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乡间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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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间的散文1:乡间鸟鸣

文/刘文波

鸟声如洗,用来形容乡间是相宜的。每逢周末,我都像一只候鸟一样从城里飞往乡下。酣睡的早晨总是被鸟声惊醒的。鸟是惜时的尤物,不会把大好的时光抛掷在温暖的鸟巢里。

鸟声清澈,如同阳光秾丽的秋日里将潺湲的声音传出几里外的小溪,听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洗彻肺腑,通体皆畅的,又是齿颊芬芳,如饮佳醪的。

鸟声常是来自乡间平常的鸟,平常的就如街闾人家的老邻居,闭了眼也能分辨出。叽叽喳喳,声如雨打荷叶的是麻雀,总是扎堆聚堆的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声音清亮、悠渺的是布谷鸟,也叫鹧鸪。它的叫声如晨钟暮鼓般的清越,回荡在村里村外,田野山林。堂前燕子的叫声是欢快的,它们一家老小,其乐融融,也是一种广袤人间中寻常人家里的平常风景:相亲相敬,透着安泰和烟火气的平和人生。因此,有燕子栖于堂前檐下,总是于人相喜的。燕子也喜欢和睦人家的气象,也能将喜气传带给人。枝叶繁茂处,声如老人打鼾的总是斑鸠,很少露出身影,大概总是睡不够吧。那种老气横秋的声音,常常让人发笑,如堂前的儿孙学着祖父祖母佝偻着腰拄着杖,还不住的咳啊咳,用掉尽的牙的牙床品咂着果品饭疏的样子,真禁活啊!其实,至于那么老吗?

鸟声是挂在檐下的干辣子、黄烟叶子,茶茶饭饭,汤汤水水的日子总少不了。日子寡淡了,来一颗;日子清闲了,来一片。然后眯起眼,蹲在向阳的墙根里,尽情地回味着。斜斜的日头从布满尘灰的檐檩缝隙里泻下来,漫漶地洒在脸上,一脸沟沟坎坎,心事迷离的,听着耳边清亮的鸟鸣,这日子可真长啊。

当然,还有其他的鸟。喜鹊背上总驮着一片冬天的积雪,是那化不掉的冬天吗?而它却总将喜庆的消息从一个枝头传到另一个枝头,从一个村庄传到另一个村庄。鞭炮炸开了花,锣鼓敲破了天,谁家喜事盈门了,谁家喜得贵子了,都与它有关。而与喜鹊形影相随的是乌鸦,它们的相伴,似乎是表白着什么:什么必然伴生着欢悦。周晓枫说,乌鸦比喜鹊飞得往往更高,生活的悲喜位置亦是如此。它用足够的冷静来解析着生活,巫气森森。它其实不想证明什么,不管你喜不喜欢。

有雀跃于白日的鸟,就有为我们守着黑夜的鸟。猫头鹰是这个黑夜的看护者,它们是夜里惟一醒着的鸟。它那据说能转动一百八十度的脖颈,既能看清眼前,又能看清身后。冷静、乖戾、刺穿夜色的叫声的确让人毛骨悚然。但我们应明白,它的提醒只会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感到惊悚不安,让他们好好地在睡不着的夜里检点着自己的不洁净的过往,告诫自己从明天太阳升起之后,该好好做人了。

排出壮观宏大的雁阵的大雁,带着一掠而过的风声,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它们追逐着阳光和温暖,来回奔波。它们是站在了高处的鸟,看到的应是更为广远的风景,它们应该知道风景不在此岸就在彼岸。辽阔的岁月,飞过去,总会有阳光照耀自己。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说:“要是没有兔子和鹧鸪,一个田野还成什么田野呢?它们是最简单的土生土长的动物,与大自然同色彩、同性质,和树叶、土地是最亲密的联盟。看到兔子和鹧鸪跑掉的时候,你不觉得它们是禽兽,它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仿佛飒飒的树叶一样。不管发生怎样的革命,兔子和鹧鸪一定可以永存,像土生土长的人一样。不能维持一只兔子的生活的田野一定是贫瘠无比的。”其实没有这些乡间的鸟鸣,田野更是贫瘠无比的。

与繁荣的鸟市相比,乡间的天空显得日渐冷清,一些曾经如云彩一般编织着我们生活的鸟儿,鸟鸣,渐渐地稀落了,如北风里凋零的落叶,让人忧伤。然而让这些发生的,其实是我们的黑洞洞的猎枪、饕餮的胃肠和一些人令人恶心的饮食消费心理。很难想象没有鸟儿的身影和鸣叫的天空会是多么的空虚和寂寞。一个村子的老去,其实不仅是日渐衰微冷落了的牛哞、犬吠和炊烟,更大程度上是没有鸟声的喧哗而带来的巨大的空旷和荒芜。村落从更为广远的角度看,其实就是一个悬挂在青葱树木间的稍大些的鸟巢吧,没有了鸟声如洗的美好,我们的巢穴不也是一个日渐朽烂的鸟窝?

关于乡间的散文2:张爱玲的乡间菜

文/刘丽华

在民国,最小资的女作家,应该就是张爱玲。虽然出身大户人家,锦衣玉食,可她偏爱乡间菜。

品味张爱玲笔下的乡间菜,光看文字就很过瘾。她说:“在上海我跟母亲住的一个时期,每天到对街舅舅家去吃饭,带一碗菜去,苋菜上市的季节,我总是捧一碗乌油油紫红夹墨绿丝的苋菜,里面一颗颗肥白的蒜瓣染成浅粉红。在天光下过街,像捧着一盆常见的不知名的西洋盆栽,小粉红花,斑斑点点暗红苔绿相间的锯齿边大尖叶子,朱翠离披,不过这花不香,没有热乎乎的苋菜香。”一道平常的“清炒苋菜”,因张爱玲而妙笔生花。晚年在旧金山的她,一天在唐人街看到店铺外陈列的大把紫红色的苋菜,怦然心动,却没有买,她说美国的蒜如干姜瘪枣,没有蒜味,说“炒苋菜没蒜,不值得一炒。”到底是中国人,太懂得苋菜的脾气和大蒜的性味,没肥白的蒜瓣佐炒,苋菜的清香就出不来。

那时的上海,八分钱一大碗滚热猪油烧鱼头豆腐,张爱玲喜欢吃豆腐,而臭豆腐干对张爱玲更具诱惑,“听见门口卖臭豆腐干的过来了,便抓起一只碗来,噔噔奔下六层楼梯,跟踪前往,在远远的一条街上访到了臭豆腐干担子的下落,买到了之后,再乘电梯上来。”这里的六层楼房,就是张爱玲文中常提到的常德公寓。

张爱玲对炒豆渣很有一套,她说:“豆腐渣浇上吃剩的红烧肉汤汁一炒,就是一碗好菜,可见它吸收肉味之敏感;累累结成细小的一球球,也比豆泥像碎肉。少掺上一点牛肉,至少是‘花素汉堡’。”

张爱玲喜欢吃一切甜烂的东西,“小饭铺常常在门口煮南瓜,味道虽不见得好,那热腾腾的瓜气与‘照眼明’的红色却予以人一种‘暖老温贫’的感觉。”这里的煮南瓜就是煨南瓜,又甜又烂,估计她没少吃。

张子静在回忆姐姐张爱玲时,说她爱吃掌鸡蛋,做法是把鸡蛋像摊面饼一样在锅里煎熟,盛到碗里后又把碗倒扣在锅里,隔着水蒸一下就行了。

小时候在天津,张爱玲常吃的鸭舌小萝卜汤、腰子汤让她一辈子都念念不忘:“咬住鸭舌头根上的一只小扁骨头,往外一抽抽出来,像拔鞋拔……汤里的鸭舌头淡白色,非常清腴嫩滑。”“还有腰子汤,一副腰子与里脊肉小萝卜同煮。里脊肉女佣们又称‘腰梅肉’……多年后才恍然,悟出是‘腰眉肉’。”

战乱时,在香港读书的张爱玲坐货轮去日本会炎樱,坐的是二等舱,与船员一桌就餐,“一日三餐都是阔米粉面条炒青菜肉片,比普通炒面干爽,不油腻。菜与肉虽少,都很新鲜。二等的厨子显然不会做第二样菜,十天的航程里连吃了十天,也吃不厌。”这道菜多年后她才看到一个名词“炒河粉”,而且还不确定,但有张迷确定那就是“炒河粉”。

张爱玲说过:“人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刺多,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所以,她写给美国朋友爱丽丝的18道中国菜单中,其“红烧划水”用的是青鱼头、青鱼尾。她还有一道待客菜“芋艿肉片”,是将芋艿切片油炸,肉片用油滑过,加木耳、笋片同炒。身在异国他乡的张爱玲,时常回味姑姑的萝卜煨肉汤、张家的香椿芽炒鸡蛋、女佣的荷叶粉蒸肉、合肥丸子……这些中国的平民菜乡间菜,因吃不到,她就画饼充饥,68岁那年,写了散文《谈吃与画饼充饥》。

关于乡间的散文3:乡间美味

文/王太生

过节到乡下去,有个人在家里摆了桌子,请我吃饭,还讪讪地说:“呵呵,大老远地来,乡下没有什么好吃的。”

这个朋友,到屋后的围墙上去摘几根丝瓜。丝瓜碧绿碧绿的,叮叮当当,一根根挂着。摘丝瓜时,主人看见路边的一丛乱藤蔓上缀着一嘟噜、一嘟噜浅褐色的小圆果。一看,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山药豆,就一颗一颗地摘,摘回去,先煮了一道好喝的山药豆茶。

乡下没有什么好吃的。鸭屁股下刚丢下的两只蛋,淡青色,热乎乎的,在锅台上一磕一碰,打在一只花碗里,搅碎、入葱花,放在饭锅内蒸,涨熟的蛋,虚虚松松,一调羹送到嘴边,软嫩香鲜。

我在镇上见有人从船上搬来一口黝黑大锅,在河边支一个灶,舀入带有植物清香的河水,添入干柴穰草,站在那儿卖。锅盖捂得严严实实,猛火在锅底传热,水汽冲击,花藕在锅里“啪啪”乱响,让藕段和锅都微微颤动起来。

三伏天,长江边上进入了一年最热的季节。乡下人喜欢喝糁儿粥,大麦磨研的糁儿,粥在咕噜咕噜沸腾时,撒入锅中。煮开后,并不急于吃,而是置放在水中,让它慢慢地自然凉,待到冰冰凉时,喝糁儿粥就成为酷暑里的清凉享受。这时候,粥薄如水,清亮得能够照见人的脸,一边喝粥,一边看天。

下雨天,摘篱笆墙上的紫葛叶最妙。紫葛叶,绿莹莹的,筋络清晰,一寸一寸地掐,掐回去用清水一冲、爆炒,或者做紫葛叶豆腐汤,微漾的汤色,宛若翡翠白玉。在古代,紫葛叶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落葵。汉乐府诗中,“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说的是紫葛叶。炎夏在乡下喝紫葛叶汤,似有清凉古意。

农人坐在天井里,一颗接一颗吮螺蛳。剪好的螺蛳,用花椒、八角,“哗啦、哗啦”喧响爆炒,入酱油、镇江香醋、绍兴黄酒,水煮。吮螺蛳是需要耐心的,他先要挺胸凸肚,运足中气,然后嘬起嘴,哧溜哧溜地吸,才能品尝到原汁原味的乡野美味。

有一次,在苏北水乡,见一根竹竿上,晃晃悠悠吊着半网兜麻虾。湿漉漉的水珠,吧嗒、吧嗒,往下滴,像钟摆一样缓慢,落在竹竿下一片树叶上,飒飒作响,与网兜里的活麻虾上下呼应,有丰子恺漫画神韵。

麻虾,芝麻大的虾,皮薄质软,几近透明。有个老头儿扛着一张网,慢悠悠地下河趟麻虾,捞了半网兜麻虾。做麻虾酱,要将水沥干,小麻虾用盐、酒腌,放坛密封,再放到阳光下晒。麻虾酱佐泡饭,其味鲜美。

遇到乡间的鲜,想到少年时,乡下姨妈家的酱鲜豆。每年秋后,姨妈将那些收获的黄豆放在竹匾里,摆太阳底下翻晒,最后将它们放在一只坛内闷酿,便做成了润黄的酱鲜豆。相比洋快餐大行其道,铺天盖地的添加,其鲜来自食物内部。

在徽州,一个名叫柿木肽的山上,旅途中的早餐,我是在山坡上一户人家悬空小楼上吃的。剁碎腌制的山辣椒有点咸,咸中有一丝辣,带出一道鲜,泉水煮的粥,一气吃了三碗。此时,抬头四顾,远山如眉,炊烟袅袅,风和景明。

乡下真没有什么好吃的,饭中吃出柴火味。

关于乡间的散文4:梨花雨

文/徐学平

多次于城市游园,乡间庭院邂逅梨花,梨花盛开之时,满树琼花,素雅洁白,仿佛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女静静地等待着心爱的人归来。

乡下的老家,庭院里就种了几株梨树,每当花开时节香气四溢,特别绚丽。不论离开老家多少年,只要一想起老家,我就自然会想起那一棵棵高大的梨树,心中感觉就像闻到了阵阵悠悠的花香。犹记得去年春天回家,忽一抬头,看见淡然一身、白衣似雪、花瓣纷飞的梨树,瞬间觉得清雅无比。故乡的各色花,一年四季地开着,如火似荼,而像这般素洁者却甚是少有,只是花期短暂,每每让自己总有意犹未尽之叹。

佳期如梦,又到一年赏花时,此次回家看花,心中已是诗趣盎然,邀三五文友,驱车前往。恰逢前夜小雨,赏花又添“梨花出浴”的清新惬意。晨露未逝,淡淡的雾气氤氲枝间,朵朵梨花乖巧地依偎在枝头,露水星星点点错落在花间,偶有一滴宛若泪珠的水滴划落,可是她思之若切,情之所起?欢聚于花阴之下,借院落一隅,落座赏花。正午时分,阳光和煦,洒满青瓦石阶、梨木花冠,也温润着我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浪漫情怀。

春雨淅淅,梨花又一次在细雨的滋润下静静绽放,历经风吹雨打,她轻轻抖落身上的雨水,格外淡雅脱俗,也许丝丝冰凉掠过她的心头,也许过多的泪水溢出脸庞,她依然淡淡地盛开,并不曾无力地倒下。一场梦寐以求的雨成全了她又一次的生命,这是一场及时的喜雨,只因为有雨,她才能开得如此旺盛。

神游之际,花香淡淡,沁人肺腑,在清醒与恍惚之间萦绕回旋,睁眼闭目,一切都在亦真亦幻的和谐静谧之中。清风徐来,吹起一片涟漪,梨枝微颤,片片花瓣飘落,她摇曳着清婉的身姿,伊人轻舞,长袖翻飞,空灵而妙曼。在这冰雪般清凉的梨花雨下,白净的面,秀雅的眉,灵气的眸,樱红的唇,那不正是梨花不老的容颜?

清风拂过,梨花点点,暗香浮动,清影无限,摇曳生姿。那依然清甜的香气可是她的包容与隐忍,还是超脱与宁谧?那白皙的面庞可是因为等待而更加苍白憔悴?一种对梨花莫名的爱怜油然而生。再次添茶续水,我手持盖碗一盏,接落花数朵,一方清池顿然晶莹剔透,弧纹浅波潋滟出杨贵妃“温泉水滑洗凝脂,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娇媚。

有时,不觉突发奇想,真想远离那喧嚣的都市搬回老家居住,每天与梨花相伴,再也不思归期。

关于乡间的散文5:国庆在乡间

文/冯海鹏

每年国庆节放假,正是农村老家庄稼成熟的时候。田里黄澄澄的玉米大豆正等着收获,所以,农民的国庆节会忙忙碌碌地在田地里度过,农民用勤劳汗水、用收获的喜悦庆祝国庆。

今年国庆节也同样如此,我的国庆节也要回老家在田地里度过。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城市里的国庆和田地里的国庆没有什么区别。城市里的国庆节热闹,田地里的国庆节同样热闹!田野里的虫鸣声,风吹庄稼声,农民的嬉笑声,机械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别有韵味,烘托出一副喜庆祥和的图景!农人甚至不曾说起国庆假期,只把国庆的快乐、把对祖国的热爱埋藏在心里。他们忙碌的身影,挥舞着的劳动工具,恰似忘情的舞蹈,表达着对田地的深切热爱。

田地里的国庆节一样充满着感恩。走在乡间地头,你看,哪个村子不是水泥小路?哪个村子不是砖房小楼?饥寒不再,泥泞不现,富足尽显。经历过血与火的老辈人最有发言权,你可以时不时地在路边庄稼地里听见他们的感慨,感慨以往的艰难困苦,感慨如今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一定会归结到,党好,国好,人才好啊!

田地里的国庆节同样动人。劳动了一天的农民回到家,夜幕降临,他们一边归拢着收获的粮食,一边把搬到院子里的电视声音调到最大,看新闻听报道,感受城里人的国庆节。有些爱热闹的乡村艺人,也会拉响胡琴,吼两嗓子,还有人跟着音乐到农村广场上扭扭秧歌,跳跳舞。那股子对生活的执着热爱和乐活令人动容。

我想,国庆节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形式不同,但本质却一样,那便是对祖国的热爱!

关于乡间的散文6:乡间小溪

文/秦时月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的那条小溪流得很长、流得很远!

我不知道她的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尽头在何方!

小时候,我问天上鸟过都知公母的爷爷,他捋着山羊胡子笑呵呵地对我说:“小溪的源头啊,在大山那边。小溪的尽头啊,在大海里。”我眨巴着双眼,对爷爷的回答甚为不解。那边,又是哪边呢?大海,又在哪里呢?我不懂爷爷的话,也无论我怎样的刨根问底,爷爷是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小时候的我,常常这样想:我不能找到小溪的尽头,总可以找到小溪的源头吧?正是抱着如此天真的幻想和浪漫憧憬,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我相约几个玩得要好的伙伴,瞒着各自的父母,带上前一天悄悄攒下的干粮,踏上了寻找小溪的源头之旅。

刚上路的时候,我们一个个还欢天喜地,高兴得蹦呀、跳啊、叫啊,把一串串笑声撒在了那蜿蜒曲折的溪边,惊得正在憩息的小鸟,睁开一双双蒙眬的眼睛,愣愣怔怔地望着我们,然后又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扑簌簌地飞走了,少数几只胆大的鸟儿还立定站在那儿不肯挪步,痴痴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睁着诧异的眼睛,像是在探究我们这些小大人在做着什么惊人之举。

刚翻过两个山头,我们的腿肚子便开始发胀,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刚出发时我们一个个豪情万丈,发誓不做狗熊、不当逃兵,没过一会儿就一个个瘫倒在地,咿呀啊唷地叫个不停,那样子与战场上败下阵来的逃兵没什么两样,任我这个大家临时委任的“总司令”如何地软硬兼施,他们就是不听话,几个年龄最小的伙伴更是哭爹喊娘的悔不当初。看到他们那副熊样,我知道寻找小溪源头的计划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无奈,只得领着伙伴们无功而返。

那个寻找小溪源头的计划虽然过去很多年,但一直深刻在我的记忆的深处,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清晰。每到节假日,我们这些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伙伴们相邀回到家乡,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想到这件事,但就是少有人提及,而谁要是大煞风景地提出来,大家也都会装着没听见的样子不接话,或是一笑了之,最多也就是不着边际的敷衍几句,有的还装着浑然记不起来的样子,而事实上那也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好回忆的,谁个还会愿意把儿时的“丑事”拿出来显摆、开涮,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呢?

如今,我们这些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伙伴都已成家,有的还抱上了孙子,最没出息的也有了长得牛高马大的儿子或金枝玉叶的丫头,而他们也都早过了我们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年龄。他们大了,我们却老了,小溪也老了。每当节假日,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儿时伙伴相邀或独自回到家乡,大家总要去溪边走一走、看一看,寻找当年的记忆,回放一下当时的心情。如今的小溪啊,已难觅当年的影子,当年那一弯清流已彻底断流,再也听不到那叮咚的泉声、看不到潺潺的流水了,而代之以浓密的杂草,远看已与毗邻的田地连成一片,难觅小溪的踪迹,当年村里女人和小孩在溪边浣衣捣杵、戏水嬉闹声已成为遥远的梦呓和亲切的回忆。每见如此,我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阵莫名的酸楚和惆怅,也总在想、在盼,家乡的小溪啊,你何时能再现往时的清流呢?

关于乡间的散文7:在胡同中行走

文/路来森

在乡间,胡同越来越少了。

但还有,大多是特意留下的:为了镌刻下一段时间的记忆,为了透视曾经的乡土民情,为了保留一幅沧桑的风景。

展平村,历史悠久,是几百年的古村,尚有几条胡同,陈旧在那儿;而每次回展平,我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在胡同中走一走。

从一端,走向另一端。从时间这头,走向时间那头。

很慢,很慢,怕惊醒了胡同沉睡的时光;寻寻,觅觅,寻找隐藏于时间深处的谜底。

胡同,大多狭窄而弯曲,地面,铺着不规则的青石板。踏进胡同,你就踏进了一种坚硬的记忆里。经年下来,青石板已被摩擦得光滑、锃亮,纵使胡同阴暗,却也遮蔽不住青石板散发的幽幽的青光。每一块青石,都像一双时间的眼睛,望向历史的深处。石板坚硬,发出的声响便格外的脆;若然一位姑娘,穿高跟鞋从胡同的另一端走来,远远的,那“喀喀喀”的脚步声,便会蜿蜒而来;那么清脆,而又那么婉转。像一道音符,滑滑地穿行于胡同中,以一种富有穿透性的乐感,愉悦着行人的心扉。

胡同两边的住户,都是老住户,一代人一代人地住着,繁衍着后代,演绎着时间。

草房居多,不过,如今也大多改造成砖瓦房了。可,还是旧,那厚厚的土墙,并没有改变;墙壁上,那烟熏火燎的印痕,依旧沧桑在那儿。

原先,财主家的老宅子最为惊目。多为青瓦房,门口有高高的青石板台阶。时间久了,青瓦上生长了青苔,青瓦就变成了黑瓦——一种透着暗绿色的黑瓦。我常常因此驻足凝视,浮想联翩:我仿佛看到了黑瓦上,一层层堆积的时间,和时间里晃动的影像。瓦缝间,年年都会长出几株莠草,一年里,摇着风,摇着雨,摇着阳光,摇着时间,直至暮秋时分,莠草干枯,依旧在瑟瑟的秋风中摇曳着,摇出一份落寞和荒寂,摇出一份萧瑟和凄凉。有时,会看到一只麻雀,扑闪着翅膀,在啄食莠草上的草籽,小嘴甩过,草籽乱飞,光线照射下,星光点点,幽微极了。构成胡同的墙壁,是用厚实的青砖垒成的,风风雨雨中,表皮变得斑驳、脱碎,散布的麻点,是时间凿下的印痕。庭院中,多有老树,枣树或者梧桐。枣枝很低,许多枝条探出墙头,秋枣成熟的时节,从胡同中走过,跳一跳,顺手就能摘取几颗甜甜的枣儿。夏天,梧桐厚大的叶片能将整段胡同遮住,穿堂风吹过,胡同就特别的凉爽、通透。秋末时节,桐叶凋零,人行走在胡同中,一片桐叶不期然地就落在了头顶上,顺手取下,拿在手中,端详着桐叶上那干枯的筋脉,就禁不住长叹一声:“哎,到底是秋天了……”

人,走进胡同,就走进了宁静之中。

胡同静,人心也静。你会觉得时间慢了下来,所以,脚步也就会情不自禁地慢下来。对于我来说,缓缓地行走,是一份悠游的心情。行走的,多是熟人,对面走过,相视一笑,相知于默然。这时,你即深深感受到一条胡同带给人的温馨。一只狗,从胡同中走过,狗与人相遇,狗并不叫,而是将身体紧紧地贴近墙根,溜溜而过;当你回头时,却发现:那条狗,正回头惊讶地望着你呢。蓦然举首,也许会发现墙头上一只花猫窝在那儿,滴溜溜的眼珠,好奇地盯视着你——好一副莫名其妙的困惑相。有时候,会遇到一位农人赶着一群羊从对面走来,羊“哞哞”地叫着,挤挤搡搡地向前冲,这时候,等待的就只能是人了。羊走过了,人回头看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更多的时候,行走在胡同中,也许遇不到一个人。只有些微的风,寂寂流淌着。胡同幽深,感觉真静,静出一份遥远和恐慌。抬头望望天空,无遮蔽处,窄窄的胡同,将天空划出一道青碧的印痕。

那青碧的印痕,仿佛就是一道猜不透的谜语……

关于乡间的散文8:乡间书场

文/董宁

从前乡下有很多热闹事,我记忆最深的,除了唱大戏和吹糖人,就是乡间书场。

阿信家和我家门挨门,阿信三天两头在书场给乡亲们说书,只要他一开口,准能把人逗笑或说哭,准能把乡亲们的魂勾到书里去。只可惜,阿信一生下来就双目失明,为了让他有口饭吃,父母把阿信送到外地学说书。阿信勤奋脑子又灵,很快就学成了。我们村在山旮旯里,书场上有了谈古论今的阿信,乡亲们的乡村生活就热闹多了。那些时光里,每到夏季,晚饭一过,阿信就夹着胡琴,在别人的引导下,来到村东头一片平整的树荫下。这里树冠如伞,是阿信说书论道的书场。阿信一坐下来,便有人递上茶水,阿信浅浅地抿上一口,清了清嗓子,支起胡琴,乡村的夏夜便生动起来。小村庄里总有迟到的人,他们一听到悠扬的胡琴声,丢下手里的事儿就往书场赶。阿信精神头一抖,一段开场白之后,直奔主题。

阿信天生高嗓门,别看他眼睛失明,说起书来气势夺人,把书里的故事说得生动又富想象力。说到精彩处,乡亲们屏声静气,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阿信说的书很多,乡亲们百听不厌。《隋唐演义》《大明演义》《白眉大侠》《明英烈》《岳飞传》《李自成》《锁麟囊》《呼家将》中的英雄人物,阿信轻轻一点拨,就走到了乡亲们的心里去。村里的书场,是乡亲们的最爱。

我是个听书迷,阿信说的书让我长知识,还能懂道理。七里八村常把阿信请过去,我挨村跟着听。我对《红楼梦》中的人物最感兴趣,一回到家,就用铅笔头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三天两头翻出来揣摩一番,真是有味道。《刘胡兰》对我震动很大,小小年纪连杀头都不怕,做个小英雄这样的想法从小就在我心里扎了根。《封神榜》中,姜子牙伐纣的历史故事,让我对国家的历史命运开始有了思考。《诸葛亮》《程咬金》《林则徐》中的经典故事和历史人物,在阿信绘声绘色的描述中,都深刻地印在了我脑海里。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乡间书场不仅丰富了农民的文化生活,还是一场生动难忘的历史课,影响着一个个朴实勤恳的庄稼人。

关于乡间的散文9:乡间流萤

文/徐学平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还很小,依旧粘在好久不见的老外婆的身边。小河吹来草叶的清香,浅浅的荷塘水墨丹青似的把夏季托在一望无边的清凉夜空下。我和姐姐在捉萤火虫,老外婆却嘱咐我放掉它们,她说,让它飞啦平仔,千万别碰那些屁股着了火的苍蝇。

捉萤火虫是童年“夜生活”的一部分。老外婆纳凉的时候,我和姐姐最爱在后院消磨。因为怕黑,远方的荷塘是不敢去的。然而,总有一两只亮着绿光的萤火虫偶尔会从远处飞来,像流星似的掠过后院,稍不留神准错失良机。于是,找一个大塑料袋,一见绿光划过,我就像着魔似的乱挥一通,但往往只捕捉到一袋子的晚风。姐姐就比我强多了,只要连跑带跳一挥一罩,小家伙就得乖乖就擒了。

萤火虫身长约一公分,它一点也不像苍蝇,倒有点像小蜜蜂。爱上萤火虫,因为爱上它腹底那一盏小绿灯笼,但是刚被捉的小家伙大多不肯亮灯,大概那也是一种反抗吧。不过不要紧,只要用手指头轻轻往它的腹部一按,它就会受不了而亮灯求饶了。

怀揣装着萤火虫的塑料袋回屋,把它们放飞在密封的蚊帐里,熄了灯,躺在床上看它们幽幽地亮着,仿佛闪烁着满天的星星。我尤喜在此情景下,去体会这一份恬静的优美。睡意浓时,便捉两只放在枕边陪着我甜甜地入睡,说不定在梦乡里也许还能捉到一只萤火虫哩!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生活的空间处处是高楼林立,城市的繁华逐步吞噬所有的乡村,霓虹灯把夜晚扮点得如同白昼一般,而此地,以后要真切地看到一两只流萤,享受一下那种真正属于大自然的天籁幽光,恐怕也是不易的了。

外婆已经病逝多年,姐姐也早已出嫁了。岁月一天一天地增长,我也一天一天地成长,可萤火虫却永远是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晶莹,像童年。

关于乡间的散文10:磨年面

文/梁永刚

“有钱没钱,磨面过年”。在乡间,磨年面是腊月里庄户人家的头等大事,各家各户都极为重视,起五更搭黄昏也要赶在蒸年馍、过油锅前把麦子磨成面。一进入腊月,各村的电磨坊呈现一派繁忙景象。在乡亲们的心目中,磨年面非同寻常,格外上心,一是磨的面量大,平时小麦面很金贵,根本舍不得敞开肚皮吃,就连蒸的馍都是细面粗面掺在一起的花卷儿;而过年就不同了,多磨些小麦面,不光让一家老小改善伙食,还得招待前来家中做客的亲戚呢。二是磨的面质优,平常磨的小麦面多是“一风吹”,直接把麦子磨碎,白面、麸子混在一起吃,此面颜色发黑,蒸成馍,口感差。而普通人家磨年面最起码也得磨成“八五面”,也就是一百斤麦子磨出八十五斤面和十五斤麸子,由于里面麸皮少,面白不说,吃起来口感也好。当然,家境殷实不缺粮的人家还会磨成“八零面”,出面率虽低,但面粉更白,蒸出的馒头雪白,味道也好。

童年的记忆中,在外教书的父亲总是在临近过年时才赶回家,家里的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都是母亲扛起来的。天刚蒙蒙亮,母亲用架子车拉着几袋头天淘净晒干的麦子,我和哥哥姐姐在后面推着车,在熹微的晨光中去村头的磨坊磨面。由于天色尚早,磨面的村人稀稀拉拉没几个。母亲招呼我们把麦袋抬到磨坊里,按照先后顺序排放好,几户人家颜色各异高低不一的麦袋摆成一溜儿。趁等候的间隙,母亲站在外面和前来磨面的婶子大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我们这些孩童,成群结队在附近疯跑玩耍。终于轮到我家磨面了,由于电磨危险,磨坊里不允许孩童擅自闯入,我们只能眼巴巴地趴在门口看稀奇。那时候的老式电磨都是人工上料,脏且累人,磨坊主人只负责控制电闸操纵电磨,将装满麦子的箩筐倒入电磨的料斗,而接面、接麸子等活计都是谁家磨面谁干。母亲个子矮,身子瘦弱,但是很要强,自己再苦再累,也决不让我和哥哥姐姐跨进磨坊一步。在刺耳的电机轰鸣声中,一筐麦子经过电磨的研磨,从底部的两个出口流了下来,一个出面粉,一个出麸子。白花花的面粉流淌出来了,眨眼工夫就把下面的面篓接满了,眼疾手快的母亲把装满面粉的篓拉到一边,迅速将空篓放了过去,一刻也不得轻闲。

弥漫在磨坊空气里的粉尘,把母亲从头到脚都染白了,成了一个“雪人”。末了,我们和母亲把一篓篓的白面倒入鱼皮袋里,装上架子车拉回家。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磨成的年面一瓢瓢舀入面缸里,要不了几天这些白面就会派上用场,在母亲的一双巧手下蒸成软香的蒸馍、炸成酥香的丸子、包成喷香的饺子,成为一家老小过年时的美味。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每到年关时节,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年和母亲一起淘麦子磨年面的情景,不知不觉中便有泪水流过脸颊。

关于乡间的散文11:乡间春日

文/丁玲

乡间的春日是别有一番趣味的,一切仿若刚刚睡醒一般。那种湿润带着泥土芳香的气息,一丝一缕弥漫在每个乡村人的心间。走在小路上,视野所到之处皆是风景,如身临油画中。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绚丽的霓虹,却有足够的清新空气和大片的田野,有白墙红瓦低矮的房屋,有幽远羊肠般的小道,有成片的树林和碧波荡漾的水塘。

一年之计在于春。迎春花开了,柳树冒出了新芽,紧接着茶花、梅花、海棠也次第开放。春天是农忙的季节,三月,人们纷纷推着小车带着铁锹来到园地里劳作。太阳很温柔,羞答答的,人们迎着晨曦挥舞起铁锹。他们有的在松土,用脚把铁锹踩入土中,抛起土块,再把土块拍碎,接下来是无数次的重复,直到把整块地的土松完为止。这是很原始的方法,其实现在可以用拖拉机松土,但人们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细致的功夫活,或许是农村人的朴实性格使然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儿活锻炼身体呢。几个女人边松土边说着家常话,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飘散在空旷的田地里。有几个来晚的农妇叽叽喳喳地说:你们都开始松土了,我还没有扒白菜咧,我得快点喽。说完便埋头开始扒白菜。在乡间,人们会把吃不完的白菜埋在园地的土里过冬,待春天到了再扒出来食用。人们还要把冬天挖的菜窖子用土填平踏实,并松土整地,然后播种。各种植物播种的时间不一样,三月适宜播种土豆、油菜、菠菜等等,而五月则要在田地里播种花生、玉米了,任何事物的生长都是有规律的啊。

春风吹来,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踏青的情景。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一起去田野的深处游玩,大家边走边看。路边总会有一片片的谷荻,我们这儿叫它“扎茵”,如果谷荻皮有点紫色就说明熟了,拨开外面的草皮,提着尖尖的叶,用力一拔谷荻就出来了。小伙伴们都把自己的口袋里装满了谷荻,有的还装满了塑料袋呢。剥开谷荻的外皮,里面嫩嫩的草芽能嚼出一嘴的绿汁,唇齿间都弥漫着柔柔的青草香。

村里有几户人家种着桑园,桑叶是要喂蚕宝宝的,而每每桑葚熟透了,儿时的我们便可以穿梭在桑林里摘桑葚了,紫色的桑葚缀满枝头,我的手刚触到,指甲就被染上了紫色,把一颗桑葚放进嘴里细嚼,酸甜汁多,那种味道,在记忆里那般绵长……

那时,村里有一对夫妻在大棚里种了一片草莓,我们经常进去看。每到下午,男人便用推车推着红艳艳的草莓走街串巷地卖,我们几个小伙伴便跟在他身边,帮他吆喝:卖草莓喽!男人笑盈盈地分一些草莓给我们,我们边吃边吆喝得更卖力气了。夕阳西下,男人的草莓卖完了,我们也嘻嘻哈哈地回家。现在想来,每一个乡间人都是那么朴实,所以我们的童年可以那么快乐。

我现在长大了,但也会做小时候的事。春天是挖荠菜的好时节,母亲对我说:二月的荠菜小,四月的荠菜老,三月的荠菜正好。我和母亲带上塑料袋和铲子去田地里挖荠菜,春风拂过麦浪,那一片片绿色很显眼。我和母亲在麦地里找寻着荠菜,母亲说:多挖点儿,回家做荠菜包子。春天给了荠菜生长的时机,荠菜又把自己回馈给了我们的肚子。

与母亲满载而归的时候,发现路边有一棵香椿树,它的叶子看起来很鲜嫩,母亲说:今天你有口福喽,给你做香椿炒鸡蛋。在乡间,你可以在公共的地方看见吃的东西,比如香椿树,那是有人故意种在那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摘取。城市里的东西仿佛都贴了各样的标签来表明“是我的”,而乡间应该是一个温婉的不施粉黛的美人,笑意盈盈地帮助着过路人。

在乡间的春日里,可以放放风筝,荡荡秋千,看看樱花,摘几朵油菜花插入瓶中,嗅一下桃花的淡淡芬芳,吟几句诗,写一篇文,这样,便把它记在心里了。

关于乡间的散文12:漫步乡间

文/快乐风铃

春天像童话中的仙女,所到之处,万物苏醒。树木抽枝发芽,鲜花张开笑脸,大地披上了绿色的新装。原来暗淡、沉闷、萧索的乡村,便一天天明艳、亮丽、绚烂起来。

春暖花开的季节,漫步乡间别有一番情趣。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样清新自然、淡雅而不浓艳。

乡间的公路,弯曲延伸,别具一格。公路两旁是高大挺拔的杨树,树干是黄白相间的。树叶虽不比盛夏浓绿葱郁,但翠绿透明的叶片轻轻反射着阳光,颇有几份楚楚动人之意。漫步在中间,纤长的枝条,为我架起一片天空,似乎有种步如长廊的感觉。

乡间的田埂,纵横交错,向远方延伸着。田埂的两旁,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小草抽出嫩嫩的芽儿,显得生机勃勃。青草丛中,点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朵朵灿烂无比。它们能够和谐共生,占一份地,顶一片天,尽情地绽放一年中生命最灿烂的光华,不负大好春光。虽不及琼花瑶草,却也是五彩缤纷。

乡间的田地,翠绿无边,让人心醉。放眼望去,田地被分成一块一块,一直延伸到远方,就像一望无际的蒙古大草原。微风吹来,碧绿的麦苗轻轻摇动,如少女般清纯可爱,微笑着向我点头、招手、致意。柔嫩的绿色让人心醉,使人心欢。

乡间的花,鲜艳绚丽,五彩斑斓。一大片一大片黄澄澄的油菜花绽放着,花儿荡起层层金色微波,散发出阵阵清香,引得成群的蝴蝶在金黄的菜花丛中翩翩飞舞。农家小院里,桃树上的叶子还没长出花苞却布满了枝桠。花苞鼓鼓的,像要裂开来似的。有的才绽开了两三片花瓣儿,有的却开得红艳艳了,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有精神。粉红的桃花如少女羞涩的笑脸,绯红美艳。远远望去,那一株株梨树,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股股喷泉。雪白的梨花,像源源不断的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在春风的吹拂下,跳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乡间的树,穿着绿装,苍翠葱郁。水塘边的几棵垂柳,斜着身子,伸向水面。千百条柳丝垂下。条条柳丝,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长的,已接近水面。春天,柳丝先变绿。然后,暴出青春痘似的叶芽,吐出柳花儿。春风吹过,柳丝儿在水面上摆动,撩拔得水儿春心荡漾,涟漪阵阵。杨树上的新叶圆圆的,前端突出一个小尖角。远远望去,像一个个绿色的小桃。悬铃木树枝上那鼓圆的芽苞,慢慢地伸展开来,像一个个淡紫色的小喇叭。各种树儿都穿着绿装,披着融融春色,迎着悠悠春光,翩翩舞出婆娑的倩影。

乡间的水,潺潺流动,丁冬丁冬。漫步到村前的小河畔,河水泛起了粼粼的波纹。清澈的小河被一层轻纱般的细雾笼罩着。透过轻纱,看到小鱼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河水白而清澈见底,不时反射着片片白光。那光并非水的自身,而是那水中的鱼儿,正迎着河水而上,成群结队,银光飞溅。一座小石桥跨过了小河,洁白的桥身和精巧的造型,就像幻境中的仙桥。桥边,几位洗衣服女子的身影倒映在水中。人动影动,微波荡漾。

乡下的空气那么新鲜,乡下的天空那么湛蓝,乡下的春色那么多彩,乡下的春天那么动人,乡下的春景那么优美。乡村的春天,让我留连往返,回味无穷。

漫步乡间,清清的水,微微的风,蓝蓝的天。宁静,祥和。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没有爱恨,没有情仇。一个环境,一份心境,都一样的明净与温暖,让人无限向往!

关于乡间的散文13:朴素如歌

文/三叶草

我的父亲和母亲在乡间居住,每到双休日,我总要携妻带女去看望老人。那儿有绿茸茸的草地、自然的花朵、连绵起伏的群山、沁人心脾的果园,还有宽宽的河床。傍晚来临,柔细的炊烟,在湿润的空气里,像少女背上飘逸的长发。

母亲与父亲不善交际,他们在农场过着朴素、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

每当我从乡下回到家里,坐在灯下回想那些漂浮在心间的往事,也许就是潜在心灵深处与文字有关的某种情愫吧。以至有些东西变成铅字,在人们叫它诗或散文时,感觉就像父亲手里散落的一把草籽,在起风的日子,走向母亲心灵的远方……

在我的人生旅程中,文学写作是我的最大快乐。与文字对话,他让我的灵魂更贴近自然,少些功利与浮躁。我写作的目的是对坎坷的人生、多舛的命运进行彻底的宣泄,简单的就像母亲掌中摊开的几粒草籽。

我热爱文学,是一位虔诚的文学追求者。“我是把文学作为人类最美好的事业追求(原锦州日报总编、着名诗人高深语)。”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尽管现在文学贬值,但总会有生命力的,总会有人为其而献身的。现在搞文学的常常被说成是误入歧途,我还是珍爱坚守文学阵地,耐住清贫、寂寞,痴心不改。我始终认为,人的一生也不过是那么匆匆的几十年而已,倘若把精力都花在人际角逐上,岂不是太乏味、凄凉了吗?当然了,人各有志,人的活法不同嘛。

诗人的感情是丰富的,而且多愁善感,每一件感人的事都会在他感情的心湖上泛起涟漪。我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感激那些在我困难时,给我同情与信心的善良的人们,永远不会像那些“道德君子”不露声色。人生已走过不惑,我依然如故,毫不收敛,屡遭挫折,死不悔改。

在我的文字里,我写善良的人们,慈祥的母亲、饱经沧桑的继父、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读来催人泪下;我歌唱纯洁的爱情,那难忘的初恋让我刻骨铭心,永远不能释怀;我写自己的心路历程,甜润的人生感悟,虽然流露忧郁、沉重、苍凉之感,但坎坷的人生得到了诠释,灵魂也受到了拷问……

在坎坎坷坷的跋涉中,我应当感谢文学,多亏有文学与我相伴,她是我生命的支柱,有了她我的生活才有意义。

我知道我只是一颗普通的小草。我,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肩上的责任很重,为每天的衣食住行平平淡淡地忙碌,但我却为这些琐碎而感到欣慰与惬意。

记得我恋爱那年,妻子不爱诗,甚至看不懂我写的每首诗。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用诗歌以外的方式相爱。灯光下,总有铺开的往事,一生清白,那是我平凡朴素的一颗心。

看惯了热闹、繁华,却仍喜欢独处的宁静与文字交谈。听一段音乐,翻一本闲书,写几行没有规则的短句,一个人到外边走走,踢一脚路边的石子,摘一片手边的叶子,或在一首古诗词里欢笑流泪,感悟人生。

关于乡间的散文14:艾草芬芳情悠长

文/胡巨勇

在乡间,艾草是村庄的守护神。遇春轮回,当艾草清冽之香铺陈大地之时,端阳的脚步也就不远了。

艾草,又名艾蒿,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在乡下随处可见。房前屋后,田间地头都有它的四季摇曳的风情。只要阳光雨露不缺,它就能蓬勃生长。艾草茎笔直,叶片轮生状如蒿,叶面绿色,茎及叶片的背面密生白色茸毛,柔软而光滑。茎叶间弥漫着一种特有的香气。“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薰。”我就爱艾草这种别致的香气,它微苦却沁人心脾,草本清新的香味,闻着很是受用。

“户插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插艾悬蒲是端阳最普遍的习俗,人们将它作为辟邪驱毒的信物。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里记载,五月五日,采艾悬门户上,以禳毒气。端阳节一大早,家家户户都会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去采割艾草和菖蒲。作为风俗和传承,采割回来的艾草和菖蒲会悬于门头,立于门边。暗香浮动之中,庄严的仪式给农家增添了喜庆的节日气氛,也寄托着生活美好的祈愿。多余的艾草,父亲会整理好晾晒干,以备后用。

乡人于艾,情有独钟。艾草除具有驱赶蚊蝇、毒虫的功效外,还有诸多的用途:采割的艾草阴干压制成艾条、艾柱,能治病驱蚊;艾草还具有理气血、逐寒湿、温经止血等作用。《本草纲目》载:艾以叶入药,性辛温、味苦,入脾、肝、肾经。有无毒、纯阳之性、通十二经、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故又被称为“医草”。小时候因偶尔患有风寒咳嗽,母亲总会拿出一些收藏好的干艾草,加些红糖煎水给我喝,艾草的清香与红糖酥甜的搭配一次次瓦解病痛的袭击,也一次次留给我甜美的回忆。

艾草煮鸡蛋是小时候我们最喜欢的美味。我和哥哥总会迫不及待地抓上一把刚采割回来的艾草,交给母亲。整理清洗好后,母亲把艾草捆几匝放入早已加好水和鸡蛋的锅里,灶火舔锅,让艾香与鸡蛋碰撞出别具一格的美味。

岁月更替。如今漂泊在外,我喜欢带一些干艾在身边。不为驱蚊,也不为驱邪,只是延续小时候的一种习惯,当醇厚的草本清香氤氲开来,艾草悠长的芬芳是家乡的味道。

关于乡间的散文15:想起老营盘

文/陈武帅

旧时,在乡间,在一个个零星的寨子里,总会有自己的营盘。遂有史家营,邓家营,卯家营等地名。营盘者,乃屯粮的处所也,一般建在陡峭而山顶平坦的高山上。

旧时兵荒马乱,匪盗横行,粮食是稀缺的珍宝,也是强盗们青睐的猎物。于是,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寨子有了粮食,往往贮藏在高高的营盘上。陡峭的营盘,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既节省了看守的人力,有保证了粮食的安全。

在老家的屋后,就有一座山叫老营盘,是我儿时攀爬最多的山,留下我许多美好的记忆,是我童年的乐园。

从老屋出发,沿着一条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小道,拾级而上可通往营盘,大约500来米远。沿途杂草丛生,峰回路转,悬崖绝壁,令人望而生畏。蟒蛇藏于草间,常出没于丛林,甚至有时拦路横行,挡住小道。幼时,我就曾被蟒蛇吓得落荒而逃,哭泣而归。

山脚有片核桃林,核桃林边有口小水井,春夏汩汩清泉,冬天干涸了无生机。每逢核桃成熟的时候,核桃林下总有孩子们伸长脖子的等待。有的找来一棵长长的竹竿,猴子般爬上核桃树,核桃就像雨点般落下。寨子里的孩子都能分享核桃的美味,不管是谁家的核桃,谁捡到的就是谁的。那种天然的淳朴是骨子里流淌的。

山腰有个岩洞,初极狭才通人,走进洞内,豁然开朗,有十来间屋子那么大,仿佛置身地下宫殿。里面石钟乳俯首皆是,昏暗的光线里,阴河在岩缝里流淌,令人毛骨悚然。那些千年滴成的岩石,默默地记载着时光的沧桑。因为危险,我们总是匆匆离开。那些岩洞里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如果那个大嘴巴说出来,少不了被父母一顿皮肉之苦。

登上营盘上,是儿时常玩的游戏。呼朋引伴,前呼后拥,跌跌绊绊,登上山顶,尽管气喘吁吁,望见身后的伙伴还在攀爬,一种成就感油然升起……

营盘山顶,视野开阔,残垣断壁,掩映其间。俯视村庄,山脚的寨子如星罗棋布般装点在山间的坝子里,一幅村庄田园生活画铺成开来,人间的烟火在山间弥漫。

居高临下,遥想当年,民生凋敝,烽烟又起,为求生存,先民们历尽艰辛,把希望寄托在高高的营盘,与匪盗斗智斗勇。营盘,见证着家族的兴衰荣辱,承载着一代代繁衍生息的梦想,讲述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只有当老人们津津有味地叙述起当年的故事,营盘才透过斑斑驳驳的时光从记忆里走来,从一声声叹息或敬仰里走来。从长辈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知道当年寨子里守卫营盘的英雄。穿山甲,神枪手,大力王,一个个活在记忆里的先辈,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对营盘的忠诚。

如今,营盘早已隐退,带着曾经的使命。荒草丛里,隐藏着跳跃的蟋蟀,我看见历史隐没在青草丛中。毫无疑问,营盘成为童年最大的乐园,在我上学之前。营盘的故事,甚至一草一木,甚至一只蛐蛐,都仿佛独具神秘的魅力,让我幻想不已,让我沉迷其间。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都是匆匆过客。有一天,老家的营盘终将化为记忆,成为故乡那些难以忘怀的符号,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在人生的旅途中,在不经意的夜晚让你想起。

远去的营盘,亲切的故乡。

关于乡间的散文16:栽烤烟

文/师正伟

五月的陇东,乡间麦田浪打浪,油菜花儿遍地黄。

谷雨过后,正宁农村无闲人,田里无闲事。遇上一场透雨,人们就抢墒栽烤烟了。

这时,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银光闪闪,新铺设的白色地膜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到处都是七个一堆、八个一群的栽烟人。栽烤烟时,一般都是左邻右舍你帮我,我帮你,轮流“换工”,那种热火朝天的场面,像过喜事一样热闹。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宋朝诗人翁卷描写乡村繁忙劳动场景的古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天麻麻亮的时候,人们往开春前就育好的烟畦里灌上几桶水,等水渗下去后,再用铁锨小心翼翼地把烟苗连根带泥铲起来放在柳条编成的条把上,拉上水桶去栽烟。此时,露珠还在花草上滚动,早起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闹着。

“小伙子,今年又栽了十几亩?”“你家的烟苗长得比你还敦实!”乡间小路上三三两两的村民不时打着招呼,或东一句,西一句的拉着家常。“王朝马汉一声吼,张龙赵虎两边站!”偶尔还有人不着调的突然吼上两句秦腔,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飞来飞去。

“饭吃不到顿数上事小,烟栽不到时候上才是大事”,这是烟农的信条。为了抢时间栽烟苗,一家老小全动员,男女老幼齐上阵。打窝这项苦力活男人当仁不让。手脚麻利的人双手提起打孔器,躬腰、弯背、瞄准、对端、压实,再用脚一踏,提起来抖掉土,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烟行子上就出现一个罐头瓶状的小窝窝。孩子们赶紧从身旁的笼里挑出一株小烟苗放进小窝里,再倒上一勺水,女人们则像伺候婴儿一样,把烟苗扶端、摆正,培上细土,再用平铲子锤瓷实,一窝烤烟就栽好了。

遇上高温天气栽烟,头顶上毒辣辣的太阳把头皮晒得滚烫,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泅成的盐渍在脊背上很快形成“地图”。尽管烈日当头,但为了抢时间,赶进度,人们常常是天不亮就下地,午饭用盆盆罐罐送到田里,天黑尽了才回家。吃过“地头饭”,男人刚点上一锅烟,想趁机歇一会儿,后面就传来女人的吆喝声:“人家都栽了多半截了,你干了一点活就懒得不行了。”男人只好猛吸两口烟,又撸起袖子卖力干起了活。

听到女人的叫骂声,邻家地里的男人就扯嗓子唱起了陇东小调:“邻家妹子忙背了,看把老汉挣死了。一把钥匙一个锁,一脚踏不出两窝窝。慢慢来,老汉死了谁给你暧窝窝。”这边女人们也不甘示弱:“对面的哥哥眼红了,看把老婆锻死了。一个烤烟一个窝,一窝栽不下两撮撮。悠悠过,没了老婆谁给你烧锅锅。”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田野里响彻,乡亲们似乎也一下子忘记了全身的疲劳。

不到三五天时间,片连片,塬接塬的烤烟大田,夹杂着青草的芳香四处弥漫。站在田边张望,只见绿油油的一片,用当地话说“斜(xue)是行子,顺是样子”,微风一吹,一株株幼小的烟苗轻轻晃动,就像五线谱上跳动的音符,弹奏着丰收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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