮,麦子摊了满满一麦场,挂着碌碡的四轮车在麦摊上飞跑,不足一两个小时,一场麦便碾好了。

麦子碾完,拖拉机开出场外,把柔软发白的麦秸草,用木杈挑到场边摞成一个个草垛,再将场中的麦粒、秕子、细碎麦杆的混合物,试好方向,起到一处。起好场,女人们拿着竹子捆扎的扫帚扫堆,男人们拿起木铣把混合物抛向空中,让自然风把它们分离。麦场里的天风,时紧时歇,风大了,扬场的人必须抢风,人人都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去干,节奏陡然加紧。这时候就会看到,人与人之间,铣与铣之间,扫帚与扫帚之间,错落有致,十分和谐。特别那些扫堆的妇女,腰一弓一收,胳膊一伸一缩,脚一前一后,带着一种舞蹈般的美,此时,村里的孩娃便欢疯了,不怕草屑灌进衣领,也不怕黄橙橙的麦粒打在脸上,你追我赶,笑语喧哗,平时吆三喊四的大人们也不去管他们,任他们疯张去。

麦子扬净,满麦场荡漾起新麦的香味,大人边装袋,边计算,算一算一年的收成,议一议地净场光后该请“杨大班”的戏还是“李大班”的戏来麦场唱一次热热闹闹的皮影戏。

麦子扛回了家,麦垛变成了草垛,码摞在麦场边上。阔大的麦场上搭起了台子,冥色四合,明灯高照,锣鼓铿锵,一场热热闹闹的乡戏就此开演了。台上唱腔悠悠,台下光亮如昼,麦场上兴高采烈的人们翻来卷去。乡间麦场上,顿时盛满了激动和欢乐。

乡间散文15:捉蝴蝶

文/吕铭捷

放学后,我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两旁的油菜花开得正艳,一眼望去,犹如金色的海洋。忽然,我发现一只黄色蝴蝶停在路旁的一朵油菜花上,非常美丽。

我把书包放在路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慢慢地靠近它,心里想:小蝴蝶,我可要抓住你!可正当我伸手去抓时,左脚被一块石子绊住了,摔了一跤。蝴蝶十分警觉,马上飞走了,停在一块大青石上。我站起身,悄悄地来到它旁边,伸手去抓,但是抓了个空。

它飞到石头的另一边去了。我刚绕过去,它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急速飞去,飞到了远离小路的菜花中,再也找不到了。

我背起书包,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家。我对妈妈说:“妈妈,我要捉蝴蝶,请你帮我做一件捕捉蝴蝶的器具,明天和我一起去捉蝴蝶,好吗?”“小捷,蝴蝶是大自然中的生灵,我们为什么要去捉它呢?应该让它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生活,我们可以欣赏它。”我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乡间散文16:乡间的草

文/张梅

在乡间,没有什么比草的势力更浩大的了。

草生堤坝,草覆阡陌,草从石缝里探头探脑,草籽会在屋檐上发芽,它也想看看远处的风景,草还挤在庄稼地里,挂在牛羊的嘴边,沾在鸡鸭的羽上,草在日久年深的木窗的窗台上探出来,在水泥台阶的破损处站成一排,接受风的检阅。

草像个顽皮的孩子,到处乱钻,草被农人粗糙的手从菜地里拔出,堆在路边,堆在它的伙伴们身上,草不懊恼,拔了再长。深秋,收割过的稻地会有火苗贴着地面燃烧,草也被烧着,你会看见草们原本充满汁液的茎和叶先被秋风吹枯,被火苗舔舐,火把草变成了灰,可草会把根藏在泥土里。

火苗并不可怕,寒冷也不可怕,草有足够的耐心,草会最先伸出纤细的手指试探外面的气息,然后通知同伴,春天的到来。然后,柳再绿,花再开,鸟雀再飞。

农人从水田里忙完,一脚的泥,在草的身上蹭蹭,将农具哐啷放在草身上,草也不喊疼。草还是一种庇护,农人下田,将蹒跚学步的孩子放在草地上,跌倒了也无妨,而乡村的孩子,自小和草亲近,篓子里有割好的草,轻轻巧巧被他们背回家。如果门前有草坡,草是洁净的,临草而居的人家将自家的棉被摊放在草地上,晒得暖暖的再收回家,夜间,棉被会用阳光和青草的气息充盈着人的睡眠。

草也有许多美丽的名字,清明草、婆婆纳、竹节草,还有蓬、蒿、蓼们,它们忙着开聚会,你牵着我,我依偎着你,草与草之间,比人与人之间亲密。草在大地上来来去去,赶赴某一季的演出。草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胡须状的有阳刚气息,丝带般的有淑女风范,节状的宛若抒情,开着花的也想炫耀一回。

草,这个字眼,常常被农人们说在嘴边,明明是稻,稻子脱粒后,剩下的根根黄软的稻秆叫做稻草,它们被扎成稻草人,伸着胳膊像模像样地赶走准备飞落在田里的鸟。更多的,它们被垒成垛,冬天的时候一把把被塞进黑黑的灶膛,还被铺在掉了漆的木床上,睡上去你会听见草在窃窃私语。从菜园里割上来的韭菜,被稻草捆扎好,睡在竹筐里,第二天挑到集市去卖,说不定,几根草扮作韭菜的样子也夹杂其间。

春天的紫云英,在乡下不这么叫,而是唤作红花草子,整块地里种的都是它,开了花,紫盈盈的一片,它在古代还有个叫怀风的名字,何止红花草子,所有的风都喜欢踮着脚在草尖上跳舞,风跳得轻盈,草舞得柔美。

离我最近的草,如今不是那些乡村的草了,而是在楼下的花坛里。为了停放车辆,无数的草被铁铲铲掉,那些工人运来水泥封住土面,草的根不见天日。水泥上被码上空心砖,空心砖中又被填进沙土混和物,拌以草籽。冬日,树卸妆,叶子也不愿待在枝头,草籽刚经过几天寒雨,竟然不畏冷,从刚铺好的砖中透出芽,绣花针一般,难不成它们要集体示威,将这片空地绣出一片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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