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弃的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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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7文/杨秀锋美文

这盆水仙花究竟是哪一年买的,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些年,我们一家人都对它关爱有加。水仙花也不负众望,一年之中大部分时光里,叶子总是绿油油的,很是馋人之眼,花期也较长,芳香四溢。

生老病死乃生命都逃脱不过的自然法则。许多年过后,令人担心的事果真发生了:那盆水仙花每况愈下,以至于变得衰败不堪了!看上去觉得极不舒服,也很挡路,于是我把它移到不显眼的地方去,甚至于几次想扔掉。妻子于心不忍,悄悄把她藏了起来。久而久之,我们便忘却它的存在了,水仙花彻底从我们的视线和心里消失了。

今早上,从坡上回来,感觉有几分累了,便坐在凉台上歇息。不经意间,一种细条状的绿色跃进了我的眼帘,一根、两根、三根……“是那盆水仙花!”我几乎惊叫了起来。在这色彩单调的小小空间里竟然还能发现这样的绿影,我怎能不感觉到是一种莫大的新奇和喜悦呢?我急忙移开覆盖和重压着她的那些坛坛罐罐,一盆青绿茂盛、娇艳欲滴的水仙花完全呈现于我的眼前了!当把那些叶子扶到一边时,发现那个花盆因几经岁月沧桑的洗礼而变得十分灰暗了,盆沿也脱落了一圈,陈旧的土壤也早已板结,硬梆梆的,隐隐约约露出几条细小的裂缝,土层的表皮微润,是以前飘进来的雨水给予的恩惠吧?就这样,水仙花竟然活了下来,她竟然还活着!我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以前那些已枯死却还未烂掉的鳞茎拔掉,剩下的纯粹是碧绿的生机了。

我想象着它是如何艰难地往外生长的:她尽量吮吸着雨露,努力地顶开层层重压,通过一条条细小的缝隙长出来的。好厉害的家伙!多么旺盛的生命力啊!正是条件的恶劣与其特有的生机所构成鲜明对比的缘故,这盆水仙花似乎比以前更加具有活力了。瞧,叶尖上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亮丽,那么传神,有这样的一盆水仙花点缀着我的家,岂不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收获?

水仙花虽然还没有到达开放的季节,但我似乎闻到了久违的芬芳,淡淡的,轻轻的,宛如清晨河滩上升腾的水雾,又像月夜里睡美人轻纱般的梦。

水仙花终究属于草本植物,因长期受到压迫,加之水分不足,养料缺失,土壤硬化等,难免有不少的枝条卷曲着,而且有点发黄,显得那么的细瘦。于是,我因她的被压迫、被遗忘而自责起来。好在水仙花并没有那么娇弱,她还能给予我补过的机会。

那晚,水仙花开放在我的梦里:花冠色青白,花萼呈黄色,有如金盏银台,高雅绝俗,婀娜多姿,清秀美丽,洁白可爱,清香馥郁,沁人肺腑,温馨着我的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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