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文章

请欣赏地瓜文章(精选16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地瓜文章1:难忘地瓜窖

文/陈希瑞

那天逢集日,在摆满了各种货物的小摊上,看见有人在叫卖地瓜。循声望去,只见那人眼前摆放着一袋袋新鲜的地瓜。一问,价格也不贵,一袋才十元。我提议买两袋,妻子却面露难色,解释说,地瓜买多了不好存放,如果是在过去,可以储藏在窖子里,随时能吃个新鲜。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眼下正是天寒地冻,地瓜容易受冻,如果温度高了,又容易长芽儿变质。过去,地瓜收获后,大都放到地瓜窖子里储存起来,就像存放进恒温库一样,啥时候吃着都新鲜。妻子的一番话,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扯回到已逝的岁月之中。

在童年的记忆中,一日三餐似乎离不开地瓜,用“一季地瓜半年粮”来形容并不为过。

那年月,家家户户都有地瓜窖子。这种窖子一般建在房前屋后的一些相对空旷之地,也有的建在土炕下面,俗称炕洞子。有了地瓜窖子,一冬一春就有了温饱与温暖。

窖子下面,是很宽敞的,顶部的几根横梁上,是捆扎结实的苞米秸子,用土压实,整个窖子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地瓜们就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存放地瓜,并不是一股脑儿倒进去了事,而是每间隔一块,就像垒墙一样一层层往上垒,一边倒进地瓜一边垒,等垒高了,地瓜窖子也就装满了。这种手艺活,大都有哥哥或姐姐代劳,我只能帮着装装篓子,眼看着堆满一地的地瓜都入了窖。

平时,窖口都封得严严实实。差不多用几根木棍先支起来,再铺上破麻袋,然后用干土严实。

记忆中,我们家的地瓜窖子,是修建在屋西头的围子沟里,四周是一片稀疏的槐树林子,那里可是儿时的乐园。融融春日,我跟弟弟在这里追逐黄雀;夏日里,这里有棵茶树开出了细小洁白的花,蜂飞蝶舞,看着就叫人满心地欢喜;秋日来临,我们踩着厚厚的树叶捉迷藏,有时还挖“鬼子姜”,用来腌菜,清脆爽口,很好吃;冬日,雪花飘飘,我跟哥哥姐姐在这里将地瓜入了窖,又一次次将地瓜一篓篓拔上去。

打开窖口,待一阵通风后,人像壁虎一样,紧紧盘住井口,踩着脚窝儿慢慢下去。上面的人,便用绳索放下篓子,装满地瓜,再拔上去。记得每次下窖拿地瓜,差不多都是我自报奋勇来完成。这里有我的小心眼,每次下窖,尽管上面的哥哥或姐姐再三叮嘱小心点,但我还是想冒一点险,来一点“英雄气概”,有时刚踩住脚窝儿,就一跃而下进入窖底;有时刚进窖口,干脆“扑通”一下跳进黑影里,我喜欢这种冒险的感觉,更喜欢从地瓜堆里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清香气息。

母亲用一双巧手,把不起眼的地瓜,作成各种花样的一日三餐,尽量让我们吃好一点。先把地瓜放到太阳底下晒几天,等蒸熟了,吃到嘴里,甜在心里。有时还做一顿加上一把黄豆的地瓜豆腐,那味道,又面又香。特别是那种先爆炒些许白菜丝儿、等下出锅来像蛴螬一样的面汤,口感筋道又爽口,吃饱了还想吃一碗,我把个肚皮撑得鼓鼓的!直到如今,每当妻子说我饭量大,我总会拍拍肚子,嘿嘿一笑说,地瓜养大的,饭量能不大!

地瓜文章2:悠悠地瓜情

文/弯月园桥

周末,老公从老家带回来一袋地瓜。看着角落那堆大小不一,略带泥土地瓜,倍感亲切。

回想儿时,金秋十月,落英缤纷,正是收地瓜的好时节。收地瓜那几天,举家在地瓜地里忙活。妈妈割地瓜藤并扎成一捆捆,爸爸甩开膀子挖地瓜,我和弟弟则拉着个篮子将地瓜一个个搓去泥土放进篮筐里。

小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吃,地瓜便成了餐桌上的主食。煮饭时,往白米饭里加几块地瓜,一掀锅,扑鼻而来的淡淡的白米饭香了夹着些香甜的地瓜味,再看锅里,白雪般饭堆里藏着几个或红或金黄的地瓜块,若隐若现,顿感食欲大增。印象中,地瓜最妙的吃法是先让地瓜露天搁置几天,经霜打后再洗净去皮,切成条压汤,撒上些香菜,等汤凉透后吃上一口,凉凉的、甜甜的、香香的,特别好吃,这就是那时孩子的冷饮及小点心了。

吃不完的地瓜可搓成地瓜丝或制成地瓜干。跟着爸爸妈妈去溪边搓地瓜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八九月间,天寒地冻,一大清早走出家门,房檐上,草垛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纱,踩上去沙沙作响,特好玩。天再冷也拦不住村里人搓地瓜丝的干劲与热情。一到目的地,大人们就忙开了。男人们忙着在刚收割完稻子的田里打桩搭木,放上一排排竹匾,接着把地瓜放进大圆桶里,灌满水,用个木槌使劲搅拌着,加水放水,放水加水,反复几次清洗。等地瓜清洗干净了,妇女就用大搓板,将一个个地瓜搓成地瓜丝;然后将地瓜丝放进干净的圆桶里反复清洗,捞出晾干,桶里的水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第二天早上便会在桶底留下一层白白的厚厚的地瓜粉,切成块晾干留着以后做粉条。洗去粉的地瓜丝晒干后就不甜了,因此若是留着人吃的地瓜丝,就不经过清洗直接晾干。

那几日,绕村而过的小溪可热闹了,四面透风的临溪田野上横七竖八地排着许多竹匾。溪边一群妇女围成一圈,左手抓搓板,右手拿一个个地瓜不停地搓,嘴上不停地唠着家长里短的,唠着笑着,笑着唠着;男人们负责洗地瓜,晾地瓜丝;最快乐的当数孩子们,竹匾下捉迷藏,田间溪边追逐打闹,玩累了抓一把地瓜丝嚼或向妈妈要个地瓜心吃,吃了玩,玩了吃,仿佛自己成了整个宇宙的主人。

地瓜是人的主食,地瓜藤便成了猪最可口的口粮。忙完地瓜丝,妈妈连续几天起早贪黑地将地瓜藤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刷刷刷……”,随着妈妈手起刀落,铺好的塑料纸上渐渐隆起了细碎的地瓜藤,看得我眼馋了,也想试一试,哪知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头,至今手上还留有刀疤。切好的地瓜藤由爸爸堆到事先挖好的洞里,用塑料薄膜包好,为了让地瓜藤压实一些,爸爸常让我和弟弟在薄膜上蹦蹦跳跳,不停踩踏。今后的一年里,一日三餐妈都会拿个小桶,去挖些略带些腐臭味地瓜藤,拌上些洗碗水就是猪的主餐了。

如今,村里山猪盛行,种下的地瓜还没收回便被山猪挖去八九成,村里人都不爱种了。物以稀为贵,因此地瓜及细嫩的地瓜茎都不舍给猪吃,而用它们制成各种食物,特别受城里人喜好。

地瓜文章3:忆及地瓜饭

文/桃李传来

过去人们生活穷的有“瓜菜半年粮”之说,这个瓜字,就是指的地瓜。

那时的农村,小麦、大米和玉米十分稀缺,地瓜是一日三餐的主食。为了让辛苦耕作的劳力吃的不单调,更怕吃腻吃够了,我的母亲与广大农村妇女一样,心灵手巧地发明了许多地瓜食品的做法,经常变花样儿换口味。

母亲无时不把地瓜当宝贝细心收藏。每到天冷时,即小心翼翼摞成垛放在炕边或屋梁的地瓜阁子,天天伴着地瓜睡,时时检查怕坏了。摞垛时轻轻摆一层地瓜,再铺隔一层麦草,防止发烧变质。垛摞起来后,顶部盖着被子或毯子,怕冷天冻闪了地瓜。

烀地瓜是最经常的吃法,将地瓜拾到大盆里,用水刷干净即放在大锅里烀。地瓜刚下来时,水份足瓜肉实不好吃,母亲特意将地瓜拿在阳光下照晒,地瓜适当一晒,就像经过炕边温暖久存的一样,控去了多余水份。放在大锅里猛火烀,那贴在锅沿上的半边瓜皮烙上了黄澄澄的疙儿,地瓜稀的流油,吃起来甘甜无比。还有将地瓜切片切条,加水和菜叶虾皮之类调味,就成了一道汤菜。

晒生地瓜干和地瓜丝,是人们来春的储备粮。那时的生产队,秋天就在场上或田里分地瓜给每户,一分就是几百上千斤,用小车推回家一些存放鲜食外,其余部分要在山上晒成瓜干。晒瓜干时,用简易的瓜干擦子打成瓜片,然后一片一片地在田埂或路旁摆着晒。经过两三天晒干后,收拾起来除掉泥沙和杂草,然后用草包盛装拿回家存放,以备随时食用。

晒生地瓜丝,比晒瓜干细致一些。用瓜丝擦子将地瓜打成丝,为了不让瓜丝沾泥土,就盛在篓筐里,挑着或拐着洒到院子里的平房子、石硼及光洁的泥土场去晒。为了增添食品花样,母亲有时用水淘洗瓜丝上的淀粉,经沉淀晒干就成了地瓜粉,用来做粉冻儿,成为做菜做汤的调味品。地瓜干可加水放在锅里烀着吃,也可泡软了蒸着吃。地瓜丝则熬成粥喝,或上石磨推成面粉,用来烀黑饼子、擀面条、包包子等。就是地瓜冻坏了,也不舍得扔掉,轻的晒成干,有一股甜酸的味道,重的则用来喂猪,甚至晒干了当草烧。

熟地瓜干,是人们喜爱的特色农产品。晒制时,细心的母亲将熟地瓜剥皮切片,用树枝串起来挂在墙上或摆在高粱杆圆盖子及鱼网上等凉晒。晒熟地瓜干很费心,一次得十天半月才能晒干。晒干后为了使之柔软甜蜜,要将熟瓜干藏在纸斗或坛罐中,置放阴凉处捂着长出白霜。长了白霜的瓜干,成了馈赠亲朋的美味土特产。

我爱吃烧烤的地瓜,母亲有时就在烧火做饭时,将整个地瓜埋在锅灶的草木灰里烧熟,或放在炉子上慢慢烘烤。冬天一家人围着火炉取暖时,母亲将地瓜切成片,让我们放在炉子上烙,顿时香气缭绕,家人边络边吃边谈笑,令人回味无穷。

我是吃地瓜长大的,现在也跨越了贫穷的“地瓜时代”,但天下母亲们那勤劳的“地瓜本色”我会永远铭记。

地瓜文章4:地瓜清香的早晨

文/微紫

无数次,无数个场景,坐在桌边,站在窗前,或是走在街上的某棵树下,都会于瞬间,将一个秋寒弥漫,而热地瓜香四溢的清晨带回我眼前一闪。在这个清晨里,闪现的是一整个世界的情景。它们只存在我的记忆里,如果回去寻找,它们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了另一个,几乎连蛛丝马迹都不存在了。

就像东平湖,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回去看它,岸边村子地理形貌的改造使我得不停地与脑海中的记忆地图发生拼接,修正,联想,才能将它们对应起来,才能确知,我记忆的那份重量,是存在的。

大地沧海桑田,并不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几乎弹指一挥间,记忆就会在现实里迷失。如果我们不曾分分秒秒陪伴在什么事物的身边,它就会带着我们的记忆远去。那缕记忆最终飘得像一缕远方的云彩。即使陪在它身边,又怎么挽回得了它的变化呢?只不过是这缓进的过程磨蚀记忆占据记忆更厉害罢了,连婉惜都不会产生,就让你连同它一起变化了。

可是,可能直到终老,一缕喷热清香的地瓜香气,都不会在我记忆里消失了。它仿佛是一条通往遥远山野的道路。虽然我回去寻找,那片山野的原来模样也早已不复存在。

那是泥土里吐出的奇迹。一枝短短的秧苗插进土里,五个月之后它就给我们带来一大块一大块那么香甜的果实。当然,这其间,它需要人们烈日下辛勤地照料劳作,拔草,翻秧。它长在山地里,地势的高与土地的旱,也使人们的劳作增加艰辛。但是它从来不会使人们枉自等待。人们做某件别的事情,也会并不会等来什么结果。但是一棵地瓜秧,在五月的热火与雨水中播下去,它的结果是一定的,它在十月对人们的酬劳是一定的。人们拉着大车,开着三轮车,带着一个个硕大的麻袋,到山上去收刨,把那些袋子与车装满下山,是一定的。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实在与准确准时的约定了。

我怎能忘记它的味道呢?在我们的那片山野,生产的地瓜的味道,是与其他任何地方地瓜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与山那面的洪范镇的地瓜都不同。因为海拔高,全赖天水。土质又具砂性,孕育的地瓜吃起来沙面而香甜。这种甜,面,香,是我吃过的其他所有地方的地瓜难以比拟的。它并不是烤地瓜的那种红瓤,它的瓤是洁白的,伤了皮的地方会流出比牛乳还要浓稠洁白的地瓜油,皮是红的,枣红的颜色。它的形状,大大小小,细长的,圆实的,都是多么憨实啊,亲切啊。它藏在土里,考验所有大人孩子的体力与耐心。人们要在那片大好秋阳的照耀之下,与埋在土里的地瓜们进行几天的捉迷藏游戏,说是战斗也行,因为地瓜藏在土里是老老实实的,它们身形硕大,一棵上拖儿带女一大群抱在一起,已经不再逃跑,只等人们去挖,用镢头去翻找,有经验的刨地瓜人,从地皮的隆起就看明白了地瓜的长势,哪里下镢头,下得又巧又安全,三镢下去,就会把一整棵地瓜烘托而出,不伤一根须毛。若是不小心,就会有一块或两块地瓜齐茬受了伤,被鲜鲜的截为两段,洁白的地瓜汁水瞬间渗出了身体。从早上到太阳落山,不停地重复着抡刨镢头的动作,这对体力是巨大的磨折与考验。但也因此吧,地瓜回报人们的并不算少。它是最笨拙的果实。可以直接被吃,味道是甜美的,只是它的多是泛滥的,不像雪莲果那么稀罕,才不被人们当作水果且摆在水果摊上重视,其实它和雪莲果形状近似,味道也比雪莲果好得多了。雪莲果从名字与生产地域的联想增加了人们的美感。人们大半是抱着一种对美感的好奇去亲近的。我吃雪莲果时就是因为这样的好奇。但是尝过之后,我最想念与亲敬的,还是我家乡的地瓜。

可是那儿现在几乎已不种植地瓜了。因为粉条厂对地下水与空气环境的巨大的破坏,环保能力又不能同步跟上,上级停止了当地的这一产业。但确乎当年极为纯净的地下水已经确实坏掉了,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当年关于地瓜的辉煌已成为被埋藏与流失的章节。

在我的幼年及之前的时期,山野里并不只种植地瓜,人们种植五谷杂粮。玉米,棉花,大豆,麦子,地瓜,都是有的。八十年代土地分给人们自己之后,渐渐发展为人们在这片巨大的山野只种植地瓜。因为这种土质对于地瓜是最高产的。同时,村庄里的粉房产业也兴起来了。八十年代中期,我的村子涌现了数不清的万元户,他们都是开办家庭粉房厂富裕起来。那时,一万元,我们感觉是最起码是大半辈子够花了。而且,很快,又涌现了十万元户,几十万元户。那些富起来的人,名字在村庄里流传,人们耳详能熟。他们也以另一种身姿在精神面貌在村庄里行走。富起来变得很容易,只要能干,开一年粉房就能挣一大笔钱。那几年,我的村子的冬天是彻夜灯火通明的。它的红火几乎是黑夜大地上的一种奇迹。为此,村外国道的路中央,赫然悬挂起“中国粉条第一乡”牌额。从全国各地到村子里拉粉条的大小车辆源源不绝,挤满了村子的各个路口。粉房也带动起本地十里八乡的运输行业。全村人都投入于粉房劳作的。不开粉房的青年男女劳力到粉房里打工的,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外村人也涌进我们村子。村子里到处是粉房厂。娶不上媳妇的一家兄弟几个,开一年粉房厂,第二年新房就盖起来,媳妇都娶回家了。那是艰辛的劳作。每个干粉房的人,一个冬天都会瘦脱了形,因为睡不够,而且在寒冰寒水里洗地瓜,晒粉条,寒冷像刀子。但是腊月末,粉房的活儿到了尾声,过年时,人们都是欢天喜地的。开厂的,打工的,都在这粉房里得到了令自己可喜的报酬。我们的村子的过年,都是充满了喜气的。因为只要勤劳,人都有所得。粉房带来的幸福是,据传说,发了财的哪家哪家粉房主,一年到头都在喝酒吃肉。在粉房里打工赚了钱的小伙姑娘,可以将时尚新衣穿在身上,而且给自己置办了像样体面的嫁妆。

可是和我最有关系的,还是那一个个清冷的早晨,院子里被冻得凝止,只有太阳在上升。最暖和的地方当然是母亲做早饭的灶堂。那里火焰熊熊,是山草或秸杆、树枝、木柴在锅底下的灶堂里燃烧。火力稍弱,就将新的柴禾续进去,同时巧妙地翻动,用火叉子拱动树枝与树枝之间的空隙,遵从着“心要实,火要虚”的古训,是保持火焰旺盛不败的诀窍。

在燃过的发着红光的灰烬旁边,埋着一块两块长条形的地瓜。饭熟的时候,地瓜也被烘熟了。从灰里扒出来,捧起来,热热得暖着手。红皮已被烘成黑褐色。小心剥开,里面的白瓤冒着热气与香气。它太面了,被剥下皮后,挺立着的瓤,几乎要像粉质的山峰倾溃下来。它太香了,含进嘴里几乎要把舌头连同整个口腔化掉。它太暖了,从手到口,又到胃,再到全身,整个身体瞬间被它暖开了,热腾腾的了。在冬日早晨的阳光下,吃一块热烤地瓜的感觉,真是太明媚了。而这样的明媚,若想要,每个早晨都可以得到。

这块暖洋洋的地瓜,使早上晨读时坐在教室里两只脚趾头被冻木的感觉一消而散。使握着铅笔笔杆坐在那里写作业的冰寒不适一下子也被忘却了。使仍旧泛流在我们家生活里的清贫艰辛感觉被冲淡得近若无迹了。

依靠地瓜,我们吃饱了饭,而且感觉到食物无比的美味。我们在长大,长得很茁壮。虽然似乎除了地瓜,我们几乎并没吃过多少其他的美味。麦子面,是一年到头很少吃的,只有过春节时吃两天。玉米面,那是要掺上地瓜面吃的,味道极难吃。所有的粮食中,只有地瓜可以以这种烤着吃的方式受供于我们,而且那么好吃。玉米,小麦也不行。而且小麦最小气,它使我们得到的总是那么少,我们村子里几乎没有非常适合种麦子的土地。产量那么少,无法让我们痛快地吃一顿馒头。

猪也要感谢地瓜。它吃的也是地瓜面食料,地瓜秧叶食料。说实话,地瓜一经磨成面,味道就不好吃了。这对于猪也许也是这种感觉吧。但是猪全是吃地瓜面叶秧长大的。每一头出自旧县村的猪都是这样长大的。每个春节,到处逮猪杀猪的声音此起彼伏,猪在嚎叫,惨叫,它也许后悔不该长得这么大。但是人们的确是用地瓜把它养大的,养到让自己这么满意的。没办法,人们要靠养猪养羊让自己过得日子更好一些的。

三月里阳光最好的日子,我们在院子里做地瓜炕。我现在叫它“地瓜的胎床”。那么就不用说它的用途与做法了。在整理好施足了肥的地瓜胎床上,排上头一年存放下来的地瓜种,这是一些在地窑里度过了一个冬天仍然保持了鲜艳的个头不大,但浑身芽眼很足的地瓜。它们是去年专为今年的地瓜种种植的。它们将排得齐齐的睡在细土的床上,上面洒上细土与清水,蒙上塑料薄膜。薄膜隔住了三月的清寒,却将阳光充足地透进薄膜内,并贮存在那里,唤醒土层下沉睡的地瓜芽眼。那一块块憨静的地瓜,体内有多少沉睡的冲动与欲望?温度,泥土,水,心愿,促使它们发出绿芽,越长越高,慢慢地长成了密密地一炕地瓜芽子。像土豆一样,地瓜浑身也是芽眼。我们吃地瓜的时候,不曾意识到这些芽眼有这样奇妙的功能。在阳光呼唤下,地瓜的芽眼生殖出新的幼苗。任何一种生物都给自己保留了繁殖延续的机会。这真的是造物无所不在的奇迹。正由此,地瓜可以生生不息,也使村庄生生不息。

在五月的大太阳下,在山野里种植地瓜秧苗,是对生存的考验。我少年时的每年五一节假期都是这样的度过的。太阳在山野里像火,劳动一个上午,人要晒晕了。而同时,土地的干旱,使插地瓜秧的手指也磨得血迹斑班。没有雨水,更没有井水与河水,我们从村庄里运水到山野里去。用桶运。肩挑,或车拉。牲口拉。人拉。大人拉,小孩也缚住绳子在地排车前面拉。所有人与畜上山的姿态也前倾躬背的。那是一种残忍的劳动。但是我们村庄的土地就是海拔高于村子的,村庄的人们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种植的。

父亲教育我们学习的首要目的便是脱离这样的山野与土地。它的劳动太沉重了。父亲是个教书人。母亲是农民。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并不擅与村子里人们一样的开厂子与做生意。尤其父亲,他的体力与心灵结构,非常不谐于村庄生活。父亲心中有着对文化文明的神圣向往基因。我自己也明白自己是要离开这片山野而生活的。家里所有的农活,我都能参加过。我体会到劳动的辛苦,那些在太阳下大汗淋淋地在山野里薅草的感觉,地瓜秧在身子下面被蒸腾得潮气腾腾的感觉,印在记忆里。山野远方辽阔的大地形貌也像一幅画印在记忆里。

我在这片山野算是生活了十四年吧。十四岁考上师范,属于我的一份土地便从我家划出去了。不,远远不止于十四年。之后,我还是不时回家,并且参与每年五月地瓜的种植与十月的收获。再后来,弟弟的地也没有了,只剩了母亲的一份。数量也微乎其微。再后来,母亲的一份也交给邻居种植,父母亲居住在县城里。但我确信我从没远离过这片山野。我遥望着它,也遥望着那些弥漫着热地瓜香气的冬日早晨。

村子已经基本不种植地瓜了。因为大片的粉房没有了,只保留了一两家作为正式企业发展起来。据说它们具有相应的环保规格。但是村子的生态环境真是非常之差了。水源尚未恢复。另一种发财之源却为某些人找到已轰轰烈烈地实施起来:石子厂。村子东面的那片春天里开满桃杏花的小山,已被石子厂夷为平地。再远些的山头也正在开发,已经削去了三分之二。开石子厂的人成为当地首富,在县城省城购有多处房产。整个村庄被灰白的石粉弥漫,房屋,树木的叶子,都是灰白的,蒙着灰白的石粉。呼吸道疾病近年在村庄里频频发作。去年冬天,我们带着父亲去东平县城办事情,回来时路过我们的村子,从村边的公路上,经过,两旁的树木笼罩在灰石粉下,整个村庄灰暗无生气,因为寒冷吧,看不到外面活动的人,而且听说有能力的人都到城里购房了。整个村子像一个垂老的人病态老人。我思念了近十年的故乡,我竟再也没有愿望与胆量走进去。我怕我看到的再也不是我曾经记忆里的那一个,我怕再也找不到我熟悉而难忘的那些印迹。它的确不是我记忆中的故乡了。

据到城里的乡人述说,围绕石子厂的利益占用,当地权力部门与开厂人之间的纷争与同谋。也终于,其余的村人终于联合起来,到公路上阻拦外地四面八方到此处拉石子的大车。他们轮流值班,日夜守卫在通往村子石子厂的三处公路上,阻止拉石子的人进去。但他们也是制止不住的,他们的方式是收取这些车辆的进村费用,也就是从这份石子厂生意分取一杯羹。似乎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石子厂的机器仍旧每日隆隆响着,粉尘每日在村庄里飘扬着,山在不停地矮下去。矮下去。当最初襁褓般护佑这片山野的大山被成为残缺的或消失,不知之后将会给这儿土地带来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想。

更远的土地上,无数城市在扩建,它们需要我的故乡的大山的身体去建造。这片大山顾不上再生长地瓜与其他一切的庄稼,它要挣扎着到远方去,变成那里的楼房。这个村庄的人们也纷纷外走,用他们的双手,把这些大山亲手变成城市。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也会找机会住进去,再也不回到村子里来。这是他们终于完成的梦。

故乡已经只能用来供瞻念与凭吊了。

也许新的故乡在成长,在成为另一些人,另一代人的故事。对于整个人类,时光永远是新的。对于一个人,时光却是越来越老。每一个个体,都会成为被湮埋的事物。我只能凭记忆与文字,缅怀与留住,闪现与生长在我视野与生全命路上的一些美好光亮。

我也许以后会在文字更多地讲述我的故乡。因为它已逝去,也更有了复活的必要性。

地瓜文章5:专留给我的地瓜

文/周生宝

老家里给我留了许多红瓤地瓜,年前放在地瓜窖,一直没有机会拿给我。

而今,我回到老家呆了半天,要赶回县城的家时,三叔说什么也让我捎了地瓜再走。我拗不过,便跟他一起来到村外的地瓜窖。

三叔用手扒拉开土,掀开石板,黑黑潮湿的洞口露了出来。三叔慢慢地从洞口缩进去,沉到一片黑暗中。

此时,我站在窖口,放眼四望,桃花杏花梨花的,都已经开了,直夺人的眼睛;杨树柳树已吐出清新的绿来,到处是沁心盎然的春意。春风荡来,我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到浑身无比的舒展。在老家,无论是哪里,我都感到无比的亲近和清新。

不一会儿,三叔在窖底喊我,让我提出成袋的地瓜。我费力地提出了四大袋地瓜,三叔才从窖底慢慢地钻出来,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

“可惜啊,都烂了。”三叔遗憾地把袋中的地瓜倒出来,用手扒拉着。可不是,大多数地瓜已经全烂了,有的烂了一部分,完好的很少了。越大的地瓜,烂得越是厉害。我和三叔总共捡了三个半袋,三叔又从中再捡出两半袋好的,说是让我捎着的。我只有默默地看着三叔给我装袋。

这就是老家的人,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你

……

地瓜文章6:妈妈的地瓜粥

文/李付春

母亲打来电话说,让我回家喝粥,地瓜粥,用新玉米熬的。

端起饭碗,喝着香甜的地瓜玉米粥,很是好喝。可是也有不愿意喝也得喝的年月。

刚记事起就知道一个现实———地瓜是我们的救命“粮”。在那个半年瓜菜半年粮的岁月里,地瓜是我们农民的主粮,人们种地瓜还是因为它是高产农作物。从初秋一直吃它到来年的多半个春天。

每天吃饭时,一掀开大锅盖,吃的是地瓜,喝的是地瓜粥,只有偶尔在锅帮上贴几个黄澄澄的玉米小饼子。那一般都是给整天下地干活挣工分的爷爷和父亲准备的,因为我是他们的“宝贝”,免不了从他们的嘴里得到几块饼子,香甜地吃在嘴里而好久不愿意咽下。

在今天看来,地瓜确实好吃。可是,什么东西整天吃,谁还说它好吃?

可那时,玉米产量是亩产三百多斤,而地瓜的产量可真是万斤“粮”啊!它既不需要大水,也不用大肥,都能在地下“偷偷”地生长。初秋季节,如果实在接不下来粮食,就先拣大个的刨几沟或在不影响生长的情况下挖一部分,临时度过饥荒。

春天栽种的地瓜秧子叫“春茬”地瓜,产量高,个头大、圆;在小麦收获以后,就在春地瓜秧子上剪下一些长枝,再剪成尺段,栽种后,同样生长出地瓜,它们一般体形长,产量低。可是它的优点是耐贮存,放在地瓜窖里一直到来年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瓜的价值不言而喻;再者就是用来当作种瓜,用它育秧,繁衍后代。

随着时间的推移,喝母亲煮的地瓜粥到初中毕业。进入高中大门以后,农村家庭还是地瓜粥的年代,可学校食堂里是不给同学们做地瓜粥的,只有稀稀的玉米煳煳。在校时间一长,喝着半生不熟的稀玉米粥,却又想念母亲煮的香甜粘稠的地瓜粥,因此,周六晚上和周日早晨照旧要母亲煮地瓜粥来喝上几碗。从此,母亲煮的地瓜粥成了我的依恋。

后来,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地瓜不再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唯一。玉米,大米的产量在逐年提高,特别是自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温饱解决了,地瓜的主食地位退居二线了。再后来,人们种植地瓜的热情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所以,地瓜成了稀客。但母亲用大铁锅煮的地瓜粥却使我钟情。

每见乡村串街走巷的地瓜商贩,我便要走上前,买上近百斤的一口袋,让母亲每天早晨给煮地瓜粥来喝。和以前不同了,买地瓜要选红壤了,做粥要去皮,而煮粥用的玉米也是精选后在磨房去皮后精加工的。

母亲老了,但她煮的地瓜粥依然是那么好喝。

地瓜文章7:烤地瓜的父亲

文/bingbuzhuo

在卫校门前有一个烤地瓜的老人,春夏秋冬,狂风骤雨,几十年如一日,一出校门就能看到他佝偻的身影。那是我的父亲。

在我四岁的时候,母亲跟着一个货车司机跑了。自那之后,母亲销声匿迹,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父亲对外人总是说,老婆死了。我懂得父亲这么说,是恨母亲。我好像不怎么恨母亲,在我记忆中,母亲对我挺好的。神思恍惚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母亲的脚步声,可是转身寻找,总是不见母亲的踪影。

父亲便把我接到了他烤地瓜的小房子里,那只能支开一张床的小房子里。

转瞬之间,我成了一名小学生。父亲弓腰驼背,我记得只要是学校开家长会,我总不想让父亲参加。而父亲也放不下他的烤地瓜炉。我总是感到父亲让我难堪。父亲来学校也是灰头土脸,不换新衣服。不过,印象中,好像父亲也从来没有买过新衣服。看到别的家长都衣着光鲜的穿梭在校园,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而在我身上,父亲却极舍得花钱。别的小朋友有的衣服或者好吃的,我都有。父亲不识多少字,他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闺女,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不要跟我一样烤地瓜啊。我很讨厌父亲烤地瓜,我羞于说出父亲是烤地瓜的出身。当时,我刻苦学习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将来不像父亲这样,做这么不起眼的小生意,让人笑话。

我的学习一直不错,父亲的小生意,却让我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考上了医科大学,父亲为我买了跟大老板女儿一样高档的手提电脑。而我,始终没说过父亲是烤地瓜的。

父亲就跟一个造钱的机器一样,供我上大学考研究生。上大学的时候,我找到了男朋友,从此一连几年,都没有回家。父亲给我打电话,总是一句话,孩子,需要钱吗?我也很少关心父亲,偶尔也问到他的身体,他总是说,你在外面不容易,不用考虑我,我很好。

直到毕业后在省城的一家大医院,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我才想起应该回家看望父亲。

几年不见,我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老头就是我的父亲。我的五十刚刚出头的父亲,腰弯得更低了,脸上出现了只有六十岁才有的刀刻般的皱纹。我握住了父亲粗糙的双手,泣不成声。父亲,我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父亲本来找过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总是欺负我。我当时小,很不懂事,哭着让父亲赶走了那对母子。父亲生怕我受一点点委屈,便答应了小小的我的要求。而我却几年不来看望父亲。

父亲为了省钱,很少去买好吃的,总是吃剩下的烤地瓜,最终把胃吃坏了。

现在,我长大了,也能赚钱了,我不能让父亲再这样辛苦。我说服了父亲,让他处理了烤地瓜炉。然后跟着我来到了省城。我要让父亲从此“吃喝玩乐”,过城里那些退休职工的日子,下棋,打牌,逛公园。

然而,几个月下来,父亲并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他始终难以适应没事干的日子。他做梦都念叨小城烤地瓜的那个地方,念叨那个地方给了他许多帮助的那些人。

我拗不过父亲,只好让他回家。看到他佝偻的瘦弱的渐渐离去了背影,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嘱咐他要注意饮食,尽量少吃剩下的烤地瓜。烤地瓜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会伤胃。我发现父亲已经患有严重的胃病,再不调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没有人在父亲身边,父亲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想想父亲为我操劳一生,我不能让父亲自己孤单单生活在那个小城。

我对男朋友说出了自己想法,我说,既然父亲执意要回小城,我想辞去大城市的工作,回到小城的卫校,那个离父亲最近的地方。父亲的身体需要照顾,我要回到他的身边。

男朋友不理解我的做法,他不想让我放弃现有的一切。然而,我心已决,如果在父亲和爱情之间做出抉择,我宁愿舍弃四年的感情,选择跟父亲在一起。因为我感觉,我欠父亲得太多了。

男朋友最终妥协,跟我一起来到了小城。

现在,我在小城的卫校教书。每一天,我都能看到父亲。我为父亲配制了中药调理胃病,我强迫父亲吃我为他做的饭菜。父亲的脸色很快好看了许多。紧接着,我托朋友为父亲物色一个合适的老伴,如果能如我所愿,我想父亲的晚年一定会过得幸福。

没事的时候,站在学校的教学楼上,我就能看到父亲忙碌快活的身影。

我想对所有的人说,门口那个烤地瓜的老人,是我的父亲。是他,用卑微的生命给他的女儿铺就了一条成功之路。放弃了省城优越的工作,我无怨无悔。

地瓜文章8:地瓜啊,地瓜……

文/王锡健

俗话说:“春天捅一棍,秋天吃一顿。”春天在门口土堆上插了几棵地瓜苗。秋天刨时,无论个头和数量都出乎我的意料。

过去地瓜是传统主粮,每顿吃地瓜“花样饭”:瓜干、地瓜稀、瓜干球、地瓜角、地瓜汤、地瓜粉条、地瓜冻……而栽植地瓜费时费力,春天从窖子里精选瓜种放在回笼火炕上发芽,很快从沙土里拱出绿黄“旗帜”似瓜芽,经过烧火加温、淋水,芽子很快长出半尺长,拔出栽上。地瓜泼实,不易遭受虫害,管理却繁琐:来回划锄,翻蔓、扶垄。那时地瓜品种大致有“穷不够”、“大红袍”、“胜利百号”、“济薯一号”、“烟薯三号”,分黄红白瓤三种,平均亩产在1000至1500公斤不等,一墩地瓜最重在25公斤左右。

收获地瓜时,社员们都闭门锁户,男女老幼在山里刨地瓜。一时间,漫山遍野全是人,男的拔蔓子,轮镢刨,妇女在后面收拾地瓜。镢头“咔嚓”扎进土里,那心情如同看见海鱼咬钩,只见五六个红皮地瓜鬼头鬼脑抱成团,一窝多的十个,少的有三四个。提起茎蔓像提起垂钓钩一样,心情很是愉悦。黄土地瞬间变成一行行红土地。形状怪异的地瓜臌胀着肚皮有的像弥勒佛,有的像不倒翁、宝葫芦……

地瓜分春瓜夏瓜两种,春瓜含淀粉较高,主要用来晒瓜干、地瓜丝。队上大都在下午分地瓜。先将地瓜汇聚成大堆,再过秤分给社员们。大家乐颠颠把地瓜推回家,晚上就挑灯擦瓜干。次日天没亮,石棚上、平房上、墙头上都摊满了白亮亮的地瓜干。就连刺槐树枝上也插着熟瓜干……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瓜干晒干后收回家,还要扔上几片“占”地盘,第二天继续晾晒。晒瓜干最怕阴雨天,那样瓜干容易变黑发霉,春天口粮就没指望了。

队上分冬藏鲜瓜需要“抓阄”,社员担心抓着涝洼地地瓜,纷纷祈祷手气好抓到干燥地。队长撕下烟纸盒,写上号码,猛地把纸阄向空中抛去,社员们便头碰头地哄抢。揭开皱皱巴巴的纸阄,查对号码,找到地瓜位置,就开始收拾地瓜。地瓜是宝贝,担心划破瓜皮,就把指甲在石头上磨掉,抹去地瓜上的泥土,轻拿轻搁在筐内,最后再蒙上一层瓜蔓推回家,担心地瓜“烧包”,就先放橱柜下控去水分,寒冷时再将地瓜放火炕和阁上储藏。于是,家里家外全是地瓜。家里来人,主人便喊:“快关门,别冻伤地瓜!”这样,鲜瓜一直吃到春节,家口多的,提前吃瓜干。

人们外出干活多以熟瓜干做干粮,有时也千里迢迢邮寄一串串瓜干慰问灾区,把瓜干当成最好的礼物送给亲人解放军。地瓜养育了人民。

地瓜文章9:烤地瓜

文/徐光惠

那年冬天,厂里大量裁员,他失业了。

天灰蒙蒙的,冷冽的风一阵紧似一阵,飘零的落叶在风中不停地打着旋儿。他拖着铅一样沉的脚步,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转悠,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他感觉自己比那落叶还要悲怜。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家有年迈的父母,妻子患有严重肾病,需要长期服药,只能呆在家里养病。儿子正上高三,补习、买复习资料要花钱。每月他领了工资,只留下五百块钱的生活费,其余全都去邮局寄回家。如今,工作没了断了经济来源,他有些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天黑下来,他才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屋子里阴暗、潮湿,他也懒得开灯,啃了一个面包便睡下。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黑漆漆的夜静得可怕,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呼吸声。直到天快亮时,他才晕晕乎乎睡去。

第二天,他去了人才市场。招聘单位并不多,转了一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岗位。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四处求职,跑遍大街小巷,最后仍无功而返。口袋里的钱已所剩无几,他万念俱灰,心情降到了冰点。那天傍晚,他买了一瓶老白干,失魂落魄地走到立交桥上,闷头喝了起来。他平时很少沾酒,被辛辣的老白干呛到嗓子眼,他却全然不顾,一口接一口地喝。

最后酒瓶空了,他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呀呀哇哇不知道说些什么,倒在地上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快亮了。气温很低,衣衫单薄的他冻得瑟瑟发抖,他感到头痛欲裂,饥肠辘辘,他的肚子咕咕直叫。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栏杆往桥下走。突然,他隐约闻到一股香味飘过来,有点像烤地瓜的味道。循着诱人的香气,他下了立交桥,转过弯,果然看见一个卖烤地瓜的大爷。

“大爷,来个烤地瓜。”他跑过去,伸手去兜里掏钱。“好勒!”大爷站起身来。但是,他把衣服裤子里里外外翻遍了,都没找到一分钱。他一下懵了,兜里仅剩的50块钱不见了踪影。“大爷,不好意思,烤地瓜我不要了。”他咽了咽口水,脸红到了耳根。

身上的钱一定是有人趁他熟睡时偷走了,他又气又急,酒也完全醒了,他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年轻人,喝醉了吧?出了啥事儿?”大爷问。“我、我的工作没了,钱也被偷了,家里还等着钱用,我真没用、真没用......”他蹲在地上,带着哭腔说。

“出门在外哪能事事顺心?把自己灌醉顶啥用?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挣,打起精神来,只要活着就不怕挣不到钱。”大爷说完,从炉膛里捞出一个烤地瓜。

“拿着,快趁热吃。”大爷递给他。“大爷、我、我......”望着大爷慈祥的面容,他嚅嗫着。“吃了才有力气找工作啊,快点儿。”大爷把烤地瓜塞到他手里。

烤地瓜冒着热气,金黄金黄的。他大口大口吃着烤地瓜,绵软香甜,暖至心扉,这是他一生中吃到最香甜最温暖的烤地瓜。随着烤地瓜一起吞下的,还有顺着脸颊流淌到嘴边的泪水。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他郑重地对大爷鞠了一躬:“大爷,谢谢您!”通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

时光荏苒,他早已离开那个城市,他却时常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天,想起那个温暖了他一生的烤地瓜。

地瓜文章10:地瓜的味道

文/流浪地奇奇

北风萧萧,雪花纷飞。透过窗户,看着远处在风中摇曳的光秃秃的树枝,突然想吃地瓜,不是煮的,不是烤的,是煨的,用姥姥的话说,就是烧地瓜,那是童年的记忆中,最好吃,最温暖的味道,也是姥姥的味道。

姥姥生于1927年,个子不高,瘦瘦的,认得一些字,但读书不多,是个普通的北方老太太,经历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熬过丧子之痛,在10年浩劫中独自拉扯大三个孩子。我曾问姥姥,老爷去世后,为什么没有再找个伴,一起熬日子。姥姥说,“当时也有想一起搭伴过日子的,但是怕***妈他们受委屈,自己也就过来了”。

可能是怕姥姥一个人孤单,也是爸爸妈妈自顾不暇,满周岁后,我就被送到山那边和姥姥一起生活了。据说,爸爸妈妈想让我回家过个年还得用骗的,但是过了那三天年,他们就熬不住我的哭闹,把我送回姥姥家,还说我在自己家过年的时候,睡觉都会流眼泪。这些都是后来姥姥告诉我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姥姥家的房子是用石头和黄泥垒砌的,房顶铺着泥瓦,爬山虎顺着东墙爬满小半个房顶,夏天偶尔漏雨,冬天却是极暖和的。小时候的棉袄棉裤都是姥姥用大人衣服续上棉花给我改的,直到我十来岁的时候,还是穿姥姥给我改的棉衣。前几天在网上看了一组题为“最温馨祖孙对话的”图片,看到孙子问奶奶能不能给他改一个潮牌的棉裤时,我就泪奔了,姥姥给我改的棉裤就是带背带的,姥姥说这样不掉裤子,还有个兜子护着肚子暖和……

小时候家里没有床,都是火炕。冬天的时候,因为怕我冷,姥姥总是把炕烧的热热的,然后多铺一条褥子,让我睡炕头,这样既不会冷,又不会觉得烫。下面就该说地瓜了。那时候嘴馋,家里又不宽裕,没有小食品可以吃,姥姥晚上就会在锅灶的炭火里埋上地瓜和土豆。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姥姥已经把煨好的地瓜和土豆用布包好放在我枕边了,我穿上小棉袄就探着肩膀趴在被窝里吃。早上的阳光照在结满窗花的窗户上,星星点点的,明亮却不刺眼。温暖的被窝,温热的地瓜,温柔的阳光,温馨的回忆。

地瓜文章11:老家地瓜美

文/林建致

地瓜,又名番薯和红薯,曾经在贫困的岁月里,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许多次,稀粥陪伴着地瓜,一起走过流年,跨过纯真的童年,一直延续到高中,接力到更长更久。在生活里,地瓜成为重要的食物,给食物匮乏的灰暗日子洒出一缕缕光,明亮许多孩子的小世界。

清明左右,老家开始整理土垄,插上地瓜种,用条状的竹子做支柱,盖上农村常用的“蜡纸”。地瓜发芽长叶后,藤茎渐渐地长长,生出一些分支,长满密密匝匝的叶子。农谚说:“芒种内,种地瓜免盖又免浇。”这正是种地瓜的最佳时期。

清晨,遇上晴天,太阳含羞露出脸蛋,乡亲们荷着锄头,踏上自己的山地,开始种地瓜的农活。锄头一下又一下,没入泥土一大截,翻倒一块块土块,敲碎松土,整理成一畦畦卧蚕状的土垄,规矩成形,美观气派,显露出村民炉火纯青的功夫,夹杂高层次的打理水平,方给大自然如此出奇的加工杰作。

地瓜种的藤茎被剪成一尺长左右的一段段,在土垄上插进每一段,分栽在地里,浇上粪水,撒上细土颗粒,就基本大功告成。第二天,若下雨或阴天,不必去替地瓜忧心。倘若太阳火辣辣,洒出会咬人的光芒,乡亲们就必须割一些山芼或杂草等,盖在上面,避免脆弱的秧苗会被晒蔫干枯而死。

经过几个月的浇水和施肥,也经过不可缺少的除草和翻新土垄,嫩芽新枝长势旺盛,一片春风得意。地瓜叶色浓绿、黄绿或紫绿,大都呈裂片宽卵形、三角形宽卵形或线状披针形,密密麻麻地爬满一个个土垄,包括每一个土沟,一片盎然生机难以比拟。

7到9月间,地瓜会开花。花朵惊艳喜人,呈钟状或漏斗状,颜色有粉红如桃花,白色如雪,紫色似茄子,令人心生爱意,百看不厌,甚至为一些地瓜野花流连忘返,忘记秒针滴答的走动。

地瓜的果实即指块根,有的呈球状,有的呈椭圆形,也有的呈纺锤形。皮色主要有土黄色或紫红色。地瓜果实肉质肥大,香甜多汁,一旦在锄头下亮相,或令人惊喜绵长,或失意沮丧,甚至因地瓜太小,令人频频不满,破口大骂。

立冬前,乡亲们开始挖地瓜。一担担畚箕,一支支锄头,一个个地瓜被挑回家里,放在地面上,堆积成一大堆,小山似的,总以为可以吃得很久很长。地瓜洗干净后,切成一块块,必须蒸熟煮透,方可去皮吃肉,滋味甜美,松软内心刚硬之处。

地瓜叶,有时会有虫害,如空心虫和卷叶虫会无情袭来。叶片会被咬成小洞,叶缘被吃成缺刻。选取良好枝叶,去除枝上粗皮,洗净刀切后下锅,外加几瓣半月形的蒜瓣,美味可口,吃得余味不足,满口芳香,填补如今味蕾缺少的空白,令人生多出一股股亮堂堂的味道,鼓舞舌尖;地瓜叶,也赠给时光一盏盏难忘的独特亮灯,温暖心房,亮透解决温饱的日子。

吃地瓜,不会发胖,却能刺激肠道,增强蠕动,通便排毒。当然,不宜多吃地瓜,因会腹胀,打嗝和放屁等,委实不美、不爽和不适。小时,由于多吃,产生厌烦心里,拒地瓜于心门外。现在,吃荤吃得不少,偶尔来几次地瓜,却吃得狼吞虎咽,美味到极点。

地瓜,虽然朴实又多量,平凡而普通,却曾经抚慰过胃肠,给我们几多欢乐几多考验。它们丰满了饥饿的年代,吃饱了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生命,让数不胜数的乡亲们忘却饥寒,忘却困难,忘却苦如黄连的清贫历史,渡过难关,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在奋斗中摆脱穷苦,走过绝望,跃进富裕的肥美春光。

地瓜文章12:我想你了

文/冯钰萌

今年的烤地瓜,似乎比往年的都好吃。妹妹剥开一个在我身旁津津有味地吃着,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我却怎么也吃不下一口,呆呆地望着照片上你慈祥的面庞,失声痛哭着。是的,这辈子,我再也不能依在你身边,吃着你亲手烤的地瓜了。

你在那一个世界,也能吃到烤地瓜吗?我想你了!

今年的石榴籽,每一颗都是那么饱满。姐姐给我递过一把说:“可甜了,吃点吧!”可我心中却泛起一阵苦涩的味道。我望着那把你先前为大家剥石榴的刀子,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手中的石榴籽是鲜红的,我的泪珠是晶白的。

我想你了!

眼睛扫过窗台旁空空的沙发,再也看不到你熟悉的身影。窗台上,再也没有你爱吃的瓜子、花生。

我想你了!

那时,你胖胖的身影总出现在沙发上,不时从窗台上摸一把瓜子吃。我看到了,总要扑到你身上,用小手打着你的背,叫道:“胖爷爷,你又在偷吃!”你总是在我屁股上拍一下,然后给我几颗水果糖。可我仍淘气地从你手中夺走遥控器,把电视转到少儿频道,然后得意地冲你一笑,你也笑了。

前几年,你突然喜欢上烤地瓜。每当我冲进厨房,你总是慈爱地笑着说:“等着啊!”然后把烤好的地瓜往我手上一放。我竟连一声谢也不说,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你在一边默默地笑着,自己却不吃一口。

家门口种了一棵无花果树,那是你最爱的水果。可每当它成熟后,你都要摘下最大最好的无花果给我吃。等我吃够了,你才吃,吃得都是些小的、没熟透的,不甜,还有些涩。

还有那些糖蒜、韭花酱、煎饼……那些你亲手做的美味,每一次都先给我吃。

我想你了!

我弄坏了你的椰子壳,你只是让我捡起来,我就大吵大闹;我在街上乱跑,害你找得满头大汗才找到我,你仅仅骂我了一句,事后却心疼地掉眼泪;你爱画画,可因为照顾我,你那幅《公鸡》至今还没画完……

不懂事的我,没有好好珍惜你的爱。当我终于想给你端一碗糖水时,却来不及了。你病倒了,是肝癌,常常难受得吃不下饭,可每次我给你打电话询问时,你却说:“好多了,再过几天就回去啦!”幼稚的我相信了你的话,使我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我想你了。

地瓜文章13:野地瓜儿

文/罗红梅

夏至三更后,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到了,我们的童年有一大半遗落在这样的暑热里。最是恨不得天天在田野里逡巡,看蜻蜓与蝴蝶翩跹起舞,看苞谷的胡子慢慢长长,青青的李子藏在树叶下,勾得人口水长流。这时候,那田背上,垄沟里,偶有一缕甜香窜出来,令人鼻尖耸动,我们忍不住深深地吸气,像被肉骨头引诱的小狗似的,循迹而去。

那是一种只要尝过就会让人上瘾的味道。小时候,我曾在妈妈背上急得跺脚,听人说,那双小脚丫爆发的力,差点儿就把背篼底子给跺穿了,原来是地瓜儿熟了呀。“六月六,地瓜儿熟”,长溪沟的人把一种匍匐生长的野生藤蔓植物结出的果叫“地瓜儿”。

地瓜儿藤是有乳汁儿的,常绿,柔韧,长椭圆形的细叶片。春天,藤上会冒出些青春痘似的小点儿,和无花果一样,那是一种隐头花序,随着花轴膨大,把这些花序包起来,只留一个小孔呼吸。到了夏季,藤蔓上挂满青绿色的硬果子,顶端一个圆圆的肚脐,许许多多的花儿在里面开放。随着阳光增强,那果子慢慢染上胭脂的颜色,表皮逐渐变薄、变软,粉嫩的表皮上长着许多可爱的瘤点儿,像雀斑长在小美人儿的脸上。地瓜儿分公的和母的:母的很硬,没有水分,不能吃;公的成熟过后散发出浓郁的甜香,芬芳似蜜,几十步开外就可闻到,非常诱人。

虽说是季节一到就有扒地瓜儿的想法,但当真要我们回到土地上,去翻拣藤蔓,去寻找果实,却还是不太容易的事。一是怕热怕晒,气温越高,地瓜儿的香味越浓,也越容易被人找到,所以扒地瓜儿得选大晴天,习惯了空调伺候的身体怕是受不了那样的热了。再则,离开土地多年,哪条山沟哪根田坎会藏着惊喜,我们知道吗?而乡人们是不会告诉你哪根藤下结着果的,那是他们的秘密宝藏,只有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的人,才能顺利找到并尽情享用它。

地瓜儿也是认熟的,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你要是只想循着香味就能找到它,是不大容易的事。这天我们坐着车,在乡间公路上疾驰,后排一个人突然大声说:“地瓜儿,快闻,地瓜儿的香味儿。”我赶紧摇下车窗,深吸一下鼻子,嗯,是那股熟悉的甜美味道。下车后却发现,那两边都是深深的草丛,到哪里去找地瓜儿的踪迹呀?茫然四顾,我对路边正在嘻哈打闹的孩子充满了羡慕,地瓜儿藏在哪里,他们肯定知道。

还好,我有一个记忆力超好的朋友,她指着一个小山坡,确切地告诉我,那里一定有地瓜儿,并且还很多,不但多,个头也很大。

路是没有了,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葛藤做了真正的主人,它们是那么野蛮、霸道,又充满韧劲儿。我只得找来一根竹棒,把葛藤挑开,俯下身子,翻开地瓜藤,就看见美人痣一样的地瓜儿从泥土和腐烂的草叶间跳将出来,拿手指轻轻一抠,就脱落了。老人们说,一个地方只要看到有一颗地瓜儿,就一定有一片,果然如此。地瓜藤有着旺盛的生命力,窜得特别快,三年以上的老藤最能够结果。

左右腾挪,跪着,坐着,蹲着,一点一点地在土地上逡巡,一寸一寸地移动,我们发现,有许多熟透的地瓜儿破了皮,自行烂掉了,有些则被蚂蚁啃噬,做了小虫的美餐。而另一些尚未长大,青着个脸儿,倔强着,也许再来一两个大太阳,才会让它们的心变得甜蜜。所以,农历的六月间,即使是同一个地方,每隔两天,都能拣到地瓜儿。

太阳正烈,打得人生疼,但一颗接一颗的地瓜儿啊,又让人难以罢手,那不时冒出来的小精灵,仿佛在对着我勾指头呢。热得实在坚持不住了,我找到一小片儿树荫坐下来,但只要转一转眼珠子,就又发现一颗,圆滚滚的、粉嘟嘟的,令人欲罢不能,筋疲力尽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去翻拣。

小时候我只能跟在大孩子后面,希望从他们搜索过的地方再有一些新的发现。别看地瓜藤遍地都是,会结果的却不多,必须要在温暖潮湿的地方,比如石头缝、田背上、草坡里。所以,我从来没有这么尽兴地扒过地瓜儿,这一回,托朋友的福,她的这片秘密基地上,地瓜儿多得拣到手抽筋也拣不完。好不容易把葛藤下那一片翻拣完了,但朋友用手一指,看,那片葛藤下也是。“哎,不拣了,要中暑了,而且,盆子都装满了啊。”但我又忍不住叽叽喳喳:“这里这么多地瓜儿,为什么没人拣呢?”

“地瓜儿都是小朋友喜欢的,大人们才不稀罕呢。野地瓜儿虽然美味,却不能填饱一家老小的肚子啊。如今农村里小朋友少了,有许多是一放暑假就往父母务工的地方迁徙而去。现代人吃不了苦,何况终日里美食太多,比这好吃的还少吗?”朋友解释道。

野地瓜儿,美人儿额上的朱砂。它会带着快乐的情绪年年生长,哪怕熟透之后又烂在泥地里,那精彩的过程一点儿没少,奉献给世界的甜美一点儿没少,总有一天,人们会再想起它,如同想起自己的童年。

地瓜文章14:地瓜花开

文/史长军

今年的秋天,随几场绵密的秋雨而来,来得悄无声息。雨过天晴后,久违的阳光挥洒下来,少了些许霸气,空气清新起来,天空也湛蓝了许多。路旁或远方的树木依旧葱茏浓郁,微风吹来,凉意顿生。

北方的秋大都如此,初来时毫无察觉,随着秋的脚步一步步加深,秋色也渐渐浓郁起来。先是一阵微风或一场细密的秋雨,夏季的浮躁随之消逝,蝉声也逐渐沉寂下来,而后是几片落叶在不经意间缓缓飘落,当发觉落叶越来越多时,已是深秋。

我的居所离乡村很近,步行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在空闲或烦闷时,我常常踏上那条通往乡村的小路。此时,深秋的田野空阔而寂寥,农民们播种的小麦正在深翻的土壤里孕育发芽。而秋收秋播过后,已很少看到农民们忙碌的身影。我猜想,他们或许已踏上去远方的路,在远离故土的地方一面打工,一面眺望着家乡。

眼前这座村庄已今非昔比,二十多年前,那些低矮的瓦房或茅草屋随处可见,如今已是道路宽阔、规划整齐的一排排二层小楼,小楼依然延续着旧时房顶的样式,远远看去,白墙红瓦,端庄古朴,又极具现代气息。

行走在胡同里,严格说应是街道,我发现每家墙外都有一小片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有花草,有时令蔬菜,也有一株石榴、玉兰或香椿树,咋一看去,生机盎然。

我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发现那株花的,确切说是一丛花。那株花枝蔓极茂盛,主干拇指粗细,众多分枝压弯了主干,匍匐在地,葳蕤丛生,盛开的花朵花色深红,硕大艳丽。此为地瓜花无疑。地瓜花又叫大丽菊,它春夏间陆续开花,越夏后再度开花,至霜降方谢。地瓜花种类繁多,花色绚丽多彩,可与牡丹媲美,而这株花是极为普通的一种。

天色已近黄昏,在渐浓的暮色中,这花儿依然大开大放,丰腴而娇艳,宛若纯朴而聪慧的村姑,纯美地微笑着站在面前。

然而,这微笑却触动了我的心。

娟儿的笑也是如此。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回想起来,最难忘记的还是淳朴的乡亲。二十多年前,村里极少有人种花,因为忙完地里的活路,闲暇时,男人们要出外打短工,女子则要纳鞋底、绣鞋垫。娟儿却不,娟儿爱美,也爱种花,她养花并不耽误这些活儿。娟儿的花种在堂屋门前一片空地里,那些花儿花朵硕大,色彩艳丽,花瓣层层叠叠,宛若花盘,极美。小时候,我常常去娟儿家看花,娟儿说这是地瓜花,自春而秋都会开花。

我悄悄告诉娟儿,这花儿跟她一样,漂亮极了。娟儿就笑了,笑得阳光灿烂。

地瓜花几开几落后,娟儿长大了,出落得楚楚动人。她的笑,她的爽朗,如盛开的地瓜花,纯朴而美丽。有一段时间,娟儿的笑消失了。我曾见她在暮色中坐在花前默默流泪,花儿仿佛懂得她的感伤,垂下美丽的花朵,陪她黯自神伤。

地瓜文章15:清脆爽口地瓜秧

文/陈树庆

童年的记忆中,地瓜就是家乡一普通农作物,也是老百姓餐桌上常用的主副食。地瓜可以煮、烤、晒成干或磨成面吃,地瓜叶、秧拌上玉米面蒸着吃,或做成菜吃,又是当年乡间一道佳肴,别有一番滋味。

暮春时节,经犁翻锄刨,地里拢起长长的地垄。乡亲们把地瓜秧剪叶后,运到地里一棵棵均匀的栽入地垄,担上几担水,一窝一窝地点上一点水。到了第二天,你再到地里去看,地瓜秧一定是临风而舞,向你招手了。过几天后,碧绿的地瓜秧儿向垄两边爬,不到一个月绿油油的便爬满了地里,碧绿碧绿的叶子如翠玉般,惹人喜爱。一到夏季,地瓜秧子开始猛长,四处蔓延,三角形的叶子把地表覆盖得严严实实,阳光都漏不进去,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绿油油的地毯。

六月六地瓜鸡蛋粗。这时的地瓜秧子慢慢伸展开来,已是秧藤满地了,密匝匝严实实。远远望去,生机葱茏,走近细看,红红的茎,碧绿的叶片,红红的叶脉,仿佛人的脉搏一样,流淌着鲜活的血液。三角形的叶子被略微发红的地瓜秧撑着,油绿油绿的,地瓜秧子的顶尖是最嫩的,用手掐一下,秧子里面便会冒出一股白色的水来。此时,离秋收时节还早,家里的余粮已不多,葳葳蕤蕤的秧叶,温润如玉的秧子,可以采摘回来拌上玉米面当饭吃,或炒或蒸当菜吃。母亲去地瓜田里割上一大筐背回家来。把地瓜秧上的叶掐下来,拌上玉米面,蒸成蒸菜,再搉一碗蒜泥,地瓜叶蒸菜蘸着蒜泥吃,蒸熟后的地瓜叶依然是绿色的,油光闪亮的,饭香中还伴着一股淡淡的自然清气,十分爽口。地瓜秧劈去外面一层皮,不去掉也可以的,只是那样口感相对差一些,地瓜秧切小段,锅中放入油加热,地瓜秧是很容易熟的,所以大火,轻轻翻炒几下,然后加食盐少许,就可以出锅了,清脆的颜色,水嫩的口感,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来自大自然的清香。

没有忍受过饥饿,不懂得饭菜的香甜。在“瓜代饭、菜代饭”的年代,几乎很少有喜欢地瓜的。拿母亲的话说,一提起“地瓜”两个字,嘴里就发酸,吃得实在太多了。在我的记忆里,吃地瓜秧、地瓜叶做的饭菜并不怎么深刻。那时候,生活已经逐步富裕起来了,吃地瓜秧已经成为了调剂菜肴的象征性点缀。妻子跟随母亲学会了做地瓜叶饼,先将地瓜叶洗净,过开水备用。再将焯好的地瓜叶放入凉水中过一下。然后挤干水分切末,取一大碗,加入面粉和玉米面、鸡蛋,加入少许水搅拌成糊状备用。饼铛预热后刷上香油,将面糊用勺子淋入饼铛上煎至两面金黄即可。妻子做出来的地瓜叶饼鲜美可口,味道诱人,成为我家老小心目中的一道美食。地瓜秧性平、味甘、微凉,有补虚乏、益气力、生津润燥、健脾宽肠、养血止血、通便等功效。此外,地瓜秧还具有生肌肉、抗癌、美容、延寿等多种保健作用。在“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今天,初秋地瓜秧变得翠灵起来时,人们纷纷到地瓜地里采摘地瓜叶、地瓜秧,用来做蒸菜、凉拌菜或是炒菜,独特的风味儿,常常引得久居城市的人纷纷到乡村农家品尝。

地瓜秧,这道来自乡间田野的菜,从苦涩不被人们所接受,难登大雅之堂,到今日,变成餐桌上充满健康清香味道的健康菜,甚至有人称地瓜秧为“蔬菜皇后”。也许,不仅是现代人追求健康,回归自然的生活时尚,而是忘不了那心头的一番殷殷地瓜情,地瓜那种平平淡淡的风格,永远获得了人们的宠爱。

地瓜文章16:“蔬菜皇后”

文/陈树庆

地瓜就是家乡一普通农作物,也是老百姓餐桌上常见的食品。地瓜可以煮、烤,或晒成干或磨成面吃。地瓜叶、秧拌上玉米面蒸着吃,或做成菜吃,是当年乡间一道佳肴,别有一番滋味。

暮春时节,经犁翻锄刨,地里拢起长长的地垄。乡亲们把地瓜秧剪叶后,运到地里一棵棵均匀地栽入地垄,担上几担水,一窝一窝地点上一点水。到了第二天,你再到地里去看,地瓜秧一定是临风而舞,向你招手了。过几天后,碧绿的地瓜秧儿向垄两边爬,不到一个月,绿油油的便爬了满地,碧绿碧绿的叶子如翠玉般,惹人喜爱。一到夏季,地瓜秧子开始猛长,四处蔓延,三角形的叶子把地表覆盖得严严实实,阳光都漏不进去,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绿油油的地毯。

六月六地瓜鸡蛋粗。这时的地瓜秧子慢慢伸展开来,已是秧藤满地了,密匝匝严实实。远远望去,生机葱茏,走近细看,红红的茎,碧绿的叶片,红红的叶脉,仿佛人的脉搏一样,流淌着鲜活的血液。三角形的叶子被略微发红的地瓜秧撑着,油绿油绿的,地瓜秧子的顶尖是最嫩的,用手掐一下,秧子里面便会冒出一股白色的水来。此时,离秋收时节还早,家里的余粮已不多,葳葳蕤蕤的秧叶,温润如玉的秧子,可以采摘回来拌上玉米面当饭吃,或炒或蒸当菜吃。母亲去地瓜田里割上一大筐背回家来。把地瓜秧上的叶掐下来,拌上玉米面,蒸成蒸菜,再捣一碗蒜泥,地瓜叶蒸菜蘸着蒜泥吃。蒸熟后的地瓜叶依然是绿色的,油光闪亮的,饭香中还伴着一股淡淡的自然清气,十分爽口。地瓜秧劈去外面一层皮,不去掉也可以的,只是那样口感相对差一些,地瓜秧切小段,锅中放入油加热。地瓜秧是很容易熟的,所以大火,轻轻翻炒几下,然后加食盐少许,就可以出锅了。清脆的颜色,水嫩的口感,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来自大自然的清香。

没有忍受过饥饿,不懂得饭菜的香甜。在“瓜代饭、菜代饭”的年代,几乎很少有喜欢地瓜的。拿母亲的话说,一提起“地瓜”两个字,嘴里就发酸,吃得实在太多了。在我的记忆里,吃地瓜秧、地瓜叶做的饭菜并不怎么深刻。那时候,生活已经逐步富裕起来了,吃地瓜秧已经成为了调剂菜肴的象征性点缀。妻子跟随母亲学会了做地瓜叶饼,先将地瓜叶洗净,过开水备用。再将焯好的地瓜叶放入凉水中过一下。然后挤干水分切末,取一大碗,加入面粉和玉米面、鸡蛋,加入少许水搅拌成糊状备用。饼铛预热后刷上香油,将面糊用勺子淋入饼铛上煎至两面金黄即可。妻子做出来的地瓜叶饼鲜美可口,味道诱人,成为我家老小心目中的一道美食。地瓜秧性平、味甘、微凉,有补虚乏、益气力、生津润燥、健脾宽肠、养血止血、通便等功效。此外,地瓜秧还具有生肌肉、抗癌、美容等多种保健作用。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今天,初秋地瓜秧变得翠灵起来时,人们纷纷到地瓜地里采摘地瓜叶、地瓜秧,用来做蒸菜、凉拌菜或炒菜,独特的风味儿,常常引得久居城市的人纷纷到乡村农家品尝。

地瓜秧,这道来自乡间田野的菜,从苦涩不被人们所接受,难登大雅之堂,到今日变成餐桌上充满清香味道的健康菜,甚至有人称地瓜秧为“蔬菜皇后”。也许,不仅是现代人追求健康,回归自然的生活时尚,而是忘不了那心头的一番殷殷地瓜情,地瓜那种平平淡淡的风格,永远获得了人们的宠爱。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