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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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0文/孙茂仓故事

传统习俗,"有钱没钱,剃头过年".新年要剃年头,意在讨个好口彩:"新年头".

新年头,寓意新年新气象,预示一切美好从头开始,样样顺遂。于是不论男女老少,都要修理自己的头发,剃好新年头,再沐新年浴、穿新衣衫、脚踩新年鞋,华丽转身成了"新年人".过去女人是不剃头的,不像现在女性,吹、拉、卷,做成各种造型美人头,因为过去没有新潮理发工具和手艺,也没有电。但是妇女们也是互相进行一种绞脸的操作,也是把一年中在脸上长出的各种细微汗毛去掉,这也是一项推陈出新的细活,让女性在新年绽放最新最美的面孔。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有一年春节前,我记得家里是来了一位舅舅,手里还拿着理发工具。那年头,舅舅的理发工具齐全,也有推子和剪刀,在我家里给村里人理发,就是不能给我理发。舅舅的新式理发工具理出的头是很好看的,他们说这种新推子理发比刀子好,起码是不怕割伤,平稳安全,理完发没有痕迹,不显山露水,有发型。可就是我只能看,不能享受。我也不知是谁留下了这些清规戒律,让我好生尴尬。

每到年关,剃头是头等要事,什么事可隔年去做,唯有这剃头不能隔年,所以村里人在年前几天就要集中在一个地方,组织几个剃头匠给村民剃头。也有人自己会剃头,但只能给别人剃头,不能给自己剃头,所以需要相互间交流剃头。乡里乡亲相互帮衬,过年的事要全部安排好,不能把事留到第二年,剃头是人人关照的事情。村上有些盲人、有病的,行动不便的,会剃头的人都得去上门帮忙剃头。有时候白天顾不上,晚上也要去给这些人把头给剃好。大年初一在村里、街上看不到没有剃头的。

1980年,我上师范读书,在学校外边的小理发店理发一次仅收费0.15元,后来涨到3角、1元,毕业后每年都在涨。改革开放,社会经济迅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显著提高,理发已不乎收费的多少,男士追求外表倜傥,女士只要貌美如花。新年的美好都好似藏在这千丝万缕之中。

岁月如梭,不知不觉我已剃了五十多个新年头。现已年过半百,两鬓斑白头发稀疏,依然循着传统剃"新年头".岁月不饶人,我已头发薄少,稍微拾掇下即可,不需多费功夫。我一直还是找我的老友王师傅理发,他手法娴熟,拿着电推剪,三下五除二,十分钟搞定。之后,王师傅再给我刮刮胡子,修剪一下,吹吹风,再梳好发型,还喷几下定型发胶,来个可接受发型。

理发结束,对着镜子一照,经过理发修面,果然容光焕发,仿佛年轻几岁,望着新年头,心里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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