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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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文章1:霓虹下的菜园

文/龚明举

汽车驶进“星城”长沙,遇上车流高峰。国庆长假,虽说城里的车出游的不少,但六车道的橘子洲大桥上,仍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型车辆,都只能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落日的余辉映红了湘江,秋色虽浓,江堤下宽阔的江滩依然绿意盎然;几只小渔船顺江漂流,仿佛秋叶掉进了碧潭,金风送爽时,随波荡漾;一行大雁逆着江空展翅飞翔,向南,再向南,就是衡阳,就是回雁峰,就该到家了……

吃过晚饭,心中放不下那一江碧水。曾在地图上无数次端详、揣摩、测量过这条北流的大江,却从未亲临。把车停在潇湘中路的江堤边,寻个路口,领着妻儿,凭借两岸霓虹的余光,顺着石级下到了江滩上。

通向江边的小路,崎岖不平,是临时踩出的。路旁,有网球场大小的一个菜园,种满了蔬菜,累累的果实,角质的叶片,轮番折射着霓虹的五彩光芒。对岸,万达总部国际大楼的灯饰像涨潮时的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在楼面涌动。波峰时,霓虹的强光把江中的橘子洲,宽阔的江面,眼前的菜园一齐照亮,形同白昼。菜园四周,是齐膝的木栅栏,顺着小路,栽种着一畦畦精致的蔬菜,红的辣椒,绿的葱子,翠生生的白菜,弯着腰的西红柿,垂头丧气的茄子,站得高高的丝瓜、黄瓜、苦瓜……在霓虹的映照下,蔬菜们有时显露出真实面目,有时变幻出魔幻色彩,有时隐没在夜色之中。

拍岸的柔浪伴着人的细语,从江边传来。透过菜园的罅隙,我看见两个身影坐在江边,面前,两根鱼杆在江面上不停地晃荡。我走上前去,打个招呼,蹲下身,欣赏他们的收获——提起网兜,两条筷子长的青鱼在兜里活蹦乱跳。借着霓虹的亮光,我看清钓鱼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并肩坐在两个小凳上,男的短衫短裤,带着眼镜,面容清瘦而干练;女人一袭白裙,长发披肩,体型韵致而流畅。

“长假都不出去旅游吗?”

“到哪里都是人山人海,不如看看书,钓钓鱼,料理一下菜园。”男人说。

“菜是你们种的吧?长得真好,一家人肯定吃不完。”

夫妻俩是附近中学的教师,孩子在外地上大学。他俩都来自湘西农村。虽说在城市生活多年,但还是未洗磨掉种养致用、耕读传家的习惯。枯水季节,他们把位于江滩高处的滩涂地开垦出来,变废为宝,种上各种时令蔬菜,供自家吃,吃不完的就送人。

第二天,我去吃早餐,门外坐了个擦鞋大妈。她姓张,家住浏阳城郊,老公和儿子儿媳都在长沙市区打工,除了接送孙子读书,空余时间,她就在街边擦鞋。聊到家里的土地,她说,全都建成了城市和工厂,孩子们回不去了,即使有土地,他们也不晓得怎样种庄稼了。

是的,我们没有理由不忧虑,城镇都在迫不及待地开发、建设、扩张、增容,大面积的土地、森林、湖泊、丘陵被水泥和沥青所覆盖……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越来越少,生存的空间越来越狭小,生存的危机越来越严重。长此以往,如不加以节制,十几亿国人将何以果腹?七十几亿人类将如何存续?

岳麓山,耸立在湘江东岸,山上的岳麓书院文脉悠远,名振华夏。站在山顶,长沙城尽收眼底,绿杨汀外,芳草丛中,隐约可见昨夜所见的菜园。湘江如练,连接八百里洞庭,鱼米之乡,滋养南中国数亿黎民。

从岳麓山下来,正好华灯初上。我漫步在橘子洲大桥上,偶尔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高楼间、湘江边、霓虹下那片模糊的菜园。看到的,是一种坚守。

菜园文章2:伊甸园和菜园心事

文/01一线

随着时代的快节奏,我们无论是生活在城里的、抑或在乡村,因为繁忙的工作或劳动,似乎没有感觉自己的时间去向、也没闲功夫去思考生活本身的事情,忙碌的一切好像让生活越来越习以为常,哪还会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生活本来就浸润在柴米油盐和繁琐杂事里。如果我们没有一颗热爱和发现生活的心,没有在点滴时光里挖掘美好的能力,那么就很难在生活里找到真正的乐趣。

我们美好的生活,从每天清晨开始……江西是个好地方,那是天赐江南自然地理好风光,还有祖先给这里留下了丰厚的人文底韵。如果不是穿越旅行,我们近处向往的好地方,生活的好地方,通常想象的园区情景:没有车,没有噪音,没有污染,没有经济繁荣带来的热闹,却有着这座城市里最漂亮的“强对比度色彩”。可是,我们每天都在左手梦想,右手物质,总在最繁华与最桃源之间的生活地带穿行。

吃穿住行基本决定了人们生活的品味,但这只是物质层面的东西。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追求健康美好积极向上等精神层面的东西就越来越多,比如,“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侧面反映了人们有种妄想摆脱生活的某种压力,想到释放自己。旅游因而成为了一种时尚。美好生活的本身是内在世界与外在见识努力的平衡与升华。生活的内心世界主要在思考,生活在外部世界则主要是用来增长阅历和体会。看世界看什么?无非是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包括自然地理风光和人文底韵。物质和精神层面的东西决定了我们的心事抑或成故事。

看历史人文中,那些有心事和故事的人多半是对生活有情趣情调的人。富有生活情趣的事不只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所谓汪洙在《神童诗》里写到人生典型的四大喜,当然还会有更多的大事大非的事情。四大喜会带给一个人带来不同寻常的快乐,甚至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比如干旱的土地有了雨水的浇灌,才能长出庄稼,人们才不会挨饿;考取了功名,才不枉费十年寒窗的苦读,自己甚至是家族都能腾云而起,走向另一种生活。

但生活是一点一滴的,我们不可能时时都有“大喜”,更多的时候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这时候的幸福往往是不经意间的,是小小的、短暂的快乐,有如东坡先生诗意般的《赏心十六事》:在清澈的溪水上泛舟;外面下着雨,坐在窗前聊着天;夏天在小溪中洗脚;雨后登上高楼去看山;在有柳荫的河畔散步;开心地喝着花坞茶;隔着江听山寺的钟声;听美女月下吹箫;早上喝点茶;中午睡个觉;开新酒的时候不要遇到豪饮之人;接待客人可以衣冠不整;求得名花(或美人);儿子开口说话;客人来了取泉水烹茶;弹琴遇到知音。有如山水田园诗人王维晚年隐居终南山所作《终南别业》诗生活禅意般情景:他说自己中年时就崇尚道教,晚年终于可以隐居山里,兴致来了的时候就一个人去山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水的尽头,索性坐下来看云起云落。遇到一个老人,就和他聊了起来,都忘了回去的时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没有尘世的喧嚣,只有鸟语花香、山清水秀,自由自在的过着日子,这种生活是多少人向往的啊!有如辛弃疾《清平乐?村居》所记:“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这就是很平常的生活气息,我们多多少少都经历过,它就是一幅栩栩如生、有声有色的农村风俗画,描述的是一个很平常的场景:低矮的茅草屋,溪边长着青草。老两口正喝得晕晕乎乎的,用方言聊着天。三个儿子也没闲着,大儿子在地里忙活,二儿子在编织鸡笼,调皮的小儿子躺在溪边剥莲蓬。

古文人的活法如诗如画,如梦如醉,生活很有情趣,自然洒脱,甚至忘了工作和劳动。比如,唐温如的“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元末诗人唐珙的诗不太红,人更不红,但诗的意境却很美,诗中描绘的正是自己向往的生活。特别是后两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诗人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湖里泛舟,还是在银河里划桨,只觉得周围星星闪闪的,童话一般诱人。只是一个梦,却被诗人赋予了浪漫主义的色彩,让人读起来就不免憧憬那种“纸醉金迷”的畅快。

我们大多生活在现实的温饱里,少了些梦境与情趣,缺少古人那种文质彬彬的风雅与豪气。当然,也不失一些讲究生活质量的人。

我们看民宿,即使装潢简单,但每一处皆可看到主人的用心。散发淡淡香气的实木地板,干净洁白的纯棉床铺,桌上欲滴的鲜花,墙上挂着色调自然的壁画,每个角落一尘不染。这就是住房的一种美。

我们看民食,人们自己种植蔬菜和水果,清晨早早地到田园里采摘新鲜的西红柿与黄瓜,洗净后与鸡蛋简单翻炒,已然味美。早餐时间与他们闲聊,才知道他们曾经有着令人艳羡的高薪工作,最后却回到家乡,改造了父亲留下的老房子,作为民宿。他们每天在沐浴着日光的房间里醒来,在草地上与狗狗追逐跳跃,和来来往往的邻里攀谈,给花浇水,研究不同食物的做法。这就是一种生活温饱的美味。

城里会有很多懂得生活的家庭主妇,她们每天都会高高兴兴的提着菜篮子到菜市场卖菜,不像有的妇女总是丧着脸,就跟别人欠她们似的。这类人做的饭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很注重餐盘的摆放,颜色的调和,营养的搭配。即便是简简单单的家常便饭,经过她的巧手和用心,就好像是国宴级的招待餐。在她们看来,吃饭不仅仅是为了果腹,更是享受一蔬一饭带来的美感。

其实生活不在有多豪华,有的人家,住房面积虽小,可是布置的温馨舒适,让人特别有归属感。比如,主人会在阳台上养上几盆绿植,几株多肉,插上几朵玫瑰花。每当微风拂过,花香氤氲,叶子摇曳,会让人有一份难得的好心情。

那些大致有生活情调的主妇平时做家务时,总是表现热情洋溢,仿佛干活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比如,洗衣服时,会放着轻音乐,随着音韵的节奏,揉搓清洗,然后把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晾晒在阳台上,看着一大盆衣物顿时非常有成就感。而一旦有闲暇时间,又会静下心来看看书,抚抚琴弦,考习诗词,练练书法,涂涂心画等等。有时会一边熨烫有褶皱的衣服,一边学着电视里踢踢腿,弯弯腰,顺便活动活动一下筋骨。即便是擦地板抹灰尘,也会选一条有花的围裙系上。会用几条旧毛衣重新织出一条围巾或手套。更会在下楼扔垃圾时,顺便屏住闻闻院内的植物花香。

因为总是对生活葆有热情和趣味,因此即便整日困于家务琐事,可是也总能用一颗细腻,敏锐,欢喜的心,把日子过成喜欢的样子。生活情趣的这些表现 这才叫真正的过日子。我的母亲由于生活在底层,除了没有棋琴书画那些爱好,其它方面基本就是那样表现。所以,母亲健在时,她在那,那里就是伊甸园。

文人总希望把生活过成校园、文学园,玫瑰园等等,艺人则希望把生活过成菜园、果园、茶园、花园。现在想起来,大概与园结缘的东西都有着深厚的生活情趣。而我希望,时间可以容纳自己所有的悲欣,所有的际遇,或温暖,或清冷。我们不是智者,悟不透全部人生哲学;我们不是禅者,不可能释然尘世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踏着生活的琐碎,捡拾快乐的碎屑,如果疲惫了,就把心放在深夜的臂弯里,让它静静入睡。一直到自然醒,到天亮。人不能活得太累,也就是心不能太累,否则,人生不堪。如果把心折起来,赋予阳光,我们会发现,心其实会安静地飞翔,美丽地飞翔。

喜欢一处耕植心梦之所,一处安然若素之地, 温一壶清茶,煮一壶美酒,持一缕诗心, 等一群同道中人,共赴高山流水,畅聊百味人生。风雨之中修安逸,高山流水觅知音。这里是我灵魂的幽居,我抒怀的港湾。

文友胡BIHUI老师说,每个人多少总有自己的嗜好。然而嗜好并非工作,而是一种生活调节剂。伟人毛泽东爱写诗词,小罗斯福好打猎,艾森豪威尔爱打高尔夫球,邱吉尔喜欢绘画。在我们周围也常常看到,有的好下棋,有的爱打麻将,有的爱钓鱼,有的好打羽毛球,等等等等。这些,都属嗜好。一个人若完全没有嗜好,就会造成心理失衡,是很不正常的。人们的这些嗜好大致折射其情感成熟程度、知识水准及某种品性。

对照胡先生的研究,我判断自己是一个爱好活动、体育、科学性研究的人,个性通常表现活泼而乐观,做事有条不紊。也喜欢沉静思考,爱阅读,听音乐,对生活有一种坚定的把握。对天文、地理等科学也感兴趣,还喜欢田园、爬山、涉水、钓鱼,收藏、摄影和写作。对所有物件都感兴趣,且能在微小事物中获致兴趣,也能够从大自然的接触中得到极大的乐趣和精神安慰。

目前由于忙于工作,业余还只停留在散步、摄影、写作和菜园生活。除了写作耗费我大量的业余时间以外,如果菜地尚存,我还会分配了点时间给散步、摄影和侍弄菜园。我出自农村,从小就与菜园结下了不解之缘。俗话说:瓜菜半年粮。春天种上辣椒、茄子、西红柿、大豆、空心菜、豆角、黄瓜、南瓜、冬瓜、丝瓜等什么的,换季后,又种上大蒜、香葱、白菜、青菜、包菜、莴麻叶、马铃薯、花菜、苷蓝球、红白萝卜,大小碗豆、黄芽白、香芹、翘子等等蔬菜。菜种得好,嫩绿的茎叶,肥硕的块根,多浆的果实,却可以食用。现在的我依然沉醉其中,各种适宜种植的蔬菜瓜果,犹如种进了心里,看着它发芽,吐绿、开花和结果,菜园于是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梦想。当初热爱菜园,并不是为了得到果实,而是从中感到一种快乐。后来,瓜果蔬菜成熟的日子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我在菜园里窜来窜去,享受着自己劳动成果带来的喜悦,从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动,感动一粒种子的伟大。我们的食物就是由这么细小的种子长成的么,而它所需的仅仅只是泥土、阳光、水分。我从此一直沉醉其中,习惯了有菜园的日子。经营菜园也让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我坚持认为,写日记,就是一个自我修养的过程,洗心革面的过程。就象种菜,每日打点菜园,就是一个耕作的过程,沁心满足的过程。田园耕作让我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得到了有效地调节,而种菜的愉悦还能培养生活好心情。有人说,“不要去追一匹马,用追马的时间种草,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就会有一批骏马任你选择。”而我却总是认为,用心做好自己,默默做事,脚踏实地,将会遇见最美的自己……

昨天,文友王TIEBING先生看到我在朋友圈晒出的菜园果实,给我留下了一首《五绝?田园归》诗:“坦荡自然归,初心愿不违。闲耕桑梓地,静享满园菲。”大致表达了我种菜的心境。

菜园文章3:“邻居”的菜园

文/阿连

“邻居”的菜园

我工作的地方位于临近美丽的人工湖和眼望无际的大海彼岸。人工湖就像一条盘旋的巨龙紧紧的缠绕着我们的辖区,湖面波光粼粼,时不时还有野鸭在游荡着,夕阳西下,湖畔酒吧响起动人的葫芦丝。春已逝去,夏季的烈日,沙滩玩水的游客逐渐增多,抬头仰望大海水连天、天接水,南北来往的轮船百舸争流,一阵阵的海浪扑向海岸,海鸟时而飞过,时而绕船盘旋,寻找自己的美食,迷糊之中听到一声尖叫,海浪拍打着岩石,夕阳西下,渔民开始收网,眼前正是一副吸人入目的晚霞美景图。

在这里习惯了,即便是再美好的环境也勾引不了我的情趣,反而是附近一个派出所的小菜园,它走进了我的视野。在这繁华的都市里,日夜看着日新月异的现代文明,一个小菜园让我找到了乡村那种舒适与自在。

蹲在菜园里边除杂草边和朋友聊着,他说他们这里经常吃的自己种菜,环保又实惠,每次下班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来看一看,菜苗的一天天长大,瓜藤蔓延着不断往上爬,眼看茄子已经可以下锅了,向日葵已向着同一个方向爬伸。看着这些菜苗,都让我想到一颗种子的奇妙之处,生命的伟大,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它就会表现出来生命的气息。

他们每天都细心的照料着,栽种、除草、施肥、收获。小菜园总是青翠茂盛,生机勃勃。整片绿油油的蔬菜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晃着,好像在欢迎主人的到来。现在网上流行偷菜游戏,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种菜的快乐和收获的喜悦,小小菜园给他们的工作之余带来了劳动的快乐,又能亲近大自然,放松心情,还可以品尝到真正的无污染绿色蔬菜。

日常工作当中,我们默默奉献,一次次的修改笔录材料,调解一起起民事纠纷,冒着大雨帮游客找到走丢的小孩,苦心挽救跳海自杀的少女,忙碌繁琐的工作让我们格外充实,而在休闲之余,看到了他们的小菜园,那不仅是为了美化家园,更是缓解工作压力,更是一种云淡风轻的享受。

“邻居”小菜园,让我心田装满了希望,心情豁然开朗。

菜园文章4:高高的菜园

文/诗歌散文

我老家村前有一片特殊的土地,高出地面丈余,长宽都近二百米。大平原上突起这么个高地,引来诸多的遐想和猜测。有说是古建筑遗迹,有说是古战场点将台,还有说是祭天求雨的祭坛……多少年来,村夫猜,学者也猜,还有远道而来的考古专家,带着仪器认真研究。但众说纷纭,到现在也没个定论。

( 一 )

小时候我常去高地上玩儿,这里刻印着我的童年,藏着我儿时青涩的故事。老枣树上酸核儿的脆皮枣,小椿树上的碧绿鲜嫩的椿瓜哒,浇地用的弯把儿辘轳,胖嘟嘟的大白菜,半截白半截青的水萝卜,浑身白毛的冬瓜蛋子,都是陪我长大的好伙伴儿。

早春,高地上油菜花一开,往往是蜜蜂还没走,蝴蝶又来了,蜜蜂嗡嗡嘤嘤,蝴蝶飞飞停停。远远望去,满眼一片金黄。细细地闻,那淡淡的青香藏在春风里,大概这就是春天的味儿吧!

“麦子上场,鸣蝉叫娘”,高地上小树林不大,金蝉不少,我们当地叫“神仙”。天傍黑儿,就有人来捉,多是孩子,也有大人,手电光柱树上树下地乱照。匆匆爬树的金蝉,一旦被光柱罩上,便不动了,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办?有个镜头至今难忘 —— 金蝉脱壳:但见那蝉趴在树枝上,浑身开始抖动,一会儿,脊背上裂开一条缝儿,露出鲜嫩鲜嫩的一小部分,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绿,像翡翠,但比翡翠动人。慢慢地,脊背和头部先后出来了,然后是六条腿艰难地拔出。休息片刻,它做了个冒险的动作,整个身体向后仰去,与蝉蜕成九十度角。好一会儿才复位,最后脱出尾部。整个幼体嫩得可爱。

入秋,阴雨连绵,高地背阴的坡堤上,偶尔会长出几颗鸡腿蘑菇,白白的盖头半露半埋半遮面,小心翼翼地拔出来,便是细长的白“鸡腿”。没有心计的孩子是找不到的,我偶尔拿到过,心里曾泛起一丝莫名地激动。深秋,枣红眼圈的时候,雨刚停,孩子们就会抢着跑上高地,寻找被雨打落的枣儿,咬开来,有时会碰上小肉虫,在里面一动一动的。大家有时不小心,会踩坏树下的菜苗,三爷爷恶狠狠地骂几句,小孩儿们一跑了事。

霜降以后,霜打的茄子是一道美味,现摘,生食,在衣服上胡乱地蹭几下就开吃,那味儿道,青涩涩的有点甜,凉丝丝地带着嫩,是一种穿开裆裤的野孩子的享受。清晨的田野,偶尔可见细长的天丝斜横在新翻起的土块上,远处传来耕牛粗浑而低沉的哞叫声,伴随着打耧蛋节奏的脆响,农民正在忙着播种冬小麦。

冬天的印象不好,厚厚的雪压弯树枝,有时会压塌种菜的塑料棚。无处觅食的麻雀和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懒洋洋地立在禿枝上。

( 二 )

高地上平坦且肥沃,水浇条件好,旱涝保收,祖祖辈辈都把这里当作宝地,当成金饭碗,常年种蔬菜,既养家糊口,经济效益也高。从我记事起,这高地就是村上的大菜园,村民们都亲切地称这里叫“大园 ”。村上找某人时,常听大人说:“在大园里浇水哩!” 这高地,造就了一辈又一辈的庄稼把式,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种菜能手,虽然没有国家发的证书,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他们是了不起的大专家!劳动经验经过总结推敲,形成许多谚语,既简明又实用,至今我还记得:“谷雨前后种瓜种豆”、“头伏萝卜二伏芥,末伏种油菜”。

儿时的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帮助大人收获小白菜。高地上出产的小白菜,十里八乡小有名气,一畦一畦密植丛生,高三四十公分,白茎绿叶,亭亭直立,口感脆,产量高。收获一般是在农村逢大集的前一天下午,劳动量大,全家动员,将白菜精心打理。男人铲白菜,妇女叠白菜,小孩儿挑白菜,把长得高的好的挑选出来,将叶子顺一个方向捏合,十多棵一排别成把子,让长茎齐刷刷并排在上面,两把一上一下把小棵的夹在中间,用草绳捆两道。这样卖像好,出手快。晚上,把打理成捆的白菜拉到井池边,逐捆把根上的泥洗净,露出白皙皙的根,然后,码成垛,泼上水,第二天就可以上市了。有人戏言:王楼村高地的小白菜赶集,象嫁闺女似的。人家卖的不是白菜,是手艺。

年年赶集卖白菜,有件事不得不提。许多菜农没文化,算账作难。大家在实践中总结摸索,想出了一个土办法:预先估计好价格区间,提前算好一些基夲的参考数,列成表格,在急慌聊忙的集市交易中,很实用,挺方便,把复杂的乘法再加法,变成了单一的加法。虽然是小小的经验,还明显笨拙。但菜农们很有成就感。这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数学用表” 呀!

( 三 )

在大园里打理小白菜的傍晚,有时还没忙完,就会听到大槐树下传来的说书瞎子的坠琴声:“诸位的乡亲们那个都听准,小弦子儿拉一拉开开了正封。天上星多月不明,河里鱼多水不清。” 接着是悠杨的坠琴声,抑扬顿挫,如泣如诉,荡气回肠。这民间艺人的演唱不要钱,管饭就行,这家给个窝窝,那家送碗汤,吃完接着唱。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現在的艺人明星除了演唱费,还要出场费,时代真是变了!即便可以要,也不至于从窝窝头一下子升到几百万吧!

若问瞎子的演唱效果,还真不赖。村民们坐在小板凳上,听得如醉如痴,随着剧情的进展,或大笑或陪泪或义愤,一直听到小半夜也不肯离去。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巜白金庚私访》中的一个情节:白金庚无耐之下,将稻草插在脖领上自卖自身,招来众人围观。唱到看客潮水般涌来时,艺人坠琴骤停,道白:“里三层,外三层,一围围了个七八十来层。胖人挤得吩吩地喘,瘦人挤得骨头疼,来了个罗锅来观行,一挤挤到人当中,众人一打塕,只听咔嚓一声响,把罗锅挤了个直不楞登。” 这戏词我自今不忘,太生动太夸张了!前些年我当语文老师,给学生讲修辞夸张时,拿来作例子,效果很好。学生说:比我们作文上用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形象多了。

( 四 )

高地菜园里最盛大的活动莫过于淘井,几乎是全村男女老少都参战。园里只有一口祖辈传留下来的旧式砖井,挖于何年?已无从查考。井口五尺许,深数丈。园里蔬菜都靠这口井浇灌,为了保障用水,每年要淘井一次,把淤积的泥沙挖出来。淘井开始前,由权威的族长先做动员,相当于国家开展运动前的思想发动。根据需要把全村人分成几个组,要紧的是挑选十几名健壮干练的下井作业的小青年。具体操作是村上的支部书记,先在井口扎起坚固的三角架子,架子上固定一架梯子,然后将二尺多长、三十多斤笨重的木滑轮装在三角架顶部的下面。这是个关键物件,乒乓球粗细的大麻绠通过它上下运作。指挥长是个富有经验的壮年,他趴在三脚架的梯子上,能看清井下也能看清井上。妇女们一个挨一个紧握麻绠,负责提供上下运行的动力。下井的小伙子两人一班,半小时一换。只见他们全身披挂,接过族长送上的酒碗,临行猛喝两口酒,凛然站进麻绠吊起的筐里,缓缓地下到井底。我脑海里闪现出勇士上战场的画面,起码那种勇往直前的气概有点像。当时我八九岁,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看热闹,有时候也跟着呐喊。

整个场面最抢眼球的是趴在井口的指挥长,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指挥果断。你听:“上泥了,走!…… 停!”、“上人了!斤着,斤着,慢走,…… 停!” 随着他一声声口令,全村人形成了一个令行禁止的战斗整体。

五十年过去了,前几天回老家,我又去菜园,去看望曾立下汗马功劳的老井。既遗憾又欣喜,它光荣离休了,接替它工作的,是它的孙子 —— 电动机井。

( 五 )

高地的边上是一个偌大的池塘,水深多年不干,周边长满芦苇。同龄邻居二哑巴善捕鱼,我和小伙伴们常常跟了去。二哑巴本不哑,因为哥哥是哑巴,便顺下来唤他二哑巴。二哑巴自做些小鱼网,二尺见方,用细竹劈儿撑开,鸡肠、骨头作饵置其中,一个个下到水里,半晌许起网,一般都有收获,多是小鱼虾,这些被诱捕的小家伙,后悔的拼命地蹦呀跳呀,但都逃不脱我们的法网,终被油炸成美食。那个香味呀,终生难忘,比家里做的糖醋大鲤鱼还好吃。这大概是因为亲力亲为的缘故吧,怪不得名人有言:自己偷来的罗汉豆格外香。

前不久,我又和二哑巴去捕鱼,捉住条大红鱼,高兴地跳起来。一跳醒了!原来是个梦。使劲想再回到梦里去,怎么也回不去了。

童年似昨天,只能梦里见,对镜笑白发,再活五十年!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理解了鲁迅的感叹:再见,我的蟋蟀们!再见,我的复盆子和木莲们!

2020年10月22日

菜园文章5:菜园小记

文/李佳璐

暑假里,我和奶奶来到乡下老家,奶奶说我从小在城里长大,五谷不分,决定带我到姑姑家的菜园里摘菜,顺便见识见识。

来到菜园,我迫不及待地走进去,五颜六色的蔬菜立刻进入我的眼帘,让我眼花缭乱。蔬菜仿佛在开化妆舞会,一个个穿着美丽的衣裳一比高低。高傲的茄子,穿着紫色的魔女服,戴着一顶巫师帽,仿佛在挥舞着魔法棒,神秘兮兮的。可爱的蕃茄穿着火红的披风,系着绿色的头巾,好像在翩翩起舞。威风的黄瓜,穿着一件带刺的绿袍子,好像要冲上战场,打一场轰轰烈烈的仗。火爆的辣椒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礼服,戴着绿色发夹,嘴巴向黄瓜一吐,仿佛马上就要喷出火来,跟黄瓜拼一场……有趣的蔬菜让我们流连其中,摘这个摘那个,乐此不疲。

摘完菜,已经是黄昏了,我和奶奶坐在池塘边欣赏着晚霞,晚霞五颜六色,一会儿是火红色,一会儿是橘红色,一会儿是粉红色……美不胜收!看着看着,我们都沉浸在其中,仿佛自己都快成为其中的一朵了。

菜园文章6:母亲的菜园

文/九满

刚立春,母亲就背着锄头走上了她的舞台。

她把那几块菜地翻过后,用锄头把土块打碎,等把地疏松得如同面包一般,便撒上土杂肥,然后耙平,依次撒上掺了土的西红柿、莴笋、辣椒种子,再用稻草覆盖、压实。接下来浇水,让那些种子一次喝个够。往后的日子,菜园便成了母亲的另一个孩子,成了她施展种植技艺的舞台,她用她的热情,她的耐心,她的汗水,来抚育这岁月里的欢喜。

种子或许听到了母亲一声声深情、亲切地呼唤,感受到了母亲对它们的照顾和期盼,几天后,便露出点点新绿,那些小小的绿芽顶着一粒粒珍珠在阳光里欣欣向荣,菜园一下子变得生动与鲜活起来。水嫩嫩的碧绿在母亲眼前,仿佛空气中也飘着绿绿的味道,母亲的脸色也变得生动光鲜起来,慈祥的目光里满是柔情,这柔情似是从孩子出生后就多了起来。

清晨起床,母亲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菜园,看看这,弄弄那。或给西红柿打打叉,或是帮黄瓜搭架,或是给她生长在土地里的孩子拔草、除虫、松土、施肥。

在朝露里,黄瓜的须蔓晶莹剔透,好像玻璃抽成的丝,母亲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把它们引到架子上。整个过程都带着浅浅的微笑,如呵护儿女般轻柔。

到了六月,在轰隆隆的春雷中,黄瓜苗铆足了劲地一枝蹿得比一枝强壮,嫩绿的枝头像一个个开朗的少女,骚手弄姿向上兀立,并把它们的触角牢牢地圈在架子上,很快,黄瓜架被封满了,一根根黄瓜顶着一朵朵小黄花躲在绿叶里偷偷地把自己长成母亲喜欢的样子,大的、小的、胖的、瘦的都有。

西红柿树长成后,开着一朵朵好似没睡醒的小花。不过结果的时候,倒是慷慨,一簇簇能有好几个。有黄有红,有大有小,在绿叶的保护下拼命地丰满起来。豆角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沿着竹竿,不断地蹿升,那最前的蔓永远好似探路者,不断地发现新的机会,不停地往前钻。渐渐的,近地的枝茎变得花枝招展起来,引得蝶飞蜂舞,让空气里弥漫着甜中带涩的味道。而顶着花的豆角悄悄地拉长着自己,每次去看它,母亲都会惊呼它的生长速度。

辣椒树永远是菜园的主角,占据着最核心的黄金地块。辣椒树矮矮壮壮的,开着白色的碎花,结出累累果实一直垂到地面。旁边的朝天椒个头比青椒树高多了,结出的果实却小如铅笔头,冲天角一样,径直指向天空。看着自己的杰作,母亲很是自豪。

冬瓜一般安排在菜园的边侧,瓜架也搭得低低,这样可以保证冬瓜长大后,能够安全地托在地上。南瓜总是被粗暴对待,它们只在菜园一角占据少少的土地,枝叶藤蔓则只能往菜园外面的荒地铺开。韭菜、洋姜、艾草的地盘稳固,它们栽种一次后,只要不把根全部挖出,就会在原地传宗接代,不断地生长,很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味道。我所喜欢的紫苏,在菜园的边边角角上,长得枝繁叶茂,远远望去,就如一丛丛紫绿色的花朵。

丝瓜,母亲一般都会把它点在猪圈旁。因为猪圈的屋顶有着更加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任着丝瓜的藤蔓自由发展了。丝瓜倒也喜爱这个水肥充足的地方,那种疯长的姿势,总是让人惊叹它攀升如此之快、如此之高。丝瓜开着硕大的黄花,在高处招摇,引得蜜蜂们纷至踏来,爬满了丝瓜的藤蔓。有些散漫的枝条偷偷地溜上了附近的大树,长在那里的丝瓜,母亲是没有法子去采摘的,也就由着它在风中径自生长了,那些长长的丝瓜,犹如一弯浅浅的新月挂在蓝蓝的天空中,一直长到深秋寒冬。

等到摘下的南瓜冬瓜堆满一屋,辣椒西红柿树也开始干枯,它们把全身的养分聚集到了果实,等着退出历史的舞台。母亲把那些瓜架枯苗撤出,重新翻地,再撒上小白菜的种子、黄芽白的种子、白萝卜的种子、胡萝卜的种子……

在菜园里干活,母亲是不喜欢别人插手的,总觉得不合她的心,达不到她的标准,好像别人一插手就破坏了她对土地的虔诚一样。种蒜,是母亲唯一让我插手的活。母亲先把蒜头分解开来,吩咐我一颗颗地摁入土中,间隔五六公分的样子。它们就像列队的士兵一般同一姿势、扭着嘴向右看齐,栽完后母亲总要站到垄头仔细地瞅,如果哪一棵放的方向不对,母亲就要重新再栽一遍,然后拍拍手上的泥土,满意地笑笑。大概母亲蹲的时间有些久的缘故,她说腿酸无力,只好让我做善后的工作。在她的指挥下,我轻轻地给蒜们盖上浮土,等浇透了水,在上面再盖上从小溪里打捞上来的水草给它们保湿保温。这些秋播的种子,便在万物凋零的季节里发芽生根,在寒风萧瑟的气候里强劲有力地成长……

冬天,菜园被雪淹没,菜们只露出绿色的叶尖呼吸,母亲依然坚持去菜园采摘新鲜的蔬菜。母亲摘回又大又长的萝卜时,总是满眼含笑,她说:“雪地里拔出来的萝卜最为清香甘甜,这萝卜,你们尝尝看,生吃都是甜的!”我觉得母亲对萝卜的认可,更多的是对生活“知足常乐”的态度吧!

菜园文章7:楼顶菜园纪事

文/施崇伟

没有电梯的年代,我住八楼就是最顶层了。住顶楼的优势是可以把屋顶建成菜园或花园。虽有爬楼之累,却也享养花种菜之乐。

我家的顶层在花园之外辟出了一片菜地。园子里长着藤菜、白菜,点缀着小葱、蒜苗,青青绿绿,颜色随季节而变幻;搭个架子挂着冬瓜、南瓜,圆溜溜,胖乎乎,心疼得像自己的孩子;有趣的是那一墙的瓜藤,隔一天向上攀爬一截,几日不见,它竟然就会绿蔓出墙,伸到别人家的上空了。

于是,每一年,都不让院墙打空。那年,又新种了丝瓜。没隔几日,便上到楼台看看它的长势。傍晚时分,渐渐升起的夜色朦胧起了视线。我凑近新播的丝瓜秧,却有一藤绿色伸展在眼前,触手可及,仔细看,长长的腰身,手一摸,凉浸浸的。

一阵惊讶,太神奇了,种下没几日,丝瓜就长了一尺长了。这时微风吹来,一团团叶子摇曳着,像是用绿色的手掌在和我打招呼。

顺藤摸瓜,还有两三条。一律收回家,当晚做了一份丝瓜肉片汤。鲜美大餐过后,心却不安宁下来。疑惑着,丝瓜咋长得这么快?

第二天一早又上楼去探究竟。再到丝瓜地前,手和目光顺着丝瓜藤梳理过去。哎,怎么不对呢?藤蔓没往我种的地里去,而是越过了一人高的院墙,伸到了邻居的屋顶。

脚下垫起石块,把头够到院墙上,顺着丝瓜藤蔓望过去,邻居家的菜园子,也是一派繁盛景象。茄子、辣椒、黄瓜,还有几样我认不出来,一地的苍翠。空中的瓜架,像一条绿色长廊,悬挂着喜笑盈盈的南瓜、冬瓜,甚至还有很乖巧的金瓜。

找到了丝瓜的谜底,我不禁有些惶然——— 不知不觉,自己成了偷菜的贼,该如何给邻居交代?

这时,对面楼台上钻出一个花白的脑袋。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扛着锄头,穿着很旧的衣服,种地农民的样子。他一步一步向着我们两家之间的院墙走来了。我心虚地缩回头,怕被发现是我偷了他的菜。

隔着院墙,我听到他的脚步已近到了墙根。我隐约还听到一个隆重嗓音哼出并不那么悦耳的小曲。我耳贴墙根继续听,有锄头掘着泥土的声音,有浇水在菜叶上的声音,我感觉有只手越过墙来。然后传来他的自言自语:“这个丝瓜结得真好,连丝瓜藤都爬到院墙那边了。也好,反正我家的丝瓜也吃不完,就当送给邻居吧。”

我拉住了那只伸过来牵着丝瓜藤的手,有些粗糙,粗糙得割手,但挺暖和的。那只手往后一缩,我立即踩上石头,把头伸过去:“大哥,你好!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把你家的丝瓜摘来吃了。我看见丝瓜藤在我的院子,我还以为是我种的丝瓜呢。”

他昂起头,我们的目光对视着。他的嗓门很大:“该你吃,是丝瓜自己情愿来你家的。”

一起住了那么久的邻居,从前回家,都是各自把铁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这下好了,丝瓜藤蔓,越过了隔离的院墙,从此以后,我们俩家经常共享着彼此的劳动成果。我家的玉米熟了,掰上几颗扔过去,他家的南瓜满架,摘个大的递过来。并且,丝瓜藤蔓还撞开了两道冰冷的铁门。我家酱油忘买了,串门去他家讨;他家钓回了大鱼,我提瓶酒过门去,哥俩就喝起来了……

丝瓜藤连接了邻里情,它不因季节变幻而干枯、凋零,像一棵常青藤。

菜园文章8:母亲的菜园

文/阿若

这个是青菜,这个是小包菜,这个是四叶菜……母亲站在菜地里,一一给我介绍菜名,多少有些自豪的样子。我怕记不住,拿了个小本子,一笔一画地记了下来。记下来也不好使,总有两三样长相酷似的菜分不清楚。

一个多月前,我从外地回老家看母亲。外地不近,离家三千里。母亲独在乡下居住,日常种地,仰望生活。见很少回家的儿子回来了,母亲自然万分高兴。高兴之中包含着多了一个帮手的喜悦。

房前的二分地新鲜着。母亲早已翻好,充分地晾晒,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冷带腥的味道。

“只能种这二分地了!”母亲幽幽地说,语气中满是无奈。我们家有五个人在集体里分地,大约有三四亩,都交给守在家乡的母亲。可是母亲体力确实大不如前了,只能耕种房前的这二分地,以供餐桌上的时蔬。其余的地都流转给了别人。这是岁月对母亲的围剿,从年龄、体力、劳动范围的全面围剿。即使如此,也算尚好的了。母亲年近八十,村里与她同龄的人有一些已经作古,比她小十岁八岁的人,也有离世的。岁月是把刀,割韭菜似的催人老。而母亲仍然举着那把锋利的锄头——被泥土、石头与时间磨得锋利却短了一截儿的锄头,用劳动收获果实。

这二分地原来是个鱼塘,后来被泥土填平。泥土是我们家修房后多余出来的。原来泥土与木块结合的老式扇架房改成了青砖瓦房。那些泥土曾经站在风雨里,构筑了我们遮风挡雨的家园,守护我们平安而寻常的烟火。如今,它们散漫地躺了下来,就像干活累了的农人那样随意一躺,与大地融为一体,成为地球并不起眼的一个小板块,孕育蔬菜种子或秧苗。

二分地,成为母亲与天地对话,与生活对话,与岁月对话的场地。

母亲不育种,她带着我去赶场,乡场上有专门卖菜秧的——大多是些年龄较大的种菜“老把式”。母亲自有她的选秧标准,从乡场上买回菜秧,一小捆一小捆的,有大头菜、四叶菜、莲花白,还有临江儿菜、菱角菜、剑兰菜等。母亲把绳子解开,一根一根地分拣秧苗,把那些孱弱的、有病害的剔除出来,剩下根壮叶肥的留用。

我一直没搞明白,母亲为何上午买回菜秧,活鲜鲜的时候不栽,总要等到下午半晌以后,再拿起有些蔫软的秧苗往地里走?止不住问了一次,母亲没解释,只说了一句“你不懂”,便挥锄打窝子(刨坑)。母亲干的活儿很漂亮。不用拉线,母亲打的窝子基本横平竖直,这是母亲长年练就的基本功。

“把秧苗放在窝子中间,用温润的泥土将根部压实。”母亲叮嘱我。

“秧苗蔫了,站不起来啊?”

“站不起来没关系,扯一晚上露水就都活过来了。”

我们边说边干,一小时左右工夫,二分地里全部种上了蔬菜。

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疲惫的筋骨。回望一眼,二分地被划分成好几个小块。母亲的这种划分完全没有章法,主要是根据哪种秧苗的多少,决定哪种菜占的位置和面积大小。黄色的泥土上,偃伏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一桶水里兑两勺化肥!”按母亲的要求放好肥料,我担起塑胶桶——小时的木桶已经看不见了,去旁边的坑里盛水。舀水时,高高地扬起带木杆的水瓢往下冲水,使化肥与水在桶内充分地勾兑融合。近百斤的重量,让背部的肌肉急剧收紧,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往菜地里挪动。这确实是个体力活。我在家的时候,这个活儿非我莫属。年近八十的母亲已经无力承担。我不在的时候,母亲怎么办?我后来观察发现,她只担少半桶水——她只能担起少半桶水了。

母亲简单地刨了两下地,刨出两个相对平整的地面。我将水桶置放下来,把扁担随手插进松软的泥土里。嘴里吐出一口气,肩头上的肌肉也立即松弛下来。

再次用水瓢在水桶搅和几下,我舀起肥水浇地。没想到,这还是一个技术活儿。母亲在旁边看着着急。慢慢地有了感觉,在一折一返中,水瓢蜻蜓点水般地匀速前进,母亲的脸色这才舒展了。

二分地浇下来,一直机械地抬架着的两只胳膊酸胀不已。望着这片充满收获希望的菜地,母亲倒是蛮有成就感。“扯一晚上露水就都活过来了。”母亲又说了一遍。夜色逼了过来,灯光将我们召回了家。

一觉醒来,我迷糊着起夜。推开房门,满院子月光直直地倾泻下来,似有月光砸地的声音。草丛中虫子的鸣唱清晰可闻,三四种声音此起彼伏,世界由此显得更加阒寂。当然,还有一种薄荷般的清凉,掠过面颊,我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此月曾经照古人。我抛开这些古人,独自踱到菜地边,果见下午栽种的一些秧苗站了起来。庄稼在阳光下生长,也在月光下生长,它们趁母亲睡觉的时候,继续不停地生长?

天光大亮时,那棵核桃树挣脱了黑夜的束缚,伸展张扬着有些僵硬的腰肢。一滴露珠,安静地挂在清晨的心坎上。我再次踱到菜地边,看见所有的秧苗都鲜活地站了起来,才解开了昨天的疑惑。夜,或者月光对于庄稼,是否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母亲说的那个“扯”字,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合适而晓畅明白的字来替代。“扯一晚上露水就都活过来了。”这话干瘪得或丰盈得无可解释。

当我再次返回老家,二分地里已经挤满了嫩绿的蔬菜,蓬勃旺盛。我有时在想,这二分地是母亲与天地达成的最终和解——她可以坚守那被现代化抛弃的生产方式,也是母亲亲手签名留给季节的书签——她随时打开,就能读到她过往的一切美好。母亲指点着蔬菜,就像指点着江山一样,告诉我这个菜的名字,那个菜的习性,然后蹲下身去,轻轻一提,洗净却仍然带着泥土味儿的时蔬就会被素炒、蒜蓉或者烧汤,搭配着香肠、腊肉端上桌,香气随即迎风飘溢。

于是,整个村庄,不,也许全中国的肠胃都开始苏醒,因为在每一处村庄,每一个城市,都有像母亲这样视勤劳为生命的人。

菜园文章9:父亲的菜园

文/六如

父亲刚退休那阵,很长一段时间适应不了突然闲下来的生活。那段时间,父亲的情绪非常低落,我几次打电话给他,他都心不在焉地应着,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喜悦和热情。有一次,我问他在哪里?他说,我在镇上找几个老伙计聊聊天,现在退了,和老伙计们叙叙旧挺好。我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和无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父亲从七十年代开始参加工作,起初教书育人,后来调到镇政府工作,直至退休。有一次,父亲对我说,你给我在城里找份工作吧,我还想再干几年,现在身体还都好着呢,工资多少都无所谓。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这么大年龄了,在城里能干什么?不如在家好好养着身体,比什么都好。再说,现在大学毕业生的工作都很难找,何况一个退下来的政府干部呢!后来,我也打听过一些单位,的确没有合适他的岗位,事情就这么搁下了。后来他又问了几次,我都搪塞着。再后来,他也再没有问起。大概是体谅到我的难处了吧。

春天,我回老家探望父母的时候,院子里被大大小小修整出八块席子大小的地方,松了土、插了秧、施了肥。我问父亲,是要种花吗?他笑着说,种一些菜自己吃。你看,好多品种呢!茄子、西红柿、韭菜、蒜苗、豇豆、辣椒、南瓜、向日葵……他一一指给我看。果然,有的已经发芽,有的秧苗顺着竹竿正向上爬,父亲说,我用土粪给它们施肥,院子前面就是水渠,浇灌也很方便,再过一段时间你回来,就能吃了。回头再看看这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院子,已经被父亲重新整修了一番,栽了树、种了花,俨然一片桃花源。父亲一脸微笑,看得出,他很享受这种生活。

回到城里后,我竟然开始惦念父亲的这片菜园了,每次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我都要问问院子里的菜长得怎么样了。他像个孩子炫耀自己手里的玩具一样,给我讲述关于种菜的种种细节,“前几天雨太大,有几株茄子苗被打得趴到了地上,早上起来,我用手一株株扶了起来;今天西红柿蔓上有几只虫,我用镊子捉走了;明天我把后面的土肥再给地里浇一些……”我忽然感觉,父亲侍弄的这片菜园就好像这些年抚养我一样,精心备至。我再回去的时候,正是麦子收割的季节,金色的麦浪低垂着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窃窃私语,人们开始在地里忙活着。父亲的菜园五颜六色、长势喜人,红的柿子、绿的辣椒、紫的茄子、黄的南瓜,笑颜如花的向日葵……父亲说,我和***现在都不用买菜,吃不完的菜,都给邻居送过去。你看,这片菜园长得多好啊!是啊!在城里,蔬菜都已经被激素和药物浸泡,人们有的只是埋怨和无奈,而父亲侍弄的这片小菜园,何尝不是一片净土呢!父亲退休后的这种田园生活何尝又不是为自己的心灵找到一种归宿呢?我开始有些羡慕起父亲的这种生活了,繁华浮躁的社会上能有这样一种安逸纯净的悠闲劳作和淡然无求的精神生活,该是多么惬意的一种状态啊!

回去后不长时间,一天中午父亲打来电话,母亲因胃溃疡出血住院了。其时,我正远在百里之外的城里,我匆忙给单位请好了假赶往医院。母亲躺在病床上,面部苍白没有血丝,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母亲拉着我的手挣扎地笑着说,孩子,没事!你过来就好!我顿时感到自责和惭愧,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过了一会,母亲又对父亲说,“咱们都在医院,家里的菜最近肯定长了不少,给邻居们打个电话,谁家没菜就去院子里摘吧!”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每每我把这话讲给朋友们听的时候,他们都会为母亲的这种善良淳朴感动。不久,母亲的病痊愈了。

父亲照旧侍弄照料着自己的小小菜园,翻地、浇水、施肥、收获……他说,侍弄这片菜园,让我心里有个念想,活动了身体愉悦了自己,也方便了别人,何乐不为呢?这让我想起了盲人打灯笼的故事,点亮自己,既照亮了别人,也照亮了自己。

父亲又何尝不是呢?

菜园文章10:昔日老宅,今日菜园

文/栖桐寒鸦

我的老家在农村,祖上留下了几片老宅子,父母住了其中一块,另一块紧挨着,闲置了好多年。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青砖青瓦,青砖也只是外面的一层皮,里面还是土胚墙,父亲说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好的房子了。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吹雨淋,靠近地面的几层墙砖都已风华,棱角已经不再分明,用手轻拭就会掉下淡蓝色粉末。

坡型的屋顶也有些塌陷,但屋脊依然硬朗,高突着,一种瘦骨嶙峋的感觉。瓦缝里生长着几棵顽强的小草,在随风轻轻地摇晃舞动着柔柔的身躯。在临近过道的山墙的一角上还砌有一块黑板样的水泥墙面,隐隐约约能看清写的是毛主席语录。

房屋的前面是一块四丈见方的空地,这就是农村特有的小院了,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枣树,两棵榆树,还有一棵槐树。它们都是我儿时最喜欢的树。枣树长地很慢,干裂的树皮像一道道沟壑,除了树冠上的嫩枝可以看到微微泛着灰色的树皮,树干上的树皮从来都是干裂的,无论春夏秋冬。儿时,喜欢看着蚂蚁在树干上蜿蜒崎岖的“道路”上排着队觅食的情景,曾记得我很会“使坏”,时不时的给这些小蚂蚁制造困难,用一根绳在树干上绕几圈,增加它们工作的难度。现在想起了过于残忍,没曾体会到它们生活的辛苦,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了它们的痛苦之上。

枣树长得并不挺直,因该说是倾斜的生长着,像一个驼背的老人,更方便了儿时在上面爬高上低,和街坊邻居的小伙伴在上面玩耍嬉戏而不会轻易的掉将下来。最好的就是小枣成熟的时候,一般在农历的七月底,“七月十五枣红圈”就是指那时候小枣已经开始发红了,圆圆的青青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色,咬一口在嘴里脆甜脆甜的。那是大自然给我们做好的恩赐了,毕竟那个年代生活的比较艰苦,很少吃到糖果。等到再过几天,就会更好吃,有的还会崩裂开逢,那是最甜的时候。

另外还有两棵榆树和一棵槐树,也都是我印象很深刻的树,因为可以摘榆钱和槐花,花开的时节,我们会像欢快的鸟儿在枝头攀附雀跃,随手捋下一把榆钱和槐花,洗也不洗的就会放到嘴里,甜甜地嚼起来,现在想起来,儿时真的很不注意卫生,但也没有生过啥病。昔日的农村都是这样,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父母整日忙着农田里的农活,没有时间去监督和照顾孩子的生活。但据母亲说,槐花不能吃的太多,吃多了会“肿脖子”,那时,我很相信母亲的每一句话,所以时常告诫自己,槐花不能多吃。

都是儿时的记忆了,如今人生已悄然走过三十多个春秋了,体态略有臃肿,很少再去重走儿时的路了。枣树还是那个样子,未见有多大变化,树干略显粗了一点儿;槐树已长得很壮大了,树干很粗,树头如盖;榆树略显苍老,不再是枝繁叶茂,枝头已有枯枝。

去年一次重回故里,驻足伴我童年的院落,看着长了一院子的小槐树和小榆树,还有树底下浅浅的杂草,虽是郁郁葱葱,但忽然感觉些许荒凉。饭后,跟父母闲谈,无意中提到了这个院落。母亲建议将院落收拾一下,次年开春种些蔬菜。毕竟父母年过花甲,在家闲来无事,种菜浇园也算是件乐趣。于是找人将那棵不太旺盛的榆树砍掉了,连同那带着儿时记忆的老槐树一块伐了去,唯独留下了我最喜爱的枣树。

从此这片老宅就成了一个菜园,名副其实的菜园。数个月后再次看时,荒凉不在,唯余生机勃勃。菜园很美,有两畦长豆角,一畦茄子,还有爬满墙头丝瓜。

长豆角是要架起来长的,母亲用竹杆搭起架子,又用绳子由上而下拉了好多道斜线,嫩嫩的蔓藤的末端,像是蜗牛的触角,向空中探伸着,盘绕着,沿着线绳和菜架慢慢爬上去。看着它可以感受到绿色的生命是多么的顽强和喜人,我仿佛能感觉到它在慢慢地伸展,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一下,轻触柔嫩的尖端,帮它牵到菜架上,爱怜之意油然而生。

每一片叶子根基处都会长出一个将来会长出豆荚的枝条,枝条的末端有的挂着含苞欲放花骨朵;有的开着小花,白里透着点蓝,像小小的蝴蝶停落在枝头;有的花儿将蔫未枯花心处已长出了嫩嫩的豆角;有的豆角已经长成,长长的足有半米多。一根根笔直的下垂着,很是诱人。

旁边的一畦是茄子,茄子长得相对低矮,也不需要支架,硕大的叶子翠绿欲滴,嫩嫩的“茄糕”(老家将小茄子称谓“茄糕”)挂在低矮的“树”身上,淡淡的青色,泛着点儿绿,仿佛能反照出正午的阳光。记着小时候跟随父母灌溉农田时候,会顺手摘取地里的长着的“茄糕”,那个时候很少使用农药,用水洗洗就可以生吃了,吃在嘴里甜甜的。那时候没有“偷”的概念,更不会觉得有愧,只是觉得好玩儿,常常跟小伙伴津津道来,而丝毫不觉羞。也许那就是天真的童心吧,一切都那么自然。

长得最有气势要数丝瓜了,丝瓜生长的茂盛,本也需要支架,和豆角一样有四处伸长的蔓藤,母亲借用围墙当作支架,把它种在了墙角,并从围墙上斜拉下了一些绳子,另载了几个木桩,放了几个高大的干树枝,做成了丝瓜的支架。嫩嫩的瓜苗,纤细的藤蔓就会顺绳攀上,直到不太高的墙头。

丝瓜秧分支很多,在围墙和搭建的支架上,蔓延开来很是茂密,像给围墙穿了件绿色的外套。丝瓜秧上盛开着黄色的小花,黄花点点散落在碧绿当中。有的脱颖而出,有的遮遮掩掩,有的藏身在密叶之下,微风拂过绿叶翻起方能露出半边柔嫩,若隐若现,风过叶动,轻卷层层浪。

黄花之下,偶见刚刚成形的丝瓜,嫩绿嫩绿但也是丝网清晰,脉络可见,棱角分明。(母亲种的丝瓜是那种断面为六角形的,外形像纺锤的那种,长成熟的丝瓜棱角分明,有坚韧的丝网,去肉晒干压扁可做鞋垫儿,干爽透气。)立秋之后才是丝瓜大量结实的时候,现在多是空花无果,母亲这样对我说。丝瓜长的美不是果实多,而是它翠绿的生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微风阵阵,清香袭人,看着生机勃勃的菜园,蝶飞蜂舞,蛐蛐低唱,如果是晚上,更有朗朗明月,浩瀚星空,饮一杯冷饮,品半盏清茶,耳旁环绕上柔柔的轻音乐,将是何等的惬意和舒畅。

菜园文章11:记忆里的菜园

文/刘林

春暖花开的季节,经常散步于饭后的黄昏。每每路过小城边,看到那几片绿油油的菜园,都会停留,心驰神往一会儿,总会觉得对菜园倍感亲切。

也许,只有像我这样,生于农村,在泥土上赤脚长大的孩子,才能对菜园这种乡村风物,有着十分亲切的感受和难以忘怀的记忆。望着那些翠绿的菜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农村的那些年,想起了那些炊烟袅袅的清晨,携着锄头,到菜园里帮奶奶除草的日子。

年幼时,我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屋前有一片很大的菜园,长长的篱笆把菜园围成一个方形,在篱笆的接合处,有一架柴扉便成了菜园的入口。每天清晨,我都喜欢推开柴扉,站在菜园里,然后张开双臂,伸着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奶奶经常会在这个时候走进来,先是蹲在地上,清除菜地里的杂草,然后顺着篱笆走一圈,检查篱笆是否松动,若是发现篱笆有了裂缝,她就会找来许多树枝,把篱笆修补好。在我眼里,奶奶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对菜园有着无微不至的照顾。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帮奶奶种菜。冬末春初时,我就开始拿着锄头,学着奶奶在菜园里松土。先把菜地深深地翻上一遍,然后把土块敲碎,将菜的种子或者幼苗放进蓬松的土壤里,最后再提来一桶水,给种下的种子或菜浇水。奶奶看着我忙碌的身影,咧着嘴开心地笑。

几场春雨几场晴,菜园里开始渐渐长出香菜和小白菜,再过上一两个月,便是蔬菜满园了。站在门前往菜园里望去,有绿色的韭菜、红色的辣椒、青色的番茄以及爬上篱笆的豆角。那时候,奶奶经常会挎着篮子,给几个叔叔家送菜吃。每天奶奶都会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有各种馅的包子、水饺、叠馍……后来,我到县城读书,然后再到外地上大学、工作,越来离家乡越远。

今年,春暖花开之时,回到家乡,奶奶的菜园,依旧绿色满园。唯一不同的是,篱笆和奶奶一样,变得苍老,更有沧桑感了。我劝奶奶不用那么辛苦种菜,奶奶笑着回答说:“不辛苦,我喜欢种菜,喜欢这种日子。”

忽然明白,奶奶种菜并不是仅仅为了吃菜,而是她习惯了那种田园的生活。此时,我也突然有一种渴望,渴望走进菜园,脚踏泥土,用心耕种一片土地。面迎春风,满含微笑。

菜园文章12:空中菜园

文/李星涛

前几年在乡下中学工作,闲时垦了一片空地,一年四季蔬菜不断。如今,住进了城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每天都要往菜市上跑。更让我担心的是,菜市上卖的小青菜都喷洒过农药。因为,七八月份正是虫儿肆虐的季节,可这些小青菜身上却一个虫眼儿也没有,这让喜吃青菜的我怎敢下咽呢。

苦思几日,我决定自己动手搞一片空中青菜园。我剪开一只旧麻袋,重新将其缝制成一个中型的沙袋模样,先虚虚地装上自己配置好的土杂肥,中间埋植了一根钻了许多孔眼且底部堵实了的青竹竿,然后把沙袋吊在阳台上焊好的三角形钢筋架子上。地侍弄好了,该播种了。我拿来一把锥子,在排着在麻袋上扎眼。每扎一眼,我便按进三四粒青菜种。一大包青菜种种完了,我的空中青菜园也便开始孕绿儿了。

每天早晚,我都要向沙袋中的青竹管中慢慢加一些水。水经过竹竿上的孔眼,一滴滴渗透到麻袋中的土中,正好可以满足小青菜的需求。至于竹竿中加入水量的多少,全靠自己掌握,只要麻袋的表皮始终保持湿润就可以了。

一周过去了,小青菜从锥眼里纷纷探出脑袋,舒展出叶片。那叶儿黄中透绿,嫩极,似乎一碰,马上就会断了去。锥眼中,先长出的小青菜茎儿长,后长出的茎儿短。整个菜园,自下而上,黄绿相衬,参差不齐,将原先灰黄的麻袋片儿点缀得一片盎然。十五天过后,小青菜严严遮住了麻袋表面。由于菜园底部水分充足,所以小青菜的茂盛程度常常是自下而上,逐步减弱。那些舒展开来的叶片于熹微的晨光中酥酥颤动,恰似一大群绿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妻高兴得合不拢嘴,每天拔青掐绿,不是青菜蛋汤,就是青菜下面。

菜园底部的青菜吃完了,我马上重新补种。等到上部的青菜吃完了,底下的青菜已泛出碧青。就这样,一茬又一茬,我的空中青菜园真正成了一块取之不绝,用之不尽的绿色宝地。刚开始吊起我的空中菜园时,邻居以为我是拳击教练,每天要练沙袋。等到妻每天从沙袋上采摘下一把把小青菜时,他们才如梦方醒,马上纷纷效仿。于是乎,我所居住的单元,家家阳台上都有吊起的形如沙袋的空中青菜园,即便是到了冬天,依然可以看见沙袋上小青菜那碧绿的身影。

我大部分的休闲时间全都变成了一片片碧绿的小青菜。那一年四季容颜不变的绿色,不仅给了我们全家人怡悦快乐的心情,而且更让我们的生活增添出一种别样的情趣。

菜园文章13:那一抹动人的绿色——观支局小菜园有感

文/蒋正红

大片大片金黄的稻子,被秋风吹落一地的银杏叶子,荒野里河堤上即将枯萎的野草,黄色应该是秋天的底色——然而今天我看到的却是秋天里那一抹动人的绿色。

冬青树沿着院子里空旷的地形围出了一片小天地,里面被分割成一垄一垄的菜地,菜园的面积并不算大,但肯定有人精心料理,你看那一畦一畦菜地里,形态各异的蔬菜特别地养眼。最西边是几畦大白菜,个头不高却胖乎乎的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儿,每一颗大白菜已经用绳子给拦腰绑扎了起来,好似束了漂亮的腰带;旁边是一垅大蒜,墨绿墨绿的,这可是冬天的好东西,可作主菜又可以当辅料,下面条的时候洒上点可是香极了;还有那一颗一颗油绿油绿的青菜,看起来长得那么饱满,膨胀得好像有油滴下来一样。看到这,你一定以为我进了哪个农庄或者乡村蔬菜园地了吧,其实我是在中国电信丹阳分公司访仙支局的一片小菜园地里。

是不是很疑惑,支局里怎么会有小菜园?是的,四小建设给农村支局所带来了福音。通过四小建设,分公司将每一个支局所食堂进行了装修,配齐了厨房电器和用具,为支局所开启食堂模式做好了物质上的支撑,而我们的支局长结合支局特点,和员工们一起努力,终于把食堂这把火烧起来了。好多支局利用院子里的空旷地开辟了自己的菜园,种上了时季蔬菜。这样闲暇时可施肥浇水,锄草除虫,架芉引绳,忙碌不已,也其乐无穷。虽然阳光有时被围墙和树木所遮挡,但由于大家料理勤快,蔬菜长势不错。每天在菜园采摘满满一竹篮蔬菜,只要去市场添上一两道荤菜便可满足支局所七八人的中午伙食了。吃着自己种的菜,自给自足,经济又实惠,新鲜又卫生。从此无论刮风下雨,酷暑寒冬我们的员工再也不用担心中午没地方吃饭了,也许菜没有饭店那么丰盛,可是只要到支局食堂总会有热汤热饭在。

大伙儿围着圆桌而坐,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聊着,回忆起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光——远离家,交通又不便,那时吃饭可是我最头疼的事。大家感慨如今支局所的变化,憧憬着电信企业的美好前景,支局长说:“支局就是员工第二个家,食堂开起来了,员工再忙总有口热饭吃热汤喝,心里暖暖的,才能踏踏实实工作。企业的发展靠每一位员工的认真工作,企业发展了,也可以为员工提供更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保障!”

菜园文章14:我的菜园,我的菜

文/闲时聊天

我的菜园近在咫尺,出门就是。

菜园不大,也就是一块长约十五米,宽约两米的条形菜地。

因为小区内禁养牲畜,所以既没必要给它砌上围墙,也无须给它扎上篱笆,只是留下一尺见宽的地沟,权作与邻居家菜地的地界而已。

我居住的小区,位于王家山脚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那时从城区到家,要跨过百余米的东门大桥,路经天佑中学,还要七弯八拐地走一段小路。在当时,我们所处的小区属于远离城区的城乡结合地带。

刚入住小区时,我居住的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四面环山,错落有致,四周的空地上植满绿荫荫的草坪。靠近路的一方,还齐整整地种着一排桂花树,有几株白玉兰间隔地插在其中,像武士、像卫兵一样守护着我的家园,俨然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图画,特别是在傍晚的落日余辉下更是引人注目。

而今,城市建设的突飞猛进,让我们的小区也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当年的偏郊野外,也成了县城的商贸中心。当初种植的香樟桂花树都已长大成荫,每年的中秋时节,丹桂飘香,沁人心肺,真叫人心花怒放。

时过境迁,十多年过去了。过去被誉为县城的样榜小区已然落后。因为我所居住的徽派建筑只有两层,又建在高出公路两三米的山磅上,与后来风涌云起的高层建筑极不协调,也有失观瞻。

07年政府曾动过改造小区的念头,欲将前排居住的房屋改成商业用房,但由于种种原因,阻力较大,最终没能成事。

而那时的草坪也因缺乏管理而杂草丛生,荒芜狼藉,有失于古朴的徽派建筑风格。

"开垦荒地,种植蔬果,美化家园"不约而同的想法,直接地演变成南泥湾式的垦荒。于是大家将屋前屋后的空地都开垦出来,种上自己喜爱的时蔬。

不过,种菜也很辛苦。挖沟整地,锄草施肥每样都得上劲,半点含糊不得。要说种菜的活说难不难,说累不累。但不得其中要领,一味蛮干,也有得受的。

种菜先要锄草。锄出的草要么深埋在土里任其腐烂或者晒干后焚烧成灰,等于给土地施道基肥。然后是挖地,也叫掘地。挖地时要舍得力气,用力将地挖深,再将挖出的土块用锄头敲松,地挖得越深、土敲得越松就越益于菜的生长。再说整地,地挖好后,要将松垮的土拢齐,平整。再将平整的地进行掏沟,将其分割若干的小块,便于浇水施肥。这一整套的工作完成,也真不让人轻松。

在我们家挖地整地是我的活。给整好地种上什么菜,怎么种全由我妻子来摆布,不过给种好的菜浇水施肥却还是我的事。菜地常留下我们夫妻俩一起忙碌的身影。

种菜也论时节,上半年雨水充沛,除种上辣椒、青菜外,还可以在地边地头种上一些南瓜、丝瓜,当然豆角、扁豆也是不可少的。

好在我的房屋座北朝南,光照极好,益于蔬菜的成活长大,收成也不错。但遇上干秋的年份,种菜就多了一份辛苦,给菜浇水也就成了每天下班后的必修课。

今年入秋以来,将近有一个多月没有下过雨,种下的白菜、雪里蕻、菊花菜每天被太阳晒得干瘪软遢,无精打采,干渴的菜天天都期盼着能多喝上一些水。

还过,说来也怪,无论再干瘪的菜,只要给它浇上水,让它喝个饱,到第二天早上仍然棵棵生机盎然,神气活现。

种菜需要肥。诸如什么尿素、复合肥类的化肥,我们从来不用,因为用了化肥,就谈不上环保生态的时蔬了。扫些落叶,铲些杂草凉干,焚烧成草木灰都是极好的有机肥了。

虽然,我种出的菜比不上菜场上的粗壮,但吃起来却是十分的坦然,别有一番味道,足以让我尽情地享受。

有时,菜园里的菜实在吃不了,除送给邻居、同事分享一些外,剩下的就做成腌菜、泡菜。遇着好天,还能晒些丛菜。用丛菜蒸猪肉,可以让肉肥而不腻,十分爽口,是我们当地的一道名菜。

久而久之,我和我的菜园,我和我种的菜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的菜园四季常新,而我种的菜更是秀色可餐。

菜园文章15:楼顶上的菜园

文/吴克敬

利用楼顶种菜,是一大创造。

偌大的西安城,有多少人家利用楼顶种菜?我不知道。是谁先利用楼顶种菜,我依然不知道。我是受邀朋友张正义,去他家的楼顶品茗尝鲜,才发现这一景观的。我们都置业在曲江南湖边,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乘电梯上到朋友张正义的家里,再从他家阁楼的楼梯,上到楼顶,忽然看见那一片姹紫嫣红的菜园,我的眼睛不够用了,人整个有点犯傻。

我是从农村走进城市的,朋友张正义楼顶上的风景,我在农村生活的时候,举目可见,有大有小,不一而足。大的菜园,不用说都是大集体的,而小的菜园,自然都是私家的。不论大的菜园,小的菜园,种植着的菜品几乎都是一样,是人们舌尖上喜欢的小青菜、油白菜、空心菜,以及豇豆、四季豆、南瓜、丝瓜、黄瓜、韭菜、葱苗,再还有大蒜、芹菜、苦瓜等,我那时年纪轻,口味淡,对后几种菜蔬还不能接受,但慢慢地也接受了,到如今年近六旬,竟至喜欢上了这些种菜品。我怀念星罗棋布的乡村菜园,一直以来,把菜园视为乡村的花园。

在乡村,视土如金,没有谁会辟出一块地来,种那惹眼却毫无用处的花草,但菜园就不同了,菜园是实用的,实用是乡村人不争的用心。是菜都会开花,实用的菜园,在一年四季里,除了白雪压顶的冬季,其他三个季节,都是有花开的。特别是春天,豌豆花、蚕豆花、黄瓜花、西红柿,及其为夏季育种的萝卜花和白菜花。是的,萝卜开花就不能食用了,白菜开花也不能食用了,它们这个时候,都不能多占地方,七棵八棵的样子,被随意地点种在菜畦沿上,努力地挺拔着自己,开出白色或紫色的花儿。花败之后,就结籽了。籽满后割倒,摊在地边晾干,然后收回,扎成把子,挂在住房的檐下,到了下种的时候,再取下来,摘下种子,再种进菜园里去。

夏天是蔬菜花儿开得最繁闹的时期,雪白的是西葫芦花,金黄的是南瓜花,嫩黄的是黄瓜花,淡紫的是豇豆花,或粉或紫的是茄子花……五彩纷呈,乱花迷眼,如与城市公园里的花儿比较,虽然少那么点儿艳丽,但却更添一份泥土的气息,一份乡野的质朴与清爽。

秋天如夏日一样,菜园里也是热闹得很。我因为喜欢读书,常摇头晃脑地捧着书本,作势在家里的小菜园读书。置身在散发着蔬菜清香的菜畦边上,我会把手里的书,贴于前胸,张目而视,静静地看;耸耳而闻,静静地听。我看见碧翠的蔬菜和蔬菜茎蔓上的花儿,仿佛我亲密的朋友,簇拥着我,这让我幸福而满足。我也会聆听蔬菜和蔬菜花儿的呼吸,有蝴蝶飞来了,然后如花儿一样,依偎在菜蔬的茎蔓上;有蜜蜂飞来了,把它们甜蜜的嘴巴,吻向蔬菜的花儿……远远的,我还会听闻鸟儿的啼鸣,忽忽悠悠飞过来,在菜园旁的树梢上,歇息一小会儿,然后又翻飞起来,向不知什么地方飞去。

我的思绪跑远了。不过还好,几声鸟叫,将我思绪拉回。把我啼叫回来的鸟儿,就栖在黄瓜架上。朋友张正义把黄瓜架扎得真叫一个漂亮,侧目仿佛“人”字,正视则是一道篱笆,相互牵连不离不弃。还有西红柿架,三根竹竿,斜斜地插着,到了竿顶,揽头用一根绳子扎起来,仿佛一个鸟笼子,很好地支撑着西红柿保护着西红柿……简简单单的是豇豆架,一根一根的细竹竿儿,笔直地插在豆秧边,只凭豆秧儿一路花开,节节上蹿,那一份体贴,那一份纠缠,灵动而温婉……我开心地笑着,觉得张正义的楼顶菜园,就像开办的一所幼稚园,那些爬在架子上的菜蔬,都是守望幼稚园的园丁,而贴着地皮生长的菜蔬,都是需要呵护的稚子,譬如韭菜,纤细秀长,羸弱碧翠;譬如菠菜,天生丽质,娇羞矜持;譬如蒜苗,天真烂漫,顽皮惹人……张正义自豪着他的楼顶菜园,摘了几根黄瓜,并几个西红柿,也不用水冲洗,他自己先嚼了起来,也催着我吃,看我怎么都不忍心下嘴。抬眼看去,与我们楼相对的是另一栋楼,而那栋楼顶上,也有人种着一处菜园。我知道那是田晓东辛苦浇灌的呢!

张正义是我的朋友,田晓东也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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