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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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的散文1:农家日子

文/失魂斋主人李季

春晨

最先起床的是村头大柳树上的喜鹊,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喊着“大哥大嫂起”,依次飞过每家门前高大的树木,家家的木板门就“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男人们扛着锄头,踩着发潮的土路,来到田里,为刚发芽的庄稼松土。女人们拔掉鸡圈的竹篱门,身着大红袍子的公鸡率先冲了出来,随后是芦花母鸡“咯咯”地叫着,扑扇着翅膀,跟着公鸡一起来到院外的垃圾堆上,翻找虫子。压阵的是矜持的麻点鸭,它们迈着绅士的步伐,一拽一拽地走出院子,走下塘埂,漂进了清澈的春水里。池塘边,姑娘们哼着歌谣,洗着衣服。有个姑娘想着夜里奇怪的梦,愣了神,直到有小鱼来依偎她温暖的手指,才把她碰触醒。

女人们开始做饭的时候,孩子们醒来了。他们揉着眼、伸着懒腰,缓缓地找到扫帚,开始慢慢打扫屋内、院子的卫生。

村子上空的炊烟散尽了,男人们从地里返回,在池塘边洗完手,回到院子,坐在摆好饭菜的小木桌旁,默默端起炒米饭。鸡们围拢到桌下,欢快地蹭着人们的腿。被蹭烦的孩子,猛地踢了一脚,受伤的鸡“咯”地一声惊叫,张开翅膀,跑远了。女人骂了孩子一句,孩子嘟噜一声,继续埋头吃饭。跑远的鸡,到底受不了饭菜的诱惑,不一会儿又踱了过来。

檐下的燕子衔回第一口春泥时,太阳升起来了。姑娘、小伙们挑着萝卜、白菜,说笑着走出村子。孩子们背着花书包,打闹着跑向村头。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被惊醒了,纷纷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着生机勃勃的孩子和村落。

温煦的阳光,照着院内绳上滴水的粗布衣衫,照着塘边轻拂水面的嫩绿柳条,照着塘埂外猩红的桑叶,照着田间勤劳的人们。

村外,流过千年的河水,依旧在无声地流淌;唱过千年的民谣,依旧在平静的河面上飘荡。

夏夜

最先亮起的是西天的那颗大星。等孩子们从池塘里抬来水,洒凉院子时,满天的星辰都开始眨起了眼睛。

飞累的蝙蝠回到房檐下睡觉去了,稻田里青蛙的演唱会才刚刚开始。

孩子们七手八脚抬出竹床,和男人一起横七竖八地躺到上面,女人坐在旁边的小竹椅上,摇着蒲扇为孩子们驱赶蚊子,偶尔指指天上的星河,为孩子讲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更多的时候,是男人在讲鬼故事。

不善言谈的男人们,却都善于讲鬼故事---鬼打墙、鬼剃头、钟馗捉鬼,只讲得孩子们吓得抱着一团,觉得院子里的草垛、树木都变了面目、作势欲扑过来,还心惊胆颤地没有听够。

萤火虫适时地飞来了,孩子们翻下床,拍着小手,一边跳,一边叫着“鸡蛋壳,鸭蛋壳,火明虫子来抱窝”,萤火虫就冲着孩子的热情飞来了。孩子们用双手拢着这小小的火苗,把它们放进蚊帐里,自己也躺了进去。萤火虫于是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天真的仲夏夜之梦。

村庄沉睡了,池塘边的柳树上,几只蝉正在蜕壳。树头上的知了,说了一句梦话,又沉入了梦乡。地里的庄稼正在疯长,昨晚的一个黄瓜孙子,明晨就是黄瓜儿子了。那些豆角花、南瓜花,一夜之间,就成全了爱情。地头的两只蚂蚱也经历了成家到生子的过程。

不知名的夏虫已经咛哝了千年,小小的村庄也仿佛沉睡了千年。千年的星光流转,千年也只是一个瞬间。

秋午

第一片黄叶开始飘落的时候,村庄进入了收获季节。午饭,是轮换着回去吃的,收割一直没有停。

黄麻、芝麻收的最早,随后是水稻,然后是玉米、花生、红薯,最后是甘蔗、萝卜。

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人们或是拉着架子车、或是挑着担子,把丰收的喜悦带回自家的小院。渠埂路边,水牛们忙里偷闲吃着草尖泛黄的青草;田间地头,鸡群不知饥饱啄食着肥硕的虫子和蚂蚱。

孩子们放学后,直接到地里,取下书包,往地头随便一扔,帮着干会儿活,然后用竹筐吃力地挎着花生或萝卜回家。几只花喜鹊正偷吃院内柿子树上火红的柿子,孩子们抓起土坷垃,赶跑喜鹊,到厨房自顾自吃饱饭,然后,再去地里干活。预备铃响时,他们抓起书包,去甘蔗地里折几截甘蔗,往书包里一塞,飞快跑向学校。蚂蚱和秋虫,被他们迅疾的脚步惊吓的,纷纷跳到了草丛深处。

雁群缓缓飞过村庄,飞向了千年之外的远方。远方,天高,云淡;村外,花落,水流。

冬暮

到黄昏,雪依然没有停的迹象。池塘的冰面上,早下白了;村头柳树上的鹊巢,已满覆白雪;院门前的竹子,已被雪压弯了。

无所事事的鸡鸭们早早钻进圈里睡觉去了。几只小麻雀在院内的雪地上,蹦来蹦去,被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惊飞了。

屋内剥玉米的女人,站起身,拍拍手,开始张罗着做饭。剥黄麻的男人,依旧没有停。孩子们放下书包,风风火火地跑进跑出,找木锨、找扫帚,开始扫雪堆雪人。堆完雪人,又跑进村子里,找伙伴们打雪仗,直到家家女人高声喊叫着小名,才会一头大汗地跑回来。

有雪的黄昏格外长,油灯随之亮的晚了。

某个时刻,月亮好像钻破了云层,隐隐绰绰照亮了飞舞的雪花,落尽叶子的树木纷纷把清瘦的影子投影到雪地上。村后的墓地里,枯黄的草儿,依然把头伸出了雪外,伸向了隐隐的月光里。

下了千年的雪,流了千年的河,做了千年的梦,醒来,人在千年之外。

农家的散文2:最是平常油菜花

文/顾丽虹

油菜花,是农家的最爱。油菜花的一生,给予了人们无穷无尽的盼望和收获。

在她年少的时候,是那翠绿的菜苋。菜苋,是春季里人们最期盼的蔬菜了,虽然只有十天左右的拥有,却让人能怀念整整一年。怀念,不仅仅因为菜苋上市的短暂,还因她与众不同的美味,无需什么调料,只需油中简单地一炒,便是最清清爽爽的春日佳肴。虽经油锅的历炼,菜苋却不会像其它蔬菜一样蔫头耷脑,完全没了当时的原形,她躺在盘子里,一根根嫩嫩的花莛子,青翠挺拔,充满了少年壮志的豪情和志气,充满了年轻气盛的倔强和冲劲,而莛子的周围,还紧拥着一簇簇小小的花粒,那简直像极了一幅画,田园春色,尽在画中。轻轻地夹起一根,滑嫩、爽口,还有淡淡的花的清香,真是色、香、味俱全。短短的十几天,每天在菜园里逗留片刻,每天轻轻地掐下一篮菜苋——那生活,也像菜苋一样,水灵、嫩绿。

十几天过去,那小小的花粒,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迫不及待地要开出花来。农家都很会过日子,此时来不及吃完的菜苋,趁还没变老的时候,被全部摘下、晒干、收藏。等到哪一天想念的时候,再拿出来用水一泡,包一顿鲜美的菜干鲜肉馄饨,那春天的味道,仍会留在唇齿间。

在她青春的时候,是那蓬勃的菜花了。我常常想,如果没有菜花,那乡村的春天,该是如何的寂寞,如何的单调。桃花虽美,花却娇弱,春风几阵,花尽飘落;而梨花,又太过苍白,让人一眼看过,便留无限忧伤。只有那菜花,随遇而安,洋洋洒洒,汹涌热烈,在家前、屋后、沟畔、坡底、河边、岸侧,开成一片金黄的海洋,开成一个豪情万丈的春天。那花,艳丽夺目,那香,浓郁淳厚。多少人,因为油菜花,对春天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多少人,因为油菜花,对生命充满了感恩和热爱!这时候,还有那一群群放蜂人,守在田头,守在菜花深处,在蜂飞蝶舞中,收获一箱箱又甜又香的菜花蜜!

拼尽全部的力量,恣意地开了整整一个春天,菜花进入了结籽的季节,那是菜花成熟的中年。细细长长的菜籽荚,饱满、结实。随着初夏的来临,菜籽荚由碧翠变成了枯黄。这时候的乡村田园,在五月熏风的吹拂下,到处是温暖的油菜籽的芳香。

油菜花完成了她一生的使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被推进了油坊或油厂,成为家家户户每天生活无法离开的油盐酱醋之首。在“百油齐放”的今天,绿色和醇香的菜籽油,仍是人们的最爱。

油菜花的一生,是竭尽全力付出的一生,油菜花的一生,就像我们父母的一生。

农家的散文3:古诗中的乡村

文/董晏榕

农家秋院别样美

陆游曾在《游山西村》中写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仿佛让我看到了农家那经过夏季豪雨的泼洒,骄阳的曝晒,清风的擦拭,落在地里的汗滴渐渐变大变圆,最后膨胀成一穗穗、一串串累累硕果,汇聚成藏在乡村褶皱中的片片金黄,还有村民们的朴实好客所形成的喜气洋洋的红火景象。

古诗中乡村的秋色是美的,艳阳高照,照耀了农人心中那一朵朵怒放的心花。地里播种冬小麦的牛,坡上啃着青草的羊,头顶上南迁的雁群,都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一幅立体的农家画卷,像我心中漫涨的潮水,围住了那谷堆,围住了那落日,也围住了田野里农民脸上略显沧桑却粲然的、溢于言表的喜悦。

山水无言乐自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乡村里有座山,一座巍峨的山,山那边,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山泉叮咚响,响彻山谷,响彻我的心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都不足以完全形容这深谷中那山、那水给予我的震撼。人,一群久居这村中的人,几辈都生生世世活在这山这水的庇护下。柳,满山的青柳。青山抱着绿水,绿水映着青山。

这就是我眼中古诗中的乡村,唯美如画,安恬自由如世外桃源,容不得一点儿外界的干扰与纷争。柳暗花明中,微风拂过人们的脸庞,吹干了他们因忙碌而流下的汗滴;也吹开了路旁的碧绿丝绦,为过路人指出一条通向又一村的幽径。

娇莲欲语惹人怜

古诗中的乡村,也有白莲无尽的衬托。“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也有痴情的男儿,为心心念念的姑娘赤脚踏进一片清凉,信手摘下一朵白莲,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任微风吹过,让莲花瓣轻轻在痴情人手中摇晃,在痴情人心中摇晃。

夏日的荷塘最美,经过春季的孕育,整个水面都已铺满了似沱茶般清绿的荷叶——有的挺出水面,如伞,如亭亭的舞女的裙;有的浮在水面,如一轮圆盘,如一方罗帕。再看亭亭玉立的荷花,那一副娇羞欲语,欲语还羞的姿态,也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夏夜的月光,也如流水般泻在这片有薄薄轻雾的荷塘里,平添一种朦胧感,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让我为之赞叹,为此惊艳。

这古诗中的乡村,如幻如梦,也如浪涛潮水般翻滚汹涌在我的心间,久久不能平复。

农家的散文4:屋檐下的风景

文/刘杰

金秋九月,农家的屋檐下就开始丰富多彩起来,最终形成一道温馨的风景。

首先出现在屋檐下的是金黄色的玉米棒子。玉米经济效益高,是一种好务作的庄稼,劳力多的人家一年要种五六亩甚至十来亩地。到了玉米收获的时间,农人们先是开着奔奔车到地里掰回棒棒,晚上或者下雨的日子,一家人坐在一起,用玉米的包叶两个一串两个一串,最后在屋檐下绑上几根椽子,将连好的玉米搭在椽上,任其晾干。屋檐下挂不了的呢,再在院子里的树上搭架或者干脆用藤条编一个玉米罐罐,盛放丰收的玉米。冬闲时候,有粮贩子找上门收购,或者自家要磨饲料的时候,再把玉米从椽上取下来脱粒。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玉米的金黄色就愉悦着主人的眼睛,也吸引着路人羡慕的眼光。那醉人的金黄色,明亮了农家院落,也明亮了整个村子。

那些顽皮的鸟雀乘主人忙碌的时候,总是要钻空叼食几口,就是主人看见了,也只是象征性的“嘘嘘”几声,他们才不在乎几只鸟雀的啄食呢,那么多的玉米棒子,鸟雀又能啄食多少呢。主人在一天的辛劳之后,坐在院子里喝茶歇息的时候,看着屋檐下一长溜一长溜的玉米棒子,嗅着秋风里浓郁的芬芳,一种丰收后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眯缝着的双眼里写满了惬意。

当玉米的金黄色使人们的眼睛略有倦意的时候,火红的辣椒就热热闹闹地加入到屋檐下了。不管当地产不产辣椒,作为农人,深秋时分,屋檐下挂几串辣椒是必不可少的。家里嗜辣的人多,屋檐下的辣椒串就多,就是家里人不大吃辣椒,也要在屋檐下挂几串辣椒的——不仅仅是为了好看,更是为了自家的日子红红火火。红色是国人的最爱,丰收后的农家怎么能少得了呢。

金黄的玉米、火红的辣椒,把小小的农家院落装扮得生机勃勃,主人走路的步子轻盈了许多,就连那只大红冠子花外衣的雄鸡的打鸣声,似乎都比往日高亢嘹亮了。偶尔有下乡采风的摄影人,走进院子请求照相,主人就会忙不迭地招呼客人,还会热情地用农家饭菜招呼来客,感动得那些摄影人再三道谢,不住地感慨。

会过日子的女主人还会把剩余的秋菜也串起来,在挨挨挤挤的屋檐下找个空隙,把翠绿的秋菜也挂上去,虽然时下农村也不稀罕时鲜蔬菜,但是晾干的干菜在腊月里焯熟,是和馓饭的上好菜蔬,色绿而耐嚼,会令娃娃们食欲大开。这样一来,屋檐下的色彩就更丰富了,无论是谁看了,都觉着美得舒服,美得令人流连。

再后来,蒜辫子也挂在屋檐下了,屋檐下的风景就越来越迷人,越来越温馨了。

农家的散文5:农家书屋

文/李珍文

村里的陈列着各种书籍,有文学类、法律类、科技类、天文地理类……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每逢假日或劳作之余,农家书屋便“高朋满座”。那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那多姿多彩的人生画卷、那洋溢其间的智慧与灵气,无不给人以启示和享受。村民们沉醉在这方天地里,对生活增添了一份自信和希望,也感受到了书籍的好处与力量。

书中自有黄金屋。村里有一对小两口,结婚已十余年,上有年近七旬的老父母,下有一双年幼的儿女,一家人生活举步维艰。为了生计,夫妻俩曾背井离乡,虽然勤扒苦做,但由于家庭负担太重,一年到头,口袋里还是所剩无几。在谋生的路上,他们辛酸又困惑。要让家庭致富,路在何方?

冥思苦索中,他们来到了农家书屋,一叠“科技致富”的书籍,吸引了夫妻俩的眼球。寻寻觅觅,找到一本《黄鳝养殖技术指南》,认真品读,刻苦钻研,有了理论基础,便有了行动指南。夫妻俩从书中得到启发,去找村支书承包了二十亩鱼池,养殖了黄鳝、龙虾、草鱼等。经过两年的苦心经营,净赚了人民币二十万元。妻子深有感触地说:“书里到底有黄金,农家书屋是我家的财神爷。”是呀,书籍传授了知识,知识创造了财富,财富美化了生活。如今小两口的家庭焕然一新,高档电器琳琅满目,漂亮家具应有尽有,听说还计划两年之内购买小车呢。

书中自有颜如玉。川子是村里的“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然年近而立,但至今还是“光杆司令”一个。亲友劝他不听,年迈的父母拿他没有办法。为此,热心肠的老村长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改变川子这小混蛋?前年春天,村里建了“农家书屋”,老村长认为机会来了,于是经常带川子去读书,读唐诗宋词、读现代文学、读科技书籍,让他受到中华民族灿烂历史文化的熏陶,体悟纯朴的民情风俗和人世温情。

老村长的良苦用心、农家书屋的有效指点,为川子扬起了生活的风帆,后来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渐渐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与重担,家境也随之好转。在热心人的撮合下,今年春节,川子与村里的小芳姑娘喜结良缘。在新婚庆典上,川子满怀感激地说:“我今天的幸福是村长大叔给的,我的新娘是农家书屋给的,我深深地感谢他们!”

读书是营造和谐社会的有效途径。村民们在农家书屋不仅获取了丰富的知识,还收获了文明和友谊。彼此之间懂得了真诚待人、宽厚包容、乐善好施,营造了良好的乡风文明。沉醉在农家书屋,充实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还真是其乐无穷呢!

农家的散文6:农家土灶饭飘香

文/老吴所求

那天,我上周末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还没响,我发现教室里的孩子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窃喜和向往,悄悄地收捡着桌上的书本。

下课后,我笑着问跟我撞了个满怀的男生:这么性急啊?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干脆:赶车呗。出于好奇,我又逗趣地追问:家里有什么宝贝等着你啊?没空转身的男孩掉头冲我做了个鬼脸:那当然。先洗个痛快澡,再吃顿妈妈做的锅巴饭。

我深知,对于这些寄宿在县城求学,一个月才放次假的高中生来说,回家,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

那一刻,我心头陡然一热,一股柔软的暖流在心底弥散开来。

想起那些父母在外淘金的孩子,我打心底为这个酒刺开始灌浆喉结开始突起的男孩感到庆幸。回家,那是一个多么亲切的字眼。家门口,还有一双慈爱的眼睛在期待守望;灶膛里,还有一堆新劈的柴禾在熊熊燃烧;屋顶上,还有一缕温暖的炊烟在袅袅升腾;餐桌上,还有几盘慈母的炖炒在飘散柔情。

是的,回家真好。

这让我想起了在外求学的女儿。每次放假回家,看见归心似箭的女儿餐桌上捧起妻子亲手做的饭菜,吃得满嘴油亮、大汗淋漓的的畅快劲头,我才最具体而真切地咀嚼出天伦之乐的真正内涵。我知道,那是一种由脐带连接的天地之间最结实的依赖和牵挂,从来就不曾分割,不可分割。而一起回到乡下老家探望时,我的老母又特意为孙女端上她最爱吃的农家尖椒小炒,蒸得松散而香喷的臭豆腐,蛋黄油亮鲜红的咸鸭蛋,焦黄松脆的土灶锅巴米饭。

是的,回家真好。

乡下长大的我,小时候放学回家后往往父母还没收工,吃口现成的饭是指望不上的,因此上山打柴就成为雨天外的日课。那时,最让人怦然心动的声音是村头老枫树上被敲响的收工的钟声,最让人眼热的风景是屋顶烟囱口飘出的缕缕炊烟。

炊烟升起处,饭菜飘香时。炊烟,是那个年代母亲召唤饥饿的儿子回家的信号。炊烟里,掺杂着柴禾的气息,氤氲着灶火的温度,浸润着瓜果甜味,弥漫着青菜的葱翠,渗透着井水的甘醇,飘散着锅巴的焦香,蓬勃着童年的记忆。

一台土灶,架起一口大锅,撑起一樽铁罐。灶膛里,燃烧的柴禾毕毕剥剥作响,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灶台上,蒸汽缭绕,香味四溢;野味家鲜,可烹可煮;粗粮细粮,可干可稀。饭桌上,家人围坐,尊卑有序,其乐融融。灶头上,水壶里的沸水,顶起壶盖,咕咕作响。虽然终年吃不上几顿鱼肉荤腥,甚至整年也难吃上几顿干饭,但在那个饥馑的年代,全家老少无嗔无怨。最让小孩嘴馋的是吃到顿干饭时,那贴在锅底处的锅巴,焦黄厚实,嚼起来嘎嘣嘎嘣,松脆而不打口,清香而不舍下咽。

可是现在,再也难以闻到地道的农家土灶做出的原汁原味的饭菜的飘香了。独处时清醒处,相信许多和我一样根在乡下的所谓城里人都有过这样的惶惑: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胃口,而是我们匆忙的身影晃丢了那份心境,迷乱的脚步踏碎了那份痴迷。

四月的一个周末,一位生意圈里的发小把车开到校门口,邀我去郊外的农家饭庄搓一顿打打牙祭,电话一个接一个催促不断。听说是农家饭庄,我欣然应允。

农家饭庄是一排新盖不久的平房,不算大却规整有序,前面框着一堵两米高的院墙,院子内有凉亭几凳,翠柳鱼池。他静如处子,安详地躺在离县城四公里左右的一处山坳。

饭桌上,素有家常小菜,荤有土鸡煨汤,饭是粗米甑饭。看着满桌盘盘碟碟熟悉的黄瓜苦瓜,荆芥豇豆,番茄红苕,我却吃不出那地道的农家味道,闻不到那熟悉的农家土灶的饭香。一打听,这种纠结更让我对这农家饭庄的招牌大打折扣。原来,城里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有闲人和迅速暴富的土豪们慕名挤来,使得这里的生意十分火爆。饭庄哪能有这么多自产的纯天然无污染的农家时鲜蔬菜来自给?绝大部分食材都是从城里蔬菜市场拉来的。想来也是,时值四月,乡下时鲜嫩爽的蔬菜尚未成熟。

一直以来,我很羡慕一个由城里调到其家乡中学任职历练而自侃为“乡下人”的朋友。我去过他重新择基改建后的新宅。造几间红砖瓦房,栽几行翠柏青松,垒两爿鸡室猪舍。遇有闲暇,驾着坐骑,回到家中,享受着幽静田园带给心灵的那份宁静和惬意。更难得的是,他可以隔三岔五地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烫上壶陈年老酒,就着碟农家小菜,跟老父老母八卦着邻里趣事,乡下旧闻。

此时,我站在楼房的阳台,放眼远眺,街道渐静,行人渐稀。是的,该是这座小城万户千家生火做饭的时候了。可是随着物质文明脚步的健进,我看不见农家屋顶一根根直戳蓝天的烟囱,听不到灶膛里柴禾燃烧时毕毕剥剥的声响,闻不到大底锅蒸出的锅巴的焦香。

那扑面袭来的,不是一缕缕拥抱蓝天的炊烟,而是一股股透着腥辣腻味的油烟,刺眼呛鼻的热浪。

农家土灶,炊烟袅袅,饭菜飘香。那风干的记忆和窖藏的回味,如今已然成为一个褪去红颜后步态老迈的村姑,一个挥袖惜别永无归期的漂泊游子。

农家的散文7:轻挽四季

文/石之桑

【春天,这农家小院】

最简朴的,也是最温暖的。

譬如这农家小院。

你是荆楚水乡棋盘上的一颗坚守的棋子,我也是。

春天刚刚打开,燕子就飞回来了。燕子回到这简朴的农家,就像游子扑入母亲的怀抱。

多情的季节。燕子,小院的主人,都在这里生儿育女。

早晨,总有几只低飞的布谷鸟驭着缕缕霞光,在农家小院的树梢盘旋,再振翅飞远,一点一点地,落进更远更深的春色。

午后的阳光,浸泡着悠闲的农家小曲,乳汁一样喂养着久远的记忆。大黄狗趴在草地上,懒洋洋地,似乎淡忘了对主人的承诺。

晚风很轻。很轻很轻的晚风绕进院子里,亲切抚摸爬墙而生的藤萝——几片刚刚舒展的嫩叶,颤悠悠地,将春姑娘的心事递到主人的窗口。

下雨的日子。空气潮湿、甜润。一条谁也没有留意小路,从后门通向田园。冒雨行进,泥泞让我感到柔软,舒畅。路边悄然开放的油菜花,一朵一朵地,将香喷喷的花瓣汇成浩大的金黄……

【夏末倒影】

清水河。

倒影。

把夏末一幕深碧一幕茂盛收入眼底。

没有什么属于我。我在夏秋的边界,用心描摹和爱着那如此打动我的影子……

有鸟轻轻掠过。

有云朵缓缓飘过。

站在季节的经纬上,我看到日渐衰老的枝叶,依旧臃肿而顽固地拉住时间,纠缠着。

晚霞渐浓,我该如何挽留枝枝叶叶曾经的靓丽?微风轻摇倒影,将平静的视觉模糊在淡淡的惆怅里。秋天渐行渐近,触目伤怀,生命的画卷里可有渔舟唱晚?

关闭所有的思绪,尘世归于寂静。

水中,仿佛不断滴入墨点,浓着,并黑下来。

【醉在初秋 】

初秋。金色的原野上,向日葵,野菊花,淡远的村子,被装裱在稻香九月。

浅浅的河,挽着时光静静地,静静地穿过又一个季节的轮回,把封存的梦带到遥远的天际。

开始变凉的风,轻轻摇动橘林。减掉一些黄叶,减掉一些背负,细枝末叶处露出甜蜜果实的最后驿站。

秋的序曲响起,响过山坡,响过小河,响过田垄,响过村口老槐树上母性融融的鸟巢。

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软绵绵的洒落在成熟的金黄里。一只鹰飞过,我的视野变得更加辽远。

醉在初秋,让时光倒流。向遥远的初恋发出旗语,思念的信笺,如红叶从少女的画框中飘落。划亮一根火柴的记忆,与你,与油灯柔柔的光,同醉在一个温暖的夜晚。

醉在初秋,醉在今夜……想你,是今夜最美的事情……

【冬夜,那温暖的回眸 】

这个冬天很温暖。北国柔美的雪,飘飘洒洒,几天后又在太阳的怀抱里慢慢融化。甜润的水珠,爱抚着希望的根须;远方的呼喊,隐隐约约,渗入休眠的土地。

傍晚,一盏灯就点亮一个温馨的家,虽远犹近,虽陌生也亲切,虽不如火炙热却比火温适和持久。

我把无尽的怀想安放在黄昏里,并期待它慢慢地散开。彩信缓缓打开一朵紫罗兰,无需文字,我只读芬芳。冥冥中,一股淡淡的炊烟从心底升起,缠绕着灵魂中永远亲切的村庄。

村子里炊烟是一种柔和的声音,它告诉你:冬天有一双拂去冰寒的手,永远亲和而有力。

我想起母亲,想起灯光下那张皱褶美丽的脸。

我想起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们都深谐土地和麦苗的心事……那刚刚破土的叶片,脉脉含情,给人以温和的爱。

这个冬天真的很温暖。爱人啊,看这初冬的雪,温暖的雪……这是你在远方轻声歌吟,把思念的情怀抛撒我的天空。

温暖的冬夜,面对黑暗中那扇窗户,那一粒灯火,我只需轻声呼唤一个名字,啊!我的爱人,就会给我一生中最温暖的回眸……

农家的散文8:一朵花的世界

文/安安

这是一个非常典雅的农家小院,两道镌刻着沧桑,被岁月和蛀虫微微腐蚀的大门,迎面是一道忠实的屏风,水泥外衣些许脱落,缝隙处俏皮地长出一两株野草,骄傲地屹立,却经常随风摇摆。屏风上的“福”字,厚重,朴实,预示着主人的追求,贯穿着小院的使命。泛黄的砖垒砌了单薄的围墙,也铺设了坚实的地面——小院是用黄砖为主要材料修建的,主墙虽有粉饰,但房檐、地面全是暖暖的黄色,经时间的打磨,渐渐变得圆润、温和,和泥土颜色接近了。沿着房屋一侧仄仄的楼梯,可以爬上房顶,平坦的房顶四周亦有一圈黄砖围成的房檐。我喜欢爬上屋顶,俯瞰整个小院,品尝小院的温馨,为了做一个默默的旁观者,我更多的是坐在楼梯的顶端那一阶上。半身隐蔽在楼梯中,端正了上身,默默地注视着沧桑的大门,沧桑的屏风,沧桑的围墙和地面……

院墙外有一颗白杨树,嫩绿欲滴的叶子随风轻轻摇晃,像微微悸动喜悦的心。杨树下是几只山羊在悠闲地吃草,不安分地攀爬着,时而追逐着,牧羊的爷爷也就逐着羊儿们翻过那座山坳,消失在我视野。

天空安静的连云都停驻了,一丝风掂着脚尖小心地飘过,于是乎杨树叶又悄悄地晃动,屏风上的小草也悄悄地摇摆。什么东西在轻轻呼唤我的手?我低下头,台阶上竟然有一株瘦小的野花,那纤细的美人,鹅黄的花瓣迎着天空,深绿的叶子上铺着淡淡的白绒毛,这让周围的一切很自然地过渡到她身上,一点儿不显突兀。借着那一阵轻轻地风。她向我伸出友好的手……是我遮住你的视线了吗?啊,对不起,我挪了挪身子,我知道一朵花也是要欣赏这世界的。

这朵小花是美好的,是美的化身。从一个人的外貌、举止可以判断他的生活状况和环境。这句话一点儿不假,倘若一个人自幼生活在祥和的环境中,他又怎么会整天愁眉不展,以致额头上过早长出皱纹呢?若一个人从未听过粗鲁的言语,在交谈中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吧;但一个人整天生活在命令、强迫的环境中,他的语气多是尖酸,嗓门多是高声命令式的。这株野花,显然不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她安静、柔和,内敛、大方,积极、谦虚。不像身居闹市里的花,热烈而肆无忌惮地开放着,乍一看。奔放而热情,可是看多了,会烦,会厌恶她们三五成群挤在一起,像长舌妇一样展示着、攀比着、炫耀着。她们越是肆无忌惮地浓妆艳抹,越让人恶心,为了凸显自己,她们不惜和一切成为反差,恨不得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背景,浓烈的红色,开在嫩绿从中,简直把绿的柔和破坏殆尽,她们丝毫不察觉,甚至连最基本的修饰都没有,赤裸裸地展现没有涵养的内心。也不像那些硕大无比或者细微到只能用放大镜观看的花,这类花,要么过于张扬,把开花作为平生之能事,花朵总要超过别人才罢休,要么扭扭捏捏地躲起来,冷不丁结出果来,让人们猜测、费解,甚至歌颂她无私的奉献,我以为这大约是她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吧,倘若没结果,谁又能奈她何?这株野花没有太多的枝枝蔓蔓,也没有攀附在坚实的房檐上,只是挺直了瘦弱的腰,开着一朵向阳的花,向太阳致敬,向脚下传递消息……

再看看这朵花,她依然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世界,永远那么好奇,永远是第一次的新鲜摸样。牧羊的爷爷回来了,杨树的叶子又晃动了,小花,历数着生命里的每一次颤动,每一次不同,就这样守候日出日落,守候云卷云舒,守候满天星光,守候一轮皓月……

下再大的雨,终归是要天晴;翻再高的浪,终归会风平浪静;经历再多的辉煌与绚烂,终归归于平淡,挣不脱的线索,是一颗不安分的心,且不如归去,做一朵闲看世界的花。

农家的散文9:农家少闲月

一连下了几场秋雨,村西那条干涸了几十年的清水河,河水似乎在一夜之间暴涨了,浑浊而宽宽的水面无声地向前奔涌而去。一只伶俐的小鸟,停留在一根红皮水柳上,压弯了水柳,一颤一颤的,煞是好看。村前的湾塘里也好像是在一夜之间,涨满了水。一只小巧的水鸭快速地在水面上游着,见有人走过,冷不丁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再也寻它不见。苇叶上停留了一只蜻蜓,透明的羽翼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谁家种在沟里的大红高粱,想必是早已收获过了,遗留下这么小小的一株,重重的穗子压弯了细高挑的身子,穗子红红的脸蛋刚好贴近了水面,就像谁家的小闺女在偷偷照镜子。这就惹得伶伶俐俐鱼儿不时地跃出水面啄上一口,轻轻衔走一粒高粱粒儿。

经过一场场秋雨的浸泡,田地里早就吃足了水,低洼处的花生浸泡在水里。一股淡淡的霉味儿,代替了往日飘荡在田野上那种甜丝丝的清香。

今年的秋收似乎特别地忙,村里几乎找不到一个闲人,大家都到地里忙着抢收花生去了。

出村向西,越过胶平路,转过一片密密的玉米地,就是德顺爷家的一片花生地。白露前后,本来是收获花生的最佳时节,只因为抱着“秋天的庄稼一天一个成色”老观点,耽搁了几天,结果摊上了大雨,德顺爷一时懊悔不迭。地里进不去车,一时机械无法作业。季节不等人,一旦花生落了果,可不是闹着玩的,那要一个个地往地里去抠呀。德顺爷只好把在城里上班的两个儿子叫回家,帮着拔花生。加上老伴儿和闺女,五个人挽着裤腿子一齐干。阴雨天,紧一阵满一阵,尽管大家都披着雨衣,或者一块简单的塑料布,但还是被雨淋湿了身子。花生拔出来,还要在地里摘果子,德顺爷让孩子们都走,别误了上班,家里有他跟老伴儿就行了。孩子们都答应抽空再回家帮一把,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父亲患有哮喘病,一干重活就会喘不动气。德顺爷可不服气,口袋里装上药,一犯病就吃上几片药,成天跟个壮劳力似得,一般的人都干不过他,服气他。

按说吉祥叔在村里开了家超市,生意好,收入高,孩子们都分开另过,自己也没必要再种什么地。可他却要种几亩地。他明白,这些年,种地不要钱不说,还有这补贴那补贴,一年干不了半年,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种地太好了。可谁知,一连下了几场秋雨,三亩花生全得靠人工去干。儿子很快就雇来几个女人,大家在泥地里走来走去,帮着父亲一天就拔完了,第二天,又摘完了果子,大家这才松下一口气。

南坦坡,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好地,可遇上雨水大的年头,再好的地也照样进不去车,更谈不上什么机械作业了,因而收获花生只能靠人工,拼体力,一天的营生,一下子拖延成了三天,乃至五天。老海就有二十多亩花生种在那里。怎么办?。老海家里有大型机械好几部,这些年可发大了。可发归发,遇上天灾,花生烂在地里怎么办?再难也要干,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老海灵机一动,雇人,雇人干就是了。好家伙,一下子从外村拉来十多个人,一个人一天就是200块,早上、中午管两顿饭,外带一盒烟,客客气气,就跟招待客人差不多。前头拔,后头摘果子,边拔边摘果子边往家运,整个儿一条龙作业。摘果子,摘果子可不是用手一个个地摘呀,每人一只长方形的偏蒌,一端绑一截木头,抓起花生棵子,用力朝那截木头上甩去,一下,一下,再一下,看看甩的差不多了,再仔细检查一遍,直到没有花生果了,这才为止。瞧瞧,从泥里往外抠花生呀,两脚深陷在泥里,一走一个跟头,腰痛?腰痛直起腰来歇口气,歇一歇再干,可没人叫苦,没人喊累,也很少有人言语,大家只是低头弯腰默默地干。那阵势,才叫壮观呢。要不怎么说老海派头大就是派头大,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天灾面前,没有人气馁,没有人怨天尤人,没有人被困难吓倒。大家只是默默地齐心协力地去干,没有午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拼命地去干。

前些日子,因为小小的不如意,自己一度消沉过,气馁过,甚至自暴自弃过。如今想来,这是多么不可取的态度呀。天灾面前,大家都敢于面对,奋起抗争,人生的一次不如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农家的散文10:农家少闲月

文/终南散人

那年月人们的日子过得都恓惶,农家人的光景更为苦焦。也不知咋弄的,自古被称作天府之国的关中道上,苞谷居然成了主食,就连这也不够填饱肚子,还需辅之以红芋、洋芋、南瓜、野菜,有面肚子之称的秦人枉背了这么一个名号。

大婆是晚辈们称呼她的,还有的叫她大妈、大婶、大妗子,而同辈老姊妹则称她大姐,因她的男人是族中的长门长子。

庄户人吃饭都迟,天麻麻亮就起身下地,活要干到9点多才回来,大婆把红芋苞谷糁糁熬好,馏上些苞谷面粑粑,一盘子浆水菜撒些盐、辣面子,一顿早饭就成了。

浆水菜是秋冬时节的萝卜缨子,用开水略为一焯,瓦缸里添上凉开水,再加半碗面汤,三两天即发酵变酸,一直可以吃一冬。春天到时,地里的野刺棘、米蒿蒿、荠荠菜,锄地时拣些回来,续进缸里就接上了茬。

吃毕早饭,抽一锅子旱烟,稍事歇息,就扛着锄头、铁锨又到地里去了,这一去,一气儿要干到半后晌才收工。那时没有除草剂,机械、农药、化肥也少,活全靠人干,光小麦就要锄几遍,谷子、苞谷也一样,加上队上安排的平整土地、修水库,一天忙死忙活劳累到晚。

能挣工分的都下地干活出力去咧,大婆又为中午吃啥饭发了熬煎,麦面还有一些,但那要留到交节时才敢用,只剩苞谷面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婆无奈地决定,还是打搅团。

烧一锅开水,把苞谷面徐徐地撒入水中,边撒边拿擀面杖搅动。稀稠一定要拿捏到位,稀了不成形,稠了起疙瘩,直到搅得满头大汗,锅里的糊糊慢慢鼓起了气泡,这才盛入盆中。大婆将浆水菜切碎,浆水烧热,蒜苗豆腐一烂。晌午下地回来的人又饥又乏,大婆给每人盛上一老碗搅团,又另切了一大盘凉调上,看着大家吃饱,这才把剩下的自己吃掉,锅底的圪馇用浆水泡软铲出,又是小半碗……

夜来南风起,小麦复陇黄。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最苦最累的麦收到了,这时,大婆就要变着法子为家人改善伙食,春季里舍不得吃的白面,这时派上了用场,蒸皮子、摊煎饼、烙锅盔、擀长面、搓麻食,好在新麦子一上场,就可接续上了。

同样的面糊糊,大婆晌午是把它舀进罗罗里,放在热水锅里蒸,三分钟起锅,冰入凉水中,然后揭起,一张张又白又筋的面皮切条,调入蒜醋辣子水,吃起来又利口又抗饥。晚饭时,大婆又将加了些花椒叶的面糊,舀进烧热的铁锅中,抹匀摊平,只消两分钟,一张张薄薄的饼子又软又香,蘸些蒜水水或裹上醋熘土豆丝,那叫一个蒇和!还有烙锅盔、擀长面,以至于村中其他男人对屋里人弹嫌饭食时,总会说:“你看人家大婆是咋做饭哩?”

其实,每做这些对于农家人来说是美食的时候,大婆都有意多做些,日子再艰难,也要给左邻右舍还有族中人端过去一老碗,瓜子不饱暖人心,多少是份心意嘛。当然啦,大婆也常常收到别人家送来的油旋子、锅盔馍。

这便是那个年代农村大多数人家的真实生活场景,虽然清贫、困苦、苦焦、艰难,但人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融洽,不仅谁家遇上个红白喜事,几乎全村人都来帮忙,就是偶尔做个稀罕饭食了,也是你半碗他一盘的分享,不独大婆一人如此。

如今农村人们的生活与那时相比,早已是霄壤之别,虽也有打个搅团互送尝个鲜的,但大都似乎隔着一层膜了。室内一家比一家阔气干净,可门外街道上却是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同一个村的乡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捶闹仗,你死我活……种种变化,若是让早已作古的大婆那一代人看到了,不知该做何想?

农家的散文11:走过一棵树

文/叶怀泽

进入了一户老农家。瞬间吸引我眼球的,不是宽敞明亮的院子,也不是美丽整洁的房屋,而是一裸老树。

这裸老树就正正地屹立在大院的中央。最初给我的印象便是“老”。枝干很粗,包裹着树的树皮也已经老化开裂,全是密密麻麻的皱纹与疙瘩,如同鱼鳞一般,只是粗糙得多。树顶直入蓝天,树干上只有一个个树枝的断痕,树顶也只剩下几个极小的、单薄的小绿球了,这时我联想到它曾经风华正茂时,一定是绿荫如菌,生机勃勃的样子吧。但是现在,昔日树下的绿荫已经消失。虽然现已是正午时分,但树影却几乎看不见了。无情的岁月卷走了它原有的朝气,留下的只有空虚的枝干和暗淡的黄绿色了。

靠近了这裸饱经沦桑的老树,我依然感受它的坚韧与挺拔。苍劲的树根已经把水泥地面撑裂,并把靠近它的地面抬高数厘米。粗糙的树干似乎还是那么的坚实有力。枝头顶部的小绿球上仍然有鸟儿的陪伴。鸟儿们一唱一和还是为这棵老古树保留了一丝生机。无论多少无情的岁月带走了它原有的气势,可如今,再大的挫折也阻档不了它求生的欲望,仍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汲取着土壤里的每一滴水分和养分,供给着顶部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条嫩枝,每一朵新芽。

听农家主人说,曾经这里也有很多裸这样的老树。但是,很多都被当时贪图一时小利的人砍伐了。只有这裸被保留下来,一直保留到今天。这也许就是这里曾经历史的见证与遗物吧。

远离了这户人家,这裸树也渐渐远去,但它仍旧是这个村庄的最高点,生命的力量是强大的,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它求生的欲望,就像这裸树一样,用它的坚韧与不屈续写着生命的篇章。

农家的散文12:槐花白

文/张艳军

在乡村,农家小院,多有树。树大多植于房前屋后,墙角旮旯,那些不占地方的地方。挺拔的身影,婆娑的姿容,荫护着寻常百姓家。树是乡村里最高的。比人高,比庄稼高。比树高的是炊烟。所以,树和炊烟是乡村立起来的标志,为远行的人。树是灯塔,炊烟是灯塔发出的光。当我们看到树时,眼就亮了;当我们看到炊烟时,心便软了。

我家也不例外。我家的院子里也种了许多树,有杨树、槐树、榆树、椿树。每年春天,它们都会次第地展开新颜;到了夏天,它们又会抛落匝地的浓荫。小时候,我常在树下玩,捉椿树上的“花大姐”,看地上列队行进的蚂蚁,或干脆躺在树荫下,无聊地望着从树叶缝隙中挤下来细碎的阳光,竟然忘记了眨眼,直至两眼发花。那时,生活简单而快乐。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椿树被砍掉了;再后来,榆树也被砍掉了。榆树被砍,我是知道原因的。榆树贱,爱生虫。毛毛虫,浑身长满了毛,看了让人不舒服,瘆的慌。这种虫专爱吃榆树叶,好端端的榆树叶被它们咬噬的千疮百孔,乱七八糟。吃完了,爬到树下,又在地上横行。那棵树下成了禁区,我和妹妹不敢靠近。这样的树,不砍掉才怪。

相较之下,槐树要好得多。

槐树好,人们都喜欢。大人们喜欢槐树,因为槐树木质好,成材后,可当柁当檩;小孩子们喜欢槐树,因为槐树会开花,花能吃,又香又甜。只是,槐树开花晚。春风送暖,院子里的其它树木早已是你追我赶,缠斗芳菲了,而槐树却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无动于衷,仿佛刚刚过去的冬天太冷了,把它冻瓷实了,早春的那点儿阳光根本唤不醒它。直到五月,阳光渐冽,它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它一醒来,便不得了,呼啦啦,树上开满了花。一串串,一簇簇,一嘟嘟,一团团,跟爆炸似的;像爆炸的玉米花,被人挂在了树枝上。槐花白,白的干净,白的素雅;槐花香,香味很浓,香中有甜。一株开满花的槐树,能让整个小院耀眼生辉;一树槐花的香气,便让整个小院氤氲在香之河、甜之水中。

槐花好看好闻好吃,但并不好摘。一来槐树一般都比较高,攀爬上去并不容易;二来即使上去,又因为槐树长满了刺,让人无从下手。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我和妹妹。因为,父亲早为我们准备好了工具。那是一根长长的木杆,上面绑上一根较粗的铁条,铁条的顶端回弯一个钩。这样,我举着木杆就能轻而易举的够着槐花了。我高高地举着木杆,钩住一串肥硕的槐花,向一边轻轻地扭,不必太用力,槐树枝脆,扭了几下,只听“嘎巴儿”一声,一串肥嘟嘟像羊尾巴似的槐花应声而落。妹妹急忙抢过去,捡起来,凑到鼻尖,深深地嗅:好香啊!

我和妹妹坐在台阶上,开始捋槐花。不一会儿,就捋满了一篮子。我们把槐花交给母亲,却并不走,而是站在母亲身边,等着看着母亲给我们做槐花饭。母亲濯洗,和面,下锅,不一会儿,锅里就升腾起大团大团的热气,随之,槐花的清香便溢满了整个小屋。槐花软嫩,槐花饭易熟。母亲用铲子铲给我和妹妹一人一块,我俩顾不上烫手,一边倒着手,一边吹着气,冲出了家门,到外面显摆去了。

那时,母亲真年轻。但是,年轻的母亲似乎什么都会做,什么事都难不倒母亲。比如,母亲能把看似稀松平常的菜蔬,做得花样翻新,滋味十足,让我和妹妹在那个饥馑的年代,并未感受到舌尖上受了委屈。我不知道,那是母亲天生天资聪颖,无师自通,还是母亲后来勤俭持家,自学成才?

春天,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田野上弥漫着生机盎然的热闹景象。当此时,母亲便臂挎小蓝,手拿小铲,去地里采挖嫩油油的野菜。回来后,洗净,烫熟,剁成馅,包成菜团子,虽是玉米面,但内里一团锦绣,吃到嘴里,满嘴都是春天新鲜的气息。这让我们的味蕾,在经过一个寡淡的冬天后,又慢慢地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夏天,大地流火,天气炎热,我和妹妹像两株被晒蔫了的野草,无精打采,萎靡不振。母亲便变着法的给我们做些清爽的饭菜。母亲煮好一锅红薯粉条,端到压水井旁,用压上来清凉凉的井水,过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撒上小葱,点几滴香油,盛给我和妹妹一人一碗。我吃了一口,冰凉爽滑;咽下去,通体舒畅,甭提多凉快了。我又忙不迭地盛了一碗。仿佛两碗凉粉吃下去,再热的夏天也能捱过去。秋天,秋风送爽,大地金黄,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母亲忙完农活,回家时,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做饭时,放在玉米面里,打成疙瘩。平时看上去粗剌剌干巴巴难以下咽的玉米面疙瘩,在掺进了红薯叶后,竟然活泛肉头起来;再拌以咸菜,我也能呼噜噜地吃上一大碗。冬天,寒风吹彻,大地枯槁,时鲜的菜蔬都退出了日常生活,大白菜成了当家菜。久吃,难免生厌;尤其白菜帮,又涩又柴。但母亲的手巧。母亲把白菜帮平铺在案板上,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轻巧,并不压实。然后,放进清水里浸泡,过一会儿,拿出来,伸伸展展,粘粘连连,那好看的样子,跟早晨窗玻璃上漂亮的霜花似的。放上糖,倒上醋,又酸又甜,又脆又凉,既好吃,又败火。

又是一季槐花开,我回到了家里,母亲依旧忙里忙外,为我准备槐花饭。俯仰之间,我看到母亲原先满头的黑发,竟然在头顶,有了一圈刺目的白,和正在盛开的槐花一样的颜色。

只是,槐花落了,明年还会一样地开,而母亲的青春却再也回不来了。

农家的散文13:农家菜花

文/拓毅

清明节快到了,忽地记起农家的菜花来。这菜花不是开在田畴和菜畦里,而是开在农家窑洞的墙壁上。

记得小时候,每到农历正月后半月,几乎是每家每户都不会忘记做一件事:把一根白萝卜(或蔓菁)齐腰切断,保留带根部分,并将其内芯剜去,形成钵状,注入清水,再把分开的蒜瓣儿一瓣瓣植入水中,然后用一缕细麻绳儿系起来,挂在墙壁上,让其慢慢生长。这件事必须赶在正月月底前做好,倘一进入二月就不能做了。我不知道这个中有什么禁忌,有什么讲究,反正,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挂在墙壁上的白萝卜在最初的几天时间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几天过后,根部就羞羞怯怯生发出了好些黄黄的、绉绉的嫩叶儿。这些嫩叶儿逐渐由黄转绿,并大大方方地舒展开来,开始了它们的新一轮生命旅程。与此同时,那些栽植在水中的蒜瓣儿也一齐努出了尖尖的芽尖儿,就像与萝卜叶儿比赛似的,也急切切地相互拥挤着生长起来。而不经意间,白嫩如翠玉般的菜苔也偷偷从菜叶儿间探出头来,开始使劲儿拔高,最后,渐渐挣脱了叶片儿的包裹,努力向上,日显茁壮,不长时间便亭亭玉立,俨然一株蓬勃向上的菜秧了。

这悬挂在墙壁上的白萝卜,不,这株生长在墙壁上的菜秧,就是农家寒舍里的小小盆景呢!这一绿色景致,使简陋的、甚至有些寒碜的农舍,在春寒料峭的早春二月,一下子有了春的色彩、春的意味儿。它虽说不上使农舍蓬荜生辉,可最起码使农舍在蓦然间有了生机,生出了许多喜气。忽有一日,在那碧绿的、润玉般的菜苔顶端,悄然生出一堆黄米粒儿似的花苞儿来,主人便惊喜道:“快看呀,菜秧打起花骨朵儿了!”于是,一家人都喜形于色,盼望那花骨朵儿快快膨大,早一天绽放开来。孩子们每天放学回家,一进门就仰脸看那菜秧:“怎还没有开呢,是不是缺水了?”就央求大人给菜秧添水。大人说:“甭心急,临近清明节它才能开呢!”孩子们便掐着手指,期盼清明节快快到来,因为他们记住了大人们说的话:清明节一到,那菜花儿就要开了。

在孩子们急切的期待中,春的脚步加快了:河湾里的柳丝吐出金黄的嫩芽儿,笑眯眯地缀满了枝条儿;剪尾紫燕儿轻俊的身影儿从柳丝间掠过,几声呢喃后,便衔着春泥,修补去年的旧垒去了;在明媚的春光里,蜜蜂的身影儿也出现了;而悬挂在农家窑洞墙壁上的菜秧,也终于在清明节的前几天绽开蓓蕾,粲粲然放出了一顶黄灿灿的菜花儿!

这是多么好看的“盆景”呀:青葱葱、苗条条的蒜苗儿齐刷刷的,宛如一盆淡雅明丽的水仙,绿意盎然,鲜嫩可爱;那颤巍巍的菜花儿,由碧绿的菜叶衬托,一枝独秀,灿若黄金,竟招来一只蜜蜂“嗡嗡”地在上面盘旋呢!这只可爱的小生灵,一定是惊艳于这明艳可人的菜花儿,嗅吸到它所释放出的淡淡花香,才来光顾的。它的飞临,使这原本静态的“风景”,轻轻摇曳、愈加鲜活起来,甚至还多了许多韵味,生出了许多难以言说的美丽。

孩子们翘首期盼的清明节终于来到了。清明节又称寒食节,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受重视的节令。在北方乡间,清明节前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煎饼(北京人称春卷儿)或摊黄儿。煎饼馅料通常为细粉条儿、洋芋丝、豆芽、豆腐、肥肉片儿等。这些原料的色泽都单调,于是,人们就将“盆景”里那绿格蓁蓁的鲜蒜苗儿割下来,切成乱粉粉的碎叶儿,拌入馅料内。乡谚云:“三月的韭,佛张口。”是说三月的韭菜香味儿浓烈,就连视韭菜为荤物的佛祖都想张口品尝哩。其实,这三月的蒜苗儿也一点儿不比韭菜逊色,你看,这馅料内一拌入蒜苗儿,即刻就变得色香俱佳、很能撩拨人的食欲了。煎饼馅调好了,妇女们便将荞麦面与鸡蛋混合,搅成糊状,摊成薄薄的面皮儿,然后把调拌好的馅料卷入面皮儿内,这样,一张美味可口的煎饼就算做好了。人们吃着煎饼,就想:噢,原来那“盆景”里的蒜苗儿专门是为清明节培植的呀!

清明节过后,那些被割去蒜苗儿的蒜瓣儿因释放尽了全部能量,已不再生长新的嫩芽儿;那黄灿灿的菜花儿也极不情愿地凋谢了,就连那原本劲拔的苔茎也开始一天天萎蔫,最后终归干枯--清明节过去了,它们的使命也完成了,短暂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写到这里,抬眼看日历牌,上面显示,再过两天就是“春分”了。我不知道在乡间农家窑洞墙壁上,现在是否还会挂有那“小小盆景”?倘有,想那菜花儿也该又快开放了。因为“春分”过后便是清明,就像那青葱的蒜苗儿专为清明节做贡献一样,那黄灿灿的菜花儿也专是为清明佳节而绽放的呀!

农家的散文14:有一种美丽叫率真

文/性淡如菊

早年在一农家小院红砖青瓦的大门上看见一幅对联:传家有道惟存厚,处世无奇但率真。仔细琢磨多年,颇有感触。百度一下,原来是清朝曾国荃所撰。率真,直率而真诚。忠厚传家,率真处世。可见是大彻大悟之人。

率真之人,说直话,办实事,简单而真诚,可爱可敬,又可畏可憎。可爱者,是其心里通明,一眼看得见底。可敬者,是其真诚无私。可畏者,是其说话不留情面。可憎者,是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人,直来直去,雷厉风行。大智若愚,大直若曲。直,易折。真,易辱。

孙子兵法曰:兵不厌诈。可见,率真处世是违背兵法基本原则的。但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不属于你的,你怎么也学不到。属于你的本性,想改也改不了。曾经研究过《孙子兵法》,把它运用到生活上来,屡屡出奇制胜,但不久就厌倦了。人总是这样算计来算计去,又有何味。也曾梦想升官发财,买了数本《厚黑学》,日夜攻读,无奈本性使然,尽管理论精通,世事洞明,无奈脸不厚,心不黑,总羞于一用,徒劳无功。唯有这忠厚率真四字最得我心,虽然只有一面之缘。

人还是忠厚些好,不然别人也不会用来传家。人还是率真些好,不然别人也不会拿来处世。无商不奸,看来这样的人并不适合经商。当官的人太直了要不得,所以也不适合当官。看来率真的人,只有成为平民百姓才得大自在。

平民百姓好啊,可以说直话,说老实话,平凡而朴实,心里自在。人云亦云,不会。溜须拍马,不会。绕弯子,设局,设陷井,不会。其实是不是不懂,而是不为。佛说:人本是人,何须学做人。世本是世,何须学处世。只有顺应自己的本性,该是哪样的人,就做哪样的人,才是真人。适合做官者,从小就有领导才能。适合经商者,从小就有经商头脑。不是人人都学得过来的,学得了用不了,用得了,老已至。是鸟,注定在天空飞。是鱼注定水中游。是乌龟,注定慢慢爬。

率真的人真诚,有话好好说,不藏着掖着,不拐弯抹角。率真的人可爱,清浅见底,善良诚实。率真的人不虚伪,不做作,不设陷井算计人。率真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会指鹿为马,黑白颠倒。率真的人内心干净,无尘无染,胸怀坦荡,正直无私。率真的人真实不虚,诚实守信。与率真的人交朋友,不用当心背后一刀,也不用当心落井下石。即使吵架,也是当面鼓对面锣,转眼烟消云散,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后顾之忧。率真的人有良知,虽然有时也会做傻事,蠢事,但不会昧着自己的良心。

率真的人多少有点憨味,带点傻气。他的付出往往不会要求回报,既然付出了,就马上忘记了,不会算计着会赚回多少,不会玩那抛饵钓鱼的游戏。对他的伤害,痛痛也就过了,不会耿耿于怀,记恨一辈子。

率真的人大度,背后不会说别人的坏话,不会两面三刀,不会三心二意。他的真诚是发自内心的,他的豁达是本性的流露,他的心几乎是透明的,不遮不掩,一眼见底。他知行合一,真诚为人。

率真的人眼睛是清澈的,声音是真挚的,行为是光明的,态度是分明的,心胸是磊落的,举止是从容的。他大方而有涵养,仗义而有良心。与率真的人为友,可以不用设防,可以敞开心扉,可以感觉到真情的流淌。

率真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美德,是一种高尚,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它是一种心灵美,是人生的一大财富,是最近自然的质朴与真实。它是吃后才知味美的粗茶淡饭,品后才知醉人的陈年老酒。它是自内散发的美丽与魅力,超越了睿智与深刻,超越了机谋和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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