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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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文章1:追寻老家年糕的滋味

文/张保国

老乡从武穴捎来一包他自己家里做的年糕,让我们尝一下鲜。不过,对方的美意,剌激了我的味觉,包括舌尖上的记忆。

年糕,作为农村春节的一种标识性食品。进入腊月,老家的家家户户开始着手浸泡大米,多为粳米,掺杂一定比例的糯米。记得小时候,家里殷实的,做年糕时糯米自然会兑的多一些,蒸熟后的年糕糍性自然要好,入口就比较爽滑。也有一些家里用高粱,掺杂些糕米,年糕颜色暗红,比较喜庆。我们生活在湖区,高粱对于故乡来说是稀罕物,自然高粱做出来的年糕也比较珍惜。

村上蒸年糕那段时间,也是我们这群小孩子欢天喜地的时节。放学回家一做完作业,我们就守在村上蒸年糕的大灶边。等年糕一出笼,大人总会夹起一块先尝尝,吃了一口后,就会将小枕头一样大的年糕,分给我们小孩子。我们用手抓着,也不怕烫,又软又滑,在嘴里来回咂那绵绵的筋道。

蒸好的年糕,经过两三天晾干后,各家各户都会切成长条块,就像如今超市卖的年糕一样。然后,将切好的条状年糕浸泡在早就准备好的大水缸里。记得小时候,一般家里总会准备有两三大缸的年糕。

年糕有好多种吃法,有炒、有煎,花样翻新,与各种菜疏搭配,也是餐饮文化之一种。我们小孩子却直接将年糕拿到火里烧,在柴火灰里烧到半个小时,把它扒出来,四面烧得金灿灿的,吃得嘴里满口生津。不过,春节过后,乡亲开始准备春耕,没有时间做饭做菜,大都是从水缸摸到几块年糕,洗一把白菜叶子,和水一起煮。

年糕年糕,年年高。吃年糕以祝愿生活“年年高”。自古至今,这都是普通百姓的美好愿景。渐渐形成风俗,形成文化,新年必吃年糕,南北同风。各地年糕的原料和做法各具特色,风味各异,有什么红枣年糕、桂花糖年糕等,听听那名字就很诱人。不过,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已经成为普通食品的年糕原所赋于我们的奢侈和美好,却像烟雾一样悄悄飘散了。

童年的年糕,父母忙忙碌碌做成小枕头一样的年糕,已渐渐朦胧了,那些绵绵的滋味也只能在记忆中回味……

老乡文章2:家乡的变化

昨晚和老乡聊天得知家乡开始通马路,安路灯了。这样一个对于发达地区不足为奇的小变化对于那些偏僻的山村来说是一个很大进步。每次假期回家,家乡的点点变化让我激动不已。现代建设的浪潮还是或多或少的覆盖到那边。在新农村建设的浪潮中,家乡的变化更是显而易见的。明亮的房屋,宽敞的院子,平坦的马路,美丽的路灯……虽然与北京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比起那边差不多落后了一个世纪,然而在那样一个资源匮乏,生存环境困难的背景下能够步其现代文明的后尘也算不错了。 每次家人在电话中讲起那边的变化,我都有立刻飞到那边目睹一切而为快的冲动。
在大举经济建设旗帜,大搞新农村建设过程中,改变了农村面貌同时改变了那里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变得功利心强,好多优秀纯朴的东西却消失了……再过几年还会有人记起鸡鸣狗叫和小孩子的嬉笑声,还有河边洗衣唱歌的姑娘吗!!!

老乡文章3:多事之季

今晚,和广东老乡聊天,哎,满心的悲伤难过。她的爷爷生病了,需要国庆回家。真为她的爷爷担心,真希望他早日康复。同时,也羡慕她有一个爷爷,想想自己,我都没有怎么和他培养感情,他就走了。不过,留下的那个母夜叉,简直就是一个不值得孝敬的老人。对于母夜叉,我真的,好想放下以前的种种,但是,她的思想,真的,比没有思想的人还要没有思想。整天就知道烦心我的最爱。真的想突然之间就长大,买一套房子,把我的最爱接过来,过着我们最幸福的生活。

我的最爱,您不要生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不要在意她。她就是要掩面进高级屋的人了,您可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不然,不在您身边的我,怎么安心呢?

现在,我只要一听到我最爱的人那烦躁的声音,我的心,揪得好疼,好疼。

我们都不能让渔翁得利,而是要好好学习,胸有大志。

好想这个季节快点过去……

冬天快来吧!冰冻这不堪的一切。

老乡文章4:老乡见老乡

文/曹东红

一个闪耀着光亮的名字,一个充满着友情的名字,一个一次又一次映入眼帘的名字,一个使我不禁从字里行间感受着他的情思、情怀、睿智、细腻、博感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老乡——王友明。

对王友明,我神知已久,心感已久。在山西临汾,他是一个公众人物,一个为自己、为大众解读心路的人,尽管他对我们一无所知,但他的精神,他的情怀在不经意间感染着读者。从无意间浏览的报纸中,他的名字,他的文章,经常跃入我的眼帘。渐渐地我喜欢上了他的文章,感触到了他的情怀、他的博学、他的优雅和友善。是情怀,一切都是情怀,让他与许许多多的人有了心灵的沟通,情怀的沟通,情感和感悟的共鸣。

王友明是一个有情怀的人,要不然,他的作品怎会如泉水一般潺潺流出?王友明是一个有热情的人,要不然,与他相遇的短短几分钟,怎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心地纯朴与热情,一种足以感化和温暖人心的热情?

王友明是一个纯朴、热情、亲切、平易近人的人,和他领导这个位置连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超乎寻常的亲切和颠覆。在尘世之中,他就像一朵火红的专注绽放的杜鹃,感染和温暖着人们,又像一支不谙世俗、清雅流香的莲花,让人不禁心生爱怜,担心世俗的风雨会吹打伤他清丽的优美和火热的情怀。也许,这样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因为他外在的温文儒雅之中,更有着可融化一切火一样的热情和铁一样的坚强,他有着军人特有的气魄和坦荡。在人情淡漠,物欲横流的世俗间,乡情有时成了与利益相关联的纽带。然而,在我和他相遇、相认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熟悉的乡音,感受到了质朴的乡情。

一听到我自报家门河北邢台,他先是惊喜地站起来。再听到威县,他眉宇间顿时流露出惊愕和喜出望外。他兴奋、激动地自语:“太近了,我们相隔得太近了,离我们村只有一里地,在临汾我又多了一个老乡啊!”他上前一步伸出温暖、热情、有力的手,让一个祖籍河北,少有乡情之感的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乡情的温暖。乡情迸发出的巨大力量,让我触电似地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大地气脉紧密相通的乡土之亲。

王友明边拿出手机,边记着我的电话号码,他的一声常联系,感染了我,感染了我这个有着地脉之亲的小老乡。我嘴里怯怯地允诺“常联系”,但心底里一个声音响起,我们是永远不在一个地平线上的老乡。他的才情,他的修养,它的淳朴,他的正县级领导之职,让我这个小老乡局促不安,自知在他面前永远是一个渺小的、不知所措的小学生。不过,他这个老乡,却没有一点儿的架子,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我知道,我是一个笨拙的编辑,一个入笔不深的记者。我的文字间缺少一种灵秀与飘逸,我是一个普通的俗人。境界的修养是文字是否飘逸之所在,王友明的情怀、气场与境界,是我所倾慕不已的,而且是我永远也无法达到的境地。我知道,我缺乏灵魂的一种宁静与深刻的体验和思考,缺乏真正的细腻和质朴的情感,我的文字是浮在表面的。我在心中暗暗地说:“我这个小老乡,永远是钦慕您的一个读者,一个学生,望您项背并感到幸福、骄傲的小老乡,您将始终有一个喜爱您文章的读者,一个永远支持您的小老乡。”那一刻,我感到幸福,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他纯真质朴的乡情;那一刻,我感到骄傲,是因为我为有他这样在全国屡获大奖的老乡而自豪。

在一种莫名的感受下伴着我走下楼的,那就是“老乡——王友明”。一个温暖的感受流过心田,那就是真挚的乡情;一个祈愿在心中涌起,那就是祝愿老乡思如泉涌,恣意汪洋,健康快乐,万事如意。

一个人的温暖与热情,传递给世间的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被这真情和热情感染了。真的,每一个人都应该珍爱我们周围的每一个人,珍惜世间的每一分真情、亲情、友情、乡情……

老乡——王友明,是您的善良与热情,儒雅与亲和,让我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一种想把这点感受写下来的念头。我把这些感受写下来,全当是我这个小老乡送给您的一面“小镜子”,以尽一个小老乡的乡亲之情意。

握别老乡——王友明,转身离去的瞬间,那首《老乡见老乡》的歌蓦然响在我的耳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口家乡话,句句诉衷肠;老乡见老乡,心儿滚滚烫。一壶家乡酒,滴滴暖胸膛。家乡话分外亲,家乡酒格外香。出门在外不容易,老乡帮老乡。那怕山高路又远,走南闯北胆气壮。老乡……”

老乡文章5:农谚里的春天

文/祝宝玉

农谚是古老乡村社会的生活密码,是中国的农耕诗,那些世代生活于乡村的农人,用他们的经验和智慧,对农耕生活总结和命名,让诸多事物的来龙去脉都变得清清楚楚。在农谚里梳理春天,在农谚里了解春天,用农人们最朴质的眼光审视春天,你就会发现,春天的美是那么动人,那么真切,那么富有哲思。

一年之计在于春,随着天气的转暖,勤劳的家乡人开始了备耕。“谷雨前后种瓜种豆儿”,到了谷雨时节,就开始培育秧苗,准备种瓜菜,种下西红柿秧儿、黄瓜秧儿、茄子秧儿、辣椒秧儿等各种秧苗儿,育种北瓜、南瓜、西瓜、豆角等蔬菜。

“雨浇上元灯,日晒清明日;上元日下雨,清明定放晴。”正月十五的阴晴预示着清明时节的晴雨。这样的智慧看似简朴,却是多辈人经验的总结,先辈们总把最深奥的道理寓于最简单的话语里,留给我们受用。

“蛤蟆打哇哇,六十日吃疙瘩”,天气一天天变暖,冬眠的动物酣睡了一冬从洞里爬出来,抓一缕阳光,闻一闻春的香。蛤蟆的高亢欢歌唤醒了沉睡中的生灵,从蛤蟆开始唱歌起,数过六十天,小麦就到了收获的时候。

“雁来不过三月三,雁走不过九月九”,去南方越冬的候鸟又飞回了北方。春暖花开,果树都赶趟儿似地相继开花挂果了,杏花梨花桃花争芳斗艳。“梨儿见梨儿一滩泥儿”,往年的梨如果不储存好的话,到这个时节就要腐烂了。

春天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在农谚里,亦是如此。“立春之日雨淋淋,阴阴湿湿到清明”“雨淋春牛头,七七四十九天愁”“雷打立春节,惊蛰雨不歇”“雨水日下雨,预兆成丰收”……春雨贵如油,其实多雨的春天正是农人所期盼的,因为有了春雨,今年的丰收就有指望了。“清明要晴,谷雨要淋”。这句农谚说的是清明前后,天气晴朗,气候和顺,正是农人们耕地、播种的有利时间。谷雨时期,如能下一场好雨,对种子的发芽、出土和生长都有好处。

“春天孩子面”,春季是介于寒冬与盛夏之交,这时南方气候开始暖和,而北方还在寒冷中,南北温差很大,所以春天的天气变化无常。此时,北方的冷空气和南方的暖流常常交汇冲突,发生了气旋,天气便转为阴雨。气旋过后,天又转晴,这好像小孩子破涕为笑,故言“春天孩子面”。

在农谚里我们阅读春天,在农谚里我们读懂春天。看,春天正从农谚里走来。

老乡文章6:画一封信

文/汪亭

母亲托老乡捎来一双老棉鞋。我打开包裹,取出棉鞋时,发现鞋子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件棉袄,两床叠在一起的棉被,还有几粒用斜线划去的药丸。看到纸上的铅笔画,隐约有许多反复擦拭的痕迹,于是想到母亲僵硬龟裂的手,握着细细的铅笔和橡皮,一次又一次,不知弄了多久才画成。我的眼角不觉潮湿了,说不出的一阵心酸。

老乡拿过画纸一看,很是不解地问我:“***这画是什么意思啊?”

我有些哽咽地解说:“我妈讲,天气冷了,多加些衣裳,晚上盖两床被子,记得睡觉前掖好被角,不要着凉感冒了。”他听后,惊奇万分地望着我,说:“这么简单的画,你竟然能懂***的意思?”

我心中五味杂陈,告诉他,像这样的“信”,母亲曾经也“写”过。高三那年,为了能多些时间在学校复习功课,我两个月都没有回过家。母亲便托到镇上赶集的乡邻送来生活费。乡邻临走时递给我一张折合很小的纸条。

当时,正是课间,走廊里挤满了同学。我看着纸条,一个家住镇上的调皮男生,飞快地掠过我身旁,从我手中抢走纸条,跑到教室,站在讲台边打开了,他神情怪异地看了几秒,随后向我扬起纸条,嘲笑地喊道:“***画的是什么东西啊?***不识字呀!”

顷刻,我脸颊通红,迅速地奔上讲台,抢过纸条,看见上面画着:一个苹果,一个鸡蛋,一头猪,还有一打厚厚的人民币。刹那间,泪水不停地在眼眶打转。我怎么也没想到,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居然会想出这样一种方式,来告诉我:家里有钱,在学校不要苦着身体,多吃些水果和鸡蛋,到食堂多买些荤菜。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纸上,哭了起来……当我把信的意思“读”给同学们时,包括抢我纸条的那个男生在内,很多同学眼睛都湿润了。坐在最前排的女生,泣不成声地说:“我妈也不识字,但她照样能表达出对我的爱。”而平日沉默不语的一个男生也吼道:“为了乡下那些不识字的母亲们,我们更应该珍惜时光,发愤读书!”教室里一阵沉默,大家悄悄地把头埋进书本……

其实,在贫瘠闭塞的乡村,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围着灶台操持三餐的母亲们,他们大都不识字。他们生活的全部,除了一家老小,就是鸡鸭田地。屋里屋外,穿着儿女不要的旧衣,挑水砍柴挖地种菜。寒来暑往,清晨,第一个起床,烧饭换洗。夜晚,最后一个睡下,缝补衣袜。

转眼,时光一去好多年,早已时过境迁;可那个调皮男生,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至今让我耿耿于怀,为目不识丁的乡下母亲,悲痛难过。

如今,再次看到这样的画信,我的心,依旧被一股暖流搅得汹涌澎湃。恍然间,我醒悟,这些年来,在不识字的母亲心中,定有一个信念始终支撑着她,不辞劳苦地,将一份牵挂飞越千山,跨过万水,送至儿女的心间。

老乡文章7:土石

文/彭代国

一个周末,我和老乡一起,特意去了趟天鹅湖,游览过偌大的天鹅湖后,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湖边的“土石”。

在天鹅湖的北面,随意却不凌乱地叠放着许多大石块,大概是模仿着海边的岩石吧。这些石块,在我的老家大别山腹地几乎随处可见,由于它的质地与花岗岩相比,显得相对比较松,也就是常说的不结实,不仅老百姓盖房子不敢用其做地基石,就连乡下修路也不敢用其做砌路石,唯恐用了它就会出事,因为用处不大,通常被家乡人称为“土石”。而土石到了美丽的天鹅湖畔,进了城,却成了人们眼中的风景,多大的反差!我忽地发现,虽然这些土石的质地比较松软,却有其自身鲜明的特色,仅凭我的肉眼看,就觉得它层次分明,能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和无限的遐想。

这就如同我们的生活。当我们在遇到不顺心或者挫折的时候,只要我们在勇于面对现实的基础上,把自己的思维稍微调整一下,或者换个思路思考问题,改变一下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人还是本人,生活可能将会是另一番美好的景象。

老乡文章8:老乡,明天再会

文/沙金泰

夏季的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从地平线上的天空,已经渐显出有些红晕,路面的车辆渐渐地开始多起来,尤其是电动的单车,集聚在大街两侧慢行车道上,像似一支浩荡的队伍疾驰而过。

这些骑摩托车、电动车的人,是这个城市最多的、最早的上班族,也是最为辛苦的打工一族。尽管在这个城市中,也只有在天刚刚亮时,才会出现这一动人的风景,这道风景不管天气怎样变化,就像太阳一样照旧会按时在地平线升起一样,准时地从这条路上疾驰而过。

也许他们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他们很可能买不起私家车。但是他们却是这个城市最有活力、最有信心的一族,从他们的年龄看,从他们面部的表情看,就可以断然他们是充满信心的一代,也许有许多人他们很明智的认为,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不能容纳他们,他们的家也不会安在这里,在这里他不会融进城市,他们迟早会回到去属于他们的家乡去,我很钦佩这些人,他们是带着梦想来到这里打拼的。

一天,火辣辣的太阳刚要隐去的时候,我散步到了每天都去的、不大的路边公园里,在靠近一片树林的小道上漫步。

公园中有一个不大的水塘,水塘的北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的地下种植了许多低矮的、喜阴的植物,南边则是许多的花花草草,还有一座L形的长廊,园中沿着林边、池塘边、遇到了一位50多岁的中年汉子,他高大的身躯大约有一米八左右,两道乌黑的剑眉底下,镶着像把人世间看穿的、有神的眼睛,自信的高高鼻梁下,仿佛挂着厚厚嘴唇组成的嘴,如果,你刚看上去,他脸上像似还留有青春朝气的余波,仔细聆听他的谈话、端详他的脸貌,才会发现他也有多年的人生不凡的经历。

他坐在公园阴凉处的长椅上,双眸凝视着一丛黄色小花上的蝴蝶,我也走近了在树荫下的那个长椅,坐在了这条长椅的另一头。

我有礼貌的问那位凝视蝴蝶的人:“您是北方人吧!”

他抬起了头,笑呵呵地回答我的问话:“大叔很有眼力呀,我是东北人”

我搭讪着:“在遥远的这座名城遇到了老乡,也算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吧,也许是不止千里呀,最少也有几千里了。”

他问:“听口音您也是东北人吧?”

我忙应声答着:“对,我是长春人。”

他很高兴的赶忙接下了话茬:“咱们真是老乡呀。我是五常人,刚来这里不久,我的服务对象都是南腔北调的,各地的口音都有,就是说一些眼边前的话,也还得费劲地听,才能听得懂,想聊天真是不容易,有许多听不懂的话。”

我看出了他也是刚来上海不久,真看不出他为什么也来上海,还在干着我并不知道的工作。我们两一见如故,像似好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我虽然来上海许多次,可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对于上海这座城市,我知道的甚少,尤其对那里从许多省市迁来的外地人的口音更是很难听懂,于是,我对去东北插队的知识青年,却熟悉了他们带有上海味道的普通话还能听懂。

我在这一代也曾认识了一些老人,他们也由于去外地读过书,普通话还讲的蛮好的。他们也都接近耄耋之年,在这里我们交流聊天的机会可谓大大减少,主要是语言问题吧。这回我们可找到了机会,于是,我们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谈话的主题自然也是很广,从南方北方的气候的不同、差别,这座城市的风俗人情,家长里短的故乡,时光闪过的人生回忆,个人的人生奋斗路径、家庭、孩子、真是无所不谈无所不及,杂乱无序的满嘴跑火车,聊天的兴致经久不减。

从谈话中我了解他是黑龙江一个镇粮库的员工,他的女儿在上海一家公司工作,他的老伴为了给姑娘看孩子,就也被召来了这个陌生的大城市了,。

最近几年,他所在的粮库也都实现了机械化,工人中年龄大的就得下岗了,他一个人随后也就跟着来了。

他说:‘我们家那儿临着松花江,那儿也是不错的地方,如今,我们都快到退休年龄了,我老伴原来在家种菜、养鸡,干些农村的家务活、地里活,可如今姑娘和女婿大学毕业来了上海,他们年轻适应能力强,很快就选定了在这里安家落户,要在这里发展。我们那里就叫大雁南飞。这不,他们有了孩子,又把我们也引来了,能不来吗么?就这么一个姑娘,***还真惦记着呢。她来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真没意思,只好也跟着来了。”

他还真是一个话匣子,打开这个话匣子,那动人的东北嗑,像铜帮铁底的松花江水滔滔不绝。

“你的身体这么好,又这么年轻,和老伴一起看孩子?”

“不,我没有看孩子,我不能干那种管孩子的事,我的姑娘就是老伴一手管的,她从不让我插手,我只能在外面干点出力的活。这不,我在一家快递公司送快递。我的三轮摩托骑得很好呢!”

他说着五常的大米是那样好吃,说他吃不惯这里的大米,他说他们家的烧酒很好喝,他说他的姑娘在一家公司工作。

近60岁的人还干着快递工作,他的身体还真吃得消,好像很健康,要不怎能骑摩托车送快递呢,我虽然年长他十几岁,但身体还远远不如他,就是当年我也不会去骑摩托车送快递,哪有多危险啊,别说我骑摩托车,就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乘坐过一次摩托车。

我也很羡慕他的精神,他说话时总是那样精神,对未来总是怀着那么好的想法,看他的样子对明天充满着无限希望,这些希望又是很实际的,又是翘翘脚可达到的,没有好高骛远的宏伟幻梦。

他对他的收入和日子都很满意,他说等小外孙子长大了就回老家去,他虽然在粮库干那些装卸粮食的工作,但他离不开那片土地,也离不开那条永不干涸的松花江,他因此也在家帮助他老伴,种菜、喂鸡、或是钓鱼摸虾。

他说:我终究要回去的,因为,那才是我的家。在自己的家最舒服,家乡的天最蓝,家乡的水最清,家乡的人最亲。儿女们长大了就要过他们的生活,而我也有我和老伴的生活。

等我的小外孙长大了,这是我最后的任务完成了,那时,我才能过好我和我老伴的日子。

说着,太阳的余晖也仿佛不见了,徐徐的凉风吹过,炙热的空气仍稍微有些降温,比夏日的阳光直射舒适多了,他滔滔不绝的江水般的话语,倒觉得像似松花江边的清朗之风。

老乡,明天再聊吧,再见!

老乡文章9:出门遇老乡

文/陈靖

那年我领略了一番草原风光后,就匆匆往家赶。在张家口南火车站排队买票时,可能是我满口的京腔,就把我当成北京客了,对我很客气。因为累了,我拿了工作人员的坐椅,坐着排队,没人说我。

买票时我吃了一惊,因为只有夜里11点的车票了,咬牙买了。转身后排的一个男士问我,是11点还是23点?我啼笑皆非地说:“师傅,我没心思开玩笑。”他们笑着说,他们也是保定的。我说,好啊,老乡,车上见。

为躲清静,我花5元钱在贵宾室的沙发座上度过了从下午6点到上车前几个小时的时光。快睡着时,听得广播叫进站。我迷迷糊糊上了车,找到座位时,一张熟悉的脸对我笑:“这不是车上见了!”原来正是买票时遇到的那3位男士。一个40岁左右,一个50岁左右,一个有60多岁了。我的座位是靠窗,我坐好就想接着补觉。外面坐的40岁男士说,让你睡,便起身坐到对面60多岁老者身边。我说:“谢谢!”他们说:“没事,正好有空座。”我就躺下了,感觉能这样一路到家真是太好了。

在快开车时,座位还是被占满了。我在嘈杂的地方睡不着,听着他们闲谈。原来,这三个男人都是保定清苑的,也是刚刚认识的。但因为是老乡,亲昵得很。他们一起说着打工的难处,也一起骂着那些不给钱的黑心老板。他们在同命相连和相濡以沫的叹息中,化解了一路行来的艰难疲惫。我悄悄看去,他们很客气,每人只占自己一个座位,坐着睡觉。他们那对老乡的亲切感,很令我感动的。

其实,我也有小小的地域虚荣心。因为就在下午,我在乘旅游车从张北音乐节往回返时,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句实话:“快回去吧,我觉得音乐节没什么意思。”车上售票员立刻问我,你是哪的?我警觉到她的不快,于是赶紧说了个南方的一个城市,在我的潜意识中,得保护我的家乡。因为他们已经对我的话不满了,不能连累家乡。想想,现在这三位民工对我的宽容与保护,不也一样吗?因为是同乡,所以自然而然就会互相照顾一些的。

凌晨4点,火车到达保定。我看到那3位老乡,每人背个大大的铺盖卷,手拎一个超大的包。往月台走的时候,却是那位60多岁的老者脚步轻盈身手矫捷地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等候他们。50岁的男士对我笑道:“还是能干好啊”,大步赶上老者,倒是那40岁的男士落在后面。我手拎一只小小旅行包跟到他身旁说:“一路多谢关照!”我想,若不是他们让座让我躺了一路,在下车时就没这么轻松了。他说:“你知道吗?那个老头的票也和你在同排座位上,看你躺下就没过来,我们都在让你。都是老乡嘛!”一句话,说得我很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老乡文章10:遇老乡说往事

文/何申

亲戚的老哥从天津来,中午吃饭时人一大桌,老哥稳重话少,不喝酒。吃一阵,他说了句天津话,我也说,他立刻就乐:天津老乡?老哥惊喜,抓过白酒就碰杯,酒量好大!

有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猜那该是当年闯关东走西口时老乡见老乡的情景。天津人在外地,见面也称老乡,但没泪汪汪的。一般是先“盘道”,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家住哪。用不了一会儿,就跟多少年的老朋友一样。

自上世纪60年代起,塞外承德市有过很多天津人。一是“三线”厂内迁。整个工厂从天津搬来,这厂子就是一个天津人的聚居区。除了外部环境变了,不见海河见大山了,生活习惯说话口音还和在天津一样,并影响了周边。青春靓丽、衣着时尚、多才多艺,本地人都跟着学,包括读书、音乐、交际舞,给偏远的小山城带来一股清新之风。

二是知青。1970年以后,承德市商业如百货、五金以及招待所、饭馆都选调上来不少知青。其中女知青最显眼,漂亮能干,巾帼英雄。安排工作,笨人吭哧半天也没说清楚,人家小嘴叭叭叭,一会儿就有条不紊都分派落实了。你说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所以等到改革开放初期,有好多部门的女经理就是女知青。一提谁谁,就跟提明星一样,你要说不知道,大家都奇怪。

在这方面,男知青差点。其实男知青能力更强,但麻烦出在他们都强到瞧不上单位领导的地步,你想这能受待见吗?但天津男士偏又不在乎,他们重的是交朋友,就愿意和对脾气的人在一起,玩自己爱玩的,养鸟钓鱼拉胡琴唱京戏。

三是随父母来的。父母工作调动、支援山区,甚至右派下放等等,一家人都过来。过来接着上学再工作,就落在承德市,一说起来还记得小时家住尖山哪哪儿,但多数口音都变了。

当时,落在承德市内的天津人都觉得这里不错,夏季凉快,离天津也不远,算了,就在这过了。后来有了政策,允许知青把一个孩子的户口办回天津,办完过一阵发现不行,给别人添了太大的麻烦,没办法,好多人又费大劲办回来。留下的有像我这样夫人是本地的,人家不愿去,我女儿当初也没办户口。还有当了头儿的不便走,工作单位好的舍不得走,当然更多的是做梦都想回津却找不着接收单位的。现在好了,不走调动了,正常退或提前退了,小包儿一拎天津承德两头住,倍儿自在。我一熟人,天热了就回承德,他说不回也不行,包括医疗卡什么的,在天津还不能用。

二十年前,我家街边有一修自行车摊,两口子,男的天津人,修车,很帅,大分头一丝不乱,手艺特好。女的短发戴眼镜,不说话,只会补带抹胶水。男的每天必带女的上街吃早点,把豆腐脑儿端到她跟前,把小铝勺搭在碗沿上,馃子要多炸一会儿,说她爱吃脆的。从旁人那里我弄清,他早先在厂子师傅里技术最好,脾气也最大。分来不少大学生,有个女的谁都不带,厂长说就你能行。他拍胸脯,介有嘛,介徒弟,我带!

一带上才知道麻烦了:女的是名牌大学学生,运动中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旁人劝他快算啦可别沾手上。他反倒来劲:送人送到家,帮人帮到底……最终,有那么多漂亮女孩追他,他却和她成了两口子,不离不弃。后来修车摊没了,前些时我偶见那男的一个人喝豆腐脑儿,要了两碗。他头发花白一丝不乱,但眼神发木,油条也不多炸,吃完他走了,旁边那碗还满满放着,小铝勺搭在碗沿上,只是不见人来……

回家我问老伴这是咋回事。老伴说你傻呀,那不明摆着吗!我这才转过弯来,说:对,我傻,人家精的都回天津了,把傻的留下了。

老乡文章11:画信

文/汪亭

母亲托老乡捎来一双棉鞋。

我打开包裹时,发现鞋子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件棉袄,两床叠在一起的棉被,还有几粒用斜线画去的药丸。纸上的铅笔画,隐约有多处反复擦拭的痕迹。

我仿佛看到母亲僵硬龟裂的手,握着细细的铅笔和橡皮,一次又一次,不停地画着、擦拭着。我的眼角不觉潮湿了,心里一阵酸楚。

老乡拿过纸一看,很是不解地问:“***妈这是画的什么啊?”

我哽咽着解说:“我妈讲,天气冷了,要多加些衣裳,晚上盖两床被子,记得睡觉前掖好被角,不要着凉感冒了。”

他听后,万分惊奇地望着我,说:“这么简单的画,你竟然能懂***妈的意思?”

我心中五味杂陈,告诉他,像这样的“信”,母亲曾经“画”过。

高三那年,为了能多些时间在学校复习功课,我两个月都没有回过家。母亲便托到镇上赶集的乡邻送来生活费。乡邻临走时递给我一张很小的纸条。

当时,正是课间,走廊里挤满了同学。我看着纸条,一个调皮的男生飞快地掠过我身旁,从我手中抢走纸条,跑到教室,站在讲台边打开了,他神情怪异地看了几秒,随后向我扬起纸条,嘲笑地喊道:“***画的是什么东西啊?***不识字呀!”

顷刻,我脸颊通红,迅速地奔上讲台,抢过纸条,看见上面画着一个苹果,一个鸡蛋,一头猪,还有一沓人民币。

刹那间,泪水止不住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大字不识的母亲,居然会想出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告诉我:家里有钱,在学校不要苦着,多吃些水果和鸡蛋,到食堂多买些荤菜……

当我把信“读”给同学们听时,包括抢我纸条的那个男生在内,很多同学眼睛都湿润了。平日沉默不语的一个男生吼道:“为了乡下那些不识字的母亲们,我们更应该珍惜时光,发奋读书!”教室里一阵沉默,大家悄悄地把头埋进书本……

转眼,时光一去好多年,早已时过境迁。可那个调皮男生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至今让我耿耿于怀,为目不识丁的乡下母亲心酸难过。

如今,再次看到这样的“画信”,我的心依旧被一股暖流搅得汹涌澎湃。在岁月长河里,总有一种强大的信念始终支撑着这些最淳朴善良的母亲,历经千辛万苦,飞越千山万水,也要将一份牵挂送至儿女心间。

老乡文章12:卑微者

文/蒋玉良

老乡把他带到一个中年胖子跟前,对他说:“这是老板。”

他怯怯地叫了一声:“老板!”

老板其实正在跟一个人谈话,转过头看了他一下,嗯了一声,说:“好好干吧!”便又转回头去,继续跟那人谈话。

他还想说什么,但老板现出无心听的样子,他便有些不知所措。

老乡对他说:“走吧,我领你到住的地方去。”他便跟了老乡,往工地旁边的一处简易板房走去,那是他们住的地方,他在那里安顿下来。

晚上,工人都从工地回来了,有人来叫他,给他说明天要干的活,完了说:“要好好干,我们这儿不养闲人。”

他忙不迭地应着。

从此,他天天跟着他们,在工地上干活,他记着老板的话,干活很用心。

一天,他看到老板过来,觉得应该跟老板打个招呼,说句感谢的话,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在那里叫了声:“老板!”

老板停下来,沉着脸问他:“你有事吗?”

老板这一问,他感谢的话便说不出口,于是胀红了脸呆呆地立着。

老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晚上,老乡把他叫到一边,大声说道:“你怎么回事呀,让你好好干,干嘛偷懒?”

他十分惶恐,隐隐猜到可能跟白天有关,心里想辩解。但老乡并不容他辩解,继续说道:“我是看老乡的分上带你出来,跟你说了要好好干,这儿不比自己家,我们身份卑微,只有好好干才呆得住,你若不想干可以走人!”

他不敢再辩,心里就有了一种悲哀,想哭。突然想起,出来有几天了,还没跟家里联系呢。

夜已深,他还在工地旁边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跟老婆打电话:“老婆,我很好……”

老乡文章13:男人的感动

他们在大学的校园里相识,是老乡,她笑盈盈地望着他,心里有些发颤。

相处时,交情不深不浅。四年的学业结束时,他携着女友欢喜留京,她微微一笑,孑然一身归去。

三年后,是个雨夜,偶然得知他罹患重症,她即刻带了所有积蓄,冒着倾盆大雨,千里迢迢赶到他所在的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沉睡着的故人,雪白瘦脸正在经受着千难百险,兵荒马乱的泪立时盈满眼眶。她静静地坐下来,等到他醒来,才轻唤一声。他立时睁开眼,惊了下,才讶然道:“你,怎么是你?”

她握住他瘦骨的手,轻语:“出差来,听说了,来看看你。”

这一看,她就没有走,陪着他,照顾他,等到会诊结论,要开刀,要承受一系列复杂而艰辛的治疗过程。

他禁不住流泪了,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只觉得暗无天日。她就牵着他的手,温柔地抚慰他,鼓励他,“不要担心,害怕,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看着她笃定的目光,他紧咬着双唇,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才进了手术室。

手术结束后,进了加护病房,她一直守着,附在他耳畔,等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样?我在呢。”

“我在呢。”一句话,贵比海誓山盟,他的眼神一闪,亮如星辰,盛满了世间的美好。

然后,整个治疗期间,他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她身上。

情感是感动来的。她在欣喜之余,却又忧心,男人的感动会持续多久。

果不其然,出院之际,他女友来了。她微微笑着告别,他没有挽留。

不过是段薄缘,难以深耕。她叹了口气,忽又轻松,他在京的事业已发展起来,也买了房子,以后会一天天好起来。只要他过得好。

她并不知,男人不仅容易感动,而且会用一辈子来报答感动他,爱护他的女人。

三个月后,她正走出县城中学的校门,眸光一抬,立时震住了。他微笑着,深情地说:“我回来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立时,她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有点想哭,任他,牵起她的手。

他为她,留在了县城,虽然,她是个有残疾的女子,他始终不离不弃。

老乡文章14:酸菜面

文/橙子

偌大的北京,只要老乡聚会,绕不过去的,一定是那碗酸菜面了。

先生的老家在南水北调水库边的泉水村,在缺吃少喝的1970年代里,吃够了鱼虾(先生说的时候,一个在海岛上长大的同事颇有同感,连连点着头说,吃够了鲍鱼海参),一次下水,摸到一个大龟,换了2.2块钱,拿回家里让婆婆买来白面、五花肉,做了一顿酸菜面,那个好吃啊!

先生意犹未尽,咂吧咂吧嘴。

酸菜的制作,最好是过了霜降。过了霜降,一切菜都好吃起来,菠菜不再发涩,白菜开始发甜,腊菜变得清脆……好像是一个人的人生,只有经受了风霜雪雨,才会收获生命的甘甜。

最好用腊菜,几分钱一斤,家家户户成捆地买来,一捆一捆地洗干净,一棵一棵盘成一个大团,像年轻女人后边的发辫髻,墨绿柔韧丰厚,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一层层码在洗干净的大缸里,把大缸留出二分的空间,倒入沸腾的开水,淹没,盖上盖子,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里,发酵。

有多少个千军万马的菌在大缸里默默复制繁殖,风云激荡,如果天气好,腊菜一周就酸脆可口,如果天气冷,得半月。

把酸菜捞出来,切碎,锅热,炸了葱姜蒜、胡椒红辣椒,腌好的肉片倒入,滋滋作响,满屋的香,加上切碎的酸菜,刚刚的香里掺入了酸菜的香,虽远未达到净若秋云、艳如琥珀的境界,其芬芳之气仍扑鼻而来,完美!

翻炒,热腾腾的翠,红艳艳的椒,注入一大锅水,水开,下面条,面在锅里翻几个滚,撒点盐、青蒜末,盛在一个大碗里。

有老乡到家里吃饭,事先一定是说好了,请你酸菜面啊,否则,每天通勤平均2个小时的北京人,谁会为一口吃的跑那么老远的路?

大家吃得浑身大汗,像是打了一场篮球赛,哪里是吃面,吃的是情怀。

儿子上了大学,周末回家,说:我太喜欢我们数学老师了,和爸爸口音一样,说话一个味——充满了酸菜面条的味道。

我和先生大笑,一打听,这个数学老师,还真是先生邻村走出去的数学家。

大家约定相聚,吃什么呢?听说西五环有做酸菜面条的,我们去那里吃吧。

去的那天,漫天大雪,吃到一半,拉开窗帘,茅屋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我和数学家的夫人各吃了一大碗酸菜面,仗着热气,挽着手,去雪地里漫步。

太有意思的一件事,像是洒落在天南地北的种子,本不相识,心心相惜的是一碗酸菜面条。

婆婆不相信离开丹江水库的水,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酸菜,有人从老家到北京,让人捎一桶过来,从墨绿清澈的酸汤里捞出酸菜,酸香诱人,像是打开一条长长的时光发辫,春种秋收冬藏。

先生出门前反复交代:手上有油别碰酸菜,一定把我的酸菜保存好了。

袁枚在《随园食单》里说的真好:求色不可用糖炒,求香不可用香料,一涉粉饰,便伤至味。

丹江水库的水,泉水村的菜,还有使人依恋的乡味,原汁原味,大概都在这碗酸菜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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