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烟火窗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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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文/杜明芬散文

云拥抱月亮的时候,天色就晚了。这时,徐徐清风吹来了栀子花的香,田间的蛙也不甘寂寞地和风吟唱。推开窗时,房间里的灯光落在院子里,像是午间的枇杷。而远方还隐约可见山与月的轮廓,温柔又迷人。见此情景,我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一句话:窗子里是人间烟火气,是菜蔬清香、瓜果清甜,窗子外是千重水万重山,是明月为伴、清风为侣。

窗里与窗外其实是生活的两种模样,有静谧安宁,也有火热骄阳。窗子里的生活不起波澜,不动声色。窗子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有人喜欢住在窗里,也有人喜欢住在窗外。

多数年老的人都是住在窗子里的人,他们守着一方梨花小院,抱着一轮残阳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我有时候觉得老人都很浪漫,他们也许不懂诗词,也并不热衷雪月风花。他们看的是田间的菜苗有没有长大,听的是绵绵春雨有没有如期而至。在乎的不是能到达多高的高度,也不在乎能看到哪里的山川海河。他们只迷恋家里的烟火气息。

春天的时候就炒一盘蚕豆,夏天的时候就摘院子里熟透了的梨,秋天的时候就去找老友喝喝茶、聊聊天,而冬天早早就备好了年货,等儿女们归乡。生活这样也很好,心底有牵挂的人,眼前有牵挂的物。日子既简单朴素,也平和安静。

很多年轻的人是住在窗子外的人,他们像一只只蝉,饮清风白露,向往山水之间。他们有一颗骄傲的心脏,自信又张扬,不愿随波逐流。他们既喜欢生活里的新鲜和刺激,却也接受人生的大起大落。

年轻的人都是内心火热的人,他们读各种各样的书,看形形色色的人,觉得自己就该是一块璞玉,就该是一轮月。轰轰烈烈时,应有“明月照大江”的壮阔。平平淡淡时,应有“明月松间照”的温婉。本就有万丈光芒,何须管今夜是否有乌云密布。对他们来说,磨难有时候不过是很轻的一缕风,很柔的一朵云,它消散时只有坚韧的骨骼稍作记录。

窗里烟火窗外月。烟火是寻常,是平淡,是一碗藿香小面,满是生活的滋味。明月是向往,是热烈,是欲喷发的岩浆,内心有灼灼燃烧的太阳。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住在窗子里,享受花开时的清欢,也爱炉火上煮着的鱼汤。生活虽然足够平凡,但也有诗意弥漫。我们也都住在窗子外,珍记那些悲喜交加的瞬间,也爱那些破茧成蝶般成长时的欣喜。灯红酒绿的夜色也很美,车水马龙的街市也值得留恋。

我觉得最好的生活状态,应该是:一个人在一方天地,关上窗是烟火,推开窗是明月。生活虽平凡,但心中有明月,如此,人间的一场烟火便值得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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