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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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散文1:思母

文/杨景民

母亲离开已经十三年了,每每想起母亲,依旧是“一番回首一番泪”。母亲是2001年农历六月初八午时许去世的。她生命的后几年,由于患心肌梗塞和脑血栓多次住院,最终留下了半身不遂。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和两个姐姐都在病床前陪伴,中午一时左右,姐姐让我在外边吃点饭,等我吃完饭回到病房时,只见医生和护士们正在抢救母亲,我一时惊呆了。片刻,医生对我说:你母亲的心脏已停止跳动。我们姐弟顿时珠泪滚滚,悲痛万分。而我感到无尽的悔憾。

母亲一生,含辛茹苦,至孝至德。母亲嫁到杨家时仅18岁,孝敬公婆,扶护叔姑,与父亲生活五十余载,和睦相处,关照备至。母亲的大半生在清贫中度过,但她勤俭持家,周密计划,在家里最困难时期,宁愿自己缩衣节食,也不让老人和孩子遭受饥寒。母亲善待乡亲邻里,与邻里往来,贤达宽厚,不与人争,村里人家有个大小事,总爱和她说上几句。那时家中生活清贫,母亲依旧要求子女们刻苦读书。我高中临近毕业时,家中劳力紧缺,我想不读书算了,回家帮父母劳动。母亲知道后,先是训斥,再是说服,在母亲的劝导下我坚持读完高中。1977年冬,县上组织在东部改土大会战,我也去参加,母亲听人说恢复了考试制度,可以考学,便多次捎话让我回家复习功课,后来我带着书本,白天劳动,晚上复习,当年和二姐都参加了考试。春节前,我和二姐的通知书同时下来,母亲甚是欣慰。1982年冬季,弟弟应征入伍,先是义务兵,当兵三年时,弟弟多次流露出想复员回家的想法。为了能让弟弟安心服役,家中修房、盖房及其他事,母亲都不让给弟弟说,等到弟弟转为志愿兵后,有一次回家,见到家里发生过这么多的事都不知道时,抱怨家里人不告诉他,母亲告诉弟弟,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让他安心部队,不要想家。1974年初冬,侄女出生,家中有了第四代人,母亲很是高兴,后来几年,家中又添了几个孙子,我们在外工作,孩子在家寄养,母亲的家务虽然多了,但其精神越来越好。

母亲是位农村妇女,她一生平凡,只知奉献,不求回报,精于治家,严教子女,德惠亲朋。虽清苦一生,却无怨无悔,如田垄间绽放的春花般,滋润着子女的人生。

离开的散文2:财富

文/查鸿林

父亲离开我们的时候,亲手交给我一个折着的信封,里面包着163.67元,这个信封就是常年跟着他的“皮夹”。父亲去世后,我一直放在抽屉里,恭恭敬敬地保存着,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财产。已经整整9年了,我一看到它,父亲的音容笑貌和言行举止就从我脑海深处显现出来,愈来愈清晰。

记得还没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当时住在外婆家,出门就是一条大河,别看它平时平静温驯得像貌美的淑女,可一到夏季,河水就会卷着黄土翻滚而来。一次,我和姐姐站在河边堤埂上看河水打着漩涡、裹挟着草垛顺流而下。这时,不知谁家的一只鸡正在河边觅食,我很好奇鸡被赶下水时的样子,于是就张开手臂,一个惊吓把鸡赶下了河,鸡拼命往岸上游,我用树枝往河里推,一会儿鸡就被河水卷走了。事后,我知道闯祸了,不敢回家。姐姐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把我叫去,我以为不是一顿打就是一顿骂。父亲说:“犯错了?”我没有吱声。“把事情经过说给我听。”我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推辞责任,把姐姐也攀上了。父亲看着我说:“做人要诚实,自己做错的事要敢于承认,勇于改正。谁家的鸡,我们赔去!”父亲领着我找到了养鸡的邻居,赔礼道歉,还赔了3块钱。

从父亲的身上我们不仅学会要做敦厚诚实、敢于担当的人,还拥有了乐观向上、胸怀宽广的好品质。上世纪七十年代,父亲还在农村教书,一次加薪,但只有40%的人才能享受到。那时父亲是单位的领导,我们一家8口人,就靠父母88元工资生活,也算困难的,但父亲却坚持把名额让给了其他人。上级知道情况后,又补了1个名额,指名给父亲,但有一个家庭困难的教师想要,就在背后做些小动作,父亲知道后,没有计较,又主动把名额给了他。这事情被母亲知道了,和父亲闹了很长时间,父亲总是解释说:“那个教师一家人都在农村,也很困难,就让他们先加吧,下次有机会再加,不就迟一点加薪吗?”

“要记住别人的好,人家给你帮助要懂得感恩。”这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2005年春,他被检查出患有癌症后,他怕我们接受不了,在我们面前总是保持乐观。在医院短短的两个月里,他和医生护士相处得很好。手术后,稍微好一些的那天,他对我们说:“是这里的医生护士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们要感激人家,要记住他们的好。”

让我终生难忘的是父亲临终前与母亲的一次见面。那天下午母亲去看他,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挽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张开难以抬动的嘴唇,当着众人的面长时间亲吻着母亲。母亲回去后,他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我孤身来到这里,你母亲吃了不少的苦,我走后,你们一定要对她好。”在场的我们全部热泪盈眶,哽咽着点头答应。

父亲家境贫寒,没有给我们留下物质财富,但他身体力行传授给我们的这些人生态度,却是用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的精神财富。

离开的散文3:乡愁是一张名片

文/刘巍

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乡愁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远离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里被渐渐地淡忘抛弃,我们变得面目全非,而故乡一直保持最初的泥墙、青苔、灰瓦、木屋、旧巷、老井,我们在记忆里保留着故乡最初的美。

一首《乡愁》道出了所有游人的忧郁、孤寂、无奈,余光中细腻地描绘出了无数游子漂泊异乡的凄苦和心声,但余光中又带有那么点幽默,把愁绪一一化解,沿着思念的方向回到故乡。余光中先生前半生在颠沛流离中辗转四方,后来定居静谧的小岛台湾。生活安定了,但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隔绝了他回乡的路。面对着波涛大海,一首《乡愁》让他蜚声海内外,他说这是故乡给予的灵感和馈赠。

我们身上的所有胎记都来自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一辈子的名片。古诗中写到“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向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不经意间听到前排座位上的两个中年女人用熟稔的乡音对话。刹那间,我的心撒进了阳光,主动和她们交流起来。虽然我们远离了故乡,但我们把乡音的行囊背到了远方。方言,跟着我们辗转南北,一路相随。在异乡,我很少说方言,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方言。寂寞的时候,我会拨通故乡亲人们的电话,这乡音就是一根电话线,连通了我和故乡之间的心电感应。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这个原点就像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每逢佳节,我们手中紧握着一张窄窄的车、船票,掌心里的纹路就是回家的路,它把最遥远的距离变成永远的牵挂。

离开的散文4:千里寻梦

文/也夫

儿时就离开故乡,总是听上人们滋滋有味地讲着故乡的人和事,我很是憧憬那童话般的故事。故乡的亲人们大都散落在各地,天各一方,少有联系。二十年后,我沿着流浪的足迹开始寻找故乡的梦。

只身一人踏上北去的列车,听着火车“彤彤”的碰撞声,我的心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我在尽情地想象着故乡的山和水。

故乡的梦,在我的心中缠绕多年,照说应该兴奋才是,但我似乎半点也兴奋不起来。

北上的列车时时将我的思绪拉回到车窗外匆匆逝去的风景,我却无心去观赏那些瞬间即逝的花草、树木和江河,只觉得我要去的地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它们像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总是在时时地拽着我、扯着我、拉着我。

等我走进这个中国的水都之城--丹江口时,我立马从那再也熟悉不过的乡音里听出了只有在长辈们的口里才体会得到的乡情。

我站在那个世纪大坝下面,仰头不行还得仰着腰才能张望着这个曾经是让我离开故土的世纪工程,坝上坝下竟是如此大的落差,从坝洞里喷射出滔天的巨浪在天空中化作烟花散落在我的脸上、身上、心上。我的眼睛也似乎模糊了。这座神奇的大坝,能让成千上万的游子流离失所,也能让一个城市由荒凉变为水都,让华北干涸的土地饮上甘泉。二十多年前的这里,我牵着大人们的衣角诚惶诚恐地从这里走过,那时的这里,坝上的江面上停泊着千搜万搜的船只和移民,就要在这里告别汉江流向远方,心情不知道是沮丧还是悲伤,我看到的是满眼的荒凉。而今的水都车水马龙,千帆竞发。

记得我有一个三姑迁居在这一带。我是一定要去拜访的。小时候,我最崇拜我那有文化、又漂亮的三姑。在故乡的时候,三姑读的是师范,那年迁居到老均县而今叫丹江口的一个山川的镇上。我徒步走着没走过的山路,走一截问一声,寻到了三姑家。当晚说了一夜家常话,三姑给我列出了所有亲戚的寻访路线并执意让我在那里多住些日子,可我不敢逗留,我还得继续赶路。换乘水路,沿着汉江继续北上。

站在轮船的船轩边,船在汉江上行驶,心却落在了汉江里。这回我完全置身于汉江,这个被人号称亚洲天池的大型丹江水库就是南水北调的源头,几十年后我来到它的身旁,它再也不是那个当年的那条满载着忧伤的江河。江面宽阔,似乎比长江要宽许多;两岸青山,满目葱郁;江水青青悠悠,帆船点点,渔歌声声;一声雄厚昂扬的汽笛声,惊起江洲白鹭,一行一行飞向天中。我在轮船的栏杆边上,弯下腰来,用手鞠了一把江水,喝着故乡的水,那甘甜的味道是从来没喝过的味道,清清凉凉的。汉江水呀,即养育了世世代代的汉江儿女,也落下了多少飘泊在外的汉江游子?无论大江东去还是大江北去,它依然是我的童话,不管它曾经有过多少千古风流,也不管它来世为干涸的沙漠增添了多少绿洲,它依然固我,我还会在它清澈琉璃的江上垂钓泛舟。

望着江边青山隐隐,流水悠悠,我进入到了对故乡的沉思。

我记起一位作家朋友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一个人热爱故乡的理念和情怀,是人文环境的熏染和民族风情的感染而逐步确立起来的。这种故乡情结,不仅仅只是对父老乡亲的一种眷念,更重要的是,在历史变革和传承中所维系的一种平民寻根意识的复苏和强化,在宗族观念和血脉认同背景下所产生的一种自我身份的回归和确认。

作为游子,不管你走得多远,不管你对它曾经有过多少伤感、怨恨、惆怅和失望的疼痛记忆,一旦你进入一种漂泊感、失落感的境地,一旦被一种乡情乡音乡愁所唤醒,那么,你的心境立刻就会被一种温馨的回忆和遥远的呼唤而包裹着、缠绕着、弥漫着、甜蜜着、忏悔着……

又是一声汽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问起船上的客人:“赵家湾怎么走?”那客人兴许也是这带人,感到很惊讶:“赵家湾?已经沉到江底啦!”他匆匆忙忙底给我讲述了这个我朝思梦想、魂牵梦绕的山乡的故事。当年汉江水位提高一百多米,沿江两岸所有的村庄全部被淹没了!山乡的亲人有的搬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有的往后山靠了几十米,没过几年还是淹没了,村庄的人们早已各奔东西,只剩下那几座空旷的山和零散的几户人家!我的心好生悲哀!

我赶紧下了船,拜见长者,长者和儿童无一人认得出二十年后的我,自报家门后才得以坐下问长问短,男女老少无不感叹!得知祖父祖母和二叔已过世。二审一人带着全家老小八口人迁到了谭家大湾艰难地度日。故乡仅有的亲人也搬走了。真是“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我的心空荡荡的,一片茫然。

我独自登上故乡的山巅。浩浩渺渺的汉江,早已失去了往日滔滔不绝的雄风,被人类驯服得像一头温驯的羊羔,再也没有了千年雄狮一般的怒吼,再也没有了向东流去的力气,只有听任摆布,掉头向北不情不愿的流去!

我不知道我的赵氏宗祖是不是在这里发源的,但我记得我的祖宗是在这里,这个早已被沉没了的山乡,早已被埋在了江底的地方!我的祖宗,别怪子孙不孝,自古忠孝难全,我回来了,却只能在这江边的山巅,对着浩渺的汉江磕几个响头,以作告慰在天之灵!当我千里寻梦,终于寻到了梦的源头时,我却是一片怅惘。不觉生起“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慨叹!

告别过赵家湾后,我还要沿着汉江继续往上游去,在大山深处寻访别的亲人。出门就是山,走路就是船。我依然在弯弯的山路上跋涉,时而眼前横着一条小河,却野渡无人舟自横,我喊了半天渡船的人,还是不见人影,我只有登上小舟自个划起了双桨,将自己渡过了河对岸。

我依次到了几个山梁和山峪,还有一个被江水沉没了的古城郧阳,寻访了姑舅姨们,每每相见,泪流满面,离开的时候又是一番苦泪相留,直到把我送上船,目送着我远去……

我的寻乡之路辗辗转转一月有余,一路下来,当我完成了一次为故乡的亲情而设置的精神祭坛的朝拜的时候,但在我朦胧的意识里,它是乡,又似乎不是乡。是不是我那飘泊的灵魂还在游荡?

二十年来风和雨,恍若一场梦,梦醒时分醒却不知乡在何处。

其实人是不能只有一个故乡。不论精神的故乡还是生命的故乡。不论是哪个乡,必定有一处家园是安心之所,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离开的散文5:离开岗位的一年

文/人生如水

一场不大不小的夜雨,突降家乡的大地,滋润了家乡干涸的原野,家乡自然环境的特点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露就昌盛,清晨雨过天晴,天格外蓝,不时飘过白云朵朵。明天就是自己离开工作岗位一周年了,所以非常怀念自己曾工作20年的矿务局机关大院,背起相机走进这让我魂牵梦绕的机关大院。机关大院有两座四层楼,一座是40年前建的,一座是30年前建的,几十年过去了大院依旧,只是树木更高大了,花儿更美丽了,但机关里的人却增加很多陌生的面孔,舒兰矿务局鼎盛时期,这里是二道河子最美丽的地方。

一对年龄不算大的夫妇,承包了机关大院,十几年时间,机关大院已经成了大花园,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青,离开这里九年了,每次回家都到这个大院转转,拍下几幅照片,作为一种留恋,老两口子总说我是对舒兰局最有感情的人,这篇文章用了三张矿务局机关大院的照片,这样的场景无数次用过,但是每次运用都有新的意境。

这里给我留下许许多多美好的记忆,很想再次穿越历史,回到30年前,可惜人生不能重来,也不能彩排,过往只能是回忆,只能在脑海中闪现。然而我在矿务局的经历,在历史长河里也许会微不足道,就像一片叶子沉入脚下的土壤。所有的生命都会从繁茂走向凋落,沉寂为一抹暗淡的灰黄。如果不能超凡脱俗,就要让生命之花在有限的时空自由地绽放,和所有的生灵一起快乐地交响。即使像流星那样一闪而过,也要在天空中留下自己那微弱的光芒。

离开机关大院,我突发奇想,何不穿越一下大石顶子和小石顶子之间的山路,说走就走,带上我新买的的遮阳帽,一个人出发了。出城、上山,望如黛的远山,更显其伟岸,小石顶子和大石顶子之间。树木高大,小草戚戚,天上的白云,时而如棉,时而如丝,看山花之烂漫,赏玄武之诡异,叹自然之神功。山路弯弯,石块遍布其间,杂草落叶杂陈其中,山上的植物品种繁多,多的叫不出名来。满眼的绿,天然氧吧,深吸一口气,尽览山间清峪之美景。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确实如此,山路草滑,路径纷杂,一不留神就被滑倒。徒步穿越三个多小时,经历了上山的艰辛,下山的艰难,锻炼了身体,欣赏了山中美景,心胸顿觉畅快如饴,归程路上,忘却了疲惫。其实穿越沧桑,就是感悟生命;感悟生命,才能珍惜每一个黎明,让每个平淡的日子都熠熠发光。

细想,我这一生在煤炭企业的官场磕磕绊绊几十年,仅在文字工作岗位上就有40年,10年的秘书,10年的秘书科长,12年的党委办公室主任,3年的民营企业董事会秘书,退休前的岗位也没有脱离写字的岗位。可谓甘苦自知。有时忙起来,一天只吃一顿饭,半夜三更爬格子更是家常便饭。但苦中也有乐,靠这点墨水,我几乎走遍祖国大地。但我一直是“业务人员”,是个干事的,不是有权的。

去年这个时候,主管领导找我谈话,从七月一日起让我退居二线,离开工作岗位前,最后一项工作任务是办理董事长陪同省长出访的公务签证,时长近一个月,董事长和省长回国后,我的所有工作就此结束,从那天开始再没写过一份公文,没进过一次我曾经工作的办公室,因为“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已经有位比我年轻22岁的中层接替了我,肯定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离开工作岗位,感到一身轻松,犹如长途跋涉的人终于可以歇歇脚了。不再受“机关”的拘囿和支使,一门心事劳作自己的“田园”,虽然依旧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心理上却委实感觉到了“自在”、“轻松”、“逍遥”。因为从来没有掌握过权力,也没有体会过掌权的种种优越,所以没有权力拥有者退休后的“失落”。我举首望天,天上有几朵白云在随风飘游。我低头看地,地下鲜花绿草在翩翩起舞。

时间真快,一晃离开工作岗位一年了,寒来暑往,经历夏天、秋天、冬天、春天,虽然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独往独来,但实话说,尽管提前六七年就开始做了退休的准备,无论工作再忙,也会忙里偷闲抄抄写写,无论是出差还是在家休息,拿着相机穿大街走小巷,为的是退休的时候,尽快适应角色的转换,然而,真正离开工作岗位了总是还有不适应的地方,经过一年的不断努力适应,至今还在适应中。

从正式离退休那天开始,我的角色发生了重大变化, 从繁忙紧张的工作第一线退下来, 生活节奏、工作节奏、人生节奏都突然变得松弛缓慢起来, 本来天天见面的朋友、同事突然疏远不见了;本来天天经过的街道马路也不常经过了;每天上传下达的红头文件不用签字传递了,一种极度悠闲沉寂、无所适从和难以排解的孤独感的心理情绪强烈地冲击着从生命的前台退居后台的我,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我的体会深刻。

退休后去的最多地方是百花园、百木园、观澜湖,主要是因为那里距离吉煤集团较近,虽然不能上楼,但是路过看着那集团办公大楼,也感觉到亲切,因为我在这个最后工作的集团,工作了将近六年。六年的工作场景仍然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六年时间自己尽心尽力工作,未和任何人结怨,未出现过重大纰漏,和一帮孩子们愉快的度过了六年时光,虽然恋恋不舍但是退休是人生必须经过的历史必然,是人生驿站中的必经之路。一年时间我体会:

不轻易改变自己的习惯。与文字工作打了40年的交到,从小就喜欢记日记,参加工作后,绝倒多数时间都是做与文字相关的工作,所以抄抄写写成为我每天生活工作的重要内容,伏案工作的辛苦,也使自己积劳成疾,眼、耳、颈椎都有问题,但这并不妨碍我用脑,每天不在键盘上敲几行字,就有些空虚。离开工作岗位一年,我还是利用QQ空间这个平台,充实自己的退休生活,自娱自乐。我不是什么才子,也不是什么写手,更不是什么摄影家,写点文字,拍点照片,是我的一种习惯。

尽量去找自己开心的事去做。旅游既能让人开阔视野,又能让人开心,去年秋天一家三口跑了趟日本,在东京、北海道尽情的玩了七天;今年春天又和媳妇飞往韩国,走了韩国济州岛、釜山、大邱、首尔等主要城市。努力做情绪的主人。调整自己的认识,让自己适应一切,而不是调整一切来适应自己的愿望。在寂寞中提起笔来写下人生的光彩,在寂静中创造一些人生色彩。

随时随地走出家门回归自然。回归自然很重要,每当心灵空虚浮躁时,我都选择回老家,看看青山绿水,看看亲朋好友,看看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地方,走遍了舒兰矿区的每个角落,和自己同学喝点小酒,吹点小牛,看到他们,我的心马上就会沉静下来。自古以来大自然就被人们赞誉为人类心灵深处的最佳归宿,人在大自然地怀抱里,可以心静似水,平和安稳,和谐快乐,泰然自若。

保持睡眠充足但不过量。媳妇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沾枕头就着”,睡眠始终比较充足,从来不喜欢赖在床上,总想找点营生,除了上网,很多时间都在野外闲逛。我感觉退休后必须振作精神,拚却最后一把力,用满腔热血用整个生命树立一根标竿,让人们知道:人生最宝贵的并非金钱与权力!

离开的散文6:维以不永伤

文/紫流苏

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还记得吗?那曲你为我写下的《凤求凰》。我认为那是你我间的默契,所以,我放弃了尊严,放弃了身份,放弃了锦衣玉食,放弃的了所有,所有,就这样的义无反顾的追随于你。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是露宿街头;哪怕是抛头露面,对炉沽酒……

你说男儿应该志在远方,功在社。我也知道,以你的才学,以你的身份,不应该是这样----落魄,你有你的去处。所以,我只能在身后默默地支持你。你要离开了,我会伤心,我也会难过。只是,我怕你担心,我怕你不忍,我只能,把伤心藏压在了心底。

你真的离开了,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想念你,想念你的微笑,想念你的曲声。只是,我不敢告诉你。你在远方好吗?我不止在心里面默念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一晃已是好几年。我还在痴痴地等候,等候着你的归来,家门还是为你而敞开,只要你还记得回家的路。终于,你有来信了,你说你一切安好,我很是放心,你的平安就是我一直所等待着的幸福。

我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你又来信了,这一次,你说你要娶妾了。

我的天空变得一片昏暗,晴天霹雳。我不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告诉自己这样的一切都是谣言,这样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方从一切美好事件中醒来,原来,你是在嫌弃。我好像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我被自己所虚构的世界蒙蔽了双眼。

这一次,我决定离开你。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我要放开你,这一次也是放开我自己。我不要你施舍的爱情,如果爱它变质了,那样,我苦苦守着,也是一种折磨。

所以,我决定离开。

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记得你曾邀我同辇,我内心乐得开花。只是,我知道我不能,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你变成别人闲话时热点,我想要保护你在臣子中完美的形象;所以,我只能冷漠的拒绝了你。

我知道你是可以理解的,你是懂我的。

我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让你有损形象,我渐渐地远离了你。我以为,你懂的。可是,你却一再的误会了我,我在你的心里,是那样的不近人情,是那样的清高,是那样可观而不敢亵玩焉!

你渐渐也远离了我,你开始寻找你自己的欢乐,你的寝宫通宵达旦,夜夜欢宵。记不清了,我们变成了陌生人,曾今的相濡以沫,没想到却相忘于江湖。

我决定搬离你赐予我的寝宫,我要躲在清净的小院里,为我自己疗伤。你答应了,我的离开你是欢喜的吧!怎么办,我纯粹的离开,竟成了,后世之人口中的弃妇,怨妇。我成为了史上公认的怨妇代表人,我是不是变得很是悲哀。

这一次,我决定离开你。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我要放开你,我要借此祭奠我那死去的爱情。我收起了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想,你是否也会偶尔的想起。

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记得,你为我在庭院里载满的梅花,你说,我就像是梅花仙子下人间。你唤我“梅精”。你就这样的一直宠着我。我们曾在梅树下弹奏跳舞,你说我好看。我是那样的欢喜,你封我“梅妃”,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而我却是何等的幸运,就这样的被你宠着,保护着。

可是,你有了新欢,你忘记了我这个旧爱。你宠着她,你恋着她。不顾世俗的眼光,不顾大臣的劝谏,你要册封她。我知道,我这样的旧人是时候退幕。

所以,我要离开你。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我一人独守着我的空闺,你有给我送礼物。于是,我毫不客气的退回给你。我要退还给你的是我的尊严。我不要你的内疚,那样,对我而言就是一种羞辱,我的自尊心再也伤不起。我什么也没有了,唯独留下了这个。

我有我的骄傲,我有我的尊严。我知道,我这样的女人在你的面前,我是那样的清高,那样的孤芳自赏。可是,这就是我。真真实实的我。

所以,我决定离开。离开你,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换了种方式。

逝去的,不会因为你的回头而从来,维以不永伤。

离开的散文7:根在故乡

文/张治乾

离开故乡西海固,来到吴忠红寺堡已经十七八年了。每每与一起搬迁过来的老乡交谈,说得最多的是苦与穷,句句离不开的是水和路。今昔对比,老乡们由衷地感慨,还是红寺堡这儿好啊,地平、路宽、水甜。不过俗话说,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在西海固苦水中泡大的我们这一代,又怎能忘记自己的故乡呢?于是,我萌发了回故乡去看看的想法。

清明期间,我和二弟及家人一行五人驾车踏上了回乡之路。

我的老家在固原,祖祖辈辈生活在彭阳县新集乡张湾村前沟队。2002年,我和二弟搬迁到红寺堡,我在城里买了房,二弟在大河五村盖了房,以种植玉米、小麦和药材为生。

不知不觉间,车子过了烟筒山、石炭沟,在桃山路口上了高速。二弟便兴奋起来,笑着说,现在这路真好,平坦坦的,坐在车上就是舒服。

司机是二弟的大儿子。他如今是银川市一家餐饮企业的经理,他媳妇也在饭店工作。小两口买了车,还在银川买了房。

汽车拐了一个长弯,驶上了福银高速。想当年,我们从老家搬过来时还没有这条高速路,旁边那条101国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极不好走。当年租了一辆半挂车,装上家里的烂东烂西,半夜从老家出发,颠簸了10多个小时才到红寺堡,一家人的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现在高速公路都通到了彭阳县城,我们老家也修了柏油路。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二弟不时地提醒儿子开慢些,再慢些,好让他看看外面的风景。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进入了固原山区,沿途所见是起伏的群山、车流和在土地上劳作的农民。这个季节,山坡上已是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但细看上去,嫩绿的青草根部夹杂着无数的枯叶败枝。那枯草大概是去年或更早留下来的,这在20多年前是根本看不到的。那时候,农民一到秋天就将所有的山草割尽,一来为过冬的牛羊储备些饲草,二来就是烧炕。山里人没钱买炭,就到山上割些黄蒿冰草之类的来烧炕做饭,到了冬天还要把山上枯死的草叶扫回去煨炕。那时的西海固,山头比农家的院子还干净。

汽车进入彭阳县境内,首先进入视野的是挂马沟林场,林场方圆数百里,与六盘山山脉连在一起,这是彭阳人的骄傲,但更让彭阳人骄傲的是云海梯田。真的,云海梯田一跃入眼帘,一片绿色便迎面扑来。放眼望去,山头上烟雾缭绕,层层梯田如同画家的调色板,绿的、黄的、粉的、紫的,尽情展露在人们的眼前。此时正值彭阳县的杏花节,满山的桃花、杏花次第开放,美不胜收。近年来,固原人民抓住春天这一美好时节,举办各种形式的山花旅游节,吸引了国内外无数游客和摄影爱好者垂青驻足。

我们只顾欣赏美景,少了言谈,车内显得有些寂静。大侄子便放了一张碟片,轻柔的音乐响起,竟然是我们那代人熟悉的老歌《故乡的云》: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

或许是受到歌曲的感染,我发现二弟的眼角湿润了,他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一转眼,就到了我们的老家了。老家名叫哈家岔,典型的山大沟深之地,南边与甘肃省平凉市接壤。沟底碗口粗的一股水流汩汩流淌,溪岸青草萋萋,小黄菊、白兰花、蒲公英……争奇斗艳,给寂静的山沟带来无限生机。山里的羊肠小道似乎好多年没有修整了,一脚宽的道路旁边满是半人高的黄蒿和冰草,青青的嫩叶与干枯的蓑草参差并生,近处的田地、远处的山峦都掩映在一片新绿之中。

我们这个沟原本属于山体滑坡区,于是很多村民自发移民到红寺堡,也有的去了大城市。后来,政府把我们村纳入整体搬迁项目,剩下的人都搬到了银川月牙湖。

人搬走了,生态恢复了;地绿了,天蓝了,各种动物都回来了。说话间,草丛中钻出一群呱啦鸡,呱啦呱啦叫着奔向另一片草丛。大概是我们的到来,惊动了这里的新主人,兔子、斑鸠、锦鸡、鹌鹑,还有喜鹊和麻雀,纷纷探出头来张望,看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惊愕之余还是呼朋引伴地到别处躲藏起来。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但一到老屋心情便沉重起来。二弟摩挲着老屋的土墙,忽然大放悲声。我没有劝慰,因为我懂得一个远离故土多年的游子此刻的心情。

今日之归来却不是久留,我永远的故乡,我只盼你天蓝水绿,花香依旧。

我们回村的主要任务就是给祖先上坟。我家的祖坟离老屋不远,整体搬迁时,村民给老坟打了围墙,安了门,防止鸡狗野兽侵入。如今,坟苑内的野草已经长得和围墙一样高了,我们分不清进入内部的道路,就跪在门口用回族特有的方式给长眠在这里的祖先们上坟祈祷!

返回的时候,一路的所见所闻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我们或许从来没有想着离开大山,但是党和政府给我们开辟了一条新路,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厮守数百年的故土,踏上了寻求富裕幸福的道路,而且我们做到了,实现了几代人的梦想。我们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但是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忘不了故乡,因为我们的根在故乡。

离开的散文8:乡愁最关是过年

文/东篱闲人

掐指一算,离开家乡已经34年了。这些年来,不管是在繁华喧嚣的大都市,还是在恬淡幽静的小县城;不管是孑然一身之时,还是成家立业之后,常常会想起小时候在家过年的一些情景,有时想着想着,一个人还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或者会莫名其妙地发出几声感慨,有时又会把突然想起的一些趣事急不可待地讲给妻子听。日子久了,我就写下了这篇文章,想借助这些方方正正的文字,留住那些琐碎而又美好的记忆,留住那缕淡淡的,然而却总是扯不断理还乱的乡愁。

我的老家在河南省修武县,那里南临黄河,北依太行,是一个既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同时又擅尽山水之美的地方。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伐纣途中遇到大雨,在此驻扎修兵习武,“修武”的名称即由此而来。这里是孔子的问礼之地,是秦朝时设立的36个郡县之一,是汉献帝的谪居之地,“竹林七贤”的隐居之地,孙思邈的行医之地,韩愈的出生之地,宋代名瓷绞胎瓷的发源之地。2006年,被联合国地名专家组命名为“千年古县”。境内的云台山山水秀美,独具神韵,是河南省的金牌景区和全国山水景观中人气最旺的热点景区之一。

家乡过年的风俗习惯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留得住青山绿水,留得住美好乡愁”——时下这句搅动芸芸众生心头万重涟漪的话语,就像是从我的家乡高度概括出来的,又像是专门说给我一个人听的。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时过年对我来说是最最具有吸引力的。父亲是个教书匠,每年进入腊月后,只要他骑着那辆破旧不堪、但在全村尚属稀罕物件的自行车一放假回家,我就知道要过年了。再偶尔听一声在村庄上空炸响的爆竹,闻一闻那或浓或淡的火药香,看一看大人们开始忙碌的身影和小伙伴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嘿,那感觉别提有多美了。

大人们为过年忙,不是从祭灶开始的,也许更早,但我却认为,只有从二十三开始,才算进入年圈。我能背出的谚语,也是从二十三开始的:“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赶大集,二十八贴格格,二十九去打酒,三十黄昏煮刀头。”

二十三祭灶最有意思,简直可以说是一堂生动的乡俗文化课。

这天吃罢午饭,母亲就开始和面,并找来一些红糖放在手边,准备烙糖火烧。大约到半下午时,母亲将那个早已烂成几块但却依然用铁丝绑了又绑的炉圈放在煤火上,盖上鏊子,就算拉开了过年的序幕。

母亲烙火烧时,是不许我们在旁边的,怕我们的顽皮或是言语不当冲撞了灶神。母亲烙的火烧又大又香,火候掌握得很到家。尽管那时白面稀缺,火烧大多是用黄玉米面掺和着一点白面烙的,但是那火烧对我们的诱惑却是不可抗拒的。

母亲烙好火烧后,经过清点数目,将十八个糖火烧全部盛在一个小筐子里,说这是给灶王爷一家准备的干粮,“十八干粮有数事”,必须等敬神之后方可食用,而且每人是有定数的,多吃少吃都不行。因为我们这一带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所以祭灶的事全是有父亲领着我们进行的。在祭灶神前,要将上一年的旧灶神牌位揭下烧掉,然后将新的贴上。摆放的供品除了糖火烧外,还有灶糖、“草料”等。因为传说老灶爷是上天派来监察各家各户日常生活的大官,所以家家户户都对他特别敬重,都希望他能“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还试图用灶糖来粘住他的嘴,防止他上天后信口开河,恶语伤人。

父亲做这件事的时候,口中念念有词,那么认真,那么虔诚,生怕有哪点礼数不周全,会亵渎了神灵。我们先是远远地看着,只有等父亲磕了头之后,才被唤至神位前,学着他的样子爬在地上毕恭毕敬磕三个响头。因为灶君爷是神,所以只能磕三个,这在我们家乡的风俗中是有讲究的——“神三鬼四”,是不能乱了规矩的。只是我在磕头时动作中多了一些滑稽状,远不如父亲做的认真。

敬神之后,或者是在同时,父亲要在院内放一挂五十响的小火鞭,欢送灶君爷上天界。这火鞭尽管很小,只能燃放短短的几秒钟,但是一样过瘾,一样高兴。因为那时家里穷,买不起更大的。况且,那时我也不知道还有比五十响更大的火鞭,只认为那已经是世界上最长最大的了。

放了火鞭后,母亲也会将笨手笨脚的父亲做不好的事接替过来,将供奉在灶君爷前的“草料”——其实是五谷杂粮,拿到院里撒向空中,并且要把用高粱杆作的小鞭子在空中抖动几下,一边抖动,嘴里还一边念叨:“二十三日去,大年五更来。”做毕,才对我们说:“老灶爷骑着小毛驴上天了,你们快去吃火烧吧。”这时我才弄明白,原来供奉在灶神前的糖火烧最终是让我们吃的,那些“草料”是给老灶爷骑的小毛驴吃的,并不是给老灶爷享用的。

次日,母亲要扫房子,先是将屋里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搬出来,将床上的铺盖卷了,木箱上盖上牛皮纸或是旧年画,然后是持续半晌的天昏地暗的清扫,仔仔细细的清洗、擦拭,再然后是将一切东西复归原位,恢复原貌。这一天,母亲特别辛劳,我们也力所能及地帮着干些活。

“二十六蒸馒头”也很有意思。这天,整个四合院内的气氛既欢快热闹,又庄严肃穆。说欢快热闹,是因为这里住的六户人家要同时蒸馒头,有和面的,有做馒头的,有烧火的,人来人往,就像一个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小集市;说庄严肃穆,是因为这天更讲究虔诚和宁静,闲杂人等不得在院内晃悠,经常是插住街门,隔绝与外界的往来。记忆中,一般是两家合伙,一家先蒸,一家后蒸,常常从旭日东升蒸到日落西山。蒸的馍分四个档次。第一个档次是“枣花”,是用来敬神的,不光面粉质量高,用的全部是白面,而且做工也非常考究。一家至少要做一个像脸盆一样大的枣花,它是由五个形状像蝴蝶的小枣花组合组成的,并且在每个有转折的地方均垂直夹着一颗大红枣儿,中间部位还有一颗,整体看像一朵怒放的鲜花,所以称枣花。这个最大的枣花是在当屋的“天地全神”牌位前供奉的,既好看,也壮脸。此外,还要按照神位的多少再做几个小枣花分别供奉,必须等过了正月十五十六,年气完全散尽了,方可撤下来食用。而这时,由于气候干燥和时过半月的原因,无论是大枣花还是小枣花,早都崩裂得纵横交错、面目全非了,颇有些“开花”之意,且上面布满了香灰和尘土,很不卫生。可是,在那个年月,谁家舍得把这用白面做的供享扔掉呢?那是造罪啊!所以,最后还是想办法吃掉了。第二个档次是“大馍”,是用白面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按家中人数多少做成的圆形馒头,馒头中间常常包着一颗核桃或一枚硬币,上面有颗枣。第三个档次是用白面包皮的玉米面馒头或者是花卷,专供亲戚食用。第四个档次是黄窝头,是自家人食用的。黄昏时分,这四个档次的馍全部蒸完,堆在洗净的席片上,高得像小山头,过年的气息就像那袅袅升起的热气,扑入了我们的鼻孔,沁入了我们的五脏六腑,让我们激动不已。

此后几天多是大人们忙活,小孩子们不能参与,所以我们觉得没趣。直到大年三十,我们才又疯癫起来,因为这一天,需要干的事实在太多了。

先是盘饺子馅。这个活儿需要把埋进土里存放的萝卜挖出来,经过清洗、刨丝、煮熟、挤干、剁碎等一系列工序,非常繁琐,不过很有意思,因为我们能在洗净了小手之后参与其中,甚至成为主力。

其次是贴春联。这个活儿是午饭后由父亲领着干的,我们往门头门框上抹着面浆贴春联,往院墙上贴“满园春光”,往枣树上贴“树木兴旺”,往水缸上贴“川流不息”,往案板上贴“小心刀口”。另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春”字和“福”字,可以随意往门两旁或床边贴,正着也好,倒着也行,只要能增加节日气氛就罢。同院的几户也都同时在忙着同样的事,等都贴完了,站在院内一看,嗬,四周到处都是耀眼的红色,热闹极了,姹紫嫣红的春天就像真的来到了这个四合院。

再次是上坟请祖先回家过年。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大概是阳间的人过年,怕忘了祖宗,由此想起来纪念先人的法子。母亲早已准备好了几样供品,在我们张贴春联、清扫地面后,催促说:“时候不早了,快点去吧,老祖宗们都等急了。”于是我们拿着供品,跟着父亲,同本家族的几乎所有男性一道,步行着,浩浩荡荡向几里地外的祖坟进发。因为去坟人数的多少,能表明这个家族人丁是否兴旺,是否团结。路上,行人如织,行色匆匆,不用开口,一看便知都是孝子贤孙。到了祖坟,摆了供品,放了火鞭,磕了头,再愿语几句,说些诸如“请你们回家过年”之类的话,然后便直奔回家。整个议程这才宣告结束。

最后就是吃饺子。尽管说大年三十吃饺子没什么稀罕的,但是对于我们家或是我来说,还真是有一些特别之处。我们把祖宗请回家时,母亲已经包出了许多饺子。这时母亲因为抽不出手,就会催促父亲净手之后去烧香,在天地全神、列祖列宗、独处一隅的灶君爷等诸多牌位前,还有院内的一个不知什么名堂的地方统统烧上香。母亲说这是“烧香不隔神”。父亲是教书匠,平时不干这种事,操作起来动作生硬,有时甚至接连几次把火香弄断了,插到香炉里的火香也有高有低、东倒西歪,咋看咋不像那回事。母亲这时就会埋怨说:“除了识几个字,剩下百棱没一棱,啥都不中用。”父亲听了,也不反驳,只是笑,我们也跟着笑。等到煮出了头锅饺子,先放在诸神位前供享了,又放了火鞭,我们才可以去吃。母亲这时又会说,“吃饭不隔人,头锅饺子你们都吃点”。等我们热热呵呵地吃饱了,母亲才刚刚端起碗。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她又会催促我们说:“找一根长竹竿,去当院打金砖元宝吧。”这又是一种风俗,说是这天晚上老灶爷要从天宫天返回人间,骑的小毛驴身上驮着很多金银财宝,谁家要是平日积德行善,这时又有足够长的竹竿,就能把驴身上驮着的财宝打落一地。我自然是极听母亲话的,找来一根长竹竿,煞有介事地在院上空挥动着,希望真的能哗啦啦敲落一院财宝。可是,当我傻乎乎地抓腾半天还是不见有什么动静时,就失望了,回屋禀报母亲:打不着。母亲听了,笑着说:“咱只要积德行善就妥了,打不着,是咱的竹竿不够长。”而我却还在固执地想,真的是竹竿不够长呢,还是天上根本就没有驮着金银财宝的小毛驴?当时的我不得而知。

由于那时没有电视,缺少文娱活动,所以三十晚上,我们除了跑来跑去听叔伯们聚在一起胡抡瞎侃、看姐姐们洗头之后互相剪头、说说笑笑外,就无事可干了,只有早早地钻进被窝,准备明天起个大早拜年。隐约记得有一年晚上例外,我被大人们哄着,用右手反腕拿着一本红皮《毛主席语录》,放在胸前,学者文艺队员的样子,自己从一个里间走出为自己报幕:“下一个节目,小健扭。”然后,回到里间,重新走出来为大家扭秧歌,惹得满院子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临睡前,母亲将我们的新衣服塞进被窝里暖着,将脱下的旧衣服拿走,等过了年再把新衣服换下。我们看着新衣服,兴奋得难以入睡,试了又试,还觉不过瘾,真想穿着它们入睡。那种感觉,是现在的孩子们体会不到的,也是无法想象的。

睡前,母亲还要反复交待我们:“明儿个早起,谁都不准叫名字,不准打喷嚏,起了床先吃一口东西。”后来我才听母亲说,大年五更喊谁的名字对谁不好,谁打喷嚏谁一年不吉利。这自然是毫无科学依据的,不足为信。

母亲每年三十的晚上都比我们睡得迟,每年初一的五更都比我们起得早。我们睡去了,她要把明早吃的饺子包出来,怕误了“送汤”,要把摆放的供品收起来,怕老鼠糟蹋了,还要找出一些树木疙瘩在院内烧着,寓意把过去一年那些疙疙瘩瘩不顺心的事全部烧掉,预祝来年平平顺顺,不生闲气。

大年五更我们常常是被鞭炮声震醒的,不用谁叫,便赶紧穿戴一新,下床洗脸。不烧了香、磕了头、放了火鞭、吃了饺子,母亲是不许我们往外跑的,怕我们新鞋踩了脏东西,对一年不吉利。烧香磕头自然还是老一套,不同的是,初一五更给父母磕头还可以得到压岁钱,我们当然高兴。

要说起五更最有意思的是放火鞭和拾小炮。也许正是应验了“姑娘要花,小子要炮”的说法,小时候我特别喜欢放炮。然而,五更吃饺子时放火鞭这件事,母亲是不轻易让我们干的,而让父亲去完成,一则怕伤着了我们,二则讲究火鞭要一响到底,不能中断。父亲知道我们喜欢放炮,总偷偷从火鞭上揪下几个小炮,悄悄塞到我们兜里,免得被母亲看见。这时,我的脑海里会一闪而过这样一个念头:什么时候能弄个大火鞭放放,家里的日子就一定好过了。

天光终于大亮了,当我们跟随大人拜完年,听着他们在感叹“又长了一岁”时,我们却在以一种非常急切的心情盼望着过下一个年。

就在这种急切的盼望中,我匆匆走过了自己的童年,转眼已步入了知天命之年,真是白驹过隙,时光如梭。

如今,农村的生活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乡过年的风俗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也在悄然发生着变革,但正如我们每一个炎黄子孙在这普天同庆、阖家欢乐之时,愈发会想到自己的根、想到故土、想到祖国一样,我在这个时候也一样会记起这些零零碎碎的往事,它们像一缕缕金色的“乡愁”,牵肠挂肚,美好着我的回忆,幸福着我的未来!

离开的散文9:送你一碗炸酱面

文/叶瑞芬

家明离开东莞前,我请他来到秦关面道。

餐馆里灯光明亮,色彩明快,多少冲淡了即将别离带来的忧伤。

“还记得当年你说过,等我将来发财了,就天天请你吃炸酱面。没想到,事隔经年,每天请客的却是你。”他苦笑着唏嘘道。

我笑笑,“才几块钱呢?值得惦记么?能够长长久久地维持一份感情才是我的运气呢。”

说起来,我和家明的关系很复杂。有几年他是我老板,然后我们变了合伙人,到后来我又成了他的老板。这就是东莞——一个奇迹汇聚的地方。

“还记得最苦的时候,我们80元吃了一个月的泡面吗?那时最大的想法就是等有钱了吃得上炸酱面,还要是陕西人手工捍的面条。”家明眼睛里有晶光闪烁。

说起往事,我又怎么能忘得了呢?那时刚来东莞,落入待业困境的我们在南城周溪的城乡接合部合租了一个月租150元的小房间,同样来自陕西的我们每天开水泡面,那充满铁腥味、黄黄的自来水曾把我们灌得满腹悲伤。都说东莞遍地黄金,咋就轮不着咱俩捡呢?

后来,他一狠心把自己送入了一家化工厂,看着他开始把我们小窝的饮用水从自来水变为从商店买回来的瓶装水,后来又变为了桶装水,我知道他是正在消耗他自己的健康和青春,来换取我们生存环境的一点一点好转。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然后我进了一家印刷厂,再而是广告公司,我在印刷厂学会了排版制图,到广告公司学会了方案策划与开展业务,还利用工余时间考取了会计证。在我每天一点点进步的同时,家明通过倒卖化工产品赚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子。他大张旗鼓地成立了一家化工用品经销公司。然后叫我辞工帮他做事。他知道我不会拒绝他,正如我和他手牵手来到东莞一样,有他的地方就有家,无论吃方便面也好吃炸酱面也好,我都只想与他不离不弃。

那时他经常带着一帮业务员研究营销,十多个大男人躲在屋子里吞云吐雾,我能帮到他的除了做各种账单外,就是解决一日三餐。然而来自五湖四海的十多个人十多张嘴,正所谓众口难调,为了做饭,我曾费尽心思,家明不忍看我操劳,于是提议我通过叫外卖方式解决众人一日三餐问题。那时公司也确实赚到钱,于是我一家一家餐馆尝试,大伙儿不是嫌这家咸了就是那家淡了,最后找到了秦关面道,接近50个品种终于解决了吃饭这个大问题。各人都吃得颇为满意,干劲更加充足了。

直到后来遇上了金融风暴,我把我的积蓄全部拿出来无条件支持家明,然而撑不了多久,他破釜沉舟的理念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他的公司不得不倒闭了。因为急着帮他走出困境,我找到了一份广告公司的工作,回归老本行,工余还兼职了两份公司会计的工作。以便解决日常开支以及他与前员工之间一些尚未解决的工资纠纷。他苦笑着说从今开始我算是你的员工了。这样的日子没过几个月,听说深圳一个朋友邀请他过去当合伙人,不甘“吃软饭”的家明执意要向我辞行。

“以前老看不惯你打包剩菜剩饭,现在我知错了。”看我把两份肉夹馍装进秦关面道免费提供的饭盒交给他,他有点羞怯。

“深圳离东莞这么近,想吃就回来吧!”我对他微笑,心里却有泪,和那句说不出口的话:想我就回来吧!

离开的散文10:故乡

文/谢永帅

故乡,是小时候非常想离开的地方,长大后又非常想回去的地方,白岩松先生,他这样说,是的,的确故乡是每一个出身的地方,是陪伴孩提时代成长的地方,是无忧无虑快乐玩耍的地方,是有着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

如果说离开故乡,就好像风筝一样,越飘越远,那拴着风筝的线就是那思念故乡的情绪,它总是在你展翅翱翔时,时刻提醒着你,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注意周边环境。

虽然我们的故乡没有岩松先生故乡内蒙古那样,有一望无际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有那牛羊成群策马奔腾的盛况,有那琴声悠扬歌声婉转迷人景象,还有那悠悠蓝天的云飘靓人风光。但我故乡有着江南特有的地方,东临大海,西有群山,飞云江畔,江南小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人们日出耕作,日落而息。虽然没有城市夜晚的喧嚣,但有的只是农村的安静,非常适合一个人身心的休息和调养,一大早起来,去田间小路走走跑跑,呼吸一下大自然带来的清鲜空气,你会发现生活居然这么有急义,也会感觉自己年轻了很多。

故乡也有很多令人记忆的人和事,每每回去,一帮儿时的玩伴和同学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事,谁在读书时给谁写了情书,谁在那时受了谁的欺负,谁因为调皮捣蛋受了老师的批评,谁总是在班里学习拔尖,谁是校花校草。而每当拍照留念,女生总夸女生们漂亮好看,男生不帅气,看来女生们韩剧看多了。当然这也正常,女生肯定比男生漂亮。

当然故乡最令人牵肠挂肚的是父母,父母的健康是每个做儿女的牵绊,随着儿女渐渐长大,父母的身体每况日下,由于我们长期不在身边,父母也会时时刻刻挂念着我们,希望我们平平安安,常回家看看,可有时事务缠身,路途遥远,总感觉身不由己,只好在心底默默祝福,祝福父母身体健康。

天边飘来了故乡的云,愿故乡的云、故乡的人、故乡的一切都美好

离开的散文11:离开就是一种归来

文/阿来

那座小庙的建立很有意思。数百年前的某一天,一个犁地的农民突然发现一面小山崖上似乎有一尊佛像显现出来。到秋天收割的时候,这隐约的印迹已经清晰地现身为一尊坐佛了。于是,他们留下了一名游方僧人,依着这面不大的山崖建起了一座宝殿。石匠顺着那个显现的轮廓,把这尊自生佛从山崖里剥离出来。几百年来,人们慢慢为这座自生佛像装金裹银,没有人再能看到一点石头的质地,当然也就无从想象原来的样子了。

从此以后,我在群山中各个角落进进出出,每当登临比较高的地方,极目远望时,看见一列列的群山拔地而起,逶迤着向西而去,最终失去陡峻与峭拔,融入青藏高原的壮阔与辽远时,我就会想到这个有关阶梯的比喻。

大概两年之后,我为拍摄一部电视片,在深秋十月去攀登过一次号称蜀山皇后的四姑娘山。这座海拔六千多米的高山,就耸立在距四川盆地不过百余公里直线距离的邛崃山脉中央。我们前去的时候,已经是水冷草枯的时节。雪线正一天天下降到河谷,探险的游客已断了踪迹。只在山下的小镇日隆的旅馆墙上留下了“四姑娘山花之旅”一类的浪漫词句。

上山的第四天,我们的双脚已经站在了所有森林植被生存线以上的地方。巨大岩石的阴影里都是经年不化的冰雪。往上,是陡峭的冰川和蓝天,回望,是一株株金黄的落叶松,纯净的明亮。此行,我们不是刻意登顶,只是尽量攀到高一点的地方。当天晚上,我们退回去一些,宿在那些美丽的落叶松树下。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早上醒来,雪遮蔽了一切,树,岩石,甚至草甸上狭长的高山海子。

我又一次看到被雪覆盖的山脉一列列走向辽远,一直走到与天际模糊交接的地方。这时,太阳出来了。

不是先看到的太阳,而是遽然而起的鸟类的清脆欢快的鸣叫一下就打破了那仿佛亘古如此的宁静。然后,眼前猛地一亮,太阳在跳出山脊的遮挡后,陡然放出了万道金光。起先,是感觉全世界的寂静都汇聚到这个雪后的早晨了。现在,又觉得这个水晶世界汇聚了全世界的光芒与欢唱。

“太阳攀响群山的音阶。”

我试图用诗概括当时的感受时,用了上面这样一个句子作为开头。从此,我就把这一片从成都平原开始一级级走向青藏高原顶端的一列列山脉看成大地的阶梯。

从纯粹地理的眼光看,这是把低海拔的小桥流水最终抬升为世界最高处的旷野长风。而地理从来与文化相关,复杂多变的地理往往预示着别样的生存方式别样的人生所构成的多姿多态的文化。

不一样的地理与文化对于个人来说,又往往意味着一种新的精神启示与引领。

我出生在这片构成大地阶梯的群山中间,并在那里生活、成长,直到三十六岁时,方才离开。所以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无非是两个原因。首先,对于一个时刻都试图扩展自己眼界的人来说,这个群山环抱的地方时时会显出一种不太宽广的固守。但更为重要的是,我相信,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片大地所赋予我的一切最重要的地方,不会因为将来纷纭多变的生活而有所改变。

有时候,离开是一种更本质意义上的切进与归来。

我的归来方式肯定不是发了财回去捐助一座寺庙或一间学校,我的方式就是用我的书,其中我要告诉的是我的独立的思考与判断。我的情感就蕴藏在全部的叙述中间。我的情感就在这每一个章节里不断离开,又不断归来。

作为一个漫游者,从成都平原上升到青藏高原,在感觉到地理阶梯抬升的同时,也会感觉到某种精神境界的提升。但是,当你进入那些深深陷落在河谷中的村落,那些种植小麦、玉米、青稞、苹果与梨的村庄,走近那些山间分属于藏传佛教不同教派的或大或小的庙宇,又会感觉到历史,感觉到时代前进之时,某一处曾有时间的陷落。

问题的关键是,我能同时写出这种上升与陷落吗?

当我成人之后,我常常四出漫游。有一首献给自己的诗就叫作《三十周岁时漫游若尔盖大草原》。

记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

我们嘴唇是泥,

牙齿是石头,

舌头是水,

我们尚未口吐莲花。

苍天啊,何时赐我最精美的语言。

“语自在”,从古到今,对于一个操持语言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时刻理想着的,却又深恐自己难以企及的境界。

现在,虽然全世界的人都会把藏族人看成是一个诚信教义,崇奉着众多偶像的民族,但是,做了一个藏族人的我,却看到教义正失去活力,看到了偶像的黄昏。

那么,我为什么又要向非我力量发出祈愿呢?因为,对于一个漫游者,即或我们为将要描写的土地给定一个明晰的边界,但无论是对一本书,还是对一个人的智慧来说,这片土地都过于深广了。江河日夜奔流,四季自在更替,人民生生不息,所以这一切,都会使一个力图有所表现的人感到胆怯甚至是绝望。第二个问题,如果不是神佛,那这非我力量所指又是什么?我想,那就是永远静默着走向高远阶梯一般的列列群山;那就是创造过,辉煌过,也沉沦过,悲怆过的民众,以及民众在苦乐之间延续不已的生活。

离开的散文12:当乌鸦渐渐离开

文/大地

经过了火车上近三十个小时的颠簸与疲倦的洗礼,终于到了喀什。最后又终于到了伽师,到了伽师县双语小学,我支教的地方。我也终于尘埃落定。

在这里,见过了驴车的悠然,见过了风沙的沧桑,见过了白杨的挺立,见过了乌鸦的彷徨……而如今,渐渐地,乌鸦远去;渐渐地,杏花斐然;渐渐地,白日横空;渐渐地,浮尘如海;渐渐地,是春光乍露夹着夏日激情,将两季情意揉成一段风花雪月,历史沧桑。当乌鸦越飞越高,当太阳渐至中午,万语千言,不过是一片寂寂,一片苍凉。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乌鸦,我心底哂然而笑,想到的是那句:乌鸦反哺。是啊,想着这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他们是祖国的未来,他们将成为苍天大树,为以后垂垂老矣我们,击风迎雨,反哺我们将朽的残躯。

然而,紧接着再对乌鸦的印像却是急转直下:枯藤老树昏鸦。没有“小桥流水人家”,那是江南的小调,这西域怎么吹奏的出呢?在这里,混混的天地,既是无垠又是无尽,一股苍茫,一股豪迈,一股千年万年岁月的积累,一股风沙千磨万砺烈日千锤百炼沧桑,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灵竟是如是纤弱,如是狭小,而终于人也如是茫然,陷入犹豫忧郁,沉沦虚幻虚伪,多年的荒唐,耗掉的不仅是我的青春,更多的是我的的精神,我的意志,我的辛苦,我的勇气……垂垂老矣。

紧接着,乌鸦在我心中的印象,由“枯藤老树昏鸦”又直下变成“莫愁湖上鬼夜哭,凤凰台下栖枭鸟”,我并不清楚“鬼夜”,“枭鸟”到底是什么,但《哀江南》里这两句,真是在我耳旁萦回久久。我真不知道为何悲戚,是因为支教的不顺,还是因为青春的虚耗,还是因为前途未明,抑或是情途茫然……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然而心中的哀伤绵绵缠缠,剪不断,裁不了,这股也许是岁月,也许是感情,也许是理想,也许是现实的悲伤,让我反复辗转,心绪被乌鸦牵引,越飞越乱,越飞越悬,彷徨彷徨。

最后,到了现在,乌鸦的影子已渐渐渺无,然而我脑子里却蹦出一句:毕业之后,我们一无所有。好像有一本书,书名就叫《毕业之后我们一无所有》,我没看过。但我心里真是惶恐不安了,十年的寒窗,四年的风华,如果突然化为一捧虚无,谁又能不黯然心伤。现在,杏花开了,嫩草欣欣,天空也有几分妩媚,是的,乌鸦走了,乌鸦走了,一个个日月轮回,我们从稚子,长成少年,再成为青年,在人生最风华绝代的荣光里,上帝忽然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让你黯然自嘲,让你突然明白青春的貌似一文不值,青春原来那么荒诞不经。

乌鸦最终远去,不过也没什么,我一直相信,人生有所经历才会有所收获。乌鸦飞走了,可麻雀不也开始在杏花间嬉戏,人生不需要犹豫彷徨,只需坚定的往前走。加油!

离开的散文13:柿子红了,阿太的花儿落了

文/郑青

您离开的那几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依然留恋您坐在椅子上,安然地沐浴阳光,安详而美好的样子。这何尝不是生命的静美。而我知道,你终将还是成为了历史上的人物。我们无法挽留住生命的消逝,无法抵抗岁月的无情。而我们今生的缘分止步于此。

纵然千言万语,纵然恋恋不舍,可我们还是永远地失去了您。我知道岁月本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人的一生亦只是一时花开。其实,我希望您永远地活着,但那不可能,但您将永远地活在我们的心里,伴随我们的一生。

纵使告别是如此的艰难,但我们将用一生去怀念您。愿您在那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安好。

离开的散文14:日记中的初心

文/牟怀岐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二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人格风范还时时萦绕在我的心头,就像昨天他老人家还在家中一样清晰、亲切。父亲生前留下了几十本日记,大部分是他离休后写的,记叙了他在新中国成立前从事地下工作的一些经历。细细拜读这些纸张已经有些发黄的日记,父亲那熟悉隽秀的笔迹一行行、一篇篇,仿佛把我带到了那艰难奋斗、惊心动魄的峥嵘岁月。

那是1947年3月胡宗南占领延安后,国民党陕西当局加紧了对中共地下组织的破坏和对共产党人的搜捕。农历三月二十九,父亲牟富生被国民党扶风县党部警察以共产党嫌疑分子逮捕。父亲当时是中共扶风县工委委员、组织部长,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从地下党员那里得到消息,自己的名字被敌人列入了共产党嫌疑分子黑名单第一位。但是当时地下县工委三位领导成员只有他一人在扶风。危急之下,父亲果断地将革命资料清理隐藏起来,决心留在扶风与敌人斗争到底。

日记中,父亲详细回忆了被捕入狱后遭到敌人毒刑拷打和多次审问的情形,现在读来仍觉险象环生。在诸多次拷问中,有两次是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亲自审讯。此人曾经是父亲的中学老师,当年父亲因为带头参加地下党领导的学潮而被他在全校大会上点名训斥。父亲在日记中记载到,这位曾经的老师以“关心”的口吻对父亲百般诱导恐吓“有人把你告下了,说你是共产党的重要人物,如果不交出扶风共产党的名单,人家就要把你押送到西安,或者就地正法,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面对敌人的威胁利诱,父亲沉着坚定,从容不迫,从诱劝和审讯话语中,意识到敌人并未掌握他是共产党员的证据,使他更确信了自己坚持的斗争策略。父亲冷静地回答说:“我在家里安分守己种庄稼,又不与谁争权夺利,不知道谁告我干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共产党到哪里去参加,也没有见过共产党,我怎么能有共产党的名单呀!”这位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有点气急败坏,除了讲一番空道理,就是一再把告发和抓捕父亲的责任推到三青团派系人员身上。父亲听后,决定将计就计,利用他们的派系纷争和个人矛盾,加深敌人内部的矛盾,进一步争取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当时扶风地下党组织正在全力营救父亲,中共扶风县工委书记、我的外祖父孙献武通过给父亲送饭的堂伯父牟建堂、堂叔父牟玲生多次传达信息和指示,其中一次的指示是,敌人的矛盾可以利用,但不要把一派得罪得太厉害,防止敌人狗急跳墙。堂伯父牟建堂、堂叔父牟玲生把外祖父的原话完整地转达给了我父亲。日记中记载,父亲当时内心激动万分,没想到党组织把狱中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指示得那么及时贴切。这份指示,犹如一束光,照进了父亲的心扉,让他感到温暖而充满力量。

当时扶风县豆会中学校长吕志振先生是一位进步的民主人士。在得知父亲被捕的消息后,吕先生利用自己的社会影响和个人关系,与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和三青团身份的县长进行艰难的说服工作。数十次县城往返,费尽周章救援游说,使国民党县党部与县政府无法继续推诿拖延,只好放人。在被关押两个多月后,父亲终于获保释出狱。

前来接父亲出狱的外祖父,陪伴父亲从县城回家。两个多月的牢狱折磨,使父亲的身体形容枯槁,全身浮肿,两条腿走路已非常困难。回家路上,父亲每走几步,就要坐下来歇一歇。三十多里的路,父亲在外祖父的搀扶帮助下整整走了一个晚上。祖母看到父亲回来时,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祖母动情地给父亲讲述村里的乡亲们是如何帮助家里——夏收大忙,乡亲们不顾自己家里的活白天黑夜地忙,纷纷主动前来帮助家里收种,有的用自家的牲口、车和人来帮着拉麦子,有的用人和牲口来碾场……听说父亲出狱需要具保,全村几百户人家没有一家犹豫的,齐刷刷地都签了名。父亲在日记中写道“听到这些感人的事情,我身上好像增加了无穷的力量,因为有那么多的农民在背后不声不响地支持我,我好像是在替他们大家坐牢似的!”

同年农历十月,父亲按照中共西府工委的指示回到关中分区马栏。那是一次跟随交通员穿越敌人封锁线、在边区群众帮助下化险为夷渡过泾河进入边区的经历。时任中共西府工委书记吕剑人和西府纵队司令员赵伯经充分肯定父亲在扶风的工作,给父亲以热情鼓励。先期进入边区的孙献武已向中共西府工委汇报了我父亲的情况。经过组织一段时间的调查核实,中共西府工委组织部长任戈白同父亲谈话,对父亲被捕入狱事件做出了没有问题的正式结论。新中国成立后,1956年3月中共陕西省委重新审查、省委常委会又对父亲这段历史作了没有问题的结论。然而在“文革”中,父亲这段为革命英勇奋斗的历史反而被别有用心的人诬陷,惨遭迫害。这是后来的事了。

1948年2月,父亲受组织委派,从边区回到扶风继续坚持地下工作和武装斗争。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在党员、民主人士和群众中背诵传达毛主席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加强游击队建设,开展反清剿斗争,为迎接解放做准备。有一次,父亲因腿部受伤被敌人围困在山沟里长达七天,最后在群众的救助下才得以脱险。令人倍感惋惜的是,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共扶风县工委书记孙献武不幸被捕,壮烈牺牲。外祖父因支持革命、宣传革命,被国民党反动派在光天化日之下枪杀。他们没能见到新中国诞生的那轮朝阳,没能看到毕生奋斗的成果迎来曙光。他们与父亲一样,是为了坚定信念宁死不屈、抗争到底的革命志士,历史的风尘湮没不掉他们的无私奉献与生命光辉。

父亲在生前多次给我们说起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他告诉过我们,在狱中的时候,曾经多次想到过国民党反动派会杀害他。他已经想好了上刑场的时候要喊的口号,要唱的革命歌曲,每当听到这些,我都禁不住地泪流满面。他意味深长地对我们说,你们年轻人现在多幸福啊,要对得起这个时代。现在社会上有些人认为共产党不重要了,我看这是很短视的,要永远和人民群众在一起,要看到未来,要有力量。

在离休后不久,父亲在日记中写下这句话——“记日记,主要是记实。记生活的实,记思想的实,记社会的实。记实,主要是为了后来。”

我想,父亲的一生都在追求着他的崇高理想,坚守着他的信念,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甚至生死的考验,不管身处怎样的逆境,他都从来没有动摇过。父亲在离休后拖着病体,写下了十几万字的日记,详细记叙过去的岁月,就是要我们记住这段历史,不忘初心,永远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离开的散文15:无声的离开才是最决然的

文/若愚

生活里总是会存有这样的遗憾:两个人散了,不是因为不爱了,是因为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遗憾一旦铸成,或许就无法弥补了,不要因情绪化而让幸福在生命中止步,造成一生的遗憾。不爱就不再,无可厚非,情有可原,但若爱就不要任性,不要让错过成为心里永远的痛。

不舍你的人,在忍性到达极限而又无法自我救赎时,总是想把动静弄得大些,出门总把门关得响声很大、整理旅行箱总是花很长时间、总是交待你需要注意的日常细节等,这些举动都是想最大限度的引起你的关注,是在“控诉”你的漠不关心、轻视ta的存在、对ta的付出视而不见,而不是装腔作势、惺惺“作”态,也绝非无事找事,谁都希冀平顺幸福的生活,没有谁喜欢无事造事,唯恐天下不乱,如此做法,可见其纠结伤痛之心。其实,在感情世界里,但凡大张旗鼓的离开,那只不过是一种情感不舍的试探,是给对方发出的一种有行无声的“邀请”:“我在意你,你可否留留我?”这种无声的“邀请”也许有些情绪化,但更多的是内心万般的无奈,但它无疑是种“求和”的信号,是满怀感情的、也是盛情的,是希望得到你的重视、你的挽留。然而,现实生活中,人们大多会忽视它的存在与价值,让无声“邀请”失去它应有的意义,致使对方对你丧失信心、攒够失望。

如果有人还愿意管你,和你吵闹,显而易见你在其心中的份量,如若连唠叨都不愿了,不言而喻,ta对你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对你的期待耗尽,失望攒满,人心是肉长的,不要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碾碎一颗真诚待你的心。待到失望至极,一旦离开,就是无声的,因为那是其最彻底的、最决绝的决定,也是给你最后的通牒,让你毫无预备的机会,无声的离开才是最决然的。

如果不懂得好好珍惜,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真正的离开,是早就做足了的预谋;真正的离开,是失望到极点的行动;真正的离开,是伤痛的结束;真正的离开,是自我拯救的开始。

好好珍惜身边人,那是你最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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