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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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散文1:春联里的年味

文/老吴所求

腊八一过,浓浓的的年味随着游子的陆续返乡也慢慢袭来。

农家小院,巷陌人家,杀年猪,捞年鱼,做豆腐,打糍粑,打扬尘,贴春联……记忆中,勤劳质朴的家乡人总是把一年的收获浓缩在腊八节后置办年货的喜悦中,而把来年的愿景寄托在门楼下的春联里。因此各家各户,无论贫富贵贱,无论运达命舛,新春贴春联,也就成为家乡一种代代传承的习俗。

春联中洋溢着节日的祥和喜气,无论是温饱无望的饥馑年代,还是物阜民丰的太平盛世。印象中,我的已经作古的远房二伯是个颇有声望的乡下名流,也是个颇通文墨的写对联的行家里手。二伯随和儒雅,善待乡亲。每到春节,村人求联,二伯自备笔墨,送往迎来,有求必应,且分文不取,有时还要倒贴纸张。因此,每到节前,村人或把二伯请进家里,或乐于找上门来。记得我和姐姐参加高考的头年(78年)春节,家父为了讨个吉利,买了张大红纸送到二伯家,让二伯写副春联。二伯稍作沉吟,裁纸舔墨,大笔一挥,字迹遒劲。上联:庭栽栖凤树;下联:池养化龙鱼。横批:前程似锦。也许是沾得二伯春联吉言,79年我和姐姐同时考取。这件事我在散文《铁算王二伯》中详有记述。

也有不通书道的手痒的新生代主人,一手三脚猫功夫的字,但这不打紧,兴之所至,情之所发,刷刷刷,一副春联就此诞生。贴出春联后,主人不忘自我欣赏一番,乐呵呵地笑。最有趣的是塆里叫发爷的族叔,土地承包后收购乡邻富余的粮食,开起了酿酒的家庭手工作坊,我们这里叫吊酒。发爷父子俩整天忙进忙出。小生意不大,但做得风生水起;银子赚的不多,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每年春节来临,发爷都要提壶小吊酒登门酬谢,把二伯请进家里,写上两幅春联,一副贴在门楼,一副贴在作坊。发爷对一副老掉牙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情有独钟。一贴三年,总不更换。偶有乡人善意揶揄,发爷亦能自得其乐。到了第四年,二伯舔墨运腕之际顿了顿问发爷,今年来副什么?发爷憨厚一笑,一脸幸福惬意:老套头,就去年那副吧,那副好,好!。二伯心领神会,当然知道那副指哪副,于是不假思索,一气而成。

春联中也曾浸透着苦涩岁月的辛酸无奈。记得我读小学四年级时过春节,看见村头的本家三叔家腊月二十八就把请二伯写好的春联贴出来,现在忆起当时正值文革,对联似是毛泽东的诗句。奇怪之余就问父亲。父亲叹了口气后,撂下一句话:冇得法,也是逼出来的。我从父亲口中得知,家乡习俗,大年三十清早吃年饭,吃完年饭祭祖,贴春联一般在祭祖之后至晚上转点皆可。春联贴出,预示旧的一年已去,新的一年将开始。贴出春联后,上门讨债的人就知趣地走了。三叔上有老娘,下有五个子嗷嗷待哺的小家雀。家大口阔,入不敷出,掇碗拿筷的多,挣工分的少,年年大缺粮户,公债私款,年年一到腊月讨债的堵上门来。三叔活生生一个杨白劳。实在没法,三叔只好想到这招,挨到来年再说。这不禁让我想起那时家乡一到腊月就溜到大人嘴边的一个词——年关。年关年关,过年就是过关口啊。也让我忆起儿时家乡一句充满美好憧憬而又略带苦涩的俗语:细伢望过年,大人望种田。因为只有过年,小孩才有可能穿上新衣新鞋,吃上口鱼肉荤腥;过完年大人才有可能把未竟的盼头留待下一年。

时代的变迁,总让人觉得有些什么亲切的东西失落在岁月的某个旮旮旯旯。如今,故乡旧宅多换新楼反倒变得清冷,会写对联的二伯和许多老一辈人都已作古,我等昔日少年也年过半百,后辈中的许多人也已落户城里,娶妻生子成了家,置地购房买了车,还有农闲时节外出打工的淘金队伍。每次回到老家,我心中总有一种“乡音无改鬓毛衰”凄惶。偌大的村落,如今不到百号人,那些经年累月坚守在这块故土上的都是些走不掉的拖家带口的家中脊梁。但是,只要有亲人的守望和血缘的牵挂,每到春节,就像迁徙的候鸟,他们中的多数都会不约而同地飞回老家。父母膝下,嘘寒问暖诉衷肠;亲友家中,互道珍重报平安。

自然,贴副吉祥喜庆的春联是忘不掉的习俗。所不同的是,自二伯一去,春节前家乡写春联贴春联的盛事并未萧条,墨迹也变得五花八门。有附庸风雅泼墨涂抹的,有一如既往请人捉刀的,有从市面采购回家的,也有像商业银行、移动电信等服务行业赠送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家乡人对春联的喜爱,对一年美景的回望,对新生活的憧憬。

一年好景堪回首,又到春联绽放时。

年味散文2:年味

文/高坚

快过年了,繁忙的工作之余办公室的同事们自然而然就谈到年货的置办事宜。本身我们家都在农村,家家都有年猪,年猪一杀,基本就不缺啥了,别的物品平时市场应有尽有,总觉得没有以前那种浓浓的年味了。

二十年多年前,那时正是生产队的时候。能过日子的人家每年都会喂一口猪,大人小孩盼过年都是从杀年猪开始。杀年猪也有讲究,杀早了不行,杀晚了也不行,为什么呢?杀早了,别人家大多到这个时候都没油水了,就得来借肉,到时还的时候,一般都会还的不随人意。还有一点,一般在北方不到数九天,河套的冰还没冻的太厚,当时没有冰箱冰柜,猪肉冻不住就会坏。还有一点当时焅油也得进入数九天焅,能放一年不变质。杀年猪最关键的是灌血肠,灌血肠是一门技术活,首先接猪血时得放碎盐,然后再往里兑荞麦面。杀猪师傅给猪开膛后扯一些猪膛油,放到铝锅里焅好后放猪血里,再往猪血里放葱花大料等调料,这边杀猪师傅把猪肠翻洗好,帮工的人就开始灌血肠了。那边杀猪师傅还得割一块猪脖肉,还有猪肝等猪下货,放到酸菜里炖上,另一个锅开始烧煮肠子的水。除了留两三断猪血肠冻上过年再化开做过年菜,剩下的血肠都会煮熟请客用。这时大人就安排孩子们去村里请客了,等请的客人到齐以后,满桌子的杀猪菜也已经摆放好,一咬就流油的血肠,微苦但可口的猪肝,酸溜油腻的酸菜,肥而不腻的红烧肉,爽滑微辣的煮肠汤烩萝卜……,外面雪舞冰封,寒气逼人,屋里热气腾腾,肉菜的香味弥漫在那一年的腊月里。

年猪杀完后,接着就是蒸粘豆包,蒸粘豆包的用料是黍子磨成的面,用温开水活好后,放火炕的炕头发几天,等面酸了,再把挑好的花豆糊烂了,做豆馅。包豆包之前,还要泡夏秋天晾晒好的干苏子叶,裹在包好的豆包上,然后用旺火蒸半小时后起锅,起锅时热气带着豆包的香气和苏子叶特有的清香味,恨不得一口气吃它个十个八个的。等豆包半凉不凉时母亲会吩咐我给左邻右舍赠送点,左邻右舍也会在她们蒸豆包时给我家也赠送,所以我最怀念那时蒸豆包的腊月时光,余下的豆包父亲会放到陶缸里冻上,等过年慢慢热着吃,一直吃到出正月。

过年做衣服也是费心的事,孩子们过年大都盼大人给做新衣服,那时一般人家连新布料都没有,整个村子也没有几台缝纫机,有缝纫机的人家还得会做针线活,大家活就得求人家,一般这样人家得忙活到年三十。年三十母亲才会像变戏法似的,打开榆木箱子的铜锁,翻出准备好的新衣服和夏秋天就纳好的棉布鞋,等到给村里长辈拜年时显摆显摆,一般情况下洗过两三回,也出了正月,新鲜感过了,就盼来年的新衣服了。大人一般在旧衣服上找新布或者半新半旧的布料,挂一下里面或者外面,就算讨个好彩头了。

买年画是当时过年的一项大事,当时商店叫供销社,离我们生产队三里地,进年画大多都在二十三过小年后,当时信息特别闭塞,去早了年画没进,去晚了好的年画都被正好赶上的村民买走了。有一次年,我随母亲买年画,母亲先是挑了一幅一个带红肚兜的小男孩抱红鲤鱼的年画,然后又挑了一幅她说叫《女驸马》的年画,我转来转去,喜欢上了问妈妈才知道就是听过的评书里讲的《八大锤大闹朱仙镇》的年画,硬是央求妈妈买了下来,如今我的梦里还时常浮现当年年画里八大锤大闹朱仙镇的精彩画面。年画买好了,家家户户还得糊棚,糊棚的活是我最愿意帮忙干的活,前提是糊棚的人家用的是报纸,我边帮忙刷浆糊,边挑出带有文学副刊的报纸,拿回家学习,我文学写作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大年三十上午家家户户都得贴春联,那时没有卖春联的,整个村子里会写春联的人只有村西解放前念过国高的徐大爷,听奶奶说徐大爷当年就是因为和徐大奶谈恋爱结婚,没有到几千里地以外的分配的工作单位上班,而是留在了本村,和徐大奶放羊种地生儿育女,过着平常人家的日子。奶奶还说如果村子里没有徐大爷,家家户户都贴不上春联,那时我的想法是努力做一个像徐大爷那样的人,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给村子里各家各户写春联。各家各户把叠好的红纸送到他家,顺带拎点烟酒糖茶等小礼物,反正徐老爷子那年三十上午都不会闲着,。后来我大一点后,真的和徐大爷学习毛笔字,直到我和他学会了毛笔字,他老人家才清闲点。

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得包饺子,大人们把新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给我们这些小孩换上,我们穿着新衣服,一边看着屋里一道道丰盛的肉菜端上桌,一边等着十二点时各家各户鞭炮齐鸣的时刻,各种各样的礼花装饰着夜空。那时浓浓的年味弥漫整个村庄,以后越来越淡,我一直在回味一直在寻觅,也一直在问,如今的年味在那里。

年味散文3:记忆里的年味

文/夜雨蔷薇的梦园

进入农历腊月,路上手提大包小裹的人一下子冒出来——他们是早早归乡的一群,商场里呼啦啦把各种促销活动捅到眼前,不厌其烦地放着“恭喜恭喜你”一类歌曲,满场飘着火红的宣传海报。年,就这样硬闯进来。

年,匆忙地追赶着时间,它分割了空间,开启另一个时间窗口。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年逐渐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鼓点在敲打,分秒计算着脚步,一天比一天快,终于,它冲刺进大年三十,时间似乎突然停顿成一个点。站在旧年新岁的门槛前,人们感谢自然的恩典,分享丰收的喜悦,这是年在农耕时代最早的渊源。

在物质化日渐稀释了传统文化的今天,城市的年味也慢慢淡去,除了形式大于内容的表象符号,年的底蕴消失在时间沙漏里。

相反,在物质相对匮乏的过去时光里,年,却充满了迷人的味道。

今年春节,我的一位博友上传了一张相片:他的家乡,南方某小镇里,年三十晚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拉开年的序幕后,通红的鞭炮屑像凋落的满地花瓣,欢喜地、沉默地在路面躺上三天,无人去扫,这样便留住了财富的步伐。仿佛一袭温暖厚重的地毯,覆盖在新年脚下。在禁放的城市里,看不见如此繁华、艳丽的祈愿。看着遥远乡间的景象,记忆里年的味道逐渐飘散开,像袅娜不断的炊烟。

我们家乡,过年是一定要炸猪肉圆子,取团圆美满意。妈妈一次次去采购猪肉、荠菜、菩荠、大葱,小时候的我和弟弟,拎着装满糯米的袋子去炸冬米,那是做圆子的主要原料。孩子们高兴地围在炸冬米机器前,含着喜悦,等待着冬米的诞生。满面黝黑的工人,粗壮的北方中年汉子,动作麻利地边把糯米装进机器里,边驱赶着孩子,嘴里吆喝着:“离远点,离远点!”是啊,糯米炸熟后开锅的巨响,带着蒸腾的热浪,瞬间就把孩子们淹没,我们捂着耳朵,惊笑着四散逃开。

拎着胖胖的冬米袋回家,开始做圆子。大人们洗、切猪肉,我和弟弟帮忙剥大葱、削菩荠。小孩子不会正经干事,我和弟弟总拿着菩荠皮互相扔着砸着,渐渐战争就会升级。大人们催促着:“快点,就等大葱和菩荠了。”

一切都准备停当,圆子馅搅拌均匀,猪肉、荠菜、菩荠、大葱等已经团在一起,锅里油沸腾着,就等圆子们跳进去,修成正果。爸妈这时总会说起他们小时候老辈人的告诫:过年了,不许说破嘴话,否则是要挨打的。

院子里飘满了诱人的香味,我和弟弟熬夜等第一锅圆子出来,像等待一个奇迹。大人说了一句:“熟了。”我们急不可待地跳起来,像找到食物快乐的小老鼠。等不得用筷子,拈起一个滚烫的圆子,又被烫得匆忙缩回手。妈妈拿出碗装满圆子给我们,端着碗,我和弟弟坐在电视机前,吃着看着,这是当时最高兴的事。

年三十过后,开始漫长的拜年,又能见到外地的表哥表妹。我们兜里揣着亲戚给的压岁钱,找个地方悄悄打开,崭新连号的一元纸币,三十块或者五十块。刹那感觉自己成了富翁。过年最好下雪,大人们围着炭火盆聊天,工作、孩子、收入啊,夹杂着回忆、一点小小的幻想。雪天里,亲朋好友围炉小灼,“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真是一个诗意的场景:新酿的米酒,还没有过滤,带着一层幽绿泡沫,正温在红泥小火炉上,或者红泥小火炉上炖着乡野村蔬,清香撩人,“人间有味是清欢”,不是肥美膏肴,薄暮时分,散雪飘飘,有点小菜,有点小闲,年头岁尾围炉夜话,说说天,说说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便是人间美事。

一杯无欲无求的淡酒,二三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这就是简单却奢侈的生活。

最质朴的记忆在年的影象里,已经美丽成童年的背景。

我五六岁时跟随妈妈在一个山区工作,每到春节当地有舞狮的习俗。似乎在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狮子们醒来,跳跃在崎岖逼仄的街道上。

狮子是纯色耀眼的红与金,描眼画眉,由两人合舞,一张一合的嘴巴里闪动着舌头,在夜色中被明晃晃的户外灯光照着,随着汹涌的人潮流动,刹时有了强烈的戏剧效果,身影被拉长,分外英武。我欢喜,但也担心狮子会扑到自己身上。

狮子在人们集中居住的地方舞动着,跟着嘈杂简单的锣鼓声一家家跳过去,必须有迎接它的礼物。贫瘠的山区舞狮人,用自己的力气换取两包烟、一个单薄的红包,就是过年的收获。狮子在青石板路上跳着,舞狮人粗重的气息染晕了灯光。狮子被前面粗糙的、红得泼辣的绣球戏耍着,拿绣球的男人是山石一样的沉默和棱角。

狮子扑到高台上,一定要一次成功,跳上去衔了人家礼物;没跳上去的,人群就喝一声倒彩,雷鸣般激怒了狮子,它憋足劲,前腿一低,拱起后腿,一猫腰,轻松跳上,炫技般把礼物取在囊中,一不小心,露出两个舞狮人有破洞的鞋子,一长一短的裤子,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有吝啬的人家,任狮子喧闹,大门紧闭,狮子前滚翻、后滚翻、作挠痒慵懒可爱状,千姿百态,但门中人不为所动。狮子最后只得讪讪而去,逐渐看狮子的人群也散了。

环境凝固了记忆,透露了过去的秘密,沉淀在旧日时光里,年的记忆潮水一样涌过来,温暖地包围了我。跟着时间,我们在一个又一个新年里穿梭辗转,把曾经的悲欢关在身后。辞旧的钟声已拂去过往的灰尘,放下所有的惆怅吧,让心愿和新年一起出发。

年味散文4:三代人的年味

文/张光茫

每年春节,我们家都要挂年画、贴春联、放鞭炮。在我家三代人的心里,有着对春节的独特体会。年味,成了我家三代人最在意的一种味道。

父亲常说,他小时候,一进腊月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盼着过年。只有过年,才能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谈起小时候对春节的感受,已经六十多的父亲告诉我,对于那个年代的他们来说,过年就是好日子。

父亲兄弟姐妹四个,那个年月都是日子穷、孩子多,人人都盼着过年。因为年夜饭有荤菜,一顿饭下来,每个人能分到一两块肉。父亲说:“吃完饭,兄弟姐妹就会跑到外面玩,在田野里追逐、打闹。那时候虽然穷,但很热闹,亲情也很浓,也盼着这个年。”

父亲常说,现在日子虽然好了,却没有了早些年的热闹。如今过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我和儿子回来。“只有你们一家三口回来了,全家人才算齐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年夜饭,那才叫过年。”

我记忆中的年味,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准备年货了。那时,父亲骑着自行车,一趟一趟地从农贸市场买肘子、蔬菜和饮料,那个时候的商店不是什么都有,得分批换地儿才能把年货买齐。我想,小时候我最爱过年的原因,是能够放烟花,那颜色、那形状、那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十分怀念。

那时的年夜饭上,父亲还常常嘱咐我:“小孩子不能乱问胡说,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吃个长长久久、团团圆圆。吃鱼不能吃头尾,要有头有尾、年年有余。”规矩虽多,却觉得特别有意思,有年味儿。

如今一进入腊月,各大商场便早早备足了各类年货,买东西不像以前那样难了。有了淘宝后,我办年货就更方便了,足不出户,就把各种年货备齐了。虽然物质充足了,但我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过年没有年味了。

不过,过年是儿子最开心的日子。他有新衣服穿,有美食吃,不用去学校,整天可以去走亲戚,最关键的是还可以拿红包。儿子每年的压岁钱都是递增的,这让小小年纪的他很是开心。十岁的儿子正是换牙的年纪,说起话来还有点漏风,他笑嘻嘻地说:“今年的压岁钱够买一个iPad了,剩下的就让妈妈给我存起来。”

而今,儿子在我和妻子的陪伴下去看海底世界。千奇百怪的动物让儿子看得乐开了怀。“妈妈,你看,那是大鲨鱼,好吓人啊。”说着,儿子一头栽进妻子的怀里。

“现在的孩子幸福着呢,要什么有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像我们小时候,能玩的东西很少,能走个亲戚什么的就算是最大的满足了。”妻子说,看着儿子过年,也会恍惚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样子,跟现在真是没法比啊。

三代人的年味,无论年俗如何变迁,过节的方式如何花样百出,亲情始终是过年的主线。所以说,回家过年,永远是中国人情感上的一种归宿!

年味散文5:乡村年味

文/刘汉斌

说实在的,如今生活水平虽说提高了,但一进腊月,我还是习惯于怀念年少时乡村那浓浓的年味。每年携妻儿回家过年,从未中断。回去过年,不图吃什么、喝什么,主要是偎着老人过几天,一家人团圆团圆,亲热亲热。

我们每次到家,父母都会喜得合不拢嘴,忙上忙下,从早忙到晚,似乎总不觉得累。办年通常是忙年的一项重大工程,一般是母亲早早地就洗好了炸丸子的萝卜、炸藕合的藕夹,以及眉豆皮、肉片、鱼块等。父亲则早早地劈好了烧大锅的木柴。人一到齐,架起木柴,炉火腾腾地燃起来,把大锅里的油烧得幽幽滚动,母亲总是抟起第一个丸子下进油锅,顿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带着油香的水蒸气氤氲着飘散开来。母亲下丸子的速度极快,直到现在,她的三个儿媳妇都还不能企及,因此还都是由母亲来下丸子。因为锅里的油热,下得慢了表皮就会炸糊发黑。不一会儿,酥菜的香味儿就弥漫了整个小院,年味儿开始四处飘散,第一锅冒着热气的丸子也随即出锅。这第一锅丸子是不能冒然去吃的,要先拾一碗,在香台子上放一会儿,在堂屋里的大桌上放一会儿,叫做“供飨供飨”,就是请老天爷先尝,请祖宗们先尝,之后,一家人才开始互相让着品尝,你捏一个,我捏一个,直至吃得大家嘴上都油光光。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帮不上什么忙,主要任务是写春联,为自己家,还有邻居们写,一写就是一天。一家家把写好的春联拿走,也就算把过年的喜庆撒满了大半个湾。等用小耳朵锅打了糨糊,贴上红红的春联,过年的气氛愈加热烈起来,这标志着正式开始过年了。

除夕晚上这顿年夜饭,几乎成为全家一年当中最隆重的盛典,我们弟兄三人,都带了各自的一家人回乡下老家,围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坐下来。父亲把酒筛得热乎乎的,不管会喝不会喝,每个人都倒上一杯,共同举杯,先一起祝愿父母亲身体健康,然后兄弟们间也都送上美好的祝福,还有对新的一年更加美好的憧憬。这已不仅仅是一顿年夜饭,这是亲情的融汇和表达,这是心灵的慰藉与泊靠,这是精神的归依与安详。

如今时代变了,吃的、穿的、用的,都在大踏步地奔向现代化,但那延续了几千年的乡村年俗,却渐渐消逝,传统的年味儿,也渐渐淡远,在住进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的同时,会无可奈何地失却了精神家园。我想,长此以往,让我们到哪里去寻静谧而温馨的心灵港湾?至少,我茫然不知,这颗漂泊的心,今后还能去何处停靠?真的怀念乡村年味。

年味散文6:那首年味的歌

文/劳谦益

荷花谢了,莲蓬就不远了。

腊八过了,年夜饭就近了。年味的歌,从遥远的故乡飘来,悠扬而温暖。你的呼唤,如隐约耳语,藏在长宁竹海香气四溢的老腊肉里,化在李庄古镇醉意含情的那坛老烧酒中。

回家的欲望,炽烈如火,交织在行囊拥挤的征途中。

雪花飞舞的季节,蜡梅静静地绽放。傲骨的清香,弥漫在,油锅翻炒的肉香里。儿时的年味馋涎,洋溢成过年的味道。一年的奔波,一身的辛劳,在你温柔眼神的抚慰下,抖落故地。

久别重逢。惊喜,欢声笑语的背后,泪痕与痛悄然掩隐。

希望的念想,在浓浓的年味中。你淡淡的香气,从我的心中拂过,如一枝带露的花,开了一季又一季,还开不够。

静谧的村庄,在岁月的林荫深处,有千年美妙的音符从山的背后飘摇而过。

年复一年,光阴的长河,在这里流逝。多少人,从这里,经过又失去,成长又老去。我要在一场千年的宿醉中,在一个春天的觉醒之梦中,等待你的归来,归来。

生命在这一刻,绝处逢生。从这里,出发又归来。没有凯旋的号角,只有年味的诱惑。没有灯火阑珊,只有家乡的烛光、桔子的太阳,照亮我回家的石板小路。

我想,太阳从西边升起,一定要落在东方。

夜走在昼的前面,花落再花开,谁愿为谁坠入凡尘。我仍是那个小女孩,奔跑如飞。而你,还在我身边。你的气息,那么近。你的笑容,那么熟悉。

轻轻地,请为我擦拭那把旧吉它。静静地,弹奏那首古老的爱的歌谣。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看我的笑靥,如新春的花。

年味散文7:年味

文/韩煦

我们美丽的家乡张家港,历来都有过年蒸馒头的习俗。在这个年末岁首,我有幸体会到了蒸馒头的乐趣。

蒸馒头是件工程浩大的事。劈柴、洗笼、备馅、发面……待我们从杨舍回乡下之前,外公外婆都已经准备就绪。

穿过大厅,径直来到厨房。只见外公从大盆里分出一团已经发酵好的面,在桌子上使劲地搓揉,由粗到细,由宽到窄,随后揪成一个个小面团。外婆、妈妈、舅妈接过小面团,捏成面皮,放入馅,拎起面皮的一角,沿着面皮跑一圈,还要翻个身,双手扶住,像转陀螺一样转上几圈才算完工。萝卜馅、咸菜馅、豆沙馅、芝麻馅……甜的、咸的,应有尽有。

一个个精致的馒头,好像白白胖胖的娃娃从大家手中蹦出来。在旁边观望的我不禁跃跃欲试。我突发奇想,做出了一只可爱的实心“小兔子”馒头。

做好的馒头被整齐地装上了蒸笼,端上了锅,开始蒸。灶膛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蒸笼里的馒头“嗞嗞”地冒着蒸汽。雾气弥漫了整个小屋,戴着眼镜的我可受罪了,眼前一片模糊……

外婆告诉我,蒸馒头还有着特别的意义。如果面团发得好、馒头蒸得好,就意味着来年的生活会“蒸蒸日上”呢。

约半个小时之后,白嫩嫩、香喷喷的馒头出笼了,大家喜出望外,奔走相告。一袋一袋的馒头装好后,分别送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

馒头,带着浓浓的年味,迎接崭新的一年……

年味散文8:心中的年味

文/张华梅

所谓年味,并不仅仅是感觉,而是一种记忆的载体。我们迎来的每一个春节,都会在心中与过去的春节相比较,这是一个不自觉的行为,是对过去生活的回味。

说到年味,首先是生活的味道,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体现着生活的富足与多样性。生活总是在悄然变化,很多时候人们会忽略了这种变化,只有跟过去相比较,才会惊异于这样的变化。儿时乡村里的春节,虽然也热闹,但物质上的贫乏,还是令大人担忧,令孩子们惆怅,当吃喝穿都无法满足的时候,人们离幸福生活的距离很远。但儿时的春节是热闹的,人们不用躲在家里看电视,不会抱着手机和电脑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全村所有人都在一起聊天、打牌、看戏。贫困的生活里,人心靠得很近,彼此之间没有多大距离,因而相处得很融洽。这就是记忆中其乐融融的年味,现在想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当然,春节是传承几千年的传统节日,自然有着丰富浓厚的传统文化,所谓年味,也是文化的味道。那红红的对联,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便会想起小时候学习书法的情景。小学时,学校里开小字课和大字课,大家都煞有介事的摆正样子写字,每个人脸上身上就会沾上不少墨汁,个个像戏曲中的丑角。写得好的字老师会用红笔圈上,算是一种鼓励,虽然绝大多数人成不了书法家,但对书法与毛笔不至于陌生。如今春联大多是印刷的,总有种呆板的缺憾。春节时还有年画、鞭炮的味道,虽说现在很多人不再贴年画,也有人出于环保不再放鞭炮,但天地间的那个味还在,只要细细闻一下,就很让人陶醉。

年味更是岁月的味道。怎么来形容这种味道呢?可能每个人的感受会不一样。我心中的年味,有着阳光的味道,那是初升的阳光,清新仿佛还带有一丝甜甜的潮湿气息。当然,阳光的气息也是变化的,有时像是炒栗子的味道,有时又像烤红薯的香味,有时还像爷爷那呛人的旱烟味,有时又像母亲手中饺子的香味。我心中的年味,还有青草味道、有河水味道、有粉笔味道、有硝烟味道,我不知道这些味道的来源,也并非对所有味道都喜欢和接受。有的味道让我如痴如醉,有的味道让我坐卧不安,我曾与人交流年味,原来大家心中的味道都不一样,但聊着聊着,便慢慢趋于一致,那便是幸福的味道。

年是立体的,年味只是过年的一个方面,很多人都在慨叹年味越来越淡,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年味不是越来越淡,而是在慢慢演变着。旧时的年味简单、浓烈,大家心中的年味差不多,而现在的年味却充满多样性,这也正符合当前的生活走向。

年味散文9:年味自在心中

文/任勇

年过了,好多人还在咂摸着年的味道。

蒸年馍,采年货;贴春联,放鞭炮;院线看电影,家中赏春晚;走亲访友逛庙会,同僚聚会喝大酒;大街上张灯结彩,商场里人头攒动……这些,在年的节点上标上了年的印记,成了年特有的味。

埋在心底最有年味的,还应该是各自忙碌了一年的一家人,也许在天南地北,也许在城里乡下,抑或是360多天的别离,因为一个年字,有钱没钱都要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向着一个叫做家的方向赶来,一起吃顿也许丰盛也许清寡的年夜饭。围炉取暖,嗑着瓜子,闲话家常,一起守岁,品味着团圆之喜,享受着天伦之乐。这是大多数人记忆中或者希冀的最温情的年的味道。

父母在,家在,那里是体会年味的地方。父母不在了,虽然兄弟姐妹依然情同手足,年到了,就能真切感受到各自有了家,自己成了别人的父母,经营起了一方别人赶来过年的天地。再也没有了携家带口朝着父母在的方向奔赶着回家过年。父母去了,没了年的味道,至少年味不那么浓烈了。

己亥年的春节于我是寡淡无味的。

无味不是因为禁放,没有烟花爆竹的烦扰遂了我的心愿,打小就讨厌放鞭炮。年前,居委会门前有烟花爆竹换抽纸的,我把阁楼上放置了三年的大烟花搬去换了四盒抽纸。居委会主任说了一大堆感谢支持禁放的话,殊不知他们帮我拆了弹,说感谢的应该是我。禁放没有淡了我的年味。

往年的除夕要早早把春联贴上。记得小时候过年最有趣的是一帮孩子挨家挨户看人家的门框,看谁家的门对子贴反了。村子里有个老学究,一到过年就神气十足,“腊月二十四写大字”,从那天起他就早早支起了案子,等着半村子的人到他家上门讨写门对子。他便从不事农耕的自卑中挺直了腰杆,找到了一年中仅有的几天存在感。一边写还要一年一年地显摆着他的学问:上联仄,下联平;上联贴右手,下联贴左手。引得我们一帮自以为长了大学问的孩子跑着看人家的门框,如果哪家贴反了,这家的孩子便会被小伙伴们耻笑一个年关,米花、葵花籽也要贡献给大家。若干年后,虽然我已熟知了门对子的上下韵律、左右对仗,但今年我家的门框只能空着,三年贴不得春联。没了春联,年味便淡了。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年的味道莫过于吃了。回味起来,小时候的大肠豆芽粉丝包子是我最深刻的年味。现在的日常饮食和过年真的没什么区别了,过年只是食材多了几样,菜品多上几道而已。小时候一家老小围坐在饭桌前,只要有了改样的饭菜,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我在外边常吃,你们吃。母亲则会伸一下筷子:啥呀,难吃死了,恁吃。我们姐弟们觉得是美味的,他们便不会再动筷子了。再后来,我懂得了,那不是常吃,也不是难吃,那是对家庭的责任,对家人的呵护。如今,我已视此为家教的传承,无论是家庭便宴、朋友聚会,只要是大家公认的好吃菜品,我是尝过便止,不会多动一箸。在这个己亥年的家宴上,早就没有了那句“常吃”,也没有了“难吃”,年也就没了味。

岁月在,年就在,年味当然还在。年的味道,不同的年龄和境遇,体验不同,浓淡有异。不论喧嚣热闹,抑或寡淡清欢,年味自在心中。

年味散文10:童年的年味

文/曾海波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那时一进入腊月,乡村的人们已陆陆续续杀起了年猪,这时会邀请一些至亲好友,围着炭炉子,炉子上炖一些肉和骨头,热气腾腾的,再炒些青菜萝卜,吃着肉喝着酒,边谈些收成和民间轶事,不时响起畅快的大笑,细伢们嬉闹着,端着小海碗,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吃着,直把肚皮撑得溜圆。满屋子诱人的酒香肉香,人们忘记了一年的劳累。

接着,家家户户屋梁上挂满了腊肉,孩子们的考试也结束了,寻思着寒假怎么打发,女主人准备着花生瓜子等炒货,炒起了米花,熬制起了麦芽糖。

说起麦芽糖,那可是费时费力的事,粘上米花。当地人叫它“糖果”,是过年的标志之一。一大清早,母亲就开始熬制,一直熬到天黑,一大锅麦芽熬得只剩四分之一的糖汁,再盛起来趁热裹上炒米花,切成圆形或方形招待客人,还要多做一些以对付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

年糕,意喻“年年如意年年高”,也是过年要准备的。要先将肉、鱼、米粉和红薯粉一起磨成粉,然后做成长团条状,放在蒸笼里蒸上个把小时,食用时再切成小薄方片,口感数味杂陈,细腻香醇,也可与其它腊货一起晾晒保鲜,或浸在冷水里,一般可存放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打糍粑则是另外一种热闹景象。糯米蒸熟后,倒进石臼里,三、四个男人各持一根专用木棍,围拢石臼转圈,有节奏地用木棍舂糯米,十几分钟后,蒸熟的糯米就会被舂成又黏又软的絮状米团,冷却后即成硬硬的糍粑,人人脸上洋溢着对过年的期盼,心里都像灌了蜜似的,真正是其乐融融。

还要炸年货,有炸肉丸子、炸鱼块、炸鱼丸子、炸豆腐和炸藕夹等等。还有就是备好粳米、糯米、黄豆、赤小豆、花生、核桃仁、板栗、红枣和莲子,熬制“腊八粥”。

“仲冬天气肃风霜,腊肉腌鱼尽出缸。惟恐咸潮收不尽,天天高挂晒台旁”。我们习惯把腌制的东西,统称为“腊货”,不单是鱼和肉,还有鸡、鸭、鹅、兔和一些干货,要忙到腊月二十九才算告一段落。这一天,所有该炖、该煮、该炸、该蒸的菜肴都制成了半成品,每样菜都象征一个好兆头,如一个熟猪头代表“福”;大块熟猪肉代表“禄”;用千张丝、粉丝,胡萝卜丝、冬笋丝,加上黄花、木耳、香菇、芹菜等一起炒成什锦,代表“寿”;用鱼丸、肉丸、豆腐丸象征“三元及第”,用油炸全鱼象征“年年有余”。

三十夜,家里祖孙三代围成两桌,家里人推杯换盏,热闹之极,全家老少,欢声笑语,随后洗澡换新衣、贴春联,一家子围着火炉守岁,第二天一早就挨个给长辈拜年,之后我们跟着大人开始走东串西的忙开了。小孩子永远是腊月里最热闹的一群,各家各户拿出准备好的炒南瓜子、炒花生、米花、麦芽糖果,小孩子兜里总要装得满满的。

玩到开学,孩子们才慌了神,作业完不成是报不了名的,急追慢赶做完作业后,开学时间也就到了,一个新年份即将开始,年味才在孩子们的心里慢慢飘散。

年味散文11:年味

文/陈吉林

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这不,离我们小区不远处,正开着年货节展销会呢。

展销会占据了整个足球场,70%以上的摊位摆的都是吃的:跑山鸡、麻鸭、腊肉、风吹兔、烤鸭、火腿、香肠、带鱼、虾、牦牛肉等等,还有多种多样的糖果和坚果。剩下的大都是服装鞋帽,男士的、女士的、老的、少的,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当你走到摊位前,老板热情地与你打招呼,介绍他的产品。虽然说逛的人很多,但真正付钱的人并不多。许多人都是两手空空而归,少了往年过年前购物的那种狂热。他们说,只是想进去逛逛、看看热闹。

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年过年的情景。

三四十年前,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人们都把过年当成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那时,绝大多数家庭经济并不宽裕,所以才刚进入下半年,人们就筹划着过年的事了。花钱时,掰着手指精打细算,能不买的就不买,为的是过年孩子们能有一套新衣服和团年时餐桌上能有较丰富的食物。记得有两三年时间我家经济特别困难,不管怎么计划,过年时都特别寒酸。为了我们几姊妹过年有新衣服穿,母亲就把旧衣服拆了翻个面,裁剪缝制成新衣。过年时,我们穿着以旧翻新的衣服,和其他孩子一起放鞭炮、扇烟盒,开心地疯玩。大人们也脱下常年穿的工作服,换上新衣,喝着茶,聊着天。用欢天喜地来形容那时的年味,一点也不为过。

二爸的家在农村,他说,要说过年,那些年过年可热闹了。年初,不少家庭就要准备着养一头猪,以便过年前宰杀。不到冬月就陆续准备着年货,到了腊月二十八九,家家户户开始磨豆腐、做凉粉,杀鸡宰鸭,再困难的家庭也要买几斤肉。大年三十,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团圆饭。正月初一,大人给小孩发红包,大人小孩穿上新衣服,或到镇上、或到城里逛逛,看舞龙灯、耍狮子,或走亲访友。城市、乡村,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好不热闹!

“你说现在过年,咋个年味越来越淡了呢?”二爸问我。“你说呢?”我笑着反问二爸。二爸摇摇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看着我。“那些年,物资匮乏,到了过年才能穿件新衣服、吃点好吃的,所以就觉得很珍贵。而如今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想要买什么不用等到过年才能买,而是随时可以买。那时的肥肉人们争着买,现在的肥肉人们不愿意要;那时过年了才添新衣,现在是新衣挂满衣柜,还总说没有衣服穿;那时你家有辆自行车好洋盘,现在你家有辆小轿车也不算稀罕……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二爸抠了抠脑袋:“你这文化人分析得太对了。”我接着说:“现在物质丰富,要啥有啥,老百姓对过年就没有那么上心了。以前要提早几个月准备的年货,现在临到年前都能买得到。所以,年味就渐行渐远、越来越淡了。”二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二爸,你是愿意过往年那样的年,还是喜欢现在越来越淡的年?”“废话,我当然喜欢过现在年味淡的年了。因为兜里有了钱,生活好了,天天就像在过年。”二爸笑着说道。

年味散文12:儿时的故乡年味

文/雷克昌

我们一天天长大了,生活条件好了,居住的环境也改变了,但总是回忆起以前的事儿,回忆起那些走远的单纯的岁月,那些快乐的不再能回来的童年时光。新春来临之际,儿时过年的那些事,总在记忆里回放,仍历历在目。

我的故乡嘉禾,一到腊月,乡村春节的喜庆气氛就日渐浓厚,家家户户几乎全力以赴投入购置年货、杀猪宰羊等过年的准备了。嘉禾人重情重义,热情好客,农家杀年猪,有请邻里亲友吃猪血肠之俗。血灌肠做法简单,将放盐渗水的猪血灌进大肠,用禾草扎紧,放在锅里煮熟即成。

记得小时候,每逢杀年猪家宴这天,母亲一大早便让我去请亲朋邻里和长辈,我在校就读的老师一定要请到。被请的人如果说声有事或不去,我就急得跳脚,苦苦哀求,使尽一切办法,拉推兼施。

客人到齐,开筵端上的必定是煮好的血灌肠,紧接着精肉、排骨、炒猪肝、炒猪心……大盘大盘一一端上,热乎乎的,香气四溢。席间觥筹交错,祝酒声、劝菜声不绝于耳。客人放开肚皮,吃得不亦乐乎,主人还不时过来敬酒敬菜,让你吃得舒心,吃得爽快。乡里人真诚、豪爽,往日里与邻里有什么口舌之争,趁饭间提起,有人便说:“谁也不是圣人,难免磕磕碰碰,过去了的事就过去罢了!”如此这般,就把往日争强好胜的麻纱事儿,一古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正是这种浓浓的乡情,构建了乡村诚信友爱、与邻里和谐相处的牧歌式的田园生活。

新岁来临,人们都喜欢在门上贴春联。春联,嘉禾人叫“对子”,多书祝福之语,用以表达人们喜迎新岁、向往幸福生活的美好心愿。民间对子创作中,产生了许多构思奇特的联语,它像朵朵鲜花,在艺术这座万紫千红的大花园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深受群众喜爱。

旧时市场上没有出售现成的春联,都是自家购买红纸自写或请村里有文化的人代为撰写。每年年关,家家户户都买了大红纸,按照大门、屋门的规格要求裁割好红纸,父母就嘱咐小孩拿着到村里有文化人的家里,让帮着写一下对子。那时候乡下读书识字的人少,我小时候念过高小,一到除夕,求写对子的人就挤满屋子。我按来到的先后次序开始写,轮到了谁家的对子就由谁家的大人小孩按着红纸,然后吉祥如意的话语不用思考就挥洒自如地写了出来。孩子们把一副副写好的对子拿回家,端端正正地贴在屋门上,千家万户焕然一新。大红的对子似鲜艳夺目的繁花,为节日带来了浓郁的喜庆氛围。

除夕之夜,祭过祖宗后,阖家吃团圆饭。家人无论相隔多远,工作多忙,都要在这天风尘仆仆赶回到父母身边,阖家团聚,围坐桌旁,共吃团圆饭,共享天伦之乐。

这顿年夜饭,特别丰盛, 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桌上的美味佳肴都有美好的寓意,比如鱼象征年年有余;热气腾腾的火锅,象征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五花肉,因又红又白,寓意人们生活多姿多彩……最后多为一道甜食,祝福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老祖母还特准儿孙喝点家酿倒缸水酒,连我这个最小的儿子也喝成红脸关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是全家人共同举杯的时刻,为了老人、为了孩子、为了明天,“干杯!”那种热闹,那种温馨,那种甜蜜,魂牵梦绕,常驻心间。

大年初一,鸡鸣而起,开门第一件事是燃放鞭炮,谓之“开门财”。大街小巷鞭炮声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考究的鞭炮全用红纸扎成,燃放后,红纸屑铺天盖地,谓之满堂红,也是取其吉利的意思。放完响炮,祭过天地祖宗,吃过早饭,就去本村族内人家拜年。遇尊长或平辈无论老少,相见互祝“新年好”“恭喜发财”“万事顺意”之类的吉语,入门则口称“拜年”!旧时稍贫户之子女,则三五成群,挨户排门而入讨吉利,齐声道:发财发到底,讨点新年米;新年发了财,银子遍地来。主人会分送米或包谷一调羹,乡里人叫放大吉利。至初二,开始走村出户拜年。一般先到岳父母、外公外婆家,再依次走亲访友,互送礼品,共饮美酒,以庆新岁,彰显一派祥和的浓浓乡情。晚辈跟长辈拜年,须放鞭炮,嘉禾民谚有“响炮一响,千金万两”之说。

春节也有它的忌讳,人们希望一年的开始能够事事顺利,有个好兆头,而希望好预兆的心理愈强,禁忌自然也繁多。大年初一门宜常开,虽寒风刺骨,亦不可闭户, 以招财进宝,大吉大利。初一还忌扫地和往外泼水,以免财气外流;这一天妇女不可动针线,否则这女子一年到头和人争吵不休。

正月里要忌口,不吉利的话不能讲,我刚记事那些年,年年除夕晚上,母亲都要嘱咐我:“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不能乱讲话,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当时年纪小,也分不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有一次吃年饭时,天气很热,大家把棉衣都脱了,我边脱边说:“热死了!热死了!”招来母亲的白眼,赶紧用纸往我嘴角上一擦,说是擦“屁股口”,以表示偶尔小孩讲了不吉利的话也不算数。后来渐渐大了,才知道,诸如“坏了”“没了”“不多了”“不够了”等等都是过年时忌讳的话语,譬如不慎打烂碗盘,不可说“打烂”,要说“打发,打发!”客人给自己添饭加菜,不能说“不要”,要说“有了”。这些避忌,看来可笑,好在只有几天,大家也就尽量奉行不渝了。

年味散文13:忙年

文/邹凤岭

腊月里,年味开始扩散。而我更是回家过年心切,那一天早早就动身回老家。

早些年回家,要坐轮船到张本庄,再穿行长长的小田埂,走很长时间才能到家。这一次回家过年,发现农村已经大变样,宽阔的水泥路修到了村头。路上既有来来往往办年货的人,也有一些生意人,他们正喜笑颜开地赚票子。

侄儿对我说:“难得回老家过年,去老镇子上看看吧!”侄儿的提议正合我意。他开着私家车,带我赶往老镇。

在我的记忆里,腊月乡下人忙年正欢,村庄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三叔是生产队里的会计,他白天做账,晚上挑灯加班,要赶在小年夜之前,把全队的分配方案做好,好让村里人分红领钱买年货。那时,社员一年到头都在队里挣工分。到了年终,会计先将全队的粮食、棉花等收入与生产成本算出来,然后才结算到农户。年终分红后,虽然农人拿的钱很少,但他们还是要欢欢喜喜地花钱购买不可缺少的年货。

离年逾近,父母亲就逾忙。我家开的豆腐坊,全靠父亲一人打理。那时人们生活清贫,过年时吃上鱼肉的人家不多,但豆腐卜页是各家必备的菜。父亲赶在大年三十前做好豆制品,每天棒打四更,他就起床,推石磨,打豆浆,吊豆渣,再生火烧浆做豆腐,一直要忙到大天亮,然后挑着豆腐担子,迎着朝阳,走家串户送豆腐。母亲是位心灵手巧的鞋匠。过大年,着新衣,穿新鞋,是乡下人贫穷日子里的最大的奢望。腊月初,乘着做鞋的活还未忙,母亲就到供销社剪几块布料,挑灯为我们兄妹每人缝制一身过年的新衣裳。过了腊月二十四,来做新鞋的人纷至沓来,母亲从早忙到晚,夜里还要点上煤油灯赶活。当我一觉醒来,看见母亲仍坐在豆粒大的灯光下,赶制一双双新布鞋。母亲说,这双双新鞋,有着乡亲们的新年愿望。母亲用真诚与辛劳,把村里人的过年喜庆缝进了新鞋里。

最让我高兴的事,就是看村里人捕鱼。那一天,全村的男人都聚集在河塘边,先挥动木榔头、铁锹、铁镐破解冰层,再放下渔网,穿下钢绳,他们在号子声中一起用力拉渔网。当渔网渐渐收拢时,一条条白条鱼性急地跃出水面,有的还蹦在冰层上。看到那水中簇拥的鱼儿,人们心花怒放,这下全村人都能过上一个吉庆有余的新年了。

年夜饭,是忙年中的重头戏。村里有人家杀猪了,邻居们买上几斤肉回去炸肉圆、灌腊肠。年前几天,哥哥不出门,专心为村里人家书写春联。哥哥是村里的文化人,写一手好字。邻居们手捧红红的对联,也将春花写在了脸上。直到大年三十太阳西斜,母亲终于做完了手上的活,才来到厨房赶做年夜饭。不一会儿,她就像变戏法似的,烧出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至今,妈妈烧的“八大碗”还是我记忆里最美的大餐。

当我正沉浸在昔日忙年的回忆中时,侄儿提醒我说,小镇已到了。小镇上人挤人、车挨车,一派繁忙。我俩步行来到农贸市场,只见鸡鱼肉蛋、生猛海鲜、水果蔬菜样样齐全,年画、对联丰富多彩。走入农业生产资料市场区,铁锹、钉耙、镰刀摆满一地,农膜、种子、竹木货物齐全。前来购买年货的几位老农,手捧饱满的种子,早将希望播在笑脸里。

我们来到“李氏食品”门市,侄儿写下了满满一张纸的食品采购单交给店老板,让他隔日按照清单上所列的年货送上门,老板赔着笑脸,把我们送出了店。如今,家乡的年夜饭菜品不少于20样,大都由店家送货上门,乡亲们的忙年也融入了新时代元素。

我俩回到老家村里,看见孩童们已抢先穿上了小狗造型的新花鞋。新鞋走过,犬报梅香,响动的脚步声洋溢着暖暖春意。乡亲们在忙年中辞旧迎新,又在欢乐的鞭炮声中向幸福出发。

年味散文14:家乡年味

文/曲献峰

吃过香甜的腊八粥,年就近在眼前了。从大学毕业到现在,离开老家转眼已十四年了,每到此时此刻,就更加怀念家乡那些充满乡土气息和浓郁人情味的过年习俗。

儿时,处于胶东山区的老家生活刚达温饱,肚子虽饿不着,油水荤腥却很少。唯有过年,才能将平时少见的鸡鸭鱼肉摆上桌,好好享受一番;才能脱下哥哥留下的旧衣服,美滋滋地换上母亲买来的新衣裳;才能在平时空荡荡的口袋里装上几块压岁钱,突然间暴富般,用“巨款”充分满足自己的“吃喝玩乐”欲望。而跟随父母亲到集市采购年货,也成为了我们最开心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们都能在他们的笑脸与笑声中得到满足。

“腊月二十三,祭灶过小年”。父亲延续每年的传统,向供在灶壁神龛中的灶王爷敬香,供上新蒸好的馒头、刚出锅的鲤鱼、买来的瓜果食品。祭品虽不丰盛,却是家里过年才有的。接着贴上姥爷写的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那时,家家户户都把灶王爷当作全家的保护神而顶礼膜拜,再穷的人家,对灶王爷也是毕恭毕敬,半点怠慢不得。小年祭灶也拉开了过大年的序幕。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这一天,母亲黎明即起,扫房擦窗,清洗衣物,刷洗锅瓢,清洗箱橱,干净彻底地进行一次卫生大扫除。而我和哥哥便担当起母亲的得力帮手,提水倒垃圾,摆碗放碟子,看到我们干得如此卖力,母亲除了口头表扬外,还将奖给我们几块美味的糕点。

父亲送走灶王爷、母亲掸完尘之后,我就盼啊等啊,等着年三十的美食大餐来大饱口福。按老家习俗,年三十中午是我们的正餐,早饭草草吃几口“点个卯”,便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忙碌一上午,一桌丰盛的午饭便按时上桌。全家人围桌而坐,虽只有我们四人,年节气氛却丝毫不差。饭桌上的鱼寓意“年年有余”,鸡寓意“吉祥如意”,荠菜寓意“年年聚财”;给父亲倒上老白干,给母亲倒上红枣酒,我们哥俩倒上饮料,大家互致祝福,畅谈愉悦之事,心中好不快活。

吃饱喝足后,父亲带着酒意酣然入睡,我和哥哥去外边放鞭炮,母亲便开始忙着准备晚饭——纯肉馅水饺,同样让我们垂涎欲滴。母亲会在饺子中放上洗净的硬币,大人多吃多挣钱,孩子多吃成绩好,我们哥俩经常为多吃几个钱币,撑得小肚儿滚圆。此时,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漫天开放的烟花也把小村子照耀的明亮异常,好似白昼。我和哥哥连忙从暖和的炕上跑下来,穿上厚厚的大棉袄,迎着寒风跑到平台上燃放鞭炮。然后,一人拿一支烟火,同时点燃,看谁飞得高、炸得响。

待鞭炮声渐息,我便打着父亲编织的灯笼,给父亲照着,开始贴春联。堂屋大门、厨房门、仓库门,只要有门的地方都要贴到,甚至猪圈、鸡舍也要贴上“六畜兴旺”之类的对联。接着是“放吉祥”,母亲把她做的小猪、鲤鱼等面食拿给我们,然后按照她的指点放到各个地方,寓意来年五谷丰登,禽畜满圈。午夜子时还有一个仪式——“拜仙(先)人”。在午夜12点到来之时,父亲在前面点燃香烛,我们三人在他身后站好,上香、磕头、默哀、祈祷,希望列祖列宗保佑来年吉祥好运。

大年初一早上,从里到外、崭新干净的衣服整齐地放到了炕头。我们麻利地穿好衣服,洗刷完毕,便开始新年的第一餐——吃年糕。然后给父母行礼拜年,满心欢喜地拿到压岁钱。此时,亲朋好友邻居们便开始陆续登门拜年了,招待客人的零食也一盘盘地拿了出来,瓜子糖块水果香烟不一而足,让大家尽情享用。

又到佳节,过年深厚丰富的内涵已经慢慢淡化。叹息遗憾之余,不禁对往昔那些过年时才有的兴奋欣喜、激动自由的心情,隆重甜蜜、奔放热烈有人情味的乐趣,充满中华民族传统的民俗民风,越发地怀念了。

年味散文15:故乡的年味

文/曹含清.

到了农历的年末,很多商场内挂满玲珑华美的红灯笼,玻璃橱窗上贴上各式花样的剪纸,这些都是年的符号,也是年的名片。我内心深藏的年味犹如一只脆弱不堪的老酒坛被猛然击碎。老酒倾泻满地,浓郁醇厚的味道漫然飘散。

我小的时候盼望着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天似乎都是色彩斑斓的,散发着温馨甜美的香味儿。村里的老婆婆坐在蒲团上教我们唱着童谣:“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画画;二十九,去买酒;年三十,包饺子;大初一,撅着屁股乱作揖。”这首童谣像是我们的过年指南,我们二十三时就吃灶糖、祭灶神,二十四时就忙着用笤帚打扫房屋,二十五时就准备过年吃的豆腐,二十六时家家户户蒸枣花馒头、蒸萝卜缨包子……千百年来,太阳沿着亘古不变的轨迹东升西落;冬去春来,人们世世代代遵循着这样的流程过年。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也叫祭灶日。那天是我的故乡逢集的日子。集市上人声鼎沸。我紧跟着父母,看到卖灶糖的嚷着要买灶糖,看到卖鞭炮的嚷着要买鞭炮,看到卖苹果的嚷着要买苹果……父母一一应允,还会给我买新衣裳。他们平时省吃俭用,只有到过年时才舍得花钱。他们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孩子。

我们这群疯孩子从小卖部买来摔炮装在口袋,在村巷跑着玩耍,随手将一个摔炮摔在地面上,噼啪一声锐响,吓得鸡飞狗跳。我们玩累了就在街上挖几个小圆坑,玩弹玻璃球的游戏。至今我已经忘记那种游戏的规则,只记得自己输了就要将玻璃球送给赢得这场游戏的小伙伴。长大之后,我发现成人的世界有很多充满玄机的游戏,比儿童的这种游戏更加残酷。一旦我们在游戏中失败,输掉的不会是玻璃球这么微不足道的东西,可能是一生的自由与幸福。

二十七的清晨,父亲开始杀鸡宰鹅。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追捕一只大公鸡,对它围追堵截。它喔喔叫着,四处乱窜,竟然展翅斜飞到屋檐上。我们高喊着握起石砾、木棍砸它。它惊慌之下跌进屋檐下的水缸。

父亲眼疾手快,两只手伸进水缸紧抓它的翅膀,只见它气息衰弱,一副就擒受死的模样。父亲让我从厨屋拿来菜刀递给他。他一只手提起菜刀,一只手将大公鸡紧摁在地,雪白的刀刃在它的脖颈上狠狠剁下去。顷刻间它身首分离,艳红的鲜血滴在铺着残雪的地面,像是落谢的花瓣。它的身子没有了脑袋仍然在地上动弹几下,吓得我脸色煞白。

父亲烧了一桶热水将鸡毛褪尽,又把猪肉、猪下水冲干净,然后放进铁锅,再舀几瓢清水,撒上一把白盐、辣椒、生姜与茴香。灶膛的劈柴冒出熊熊火苗,像是一条条馋嘴的舌头舔舐乌黑的铁锅。一股股煮猪肉的香味儿从热气氤氲的铁锅中涌流出来,像波浪似的把整座村庄淹没。

二十八是贴年画的日子。母亲将面粉抓进铁勺用热水搅拌,做成黏黏稠稠的糨糊。父亲分出每扇门的对联与门画,并用毛刷涂上糨糊。哥哥站在木椅子上贴年画,让我把涂了糨糊的年画递给哥哥。父亲说贴了年画就等于请来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门神,债主不能进门要账,妖魔鬼怪也要躲得远远的。我抬头望着木门两侧贴好的对联。一副对联一共十四个字,很多字不认识。我断断续续念着,哥哥哈哈大笑,说我念得狗屁不通。父亲说:“他比去年念得好。去年一副对联只念出四五个字,今年念出六七个字,明年应该能念得囫囵。”

大年三十我们一家人坐在厨房包饺子。母亲和面、擀面皮,父亲和我坐在馅盆前包饺子,哥哥烧火。哥哥瞧见我包的饺子大笑,说我包的饺子有的像咸鱼,有的像肥猪,有的像笨鸭子,丑极了。父亲从口袋掏出一枚一分的硬币,然后包进饺子说:“今晚谁吃上这个饺子,谁就最有福气!”

傍晚时,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轰炸着村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硫磺味儿。母亲将包好的饺子下进沸水翻滚的热锅。父亲用铁锨在院子里撒下一层沙土。那些沙土是他二十五用拖拉机从沙岗上拉回来的,散发着一丝丝潮润的气味。至今我也琢磨不透在院子里撒下一层沙土的奥妙,大概寓意着除旧迎新、接福纳祥。

我踩在新鲜湿润的沙土上,将一挂长长的鞭炮用竹竿挑起。哥哥从灶膛取出一根火棍将鞭炮点燃。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后,母亲将一个个冒着热气与香味儿的饺子盛进白瓷碗。饺子蘸着老醋,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年夜饭。

吃过年夜饭后,母亲总是烧一锅热水。一家人坐在木凳上将脚伸进一只大铁盆用热水洗脚。母亲说除夕夜洗脚能够洗掉一年的灾难与祸患。新的一年将会添福添寿、吉祥平安。她还会向我和哥哥的口袋塞一张崭新的钞票。她说不管大人或孩子,在辞旧迎新时口袋都应该有钱,这样一年到头不缺钱花,大家也会过上好日子。现在想来,从前的年更像是憧憬美好生活的仪式。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时村里的鞭炮声如同雷震。我惊醒后一骨碌从被窝爬起来,揉揉双眼从父亲的香烟盒子里抽出一支香烟噙在嘴边,开门挑起一挂鞭炮,用烟头引燃鞭炮,随后一阵鞭炮声,烟雾腾起。吃过早饭后,大人们三五成群去给家族的长者拜年,要磕头作揖。我和小伙伴们无拘无束地玩耍,揣着压岁钱到小卖部换成玻璃球、糖豆或者摔炮。

一年又一年悄无声息地流逝。年像是一个小伙伴,一只手拿着新颖有趣的玩具,另一只掂着饕餮美食,大声召唤着我们,让我们心驰神往。我们渐渐地长大,年像是伴随着我们成长。它由一个活泼淘气的孩子变成彬彬有礼的少年,在岁月流转中又变成深沉稳重的青年。年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和我们一起玩鞭炮游戏,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和我们一起偷吃食物,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和我们一起奇思妙想。

我独坐在沙发上回味着被岁月冲淡的年味。我似乎闻到了灶糖的甜香,闻到了枣花馒头的香味儿,闻到了煮猪肉的浓香,闻到了猪肉白菜馅饺子的美味儿,闻到了鞭炮的气味儿……

年味散文16:蒸馒头

文/陈美芳

过了腊月廿三,吃过廿四夜饭,年味就弥漫开来,家家户户开始张罗蒸馒头了。

老家的习俗,过年是一定要蒸馒头的(馒头者,北方人所称包子也),生计再艰难,蒸了馒头才有过年的样。

掀开厚厚的稻草,将寒冬到来前就储藏在灶间的萝卜装进水盆,放入大半盆水,手搓、布擦、板刷刷,当一个个萝卜白里透红,女主人的手已是青紫。切薄片,倒入沸腾的大锅,汆一下,捞进篮子,冷水冲,滤掉水,上砧板,菜刀剁细,装进纱布做的小布袋,搁到长条凳上,两手带着身体重心放在布袋上,用力挤,当袋里的碎萝卜倒在脸盆里呈松散状,萝卜馅就成了。这时,男主人已从街上回来,将手里提着的那片猪肉放在桌上,志得意满的样子。

萝卜和肉合成的馅,老家的人习惯叫做萝卜心,也叫咸心,而蒸馒头的规矩,是不能只有咸心的,如果蒸出的馒头少了那一点一点的红,就缺了完美,而能够享有那一点红的,只有那包裹甜心的馒头了,这既是江南人爱吃甜食的习惯使然,也是为了讨个口彩。女主人取出当年新收的赤豆,是早就拣干净的,淘洗,倒入锅里煮,直到赤豆烂了,冷却,装入布眼略大的小布袋,用力挤,耐心挤,直到布袋里剩下的只有豆渣,锅里的就是豆沙了,再换上布眼小的布袋,将豆沙里的水挤掉,就成了豆沙馅。

从早上开始,直到下午三四点,女主人才能将萝卜馅、肉馅、豆沙馅端上桌,已是腰痛手酸。这时,男主人会披挂上阵,拌馅可是技术活,男人自当一显身手。

刚吃过晚饭,一向节俭的云生家,已是灯火通明,今年选在他家蒸馒头,那份热闹自是少有。灶上那口大锅自是洗了又洗,锅沿铺上了一层棉絮防止蒸汽外泄,水缸里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灶间里是五家人家拿来的硬柴。2张八仙台连在一起,桌面已用碱水洗过多遍,今天国章家轮到第一个蒸,一大脸盆咸心和半脸盆甜心被分成了很多份,五家的男男女女围着桌子,将已发酵好的面分成一坨一坨,包起馒头来。将做好的馒头入蒸笼,上锅,烧火的财宝在灶间一声不吭,难怪,他此时正担当着重任呢,火要烧得旺,如果烧不好,蒸出的馒头会僵,那不要被大家骂死。

馒头出笼,是最让人兴奋紧张的时刻,犹如比赛中的评委打分,评委多——在场的都是,内容广——馒头的外观、馅的质量。云生将一笼馒头倒在铺在场上的帘子上,帘子上方是白色的氤氲,小孩子们赶紧冲上去,抓起一个就放进嘴里,不停地哈着气,大人们就含蓄了许多,国章催促大家“拿了吃”,对那特别客气的还要硬放进对方的手里。“哎呦,今年的酵发得好了,吃上去松来”,“不错,不错,咸心味道好了”。经过三次翻动,帘子上的馒头也就凉了,也就不用担心它们黏合在一起了。将它们装进米箩里,抬进家,馒头就蒸好了。

五家的馒头,要一夜才蒸得完,五家的人,要到最后一笼馒头装进米箩才解散,此时,有早起的公鸡开始打鸣,大家三分困倦,七分兴奋和满足,赶往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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