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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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散文1:有趣的农村生活

文/杨福明

在那一碧千里、百花盛开的小山村里,有一个只有一粒米大的小山村,在这个小山村里住着八户人家,这里的村民们每天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在这里,春天树木穿上了新衣,百花露出了红红的笑脸。到处红花、绿叶、小鸟,应有尽有。对于这小山村来说,春天的到来就是希望的到来。清晨,男儿老少们赶着水牛,身背锄头、犁、背箩……向自家的稻田走去。有的男儿骑着摩托车,放着优美的音乐,也急匆匆驶向自家的田地里。他们把田松开后,拿着金灿灿的稻种洒下希望。

夏天,烈日炎炎,女人们忙着织新衣,这里的女人们似乎在比试着谁的手艺更巧,都把各自的衣服绣上各式各样的东西,比如衣袖上缝了很多的图案、小圆珠等,看上去特别漂亮。还有许多人在树下悠闲地乘凉,他们有说有笑,好象在述说丰收将要到来。

金秋十月,稻花飘香。秋天到了,秋风送爽,曾经种下的希望,默默地实现了。果树上挂满了红灯笼。稻田里,金灿灿的稻谷个个笑弯了腰。这时人们可乐了,唱着丰收的歌,在田里收割。收割完,他们背着沉重的稻谷,走在紫金的海洋里,还带着满怀的愉快回家。

冬天吃着秋天丰收的食物,心里感到甜蜜,浓浓地留在心头。

是啊!冬去春来,村民们又有了新的希望,新的丰收,新的愉悦。这生活,难道没有趣吗?

农村散文2:辈分

文/金安民

农村对人与人之间的辈分很是看重也很讲究。成百户上千人偌大的村子,谁把谁怎么称呼不乱码号,除非是少数外来户胡叫冒答应外,本村人相互称兄道弟都有个谱,绝不走样。

辈分是老几辈遗留传承下来的老规矩,一代传一代,没人敢越雷池一步随便更改。你要不按拳路来,随心所欲或见人白搭话,没人待见不说,还落个六月的萝卜——少教(窖)之骂名。所以,小娃娃到两三岁,父母就潜移默化给其灌输尊老敬老的道理,教娃正确称呼别人,以免而后硬舌不弯讨人嫌。

村里人之间的辈分很有趣也很有意思。有的岁数很大甚至白胡子老汉、尖尖脚老婆,辈分并不高;有的年龄虽小,甚或还是上小学的鼻嘴子娃,辈分却不低。我隔壁有个老汉,年纪七十有余,按辈分把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要叫叔,但小伙他爸觉得这样叫法别扭不近情理,为了体现小对老的敬重,最后让儿子把老汉叫哥哥。这种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适当调整变动一下也属自然,也没让人觉得不妥。

我们家的人,在村里的辈分处偏下水平,被我叫爷叫婆叫叔叫婶的人,多得能有一大帮。其中有好多和我年龄相仿,甚至比我小十几岁的人,都比我辈分高。有时出门真像进了爷庙,定能碰见一些叫爷的。而与我平辈或把我叫啥的人,却寥寥无几。小对老只能处处一个尊字,不得戏逗动粗鲁,偶尔与被我叫嫂子的平辈人开开玩笑撩拨撩拨,生活自觉丰富多彩蛮有乐趣。

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在我们户族里,我有一个姑姑一个叔父都比我小三四岁。姑姑是我爷爷的闺女,叔父是爷爷弟弟的儿子。为啥能出现这种现象,就是因为过去乡下人大都结婚早,特别是一些家境比较殷实的家庭,不少人年轻轻地就抱上了孙子。当时正值翁壮婆少,婆婆比媳妇晚几年生娃的事屡见不鲜。这种现象要是搁到现在,简直是天方夜谭,令人不可思议且捧腹大笑。这种自然错乱而形成的辈分,与当时的社会制度以及人们的思想传统观念有直接关系。

常听老人说,出门三辈低,意思是无论谁,无论为官为民、年轻年老,出门在外,切不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一定要放下架子,谦恭低调,嘴放乖放甜,该叫叔叫叔,该叫婶叫婶。正所谓“三句好话当钱使”,只有彼此融洽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程度,才不至于出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

诚然,把别人称呼一下,不摊本不要钱,自己也不短斤折两,只是动嘴之劳,但对方听着心里很高兴很舒服,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无疑平添一份对你的赞赏。由此看来,乡村人之间这种早已形成的辈分,看似繁杂琐碎,但还是有着积极作用的。它不是简单的互相称谓,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亲和、善意和温暖,是彼此间相互尊重的表现,也是情感的自然宣泄。辈分有高有低,但人无贵贱之分,只有人与人以诚相待、和谐相处,才不失为一种美德、一种真情。

农村散文3:渴望亲情

文/蒋林杰

我的家乡在农村的大山深处,这里的山一座比一座高。遮挡了我遥望爸爸妈妈的视线,这更让我思念他们。

平常的日子是爷爷奶奶带着我读书,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记得在一个暑假,妈妈接我到她挣钱的那个地方玩时,我们坐着客车爬过了一座座大山。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才来到那里,这个城市也是妈妈一直认为是个好挣钱的地方。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它,因为它让妈妈不能陪在我的身边。

爸爸在另一个城市打工,平时都不回来,只有在过春节时才回家,近几年爸爸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爸爸叫我喊她阿姨,我很是不高兴。记得有一次,这个阿姨和我讲话,我没回答还被爸爸数落了一顿。

要是这阿姨不跟爸爸来,妈妈是不是就能回来呢。但我在电话里问妈妈时,妈妈告诉我不是为这个而是工作太忙。我真搞不懂他们的话,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忙。

我盼望有一天,爸爸妈妈都忙完了,我能和他们在一起,陪我看喜洋洋和过“六一”儿童节,但我知道这太不可能了,因为他们做任何事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

农村散文4:放烟火

文/茅莼羽

每到春节,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放烟花爆竹。“噼里啪啦”,热闹极了;五光十色,美丽极了。

这个寒假,我们全家去海南旅游,又逢春节,我们就到海边放烟火。

夜晚,海浪轻轻拍打着柔软的沙滩,海边显得很宁静。我点着了一个烟火,只见火星从盒子里“蹦”了出来,“砰”一声巨响,一个小小的圆球立刻绽开了花。接着从小圆球里跳出了许多流星,美丽极了。我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相机,把那一刻拍了下来。还有像飞镖那样的烟火,点着了一扔,它就滚出很远。突然,它又飞快地旋转了起来,宛如一个芭蕾舞演员在飞旋着。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把三个烟火并排放在一个高高的台阶上,一人点一个,顿时三个火球一起飞了起来,像三只五彩斑斓的凤凰一同飞上天空。

那晚我玩得十分愉快,睡觉时耳边还不停地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我想海南的人们也喜欢在过年时放烟花爆竹吧。

放鞭炮这个春节习俗是怎样来的呢?我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我问妈妈,她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年的怪兽,每逢春节,它就跑出来捣乱,还夺去了一个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做妻子。大家都很痛恨它,又是一个春节,年兽又出来捣乱,村里一个聪明的小伙一下子就把它赶跑了,大家问他是怎样赶走的?他告诉大家年兽最怕响声和红色的东西了,它来的时候放鞭炮、贴春联、挂红灯笼,这样它就吓跑了。从此以后每逢春节大家就这样做,慢慢地流传了下来。”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来的呀!

农村散文5:家乡大蒜香

文/李恩维

老家山东农村是个盛产大蒜的地方,它也成家乡主要的土特产品。每当秋季收成结束,整好了地,种大蒜的活计就开始了。在村外的田间地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种蒜的人们,或端着盆子,提着篮子,都在忙忙碌碌地种植大蒜,场景非常壮观。

俗话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种蒜和种麦是同期进行的。必须是在秋分这个时候,如果种早了,因为气温高,大蒜就会生长迅速,长过了劲,第二年,就长不出大蒜头。乡亲们称这种现象叫“过苗”。种晚了呢,天寒地冻,蒜种发不出芽,单薄的身躯就会烂在了地里。

种蒜有一整套的程序,掰蒜种、拌药、施肥、浇水、下种,一环扣一环。种蒜也是很累人的活儿,你必须弯着腰一颗颗的把蒜种栽到刨好的沟里,然后罩上塑料薄膜,再浇上一遍水。蒜种下地后,用不了几天,蒜瓣就拱出土来,芽尖儿刺破塑料薄膜。由于这个时候的大蒜苗的根部还在塑料薄膜里面,天气再冷,只要冻不了根部,蒜苗就能顽强地活下去。当第二年的春天来了,大蒜猫了一冬,憋足了劲,叶也长得快,又宽又长,绿莹莹的。等到大蒜成长定型时,蒜薹就冒出来了。蒜薹是乡亲们的第一次收获,乡亲们要在蒜薹老气之前恰当的时间,把它抽出来,卖给前来收购的蒜商。

我从记事起,家里就年年种蒜,一直到我工作,大蒜都是我家有限土地里的重要经济作物,我们上学的一部分学费可要靠它。七八岁开始,就参与种植、辫蒜、晒蒜了,也时常跟上父亲上街去卖蒜。如今村里人每家种蒜都在一二亩,有的人家种的更多,镇上建了好几家大蒜脱水厂,加工大蒜、蒜片、蒜粉、腌制蒜米等等,既解决了大蒜的销路问题,又增加了农民的收入。这不,到了收蒜的季节,乡亲们在体会收获的喜悦,家家户户在拔蒜,晒蒜,忙得不亦乐乎,一天下来,大都累得腰酸背疼,但还是乐此不疲,看着饱满硕大的蒜头,他们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丰收的喜悦。这时候农田里的麦子也黄了,可以把收获的大蒜整理、辫成方便晾晒的蒜辫了。晒干后,乡亲们把它盘成垛,上面围上挡雨的草毡子,放置在院子里或大街两旁,就像一座座蒙古包或小岗楼,这也是我们那里乡村的一景,你如果有兴趣去村子里走走看看,一定会被这一独特的风景所陶醉。

大蒜是家庭中离不了的一种调味品。炒菜的时候,剥开大蒜白色薄衣,露出晶莹玉白的颜色,放上一枚拍碎的蒜丁,那味道就是不一样。我们全家人都爱吃蒜,当然也包括我,我打小就喜欢吃蒜,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也不管是腌的还是炒的,有蒜就有食欲,有时都被辣出了汗,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吃。直到现在,我仍然特别钟爱煎饼卷上两根蒜薹,就辣疙瘩腌菜,那个好吃劲儿就别提了。要吃大蒜,当然不能局限于吃蒜薹,还要吃蒜泥,新蒜下来,是最好吃的时候。喝咸糊糊,吃新蒜泥拌熟鸡蛋,感觉天下食品没有比得过它们的。素日里,村里人凉拌菜,吃饺子,总要用蒜臼捣一碗蒜泥,淋点香油,加点醋、酱油什么的调着吃、蘸着吃。那真是又香又辣,一份生活里绝妙的享受。

每年收完大蒜,亲朋好友来城里都会给我带来几辫让我尝鲜,每当这个时候,大蒜便勾起了我对乡村生活美好的回忆。

农村散文6:窗格子里的流年

文/李忠元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家在农村,每家每户还是清一色的土房,窗户都是木制的,窗口根本没有玻璃,而是将塑料布钉在密密的一格一格的木框上,用以遮风挡雨的。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我这个70后出生了,每天乐此不疲,在寒冬腊月北方的土炕上爬来爬去,那阳光照在窗格子上,最后投在炕席上的暗影,也不知被我穿越过多少次。就这样,我爬来爬去,一天天长大,渐渐地能够扶着窗台站起来了。每次爬上来,我都把着窗上的木头框,透过那日渐混沌的塑料布向外张望,外面的世界对幼小的我而言,当然很是奇特,每处风景都能吸引我的目光,逗弄我的好奇。有时,实在望累了,我就将头靠在窗框上,任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恬淡地照在我的小脸儿上,感觉就像一只只小虫慢慢地在上面爬行,骚扰得我怪痒痒的。

春天终于来了,春风扯起长长的丝线,拽动着窗棂,隐隐有声。我忍不住好奇,想冲破这层障碍,走向外面开始喧嚣的世界,可窗上因了风沙而一天天变黑的屏障遮挡了我的视线,让我跃跃欲试的心绪在无比憋闷的封闭空间里更加膨胀起来。

窗子终于被打开了,一股风夹裹着馨香和凉爽扑面而来,我终于把着窗框,慢慢地登上窗台,胆怯地露出一个小小的稚气的萝卜头,东张西望地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当然还有一些战战兢兢。

风渐渐地小了,收敛了它往日的威力,我也终于走到外面的世界,小脚踩着一地细碎的阳光,一路跌跌撞撞,就像一个脚下没跟儿的醉汉,蹒跚着,不知奢侈地迈动了多少多余的脚步。

春天是大忙的季节,农忙了,大人们就像哥哥姐姐们手里的风筝,一早就爬出热被窝,扔下孩子,飘向了田野,不知疲倦地奔忙。

没了大人的关照,但也有大人的吩咐。外面的世界对幼小的孩子来说充满凶险,起码在大人看来是这样,所以我们还是被画地为牢了。我在哥哥的监管下,只能躲在屋里玩捉迷藏,做室内游戏,可再好玩的游戏都有玩够的时候,没了兴致,我还是喜欢爬到炕上,在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斑驳的阳光里温暖自己,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整个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这时窗上的塑料布是早已被拿下了,取而代之,换上了更加透明的小块玻璃,但窗子的木框还是很繁琐,一格一格,就是阳光透过来也会被分割成若干个小块。望得越清,越感诱惑。有时,受外面世界的蛊惑,还是忍不住跃上窗台,把着窗框,目光终于可以飞越打开了的上半面窗户。窗外,蔓延的绿色爬满远处的小山坡,坡下青青的池塘边一排如烟的杨柳,在风中挥舞着手臂,就像音乐会台前的指挥家,姿势很是优美。

望着眼前的这些景色,时光偷偷乘上一匹快马,在不知不觉中倏忽易逝。盼望着,盼望着,自己终于随着匆匆的流年一天天长大,大人渐渐撒开了手脚,我也就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那时,我最喜欢的还是夏天,夏天一来,我就属于外面的世界,不必再趴着窗格子望风景了。

白天,我们三个一伙,五个一串,玩闹于村口的青草池塘,洗澡、采蘑菇、玩红卫兵捉小鬼子的游戏,很是奢侈地消耗了大把大把的时光。

而到了傍晚,我们围在院前的老榆树下唱童谣,和女孩在一起玩过家家、挑兵、骑马打架等游戏。更晚些,我们便赖在大人身前背后,跑跑闹闹,在大人施以小利的诱导下,学着数数,拿着旧报纸认字。实在晚了,累了,就躺在开了窗子的土炕上,静静地欣赏窗格子透进清朗的月光,谛听窗外池塘里传来的一声声蛙鸣,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的工夫,我们要上学了,我们背负起大人的所有希望,挎上了沉甸甸的书包,永别了玩乐的天堂,走进了学校。就这样,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童年美好而快乐的时光呢,童年说没就没了,让我们的思想只有穿越到记忆的星天里,才可以粗略地咀嚼一下那些零零碎碎的温馨,重温一下孩提时代的一个个难舍的旧梦。

流光容易把人抛。如今,我已跨越了一道道时光的门槛,由难舍的童年时代,接连穿越了少年、青年两个时空,即将人到中年。年纪渐渐大了,就开始慨叹时光。小时,总是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因此总幻想着时钟的指针能够加快脚步,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恨不得一下子转到过年才好呢!可是现在却不同了。现在,我总是巴望着时间摇身一变成蜗牛,尽量缓慢地爬行,最好是哪一天,他老人家能停下脚步,走不动了,或不走了!

站在自家楼上的塑钢窗前,大大的窗子,只有简单的几个框框,满窗的日照,投下的是防盗窗的铁筋留下的阴影,沐浴着更多的阳光,我拧着舒展不开的愁眉,一边慨叹,一边幻想太阳停转,可太阳总是不听话,对我丝毫也不让步。

愁则思变,看实在对付不了她,我没辙了,只能改变策略,和时间赛跑吧,像夸父一样,做一个追日的人。

农村散文7:老黄狗

文/厉彦林

农村大众我小的时候,家住在村庄的东岭上,离村两华里。那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像是一根黄鞋带。路两边是茂密的杂草,再往外就是茂密的树林子和庄稼地了。走在林中小路上,感到阴森森的。我上小学时,就要天天走这段路。

那时候学校抓得很紧,我刚上二年级时,学校晚上开设自习课。教我们的老师是邻村的,头发花白,身体微胖,慈祥严厉,长期住在学校里,心思全部倾注到了孩子们身上。村里很支持,每天晚上在教室里点上一盏大汽灯,老师穿着汗水浸黄的大汗衫,戴着老花镜,一边坐在讲台上仔细批改作业,一边随时回答学生提出的问题。学生们很规矩,捣蛋鬼也不敢乱说乱动。别的孩子都住在村里,而我家却在山岭上。那时生产队里每天晚上也组织一些活动,大人们或者挑灯学习背诵语录,或者整地、送粪,家长也没空接我。每天我最犯愁的事,就是晚上放学后独自穿过那片树林回家。

夏天,月光下的山是有层次感的,天空就像一块深蓝色的布,点缀着闪烁的星星。群山千姿百态,远望黑黝黝的,像拉练的队伍,近处的树荫竟然像一个个的黑洞,阴森森的。林里的各种小动物,黄蜂,金蝉,螳螂,蟋蟀,蜘蛛,蝴蝶,青蛙,野兔,黄鼠狼,蛇等,时而在身边弄出点声响来。有时,踩上一只软乎乎的蛤蟆,人会被吓得一蹦老高,拔腿飞快地跑。但不管跑得多快,那声音依然跟在身后边。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闪电在天空飞舞,路已被水冲得沟沟壑壑。我背着书包往家跑,脚底和腿上沾满泥浆。山路的南侧是一片林地,簇拥着无数的坟头。恐惧中,突然就想起那些鬼怪故事,泪水悄然涌上眼眶。这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路边的树丛里窜动。我迅速弯腰摸起一块大石头——肯定是遇上狼了。突然,狼冲出来了!我正要扔石头,却听到熟悉的汪汪的叫声,是我家那条老黄狗?我疑惑地大喊一声“黄——”?老黄狗跑到我跟前,早已被雨淋透了。它摇摇身上的水,竟然伸出前爪扑到我身上,用舌头舔了舔我的脸,然后哼哼地叫着。这真出乎我的预料。我顺手扔掉石头,用力抚摸着它的头,说不出有多高兴。老黄狗从我身上扯下书包,叼起来跑在我的前边,为我开路。没走出几步,远处山岭上又传来狼的叫声。老黄狗也有几分惧怕,跑回来,把书包扔给我,贴着我的身子,伸直了尾巴,一边汪汪地叫着,一边急匆匆地伴我往家赶。

从那以后,老黄狗每天晚上都要到村东头去接我。那里有口老水井,等我放学出来,它早已坐在井旁了。有几次,我到井旁时,却找不到它。谁知它就藏在周围的树丛中或墙角根。它调皮地跟我捉迷藏,突然给我一个惊喜。我就把书包挂在它的脖子上,它就跑一会,坐在路当中等我一会。此后,我走夜路不再寂寞,也不再害怕。

我上高中的时候,老黄狗却因为年老体弱,常常卧在地上不能起来啦。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尽量帮它调节饮食,更换身子下面铺的草,但它还是在一个初冬的夜晚,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怀念我家那条老黄狗!

农村散文8:寄生树

文/李亚星

父亲的老家在川北农村的一处山沟里,那是一座青瓦屋顶红泥土墙的小院子,婆婆爷爷在此居住了几十年。小院的堂屋大门面对着一处山坳,我每一次随父亲回去,都要经过那里。山坳的一处田背坎上,有一棵水桶般粗的黄葛树,高大的躯干,舒展的树枝,浓密的树阴,宛如一把巨伞覆盖着一片青翠的田野,成为往来路人休憩纳凉的好去处。与其他黄葛树不同的是,每年春天,这棵黄葛树浓密树阴中不仅挂满了形如子弹头的“黄葛炮”,还有宛如白玉的玉兰花。当地人说,这是因为黄葛树的主干上寄生了一株玉兰树——这是一棵两树合一的寄生树。

对此奇观,年少的我充满遐想。有一年回老家我问婆婆,白玉兰树怎么会生长在黄葛树上,婆婆的回答很风趣:“还不是因为姓白的好吃懒做”。而当地一位老先生的诠释则颇具诗情画意:“这是一棵爱情树,是纤弱的白玉兰小姐嫁给了伟岸的黄葛树大哥”。只有父亲的回答才说清楚了科学道理:“勤劳的鸟儿在黄葛树上往来栖息,蹁跹游戏,无意中将白玉兰树的种子留在了黄葛树的躯干上。借助黄葛树粗壮的躯干和上面的丁点泥土,以及凌空拔节的高度,白玉兰种子发芽长大,沐风栉雨,尽情的享受着雨露阳光,终于与黄葛树一起成长为参天大树。”

郭沫若曾写过一篇“寄生树与细草”的短文:“寄生树站在一株古木的高枝上洋洋得意,倨傲地俯瞰着下面细草说道:‘你们可怜的小草儿,你看我的位置是多么高,你们是多么矮小!’,‘有大树做我庇护,有大树供我养料……我是大自然中的天骄。”但最后,一声雷把大树劈倒,寄生树和古木的高枝倒折在草原上,寄生树渐渐枯死了。在他的笔下,寄生树是骄傲的寄生虫,是发人深省的反面镜子。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进入高三后,人生面临着第一次大考和选择,我对寄生树却有着不一样的思考。牛顿说过,“站在巨人的肩上,你会看得更远更高”。寄生树中不乏一些低矮的树种,但借助寄生宿主的高度和养分,以及自己蓬勃的生机和不懈的努力,低矮的身躯也能够圆满参天的梦想,仍可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同时还要懂得感恩,感谢宿主无私的馈赠和奉献;懂得分享,与宿主一起经历风雨彩虹,实现生命的共赢和完美嫁接;懂得回报,用生命中最甜美的微笑,精心呵护支撑自己生长的每一寸躯干,宛如落叶对根的深厚情谊。

人生如树,在未来的日子里,我或许要经历无数次“寄生”,我期望每一次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农村散文9:赏月

文/王朝书

回农村生活,先生最担心的是水、电问题。毕竟,农村没有像城市那样分布周密的供水系统和供电系统。然而,回家后,先生发现,水、电都超过了他的预期。

过去,吃水是村子的一大难题。 村子没有井水,也没有自来水,有的是储存在水塘里的塘水。塘水,人、牛共饮。喝了塘水的村民,不少患了结石。因此,回不回农村,先生和我纠结了很久。在得到了村民的肯定答复后,我们才做了决定。回到家里,我们看见的是,自来水管以及到达田间地头的生产用水。村子不仅有了充沛的水量,还区分了人饮水和生产用水。如此,保证了供水的稳定。电流,也经过了农网改造,总体平稳。当然,有偶然停电的时候。不过,这时,可以赏月。

停电了。听说,就连镇上都没有电。好像因为雨季,电线杆受到了破坏,导致泸定县境内大面积停电。停电了,村子并非漆黑一片,天上有月亮。

月光下,先生、我和我的婆婆,一起沿着村子里的水泥路散步。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从西向东贯通整个村子,将村子与外界联系起来。水泥路的西边段,位于人群中,东边段则在林子里。如果,晚饭吃得早,我们则走东边线路,晚了,则选择西边。

此时,我们走的是东边段。月光下,道路清晰,树影婆娑。林子里不时传来蝉的叫声。偶尔,萤火虫从眼前飘过。轻柔的月光,勾起了婆婆的回忆。她想起了,小时,她和她的伙伴在月亮下做的各种游戏。

可能,每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都有与月亮有关的记忆。在我的记忆里,夏季的月光几乎可以照见整个村子。然而,城市里,我却没有看见过如此明亮的月光。城市里,各种的灯光屏蔽了月亮的光芒。城市,没有黑夜,也没有月光。

散步回来,还没有来电。我们到屋顶,躺在沙滩椅上,看月色中的村子。此时,我才看见,原来,月光是有颜色的,是乳白色的。乳白色的月光下,房屋、树木,都仿佛涂了一层奶油, 有着浓稠的润泽。乳白色的月光下,村子热闹极了。各种的虫子忙着完成一生的大事,交配与诞生。最为忙碌的,当数蝉。各个幼蝉争先恐后地从土里冒出,长出翅膀。然而,它们也是猫咪以及人类一年一度的盛宴。月光下,有村民拿了手电筒,到树下等幼蝉出土。随即,幼嫩的身体被装进瓶里。

等先生明白,树林下不停晃动的手电筒光是为何时,先生清楚了一件事,即村民的营养供给从何而来。幼蝉出土的时间,可以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可以给村民提供丰富的蛋白质。此外,夏季的蛇,也给了村民丰富的营养。夏季,村民捉了蛇之后,往往会将蛇与鸡一同煮了。当然,抓一条蛇并非易事。抓蝉,则手到擒来。月光下,有的人很快就能捉到二十多只。如此, 村子里,每个人都会记得月亮。因为,月亮与村里人的生活紧密相连。

各有各的发现。月光下,村民又发现了一只幼蝉。而先生,终于发现,月光是如此的亮泽。先生对从成都来养老的母亲说,这样的夜晚,是不会出现在城市的。因此,就让我们好好体会一下吧。

农村散文10:故乡的石头馍

文/王宽心

在我的故乡关中农村,有一种炊具是石头子,状似鹌鹑蛋,但比鹌鹑蛋稍小一些。用这样的石头子制作的馍,叫石头馍或石子馍。制作的过程,叫做打石头馍。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在部队服役,驻守西北边陲。那年休假,回家探望父母。当假期快满时,母亲用上好的面粉,给我打了高高一摞石头馍。特意把焦黄的、最圆的,放在下面,把色形差点的放在上面。叮咛我说,在路上,先捡上面的吃,把下面好的带给同志们吃。

一连数日,坐了火车坐汽车,最后骑骆驼,如期归队。当战友们来到地窝子(半地下简易房)看我时,我拿出包袱,还没等解开,就有人说:“班长,带的啥?怪香的!让我看。噢!烙饼。”“不,是干饼。我先尝一口。”另一位战友说着就拿起一个,咔嚓,鼓劲儿咬了一口。没想到,酥得掉花花。他连忙用左手,做了一个饭勺状,接住馍花花。“咋这么酥呢?”他问。

我说:“面是用羊奶和的,还掺有鸡蛋。看似坚硬,实则酥脆。”我还说:“它不叫饼,叫石头馍,里边有盐、调料,还有新鲜的花椒叶,不仅香,还爨。”

我们的副班长,平日少言寡语,但喜欢琢磨事,他一边吃着,一边翻来倒去地端详着。过了一阵子,有所发现似的说:“真没想到,老陕还挺幽默,给馍上戳这么多小酒窝。肯定是这么戳的。”他伸出右手食指,摆出要戳的架势。

我赶快解释道:“不是戳的,是用石头子打的。把石头子放在铁锅里烧得滚烫后,舀出一瓢,然后把擀好的馍坯子平放在锅里的石头子上,接着,把舀出的石头子回铺到馍坯子上,继续烧火加热,待到馍坯子出现焦黄色时,石头馍就打好了。小酒窝是上下两层石头子挤压的结果。”

“这样打的馍,很干,存久而不霉变。馍里还可加羊奶、鸡蛋,营养丰富。经常作为坐月子妇女的零食。想吃时,掰一块。酥脆,不伤牙。”

“石头馍是关中农村人走亲访友的常规礼品,特别是‘看忙罢’、‘看月子’。也有家庭,将其作为零食,早晨一壶茶,一块馍,边喝边吃。”

副班长听后,笑着又问:“石头子打馍,是你们村上哪位老大爷、老妈妈发明的?”

“石头馍的前身是石鏊馍。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的石器时代,老祖宗们就在石板上烧烙食物了。后来人们发现石头子可以代替石板,而且可以下面放一层石头子,把面饼放上,上面再放些烧热的石头子,这样上下烙,不但熟得快,还有酒窝样造型。所以说,用石头子打馍是千年万载祖祖辈辈共同的智慧,不是我们村上哪位老大爷、老妈妈发明的。”“原来是这样啊,有道理,有道理!”战友们都说。

有一天,南方来的新兵小宋问我,石头馍还有没有?他来这里后,经常肚子胀,那天吃了一块,胀气马上消散了,肚子很舒服。所以,还想吃。没想到,故乡的石头馍还有此功效——就把仅有的全给了他。

农村散文11:乡村的碾房

文/郑恒萍

在北方农村,不管规模大小的村庄,村子里都有碾磨房,有碾子的叫碾房,有磨的叫磨房。碾磨作为一种历史最悠久的农村生活用具,是人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远古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我的老家是一个亦商亦农的繁华古镇。在人民公社时期,每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碾磨房,是坝上农村拥有碾磨房最多的地方。那些沉重而硕大的石碾石磨,不知石匠师傅是在哪里打磨刻凿出来,又是怎样运到偏远的坝上农村,今天难以考证。历经数百年的磨合,光洁而瓷实,久久不会散尽的麦香,在历史的记忆中,穿越时空,与村民的血脉息息相通。

碾房一般都位于每个生产队的队房附近,碾房与村民的住房一样,都是土木结构,大约都是三间打通的平房,黄土泥巴抹墙,溜光的黄土地面,整洁而宽敞。碾房里面有石碾子,碾房是当时典型的原始的手工作坊,用以加工莜麦以及豆类。农家俗称磨面叫做推碾子,一个推字道出了碾子这种原始而古老的劳作方式,但是就是这种古老而笨拙的方式,却伴随着村民不知度过了多少年年月月。

家乡有三宝:土豆、莜面、大皮袄。莜面是这里的主食,制作起来却很复杂,最重要的工序,就是把晾干的莜麦上炒锅炒熟了,用碾子加工成面粉。

碾房虽小,却是人来人往,异常热闹。婶子大娘们提着装小麦和莜麦的簸箩、筛子、笤帚等家什,在磨房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她们把莜麦均匀地铺在碾盘上摊成一个薄薄的圆圈,然后推着碾子一圈圈地转动,妇女的头上包一块毛巾,拿一把干净的扫帚追逐着石碾子,跟着打圈,把挤到碾盘边沿的莜麦扫到中间。慢慢地,莜麦变成了白生生的面粉。待面碾好了,再用箩细细的过一遍,用小簸箕铲起来放进口袋里,推碾子的活计算是完成了。这时候妇女全身都是白白的面粉,眉毛、脸上仿佛搽上了一层细粉,眼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妇女们看着各自的滑稽样,于是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相互调笑着,在笑声中忘记推碾子的辛劳,望着满满一口袋的面粉,心中满是希望和喜悦。

碾房是倾诉心事舒缓心情的好地方。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农村的女人,心直口快,心里不藏事,心情的晴雨表就表现在脸上,农村事情无大小,大到娶媳妇聘闺女,小到刷锅洗碗这样的小事情都会拿到磨房里交流。家里有了烦心事,和好姐妹边推碾子边唠叨,倾诉烦恼,彼此解劝开导;说到高兴处,女人们会笑弯了腰,日子便在这种不经意中流逝了。

碾房又是化解矛盾、调解矛盾的好去处。邻里之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在长期相处的过程之中,难免磕磕碰碰,难免争争吵吵,更难免因误会而产生隔阂。当矛盾的双方一同走进碾房,难免不互相帮衬一把,一方推碾,一方帮忙,于是打开心中话匣子,推心置腹、各自检讨,话说开了,矛盾解除了,误会也就烟消云散了。

生活就这样在碾子的隆隆声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度过,岁月也在滚滚的石碾下一圈一圈的流逝。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农村的千家万户,农村落实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农产品产量飞速增长,电动磨面机取代了古老的碾磨房,隆隆的机器声代替了嘎登嘎登的马蹄声,代替了碾子单调的轱辘轱辘声,村民们不用再大笸箩小筛子的劳作了,只需要把莜麦放进机器的漏斗里,面粉就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进入了村民的口袋里。

如今,碾房早已不复存在了,曾经的热闹、曾经的喧嚣,曾经的功臣,如同大浪淘沙,随着历史的河流滚滚而去。有的石碾垒在了猪圈的墙上,有的支在房屋地基的墙上,有的像一个嶙峋的骨架,散落在村子的一角,成为了旧时代的一种痕迹。古老的碾磨房,不见了那几十载的风光和繁荣,在沧桑的历史舞台上,演完了最后一场戏,讲完了最后一个故事,毫无所求的悄然离去。

原始的石碾子,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它碾过沉重的历史,也见证了时代的变迁。碾子时代过去了,永远留在斑驳的岁月里。碾盘在碾房中一圈一圈滚动的声音,早已成为一种历史散落在村庄飘荡的风中,那吱吱嘎嘎的声音,那漂浮在空气中的粉末,是那么让人回味无穷。碾磨房已成了一种概念,一个词语,一道风景,永远定格在人们的记忆里……

农村散文12:岁月悠悠忙年

文/马俊岳

记得儿时在农村老家,进入腊月,无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开始忙年。

父辈们是管大事的,他们为了一家人能过个好年,开始频繁赶集去购买年货。诸如:烟、酒、糖、茶,油、盐、酱、醋,鸡、鸭、鱼、肉,年画,大红灯笼,鞭炮……但是,最忙的是联手杀猪了。在空闲处,垒上一个大锅灶,轮流把自己喂的猪捆绑来,由刀手按住……然后就可把自己的猪肉拉回家去,挂在梁上以备过年时慢慢享用。不过,猪下水是要留下来犒劳这些男人的。因此,整个腊月,肉香和酒香就一直包裹着村子。

母亲从供销社买来各种鲜艳好看的布,比比、画画,量量、剪剪,裁裁、缝缝,不辞辛苦地为全家人做了一件又一件的新衣服。还忙里加星地把屋里屋外,院内院外,房前屋后,统统打扫干净。择个晴朗的天气,把案板,炊布,锅盖,梃子盖等炊具统统洗刷一遍。此时,院子的窗台上,树上,铁丝上统统晾着这些东西,真是别有一番风景,有趣极了。把这些弄完后,母亲就去碾米磨面,把整个过年期间的米面准备得足足的。她还要剪窗花,请神像,备烧纸,磕头,烧香。那时候,每天晚上总是我睡醒了一觉,发现母亲还在忙个不停。

此时,我也开始忙年。当父亲去赶集时,我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的后头,走东蹿西的四处游,折腾半天,尽管有些累,但是很惬意。因为,最终我可得到些许糖葫芦、油炸糕、鞭炮之类的奖赏。他们杀猪时,我牵着充了气的猪膀胱在人缝里钻来钻去。大人们喝酒时,还可打牙祭。当母亲做新衣时,我陪伴在她的跟前,为她穿针引线。她洗涮炊具时,我跑前跑后去晾晒。但是,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把鞭炮装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伙同小伙伴们一个一个点着玩,那种清脆神奇的响声让我迷恋其中。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忙年就到了高潮。上午,各家各户都开始为包饺子做准备。一时间,剁菜,剁肉时菜刀和案板撞击的“梆梆”声响成了一片。下午,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包饺子,气氛温馨。晚上,家家户户都在吃着团圆饺子。

至此,忙年才告一段落,尽管他们在腊月里一直都在忙年,但是,一点也看不出人们的疲倦。因为他们忙得愉快,忙得舒心,忙得幸福。

农村散文13:童年的村庄

文/张顺祥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直到1982年的夏天才离开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庄——王屯村,成了一个“吃皇粮”的公家人。

记忆中的王屯,东西两山耸立,山势苍莽,天野辽阔。古朴的房舍、淳朴的民风,东庄西庄、上庄下庄、庄庄巷道相连。巷道中间小溪潺潺,常年不枯。我记得一位著名作家曾说过:水长能装下千里浪,地宽能装下万里山。这不正是这个村庄延续了几百年的脉络嘛。一条通往牧区的公路由北向南,从村庄中间穿越而过。在村庄的中心地带分布着供销社、学校和龙王庙,逢年过节,以那座冷冷清清的龙王庙为中心,四周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十几位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老人在庙门前的空地上坐成一大圈,摆兵布阵、吆五喝六,对着一瓶“精尻郎”大曲兴致勃勃,从中午喝到太阳落山,直到有人醉倒在地,家人拉着架子车在众多醉汉嬉笑怒骂声中将其抬到车上,才摇摇晃晃散伙。留下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浓浓酒味。

中年女人们坐到一块一边纳鞋底、搓麻绳,一边拉闲话,她们手指间飞针走线串起来来往往的岁月。年轻的媳妇们成群结队从供销社进去了又出来,出来了又进去,一会儿看看摞在柜台上的各种花布,一会儿看看糖果袜子,又掏出捏成卷的几块钱,相互窃窃私语。这仅有的商品销售门店,是村人了解外面世界的一个窗口。这里的东西对大伙来讲是当时最好的东西了。可好东西不仅要钱,还要凭布票,凭购物证。人们大多只能看看,不能买。虽然,手头有几个男人们搞副业挣来的钱,但那是春节给孩子们买双袜子,换身衣裳的钱,捏出水来也不能用。

村庄东边是一条长长的水渠,西山脚下是由南到北一字排列着的九盘水磨,磨渠的水随着季节的变化时小时大。盛夏,磨渠边是我们孩子嬉戏玩水,学着游泳的理想场所,清清的水面上常常水花四溅,欢声笑语。直到太阳西下,有几个家长拿着半截柳条怒气冲冲来到磨渠边,大家才一哄而散。夜间,公社电影队来这里放电影,这一天等于过节,白天里各家各户把凳子摆到放电影的地方,占据有利位置,晚上一家老小倾巢出动看电影,这里看电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的人都在边看电影边磕大豆,电影是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故事片《青松岭》和《新闻纪录片—毛主席接见百万红卫兵》等。由于人人边看边磕大豆,有时候难免有人“漏气”,电影到了精彩处,经常会在鼻孔里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时会有人说:“人多狗屁臭,是哪个把猪囊倒下了”。其实,往往说话的人就是臭气的始作俑者。电影机是单机,中途要停机换片,这时银幕上只有一片洁白,调皮的半大孩子们在放映机的镜头前打手影,或是小狗,或是小鸡,被投影到银幕上,引来一阵哄笑。

时光易逝,岁月不居。转眼这一切都成了记忆和往事。这几年,我每年都回几次王屯村,每次去都感觉到了一片新天地。公路两旁盖起了两至三层的楼房,昔日的供销社也被数十家各类商店所代替,原来除了逢年过节人头攒动的龙王庙四周,现在每天都好像在过节,三五成群吹牛闲聊,打扑克的,相互炫耀手机的应有尽有;公路两旁的饭馆里,不时传出喝酒划拳、时高时低的喧嚣声;邻近的村委大院内,此起彼伏的流行歌曲伴随下,青年妇女们载歌载舞,自娱自乐。公路上不时有一辆辆小轿车驶过,一些年轻小伙子以不屑一顾的眼神,嘴角一翘自豪地说:“嗯,这车劲不大,最多值两台手扶拖拉机,我买的车二十多万元,值一套楼房”。言谈之中豪气万丈。青砖红墙内的龙王庙也热闹非凡,晨钟暮鼓,梵音佛乐,回荡在村庄上空。进入村庄,一幢幢二层小别墅,一条条水泥路诉说着农村人生活的巨大变迁。但那一条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消失了,现代文明颠覆了古老的纯朴,村民淡看流云、闲对风月的日子似乎远离了这个村庄。我曾无数次的思忖;我们的村庄不能只有今天而没有明天,只有过去而没有未来。许多次,我在迷失中寻找曾经的童年,心里都有一丝说不出的惆怅。

农村散文14:一滴原浆酒

文/徐祯霞

自小生活在农村,品尝过许多的酒,那些都是周围的乡亲们自酿的酒,有麦子酒,有包谷酒,有柿子酒,还有洋姜酒,那时没有现在这些五花八门的饮料,因此,在童年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酒。

那时,大凡家里有事,酒是少不了的,无论便宜贵贱,桌上都得有点酒,有了需求,也就有了最原始的酿酒作坊,有家庭自酿的,也有小型的酒厂酿造的,供当地的乡亲们饮用。在乡亲们的眼里,酒是个好东西,可解乏,可招待亲朋,可令人高兴,还能帮人解愁。

有一年,柿子丰收了,看着满树红彤彤的柿子,母亲说:“今年这么多柿子,吃不了,我试着给咱家做点柿子酒吧!”我们一听,连连说:“好!”能尝到母亲亲手酿制的酒,应该是一件有趣而新鲜的事。

哥哥姐姐们将柿子采回来,母亲先将它放在锅里脱涩,水温保持在40度,经过一天一夜,将柿子取出来控干水分,捣碎,按照它的重量加入四分之一的包谷糖,搅拌均匀后放入一个大铝锅中蒸好后放到不烫手,加入适量的碱和麦芽搅拌均匀,放入我们冬日腌菜的大缸,封闭严实,进行发酵,周围堆上锯末子保持温度,10天后启封,再拌入包谷糠进行二次蒸馏。蒸好后,对酒渣和酒进行分离,这时,母亲拿一根竹筒作为引管,让酒从竹筒中导引出来,流入塑料壶和其它的装酒器皿中。

当第一滴酒从竹筒里流出来,我们个个都围拢在旁边,兴奋得不得了,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边看,还一边伸长了鼻子闻,很想知道柿子酒的味道。母亲欣慰地笑了,喃喃地说:“成了,总算没把柿子糟踏了。”看着我们这一伙急不可待的神情,母亲吩咐姐姐拿来酒盅,盛起一点,让我们每人都小尝一口,我们能喝酒的不能喝酒的都会轻轻地抿上一点,为妈妈的劳动成果,更为自己的那份好奇。

柿子酒相对于别的酒来说,要甜一点,但没有酒量的人还是不能多喝。在那个时候,自己酿造的酒,都是原浆洒,后劲比较大,因而母亲总会说:“尝一点就行,这是酒,可不要贪嘴。”我们都乖乖地听母亲的话,协助母亲将酒过滤完,装进容器里,我们的柿子酒也算是宣告成功了。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唯一一次酿酒全过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凤翔县的西凤酒厂,一进酒厂,熟悉的酒糟气味扑面而来,记忆中妈妈酿酒的画面又浮现在我的面前,只不过那时妈妈全是自己手工酿制,而现在,在这个大型的酒厂中,已经有了庞大的现代化酿酒设备,有制曲车间、发酵车间、蒸馏车间、包装车间,但我发现,虽然有这么多的机器设备,但酿造程序仍是一样都不能少。看着那些工人挥汗如雨忙碌的场景,凝重专注的神情,令人不得不感叹,每一滴原浆酒都凝结着酿酒人的心血和汗水,还有他们的盼望和期待,在酿酒人眼中,它们是那么的神圣,是那么的珍贵,是那么地令他们欢欣和喜悦,是那么的令他们有成就感。

酒本是一种珍贵之物,有“粮食精”一说,滴滴皆是粮食精华,可好多人误解了酒,拿酒当水喝,这就歪曲了酒本身的作用。喝适量的酒,可舒经活络,解除疲劳,还可活跃思维,激发灵感,甚尔提神壮胆。但过量饮酒,于人则是有害的,凡事有个度,过则不及,酒本无错,错在人的无度,与酒无关。我们该珍惜古人的发明创造和智慧,让酒真正成为有益于我们身心健康的佳酿与饮品,以不负古人酿酒的初衷,让中国酒文化真正的传承和发扬光大。

农村散文15:母亲,故乡

文/常诚

对于从农村走出的孩子来说,对自己的故乡和故乡的人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脑海里也会有一份特别的记忆。那份感情是最原始的、也最真挚的;那份记忆是难已忘怀的、也是纯洁无暇的。

我的故乡在黄土高原上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偏僻、贫穷、落后的小村庄,这里山大沟深,群山恶水,资源匮乏。这里生活的人过着靠田又靠天的日子。

新年刚过,外出务工或城里工作的故乡人与自己故乡的亲人、朋友欢聚一堂后,就陆续地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或踏上艰辛的外出打工路。

农历的正月二十二日,由于姑家表弟取亲,爷爷及爸爸等来城里行礼,吃罢亲事,我送他们回家。

一路上,我经过不少村庄,但每一个村庄,已明显感觉不到年前的那份热闹与欢笑,只能零星见到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已忙碌着。我知道现在年幼的、年轻的人们都已进城读书或务工去了。为了生活,为了明天,他们背井离乡,他们远走他乡,把自己亲爱的老人留在这贫乏而寂寞的山沟里,任由他们思念,任由他们牵挂,任由他们艰辛劳作。

当汽车行至我们村口时,透过车窗,我老远就看到母亲站在脑畔上向公路这边张望着,我的鼻子酸溜溜,心里也涌起一阵酸痛。我知道母亲是等待着我的回来,牵挂着我在路上的安全,(由于回来的时候,我顺路去另个一姑家坐了会,母亲不知道,所以觉得在路上的时间比往常长。)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五点多了,母亲便忙着把早已做好的晚饭揣上来,招呼我们吃。在此期间当我再次看到母亲那枯燥而又弯曲却又不能完全弯回的双手(风湿性关节炎)和满头的银发(母亲今年55岁),我的泪水已在眼里打转,吃的嘴里的美食也难已下咽。想到我们兄弟姐妹众多,祖上门庭祚薄,家道贫寒;父亲身单力薄,不胜劳苦;母亲积劳成疾,百病缠身;弟妹尚且年幼,初涉世事;我感触万千,母亲也许觉察到什么,便盘温问饱。

思过去,还清新记得冬季的深夜里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的情景,火星上下不停的跳动,母亲左手拿着鞋底,右手不停的挥舞着,一针一拉,一针一拉,心里好像还在想着什么,嘴里好像还在哼着什么,面带笑容,时不时还为睡在她身边的我们盖上蹬过的被子。为了供我们兄妹识字念书,每到开学时,家里所养猪羊及存储的粮食,能卖便卖,母亲都没有半点怨言。记得有一年,家里宰了一只羊打算卖掉,由于存放时间有点长,加之天气回暖,羊肉变质了也没有卖出去,母亲感到很难过、很内疚,每每提起此事,母亲都是无比的自责。还有在我们小时候,每次头疼感冒母亲就做鸡蛋饼子给我们吃,说来也怪,只要吃了鸡蛋饼子,我们的头疼脑热就会有所好转,甚至彻底痊愈了。那时那鸡蛋饼子是那么的香美,如今,再吃鸡蛋饼子却怎么也吃不出那时的味道来。我还记得每次离家上学时母亲送我的眼神,充满期盼,也充满了担忧;还记得我毕业第一年远走他乡时,母亲给我的句句叮嘱以及流下的一颗颗泪珠。这些我还记得,始终没有忘记,我还记得很多、很多。

想童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赶着毛驴到深沟里驼水;望着蓝空,不知天有多高,总以为会有尽头;走在土路上,不知世间还有江河湖海;飞机从天空飞过,追跟不止,望着远去,也不知飞向何方;小鸟一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猪羊一天喂养个没完,总还是在那叫唤;那时不懂情是什么,爱为何物,也不需要明白这些;那时父母三天打俩天骂,遇事还是喊爹叫娘;兄妹间更是上午吵下午闹,打闹完了又嬉笑;邻家大爷爱耍笑,三言俩语把事调,调起事端还评理,评着论着事又起;那时为了树上的几只鸟鸟,为了地里的几棵草草,同龄伙伴,争斗不休;那时与玩伴成群结队从村东头到庄北尾,东家进西家出,不知哀愁,走张村逛李庄,不明白家人的牵挂;那时最爱听上年人讲李闯王的故事,因为当地流传李闯王"生在李继贤,长在常峁墕"(我们的村庄就是常峁墕),也不知道李继贤在哪里,只觉得我们的村庄是个好地方,更不知到他是怎么打下江山的,仅仅知道他当过皇帝,就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现如今,我们姊妹都漂泊在外,而母亲却坚守在这萧条、冷清的村庄"享受"着无边的孤独和思念。我们在意气奋发,而母亲却百病缠身,不分昼夜与病魔作斗争;弟妹尚未成家,使得母亲起早贪黑、艰辛劳作,为了多收获三斗两升米而不遗余力。

今日,故乡的变化也不少,窑洞变平房了,吃水不用驴驼了,出行改用摩托了,通讯都有电话了,土道变成油路了。然我兄妹各奔东西,极少见面;爷奶年事已高,以炕为伴;幼时玩伴走南闯北,音信全无;外出务工队伍,逐年壮大;村里校舍已无孩童,转为他用;故乡山水草木,老者为伴。

春秋轮回,岁月无情,母亲日渐老迈,难复当年容貌;世态变迁,世事无常,乡村日趋萧条,难寻儿时欢闹。然我心依旧,乡情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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