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月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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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2文/邱宝瑜情感

有一年中秋前夕,母亲打电话问我:“是否带孩子回家过节?”我回答说:“要!”

其实时间迈入农历八月时,我就期待着中秋佳节的到来。念着父亲爱喝茶,所以除了月饼,我还准备好了茶礼。母亲贤惠,不爱铺张浪费,又烧得一手好菜,我买些干货食材送她,正合她意。

当我们回到家时,父亲已在屋前摆上一张圆桌,生起炉火准备沏茶,母亲则忙着放上月饼、瓜果和其他点心。月亮渐渐升起,越来越亮,我们围坐在一起,一边赏月一边吃美食,聊聊最近的生活,内心充盈着要过节的欢喜。

几个孩子时而调皮地围着大人转圈,你追我赶,时而乖巧地钻到我父母怀里,“姥爷”“姥姥”亲切地叫唤着,惹得父母开怀大笑,笑声传送给每个人,让人倍感欢喜。

这是个多么温馨、美好的夜晚,抬头望着天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如玉盘似的悬挂在深邃幽远的天宇,散发着如水般的清晖,照见一家其乐融融。几日前,它分明还是一弯小小的弦月,慢慢地越来越圆满,真是神奇。我知道,再过几日,月亮一定又开始偷偷地缺角。

月亮盈了又缺,像极人生的悲欢离合。但它可以年年岁岁,永恒不灭,我们的时光却过一天少一天,过一年少一年。

小时候,父亲常说一句话:“月怕十五,年怕中秋”。当时我并不真正懂得,后来才逐渐明白其中意:每月一过十五,意味着这个月即将过去;中秋一到,年关也将紧随而至。

思及此,不免令人唏嘘光阴似箭。时光匆匆而过,不言不语,却催人老去。

曾经伟岸、帅气的父亲,腰板不再挺拔,步履渐渐蹒跚;曾经眉清目明的母亲,额前白鬓丛生。每次回家,总觉得父母比上次见面更瘦了,脸颊两侧愈发凹陷,皱纹愈发嚣张。平时打电话不是与我说一切安好吗?想来,父母正在岁月的侵蚀下,以不可控的速度逐步老去……

在我的生命中,过去数十个中秋节,我没有过多的感触,但是这一次中秋,除了有团圆的喜悦,还有难以抑制的酸楚,也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看着渐渐苍老的双亲,心里有份不舍,且越来越强烈。我不禁自问,随着时间的无情推移,像这样美好难忘的相聚时光,是不是随之越来越少?

母亲正哄着在她怀里撒娇的娃,宠溺地说:“每年中秋节,我们都这样度过。在屋前摆上一圆桌,沏壶茶,就着月色品月饼,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她说这句话时,眼里溢满幸福,竟比月光还要清澈明亮,格外动人。

那是母亲朴实的念想,亦是我所向往的画面。抬起头,我向着圆月祈愿时光慢些,再慢些。我无力控制光阴的逝去,那么一定加倍珍惜匆匆而过的时光,珍惜每次相聚,用力地爱着家人。

迎着月亮回家,想想就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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