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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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散文1:乡村的年

文/梁惠娣

好像时光在村前的老槐树上打了个盹,眨了个眼,便到了年关。

老槐树上的天空,愈来愈清朗。洁白的云朵,像成群结队的绵羊,在悠闲地溜达。欢快的风在田野上游走,像调皮的乡野小孩蹦来跑去,吹皱了村前清瘦的河面。菜园里的蔬菜长势喜人。青菜绿油油的,像踌躇满志的少年。大椒像旧时的大户人家,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喜庆得很。扁豆像弯月翡翠,挂满了枝头。紫茄子害羞地躲在硕大的绿叶下,却藏不住它们那肥硕的身躯。还有小葱、小蒜、香菜、芹菜……一律鲜嫩欲滴的青翠。过年的餐桌上,红的大椒、紫的茄子、绿的青菜……那一道道菜,像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多么诱人,多么温暖。

快过年的时候,走在乡村的路上,总会见到一些平时鲜见的面孔。那是外出的游子,纷纷像归巢的鸟儿回到家乡来了。不管走多远,家乡总会有些人,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家过年。游子回家过年,是因为需要心灵深处,那些来自故乡、来自亲人的慰藉。路上遇见,流露的都是久违的笑脸,和那永远不改的乡音。乡音,就像装在老坛里香醇的酒,醉着游子漂泊的身心。

接近过年的时候,村里搭起了戏台,请了戏班子来做大戏。晚上,好戏开始,锣鼓筝弦被摆在戏台的一角,敲敲打打,吹拉弹拨,伴奏声如高山流水,悦耳动听。穿着各式戏服、化着浓妆的生旦净末丑纷纷陆续登场,咿咿呀呀地唱,演绎着一段段传奇故事。村里的老人们看得津津有味,他们一边跟着节拍拍着大腿,一边跟着摇头晃脑地哼唱,完全沉浸在戏剧的世界里。小孩子的心思可不在看戏上,他们像欢喜的燕雀飞来飞去,呼朋唤友,买各种各样的零食,买小水枪,买弹珠,买花炮,买烟花,尽情地玩。

除夕当天中午,人们开始做年夜饭。东家大娘在宰鸡,西家大婶在杀鱼,北边新娶进门的新妇,在认真地洗菜。人们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过后,美味的饭菜端上了餐桌上。白切鸡、红烧肉、炸肉丸子、香焖茄子、腊肉青椒……家乡过年的餐桌上,少不了的一道菜是鱼,寄寓着人们年年有余的美好愿望。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那一顿年夜饭,是一年之中吃得最香最快乐的一顿饭。

将近子时,一声鞭炮的炸响,掀起了乡村过年的又一个高潮。乡村里过年,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代表着人们一年里的日子红红火火。人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鞭炮,拆开,长长的鞭炮能绕院子两三圈。除夕夜,“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忽远忽近,此起彼伏,绵绵延延地响一整夜,那一夜,我们通常兴奋得睡不着,于是走出去捡“哑炮”。那时候,每家每户门口的地上满是爆竹的红纸片,陡增几分喜庆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硝烟味,那是过年的味道。

乡村的年,是说不尽的欢乐与热闹。

乡村的散文2:舞动乡村

文/赵树利

舞动乡村

赵树利

在我的家乡——封丘县东丈八村,夜幕一降临,欢快的舞曲便开始在村上空四处流畅。无论是在屋前的空地上,也无论是在整洁、空旷的院子里,更无论是在不太宽阔的马路中央。只要天公作美,趁着路灯的光辉,或三人一行,或五人一排,在没有追光灯,没有闪灯,就有一个音响的简陋条件下,大姑娘小媳妇们自发地走到舞场,抬腿、扭腰、伸胳膊……那些不会跳的,没有无动于衷地围在一旁,而是不由自主地晃动僵硬的身体,跃跃欲试的样子馋得可爱,像个贪嘴的孩子。顿时,原本宁静的村庄随之沸腾了。

说真的,她们的高矮胖瘦不尽相同,年龄也相差很大,从六七十岁的老人,到未成年的孩子,当然,中年妇女居多,有时,也会有一两个小伙子跳进来,模仿着某个妇女,忘乎所以地踩着音乐的节拍舞之蹈之。她们谁也不笑话谁,谁也不嫌弃谁,尽管舞姿不十分优美,服装也不是统一的,但在这露天舞场里,她们舞动着肉体,舞动着灵魂,高涨与亢奋的情绪使她们完全陶醉在其中。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别说在我们村庄,就是在我们广大的农村,跳舞还不被农民所接受,在他们眼里,跳舞是不正经的,是会被大多数人唾弃的。如今,它已成为时尚、健康、阳光的娱乐方式被人们所喜爱。逐渐富裕起来的农村人,在满足物质生活的同时,对精神生活也有了更高的追求与向往,只要是积极的、健康的娱乐活动,他们就会关掉电视,不约而同地纷纷走出家门,融入其中,跳集体舞就是很好的佐证。

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舞场这样的舞者,如雨后春笋般在附近乡村日益增多,并越来越赢得群众的喜爱和追宠。每天晚上,一放下碗筷,婆婆领着媳妇,媳妇牵着小姑有说有笑地顺着激情的音乐声奔向舞场,奔向一个充满动感的地方。这样的景观如一条风景线,吸引着以打牌、闲聊和看电视来消磨时间的人。舞场宛如磁场。在那欢乐的海洋里,烦恼、忧愁和一切不快随音乐的节奏缓缓流走。婆媳之间,邻里之间的融洽与和谐相处,通过跳集体舞得到了促进与保证。舞动的肢体,洋溢的笑脸不但见证了一个村庄的富裕和安康,也大大丰富了农村的业余文化生活。为支持这一活动持续长久地开展下去,村委会专门购置了先进的音响设备,并免费用电,还指派专人进行管理。

众所周知,跳舞是更高层次的精神愉悦,它在促进家庭和谐与夫妻关系上有不可磨灭的功劳。一天晚上,因鸡毛蒜皮的一件小事,妻子与母亲发生了争端,就在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时,跳集体舞的音乐声及时响起来了,一听到熟悉的旋律,妻子与母亲的争辩嘎然而止,并先后走向舞场。到曲终人散时,我看见她俩肩并肩地进了家门,听,她俩还一边走一边夸赞着对方跳舞时的动作呢。

跳舞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享受,还对有些慢性病有显着的治疗功能。妻子患颈椎病多年,深受其害,有时折磨得她睡不着觉,自从迷上跳集体舞后,不知不觉间,颈椎病慢慢痊愈了。父亲去世后,母亲经常郁郁寡欢,连血压也一下突飞猛进,跟着隔壁的大娘学会跳舞后,精神饱满了,血压也接近正常了。

集体舞的蓬勃开展,既缩小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陶冶了性情锻炼了身体。通过这种形式,乱串、吵嘴、打架的现象少了,比健康、比孝心、比和谐的多了,真是情也融融乐也融融!

浓烈的氛围,狂欢的场面,在我们这个美丽的小乡村,舞动的是健康是心情是幸福是和谐!乡亲们,舞吧,舞出一个生动的新农村!

乡村的散文3:乡村理发匠

文/邓四平

仿佛栖息于乡村的候鸟,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只是为了最为简单的生活而四处辗转迁徙忙碌奔波。伴着日出日落,行走在乡村的地平线之上,平凡而质朴,低微而辛苦,在故乡的青山绿水之间,乡村的理发匠是一道充满沧桑的风景,随着时光的脚步虽然渐行渐远,但却让人又总是时刻萦绕于怀,久久难忘。

和乡村的木匠、石匠、瓦匠、篾匠等等众多盛行于乡村古老的职业一样,乡村的理发匠其实就是乡村的农人,忙时务农,闲时理发,挣上一点散碎的闲钱,聊以贴补家计养家糊口。经济条件好的乡村理发匠,大多是在乡镇街上租上一间十余平方米的一爿门面,不管天晴下雨冷场逢场天天开门营业,客人上门随到随剪。稍次一等的,只是逢场天才会来到乡场上来,仿佛怕生的小鸟一样,怯怯地在人家的街沿屋角之下,搭上一把竹木结构的太师椅,摆上一张洗脸架洗脸盆,墙上临时安上一面破破烂烂的玻璃镜子,墙角放一个烧水的小炉灶,灶上搁一铝壶,摆上三两根长条凳,如此这般,便就构成了赶流流场的乡村理发匠赖以营生的全部家当。平日赶场为人理发,不逢场之日,便在村里和临近村庄,走家串户为人理发,有时候是包村理发,大抵是每人每年五至十元左右,每月理发一次,挨家逐户地理发,走到哪家理到哪家。

记忆之中,在乡村的理发匠师傅那里理发其实是人生之中非常惬意的一种享受。剃平头、剃光头、理中分、理寸头,花样繁多,几乎应有尽有。乡村理发匠不仅仅只会给人理发,更拥有众多令人无比惊叹的绝技。

那时候,老家永兴公社二大队有一位名叫邓连娃的乡村理发匠,活了九十余岁,一生均以务农和理发为业。农闲之时,便背上一个尺余见方的牛皮箱子四处走村串户为人理发。很多时候,也常常到公社的场镇上来为人理发,走到哪家,只要有人招呼,只需要主人家搭上一根长条凳,烧上一盆热水,不大工夫之间,便将一个人的头发理得伸伸展展了。姓邓的理发匠的绝技其实更多的体现在不是理发的技艺之上。理完发,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然后,姓邓的理发匠,从他的牛皮箱子里,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剃头刀,右手执刀,左手握上一张寸余见方的牛皮纸一样的东西,左脚跨在条凳之上,让理发之人仰面朝天斜躺于其大腿之上,然后将剃头刀在牛皮纸上上下左右霍霍地磨了磨,便“嚓嚓嚓嚓”地给人修起面来。修面过程之中,为了不让理发之人过于紧张,姓邓的理发匠还常常和理发之人一边聊天和讲玩笑话,问:“眉毛要不要?”理发之人赶紧回答说:“要要要!”“要的话,我就剃给你拿到!”“不要不要!”“不要?你说的不要哈,那我剃了哦!”如此这般,惹得旁边围观之人哄堂大笑。

接着,绝技之二便是掏耳朵。理发匠又从牛皮箱子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大把掏耳的工具,长长的,细细的,有夹子、挖耳瓢、云扫等等,大抵有十至二十厘米不等,姓邓的理发匠让理发之人朝着光线充裕的地方坐好,然后将不同的掏耳工具伸进理发之人的耳朵,片刻工夫,便将理发之人耳内的污秽之物取得个一干二净了,理发之人尽情地享受着掏耳的惬意与舒服。

掏完耳,姓邓的理发匠又问理发之人,需不需要刮一下眼睛,胆小之人往往不敢。胆大之人点头同意之后,便又仰面朝天继续斜躺在姓邓的理发匠的大腿之上,姓邓的理发匠依旧手捏刚才给人修面的剃头刀,左手拇指和食指将理发人的眼皮上下撑开,右手用剃头刀锋利的刀锋在理发人的眼球上上下左右游走,直刮得理发之人的眼泪不断从眼角之处流淌而下,然后一把扶起理发之人,说声好了。理发之人才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四处张望打量,啧啧赞叹道:“恩,恩,眼睛清亮多了,是比以前看得更加清楚些了!”

乡村理发匠的第四个绝技便是为人端颈项。姓邓的理发匠让理发之人端坐于长条凳上,然后,将理发之人的左右两手先后平举,一阵左拉右扯之后,再在左右手的肘关节、肩关节、腋窝之下等穴位之处一阵掐捏。瞬间,仿佛一股火热滚烫的电流从下而上冲击全身,让人浑身清爽,飘飘欲仙一般舒服极了。最后,又捧住人头,左右一阵晃动,像打太极拳中的推手一样,突然将人头往左一扭,只听见颈关节喀嚓一声剧响,当人还没有反映过来之时,突然又往右边一扭,又听到颈关节喀嚓又一声剧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人还在惊恐万状之中,只听到姓邓的理发匠“噼里啪啦”地用手拍打着理发之人的肩背,然后如释重负地说了声:“好了!完了!”

其实,乡村的理发匠的绝技还远远不只这些。为满月的婴孩“剃胎头”更是一件令常人难以想象的惊险技艺。主人家将满月的婴孩抱在怀里,婴孩的头皮往往薄如蝉翼。但姓邓的理发匠却并不紧张,只是事先会将剃头刀反复在牛皮纸上磨得锋利无比,然后,轻轻地捧着婴孩的头部,前后左右,拿起剃头刀像是为小孩子梳理细软的胎毛一样,剃刀在婴孩头上游刃有余,一边剃一边将婴孩头上的胎毛头也不回地用左手递给站立在旁边的主人家的手里,主人家往往会小心翼翼地将婴孩的胎毛用帕子包好,不知不觉之间,竟将婴孩的胎头剃得个精光了。

如今,这样的乡村理发匠在乡村里已经是越来越很少看见了。前几年,故乡姓邓的理发匠也在九十多岁时无疾而终了。小镇上的人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地生活着,忙碌着,几乎很少有人想起过他,不过也有人偶尔提起过他来,即使是偶尔提起,仿佛也只是嘴上淡淡地说上一句:“还是邓连娃理发的价钱便宜,又手艺高!”

很多时候,静静地思忖起来,姓邓的乡村理发匠岂只仅仅只是理发的手艺高,正如古书上记载的庖丁解牛一样,其实他的理发技艺早已成为一种艺术乃至独步江湖的绝技,只是因为其地位卑微,只是因为忙碌于名利的芸芸众生不能用心感悟和体会到罢了。

其实,真正的高手与大师往往均在民间的土壤之中孕育、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啊!

此理,自古亦然。

乡村的散文4:乡村夏夜奏鸣曲

文/张凌云

远远地,忽然听到有蟋蟋窣窣的声音,像蛙鸣,像蟋蟀,但又不全像。心中一动,那是故乡的声音。是故乡的声音在向我招手,在这夏意正浓的时候。

顿时想出去走走,回到某个地方,回到那已多年不曾经历的乡村夏夜。那里盛满各种动听的声音,组成天籁一般的奏鸣曲,它用记忆和匀着往事,将我的思绪洒落进无边夜空。

蛙鸣是主调。不管在哪里,此起彼伏的蛙鸣永远是夏夜的主角。“嗒嗒”,“霍答答”,声音忽轻忽响,忽密忽稀。水势越旺的地方,蛙鸣就越嘹亮,越欢畅,比如积水的稻田,曲弯的水塘。尤其是下过雨后,但凡有集水的坑凹之处,蛙鸣都比平日更加恣意奔放。乡下的青蛙不怕人,只要不太吵它们,它们会叫上整夜整晚,这边稀了,那边又响起来,整个乡村淹没于一片蛙鸣的海洋。

那时喜欢沿着乡间田埂漫步。离开三三两两乘凉的人群,走过村头的水泥拱桥,扑面而来的是田野的清新气息。蛙鸣正唱得汪洋恣肆,丝毫没有因为路人的“入侵”而受到影响。孩子的心总是好奇,总想知道那些青蛙究竟藏在哪里,可惜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无奈,对着蛙鸣最响的地方大喊几声,蛙群短暂安静了下来,正有几分得意,不料片刻之后却恢复如常,于是找个地方重演这样的把戏,如此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虫鸣是协奏曲。天下昆虫繁多,我们能叫上名字的也就几种,蟋蟀、蝈蝈、蚂蚱、蜻蜓等,还有知了。黑暗中,除了蛙声,充耳就是各式各样的虫鸣了。“滴滴”,“唧唧”,“得得”,声音细细碎碎的,分不清来自哪种动物,但觉得像棉团,像麦芒,轻柔绵密而无处不在。偶尔也有蚊蝇恼人的嗡嗡声,但和风吹过,就像听不见的耳语吻上脸庞,瞬时传来一阵清凉。远处,有晚蝉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唱,忽而又低沉下去,于是群虫失去了领唱者,各种声音组成看似杂乱却富有节奏的交响,悠闲演绎着夜的旋律。

还有打击乐。青蛙排队跳进水塘,鱼儿不甘寂寞跃落河沟,还有夜钓人将鱼扯出水面的声音。常是怔立在田野里发呆的时候,忽然听见“扑通”、“哗啦”的声响,才明白周围原来潜藏着如此丰富的故事。禁不住想去追那些青蛙鱼儿,鱼儿自然是追不着的,迁移的蛙群淹没在蛙鸣的海洋没了踪迹,就连夜钓人在夜里也看不真切,索性打了退堂鼓,不再管它。

还有间奏曲。那是水牛的哞哞声,还有山羊的咩咩声。它们或在河塘里洗澡,或关在笼栏里吃草,带着满足和惬意。倘是听不到它们,你还不知道这个夏夜并不仅仅属于人类,同样也属于那些和我们终日厮守的好伙伴。与鸡狗不同,许多牛羊属于集体财产,夜色中,它们安静地徜徉在田野中央,和茅舍里的看护人一起守望着黎明。

有些轻微而不易察觉的声音是变奏曲。那是滋滋滑动的黄鳝,或是缓缓爬动的甲鱼。我们那里黄鳝叫长鱼,无论捉长鱼、钓甲鱼,都是乡人最喜欢的游戏。捉长鱼用一种丫字形的竹篓,内中装入饵料,一长排平躺在河沟里,长鱼爱往有水有泥的地方钻,天亮后收笼,十有八九满载而归。捉甲鱼却不用竹篓,单用大针。大针一头扎上新鲜猪肝,绕线扣紧,另一头系线固定,守在甲鱼常走的线路,专等上钩。捉长鱼少有经历,捉甲鱼却跟着表哥去过。那是沿河塘边一路抛线,末端都有木棍竹竿卡在泥里或绕在芦苇上,甲鱼嗅到猪肝便去吞吃,将针卡入喉咙,于是赶紧收线,运气好一晚能钓上两三只,毕竟是野生的,个个膘肥体壮,可爱中透出一股悍气。

乡村的夏夜,还有太多听不见的声音,雀鸟在巢穴翻身,蝼蛄在地里钻掘,露水在植株结晶,果实在枝头丰满……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它们都将夜色中的大地当作天然的舞台,尽情释放着生命的精彩。乡村的夏夜,只要张开思维的翅膀,世界就能远超你的想象。

是的,世界还在那里。只要用心谛听,那些熟悉的声音将潮水般涌向你的身边。

乡村的散文5:叙旧

文/刘进

少年时,在乡村,经常看见三五个长者在茶余饭后闲谈,通常是在村里的梧桐树下。爷爷也是闲谈者之一,饭后,爷爷经常会拿起烟斗,往梧桐树走去,他喜欢把老布鞋脱掉,垫在屁股下面,然后坐在树下扑哧扑哧地吸烟斗。

弥漫的烟雾还未散去,树下就已经多了两三个老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则蹲着,就开始闲谈起来。倘若不是阴雨天,每天都能听见从梧桐树下传来的阵阵谈话声。那时候,我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和那些长者有那么多话聊。有一次,爷爷摸着我的头,笑着回答我说,那叫叙旧。叙旧,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词,涌进我年少的脑海。

随着年龄增长,上了中学,我才知道,叙旧就是谈论跟彼此有关的往事。都说往事如风,又有何值得畅谈的呢?直到上了大学,在白朴的元杂剧中读到“今朝一日笑声喧,又得才郎叙旧缘”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年少时爷爷和几位老人叙旧的场面。那个年代,电视并不普及,大家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一块,轻松畅谈,一起兴就毫无遮掩地哈哈大笑。我这才意识到,尤其是对上了年纪的人,回味往事,谈笑风生,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日前,和几个同学相约,一起去看望高中时的班主任。午饭一直吃到下午五点,桌上,我们和班主任一直在畅聊高中时代。班主任能言善辩,激情飞扬,我们也不甘落后,共同回忆起高中时的快乐与艰辛,分享各自的秘密。天色已晚,依然意犹未尽,只能恋恋不舍,起身作别。

二十多年来,这是我吃的时间最长的一顿饭,我也真正体会到了叙旧的乐趣。以前同学聚会时,吃过饭后不是去KTV唱歌就是到网吧打游戏,然后就各自归家,话甚至都没谈几句。而今,大家坐在一起,虽然好久不见,但在一番畅所欲言后,又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往事虽如风,但以成熟的心态谈论过往,不悲也不喜,不怨也不炫,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忆,岂不是也有一番别样的轻松和畅快?

乡村的散文6:故乡的河

文/谭洁

我的小镇名叫大河,乡村名叫白水泉,我想,这就是生命给予我的与水的不解之缘吧。

家乡的小河和着一路苍翠哼着小曲来到村边,小河绕着村落缓缓流趟。人们引河里的水灌溉农田,姑娘媳妇们在河边的大石块上洗涤衣物,遇上泉水枯竭时,人们还会去河里担水,夏日里,孩子们总在水中度过蝉鸣鸟叫的炎热暑日,人们的日常生活与小河息息相关,小河用他的乳汁,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山里人。

我家坐落在离小河不远的地方,出家门走几步,便可看见小河如绸带般萦绕在青山之间。小河两岸绿树成荫,还有不少沙滩草坪,放牛的孩子在草间嬉戏,低头吃草的牛儿偶尔慵懒的抬头,看看头顶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孩提时候,每个清晨、傍晚我的大半时间都是在河边渡过。早上提着菜篮,迎着晨雾,伴着鸟鸣,踏过蜿蜿蜒蜒的羊肠小道去河边洗菜;吃过早饭便约几个小伙伴去河里洗衣服;有了兴致便和小伙伴在停泊于河岸边的沙滩上玩耍,过家家,野炊,堆沙人,在沙地上写字。河中央由于积年的洪水冲刷堆积,有一座小岛,上面有树有花,儿时游泳总不太敢靠近它,深怕惊扰了小岛上自己臆想的仙女,唯恐打扰到这块神秘的宁静。

许多年过去了,伴着小河的潺潺水声,我已长身玉立,而小河却在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渐渐苍老了。家乡开始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打起了这母亲河的注意,养饲场,养鱼场,水电站,一座一座的高楼在小河边依次矗立起来,而小河的水,也一天比一天浑浊,旱季竟会有臭气飘散出来。而今,家家都用上了自来水,很少有人再去河边洗菜浣衣,不是嫌麻烦,而是这小河的水,不知从何年何月起,竟亦不能供人使用了。

家乡在变,小河也在变。养猪场的污水废品源源不断地排入河中,夏日里,很少再有孩子在水中嬉戏了,因为水不干净沾到身上会起疹子。外出务工的人越来越多,家乡的牛也越来越少。再也看不见成群的牛儿在河边吃草的情景了,再也看不见成群的牧童在草坪上追赶打闹的情景了,再也看不见夏日里在河边乘凉的乡邻了,因为小河的水不清了……

每次放假回家,我总是会一个人默默的去到小河边,缅怀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但小河的水,小河日渐浑浊的水,却再也倒映不出我清澈的童年了。

乡村的散文7:八月的乡村

文/郑传省

一晃,时光老人的脚步就迈进了八月的门槛。在夏秋两季交替的接口,八月,到乡村去遛遛逛逛,你会心旷神怡,大有收获。

八月的乡村,大大小小的池塘是孩子们天然的游乐场。天气燥热,家里是呆不住的,一声吆喝,三五个孩子直奔村头的池塘,三下五去二,脱成光屁股猴儿,如同跳水的青蛙“噗通噗通”扎入水里,溅起一片片欢腾的水花。

八月的乡村,树木的叶子经过烈日的锻打都变成了深绿,房前屋后处处浓阴匝地,满眼绿意盎然。尽管骄阳高悬,树荫下却是一片清凉。吃过午饭,拎一张凉席,寻个枝叶繁茂的树下,铺开席子,伸开四肢往上面一躺,悠哉游哉地沉入甜甜的梦乡。当然,只要你心情好,还可以读点这样或那样的书,还可以听高高低低的树枝间传出的蝉鸣。蝉是夏季不知疲倦的歌手,它自然本色的鸣唱会让你产生无尽的梦幻和悠悠的情怀。

八月的空气已有些湿润,路边的野草蓬蓬勃勃。一群羊边走边吃悠闲自在,两个老人边笑边聊跟在羊群的后边。这难道不是一幅风景画吗?恐怕画家看见了也不忍打扰。我不是诗人也不是画家,却想撕下一页稿纸,写上:“八月的乡村,被山水染绿,被秋风吹黄,美在这里静默,美在这里轻扬。”

天气不热,五谷不结。八月的早晨,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经像下了火。晴空万里,骄阳高悬,它辐射出无数道光芒像一根根鞭子,抽打着植物蓬勃向上,一刻不敢懈怠地向着成熟的秋天奔跑。汗水流下了,辛苦付出了,即将迎来了收获。你看,八月,地里的庄稼已像邻家的小女初长成:高高的玉米已经传过花粉,怀里的玉米棒子正在一天天变大;大豆的豆荚还瘪着,但假以时日,会饱满起来的;红薯最低调,它们趴在土里,正不声不响地长个儿。村里的果树上也是一派让人馋涎欲滴的景象:枣子压弯了树枝,梨子缀在青枝绿叶间,柿子像一个个小蒸馍,火红的石榴忍俊不禁,绽开了一道道裂纹,露出晶莹的红玛瑙似的的籽儿。“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你看,那身手敏捷的顽童不时爬到树上大饱口福,不亦乐乎。

八月,雨是寻常客,它隔三差五便来拜访一下乡村。清晨起来,趁着太过热情的太阳还没有探出头来,人们纷纷走向田里劳作。可是还没来得及锄掉几棵草,漫卷的乌云已从天边奔涌过来。扛起锄头挎着筐子赶紧往家跑,只跑到半路,大白点子雨便哔里叭啦地砸下来。人虽淋成了落汤鸡,然而心里是不恼的。八月,“三天一小旱,五天一大旱”,雨水是多么金贵啊,多下几场是最好不过的,那些庄稼正需要雨水的滋润呢。你看,那雨中肥硕的玉米叶啊,嫩绿鲜活的大豆啊,便在雨点声中嘻嘻哈哈欢笑着,承受着八月的雨水慷慨淋漓的洗礼。

哦,八月的乡村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是一曲蓬勃欢快的歌,是一首昂扬奋发的诗。

乡村的散文8:家乡土语

文/马卫

生在重庆乡村,17岁离家,今已半百,但故乡的土语,仍难忘怀。近日重读李劼人的《死水微澜》,更是如同回到家乡,回到熟人中间,那些忘却的土语,突然从脑海闪现,嘴中迸出。

绽花儿

童年正是上世纪70年代,缺吃少穿。闭塞的乡村,极少新鲜玩意。直到知青插队,才知道有花衬衣,有毛线衣,有蛤蟆镜,有皮鞋和皮带啥的。土得掉渣的乡亲们,把喜欢穿着打扮,出风头,显摆的人,称为绽花儿。

这词指姑娘时多,还有点暗示风流之意。

绽花儿,就是花刚开来,出人头地,出乎其类。

其实,这词并无恶意,只是因为贫穷和闭塞,大家对新鲜事物,有种天然的反感和抵触罢了。

白火石

乡下人多憨直、愚笨,只要勤劳就行。但是,对那些不蠢不笨,却做不成正事的人,统称白火石。

那年月,火柴金贵,好多人家还用火石敲火,燃起媒纸,点烟烧灶。白火石就是敲不出火星的石头,多形象呵。

比如我的堂哥元元,就是黑水凼沟最出名的白火石。初中毕业不久,当兵三年,复员回家,居然肩不能挑,手不能锄。生产队安排他当记分员,还常把工分记错。人们说,真不知他在部队如何混的。

他自学了修收音机、有线广播喇叭,可那时正搞“农业学大寨”,英雄无用武之地。因此,他成家后,日子过得凄凉,还生了俩孩子,常半年缺粮。

好不容易土地下户,他到万家坪——现在的文井江镇摆摊,挣了点现钱,就勾引了本地一未婚女子,离婚另娶。

大家都说,这个白火石,没救了。

我每次听到这话,都内心惭愧,一个大男人,何至于此呢?他的俩孩子,最后小学都没有毕业。

烂盆子

这不是一句好话,是骂女人作风不正。

其实,那年代的作风,正着呢。农村的风流韵事,少之又少。这句话只有妇女们骂架时才用,很恶毒的。我记得有个叫灯花儿的少妇,和人吵嘴,被骂了句“烂盆子”,竟然喝农药自杀,虽然抢救及时,也落下了后遗症,成了傻子。

骂人得有分寸,如果按现在的法律,还得吃官司,不值。全社会都要讲文明,哪怕是边远的乡村旮旯。

边边匠

那年月,自由市场是“滋长新生资产阶级”的土壤,因此被列在取缔之列,但我老家的怀远镇,因为和大邑、灌县毗邻,三县交界,曾一度做过分州的首府,自古贸易发达,因此,仍有不少暗地的买卖,特别是猪、牛、羊等交易,

这些交易,得有中人,中人就在买卖双方说和,得好处,人们称中人为边边匠,敲边鼓的意思。其实,是市场经济下的经纪人。

我的二姨父,一位复原的志愿军战士,离镇三里路远,成了出名的边边匠,挣点烟酒钱,为此,还多次挨过大队和生产队批斗,不过他就是死不悔改,从未中断干边边匠的活。

是李劼人这位大作家,唤醒了我对故乡土语的记忆。他笔下的成都天回镇,离我老家黑水凼,不过三百里地,同属川西平原。

这些方言土语,虽然有的不太雅,但很质朴,很形象,很有意味。它真切地表达出了故乡人民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酸甜苦辣。

乡村的散文9:不老的乡村

文/周建苗

孩子的叫喊、哭闹伴随着鸡鸣狗吠,是乡村独有的风景。村前巷后,随处可见小孩玩耍游戏,你追我赶,你笑我哭,你喊我吼,犬吠鸡飞,让人六根难得清静,却又无从气恼。孩子哭了便就静了,静了便就哭了,玩闹一阵,又不见了人影,忽然又不知从哪儿冒出,纷扰之声再起,你刚想出去呵斥他们,他们又不见了,让你摇头自笑。孩子便是孩子,调皮捣蛋本是天性,“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一点也没说错。

孩子间吵架是常有的事,但是大人常不把这当事,安慰别家的孩子,又责骂自己的孩子,有的家人还是不理不睬,只要彼此不打架,拌拌口角,大人们又何必去掺和其中?孩子的事,大人又怎敢当真呢?每当我看到那些小孩,小一点的骑着三轮的,大一点骑着二轮,后轮有左右两小轮支撑的小自行车,于街头巷尾,你追我赶,你叫我喊,叫闹声阵阵,我脸上尽是羡慕之情,感慨现在的孩子真的幸福……

孩子是永远饿不着的,吃得百家饭,尽着百家情,东家一个包子,西家一个饺子,北家一个苹果,南家一个鸡腿,哪家有吃的东西,便多于孩子的手上。孩子眼尖,吃饭时分,一出门一回家,便不会空手而归,家人见了,大声训斥,训其嘴馋,不懂事,怎可随便要人家的东西?次数多了,也拿竹条打,打得孩子呱呱大哭,叫喊下次不敢。而下次,又是照馋不误。于是,家人打骂之声再次重演,邻居见之,便来劝说,孩子吃百家饭,是自古有之事。

东家来了亲戚,西家来了朋友,似乎村子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左邻右居的人,都会上门来凑热闹,陪陪坐坐聊聊,甚至还热情招呼也到他家坐坐,就像自家来了亲戚朋友。若是春节、元宵、中秋、七月十五、清明等节日,在外打工或工作的人能回的都回来了,村子就更加热闹了。好久不见的乡亲,一见面就热情地拉起家常,或拉住手拖至家里坐坐,叙叙旧情,俨然像是家人般亲切温暖,让漂泊在外的人,一回到村中,就感到家的亲切热火……

乡邻之间,永远是热情的善意的。东家的狗,可以到西家吃骨头;西家的鸡,可以跳到东家的桌子吃饭;村头有卖鱼的便宜,有人刚买了还没拿回家,先绕至邻居门口,招呼赶快去买;天突然下雨,收着自家衣服的同时,也叫喊着“下雨了”,不知的人们,四处赶出,步履急忙,也大声叫喊着“雨来了”,片刻,全村的人都争抢收衣……

偶然的,东家的儿子结了婚,也会来分几颗糖;西家的小妹出嫁了,也会拿上几颗糖上门告知;有邻居家的媳妇生了孩子,便会拿上几个鸡蛋上门祝贺;有谁家的孩子“出花园”了,也会于附近几条街分上几块“红桃果”……原来,左邻右里之间,是如此的融洽热切,和谐亲密。

如今,久居喧嚣与繁华的都市,时时让人生出一些厌倦之意,内心深处便情不自禁地怀念起家乡,那份宁静清澈以及乡邻那份朴实、厚道、热情,还有那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环境。

乡村不老,那不是梦,而是我们的故乡情结。不论你走得多远,离开多久,一提起便是触及心头的思念之痛。

乡村的散文10:飘落在乡村初冬的雨

文/肖树雄

天是灰的,云也是灰的,偶尔被风吹起的雨也是灰的。这个初冬,就在一片灰色里拉开了帷幕。

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下了一整天。接连的阴雨,让我早已失去了听雨的兴致。再说,这白日也听不出雨的况味来。

临近黄昏,雨终于慢了下来。我独自一人走了出去,漫步到乡村前面的小径。

小径紧挨着房舍与田地,随意生长的草木此刻都是安静的模样。它们,都是刚从雨的梦里走过来的么?

小径旁边的房屋都是农户新建的小楼。那些爬满围墙的藤蔓在季节的凌厉中,终是缴械投降了。先前饱满的绿,此时呈现或暗黄或绛红或苍绿的色彩。风吹过,轻轻摇晃的草尖,怎么看都有几分萧瑟的意味。倒是小径旁边的荒地里,节节草、水蓼花依然顽强地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心疼起那些水蓼花来,那寂寥的粉红竟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感觉了。

雨是斜飞着的。一丝丝,一缕缕,凉沁沁。我没有打伞,仰脸,任由雨丝拂过面庞。清冷的雨拂过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还有一点小小的欢喜。大约这份欢喜是因为有着野生的美吧?野生,我居然想到了这个词,我笑了,轻轻地笑,窃窃地笑。又或许,我简单的欢喜仅仅来自对于季节的敏感吧!

临近“古树群落”旁边的农庄时我停了下来。这些农庄都是建成别墅的样子,在田野深处的树林边,彩色的墙砖,蓝色的罗马柱,实在是妙得很。我很喜欢那些美丽的窗户,一扇窗,就是一方风景。远远望去,这里高大的常青古树好似顶着绿色的云朵。忽然,一只雀子从树冠落下,又慌慌地飞走了。想来,大约是它看到我了。唉,我本无心,怕是扰了它的好梦吧。

小径边的水杉叶子在雨中摇曳着,色彩暗黄萧瑟,颇有些沧桑的意味。忽然想听落叶的声音,想来这水杉叶子落下的声音最是细小吧。这样细细密密的叶子落下来,是不是和下雪的声音一样呢?想我每日与它面对,竟是从来没有听过它的声音,真正是辜负它的美了。或者,它细小的声音我根本听不到,又何谈辜负呢?

其实,在这世界里,总有一些美就在那里,不增不减,安静里,存在。

走在小径上,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真正是幸运的。平日这里是极其热闹,人,车,扰得这条小径也不得安宁。今日或许是雨天,小径安静得很。一个人,真正的难得。

靠近农舍的边上,是清澈的河水。小河对面有远远的灯光落在碧水里,一漾一漾的,让人恍惚那就是美好的月光落下,又渐渐地化开了。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又默默地离开了。

雨,依然飘着,淡然,顺遂。寒意渐深的暮晚,一切无声的思绪也都随着夜色坠落于这片静谧之中了。

我抬眼望去,朦胧里,时光,仿佛有了潋滟的波纹。

乡村的散文11:乡村晨曲

文/游水方

我的根在乡村,我吸吮着这片土地的乳汁长大。踏着岁月的日历,最让我寻味不已的,是这片土地上演奏出的一首首清新醉人的晨曲。

当雄鸡长鸣几遍之后,灰蒙蒙的晨幕便拉开了。东方已隐隐地露出了一缕鱼肚白,村子的轮廓朦胧地展现出来。

几声狗吠在村子上空回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鸟儿“唧唧啾啾”地叫起来了,唱着宛转动人的曲子。夏日里,那些耐了一夜寂寞的蝉儿弹落身上的露水,放开喉咙鸣叫,重复着单调的韵律。一拨儿白鸽早早飞出笼子,在村子上空盘旋,似乎在做着晨练。

家家传出涮锅洗盆声,女人们开始煮早饭了。村巷里响起了脚步声,沉沉的,由近而远,男人们、村姑们出去开早工了。

村里人喜欢早上去田里劳作,既可享受清晨凉风的滋润,也可避免太阳热辣辣的晒,还可舒筋活骨,他们笑城里人白白花力气去跑步去打拳。于是,天蒙蒙亮他们就下田去了。

田野上的庄稼在光与影的交织中舒展着身躯。清风带着雾气,柔柔的润润的,在田野上徜徉,吹得庄稼嫩绿的叶子摇头晃脑,吻着人们的脸膛,撩起他们心底下的清爽惬意。

下田的村民在田埂上走着,赤着的脚踏着青草,痒痒的,踢着草叶上的露珠,凉凉的,偶或惊动了一只蟋蟀,“吱”的一声向远处跳去。

挑水淋菜的村民到水塘打水,惊动了鸣唱的青蛙,它们一个个“咚、咚、咚”地跳入水中,村民便把水连同青蛙荡在水中的余音打了起来。在菜地里,水桶那花喷头喷出一束束水花,淋在菜叶上“沙沙”作响,把那晶莹的露珠抖落。

割菜的村民蹲在地上,拿着小刀向菜的头部割去,提起绿油油水灵灵的菜,码得整齐放在箩筐里。一畦畦菜地上,有白菜、青菜、芥菜、椰子菜……摘瓜的村民弓着腰,亨着小曲,漫步于瓜架前,审视着一个个吊在架上的瓜,把成熟的一个个摘下。一片片的瓜架下,有青瓜、苦瓜、丝瓜……相邻的村民边干活边谈着家事琐事乐事,偶或飘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犁地的村民,一手扶着犁,一手牵着牛绳,时不时“吁”的一声吆喝,前面的牛依然不紧不慢地晃着脑袋前行,那些泥土便哇啦啦地翻转过来,带着庄稼稿头的土地又改变了颜色,下一造作物又即将播种,种下村民新的希望。土地就在这一轮轮的种植中,不断地更换着斑斓的外衣,或绿或黄或白或紫……无不昭示着土地的生机活力。

东方的天空由鱼肚白变成了橙红,渐渐地射出缕缕红光,不久那轮红日便钻出头来,慢慢地升起,那柔和的红光漫过天空,洒落在田野上,那满野的庄稼变得光靓起来。

村民陆续收工了,荷着农具、挑着瓜菜走上了田埂,来到那条贯穿田野的水沟,洗净手脚和农具。有的回家去了,有的挑着瓜菜赶早市去了。

清晨的乡村,柔风轻轻地挑拨田野上绿树上的琴弦,演奏出一首首清新的晨曲,犹如透着甜味的民歌,纯朴而淡雅,轻柔而宛转,在天地间飞扬。

乡村的散文12:盛夏乡村

文/鱼禾

盛夏乡村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轮回,转眼间就到了炎热的夏季。

七月时节,火红的太阳烘烤着人间的一切,尽情释放属于它的光和热,它用热浪扑打着远处的山,天上的云,扑打着公路上的汽车,像个大火球,热的让人无处躲闪。盛夏时节,乡村蓊郁,草木葳蕤。

在新疆这里,看不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放眼望去,田间地垄满眼的绿色,庄稼地里的一株株棉花枝叶茂盛,巴掌大的叶片上泛着油亮的光,五颜六色的棉花竞相开放,有粉色的、有白色的、有淡黄色的,那如鸡蛋大小的棉桃,更是长势喜人;还有些许人家种的大多数是玉米,棒子挂在玉米杆上,看看就感觉沉甸甸地,皮嫩绿嫩绿地,玉米的“胡须”已经变成铁锈红,透着叶子仿佛就能看见那饱满的玉米粒。

还好,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季节,我有个好去处,正午时分回到姑姑家,火辣的太阳晒在水泥地坪上,仿佛要把人烤熟了一样,院子里的花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进屋就能感觉阵阵凉意,和屋外相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姑父利用家中的暖气和自来水,自制了“天然空调”,待在屋里,吃个西瓜,窝在沙发上,感觉很是惬意。不一会儿,便听到姑父那雷鸣般的鼾声。忽然间就想起了小时候的盛夏,那时的正午乡村显得格外沉寂,忙碌了一上午的人们吃过午饭便沉沉的睡去了,而孩子们是不困也不热的,一颗不安分的心驱使着我们四处溜达,大中午趁着人们休息,跑到别家院子偷摘葡萄,可七月时节的葡萄还未完全成熟,吃到嘴里,那种酸涩至今想起来还会流口水;我们还会成群结队的在渠里玩水,水流不急,渠道也不深,一个个赤条条的在渠里玩耍,还嫌不过瘾,捞起渠里的泥巴往身上抹,然后钻个猛子再出来,对于那时候的孩子来说,那条小渠简直就是我们的“水上乐园”。

真不知道小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力去尽情的玩耍,现在,连大门都不想出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没那么热的时候,走进姑姑家的小菜园,看青青的豌豆,一串连一串地藏在绿叶中,形似月牙;细细长长的豇豆,垂在枝架上,像是春风裁剪过得柳条;红番茄,绿辣椒,紫茄子,竞相映入眼帘,像是各种颜色的灯笼,坠满了枝桠。勤劳的姑姑在菜园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在菜园子的我,一会儿摘个黄瓜,一会儿吃个西红柿,一会儿尝尝李子、海棠果,好不满足。这时,一股玉米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这才想起厨房的锅里还有姑姑给我煮的玉米呢。

从菜园子出来,看到姑父拿着手机坐在院子里,小猫咪慵懒的躺在姑父的脚旁自顾的玩耍,姑姑的身影依旧是忙碌的,到了天色暗一点,院子里的饭桌上就摆满了各种食物,在姑姑的巧手下,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蔬菜变成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满足着我们的味蕾。夜晚时分,感觉没有午时那么燥热了,连蝉声听起来都清脆悦耳,浩瀚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如银的月光洒落大地,我和姑姑、姑父边吃饭边话家常,感觉温馨有美好。这样的场景在月色下,美的像一幅油画,好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时光,就像一阵风,吹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乡村的夏天,你还记得吗?树荫下、小路边,河流旁到处都是我们留下的印记,就让我们走进夏天的热,夏天的火,夏天的色,夏天的彩,走进这盛夏的乡村,拥抱如夏花般绚烂的生活。

乡村的散文13:炊烟,乡村土生土长的植物

文/彭根成

炊烟是乡村土生土长的植物,母亲一日三次,用柴草辛勤浇灌。炊烟以一种袅娜的姿势从低矮的灶膛爬上屋顶,然后再肆意蔓延,像藤萝一样将美好的日子向前有序地舒展。勤劳的母亲在灶台前后不停地旋转,如同一只疲惫的陀螺,为我们收获着一日三餐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炊烟是乡村飘扬的一面旗帜,母亲就是升旗的旗手,和旗帜一起升起的还有母亲内心升腾的希望与沸腾的生活。每当旗帜升起的时候,我们的目光和炊烟一起缠绕着飘向高空,直至融入那无边的蓝,直到它成了母亲最温暖的臂弯,直至它成了母亲最亲切的呼唤。外出务工的人们看到这面旗帜,就如同回到母亲的怀抱,如同回到亲人的身旁。

炊烟是乡村头顶每天都长出的几根青发,母亲常常用田间弯曲的小路、曲折潺潺的溪流和它一起编织成故乡长长且美丽的辫子,也常常用一把心灵的木梳将它细细地梳理,梳理我们共同的回忆与希望。

炊烟是一首含义深邃的乡土诗行,母亲一年四季用柴禾蘸着乡情写就,歪歪扭扭,寓意深刻。虽然远隔千山万水,却总能趁着夜色闯入游子的梦乡,每一次阅读,都会呛得热泪盈眶。

炊烟是乡村最经典的手势,总是友善地在空中挥舞着;炊烟是乡村最抒情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蕴藏着向上生长的无穷力量。

炊烟是乡村供给岁月的一炷香。它没有光,却常常将乡村的太阳、月亮和星星照亮。

乡村的散文14:乡村的春天

文/赵月娥

乡村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慢,虽然春的消息早就被春风送来,树木、花草却看似依然消瘦。不常出门的我,将目光落在了邻居院墙外的柳树上,以它色彩的变换寻找春天的倩影。

春天真是奇妙,首先用它灵巧的手,将美雕刻在纤柔的柳条上,成就了“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美妙意境,仿佛一位绿衣少女,曼妙着轻柔的风姿,飘在你的纱窗前,若隐若现,散发着朦胧的绿意。当柳条的绿叶日益丰满,绿意更加深浓,很清晰地伫立于我的面前,我知道春天又向我走近了一步。

旧宅深院,黛瓦青墙,一扇木门虚掩。远远路过,不经意间,目光与墙院内的杏花相撞。两棵杏树,繁花如云,让人心神荡漾,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它、拥抱它。寂寞庭院,关不住满园春色。原来春天不仅缀在柳条上,还落在了杏枝间。

田园里,绿油油的麦苗,挺直了腰杆,散发着勃勃生机,空气中氤氲着麦苗青甜的芬芳。绿色的麦田里,有纯朴的农妇,正弯腰拔面叶菜和红根菜,她们在寻找春天的味道,春天就这样落在了她们的菜篮子里。

许多人家,门前或院墙外栽了桂花树,希望富贵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枝繁叶茂,日子美美满满、甜甜蜜蜜。我则想在院中栽竹种梅,过一种雅致的生活,愿修竹常伴,青梅养性。春天就是这样把心愿埋在了泥土里,将美好挂在枝头上了。

经年的老房子,陈旧,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弃旧更新,是人们对新生活的渴望与挑战。拆了旧宅,在原有的宅地上重建新的家园。红瓦瓷砖,高墙深院,华丽气派。高峨的门楼,青瓷竹匾,“家和万事兴”是人们对和谐生活的向往。高大的红漆铁门,敞开着,迎来了春风,迎来了吉祥,迎来了欣欣向荣的新气象。原来春天是这样宽厚慈爱,它就镶嵌在平常人家的一砖一瓦上,停住于普通百姓的祈盼里。

春天还唱响在乡村朴素的戏台上,流淌在民间传统的风俗里。为了迎接春天,祭祀神灵,祈愿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从春节那天起,那些经年不衰的老戏就在许多村庄连续上演,那甜润婉转的唱腔,唱遍了大江南北、街头巷陌,一直唱到暮春初夏。让人们在戏剧生活里享受春天的过程,感受春天带给人们的愉悦。

乡村的散文15:乡村炊烟

文/墨山草堂

在城里,时常勾起我无限思念和眷恋的是那乡村的炊烟。

乡村就散落在广袤的原野上,或向阳的山坡上,或弯弯的河道旁。错错落落的砖房、土房、远远望去,像一块块泥疙瘩趴在黑黝黝的土地上,几棵老楝树,老樟树凸现村畔,显出一派古朴与苍老。早晨或者黄昏,几缕炊烟从村庄的头顶升起,犹如阳光在一丝一丝地蒸发,线条由粗而细,色彩由浓而淡,动作由急而柔,它飘动着,向上,再向上,流浪在半空中无法落下,直至消逝。在乡村的天空上飘动的这流畅的符号和语言,布满岁月的痕迹,滋润过我的童年,萦绕过我的生活,如今又淤积在我的记忆中。

我再也不记得16年前,一位离家的学子是怎样与乡村道别的,再也无法想起当时心情。在遥远的异乡,在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我接受现代文明的洗礼,“炊烟”这个土味十足的词语在车水马龙里显得一贫如洗。长途跋涉的疲惫和灰尘像旅行包一样扛在肩上,让我感到生命的沉重和岁月的凄凉。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我走向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庄,我听着我滞重的脚步叩响在黄尘微起的土地上,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故乡,我又回来了。抬起头,一眼就望见了村庄上空飘动的炊烟。它缓缓地蠕动着,懒洋洋却又无拘无束,慢腾腾却又酣畅淋漓,为村庄厚厚地涂出一片安宁与满足。它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鸟近黄昏必绕树,人当岁暮定思乡。难道我已老了?可我才三十有二!也许在人生漂泊中老了一颗心?但炊烟无遮无拦地将它温馨的气息扑进我的视线我的嗅觉我的肺叶我的感受里,很快融进我的生命,我才发现,一种对故乡的思念早已饥渴难耐,就像那缕炊烟一样暗暗律动。

我的思绪不禁飞向了更辽阔更遥远的时空。在久远久远的人类历史的源头,在河流旁那块空阔的林地,在深山的某一个岩穴,炊烟就与人类相依相偎生存繁衍。人们依水而居,依火而生,靠最初的一堆篝火燃起部落原始生活。我豁然顿悟,炊烟就是乡村生活的芽啊!我熟悉的旧瓦房,童年嬉戏的院落,以及小巷里传来的狗吠,这一切都在炊烟中软软地浸泡过;炒辣椒的呛人气味,逢年过节杀猪宰羊炖焖诱人的味儿,也都被烟拌和过。那就是无垠的土地上亲人们的生活滋味。

有炊烟就有村庄,有村庄就有人家,就存在着温饱与安宁。在辽远的土地上星罗棋布地生长着村庄,大片大片的炊烟笼罩着村庄的身躯,渗透人们的肌肤、脏腑、髓血,这种过程、状态和意义,构筑了“炊烟”这个极其平凡而又意蕴广博的字眼。我在乡村度过了天真无邪的童年和少年,炊烟的襁褓让我在梦中感觉到了母亲含笑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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