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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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2文/施直东随笔

过去,每逢炎夏,扇子几乎是不可须臾离的。

我所见到的扬中的扇子,大致有如下几种:

芭蕉扇。这种扇又有两种。一种是"粗芭蕉",扇面较大,脉纹偏粗,淡黄色。这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扇子。扬中人有一种说法,叫"摇扇,摇扇",意思是说,邻居或客人登门,见到扇子就会拿起来"摇摇",临走时往往会忘记丢下,就将扇子"摇"走了。于是就有人用煤油灯的烟在扇子上熏上自己的名字,经过烟熏,这扇上的名字就擦不掉,便于寻找被别人摇走的扇子。有时还能见到在扇子上熏上一首《扇子谣》:"扇子扇凉风,扇夏不扇冬。有人向我借,待到腊月中",既风趣,又幽默。另一种是"细芭蕉"扇,扇面略小,脉纹偏细,呈米黄色,较"粗芭蕉"轻便雅致。年轻妇女和女孩子适宜用这种扇子。

麦秆扇。是自家用一根根小麦秆编成的,样子很美观,但不如芭蕉扇轻便。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人会编这种扇子了。

竹扇。用细篾编成,长方形。这种扇子柔中有刚,用起来很爽手。

团扇。是在圆形的钢丝圈上绷上丝绸,绘有彩色的精美图案,大概有如古人使用的"宫扇".这种扇是小媳妇或小女孩专用的。如果男子汉大丈夫用上这种扇子,那就会显得别别扭扭,不伦不类。

折扇。这通常是有文化,有地位,有身份者使用。其特点是张合自如,一般有黑白两种颜色。考究的黑色折扇上有 "洒金"或金黄色图案。白色扇面上常常是一面绘(或印)有山水、人物、花鸟的图案,一面写上一首诗词,显得斯文而风雅。有一回,我在一个公园买到一把全白的小折扇,拿回来,在扇面上模仿甲骨文写了一首《汉乐府·上邪》赠给老伴,觉得很别致。

此外,还有一种变形的"扇子".在我们老郎街的理发店里,为使夏天来理发的人凉快一些,便用几层布缀成一张一平方米左右的长方形布帘,吊在梁上,用一根长绳连接滑轮,由一人一来一往地拉动长绳使之成风。不过这设备是专供有地位的顾客享用的,普通老百姓没有资格享受这"人来风".

还有一种檀香扇,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而且是"扇在香在".这通常是旧社会的闺房用物。我家有一把祖遗的檀香扇,说不清有多少年了,至今仍是香气扑鼻。去桂林旅游时,飞机一来一往,各赠一把香木扇。不过这种扇的香气并不太持久。这两种扇子的扇骨都是镂空的,扇面是丝织品,下面都垂有流苏,极为精致,其实是欣赏性、纪念性大于实用性的扇子。

前几年在高淳老街买到一种鹅毛扇,洁白如雪,非常美观。这扇在扬中很少见。现在,在金山,在焦山,也都可以买到小巧精美的折扇。但这些扇子大体上是专供把玩和收藏的。

扇子的作用,主要是成风消暑。在过去的年月里,一扇在手,清风徐来。夏日的夜晚,在月光下扇风乘凉。讨厌的蚊虫成群结队来进攻,芭蕉扇就成了驱蚊的工具。睡觉前,必须用扇子赶掉帐子里的蚊虫,叫做"掸帐子".大热天,晚上闷在帐子里睡觉,也只能依赖一点扇子的凉风,慢慢进入梦乡。白天在太阳光下走路,则右手拿把芭蕉扇挡在头顶,以避阳光。

用扇子扇风,好像已经逐渐成为历史了。因为当年的各种扇子,已经被吊扇、微风扇、台扇、落地扇、壁挂式和立式空调等现代化家用电器所取代。不管白天和夜晚,不管居家和上班,到处都有取风的设施,还要扇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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