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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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文章1:树上有个喜鹊窝

文/许世礼

有一次到表哥家,发现表哥院里有一棵榆树,长得很高,上面有一个喜鹊窝。喜鹊窝搭在一个树叉上,是用一根根干树枝搭成的,搭得很紧密。我就感觉,鸟和人一样,也有巧鸟。它那窝,构思独特,做工细致,不像普通鸟窝。窝的那根立柱是正直的,而另两根是斜的。斜的那两根,可以撑起重量,正的那根起固定作用。如果愿意的话,它完全可以盖成二层或三层楼房。当然这是我的构想。巧的是在我下一年去表哥家的时候,那棵树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二层的喜鹊窝。原来,喜鹊也是这么想的。二层楼的喜鹊窝,把门开在南侧,上面一层还封了顶。真是一家讨巧的喜鹊家庭。它们也懂得我们这里肯刮西北风和东北风,开个南门避风。把顶子封了可以避雨。它们一定生活的很幸福。要知道,我以前看见的喜鹊窝,都是像一个半圆似的柴窝。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吃午饭的时候,我把对喜鹊窝的评价讲给表哥听,表哥一阵沉默,屋里的气氛立马像凝固的冰一样死寂。迟了好一阵,表哥才哀叹着说:“表弟,表哥现在连只鸟都不如。你看,表哥现在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我忽然听出表哥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表哥,我并没有粉刺你的想法。我只是对那个喜鹊窝感兴趣。”

表哥是个多心的人,并不是他天生小心眼,是他的家庭导致了他的多心。

表哥高中毕业就回村当了民办教师。他所在的学校。既有小学又有中学。他教的是小学生。当时他二十三岁。在他的学校里有一个初中生十八、九岁,是学校里的校花,偷偷爱上了他。表哥一表人才,标准的美男子。那位学生姓白叫白玉兰,一到课外活动时间就到他的办公室,问这问那。起初表哥不在意,学生问老师问题很正常。可后来他发现白玉兰看他的眼神不对,那是情人的眼神。表哥是老师,不敢在本校学生中搞对象,就把情况告诉了校长。校长也觉得学生和老师谈恋爱不对,就建议说:“她们马上就毕业了,等她毕业后,你爱娶谁娶谁,咱们学校无权干涉。”表哥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白玉兰。

白玉兰毕业后,没有去考高中,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不好,她想都没想过上高中。白玉兰所在的村子离学校只有一里地。她每天到学校找表哥,找得表哥怪不好意思的。校长看出了门道,就劝表哥,赶快找人向她父母说去吧,这经常到学校打扰你,也不是回事。

表哥听了校长的话,打发人去和白玉兰母亲提亲,没想到,白母嫌表哥家穷,拒绝了这门亲事。还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白玉兰听到母亲反对,和母亲吵了起来,表示家里不同意,她就自己作主,谁也别想阻拦。表哥听了也很气愤,他是个倔脾气,越不答应越要娶。后来是白玉兰偷偷和表哥领了结婚证,仪式也没举行,就住到了表哥家。

白玉兰生下孩子后,表哥去请岳母伺候女儿月子,没想到岳母很痛快就答应了。谁知道,这个岳母也不是吃素的。她竟然在女儿坐月子期间来报复女儿女婿。她不让女儿睡觉,故意把孩子弄哭,吵女儿醒来。白玉兰和表哥偷偷说了母亲干扰她睡觉的事,表哥说,既然这样,不如把她送走。白玉兰不愿意。她希望能够缓和和母亲的关系。表哥想了想说:“要不,我晚上和你们住一个屋,看着。”白玉兰同意了表哥的意见。自从表哥住进白玉兰的屋里,岳母再没有吵醒女儿的机会,但她却制造了一个更大的麻烦。那天晚上,老东西趁表哥和白玉兰熟睡的机会,用裤腰带勒在表哥脖子上,把裤腰带一头拴在枕头上,一头绕在白玉兰的手上,企图制造妻杀夫的惨剧现场。表哥被勒的呼吸困难,在炕上挣扎,惊动了隔壁的母亲,母亲跑过去推开门才救下表哥一命。这一事件当时就把白玉兰吓疯了。

一个漂亮少妇,变成了一个疯女人,表哥家的生活秩序被打乱了。岳母跑了,孩子没人照顾,家务也没人料理了。这些事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我二姑的头上。二姑一儿一女,表哥是她的心头肉。表哥买了一只奶羊,二姑一边养羊挤奶喂孩子,一边伺候疯媳妇,做饭洗锅料理家务一肩挑。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安生的时候。疯媳妇常常动手打她。全身上下到处是伤。每当被媳妇打得不能干活的时候,我就赶上毛驴板车把她接到我们家,养上半月、二十天,伤好能干了,我再把她送回家。有一次,我对表哥说:“你要盖起新房就好了,二姑住在旧房里,你们住新房,表嫂就不会打到二姑了。”表哥摇摇头说:“那不是说句话就能办到的事。”

这不,我说到喜鹊窝,表哥又疑心我在说他。

其实,表哥是很努力的。他一边当老师,一边做买卖。他收过羊皮,卖过炮竹,倒卖过玉米,收购过玉米芯,当过买卖牲口的牙子……但凡能挣到钱的事他都干过。他干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在业余时间,比如下午放学,别人回家休息,他骑上自行车出发了,去收羊毛。第二天一早,别的老师到学校时,表哥也到了学校。星期天是表哥做买卖的最好时机,一般可以做大一点的买卖,比如收玉米。收玉米他会委托亲戚代收,或者合伙做。

做买卖收入不错,但他家人口多,白玉兰一连给他生了四个孩子,加上母亲七口人,所以,尽管表哥没明没夜地干,养大了孩子,积蓄还不是很多。

表哥的院子地处村东北角。院外就是一个河塘,河塘里的水随着季节变化而增减。雨季河塘水满,渐渐洇湿了院墙。我记得,后来表哥的东院墙就倒了,是表哥砍了树枝插成一道树枝墙。

表哥家周围的住户都搬走了,都在村南的“新农村”里盖了房,留下的院子没人住,慢慢就都倒塌了。每个院子里荒草蓬勃,成了狐狸和黄鼠狼出没的地方。

别人的迁走给表哥心里留下了阴影。他暗暗琢磨,盖房的事再不能等了。他开始找村领导探讨批地基的事情。别看表哥是教师,他已经由民办教师转成了公办。他在村里可是很有面子的。这是他多年为人处世积累下的交情。表哥人勤快,心肠热,谁家有事,表哥就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那人家。不止是帮对方出谋划策,身上还带着现款。知道他家里缺钱,不用人家开口,他就把钱拿出来了。村里无论是干部还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婚丧嫁娶,哪家都少不了表哥。他从头忙到尾,一点老师的架子都没有。表哥在有了足够的钱可以盖房的情况下没有盖,就是因为这些钱不在他手里,大都借给了别人。他怕自己张罗盖房,会给借钱的人家造成压力。

二姑的去世,对表哥是个极大的打击。那是家里出现的又一次婆媳争吵引起的。那次表嫂的病已经治好了,二姑人老了做事慢,表嫂看见不耐烦,推开老人,不让做了。二姑有些生气,就唠叨:“你四个孩子都是我替你养大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孝顺我就罢了,还顶撞我,你好没良心。”表嫂不服气,说:“你是为你儿子,养大的是你孙子孙女,我不领你的情,叫你儿子孙子孙女领情去吧。”你来我往,越吵越没有好言语,直吵到表哥回来才停了。

二姑见表哥回了,就抽身走出去串门了。表哥问白玉兰为什么吵,白玉兰从头到尾学了一遍。表哥教训爱人说:“老人年纪大了,你忍着点。你想想,要不是有老母亲帮忙,这些年咱们能熬出头吗?”表嫂早就对二姑有了意见,说“她有啥功劳,我给你生了四个孩子,我的功劳跟谁说去?***从始至终就看不起我,和谁拉起话来就疯子长疯子短的称呼我,有她这样做母亲的吗?”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也吵的不可开交。最后竟吵到要去离婚的地步。表嫂说:“你看我不顺眼干脆离了算了,找你好的去。”表哥也被激怒了,说:“离就离,你以为我这些年活得有多舒服,我跟上你,险些把命没了,你真不懂好歹。”说离就离,两个人一辆自行车骑着,向乡里驶去。

二姑串门回来,见家里鸦雀无声,进屋瞅瞅,屋里没有儿子也没有媳妇,就问院里看书的孙女:“你爹、***哪去了?”孙女对家里经常吵吵早厌烦了,没好气地说:“人家离婚去了,你们整天吵吵吵,这下你高兴了。”二姑立刻慌了,她想,儿子多少年忍辱受气,过得够不开心了,这下离了婚,还得打光棍。都是自己不好,活着就给人家添乱,唉,我这还有脸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干净。二姑想着想着,越想越该死。她走到院里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找出一个小瓶。那是她早准备好的。她多少次被媳妇打伤后,都有自尽的想法,只是想到自己死了儿子的光景怎么过?和一个疯子怎样拉扯这么多孩子?谁来给儿子和孙子孙女做饭?自己还是儿子一个大帮手呢。现在好了,孩子大了,媳妇的病好了,自己再活下去只能给人家添麻烦,不如死了好。自己死了,大家都清净了。二姑把瓶子里的农药喝了一大口,回屋睡下了。

表哥和表嫂来到乡政府,越想越觉得没意思。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这是在干啥呢。表哥在乡里有许多熟人,他不好意思进乡政府,在外面站了一阵,说:“白玉兰,咱们回吧,离了,孩子怎么办?他们还不把咱们骂死。”表嫂一向很听表哥的话,这阵儿也觉得没意思,就扭头往回走。他们刚走到村外,就有人向他报信,说***喝上毒药了,眼看就不行了。表哥推开表嫂,用力蹬车赶回家里,一看,二姑脸色萎黄,没有一丝血色,试试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表哥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二姑去世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表哥一说起二姑的死就哭,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似的哭得涕泪滂沱。一直到大儿子从部队转业才少好些。儿子转业到太原工作,摆在表哥面前的首要任务是给儿子娶媳妇。这时,表哥才重视起盖房。眼看旧房不行了,椽头都已经向下弯了,下雨天房子漏雨不说,墙皮经水塘的盐渍腐蚀,已经脱落得不像样子了。表哥和村里领导软磨硬泡,批下十间房的地基。他两个儿子每人五间,这在村里好像成了不是规矩的规矩。他准备先盖起五间,等住过去,再盖另外五间。表哥还是那样拼命地干,盖房备料,下基础,起墙,上梁,压栈,安瓦,表哥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如今盖房不像过去,一味人工下苦力,如今有现代化工具,无论干啥,又快又好。我刚得到表哥盖房的消息没过几天,就接到表哥家庆贺上梁的邀请。

表哥终于盖起了新房,他的一桩心事算了却了。我为他高兴。表哥一个人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家庭重担,起早摸黑几十年,累下一身病。听他说,腿经常痛,可能是风湿性关节炎。腰也不好,血压很高。我常常叮嘱他,好好看看,把降血压的药一定按时足量服下。他总是不重视,说:“表哥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病这东西,你硬它就软,你软它就硬。”我说,不能把疾病当成困难对待,不重视疾病,是会付出代价的,有时是生命的代价。他不以为然。

二姑去世后,我很少去表哥家了,听说他办理了退休手续,我想,这下表哥可以歇歇了。那天,我正在家里看书,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一个很生疏的口音对我说:“表叔,我爹走了!”我没有醒过神来。谁走了?去哪了?后来对方报了姓名,我一下懵了,是表哥去世了。“咋回事?”我问。“是脑出血。”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表哥不喝降压药闹出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表哥住过新房后,每天这里修修,那里补补,一直没有闲着。那天,他看见街上的水泥路和自己的新院子有一段没衔接上,就搬来碗大的鹅卵石补修路面。他天天劳累,腰痛,腿痛更厉害了,头昏脑涨,高血压病也加重了,但他还不重视,降压药喝一顿不喝一顿,终致脑部出血。家人发现表哥昏倒在地,立即送到医院抢救,结果没有抢救过来。

我接到电话就起身来到表哥家,表哥已经入殓。我推开棺盖,看见表哥安祥地睡在里面。他眉间经常挽着的那个疙瘩,现在舒展开了。他还是那样英俊,比平时年轻了许多。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表哥啊你太自信,太自以为是了。你一辈子什么困难都不怕,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可是你怎么可以和疾病赌气呢。我叮嘱过你多少次,你为什么不听呢?

来为表哥送葬的人很多,有他的学生,他的同事,大量的是同村的村民。他们都为他惋惜。表哥受了一辈子苦,正赶上享福了,却去了。

在表哥去世一年后,我去过一次表哥所在的村子。听说表哥的儿女们都不在村了。大儿子在太原娶了媳妇安了家。二儿子在县城做生意,把母亲也接走了。两个女儿出嫁了,各自有了家庭。表哥辛辛苦苦盖起的五间房成了空房。另外五间房备下的料,还都在那儿堆着。那五间房的玻璃窗像一只只睁着的大眼睛,遥望着苍穹发呆。我特意去看了看表哥的旧院。旧院已经倒塌得不像样子了,可那棵榆树还在,而且生长得生机勃勃。树上的喜鹊窝不是二层楼,而是三层,树上落满了喜鹊。我想,这一定是那个喜鹊家庭的成员,看它们生活得多幸福,多和谐。有时人活着真不如动物。我想。

喜鹊文章2:喜鹊

文/魏鹏

晨跑时,远远地看到白杨树上有一个喜鹊窝。跑到跟前一看,这棵白杨树正是母亲生前栽下的,现在已是全村最高大的一棵白杨树了。看到自家的白杨树上有喜鹊垒窝,我的心里自然是惊喜的,一走近这棵白杨树,就让我感到了春天的温暖,仿佛那喜鹊窝就垒在自己心上似的。当然,也有一丝悲哀在潜滋暗长,让我对喜鹊的先知先觉感到怀疑。

在我们这里,喜鹊是村民最喜爱的一种吉祥鸟,它那嘹亮婉转的鸣叫,自古以来就受到人们的欢迎。《禽经》中说:“人闻其声则喜”, 喜鹊因而得名。《西京杂记》中说:“喜鹊噪而行人至”,民间还流传着“喜鹊叫,喜将到”的说法。大诗人欧阳修说:“鲜鲜羽毛耀朝晖,红粉墙头绿树枝。日暖风轻言语软,应将喜报主人知。”说的就是喜鹊的先知先觉。

母亲生前,常靠喜鹊来预测天气。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说,喜鹊边叫边跳,发出悦耳的叫声,是晴天的征兆;喜鹊乱叫乱嘈,鸣声参差不齐,是有雨来临的征兆;如果喜鹊忙碌地储藏粮食,就预示不久将有连绵阴雨了。然而那时我总听到喜鹊“喳——喳——喳——”的叫声,还分清什么样是杂乱的,什么样是悦耳的。见到喜鹊还会傻傻地笑道:“你们不去天上搭鹊桥,飞到这里做什么?”

小时候,谁没听过“喜鹊搭桥”的神话?这是说在农历七月七日,喜鹊为牛郎和织女在天河相会搭了一座鹊桥的故事。近年来,随着“圣诞节”、“情人节”等“洋节”的盛行,有人就把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定为咱中国的“情人节”,这更激起了人们对喜鹊的喜爱之情,认为它是吉祥的征兆。

我历年书写春联,都很注重横联,虽然横联字小字少,但我总是思之再三。往年写的多是“万象更新”或“春回大地”等,今年我利用编副刊之便,在报纸上征集了一批春联,但总没有让自己十分满意的横联。贴春联时,我提笔左思右想,最后落到红纸上的是“喜鹊鸣春”。想不到春联还没有褪色,喜鹊就飞到我家的白杨树上垒窝定居了,怎不让我惊喜? 喜鹊是一种留鸟。自从我搬回乡下之后,又见到一群群的喜鹊在村里游荡,它们今天飞到这里,明天飞到那里,就像四处招商的“招商小分队”,在东奔西走地洽谈项目、选择厂址厂地一样。“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来临时,许多招商项目落地生根,喜鹊也开始择树垒窝了。

喜鹊是高明的“建筑师”。它的窝多垒在高大的树桠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支在空中的一口黑锅,只要看上一眼,心里就感到异样的温暖。据说有个摄影家,把这一感受摄入镜头,拍摄的喜鹊窝在联合国都得了大奖。

来到我家的白杨树下,我看到喜鹊把窝垒在向东伸出的一支粗大的树枝上,这树枝倾斜的程度比比萨斜塔还斜。树枝的底下是一条通向村庄的小溪,从小溪里看喜鹊窝的影子,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斜枝的顶端向上伸出五根枝条,俨然人的五指托着饭碗一般,把喜鹊窝牢牢地托住。看那奇妙的枝桠,就像特意为喜鹊垒窝而生似的,也许是喜鹊和白杨树在前世就约好的吧。 在距喜鹊窝不远的地方,我还看到了两只喜鹊,它们像新郎新娘一样装扮一新,身上的羽毛黑白分明,真如欧阳修说的那样新鲜亮丽。它们见了我也不鸣叫,让我无法像母亲那样从鹊鸣中预知天的阴晴。它们的嘴里分别衔着指头般粗细的枯枝,哦,它们正忙着垒窝呢,哪有工夫和我打招呼?而我,越是看到它们忙着垒窝,就越为它们感到悲哀。

喜鹊啊,你可知道——如今我们这里已成为经济开发区了?我母亲的坟茔,已经搬走了;我祖居的住房已经丈量过三次,不久也要拆迁了。那高高竖起的吊塔,正在为新建的厂房奔忙着;那高大宽敞的厂房里,将要响起机器的轰鸣声了……谁还再听你“喳——喳——喳——”的叫唤呢? 先知先觉的喜鹊啊,你们在这里垒窝,又能住多久呢?

喜鹊文章3:春天,在雨水里开放

文/青_芜

在冷僻的天隅,喜鹊的叫声响亮而单调。它飞来飞去,仿佛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就应该是这副无畏风寒的样子。它的喧哗声乱了天空沉静的秩序,天空收起了同样单调的雨丝。尽管喜鹊的叫声,不报喜也不报忧,而天空却有些放晴了。

到底是春天,给点阳光,感觉就不一样了。身边的人都这么说。

雨一连下了好些时日,日子浸泡久了,浮漂得有些发白,人也少了兴致,越来越沉默怅然。愣愣地听同事跟她的母亲在电话里拉家常,内容琐碎,从午饭菜到晚饭菜,从练瑜伽的弟媳妇到上幼儿园的小侄子,东拉西扯,里短家长。生活是有热度的,如同生起的炉火,不管是雨是晴,热爱它的人便尽心维续。羞愧得很,我是如此冷漠,这样热心热肺的电话粥一次也没给母亲煲过。

但是,我记着呢。

我想我的心里,记住的东西一定太多太多,所以壅塞淤滞起来。我知道生活的中心在哪里,可是不知道是某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推赶着我往外走。一直都在沼泽地边探脚,而到达不了对面的树林。一直都在边缘徘徊,而进入不了沉实的腹地。初春仿佛总要经历雨季,风从四面来,风向模糊不清,在树枝的末端结成谜团,却要依赖一声鸟鸣,叫破春寒。

从来处到去处,从去处再返回,这有条不紊里,到底蕴藏着多少哀乐喜怒。是阳光唤醒了春天,还是春天唤醒了阳光,这样的时节仍然灰淡,易使人无绪,易使人获得短暂的失忆。

失忆是一种幸福,麻痹着人的感官。

一旦麻木了,便无法在与他人交谈,便无法与这个世界亲近。

却在某日,手机屏上一个不留神的轻触,错摁了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的号码,慌忙掐断也来不及了,朋友很快短信过来,一个因为失手而得来的问候,使得雨中的独行添了些融融暖意。不小心打扰了这个世界一下,这个世界还我于温暖,是幸运,还是注定。

温暖是注定的,如同寒冷一样。这个小城四季分明,冷热交替,注定是个情感充沛的城市。情谊不会因为隔阂与距离而消失,它似一棵守在路边的樟树,守护着每一次记住,守护着每一眼珍视。

我们从不寂寞,却永远独自而行。

阳光很快消失,雨稀稀落落的,重又敲打起春天。忽然有旧识的风吹动了我的衣襟,举目,又想起了旷渺的远方。远方我去过吗?远方并没有什么。依然转身走进雨水里,充盈的雨水缘何灌溉出一个干涸的春天?我如是问,却有细微的滋长声穿透我的耳鼓如是应答,春天在雨水里静静地开放。雨水,又沾湿了花冠,沾湿了树梢,就放慢脚步跟着春天往前走吧,在前方,我记住并也记住我的人,请撑起一把雨伞,等我走来。

唯愿,我是在走一段真实的路,与生命中的每一天真情相拥。

世相玄虚,法则无定。沿路嫣红的茶花,却准时不误地开放了,开得执迷,开得自我,它们只相信心中的春天。

是的,像一朵花一样相信春天。

喜鹊文章4:拯救小喜鹊

文/吴长旭

五月下旬的一天,临近中午,一个工作会议结束之后,便大步流星径直走向停在法桐树下的私家车,打开车门,随之落座,扣好安全带,刚要启动。猛然间,就听砰地一声闷响,前车窗玻璃被一团黑白相间物体砸中,紧接着就发出了一阵扑扑楞楞的拍打声,直拍得前窗玻璃嘭嘭作响,让我心头一紧,不知出现啥情况。待我定神观看,原来是一只胖嘟嘟的小喜鹊,鲜亮的羽毛上面还浮着一层绒毛呢,双脚在斜面的玻璃上不停地滑动着,同时还奋力地煽动着翅膀,意欲起飞。无奈,只因羽翼未丰,冲劲不够;又因玻璃太滑,抓力不足;虽经再三努力,终因体力不支,最终滑落在刮雨器上,挣扎着停住了。

经验判断,这是一只还未出飞的小喜鹊,不慎从大树上跌落下来,正巧落在了我的前车窗上。就在此时,只见两只大喜鹊疯了似的在我的车前轮番俯冲和盘旋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嘶鸣,试图营救小喜鹊。匍匐在车头上面的小喜鹊,几经努力,再三振翅,数次试飞,均遭失败,最终筋疲力尽趴卧在车窗上,并颤颤巍巍的发出低沉的呀、呀、呀的绝望声。如此同时,两只大喜鹊也栖落在车头前来救助,并警惕的与我隔窗对望。

此时,我离三只喜鹊近在咫尺,目睹此情此景,真为它们的处境着急。于是乎我赶紧开门下车,大喜鹊警觉地飞到了树上,我双手捧起小喜鹊,检查后发现它身上并未受伤,正考虑如何把它送到树上时,两只大喜鹊对我的意图毫不理解,它以为我要伤害她的幼子,于是愤怒了,疯狂地轮番向我发起进攻,一边喳!喳!喳!地狂叫着,一边向我俯冲过来,并一次又一次地投下“屎弹”,并且还击中了我。此时我宽容了大喜鹊的所有举动,继续“忍辱”拯救小喜鹊,经过一番努力,最终把小喜鹊送到了大树上。小喜鹊安全了,大喜鹊安静了,我的心也平静了。

我重新回到车里,并没有马上走开,眼前这一幕,让我感动,沉思片刻,回想起教科书里《麻雀》的故事:“……猎狗慢慢地走近小麻雀,嗅了嗅,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突然,一只老麻雀从一棵树上飞下来,像一块石头似的落在猎狗面前。它扎煞起全身的羽毛,绝望地尖叫着。老麻雀用自己的身躯掩护着小麻雀,想拯救自己的幼儿。”

显然,小喜鹊和小麻雀所处的危险,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不再分析。但是,无论是大喜鹊还是老麻雀,作为一种母爱和父爱的纯真与无私,是毋庸置疑的。让我感动与震撼的是,这么低级的动物,为了救子,明知身处危险,却能奋不顾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精神,竟然与智慧的人类是共通的。难道是天性使然?还是什么的缘故?始终萦绕心头,让我思索。总之,动物是人类的朋友,让我们和自然和谐相处吧!

喜鹊文章5:喜鹊

文/高亚平

喜鹊可以说是关中农村里最常见的鸟类了,尤其是靠近秦岭北麓这一带的乡间,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乡野沟渠坎畔的树枝间,多有喜鹊的影子。喜鹊样子很喜庆,圆圆的小脑袋,尖尖的喙,黑白相间的身躯,长长的尾巴,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而乡人们最喜欢的,应是它的喳喳的叫声了,他们认为那是一种吉祥的声音,“喜鹊喳喳叫,客人就来到。”在我们村里,这是人们最爱说的一句话。

我也很喜欢喜鹊。缘由有二,一是我自小生活在长安乡下,喜鹊多见,见得多了,就如乡邻一样熟悉了,熟悉了便心生欢喜;二是觉得这种鸟好看,叫起来也好听,不像麻雀,灰不沓沓的,整天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人家的屋檐前,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有时还糟害庄稼,人不待见。也不像猫头鹰,叫起来尖利刺耳,如锐器在石板上划过,让人心生恐怖。记忆里,喜鹊在春天和冬天最常见,夏天见到的似乎不太多。这也许是夏天草木茂盛,喜鹊的行踪不易被发现的原因吧。春天,在故乡的原野上,或者小河旁,常能见到喜鹊。它们一只两只地在麦田中蹦跳,头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很好玩;或者一边喳喳地叫着,从这棵树上缓缓地飞到那棵树上,尾羽划出优美的弧线。这个季节,喜鹊的巢也比较好找,多在高大的白杨树上。行走在乡野上,偶一抬头,你便会看到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的喜鹊巢,安然地蹲踞在高杨大柳的树梢间,好像是一件件艺术品。天空是纯净的,蔚蓝得不染一丝儿杂尘,这时也许有风,那巢便随了风,轻轻摇晃。要是担心巢会被风刮下来,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事实上,喜鹊是筑巢的高手,我曾在乡间生活了多年,也见过好多鸟儿的巢,比如燕子的,麻雀的,斑鸠的……我以为,都不及喜鹊的巢筑得漂亮结实。麻雀就乱乱的一团草,囫囵着弄一个小窝。有时,它们甚至连这样简易的巢也不筑,就直接栖息在人家的屋檐下,或者树丛中。小时候,听父亲讲寒号鸟的故事,我总疑心那到了冬天,到处飞来飞去,嘴里叫着“噗噜噜,噗噜噜,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的寒号鸟,似乎就是麻雀。燕子的巢固然精致,但也是筑在人家的屋梁上,而且喜用旧巢,既没有喜鹊巢大,也没有喜鹊巢好看。至于斑鸠巢,多筑在大树主干一两丈高的逸枝处,不但潦草,也极不安全。少年时期,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见,村童爬上树去掏斑鸠窝,惊得斑鸠绕着树,鸣叫着乱飞。而喜鹊就无此之虞,它们的巢多在大树的顶端,村童爬不上去;就是爬上去了,也因树梢树枝太细,他们怕折断树枝,跌落在地,而不敢贸然爬上顶端去掏喜鹊窝。更何况,村人还禁止小孩爬树糟害喜鹊,认为那是不吉利的事儿呢。因此,喜鹊在故乡多见,就是极自然的事了。春夏季节,喜鹊忙碌着筑巢、生蛋、育雏,繁衍后代,而到了秋天,喜鹊似乎悠闲了一些,这个季节,雏鹊已长大,不用再哺育,田间又多食物,昆虫,植物的果实多了去,它们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吃饱。吃饱了的喜鹊就在田野,或者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鸣叫、嬉戏。只有到了冬天,因为缺少食物,觅食不易,又加之天气太冷,它们才显得呆滞一些,似乎没有春夏秋三季活跃。而此时见到的喜鹊,多数是在觅食。

喜鹊喜逐人居,这种现象,我是早就知道的,过去,在家乡的那段年月里,我也常见。不过,这十几年来,由于环境的改变,乡间大树骤减,平原上、川地里,已经很少能见到喜鹊,它们缺少了栖居地,无处可筑巢。即就是偶尔能见到,也是一只两只的,没有成群的。而那巢也小得可怜,望去约有篮球般大小,孤零零地架在半大树的树梢间。昔年,喜鹊很少光顾的山间,因为大树多,反倒经常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去年冬天,我有次去沣峪游玩,在红草河边,竟然意外地碰到了一大群喜鹊,它们叫着,闹着,在一块山地里蹦跳着,边跳边啄食。那份悠然,令我神往。我当时激动了半天,还专门停下匆匆的脚步,静静地观看了一阵子呢。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恍惚间,我看见慈祥的奶奶正拿了一张喜鹊登梅的大红窗花,往窗格上贴。而窗外,则是一地的白雪,一树的琼枝……

喜鹊文章6:喜鹊贼

文/玄武

总是午后风起。阳光明亮,风猛烈地吹啊,嫩的树叶翻飞,不能中止。在院里仰观和在楼上俯瞰,翻飞之貌大有不同。楼上窗外望去,树叶似翻滚的绿的海水。有时风大,一大片海水倒下去,另一片覆压过来。午睡时我梦见,我和我的房子、院落,被吹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地方,就像世界尽头。我被孤寂攫住,心里暗念几个名字。

有时疑心,这风是阳光自行搅动所致。天擦黑时,往往风就息了,直到月光泻落,又有微风拂来,有时它仿佛就从我站着的地下升起,凉飕飕穿裆而去。

两日之内,樱桃的一树繁花辞树,被风吹得干净。固执留恋树枝不去的残瓣都朽败,而叶片大了起来。树下的地面都变白了。风也把樱桃花吹落在鱼池中,或狗的水盆里。我看见老虎喝水时瞅水面密密的一层落花,像人一样歪一下脖子皱眉头。风也吹大了樱果,它们自暗白的败花中探头来,绿而圆润,在光中发亮。

黄昏时我去看种下的丝瓜。昨天种时,一只喜鹊叽叽喳喳不肯离开,我撵它,它假装飞到邻居院子,我种瓜时它又返回,落在院门上偏头看我。懒得理它,继续干活,一会儿就忘了。

丝瓜种在狗窝前。它爬得快,是种来为老虎夏天遮荫。酷暑天老虎是受不了的,连食量都减半。在巨盆里,我原本挖了四处小坑,每个坑放入三粒种子,因为丝瓜极不易发芽。

但是我发现,有两处小坑,被刨开了。

谁干的?原来是那只昨天偷窥我的喜鹊。盆上粘着它腹部的细羽。

几日里,它仍然常来,曳着微闪蓝光的长尾,呱呱地叫。每听到它叫,总觉得它是在得意和嘲笑我。

这家伙聪明。鸦科鸟类,的确拥有乌鸦喝水故事里那样的智商。喜鹊尤其爱偷东西,而乌鸦是可以像鹦鹉那样学人说话的。幸亏中国古来认为喜鹊报喜、乌鸦不祥,它们不受祸害,得以保全。

丝瓜我只好补种了。这一次用长竿把喜鹊、麻雀之类统统轰走,四下里看的确没有偷看的鸟,才下手种。我也不种在原来位置。

老虎是懒得管鸟的。它们是老熟人,也是玩伴。有次我亲见,那喜鹊蹦蹦跳跳逗老虎玩。老虎往前走,喜鹊也向前,是两只鸟爪踱步式的走;老虎不走了,喜鹊也停下,扭头来看,还往回退几步。老虎猛一冲,喜鹊扑腾翅膀飞起来,又落到院门上,张嘴呱呱叫。这次像是骂老虎:我跟你玩,你疯了吗?

喜鹊文章7:知退让 懂屈伸

文/汤木

大家都知道喜鹊有一手筑巢的绝活,它筑的巢坚实、温暖又漂亮。

在一个狂风呼啸的冬日,喜鹊的巢被暴风吹落在地,摔坏了。好心的麻雀邀喜鹊一家住在农夫的草垛里,可喜鹊毫不领情,嫌草垛丑陋、肮脏,最后,喜鹊被冻死在寒风中。

喜鹊的悲剧令人深思。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顺利,在逆境中要学会“能屈能伸”的道理,这也是一个人成功的要素。

不懂得屈伸的人,往往是由于他们太固执,认为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在困难和挫折面前弯下我尊贵的腰呢?在困境面前不低头没错,不过,如果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固执己见,那再容易解决的问题,对你来说,都会比登天还难。结果是你的腰保住了你的尊严,你的头却被撞得鲜血直流。只有能屈能伸的人才称得上是大丈夫。

一些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年轻气盛,每当和同事或朋友之间发生一些分歧,就会争执不下,最后决裂时恶狠狠地说:“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或者气呼呼地说:“谁怕谁啊,没有你地球照样转!”

其实,这是非常幼稚而又冲动的行为。从社会学的角度看,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依存的,人际关系的和谐离不开妥协,如果不懂得屈伸,遇到分歧就失去理智和风度,只会让自己的人际关系越来越差,人生的路越走越坎坷。

清代中期有个“六尺巷”的故事。据说当朝宰相张英与一位姓叶的侍郎都是安徽桐城人,两家毗邻而居,都要起房造屋,为争地皮,发生了争执,张老夫人便修书京城,要张英出面干预。这位宰相到底见识不凡,看罢来信,立即作诗劝导老夫人:“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母见书明理,立即把墙主动退后三尺;叶家见此情景,深感惭愧,也马上把墙让后三尺。这样,张叶两家的院墙之间,就形成了六尺宽的巷道,成了有名的“六尺巷”。这个故事体现的是一种胸怀,体现出一种为人处世的智慧——懂得屈伸。如果不懂得屈伸,两家最后只能闹得越来越僵,谁都过不好日子。

《史记》中有句话:“非大贤人,不知退让。”范仲淹说:“贵退让而黜骄盈,得天道益谦之义。”这其中的“让”,就是“屈”的意思。

生活中,懂得屈伸能够使生活变得丰富而有趣,使生活和谐而又欢乐。但是,很多人学不会放下,做不到豁达,他们总觉得自己曾经如何辉煌、如何成功,现在要他们“屈下身子”,可谓难上加难。

中国有句古语:“好汉不提当年勇。”一个总留恋当年“勇”的人,自然称不上“好汉”,也不会有更大的作为。可以想象,一个总是留恋曾经的辉煌的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只会越来越悲观,越来越怨天尤人。本来心情就低落,一味地抱怨,无疑是雪上加霜。有些人可能曾经飞黄腾达,也许他们很富有,也许他们心气很高,总之,他们对于那些看似卑微的事情总是怀着偏见,认为做这些事会被别人看不起。抱着这样的心态,又怎能学会“屈伸”呢?

当我们面对逆境时,如果我们能做到能屈能伸,就能顺利地通过困境之门,原本如同大山一般的困难也会变得一马平川。

喜鹊文章8:花喜鹊相亲

文/朱号斌

三月的春风,轻轻摇醒了睡梦中的花喜鹊。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东方的天边已经火红火红。她又低下头看看丰满油亮的羽毛,猛然间她决意来一次甜蜜的相亲旅行。她把这个想法悄悄告诉了小麻雀,小麻雀扇动着翅膀说:“好——好——”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你早你早”的问候声,那声音清脆悦耳,震荡山谷。啊!是喜鹊哥在呼唤。于是她展开翅膀朝着那个向往已久的地方飞去。

在一棵高大的皂荚树上,她看到了那有望属于他们的新家。“哎呀,你怎么乱蓬蓬的?”顿时,她沮丧了许多。喜鹊哥觉察到她的不悦,急忙将自己的羽毛梳理得铮亮,然后去梳理喜鹊妹的羽毛。

“啊!梨花——”喜鹊妹惊叫起来。他们双双飞进梨园。梨花真白,白得如同天边飞来的雪片,淡粉色的花蕊,浅睡在白玉盘似的花瓣里。喜鹊妹开心极了,顿时手舞足蹈。

她不停地用略略开启的小嘴去亲吻那些芳香四溢的花儿,如痴如醉。喜鹊哥心花怒放,穿梭于花间喳喳喳地叫着。他们仿佛一对情意缠绵的情侣,醉在其中。忽然间,一个天外之音传来:“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

他们离开了琼树玉枝的梨花园,又来到了芳香浓郁的杏花林。杏花在阳光的沐浴下竞相开放。有的全开,露出了粉红色的花蕊;有的半开,好像羞涩的舞女的裙;还有的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变淡。蜜蜂嗡嗡嗡地飞来飞去,还不忘钻进花蕊中,翘起尾尖,专心采蜜。他们看到这一切,禁不住跳起舞来。“不学梅欺雪,轻红照碧池”,那声音透着几多溺爱和赞美。

喜鹊哥又携喜鹊妹来到了金波翻滚的油菜地边。油菜花一棵棵一簇簇,前呼后拥,微风一吹,金波浩渺,一圈圈荡漾开来。不计其数的蜜蜂,穿梭其中,嗡嗡嘤嘤,如一曲美妙的音乐。忽然,喜鹊哥抖动着双翼,暗示喜鹊妹还有更美的风景在后边。

他们双双飞上了拔地而起的大楼顶端,抬头仰望,湛蓝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低头俯视,社区内绿树红花,郁郁葱葱,亭台楼阁,交相辉映,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夜幕降临,喜鹊妹不再犹豫了,她已拿定了主意,要和喜鹊哥生活在这美丽的环境中,直到永远……

喜鹊文章9:家有喜鹊叫喳喳

文/张陶莉

一场漫天飞舞的雪,绵延了回家过年的路。年,也在爹娘的翘首期盼中,渐渐近了起来。

忙忙碌碌了360多天,在腊月29的傍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收拾起大包小包,满载着对新年的期盼,踏上了回老家过年的路。这短短的归乡路,竟然写满了浓浓的希冀。

老家,是一个距离城区只有几十里地的小村子。她没有富丽堂皇的外表,也没有富裕秀美的容貌,却让我这个终日在小县城中打拼的人儿格外牵挂——那里有家的温暖,有亲人的真情,有乡邻的淳朴。

老家,是一排低矮的砖瓦房,冬暖夏凉笑声朗朗;老家,是一铺火热的炕,常揣着欢笑徜徉在梦乡;老家,还是喜鹊们久居不离的巢。村头的树林中,村里的枝丫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精美的喜鹊巢,贮满了喜鹊们幸福的小日子。

每天,老家,都是在几百上千只喜鹊叽叽喳喳的欢唱中醒来。

车子,碾压着皑皑白雪,把回家过年的车痕狠狠地甩在身后,也奏起了一曲只有我才能听得懂的歌谣。这,弥漫着大地芬芳的歌谣,是那样让我无法释怀——瑞雪兆丰年。透过茫茫大雪,我仿佛又看到,老乡们的脸上已经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近了,近啦!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在蒙蒙夜色中,一点点走进我的眼睛。门楼前,站着婆婆矮矮的身影,不知她已经在此翘首盼望了多久。大红灯笼映照的家里,弥漫着甘甜的饭香……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走不出爹娘爱的视线;无论打拼的你在外面吃了多少委屈,一回到家,一切都释然——家,是那颗漂泊累的心灵安然栖居的港湾。

吃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尽享着一家人和睦幸福的欢乐,在暖暖的炕头,我再次沉入梦乡。一年的辛苦和收获在这铺热炕上再次绽放绚丽多姿的暗香。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就被清脆的喜鹊声叫醒。一缕冬阳穿过窗棂,斜斜地照在炕头,暖阳笼罩的槐树桠上,一只只喜鹊在尽情地舞蹈。那个偌大的巢中,传来幼鹊阵阵呓语——新生命,为这个大家族带来新的春讯,延续着新的血脉。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纵然是留恋那热炕头,还是忍不住起身,为迎接新年的到来忙活着。剁肉、洗菜、炸鱼,布供桌、挂家谱,和面、包饺子……年,在喜庆的对联中走来;年,在忙碌的煎炸烹调中走来;年,在新的祝福中走来。

夜色降临,千家万户的红灯笼点燃了老家火红的好日子。一碗碗滋味万千的饺子,盛满了好日子的祈愿。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在大人孩子的掩耳欢跑中,书写着新华章的序曲。大街小巷里,盏盏忽明忽暗的红灯下,孩子们调皮地放着鞭炮,铜铃般的欢闹声成为这个不大的小村最靓丽的风景——新生代正在茁壮成长呦。

大年初一,在第一缕朝霞中,穿着一新的大人孩子川流在街头小巷,伴着喜鹊的喳喳叫声,挨户逐家拜年。这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晚辈们恭敬地为本家本族的长辈叩首拜年,祝愿长辈福如东海,幸福安康。长辈则笑呵呵地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压岁红包,希望晚辈们健康成长。这血浓于水的叩拜仪式,一直是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代代流传。

耍了初一玩初二,忙碌了一年的乡邻们也在正月里娱乐起来。村里新建的健身广场上,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小媳妇甩着大红绸,扭着大秧歌,欢快的脚步跳出了新农村新农民的幸福生活。老爷儿们则借着年这个好日子,整一桌丰盛的菜肴,围坐一起,划拳喝酒。那劲头儿,甭提多乐呵了。

村庄的喜鹊,也在这个欢快的丰年里,起劲地欢叫着。新的一年,在欢歌笑语中开启。新的梦想,又开始萌发。

初三,在这个小城的传统民俗里,是闺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太阳早早爬上屋檐,远嫁他乡的闺女们就开始收拾起来:给娘家人准备着充满爱的礼物,牛奶、茶叶、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女婿给老丈人精挑细选的酒……收拾妥当后,大人孩子就奔上回娘家的路。那个生养闺女二三十年的家里,爹娘也在忙着准备一桌丰厚的餐食——每一个菜肴都是爹娘的苦心之作,闺女从小爱吃的芥末拌菠菜,外甥最爱的炸五香排骨,女婿最爱喝的老烧酒……这些舌尖上的美味,饱含着爹娘满腔真爱;亲情,也在浓浓年味里,变得更加醇香动人。每每这时,总会有一种幸福荡漾心头——爹娘安康、家人和睦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福。

……

一年一计在于春。生机盎然的日子里,喜鹊,又在枝头开始高歌。这一阵阵叽叽喳喳的欢叫,成了小家和乐、村庄富裕、国家昌盛的最美伴奏。

喜鹊文章10:年的况味

文/月光河

一只黑喜鹊在我眼前的地上跳,转瞬之间黑喜鹊变成了一只灰色的斑鸠。黑喜鹊是不会变成灰斑鸠的,肯定是我眨了一下眼睛,或是不经意间望了一下别处。就在那一眨眼之间,黑喜鹊飞走了,而灰斑鸠飞来了。它们那么轻轻地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许也发出了一些声音,只是我没有感觉到,它们只发出了不至于打扰我的轻微的声音。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无声地变幻着。

无数只鸟在空中飞翔,在我目之所及和不能及的地方。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旋开旋灭,远处和近处的爆竹声此起彼落,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洒肉的香味。这是正月初九的下午,路上的行人穿着华丽,行色匆匆,喜庆婚车披红挂彩,鸣着喇叭奔驰于自己的轨迹之上。

明媚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这是久雨初晴后的阳光,如果人们不能沐浴在这冬日的暖阳中,就有些对不住上天的恩赐。我安静地坐在门前的花树下,白花花的阳光仿佛是静止的,时光仿佛也是静止的。我在这样的静止中看见了时光的流动,时光飞逝的速度令我怅然无语,仿佛昨天还在准备年货,还在盼望着亲人的归来,一下子就过到正月初九了。年过到正月初九已经十分疲惫,这疲惫的不仅仅是做为家庭主妇的我,还有那些坐着汽车骑着摩托车穿梭于亲戚和朋友间的拜年客。

春节这个节日在中国人的心中神圣得近乎一种宗教,亿万人为着心中的这个信仰不辞劳苦地奔波在路上。平日里节约得近乎苛刻的农民工,回乡过年都在狂热地消费。现在过年已经告别了红灯笼红蜡烛,鸡毛换灯草,切米糖打豆腐,这些传统的乡俗。村庄里着兴重建祖堂,请道士做平安,舞龙灯,扎龙船,放河灯。做这些的同时免不了喝酒、赌博,挥霍得令山水和房子都在激情中摇晃。他们不这样仿佛对不起一年里辛苦流下的血汗,不这样仿佛对不起守望了一年的老父老母和扔下了一年的孩子,不这样仿佛对不起沉默和空寂了一年的乡村。

过年已经告一段落了,儿子已经起程去上班。乡村里的大批农民工也在开始返城,他们面对老人和妻儿,面对荒草凄凄的良田好地,默默地咽下那苦涩的泪,他们能说什么呢?离别仿佛就是一种宿命,就是一种生命状态。原来那短暂的热闹过后是一年的沉寂,短暂的繁华背后是无尽的苍凉。感谢古人发明了这样一个节日,这年刚过就盼着下一个年的到来,如果没有春节这样的节日,人们的心中就没有向往,就没有归属感,就没有精神支撑。这就是亿万人疲于奔命的实质所在,疲惫不堪也是另一种休憩。

今年的春节还有两个令我痛心的消息。一个我童年的朋友过世了,另外是我四叔叔患了重病,昨天在省立医院做手术。那童年的朋友和我同岁,从小在一个村庄长大,一起上山放牛,下河摸虾,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和百灵鸟一样的金嗓子,她悠扬嘹亮的歌声从她懂事到出嫁的十几年间一直回荡在天罗山的山脉,如果命运之神对她另有眷顾,如果她有幸步入歌坛,决不会比当代的哪一位红歌星逊色。可惜她出身卑微,在含苞欲放的年龄就结婚生子,被生活拖累得刚到中年就躺下了,她躺在泥土里能否圆那少年时的美梦?那些悠扬嘹亮的歌声是否会在世界的另一边响起?

四叔叔是我父亲同胞的弟弟,他打小就出门锤铁补锅,在我父亲过世以后,四叔叔对我和妹妹倍加关照,每年春节回家都会给我们送来压岁钱。如今四叔叔只有六十三岁,就被命运摔了一个大跟头,挣扎在生死边缘。

在过年这样的喜庆日子里,我看到了时光流动的漩涡,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我寻觅着那些亲人说过的话语,倾听来自时光深处那忧伤的风声,很多东西我们留不住,抓不来。

空中的烟花此起彼落,旋开旋灭,光芒灿烂。它的灿烂只存在于空中,我们需要仰视才能看到,我们看到瞬间的热闹和繁华,看到五彩纷呈的美景,过后的碎屑却会回到地上。一年一度会有新的美景,新的碎屑,年的气味也在变化,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在乡村和城市间流动。因为物质生活的丰富,年的味道也从传统走向了现代化。但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那种对亲人的关切,对温馨氛围的眷恋,那份对年的虔诚和信仰。

喜鹊文章11:喜鹊闪击雀鹰

文/邓辉玉

谁也不曾料到,无意间竟目睹到了现实版《动物世界》异类相搏、精彩激烈的真实一幕,正所谓可遇而不可求。

那日早饭后领可人的小妞妞在离居处不远的地方徜徉,请注意是“徜徉”。妞妞已近十岁龄,按一岁抵人类七岁的说法大约相当于人类的古稀之年,已显龙钟老态,往昔一出门撒欢蹦跳、抬腿就跑的活泼好动劲头于它已渐行渐远,代之以不急不躁、小步慢走,遛弯只能谓之徜徉了。正心无旁骛徜徉着,不经意间于左前方惊飞起一只青灰色雀鹰(鹞鹰,老家俗称贴石皮),扑闪着翅膀低空朝东北方向飞翔。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斜刺里倏地窜飞出一只蓝黑间白的喜鹊,像极了想象中疾速飞行的导弹,准确无误地射向雀鹰,凌驾于其背脊上。只一瞬间,估计喜鹊不知啄到了雀鹰哪块疼处,雀鹰“啊啊”几声哀鸣,同时使尽浑身解数摆脱了喜鹊的抓扯,“左满舵”朝西北方向落荒而逃,很快便从视野中消失。抓扯下来的几根羽毛,在无风的空气里左右旋摆着飘落地上。这一切尽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张大惊愕的嘴巴,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稍顷,耳边复又传来在周围树上筑巢安居的七八只喜鹊肯定是叫好喝彩、弹冠相庆的“叽叽喳喳”聒噪声。遗憾是在事后,直怪自己没能把这瞬间发生的一切摄录下来,以让更多的人欣赏到。

平生对喜鹊印象极好,现在也是。

听老辈人世代相传。喜鹊是喜庆吉祥之鸟,喜鹊叫,喜事到;喜鹊闹,有吉兆。最耳熟能详、令人展开无限想象力的当属七夕“鹊桥相会”的民间故事,喜鹊搭桥,让日思夜想的夫妻得以相见团聚,成就了一桩千古美谈。门口古槐树下老奶奶怀抱轻拍孙儿背脊低声哼唱的儿歌:“大喜鹊,叫喳喳,新媳妇,要回家,没有东西拿,拿上俩地瓜,没吃够,再去偷,叫人抓着好顿揍。”歌词就是顺口溜,内容算不上积极,但想象中伴着“喳喳”的喜鹊叫声,花儿一般的新媳妇轻盈浪漫地游走在乡间野花杂草丛生的弯弯曲曲小路上,也是一幅很美的图景,而孙儿早随着老奶奶的轻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喜鹊还是婚配榜样,终生配偶,对爱情忠贞不二,双亲合作筑巢、抱卵和育雏。

典籍里多有记载。宋之问《发端州初入西江》诗:“破颜看鹊喜,拭泪听猿啼。”想来这位初唐诗人为官之途并不顺遂,心怀悒郁面呈凝重恐是常态,然遇鹊噪喜兆即“破颜”释怀了。《宋史·孙守荣传》:“自是数出入相府。一日庭鹊噪,令占之。曰:‘来日哺时,当有宝物至。’明日,李全果以玉柱斧为贡。”以玉柱斧贿之,不消说李全早有预谋,与占卜者是否事前串通不得而知,倒是鹊噪于庭恰到好处地制造了一个行(贿)之顺然、受(贿)之坦然的漂亮借口。

来自内心深处的真切感受。春光明媚的早晨,慵懒地睁开惺忪的睡眼,但见红霞撒满神州大地,三两只喜鹊站在窗外的树梢上“叽叽喳喳”噪个不停,顿生神清气爽、浑身抖擞之感。往昔的烦恼,昨夜的慵懒,一时都去了爪哇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活动一下腰身,漱洗、早饭,然后开始一天全新的生活,杂念烦恼尽抛脑后,心情无比舒畅,精力高度集中,效率自不用说。

由是奠定了对喜鹊的极好的印象,也因此,勇猛、强悍、格斗、厮杀更与喜鹊沾不上边。心生疑问是目睹了如上真实的一幕,说给妻听,“现在喜鹊怎么也变得这么强梁了!”设想加推断,二者交恶肯定事出有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雀鹰侵犯了喜鹊的领地?抑或是雀鹰偷吃了喜鹊孵化的卵、杀死了哺育的幼雏?甚或是其它?皆有可能。早前的一幕也在脑海闪现,也是在这个地方,一只雀鹰(不知是否同一只)警觉地蹲伏在树枝上,几米开外的树梢上七八只喜鹊对着它一边不停地“叽叽喳喳”叫着,一边不停地上下翻飞作挑衅状,雀鹰以静制动,喜鹊们情绪激动,这么对峙了一阵子,最终双方守住了“底线”,没有“擦枪走火”事件的发生,雀鹰翩然离去,喜鹊停止翻飞吵闹,一切复归平静。

忽然记起了那句老话,世间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如是,鸟亦如是。

喜鹊文章12:喜鹊的故事

文/常书鸿

新中国成立前,千佛洞有几只喜鹊。有一年,来了一批国民党军官,因为打不到黄羊,就无聊地随手把见到的几只喜鹊用步枪打死。从此,千佛洞的人就看不见喜鹊了。

就在这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忽然听到一声喜鹊的叫声,急急到门外,看见在窗外梨树的枝头上停着一只喜鹊。这是劫后仅存的一只孤独的喜鹊。我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带着怜悯的心情,随手把剩下的一些馒头放在窗边。这个在天寒地冻的沙漠中找不到食物的喜鹊毫无顾忌,狼吞虎咽地把馒头吃下去了。于是第二天来,第三天来,从此它变成我窗前的食客了。

冬天,在沙漠上地冻天寒、草木枯萎的季节里,不能冬眠的动物的确也很难受的。譬如那些平时唧唧呱呱的麻雀,到了此时也变成勾头缩脑的偷食鬼。它们飞到食堂里,飞到粮仓里,变成生了翅膀的老鼠一般,到处偷食,甚至连糊窗的干糨糊也要偷吃。它们往往成群结队地飞到东来,东边的纸窗被啄破了!飞到西来,西边的纸窗被啄破了!我很恨这批麻雀!但自从喜鹊成为我的食客后,它主动地成了义务的纸窗保护者,只要一听见它响亮的叫声,麻雀就一溜烟飞散了。正因为这样,这只喜鹊也居然理有应得似的,每天上午,太阳照到我的纸窗时,就长鸣一声,一下子停在我的纸窗前。这时我就必须赶快拿了饲料出去,否则这个似乎有灵感的动物,就叫着,飞着,跳着,神情不安地等待我的“布施”,直到吃饱了才扬长而去。从此习以为常。有时我稍许迟去一会,它就会在窗外不息地叫着,跳着,甚至会打门似的用嘴打着纸窗。我虽然也有点讨厌,但总是尽量满足它的要求。好在这样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从每年11月到次年3月的五个月中间,那正是塞外苦寒的时期。3月下旬千佛洞就开冻了,接着草木又开始生长起来,大概喜鹊的食物有所着落,所以就自己想办法来解决,暂时不依靠我的“布施”。

一直到1949年,这只喜鹊已被我一连养了四个冬天。随着全国的解放,敦煌研究工作受到党和人民政府的重视,工作展开了,工作人员也日渐增加了!为了改善我们沙漠上工作人员的生活,在修建洞窟的同时,还为我们修盖了一些比较讲究的住宅。从兰州买来了几箱玻璃,把中寺破庙里的纸窗一律改为玻璃。这是千佛洞空前的一个大改革。从此可以避免风沙,光和太阳却依然可以照进来。到了冬天,每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在炉火中,还可以晒太阳。扯上几尺花花布,每一个干部的家属都出奇制胜地做上窗帘,养上盆花,那一个个房间布置得舒适、清洁、美丽。到了新年或春节,大家还随西北农村习惯,在亮堂堂的玻璃窗上,贴了从敦煌图案中变化出来的大红剪纸。真是喜气洋洋,皆大欢喜!

1954年,文化部为了进一步改善我们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又拨给我们一部发电机和一辆汽车。我们修盖了一大间厂房,专为停放汽车和安装发电机之用。在这个厂房里,我们也安装了玻璃窗。因为厂房的玻璃面积较大,我特地嘱咐管理人,要注意门窗的开关,不要在刮风时被打碎。次年的一个春天,忽地有人告诉我厂房的玻璃被打碎了!那天并未刮风,门窗也都紧紧关着。我问了一下原因,说是可能被孩子打碎的,于是又给重配了一块。不料在重配好的第二天,有人来说,玻璃又给打碎了!“真讨厌!”我有点不耐烦了。赶紧让孩子的家长们管好孩子,无事不要再到汽车房去。两天过去了,第三天中午,又传来打破玻璃的消息,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是否有人在故意破坏?第四次装好后,我特地提醒大家注意一下,看是谁连续做了这些坏事。次日,不到正午的时光,我独自走到汽车房旁边。那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蜜蜂的嗡嗡声,包围着一棵盛开的杏花树,不时落下一些像雪片样的花瓣,有的落在白杨树畔的小溪中随水漂去了。被暖热的太阳暴晒着的马兰花,已开出花朵,木樨已长出了嫩芽!清明过去仅仅半个月,但塞外的春天来得这样猛烈,翠绿的榆钱,油绿的白杨树叶,加上杏花,蜜蜂的嗡嗡,已是江南暮春的天气!千佛洞穿上了绿色的春装,石窟前面拔地参天的白杨树叶已把古老的石窟遮没了。我正在欣赏千佛洞的春色,忽地听见一声我所熟悉的叫声,随即发现已有快一个月不到我窗前来的喜鹊,这时容光焕发地、矫健地、像箭一样划破蔚蓝的天空,在白杨树的枝头上略略停留了一下。它看了我几眼,忽地一个箭步,飞跃在汽车房前,用嘴啄在玻璃上,烦躁地叫了几声,跳来跳去地望着玻璃反光中它自己在杏花背景中的影子,像冬天在我窗外乞食那样,啄一阵玻璃,叫一阵又飞到树上,对着汽车房的玻璃叫着,会发生什么情况似的。我正在怀疑,说时迟,那时快,一刹那,这只疯狂了一般的喜鹊,忽地把自己的身子,像俯冲轰炸机似的冲击在汽车房的玻璃上。砰的一声,玻璃碎了,喜鹊惊慌失措地振翅飞去了!

一切依旧是这样静,像春光一样悄悄地静寂,溪水在流,杏花在落,有些被水带走了,有些落在细黄的流沙上刚停留下来,一阵微风又把它们带走了。“在沙漠中”,我如从梦中醒来一般,又开始我的逻辑思索,像考虑沙漠中单身干部的感情生活一般,考虑一只孤单的喜鹊的问题!

喜鹊文章13:树上有个花喜鹊的窝

文/蒋忠民

两只体形丰满的花喜鹊,在路旁一棵白蜡树高枝上欢快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白蜡树上斜伸向东的高枝丫杈处,有一个完成了的鸟窝。

不知这两只花喜鹊是什么时候瞄上这棵白蜡树的。因为疫情,小区里的人一般都不出去,两栋楼房之间的这块空地,无论早晚,都有人散步、打太极、打球,当然,大家都戴着口罩,谁的面目都不是很真切。北方春天的感觉永远比南方迟钝,几个朋友在圈里晒南方的桃红李白油菜花黄的时候,我眼下所在小区的树木除了松树、冬青、海桐球、雀舌黄杨之外,一概光秃秃。只有杨柳柔弱的细长的枝条开始发亮,隐约着一种鹅黄和婀娜。但是花喜鹊体内的生物钟萌动起来,它们需要开始谈情说爱繁育后代了。

于是,在每天散步的人们不经意间,一个鸟窝开始在路旁最靠东头的那棵高大的白蜡树上“兴建”。如果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这两只花喜鹊是如何分工的,它们并不同时都衔了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干树枝飞上枝头去垒窝,而是有一只落在附近另外的树上,盯着。只有一只衔了树枝飞上枝头,盘旋着,端详着,寻找放下树枝的最佳位置。这个过程,俨然一个讲究的建筑师,又俨然一个细致的建筑工人。

那鸟窝由花喜鹊一根一根衔来树枝,一天天完善,渐渐完成。站在树底下看上去,不能不为花喜鹊的智慧所折服,树枝朝东,鸟窝略微倾斜向东,保证了最大限度接受日照。虽然是一根根干树枝搭建而成,没有刻意加固,彼此错落有序的摆放,已经形成最理想的稳定。北京奥运会主场馆会称之为鸟巢,莫不有着大树上鸟窝的启发?

只要天气放晴,花喜鹊便和野鸽子、麻雀等,在小区楼房前的绿化区域活跃着。它们圆滚滚的肚子覆盖着白色羽毛,翅膀每边仿佛用毛笔勾勒了一笔白色的羽毛,飞起来时,那翅膀便形成一个白色的花边,有规律地扇动着,特有韵味。它们的头、背、长长的尾巴,深绿得近黑,而比黑色来得鲜活。眼下没有绿叶的树上,它们灵动的黑白构成美妙的画面,即便春夏叶绿,它们所在依然美妙。

它们辛辛苦苦搭建的窝,并非给自身遮风避雨,而是为了生命的繁衍。不然,搭建鸟窝之前,这两只花喜鹊住在哪里呢?宣示主权后,即将进入下蛋孵化阶段,一直到幼鸟出来、长大,鸟窝就是它们的家,一个充溢着繁忙与温馨,体现着母爱的家。当小鸟长大了,能够自在飞翔独立谋生了,这搭建在大树高枝上的鸟窝,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任凭萧瑟秋风凛冽北风吹打,任凭日晒,任凭雨淋,那些搭建鸟窝的树枝一根根腐朽或者被风吹雨打折断掉落,鸟窝不知何时从大树高枝上消失。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树木发芽长叶繁茂到叶黄飘零是轮回,鸟窝的搭建和消失未尝不是一种轮回。这个春天,我们看见这棵白蜡树上的鸟窝是这一对花喜鹊搭建,下一个春天在这棵树上搭建鸟窝的就不一定是它们,或许是它们的后代,或许是别的花喜鹊的后代。

春风吹过,突然发现其他树上,何时也有花喜鹊搭建了鸟窝。小区开始热闹起来,从此每天有花喜鹊的喳喳声相伴,生活多了一份色彩。

喜鹊文章14:喜鹊村

喜鹊村最近迎来了两大喜事,一是在精准扶贫活动中,村容村貌和村民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评为全省“最美乡村”,二是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喜鹊再次在村里安营扎寨。

喜鹊村地处二阴山区,坐落在山林脚下,自然条件不错,特别是一到夏天,村子周围绿树环绕,村中央溪水潺潺,再加上气候温润,很多城市里的人都喜欢来到村子附近休闲纳凉。更让人们引以为豪的是由于树林多,许多喜鹊都在村里的树林里安营扎寨,伴随着每天清晨的朝阳,在枝头跳跃鸣叫,成为了村里一道别样的风景。但是,由于喜鹊村交通不便,村民的生活长期以来都十分拮据。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们便把目光盯在了山林里,不但乱砍乱伐完了原先围绕在自家院落周围的林地,而且为了生计,偷偷进山盗砍山林。短短十几年,原先绿树掩映的喜鹊村除了河滩边王老三的五亩山林外,其他地方的树都被砍伐殆尽了。因为少了赖以栖息的地方,曾经名噪一时的喜鹊村竟然没有一只喜鹊了。

喜鹊村从此便因穷出名了。

喜鹊村的变化是从2013年双联活动实施以来开始的。起先,当帮扶单位派干部到村里进行先期调查时,很多村民都不屑一顾,大家都认为,帮扶干部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可是,让村民没有想到的是,帮扶干部不但在村委会住了下来,而且每天挨家走访、调查,话题只有一个:如何让村民尽快富裕起来。王老三直言不讳:若要富,先修路。喜鹊村的症结就在于交通不畅,路修好了,其他事情都就好办了。其实,王老三说的话也是村民的心结,说归说,修路可不是花小钱的事,但让村民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帮扶干部调研不久,大型机械就开进了村里——真得要修路了。一时间,喜鹊村沸腾了,村民纷纷义务加入修路大军,用王老三的话说,给自家人办事,那就不能谈报酬多少的问题了。

其实,喜鹊村离主干道也就是七八里的山路,不到三个月,一条水泥硬化的大道便展现在村民的眼前,竣工的当天,喜鹊村的村民像过节一样放起了鞭炮,好多村民做了好吃的强行把帮扶干部硬生生拉到家里,尽管帮扶干部再三推辞,但铁了心的村民连扯带拽,还是被请到了家,好多老人喜极而泣:亲人哪,好多年了,终于圆梦了!

道路的修通彻底让喜鹊村结束了与世隔绝的窘境,紧接着,帮扶单位又结合喜鹊村的实际情况,多方筹资,发动村民,开始整治村容村貌,修建活动广场,整修河道,规划设计了滨河大道,种植树木,就连河道堆积多年的垃圾也被清理干净。喜鹊村的自然条件不错,加上帮扶单位实施的这些惠民措施,短短的一年,喜鹊村便脱胎换骨,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世外桃源。更让村民兴奋的是在年底的全省最美乡村评选中,喜鹊村脱颖而出,一举夺魁。

路通了,环境好了,喜鹊村的村民思想开始变化了。王老三的林子在河滩边,虽说当时环境也不太好,但往年,一到夏天,还是有很多城里人自带干粮跑到这里休闲纳凉。王老三一琢磨,索性联合几家村民,在帮扶干部的指导下,在自家的林子里开起了喜鹊村第一家农家乐。让王老三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农家乐开张以来,生意一直红火,特别是夏秋两季,来这里休闲纳凉的人络绎不绝。看到这个商机,很多外出打工的村民也纷纷回乡创业,一时间,喜鹊村遍布农家乐,小小的山村华丽转身,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旅游村,村民们彻底告别了贫穷,走上了富裕路。

这天清晨,王老三照例早起,在自家林子里转悠,突然听到一声喜鹊的叫声,他回头一看,在一棵高大的白杨树成旧的喜鹊窝旁,站着一对喜鹊。王老三立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回啊!他立马找来几块木牌,在上面写了“禁止驱赶喜鹊”“保护喜鹊”等标语挂在林子显眼的地方,他要长久地留住喜鹊,让喜鹊村名副其实。

喜鹊村来了喜鹊的喜讯很快传遍全村,看着游人见到喜鹊兴奋的神情,王老三背着手,笑眯眯地说:喜鹊村嘛,就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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