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兔年雨水那天,一场倒春寒就让巍然五盖山、旖旎高椅岭、梦幻仰天湖、秀美西河变得阴冷、潮湿。然而,即便水寒地湿、冷风细雨,北湖公园开始春意逼仄,蜡梅报春。
北湖堤岸,水杉落叶褪尽,才能看出挺拔的身躯;梧桐没有了衣裳,方显本来样子。在春的序曲里,水杉、梧桐不像海棠、梅花、玉兰、太阳花迫不及待迎春,而是蛰伏、隐忍。物化及人,成材成林需要这种气度、格局——俏也不争春,待时报春来。
湖中小岛因为游人鲜有光顾,野鸽子、八哥、麻雀、白头翁,已在丛林中筑巢。清晨,野鸽子不与百鸟为伍,独自在枝头啼鸣,“咕咕、咕咕”声鸣穿透力极强。麻雀、白头翁喜欢凑热闹,尾随遛鸟人笼中鸟合唱,奏出优美乐章。湖中的水鸭已适应与游人共处,你若不扰,它自不惊,优哉游哉在寒水中梳羽、寻食。
穿过竹林栈道,一股清水从百福泉喷涌而出,直泄湖中。空气太冷,地心水过热,水入湖时冷热交替,半个湖面之水白雾缥渺,将叉鱼亭韩愈雕像渲染得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北湖南岸桃花居,走出三年疫情,恢复了人间烟火气息。马头墙上的油漆斑驳,留下风霜的印记。一对情侣十指紧扣走过北湖诗墙,我似乎看到了你曾经芳华的影子……
癸卯兔年北湖之春,提质升级后的湖水碧波荡漾,人流如织,春天的脚步格外轻盈。
惊蛰。走出北湖,慢步西河原野。缱绻春风里,或许你会发现最按捺不住春风的不是枝头的树叶,而是匍匐于地上的蒲公英、地米菜,春风一吹,它们便匆忙抽绿;湿地边、风桥旁、田埂上、屋檐下的小草,随着地表温度抬升纷纷抽芽吐青。
雨停雾散,阳光明媚起来,大地苏醒过来。万物在抑扬顿挫、起承转合之间突破桎梏,尽情舒展。蛰伏了一个冬季的种子,纷纷破土而出;苦熬了一个轮回的杨柳,尽情舞弄岸堤;等待了一个冬天的菜花,香飘沃野;萧瑟了一个寒冬的灌木,迎来葱茏……
岭南的春色,是柔风拂面、燕子归来;是江河初暖、万物复苏;是绿叶绽放,芬芳花开。
相由心生,境由心造。在春风春雨、春寒春暖的时光里,有时不妨做一个闲人,摘下口罩,乘风踏青。在河边、在沃野、在山林、在烟村、在足迹能抵达的阡陌垅上,静静看一粒种子发芽,观一滴莹露摇曳,听一朵花开声音,赏一片新叶舒展……
东风乍起,春雨又来。烟雨朦胧,雨打竹林,风吹茅庐,花瓣飘落。踏青原野,放飞自我,只有用纯洁的心性、愉悦的心境去感悟春天的觉醒,你才会感到每一朵花都是一个春天、每一朵花都有它的故事;也才会意识到岁月从不催人老、春光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