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散文

请欣赏乡愁散文(精选14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乡愁散文1:再读《乡愁》

文/张帮俊

在这个寒冬里,不幸听到了著名作家、“乡愁诗人”余光中病逝的噩耗。心中涌起的是难过与不舍,又一位大家永远离开了我们。

“余光中”这个名字,对于全世界的华人来说,太有知名度了。可能你没看过他多少作品,但是,只要一提《乡愁》很多人都能背出几句。由此可见,他的这首《乡愁》太深入人心,太受人们喜爱了。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小小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这四个物件的背后却寄托着情思,饱含着深情。这些情感中,既有对妻子的炽热爱情,又有对母亲的浓烈亲情,更有对故土的无限眷念。这首诗让余光中拥有了“乡愁诗人”的头衔,这首诗也广为流传,成为语文课本中的必读作品,成为朗读率颇高的一首诗。这首诗之所以打动人,是因为朴实的文字情深意长,特别能感染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

据说,当年余光中写《乡愁》只花了20分钟,一气呵成。可是他却说:“我为此存积了20年的感情酝酿。”没有对生活的深切感悟,没有经历苦难,没有思考人生,是写不出这样充满感情的诗篇的。余光中一生漂泊,9岁时因战乱而逃离故乡,是母亲把幼小的他用扁担挑在肩上。一生中,他数次离乡,从江南到四川,从大陆到台湾,求学于美国,任教于香港,最终落脚于台湾。诗人说自己是“蒲公英”,随风而飘,可是无论走到哪里,他心中对故土的那份情感从没有变质,乡愁也像魔豆般在心底滋长。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情感反而更加深厚。

余光中给人的印象很绅士,满头银发,一副眼镜,消瘦,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像是在思考,给人感觉就是诗人大家的模样。余光中很有才华,“右手写诗,左手写文”,称得上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作家、诗人、散文家。

余光中一生思考着生命的始终,明知宿命般的结局,却依然要与永恒拔河。在他的《当我死时》诗中,他想到生命的终结是返乡,回到最初的自己,踏上当年的故土。他深情地呼喊: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到多鹧鸪的重庆,代替回乡。

我与余光中的邂逅是因上学时笔记本扉页上的《乡愁》,这也是我第一次认识他,第一次读到他的诗。他的诗很押韵,朗朗上口,文字优美,意境深远,感情浓厚。也是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他的诗,并且,更深入地了解他坎坷的一生。

如今,余光中走了,他坦然地睡去,梦回故里,也带走了他的乡愁。与母亲相会,与热爱这片土地的人说再见了。那就让我们再读一遍《乡愁》吧,用诗的方式去缅怀这位陪伴我们成长的诗人,纪念那段与他同行的岁月。

乡愁散文2:一碗乡愁

文/何伟康

许多年来,我的乡村情结始终未变。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和爱上一种食物,感觉是那么的相似。爱上一个人,其眼神、笑容、还有走路的姿势,都会成为爱的理由。爱一种食物也是如此,像蚕豆的吃法虽有很多种,一碗清炒蚕豆,碧绿生青,热气腾腾,扑鼻喷香的味道总是那样的诱人,我心存念想那一碗蚕豆莫非就是一碗乡愁。

蚕豆是舶来品,据记载是西汉的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的,在那边名称起得很萌的,叫罗汉豆,佛豆。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云:豆荚状如老蚕,故名蚕豆。”“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每年霜降前后,父亲用铁铲在项地四周的杂边地,铲一条深五公分左右的缝,我提着篮子跟在后面就随手放进两三粒豆种按好。立冬过后缝里的豆开始萌发出嫩绿的叶片,以后不管风霜雪雨它都不怕,豆苗有极强的抗寒能力。翌年春二三月时节,蚕豆杆上开出一排排豆花,犹如蝴蝶,更像一双妩媚的眼睛,花中心是黑色的,习惯叫它黑心花,可蚕豆一点不黑心,胖墩墩,碧碧绿绿很可爱。

立夏是蚕豆成熟的季节,也是时令的蔬菜。把青蚕豆采摘后,剥开海绵状的豆荚,里面的蚕豆嫩黄中带翠绿有股自然香味。那时只需一小盅菜油往镬子里一炒,放上些许清水,闷一会后,一碗鲜嫩香糯的青蚕豆就装进了我的小肚皮,味道好极了。隔段时间,蚕豆渐渐变老,就将剥开来的新鲜蚕豆浸泡在水中,剥去豆皮后成了豆

瓣,用少量的雪里蕻油炒做成豆瓣汤,

味道鲜得来连小舌头一起咽下去。有

时豆瓣吃不完就煮烂,做成韭菜豆瓣

酥,稠中带滑,香腻适口,吃了还想吃。

豆荚黑了预示着蚕豆枯了,我和小伙伴边割草边用眼子铁皮作锅,就地取材,在茅柴岸上用镰刀挖个凹坑,铁皮搁置上面,然后采枯豆用来煨野豆,下面用豆萁、茅草点燃焚烧,一会功夫,只见铁皮上的蚕豆“哔卟哔卟”响个不停,跳来跳去,现在想起来,才真正领悟到了曹植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的意境。有时蚕豆尚未熟透,我们相互间就开始哄抢了。这种煨野豆的情景和滋味,可能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拔了豆萁,挑到场地上,将豆荚采摘下在太阳光下晒。晒干的豆荚会自然裂开,黑壳白衣绿豆,这也许是四季轮回的结晶。晒干后的蚕豆一般储藏在陶制的缸甏中,闲暇时用油盐炒硬蚕豆。一碗硬蚕豆油光锃亮,肉硬味香嚼着费劲,难免牙齿辛苦,却越嚼越香。大人有时将蚕豆浸泡后放些甘草茴香烧成五香豆,因状如蒲鞋亦叫蒲鞋豆,在吃不到花生米的那个年代,替代品就是蚕豆。有时,蚕豆放久了,颜色会变成黄色或黑色,有时还被豆象钻空。到冬天孵太阳时,将虫

蛀的蚕豆放在脚炉里煨,噼啪噼啪,熟了的

蚕豆依旧又脆又香,尽管手上是黑黑的,连嘴唇也是黑的,但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印象最深的是吃独脚蟹,独脚蟹不是蟹,实际上是发芽豆,把已浸胖了的蚕豆放进甏里,用温水浸润凉干后,再用稻柴塞结实封紧,倒置在灶膛口或温暖的地方,一周左右蚕豆露出白芽,成了妙趣横生的独脚蟹。取出来洗干净后放在饭镬上蒸,既有营养味道又好。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独脚蟹是农家饭桌上的常客。

乡愁就是一种美丽的原乡意识,它有形、有魂、有根,是对故园的记忆,是经久不衰的情愫。舌尖上的味道总是很深,它独一无二,有的这一辈子再难品尝得到,有的则随着时间的过滤成了另外一种情感。那蚕豆的味道就成了我记忆里的味道,得意或失意的时候,常常会念想它们。从这个意义上说一碗蚕豆,就是一碗乡愁。

乡愁散文3:“腊八粥”里乡愁浓

文/魏益君

当日子走近腊月里的第一个节日——腊八。于是,那一碗飘香的腊八粥,便再一次香梦般弥漫心田,便再一次回到故乡的遥远,乡愁无限。

在乡下老家,“腊八”是一定要喝粥的,记忆中,“腊八”头天,母亲就开始备料,将平常积攒的“五谷”精选细挑,就为做一锅香喷喷的腊八粥。

那时的农村穷,谁家也没有那么全的备料,为了做一锅精致香甜的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兴起攒粮做粥,就是差家里的小孩子在腊八头一天到左邻右舍攒粮。那时候,这差事只有我和姐姐做,我端一个葫芦瓢和姐姐走东家,串西家地跑。每到一户,我和姐姐就口甜地“大娘、大婶子”地叫着。看到我们,人们也都心领神会,笑嘻嘻地把积攒的大豆、花生等杂粮捧出一些放进我端的葫芦瓢里,有些讲究的人家还给一些冰糖、核桃等稀罕物。我和姐姐最卖力,几乎跑遍大半个村子,等葫芦瓢里再也盛不下了,才回家。母亲就高兴地接过去,分拣着。

母亲也是个最为讲究的人,那天,她哪也不去,就在家等着有孩子来攒粮。我们家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和一棵核桃树,每年,母亲早早地就把红枣和核桃精选,就为这一天送给来攒粮的人。看到有小孩子进门,母亲就喜笑颜开地捧出红枣和核桃送上。小孩子接过开心地跑了,母亲也高兴不已,脸上现出舒心的笑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小孩子还沉浸在梦里,母亲就在灶间忙活了。朦胧中,“呱嗒、呱嗒”拉风箱的声音有节奏地传来,跟着芳飘四溢的粥香便弥漫了整个小院。粥熬好了,母亲就在厨屋里大声喊:“起床喝粥喽!”

听到母亲的喊声,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就一骨碌爬起来,小燕子般围坐在桌前。母亲将香喷喷的腊八粥端上桌,十几种配料做成的粥,颜色鲜美,香气馥郁。早已按耐不住的我们就迫不及待端起粥,吸溜着嘴喝着。母亲总是在一旁关切地说:“慢点喝,慢点喝,小心烫着!”

我们喝完粥跑出去玩了,母亲将那锅粥就一直用文火温着,来家里串门的邻居和小伙伴们,谁来都能喝上一碗,喝过了就夸母亲熬的粥好喝,香。

那几年,每到腊八,我就喜欢和姐姐去攒粮,每年乐此不疲。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条件的改善,农村生产的粮食富足,到了腊八很少有人再去攒粮了,而且熬粥时,还加进了南方才有的莲子、桂圆、菱角等。尽管如此,我总觉得没有攒粮做的那一锅腊八粥好喝。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困难岁月里的相互帮衬与友善,和当年那一锅粥香满村的美好与和谐,才让我殷殷眷念吧。

乡愁散文4:绝版的乡愁

文/朱文科

午后,秋阳暖暖,我来到长坪石枧村。

村口古榕树,敞开岁月的入口。仿佛是四百年前的一个约定,仿佛是今生必不可少的一种安排,光滑的青石板路引我穿越到明清时代。

青草摇曳,水井幽深,池塘倒映一帧绝妙的徽式版画。耒阳人多从江西迁居而来,石枧村欧阳家族也不例外。耒阳古民居,却是另类的徽派建筑。岁月如歌,把如梦如醉的江南风情唱进了青砖黑瓦,也把欧阳修的风骨遗韵唱进了史册。

带路的欧阳警官,是当地人,提起村史,如数家珍。这支欧阳修的后裔,是元末明初从江西迁移而来,鼎盛时期有千余人口,有六十多个厅屋,三四百间房。四条大门,门口都有石墩、条石门槛。站在禾坪上,见到一扇大门的上方写有“天下师尊之第”,两边有一副对联:“欧山造秀,阳宅啓祥。”还有一扇大门的上方写着“八大家之一”,两边的对联是:“家修五世,世经四书。”原来,村中出过六品官员,出过帝王之师。

步入村中,闲庭信步,曾经的繁华已经风干。飞之檐,翘之角,雕之饰,把一段辉煌嵌入了图腾。日子与日子叠加,时空穿越时空。寂静的是那些粗壮的木柱,梁柱挑头,历经数百年风霜,依然默然挺立。品字形的天井,雕梁画栋,所有布局无不透露出汗水和智慧。汗水早已消失在时间的脚步里,而智慧一直存在,并不断散发其特有的气息。

站在天井的中央,仰望那一方规规矩矩的天空,屏声静气,方可体会中国传统文化“天地人”思想的精髓。庭院深深,明烛画楼,奢靡的脂粉气已随风飘散,只剩下古老、拙朴、凝重、苍劲。大多数屋子人去楼空,不是外出务工,就是进城居住了。留在村中的,基本是老人。年轻人们带着拼搏的梦想都义无反顾离开了,老人们还执着地守护着这方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

改造不断被植入,古村逐年失去原味,这是发展的趋势,也是怀旧遭遇的落寞。村庄往昔的热闹,都留在他们的鲜活记忆里。风知道,雨知道,太阳和月亮知道:景象只是为活着而固守。石枧村古民居,即将成为绝版的记忆。惊回首,我似乎看见禾坪上一群孩童在玩着游戏,蹦蹦跳跳地唱:“早打铁,晚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要跟老八学打铁。”这首熟悉的童谣,如此清晰,就像与失散多年的好友猝然相逢,心在瞬间温润如初,我恍惚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石磨,木门,木窗,雕花床,蓑衣,猪槽,排水口。岁月中沉积的故事只能深藏于游子心中,在眷恋与伤感中追寻了。站在一处幽深的厅屋门口,我对身旁的郭梅说,去拍照吧,去感受穿越时空的乡愁。她与王姐分别站立木门两边,背景如此宁静安详,我分明闻到从巷子深处流泻出的书香韵味。郭梅是个性格文静的才女,她的静与村庄的静,如此和谐地融合在一起,静成一组唐诗宋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是古诗里的村落。而我们面前的石枧却是另一幅场景,到处是断壁残垣。淳朴的民风,绵延的民俗,传统的文化,随之消失。一个古村落,就是一部宗族的发展史;一个古村落,就是一页丰富的传统文化。它直接体现出中华姓氏的血缘文化、聚族文化、伦理观念、祖宗崇拜、典章制度、堪舆风水、建筑艺术、地域特色。古民居,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据统计,最近十多年,我们失去了上百万个古老村落。民族英雄岳飞的《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有云:“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假如岳飞穿越到今天,他一定会吃惊,现代文明对于传统村落的摧毁力度,绝不逊于古代的战争。

返程的路上,我开着车,脑海却浮现一个困惑:一个物种消灭了,我们万般惋惜,为什么我们对一种文化——古村落的消失,那样麻木不仁,无动于衷?文化是需要传承的,保护住了古村落,才留住了乡土文化的根和魂。古村落不在,何处觅“乡愁”?

乡愁散文5:年画里的乡愁

文/龙立榜

多年来我都有这么一个习惯,每次去赶腊月集,总要忙里偷闲地在琳琅满目的年画摊旁“悠游”一圈,寻找心仪的年画,然而,我望酸眼睛都没有找到一张让我“眼睛一亮”的年画。

如今的年画,纸张是清一色的打了一层蜡膜的“富贵纸”,油光放亮,总不顺眼,像一个素面朝天的漂亮村姑硬是在脸上涂抹一层厚厚的粉脂一样。年画的样式极少工笔画或水彩画,差不多都是软件处理过的拍摄物,年画的内容也只是风景、水果、菜肴、明星、家居摆设等,该留白的不留白,该注文的不注文,没有典雅的文化内涵和艺术,雍容华贵却俗不可耐,看了让人不但找不到美感,倒还添了几分压抑。

说到年画,丝丝缕缕的记忆又将我拉回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的年画有单张,有四条屏,种类之繁多令人目不暇接,色彩之绚丽震撼人心。

那时候的年画内容有领袖画、英雄画、样板戏画、古装画、励志画、工农业生产画等等,现在我还能如数家珍的说出很多年画的名字来:领袖画有“毛主席去安源”“黄河儿女”“周总理永远活在我们心里”;英雄画有“岳飞”“十八般武艺英雄谱”“草原英雄小姐妹”;肖像画有“难忘的岁月”“麻姑献寿”“周总理和我们在一起”;样板戏画有“沙家浜”“红灯记”“红色娘子军”“智取威虎山”;工农业画有“铁人王进喜”“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神话画有“牛郎织女”“阿拉丁的故事”“西游记”;工作画有“农村放映员”“一夜的工作”“我为祖国献石油”;古装画有“岳母刺字”“穆桂英挂帅”“贵妃醉酒”“三打白骨精”……

那些年画纸张薄而软绵,画面内容有的弘扬了中华儿女不惧艰难的英雄气概,有的体现革命理想的精气神,有的赞颂工农业取得成就的豪迈情怀,有的抒发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的凝聚团结就是力量的气概。那个年代,在当时的政治气候和人文环境的渲染下,加上一个富于想象的童年,感觉那些花花绿绿的年画特别的亲切、特别温暖。

那时,地摊前挤满了挑选年画的人,卖年画的忙得不亦乐乎,除了顾客的招呼声外就是哗啦哗啦的卷年画声。我们跟大人每次去赶腊月集,最大的收获就是买了一两张自己钟爱的年画。回家路上,拿着一卷散发着书香气的年画,心里乐开了花。回到家就在小伙伴前展开年画炫耀一番,还煞有介事地侃年画的故事,听得伙伴们直眨巴眼睛。

贴年画是父亲大年三十的工作之一。父亲踩在一张二人凳上,将往年的旧画一点点的撕下来后,再将抹好浆糊的新画贴上去,母亲就站在下面指挥,不让年画贴歪了。贴毕,满堂屋顿时一派簇新,年味一下子就加浓了很多。

大年初一是我们小孩家家户户都去道声“发财”的日子,也是去观赏各家各户的年画的时机。我们仰着头,看着板壁上花花绿绿色彩艳丽的图画喋喋不休地议论着,不放过每一个年画的角落,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景点和人物,透过萦绕在年画里的故事,放飞无尽的想象,让幸福满满的填进童年。

斗转星移,童年远去,几多感慨,几多忧伤。其实,年画和春联一样,体现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今年画的身影却渐渐远去,城里家庭的年画甚至彻底被裱在镜框里的绣制品所代替。如今过年不再有“家乡”气息了,年画变味变稀不得不说是个中原因之一。

年俗的方式是人们情感的一种倾诉,祭祖、祭树、祭桥、祭庙、贴年画是情感倾诉的载体,当这些载体被淡出后,人们的年俗情感将无处皈依。

怀念旧时的年画,体验绵绵的乡愁。

乡愁散文6:乡愁里的冬天(组章)

文/吴晓波

草垛

一个又一个草垛,憨厚,朴实,温暖,像极了乡村母亲的乳房,敞开灰青色上衣,喂养一段瘦瘦弱弱的人间烟火。

草垛伸手,把冬的凛冽轻轻一拦,阳光流了下来,搭起一个其乐融融的乡村舞台。

一群麻雀最先把舞台搅翻了天,用五音不全的歌唱,拉开了演出的大幕。

男人们暂时把农事搁在心底发芽,叨着烟嘴吐出白色的烟圈,在阳光的字幕上,写下赞美的田园诗。

女人们拉着家常,蘸着头上的云鬓,把春天的色彩一针一针纳进鞋底。踩着它,梦想就会起飞。

村姑娘怀了春,羞红了脸,把一段心事偷偷交给草垛珍藏。

老牛是草垛眼中的冬日情人。看,它把一把稻草反复咀嚼,一定是咀嚼出爱情的味道。

一群孩子们在草垛里捉迷藏,玩着玩着,就走失了。草垛,是孩子们心中永远的乡愁。

鸟巢

村口大柳树上的鸟飞走了,留下一只孤零零的大眼睛。

云朵是眼里调皮的孩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用濡湿的嘴唇亲吻着黑黑的眼眶。一丝痒溢了出来,村庄幸福得颤栗了一下,被我及时地抓在手心。

阳光是眼里懒散的孩子,懒洋洋地从眼里爬出来,和村庄打了一个照面,一个呵欠,便软了半个身子,仿佛被谁偷去了心,继续做着昨晚没有做完的梦。

星星是眼里怕冷的孩子,轻轻露了下头,便被冻得缩回了云做的被窝。

月亮是眼里粗心的孩子,披一身冷艳洁白的光,往眼里一钻,打了一个盹,便一闪而过,落下一条白围巾,挂成一树的霜。

灯火是眼里忧伤的孩子。母亲的缝衣针在一盏灯火里走线,缝补着岁月过往,一不留神,扎痛了眼。一坡草尖上的寒露,滚成眼里疼痛的泪。

犬吠

夜,沉得像一坛黑水。星星、月亮和村庄都睡着了。

一滴寒露承受不了夜的重量,滚下来,砸到村庄的痛处,村庄轻轻咳嗽了一声,嘣出一声犬吠。

一声犬吠咬醒另一声犬吠,一声犬吠叠着另一声犬吠,奏响了故乡最古老的琴声。

琴声抑扬,可是你啼血的歌吟?星光灼灼,可是你心灵的凝眸?

村庄,河流,还有那些人和事,乘着今夜这古老的琴声开始流浪。我是那流浪队伍中的孩子。

流浪。流浪。许多人和事流浪去了远方。

我常常不知道我流浪到了何方,只有那琴声还在一如既往歌唱,长成了我体内的暗疾,轻轻一摸,它就会痛。

炊烟

在冬天,稻草、玉米秸、高梁杆……都是母亲眼里活跃的动词。

母亲把它们剁成一段一段,塞进灶膛,点上火,它们就竞相展开故乡最柔美的抒情。

母亲用一把火钳,像娴熟地操纵画笔,放飞故乡天空的水墨丹青。或浓或淡,或近或远,或高或低,一切成竹在胸。

这些动词心有灵犀,配合着母亲的动作。母亲动一下,它们就动一下;母亲弯一下腰,它们就弯一下腰。

弯着弯着。母亲弯不动腰了。故乡的炊烟也瘦了,瘦成了我诗行里弱弱的文字,像白发苍苍的母亲一样,呼吸越来越轻。

乡愁散文7:我的乡愁是一碗馓饭

文/李晓东

天水和我老家山西长治,虽相距千余里,不少风俗习惯和饮食却相同相近。最典型的,一是浆水酸菜,二是馓饭。不过,这两样在我老家只是农家小食,现在仿佛农家也吃得少了。在天水,却是上至高档饭店,中至街巷小店,远至乡野农舍,甚至布满小资情调风格的时尚餐厅,都可见到它们的身影。周立波挖苦赵本山,说喝咖啡的和吃大蒜的坐不到一块,大有势不两立之势,天水的浆水馓饭却普世得多。

到天水工作以来,我越来越感觉到,天水是中国文化传承最正宗,保留最完整的地方,被命名为“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实至名归。至圣先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孔子的偶像是周公,“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周公的偶像是尧舜,尧舜的偶像是伏羲,“百王之主,万帝之先”。春节的“年味”似乎真的越来越淡了,但在天水不然。天水过年,有三个高潮,除夕到大年初三,将先人灵位请回家,每顿饭供之,初三下午送到坟上,漫山遍野鞭炮齐鸣。第二个热点在初九,玉皇大帝生日,到被誉为“陇东南第一名观”的玉泉观烧头香。正月初九,称作“上九”,七月初九,为“中九”,九月初九,重九。正月十六,伏羲诞辰,大家都到伏羲庙朝拜人文始祖。伏羲一画开天,肇启中华文明,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在天水卦台山分阴阳、创八卦。羲皇故里的天水人民,不仅在每年6月22号夏至日盛大公祭,平时也念念于心。正如这三大年俗,都与外来文化,包括已本土化很久的佛教无关,完全是土生土长的华夏文明传承。

也许,正是这种坚定的信念情感,才让天水人从精神食粮到物质食粮,都如此民间化。习近平总书记要大家“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在天水,都实现了。两山夹一川,北山属于黄土高原,南山是秦岭余脉,站在街头,北望是北方,南望见南方。藉河从城中流过,不宽,水缓,有桥若干,车也过,人也过,岁月也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乡愁,就是浓浓的民俗,甜甜的馓饭。我爱人女儿来天水过年,到的第二天,我就带她们去一家餐厅吃馓饭。女儿一口不吃,老婆大呼过瘾。盖因这正是我们记忆最深处的乡愁,甚至自己都忘记了。

在我家乡,馓饭叫“馓面撮”,我觉得比“馓饭”更生动、准确。“撮”,不是“一小撮”的意思,也非指把垃圾撮起来,而是把稀的东西熬稠。如“撮浆糊”、“撮闷饭”。“馓面撮”,非常形象地把做馓饭的过程表达了出来。小时候,常常是晚饭,问妈妈“吃啥?”“馓面撮”。天水现在见的馓饭,是用细的玉米面粉做的,我记忆中的馓面撮,原料是较粗的玉米糁子——细玉米面舍不得做馓面撮,要握“疙瘩”。不是杭州面疙瘩,是用玉米面粉捏成十厘米长、三四厘米宽,半厘米厚的片片,下锅煮熟,是早饭的主食。玉米糁子粘性不足,不能做疙瘩,便熬了馓面撮。

当时家里烧灶火,灶大,锅也大。我家用的,是一口香炉型的铁锅,时间长了,里外全黑色。爸爸在矿上工作,家里就妈妈和我们兄妹,饭量小,大约一人一碗。掀开黑的锅盖,小半锅水已经沸腾,热气直升到脸上。我们趴在炕头,看妈妈拿了一碗玉米糁,抖着碗,向这跳跃的热波浪里馓去。一边馓,一边用勺子搅。渐渐地,锅里的玉米糁越来越多,搅动也更快。我不知道用玉米面做馓饭需不需要搅,玉米糁较粗,不搅,就会结成块。

之所以叫“馓面撮”,包含两道工序,一是“馓面”,二是“撮”。搅匀了,就用火熬。用煤气或电磁炉,火的大小可以调节,煤火控制主要通过两样东西,火柱、炭块。用火柱从上向下捅火,煤灰漏下,氧气增加,火苗红红地窜上来。如要火小点,就加块炭。炭发热量高,燃烧时间长,但不像纸张木片,见火就呼呼地着起来。一块炭下去,反而把火压住了。先抑后扬,很有些辩证味道。端起锅来,丢块炭进灶火,重新坐锅,盖好锅盖,慢慢等着“撮”。

但我们兄妹已等不及了,妈妈从灶火洞里,用铁夹子夹出几个焐得乌黑的土豆,放在炕沿上。土豆不大不小。太大,焐不全熟,太小,里外俱焦。待稍凉,掰开,热气缕缕。瓤子雪白,如沙。我最喜欢吃土豆皮,每每一嘴乌黑。

我小时候,孩子们用塑料碗很多,而且是先进、时尚的标志。用塑料碗,有两大优点,一是摔不破。“打碗”,一直是孩子们最普遍的“罪状”。二是隔热。现在看来,用塑料碗盛热饭,小资范的环保人士要“莫名惊诧”了。那时却实在感觉方便。一个绿色的塑料碗,我用了好几年。刚出锅的馓面撮,盛在绿色的碗里,却不敢“大快朵颐”,更不能狼吞虎咽,太烫。我们老家的馓面撮,比天水的馓饭略稀,太稠,玉米糁子容易结块。我爱人老家山西大同的馓饭就更稠,称作“拿糕”,可以整块从碗里倒出来,放在案板上切。

稍凉一下,把筷子平过来,从边缘向中心,一圈圈收着吃。最可口的,是新磨的玉米糁馓面撮,甜丝丝的,真透出“良食”的味道。现在,在天水吃馓饭,讲究的配菜不少。必配的,首先当然是酸菜。一大盆墨绿的酸菜,和着浆水端上桌。切成半厘米宽的丝,薄而均匀。浆水里漂着鲜红的辣椒段,一看就食欲大开。我们小时候的酸菜可没这么豪华。馓面撮出锅,掀开浆水缸,挑出一大团酸菜来。原料来源庞杂,有苦菜、有灰灰菜、有白菜。有的没切,有的切得很“豪放”。讲究点的,用葱花辣椒炝一下,但那时油也珍贵,大多数时候,就放点盐——酸菜本来酸,醋也省了。我们小孩,不大吃酸菜,最大的奢侈是洒点白糖。天水馓饭的另一标配,是土豆丝。细细的土豆丝和红红的辣椒丝炒在一起,含羞带笑地端上桌来,和酸菜、馓饭构成了民间美食的吉祥三宝。虽然醋溜土豆丝是山西“第一名菜”,但吃馓面撮却还没这待遇,那要等到吃白面馒头时才有。白面馒头、小米粥、醋溜土豆丝,我们一边吃馓面撮,一边撮撮手脸,做着美食的梦。

乡愁散文8:乡愁

文/邱俊伟

岁月的潮水涨上了记忆的河滩,而沾满青苔的往事重新又萦绕脑际。

风又飘飘,雨又潇潇。逝去的日子一如过眼云烟,总让人顾首流连。

为了谋生,这许多年我一直漂泊在外——这决不是故作沧桑。

今夜,当客居异国的我,无意间读到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竟读来了一身寒意、一腔忧伤,这首诗似乎正是为我而作。那些尘封的日子也象脱线风飞的页笺飘过眼前……

真的,好思念童年的美好时光。那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玩“娶新娘”,天真无邪、两小无猜。采菱角、摘石榴、捡贝壳、抓螃蟹,或者上山推石、入海戏浪。晚上,搂着小黄狗,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听上了年纪的爷爷从没牙的嘴里讲出一个个古老的故事:夸父追日、嫦娥奔月、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奶奶在旁边帮我们摇着蒲扇。

真的,好思念风景旖旎的家乡。那石桥、流水,那炊烟、荷塘。说起来,我和《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是同乡,你如果曾到过黄海之滨的花果山,那就是我的家乡。八戒石的惟妙惟肖,玉女峰的云雾缥缈,水帘洞的鬼斧神工,阿育王塔巍峨雄壮,相信都会让你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新亚欧大陆桥,西临荷兰的鹿特丹,东起中国连云港。而后者即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如果你喜欢花,可以到花果山去看那古老的白玉兰;倘若你酷爱考古,那么连云港孔望山的将军崖石刻也会让你不虚此行;假使你经常阅读《镜花缘》,着书的作者也正是出生在这里。另外,秦朝奉秦始皇之命率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东渡日本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之药”的方士徐福也诞生在连云港。(这一点,日本友人也许会很感兴趣。)

偏爱旅行的新加坡朋友,我建议应该到我的家乡去走一趟。

我的童心未泯,我的喋喋不休,与当今的急功近利的时代似乎格格不入,也便显得愈加不合时宜。可能有的人会认为我这样不够深沉、没有城府,我也只有陪着您苦笑几下,但却不敢苟同。

当生活的凄风苦雨抽打着我的时候,当我瘦弱的身躯面对巨大压力,不堪支撑的时候,当我身陷困境孤寂无助的时候,使我重新焚烧起消灭困难的斗志的,让我抖擞精神、披挂上阵的,正是那些永不褪色的记忆。

感觉自己真象一只受了刀伤的狼,待伤口一经愈合,便即伺机而起。许多的时候,我也被自己的那种狼性的顽固感动得涕泪滂沱。

分明知道,世故和圆滑有时会玩得八面玲珑。尽管如此,也还会有很多人保持着秉直和公正。

“人生能有几回搏,再搏一次又如何?”困难一直是拚搏手下的败将,它们较量了数万年。

今夜,想起那些散落的如烟往事,却都是心灵旷野中一道道恒久不谢的靓丽美景。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乡愁散文9:故乡,留得住的乡愁

文/伍宏才

我的家乡金鸡嘴,秋浦河流域的一个小村庄。小的时候,村里来了搞测绘的几个人,拿着水平仪、皮尺什么的,在村子里转转,在图纸上标上金鸡嘴,尽管后来一直也没在什么地图上看到过有这个名字,村庄是很小的。问过祖母金鸡嘴的来历,祖母说是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栖息过一窝金鸡。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那群金鸡,想到的时候,就朝天空仰望,朝四野里瞧瞧。金鸡始终没出现,金鸡成了神鸡。

村庄坐落在花的世界里。春天来了,到处的田里种了紫云英,我们乡下管它叫红花草,是绿肥的好东西。紫色的红色的花开遍原野,还带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花草密密的,厚厚的,缎子似的。在田埂上打猪草的时候,打满了一筐,有时就坐在那上面休息,软软的。兴致所来,还在上面打滚,翻跟头。春天里,油菜花也开了,那是金黄金黄的,逼人的眼。杆子高过少年的头,蜜蜂飞舞,彩蝶游戏。放学后,我们几个少年,藏进了油菜花里,打一阵子扑克,外面的人谁也发现不了。出来的时候,身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花瓣,拍打几下,回家了。其实母亲是知道的,衣服上毕竟有香气呀,只要回家就好。夏天到了,圣洁的槐树花开放,村庄掩映在花丛之中,香气扑鼻,白色的花蕊落在地面,松松地,软软地。郁达夫先生在《故都的秋》中就写过它,"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在课堂上,我每每上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想起故乡五月的槐花,仿佛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江南水乡,夏天里,总有几块荷塘点缀着乡野,荷叶密密地铺满水面,白色的或红色的荷花开得很亮眼,在风中摇曳。在秋天,我的家乡也不寂寞,高地里成片成片的棉花,纯白纯白的,煞是一道风景,庄稼人的希望在这里。还有田埂上、河沟边开的不知名的各种野花,也送来缕缕清香。冬天,最盼望的就是下雪。在家乡,每年总要下一两场雪。雪花满天里纷纷扬扬地,少年的心事就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里。很快地,树上、房顶、地面就积得厚厚地,村庄就成了童话世界。家家门口堆起了雪人,欢笑声不断。天放晴了,红日照大地,河里是厚厚地冰。我们少年在冰面上滑行,走到对岸。最喜欢的还是向冰面扔出小石片,看谁的石片滑得更远。

村庄河流多。长的短的,宽的窄的,有名字的,无名字的。河水清澈,阳光下晶莹亮眼。口渴的乡亲,手掬一捧清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沿着河边行走,常能看见水里游行的鱼儿。河是大家的,没有谁会想到拦起一截养鱼,可是年底河水浅的时候,家家都能弄起一些鱼。那鱼才叫野生着的,光是喝起那个鱼汤,都是美滋滋的。

村西还有一个大湖洼,一块湿地。有几年,外村庄的人在这里种过水稻,产量不高。收起稻子之后,留下很长的稻桩,缺柴烧的庄民就割起它放到湖埂上晒干。种了几年水稻不理想后,外村庄的人再没来过了。这里成了各种飞鸟的乐园,天鹅、大雁,还有各种水鸟,都在这里嬉戏。村庄的少年,卷起裤腿,在这里捕鱼儿,通黄鳝,捉泥鳅,钓小虾,忙得不亦乐乎。

村庄各家菜地里的蔬菜品种繁多,一年四季光是瓜类就很齐全。黄瓜、菜瓜、香瓜,还有冬瓜、南瓜的。路过谁家菜地,摘下一条黄瓜或是在瓜藤里弄出一个菜瓜香瓜吃的,是不算偷的,无须避瓜田李下的嫌疑。女人们在菜地里可没少忙活,一有闲暇,就钻到菜地里,浇水、施肥、除草,摘菜回家烧饭,总会做出香甜可口的饭菜,那才是一个原生态的饭菜香哟。

每个人都有他一辈子魂牵梦萦的故土。鲁迅常去的外婆的鲁镇,莫言的高密,我的老师黄复彩的铜陵大通,许俊文先生的豆村。我的故乡金鸡嘴,是我的胎盘,我在那里孕育长大,还有很多的我的同伴。平日里,我们都谋生在外,可是每逢过年的时候,就像候鸟一样飞回。现在故乡的路也修好了,村村通的水泥路铺到了各家各户的门前,回家是一种爽爽朗朗的心情。故乡就像天空的星斗,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里就亮堂起来。

乡愁散文10:乡愁的颜色

文/胡俊芳

什么是乡愁?

搞了半辈子文字,也没认真地想过。在诗人余光中的笔下,乡愁是离别,是被距离和阴阳阻隔的离别,所以在我的心里,一直觉得乡愁这个名词应该属于离家的游子。而现在,当城乡一体化的进程飞速发展,当我一直居住的乡村和我熟悉的乡俗迅速消失的时候,我才明白,乡愁,原来更多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一种魂牵梦绕的怀念,一种欲留难留的无奈的牵挂。而从这个意思上说,乡愁,也同样属于我们这些未曾远离家乡的人。

如果非得给乡愁标上色彩,乡愁,该是什么颜色?

是家乡那棵老柳树的颜色吧?一场春风,一场春雨,蛰伏了一冬的幼芽虫子般从古铜色的枝条上拱出来。一瓣一瓣的嫩芽,五线谱一般缀满了柔韧的枝梢;一朵一朵的柳絮,小黄蜂一般飞翔在枝头的柳烟里。那个时候,是小伙伴们最快乐的时光。摘下柳絮,开水烫了,母亲加了面粉放在锅上蒸,清香里带着一丝微苦。爬上高高的树梢,折下几根嫩条,旋成一个个柳笛,呜呜嘟嘟的哨音便会在牧鞭挥动的田野里弥漫。或者编一个柳帽,削一只木枪,街头巷尾就成了我们的战场。

是村外那条顺水河的颜色吧?当那一汪冰冻的河水挤满了蛙声,湛蓝的河水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放学以后,一帮小伙伴儿提了挎篮拿了镰刀去薅菜。筐子满了,就会乘兴跳进河里,打扑腾,学狗刨,逮鱼虾,摸河蚌,掏青蛙,把一河绸缎样的碧波搅动得似珠似玉。待到鸟儿归巢远远听见母亲的呼唤,又一窝蜂似地爬上河堤,拎着装着小鱼小虾的罐头瓶子,光着脚丫一路啪啪地往回跑。最高兴的还是入伏以后捉蝉。天擦黑的时候,争先恐后从洞里钻出来爬到树上的蝉会很容易让我们逮住。入夜以后,点起一堆篝火,用脚踹动用手晃动附近的树,蝉儿就会嘶鸣着冲进火堆,烧焦了的蝉别有一番风味,会让我们美美地打一次牙祭。

是田野中春种夏收的颜色吧?雨水过后,家乡的黄土地仿佛一夜间成了绿的世界,地是绿的,天是绿的,树是绿的,吹过原野的风和鸟儿的鸣唱也是绿的。芒种时节要准备打麦场。将快熟的麦子拔掉将地搂平,再撒上麦秸洒上水,伯父就会牵了马儿,拉了碌碡将场地轧平。那时的伯父,挥着鞭,敞着怀,叼着烟袋,远远近近金黄的麦浪涌在脚下,俨然一副垂钓者收获将至的神情。待到入伏,又是一番光景。青纱帐起,白云满天,道路成了河流,村庄成了孤岛,车或为舟楫,人或为游鱼,入夜,澄明的月光静静地洒下银辉,玉米叶子泛起一片洁白的银光,村庄仿佛笼着轻纱的梦。

乡愁,或许还是桃花的粉杏花的红;或许,还是玉米的黄高粱的紫;或许,还有白菜的白和萝卜的青……这缤纷的色彩以及由它衍生出来的味道,伴随着二十四节气的转换次第登场,伴随着一代代人的成长历久弥新。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成为一生永远珍藏的情怀。它不是母亲的家园,却有着家园般的温暖;它不是父亲的田野,却有着田野般的恣肆。我们可以忽视它,却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我们可以离开它,却不能割断和它的联系。这乡愁,一年年地积淀着,一代代地传承着,成为乡村一道独有的风景和离乡之人别样的标志。家乡的人把它叫做乡俗,远行的人把它叫做乡情,文雅的人把它叫做乡愁。我十五岁考上学校,接着又参加工作,之后时而在家时而在外,一直没有怎么离开过村庄。而今三十年过去,一路的风风雨雨过后,就像自己都不敢认识自己一样,家乡的景致也让我感到一种异样的陌生。我曾经沿着儿时那条熟悉的小路散步,但再也寻不到青青的野葱野蒜和红红的野枸杞,见不到雨后打着小伞的“草蛾”和黑黑的木耳;再也听不到布谷鸟有规律的鸣叫和蝉儿震耳欲聋的合唱。周末在家小住,却再也难以听到卖酥鱼和十香菜小贩的长长的吆喝。偶尔抱着小孙子在街上溜达,也不知道该到谁家串门,更不知道该让小孙子认识什么记住什么……那时,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意和落寞。当以树林消失、污水横流、雾霾肆虐、鸟群绝迹为代价,换来一幢幢新房建起,一座座工厂灯火通明的时候,我实在无法也不能埋怨任何一个人。因为,那瘦鬼一样的贫穷实在太可怕,那被富裕的欲望激动着的人们,谁会顾及谁又会珍惜谁又有法子挽留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少了那些自然的景致,少了那些民谣和民俗,少了那些神秘而温情的氛围的时候,我们才会知道失去的珍贵,我们才会知道,乡愁,原来是与生俱来又伴随一生的情感。因为,我们毕竟来源于土地,依赖于土地,而最后,我们终会回归土地。有乡愁的地方,才是我们永远的家园。

又是一个月摇树影的傍晚,又一次走在春天即将来临的城郊的路上,呼吸着雨后清爽的晚风,心中多了一种喜悦。国家级园林城市正在建设,和阳广场、梅园里的迎春已经绽放,玉兰正在吐蕾,高高矮矮的异乡的花木已经开始发芽。绿廊规划即将实施,环村绿化正在进行,再过几天,家乡的土地上又会出现田成方树成行瓜果飘香的景象。和园正在建设,粗粗长长的南水北调的管道已经开始铺设,远道而来的长江水就要在这江北的大地上汇成湖泊。顺水河新区已经规划,河道拓宽工程即将开工,那时,这蜿蜒的河道上又会出现水草青青、鸟飞鱼跃、渔舟唱晚的美景。那些美好的记忆,我们共同的心愿,就要在不远的将来成为现实,我的小城和家乡,正在用智慧和巧手描绘着一幅美丽的画卷——绿美家园,最绿星城。

乡愁是什么颜色,或许,最应该是那一抹纯净的绿色,那是大自然的颜色,是所有颜色所有味道所有生命的原色。这绿色,或嫩黄,或浓郁,或浅淡;这绿色,无处不在,无时不长,它长在田野,更长在心里,它活在记忆里,更葱郁在身边;这绿色,映亮了眼睛沉静了心灵孕育了希望;这绿色,该是乡愁永远的颜色。当这绿色永远留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就会融化在乡愁里。

乡愁散文11:柿花勾起的乡愁

文/刘永红

因为一场脱贫攻坚战,连续的几周,都是早出晚归,对于窗外风景的感觉只是绿色渐浓。

特殊的5月14日,难得的一个没有琐事的周末。不经意的一瞥,柿花开了,好像又要谢了。又是“大麦小麦串柿花”的季节,这时万物孕育。

窗外,油亮肥厚的柿树叶中,淡黄色的柿花,四个花瓣,丰满、厚实,但没有香气。这也许是因为它不经授粉即可单性结实,所以没有必要开出艳丽的色彩,也没有必要发出勾人的香气招蜂引蝶。

柿花平凡的可以让人无视它的存在,然而每年的秋季它却可以结出累累的果实。

听父辈说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饥荒期间深山的一担柿子就能换娶到城里的一个媳妇。柿子是能当粮食的,糊汤拌柿子炒面哪时是家家冬季最主要的硬粮。因为柿子珍贵,所以遇到兄弟分家它是作为家产来分的。几户细发人家盖灶房,为了不伤树,还直接把树圈在了房中。

打开记忆的栅栏,柿花开的正盛。

四方形,中间有一个小孔的柿花被风吹落到地上,一群群孩子蹦跳着捡起或用麦秆或者线绳,做着串柿花的比赛,麻利点的男孩将长长地花串挂在胸前感觉就像得了奖牌一样,神气得很,而串的少的女孩子则取巧做成花环,戴在头上。此时麻利的男孩不再神气,说女孩是某某的媳妇,而女孩反驳男孩说他是猪八戒,场院瞬间分成两拨,一场口水战在说笑中热闹起来,也很快会在袅袅炊烟和大人们的嬉笑中偃旗息鼓。而饭后,开架的孩子会同拿着锄头的父母一同出门,或打猪草,或放牛放羊,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就耕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春天播种着希望,秋季收获着果实。

“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因为村里人的根已深深扎在了这片土地,这里有他们的母亲,有他们血脉相连的亲情,有他们眷恋的山、眷恋的水、眷恋的村庄。

而现在记忆中那些曾经热闹的村庄已经老去,伴随着城市化的发展,那些拖着鼻涕串,撅起勾子摘蛋柿的农村娃们,多为追求更好地生活离开了村庄,甚至开枝散叶,扎根外地,把一个个空荡荡的几乎逝去的村庄和一棵棵漫山遍野的柿树留给了留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而公元2017年的5月,在这个柿花盛开的季节,村里又热闹了起来,不是因为串柿花,而是去争一个贫困户的名额,在反复的核实清洗中,那些曾一度遗弃的老屋又回到了那些受利益驱使人的名下,那些甚至连过年都见不到的父母亲又像神一样被请了出来,都作为了他们战斗的砝码和武器。他们打着父母居住在危房和生活困难的旗号,肆意挑战着传统的孝道和传世的中华家风。

贫穷说出来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很多人会觉得丢人,抬不起头。但在国家的扶贫利益面前,有的人忘记了一切,不管属不属于自己的,只要能够沾上点便宜,便会趋之若鹜。人性的贪婪显示出人性的丑恶。

扶贫,最重要的应该是扶起精神上的贫穷,如果一个人精神上是跪着的,所有外部的帮助只能会让他越来越依懒,成为一个寄生虫。扭曲的心灵支配着低贱的灵魂,以一个心灵乞讨者的身份强夺着那些因病致贫,因灾致贫,甚至危及生命的家庭救助。

要让农村“看得见山,望得见水,留得住乡愁”,“山水”是外在的,而“留得住乡愁”是内涵,是一代一代需要传承的道德和家风。

窗外一阵风吹过,柿花落下,找红绳串成圈,沏一杯茶,细细的品,品茶也品花,柿花确实普通,平凡的只有淡淡的黄,小小的花瓣和淡淡的无人察觉的幽香。而这幽香弥久悠长!

乡愁散文12:乡愁

文/罗跃

乡愁,跟放风筝一样,风筝飞得再高再远,始终有一根线索把它牵绊,让它不至于挣脱而走得太远,离开最初来时的路。乡愁,更像一杯美酒,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它时,能够品尝到它的甘甜、醇香或者苦涩。乡愁啊!让出游远方的游子们,时时刻刻牵绊着,时时刻刻想念着,那心底最暖的地方。

不管外面世界是风雨、是羁绊,还是春风十里意气风发,只有乡愁,永远会陪伴着游子们的灵魂。孤独失意时,乡愁是抚慰心灵的良药;春风得意时,乡愁是让人奋进的催化剂。

回忆过往,时而得意,时而唏嘘。不管身在何方,家乡的一切,时刻牵绊着我的心。家乡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温暖,那里有亲人、有亲朋,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春节前,老家的二毛结婚了,心里着实为他高兴。二毛大我两岁,上小学的时候,小伙伴们喜欢满山遍野得寻找野果子,二毛比较利索能干,采摘的果子多,把果子分享给我们。二毛不喜欢念书,上完初一便退学了。后来,二毛出门务工,每逢春节,二毛都是一个人回的。也不知道为什么,30出头的二毛一直单身。也巧,姻缘天注定,去年,二毛把远方的媳妇带了回来。

乡愁记忆,将陪伴着我一生一世。家里我排行老三,父母告诉我,我最初的生命价值体现在一头耕牛和一块表上。仗着奶奶、父母的疼爱,从小很淘气,小时候家里穷,锅底的白米饭我舀上一大碗,才让姐姐把白米和玉米面搅合。父亲会木工活,我最喜欢驾着父亲的脖子去串门,因为农家办事,伙食是最好的。

后来家里的光景一天天好起来,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快乐中度过。16年前的一个夏夜,天空繁星点点,稻田里的蛙声、村里的狗吠声、墙角的蛐蛐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曲乡村田园交响乐。院坝里,就读县城高中的三毛哥放假回来了,我一边和他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听着三毛哥讲述他的故事。三毛哥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一刻,关于外面的世界,我着魔了。

因外面世界的精彩我背井离乡,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这便有了乡愁。这些年,不管在任何地方,是喜是忧、是悲是欢,我时常挂念着我的故乡。

毕竟,故乡的山水生我养我,有我最快乐的童年,有亲情和友情,是梦开始的地方。只有回到故乡,心灵才能够得到真正的释放。

乡愁散文13:大雪覆盖的乡愁

文/云雾之剑

每一个白雪覆盖的冬夜,我都无眠,故乡啊,我是你远走天涯的儿子,飞越关山的孤雁。

你捎来的北风我已收到,还有你炉火的呜咽,我正把一壶老酒斟满,为你独酌。

遥望苍茫的原野,那里已经没有道路,就像抚平的伤痕,遗落无踪的旧梦。你的爱子在异乡跋涉,让你牵挂,我的故乡。

多少次我迷失方向,在黑暗的深渊挣扎,就像心怀嫉妒的失败者,舔舐流血的伤口,我因此选择了逃避,让心灵放逐在荒野,宁愿寒夜的风掠过,这样会冷却我的焦虑,这样会平息我的愤怒,这样能掩藏我的羞愧。

北风啊,你是寒夜父亲的叹息;炉火啊,你是慈母思念游子的啜泣;这满天飞舞的雪花,是我深夜忧思的絮语。

我像一条搁浅的小船,被河流遗忘,渐渐朽蚀;我像一只垂老的雄鹰,为天空抛弃,慢慢死去。我违心地顺应时光,在夕阳下沉睡;我假装洞察了尘世,把真情埋葬在秋风里。

每一棵大树都长满伤疤,每一条大路都曲折漫长,每一个梦境都捉摸不定,每一曲歌谣都唱着忧伤。我不是唯一的流浪者,我只是一只飞累的小鸟,一颗被风吹起的砂粒。

白发苍苍的故乡,你满含期冀的热泪,睡着了,还有你们,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不知道我渐行渐远的步履,何时才能踏上归途。

我梦想会有一天,我已经苍老不堪,在一个春花烂漫的清晨,能悄然重回故乡,我不会走进,只是隔着老旧的篱笆,看看熟悉的炊烟,缤纷的落英,还有那条我曾经走过、已经遍布荒草的小径。

大雪纷飞的深夜,我是一枚随风飘落的雪花,静静地伏在大地上,聆听着来自故乡的声音……

乡愁散文14:白羊部落之美丽乡愁

文/阿鹏

家,我把它安在白云里,顺风移,随云飘,那么多年,只有漂泊了。而在天涯,在海角,一丝愁苦,一缕纠结,熬白了乡音。

远方,灵山佛都脚下,我的故乡哟,注定了那是一方诗意的土地。先人们临水而居,靠山建屋,拦河筑坝,深垦造田……

听惯了袅袅梵音,骨子里都注满了良善和精气神。

因了漂泊,一笔记忆横穿于天地间,四千年的古意宾川从白羊部落走来、从三千年的南方丝绸之路走来、从两千年的佛教禅宗祖庭走来、从一千年的花马王国的古邑走来……这一点点记忆的原点,却是打烙在身上的胎记,是故乡的历史痕徽,写意在一山一水、在一箐一谷中,亦注定了那是一方白霞焕彩的诗意栖居。

听,门口的大青树下,母亲的呼儿唤女,时起时伏,闹心揪肠。

好沉重的一卷乡音哟!我不能不想起:那一碗海稍鱼、那一碗平川街头的煎凉粉、那一碗粉蒸羊肉、那一碗地道的韭菜腌菜、那一杯横香四溢的二对咖啡……在梦里梦外,牵牵念念,挥之不去。

浮搓于人海,我的乡音还在。只是此时,我如何在“洋人村”里演绎一场烘云托月的“土着”浪漫之恋?

这些年,一路的履露踏珠,而我只能带着这一抔温暖的乡愁奔波在路上,一个人从南漂到了北,又从西漂到了东,一遍遍挥泪,任愁绪漫游……

回首处,烟水两重天,故乡入梦,隔山隔水相望,眼眸之外,一剪水烟……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