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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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7文/崔向珍散文

静静的小区里,少了大人孩子们热闹的身影,住在卧室空调孔里的两只麻雀,也该是寂寞的。它们落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啁啾个不停。

我轻轻地打开窗户,把放在书桌上的小米,撒一小把在窗台上。它们并不躲避,只是用黑豆似的圆眼睛看着我。此刻,金黄的阳光已经洒满大地,温暖,明亮,裹着远远近近的房舍,裹着黄绿参半的花草,裹着金色的米粒和可爱的麻雀。两只麻雀低着头,小小的胸脯一次次抵到窗台上,圆锥状的小短嘴不停地啄食。

前些天,一直盼望着一场大雪。而现在,我更喜欢明亮的阳光。这个年,哪里也没有走动,算算日子,是该去给年迈的父母亲送些生活必需品了。草草收拾了一兜,拖着小拖车下了楼。小区里很静,大门口的值班人员捂得很严实,只能看见他们微笑的眼睛。大路上很少有车子驶过,几缕清冷的北风扫过一排挺拔的中国蜡,累累坠坠的黄褐色翅果刷拉拉作响。

我们小区和父母亲的小区紧挨着,以前每天都会进出一两次的。远远的,我跟非常熟悉的保安打了招呼,厚重的口罩并不会隔断亲切的声音。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只有小拖车轱辘单调的响动。草坪里的三叶草虽然不再生长,却依然春天般的葱绿。南墙根的背风处,几朵猩红的月季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往常不起眼的几棵女贞树,枝繁叶茂,蓝黑色的果实密密麻麻。

进门的时候,父亲母亲正在看电视,他们的眼睛里盈着泪。电视画面里一个个平凡而伟大的白色身影,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我把馒头、白菜等分门别类放好,父亲母亲笑说家里好几袋大米白面呢,这个时候,不要跑出去买东西,有白米饭热馒头吃就行。我忙不迭地答应着。跟他们聊了一阵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我重新裹严实自己,提着垃圾出了门。父亲把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大声地喊着:"一路平安",依依不舍地目送我离开。

我把垃圾扔进干净的垃圾箱里,背着金黄的阳光往北大门走去。路上碰到一个人,从她走路的姿势,我认出了以前的同事,她也认出了我。我们隔着马路惊喜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都没有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

走到我们楼下,三楼的阿姨照例跟我打招呼,敲响阳台的窗户吸引我的注意。抬头看她的时候,阳光里的三棵樱花树扑进了我的视线,一根根红艳艳的枝条上,已经悄悄地挤满了数不清的小花苞。面对着这些坚强而美好的生命,我想着,寒冬,就快过去了,用不了多少日子,这满树的花苞必定会争先恐后地炸裂开来,用醉人的馨香和美丽的容颜,扮靓新的春天。而我心里一直牵挂着的,武汉大学校园里的那一树树樱花,应该是华夏大地上,盛开得最热烈,最漂亮,最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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