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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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的散文1:棉花袄

文/陈树庆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接听,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最近几天要降温了,一定要穿的厚些,最好穿上棉花袄。”老家的母亲在电话里再三叮嘱。

棉花袄,听到这三个字时,不由得我心里萌发出一种心酸的感觉,眼睛湿润了,母亲至今念念不忘的还是棉花袄。童年时,由于家庭困难,我的棉袄都是哥哥姐姐穿过的,棉袄上拼拼凑凑,花花绿绿。因年幼,对审美没多少觉悟,所以穿着暖和就行。渐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懂事的我,看到小伙伴们穿着新的棉袄,而自己穿的是旧的棉袄,穿在身上很厚,笨笨的,就像个现在卡通片里的天线宝宝。一次,与小伙伴在一起玩耍时,穿上新棉袄的小伙伴笑我穿着旧棉袄,于是我跑回家,告诉母亲,给我做一件新棉花袄,但我不知道,在当时的条件下,母亲根本无能为力。为此,我大吵大闹,拒绝上学相威胁,最后母亲叹了口气,用尺子在我身前身后比量了几下,说给我做一件新棉花袄,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崭新的绸缎花边棉袄,在那个年代能够穿上一件用新棉花做的棉袄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更别提这种绸缎花边棉袄在当时是多么流行和前卫的。在经过母亲几天的连夜奋战,一件一模一样的绸缎花边棉袄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我的枕前,我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襟前有数个菱形纽扣交错穿插在一起,左右对称,合身极了。我惊喜不已,穿上冲出去向小朋友炫耀去了,我觉得这便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衣服了,幼小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过了几年,家境稍好了些,家里买了台缝纫机,母亲给我缝了两件罩衫,冬天时穿在棉花袄外边,脏了可以换洗,让我感觉自己似乎经常穿着新衣服。后来,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每年秋忙过后母亲买来花布,为我们缝制棉花袄,有时候只是接接袖口添加点棉花“翻新”一下,那也觉得漂亮得不得了,但还是希望年年穿新棉袄。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条件的提高,许多人造产品开始取代了棉花,各种保暖冬装充斥市场,虽然也有不少棉袄,但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棉花袄。后来,又流行起羽绒服,因其轻便,款式、色彩繁多,受到欢迎。母亲的棉花袄也走进了历史,走进了回忆。我也不再穿那种臃肿的棉花袄,衣服基本实现了“现代化”,我给母亲购买了羽绒服,但母亲还是穿着棉花袄,不穿时髦的羽绒服。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一次,我悄悄地问父亲,是不是母亲不喜欢羽绒服。父亲苦涩地一笑,你小时候穿的那件绸缎花边棉袄,是你姥姥去世时,给你母亲留下的嫁妆。我顿时泪流满面,我的童年,我的母亲,我的棉花袄,我的苦难岁月啊!

现在,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暖气呼呼地吹着,几乎每年冬季都是穿一件羊毛衫,一件外套就可以了。再加上基本已见不到棉花,所以对棉花袄便日渐有所淡却了。甚至有些时候想起,自己也会哂然一笑,只当作童年时的一丝酸涩回忆回味罢了。但今日母亲打电话,让我穿棉花袄时,心中那一件最绚丽最鲜艳的棉花袄注定伴随我一生了。

棉花的散文2:冬来弹棉花

文/江初昕

“白雪纷飞,伯乐操琴,问是何调,人人知音。”读到这样的诗句,人们很难和棉花匠相联系在一起。然而,这确实是棉花匠的真实写照。弹棉花是一种老手艺了,行头比较简单,一弯弹弓、一张磨盘、一个弹花棒槌和一根牵纱篾。“弹棉花嘞——”一阵悠扬的叫唤声传遍了大街小巷。

弹棉花季节性很强,上半年闲得慌,下半年又忙不过来。乡下农村,每到年根,男娶女嫁,谁家不弹上几床崭新的棉被呀。被子誉为“一辈子”,讨个好彩头,可不能马虎。往往东家都会尽其所能,把棉花匠伺候得满心欢喜。棉花匠也上心,把那棒槌抡得格外的有劲,棉花弹得雪白蓬松。棉花匠基本都是一个人,但到了放线蒙被的时候,东家才会派一人给师傅做对手,在一头帮忙放线扯线。结婚的棉被,一般都会在上面用红线拼个“囍”字,有的棉花匠手巧,还能用红线拼成鸳鸯戏水、喜鹊登枝之类吉祥喜庆的图案来,备受东家的喜欢。冬季也有棉被翻新的,反正,棉花匠来到一个村庄,就能做上好几天。

去了棉籽的棉花堆积在木板上,棉花匠便在腰间系上一根绑带,后背固定一根竹竿。把那只笨重的大木弓一头系在腰间,一头吊在竹竿上,大木弓上有一根竹筷一般的牛筋长弦。那只木制的棒槌也是特制的,前面是一个圆头,圆头上有凹槽,弹棉花时,以右手拿木棰敲击弓上牛筋,再随手一拉动,牛筋就弹了起来,如此反复的点击,随着“嘭嘭嘭”的声响,木板上的棉花纷纷被弹松,棉絮纷飞,几个时辰,已是一堆蓬松的棉花了,就像天上的云朵一般。棉花弹好后,归整铺平,接着就是放线了。把棉线穿在一根细小的竹竿上,线盘固定好后,二人对面而立。棉花匠抓住一头棉线后,就把竹竿伸向对面,对面的人接过棉线,比划好长短,顺势把棉线扯断,动作有条不紊,行云流水。如此经纬交叉,纵横交错,就把棉絮固定好了。之后,用木制磨盘,在上面使劲来回碾压,使之服帖,厚薄均匀。最后,用竹子编成的竹匾再磨平整,这样,一床棉被就弹好了。

要是天气好的时候,就把弹棉花木板架搬到晒谷场上来。这时的晒谷场顿时热闹了起来,大人端着饭碗也来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在讨论着。而我们小孩则在晒谷场上追逐打闹,还不时的大声唱着那首童谣:“嘭嘭嘭,弹新棉,弹得新棉嫁新娘。新棉暖,新棉新,今后的日子暖人心”。弹棉花的这家人听到,也跟着喜庆热闹了起来。

而今,随着社会的进步,现在都改用机器来弹棉花了,传统的弹棉花手艺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偶尔也会在城市的角落里看见以前那种传统的棉花匠,“嘭嘭”弹棉花悦耳的声响灌入耳朵里,满屋子棉絮纷飞。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年纪偏大的人,还是喜欢手工弹的棉花,蓬松温暖,而且还耐用。刚劲的弹奏声中,那是对平凡岁月的深情吟唱。

棉花的散文3:秋风棉花白

文/宫凤华

棉花如窈窕村姑,展露曼妙的身姿,发出洁白的笑声,透着一股野性的风情。棉花白得纯粹,像陌上的芦花,像翩跹的雪花。

棉苗嫩红的小茎、掌状的叶子,风中不停地招摇,飒飒声中如吟一首抒情诗。棉花开花,水红米黄,色彩绚丽,如列维坦的风景画。

棉花们懂得感恩,在农人的张望里,一天天丰满起来,温暖着乡村,温暖着纯净的心灵。

棉花地里一片雪白,如芦花,似飞絮。深秋的棉花叶子褐黄、枯焦,先前青碧的秆子变成赭黄、黝黑。远远望去,一片片棉田,就像飘浮于海上的冰山,又似游弋的白云,栖息于平原上。

杲杲秋阳下,村妇纤细的腰里扎着蛇皮袋,动作娴孰地采摘着咧开嘴咯咯笑的棉花,袋里渐渐鼓凸起来,如同腆着大肚子的孕妇。瘦硬的棉花秸秆不时戳着村妇的肌肤,又痛又痒,有时划伤皱纹纵横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疼得烘烘的。

但管不了这些,得赶快拾棉花,说不定明天飘下一场秋雨,那就得等好几天才能拾,棉花早已变成灰白的了,或霉变了,那可懊恼不迭哟。采摘棉花是天地间最美的舞蹈,与村姑们采桑、采菱、采茶一样,弥漫着古典的诗意。棉田里不时传来俊俏姑娘甜腻动听的民歌小曲儿,这时候的棉田最浪漫,最具乡野风情。

棉花拾回来后,摊在箔子上、竹匾里、席子上曝晒。农家院子里、草垛上、倒扣的木船上都晒着洁白的棉花,像冬天下了一场大雪。

母亲把积攒的棉花拿到弹棉花的店里。弹棉花的汉子,戴着鸭舌帽、口罩,手持黧黄的大弓,用棒槌不断敲击,“嘭嘭——笃笃”,棉絮起身、跳舞、腾飞,再拉线、压平,棉花胎便弹好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给人以美的享受。母亲抱着棉胎的身影在夕阳濡染下,镶了一道金边,令人眼睛潮软。

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的身影投射在涂满旧报纸的斑驳土墙上。她握着硬邦邦的棉鞋底,拉着长长的棉线,随着“哧溜哧溜”的声响,鞋底便多了一个个针脚儿。我们睡在母亲缝制的棉被里,感到那吱吱声极富韵律,仿佛是一首沧桑的牛歌,伴着晃悠悠的摇篮让你沉沉入睡。

那年我结婚时,新娘船上大红大绿的新被子少说也有十条八条。有菊花面子的,有牡丹面子的,有荷花面子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棉被红红绿绿地堆放着,极霸气地照耀着人的眼。岸上聚了好多姑娘媳妇观望,啧啧称赞。那是母亲攒了多少棉花才凑足的啊!

徜徉于阡陌之间,举首凝望空旷的棉田,心中溢满温馨和感动。这片透彻的白,这份诗意的白,把萧瑟的秋天缀饰得分外圣洁分外纯净。这诗性而温暖的棉花带着母亲的体温和气质,雪花一样飘向吉祥的村庄,飘向纯洁的心灵。

棉花的散文4:亲亲的棉花

文/雨兰

一朵朵的白。暄软的白。炫目的白。温暖的白。在我的记忆里摇曳着,摇曳着。

那是棉花!我的亲亲的棉花!

她们的白,是被母亲与姐妹们的汗水与泪水漂洗过的白。

她们的温暖,是被母亲与姐妹们的手与胸体贴过的温暖。母亲般的温暖。

像麦子、玉米、豆子、谷子等作物,播种下去,浇上几遍水,施上几遍肥,锄上几遍草,只要大体上风调雨顺,就可以安心地等着收获了。

但棉花不行。说起棉花,总有种贴心贴肺的感觉,总有种扯皮连肉的温暖与疼痛。她们更像是那些辛勤的母亲们、姐妹们养出的孩子,从一粒毛茸茸的种子到捧在怀里的云朵一样洁白的棉花,一把汗一把泪地把她们养大,用小半个春天、多半个秋天、以及整个夏天的汗水与泪水养大。

广袤的棉花田里,是母亲们、姐妹们在忙碌。整个夏天里,她们也像是长在棉花地里一样。她们任劳任怨,掐枝打杈,捉虫打药,精心地呵护,不厌其烦地管理。

自从棉棵长到高于脚踝的时候,就开始俢枝打茬了。那些青枝绿叶的棉花棵啊,她们从来就不是省心的孩子,几天不管,就会长疯了长狂野了,像青春期的叛逆少女,不管不顾地疯长。在农活中,修理棉花,是简单的技术活儿,更是体力活儿,要有足够的体力,还要有足够的耐心。

修理一上午的棉花,这一上午的大部分时间,腰是弯着的,两手浸满了棉花嫩叶的绿汁,绿绿的,散发着一种不太好闻的气息。低着头弯着腰修理一上午,腰酸腿痛不说,经常是恶恶心心的。暑假,还有秋假,这是我最头痛的“作业”。我宁愿干些别的脏的累的活计也不愿去棉花地。但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不愿去也得去。妹妹也是。我们很小就长在棉田里了。

田园诗读起来总觉得美好,令人神往不已。农业农事的劳动,不仅远没有田园诗里写的那么美,甚至还很残酷。还是曹聚仁说得切实:“翻开《小说》半月刊第三期,便见郁达夫先生手写的《临安道上即景》诗:泥壁茅蓬四五家,山茶初茁两三芽;天晴男女忙农去,闲煞门前一树花。不禁想起陆放翁的诗,辛稼轩的词来。这轻松的农村风物,如三月和风,使人作翛然尘外之想。可是我从农村来,颇知农村事,这诗的农村剪影,全是文人的幻觉。”(曹聚仁《文诌》)棉田里的劳动,实在是没有多少诗意可言的,是苦是累是脏,甚至是危险。给棉花打药则是有些偏重的体力活,装满药水的桶大约有二三十斤重,几十斤的药桶背在背上,讲究一些的在短衫的外面,披上一块棉布包袱,最热的暑天,经常是太阳最毒的中午,喷洒的农药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肩膀勒出了血痕,背上捂出了痱子,这都是常事,最可怕的是农药中毒,尽管都小心了又小心,农药中毒的事每年夏天都会发生几起的。

还要捉虫,用手捉。有一种棉铃虫,到了二代或者是三代,具有了耐药性,剧毒的农药也打不死。只好一家人全上阵,一人拎着一个废旧瓶子,天蒙蒙亮就趟着冰凉的露水到棉花地里捉虫。棉花开出的花也是很美的,粉红的、淡黄的、白色的,但劳碌的人们无暇也没有心情欣赏,而这棉铃虫大多数是在开着的棉花花心里躲着的,它们咬吃花心进而钻到稚嫩的棉桃里继续为害。

棉花花开谢后,便结下青绿的果实--棉桃。这棉桃,就是雪白、温暖的棉花的摇篮,或者说是幼年。棉花喜旱。对于棉花来说,有些秋旱倒是好事,日晒足,棉桃发育得好,开出的棉花朵大、绒丰。如果这一年赶上“秋傻子”天气,也就是连阴雨天气,成长发育中的棉桃会慢慢沤掉,收成最少也要减去两三成。

一两场霜降后,那些由青绿变成紫褐色的棉桃一个个绽开了笑口,笑口里露出的是洁白柔软的棉朵。大半年的辛苦,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喜悦。如果说农田劳作有些诗意的话,拾棉花可以算是最富有诗意的一种。秋高气爽,抬头,湛蓝湛蓝的蓝天,白云朵朵,美丽、轻盈;低头,棉田里朵朵棉花,洁白、温暖,秋风吹来,舒爽通透。一双双手,在棉田里欢快地游动着,舞蹈着,歌唱着。粗糙的手,是母亲们的,细嫩的手,是女儿们的。大包袱儿,小包袱儿,紧紧系在胸前,一朵朵的棉花摘到手里,收进怀里,便和你贴着心,靠着肺,人拥抱着棉花,棉花也拥抱着人,人暖着棉花,棉花也暖着人,棉花和人心跳相连,呼吸相接,体温相融,便也有了相濡以沫的亲情。棉田广阔,挨着近的,叽叽喳喳地聊天;喜欢唱的,高高兴兴地哼唱,调子跑到村口也不影响兴致;有心事的,边两手麻利地拾棉花,边想着甜蜜的心事……

棉花是那时的主要经济作物,一个家庭就指望棉花丰收,卖掉一大部分,孩子的学费、春天的肥料钱就有了着落,再有余裕,大人孩子添置件新衣;留下一小部分,给一家人做棉衣做被子;家里有女儿大些的快要出阁的,有儿子大些的要娶新媳妇的,这卖得的棉花款里还会有一两床喜庆的大花锦缎被面,过日子有底的母亲们会为儿女的幸福慢慢地积攒,即使自己勤俭再勤俭委屈再委屈,也是喜悦的,无怨的……

麦子、玉米、黄豆、稻谷等粮食作物丰收,一家人一年的吃食有了着落。棉花丰收,一家人的小小幸福,也有了着落。

亲亲的棉花,温暖的棉花,也是我心中的母亲的花,最最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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