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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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4文/爱平随笔

拐过街角,蓦地,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头的早市如一条热闹的河流奔腾在眼前。春天的清晨,天刚亮,城市的其他街路还看不到多少车辆和行人,这条小路已汇聚了琳琅物产、丰沛人流,喧闹地一路流淌过去,在十字交叉路口,南北向的小路盛不下这浩荡,又朝东西两个方向漫延开去,人拥着人,货挨着货,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视野之内皆人间烟火、听力范围尽嘈杂热闹。

鱼儿般游入其中,不一定买什么,就是逛逛看看也是踏实满足。绿油油的蔬菜沾着草叶泥土、五颜六色的瓜果带着晨露白霜,还有一丛丛蘑菇一筐筐山货,不知赶了多远路途,才来到这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酒,都是朝夕滋味,鸡鸭猪牛、鱼虾蟹贝,凡皆活色生香。有意思的还有形形色色的摊主:不管纷繁拢着手稳稳地坐着的,不管不顾拿着喇叭招徕顾客的,娴熟地称斤量两忙碌的;再看看熙来攘往的闲逛者,挑挑拣拣,讨价还价,偶尔碰见个熟人,就地站住热聊起来,市井百态、世间况味皆在这烟火之地上演最生动的活戏。想走快是不行的,只能跟着人潮走走停停。身边的货物不断变化,行走的速度正好来得及和摊主搭讪,这个怎么卖,那个怎么买,从南走到北,再由北走回南。

拐上东西向的小路,在小路最宽处,迎头碰见各式早餐摊点,热气腾腾的馄饨、面条,飘着香味的豆腐脑、豆浆,金黄的油条、软糯的炸糕、香醇的包子、酥脆的油饼……各种香味缭绕氤氲,任谁都会驻足吃上一份,鲜香温暖的滋味足以抚慰心灵。

和夜市里多是贪晚的年轻人不同,早市里上些年纪的人居多,他们已经走过半生,有时间慢慢看风景,有闲情从容品滋味。走走逛逛间,融入热气腾腾的生活,一洗时光老去带来的孤寂。超市自助购物也许便捷,但只见物不见人就缺了人情味,偶去新鲜,久了难免无聊。而在这喧嚣热闹的集市,在挤挤挨挨的人流中,与南来北往的商贩砍砍价,吃早餐时和同座食客聊一聊,也许还为缺斤短两争几句,但只要宽心待之,都是小小插曲,仿佛又回到儿时情境,旧时故园,也好像走进古时的“清明上河图”。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这可不就是温暖又可爱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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