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牙根一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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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2文/漆艳林随笔

诗云:“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可小区的风景却让我看到秋带来的生机,也不是每一种草都会在这个季节开始枯萎,走向生命的尽头。几阵秋雨过后,秋风丝丝凉,草坪经过雨水滋养,一片嫩绿,连片铺就成了绿毯。

我有些想坐在草坪上,感受慢时光的温暖。此时,物业公司的阿姨推着修草机,快速地在草坪上走了一圈。绿掉了一地,我心中顿生怜惜,怅然若失。平时忙,都没时间仔细打量一番,我俯下身子,拾起掉落的绿。看真切些,才发现这是田间地头生长迅速的狗牙根。儿时,它是地里拔都拔不完的一种草,生命力极强,因此深深地扎根在了我的记忆里。

记忆回到遂宁的一个小山坳里。太阳还没起身,辛勤的农民就要出门劳作。背篓、镰刀、锄头总是不能少。那时的粮食本就不多,地里的杂草再多一点,玉米、黄豆等作物的长势就更不好,锄草是一项必备的技术活。几场雨后,本没什么草的土里,串满了狗牙根,将玉米林、黄豆苗团团围住。我们不在锄草的路上,就在施肥的路上,总有干不完的农活。

也没关系,正好割来喂猪。母亲比较认真,她在玉米地里薅草,连根拔起狗牙根。即便如此,依旧除不尽,所以锄草是周而复始的工作。我一屁股坐在地里,喃喃自语道:“本就拔不完,还天天拔,做人不容易,草也不被待见,可是它依旧顽强啊!”母亲见我偷懒,便催促我:“快点干,等会太阳大了,又热得很。”

狗牙根有药用价值。天气太热,母亲会拿些狗牙根来熬水喝,说是喝了清热解毒。狗牙根从不说话,只要有一点水,哪怕没有肥料,它就能存活。若是没有阻碍,它肯定会占山为王,长成属于它自己的一片风景。眼下,镰刀割着,它没有说话;锄头挖着,它默默无言;即使当做猪食,当做绿化的草坪,它依旧向上生长,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般不断蔓延。

有一年,外婆准备炒菜,我坐在灶前生火。往常,外婆要是倒油都会说:“丫头,站远些,免得油溅身上。”可是有一次,油已经热了,她忘记提醒我。我依旧在灶前坐着,忘记挪一下。外婆将肉倒入油锅中,热辣的油飞溅到我手上,那种刺痛的感觉,疼得我上蹿下跳。我哭着喊:“太疼了,受不了了!”外婆慌了,拉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没一会儿,手上溅油的地方就起了个特别大的泡,那种钻心的疼痛,怎么都止不了。

外婆赶紧找来狗牙根,用刀切细,放入石臼中捣碎。我哭着问:“有用吗?”外婆将捣碎的狗牙根敷在我烫伤的位置,没一会儿,那种钻心的疼少了一点。她坐在旁边守着我,狗牙根弄得也多,不断捣碎,不停换,终于没有了疼痛感,只剩凉凉的感觉。

狗牙根坚强、豁达、自由、积极、向上。人们需要的时候,它就无偿奉献,当被请进小区当绿化植物,依然不骄不躁地生长着。它给我的感触很深,以至于我或多或少向它学习着,无论顺境逆境,都坦然面对,坚强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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