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一场蒙蒙细雨,柳树吮吸着春天的甘露,从长长的墨绿的柳条上抽出嫩嫩的淡黄色的小芽;小草也耐不住性子,早早地探出了头;更有一些知名和不知名的野菜,在点点暖阳下开始发了疯似地猛长起来。这时漫步于乡野,田间地头总是会看到三五成群的村妇讨辣菜的场景。
辣菜,是一种野菜,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在霜雪与严寒中,它依然在黄土地里绽放着生命的光彩。它的味道有些淡淡的辣,但是只要被村妇们讨回家放在门前经过暖阳的照射,再用食盐经过她们的巧手一揉捏,然后腌制几天,就会变得香气四溢。之后可用来烧排骨、大肠等,辣菜肉丝更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下饭菜,而腌辣菜即便是放点干辣椒清炒亦是吃稀饭的标配。这在乡下已成为父辈们一种美好的怀念,一种难得的舌尖上的回味……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经过几场春雨滋润,几天春风轻抚,那压抑了一冬的辣菜好似失散许久的牛犊初见娘亲般满地撒着欢儿疯长。这些辣菜是无需人专门播撒种子的,也许是鸟儿嘴里吃掉下来的,抑或是随风飘落到此,总之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它们便能生根发芽,更不需要人们特意施肥浇水锄草打药。我想它自身的那种辣味应该是虫子不敢靠近的原因吧,看来做人也是需要一些味道才行的。
那些落到肥土地里的辣菜长得那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翠色欲滴,大大的绿叶伸展开来就像大公鸡的尾巴,那叫一个喜人呀!而那些落到贫瘠之地的辣菜就没有这般幸运了,看着明显有些营养不良,干瘦的身材趴在地面上;有些即便努力向上生长,可总显得有些畸形,看着都叫人心疼。
三五成群的村妇们围蹲在堤坝下,有用剪子剪的,有用菜刀割的,还有用小铲锹铲的,一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一簇簇一丛丛的辣菜很快就成了她们的篮中之物,不久又将成为她们餐桌上的美味,我的味蕾不觉有些蠕动。
辣菜,我想或许这是大自然对深爱着土地的农民的一种馈赠。我突然感叹于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感叹于老家村民的单纯朴实,不知道他们为啥管这叫"讨辣菜".一个"讨"字,不得不撩起我无端的遐思和对老家人无限的敬意。
辣菜本是自生的,是没有主人的,是属于大自然的。我们老家的老百姓说"讨"辣菜,这应该是把大自然看做辣菜的主人了,是在向大自然讨要。这是对大自然的一种敬畏,更是一种虔诚。我们应该感谢祖先,流传"讨辣菜"这种朴素的说法。我们更应该做到不乱挖乱铲,取舍有度,爱护大自然,这样我们才能年年有处可"讨".
"塑兜接走新音韵,餐室迎来大自然。"又是一年春意早,走,讨辣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