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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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散文1:精神家园的守望者

文/柳长青

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观张卫生几年多来四处忙碌、多方奔走,想起与他相识以来种种不寻常之举动,顿觉他虽年过七十却已经基本上进入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这个“从心所欲”就是他举重若轻地做成了他所想要做的那一件件看似简单实则劳筋骨更苦心志的大事,“不逾矩”就是他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背离他要为黄冈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做些实事作点贡献的初衷。

我一直把张卫生作为一个苦苦追求痴心不改的业余诗人来看待和敬重,从不奢望他写出流芳百世的不朽诗篇。不曾想,他竟于无声处写出了《巴河赋》《东坡赤壁赋》这两篇被人称为横空出世的雄奇之文。黄冈诗词界对此好评如潮,对张卫生的赞许、支持、肯定远远超出众多人们的预期。不久,张卫生又在人们心里激起波浪,他高擎巴河文化大旗,振臂一呼,巴河文化学会应运而生。来得那样快、那样顺,简直让人不太相信。而且学会里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大家如云。由此不能不叫人对他刮目相看。一般学会成立,热闹够了,风光够了,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慢慢冷清下来了。不曾想,由他策划主编的大型综合性刊物《巴河文苑》犹如一磅重型炸弹投进黄冈文坛。该刊集诗词歌赋、小说散文、书画摄影、剪纸篆刻、楹联曲艺、民风民俗于一身,其中不乏雄篇佳作,大家手笔,传世文章,并有许多内容为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极具收藏价值,可以反复翻阅,长久回味。一卷在手博大精深。即拥阳春白雪又兼下里巴人,其内容之丰富,印制之精美,实在超出我所能见到的本地刊物许多。

我和张卫生相识不长,相见也晚。2007年底,黄州倡议成立文化产业商会,在审查商会常务理事人选时,我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大名,当时甚为纳闷,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因何缘故要加入黄州区成立的文化产业商会?在成立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他,只见他和颜悦色,谈吐不凡,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之人。后受其多次诚恳之邀,我专程到其公司造访。只见公司办公室内的几处墙壁上都贴满打印清新的诗稿,听员工们说这些诗都是他们张总写的。这次诗墙会,使我对他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这是一种钦佩之余让人倍感心悦诚服的一种敬重。后来,又看了他写的黄梅戏小品《仙女赞黄冈》,民歌《太阳出来照巴河》,甚感趣味良多。再后来,又读到他撰写的楹联,上了他的“微博”,感到他不但涉猎广泛,还能与时俱进。更有一次,他为祝贺一个朋友的生日,写了一首七律,我乘兴朗诵,竟博得满堂喝彩。我知道这都是他的诗写得好的缘故,但我把这次偶遇,当作与他的一次和答,而深藏在记忆之中。2009年,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我在黄州组织6场各有600人同时参加的群众文化活动。我为其中一项活动向他寻求赞助,未等我开口,他就反问:“黄州真正有钱的商人、企业家多得吓人,你怎么单单找我?”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我话未说完,张卫生抢着说:“就凭这句话,再难我也要表个心意。”真是意趣相投,他说:“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一下子把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拉近了。其实,我说这话也是情急之中脱口而出的大实话,并不曾作任何精心之准备。”但他确实认可了我的说法,并且好像还有些感激我。我们一直都不曾言明我们的“道”是什么,但我们两人的心中都有不点就通的灵犀,这是一种我们相互信任的默契。到市委宣传部工作后,张卫生几次主动找我,要求赞助送楹联进社区、送楹联下乡。他说,这主要是他要为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尽些绵薄之力,多少做些贡献。从我向他索助到其主动赞助,其间无不折射出他的热情慷慨,他对社会的坚定回报,闪烁着他对文学艺术的深爱与追求。

张卫生在书写物质文明的辉煌之后,又大笔书写精神文明的辉煌。他领导的公司既重产值、利润之实绩,更重“文明单位”之“虚”荣。他在本该尽享天伦之乐、颐养天年之时,又扛起巴河文化研究的大旗,继续弄潮于文化建设发展的滚滚激流。这就是他的追求,他的精神,也是他赢得世人尊敬的最可贵之处。也许有人说,张卫生现在有钱了,当然有条件去附庸风雅。其实不然,张卫生对文学艺术的孜孜追求,是几十年如一日痴心不改,并始终向着光辉的顶点不曾停息的攀登着,取得了企业、文化的成就。他从小辍学,又游走四方做窑货郎,几十年来写出诗篇千首之多并有《巴河赋》《东坡赤壁赋》在黄冈文坛独树一帜,这又是何等的艰难!在黄冈大地,像张卫生这样看重文化的长久生命和深远影响,几十年默默追求、痴心不改,而终有建树者,人数不多。在向“钱”看而不向前看、有利就想而不谈理想的当下,张卫生之类不重钱财,而重文采之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太少了!因而,张卫生既难能更可贵。诚愿我们身边的张卫生一天天、一年年地多起来。

古人把“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称为人生三不朽。何祚庥院士说立德就是做人,立功就是做事,立言就是做学问。我说张卫生就是一本可以称之为“三不朽”的书,读他就知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做学问。

七十散文2:手机失踪记

文/张玥

我的爷爷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别看他这么大岁数了,可他时髦得很,手机、平板电脑一样也不少。不过毕竟岁数大了,他也会常常干些糊涂事。前几天爷爷又买了一部iphone6,把它当宝贝一样,形影不离,还因为这部手机“失踪”,逗得我们全家哈哈大笑。

那天早上,爷爷兴冲冲地出了门,可发现手机不见了。这下爷爷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赶忙问道:“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去哪了?”大家听了,立刻忙开,开始地毯式搜索,就连平时懒洋洋的我,也跟大家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找了客厅,掀了沙发;找了厨房,翻了橱柜:找了卧室,开了衣柜,把全家翻了个底朝天。过了好一会儿,大家还是一无所获,爷爷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手机到底去哪了呢?难道被偷走了?不可能,手机每次都被爷爷随身携带着,到底去哪儿了呢?有了!我灵光一现,赶忙拿起电话,拨通了爷爷的号码,熟悉的铃声顿时响了起来,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声音的来源。咦?这声音怎么是从厨房传来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向厨房走去。悦耳的铃声越来越响。“等等,这声音好像是从冰箱里传来的,难道——”我奔向冰箱,打开一看,原来顽皮的手机正躺在冰箱里“避暑”呢!我赶忙把手机递给爷爷,爷爷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原来,爷爷吃完早饭,把剩菜剩饭放进冰箱时,连同手机也一起放进去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们全家被逗得哈哈大笑,爷爷被我们的笑声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七十散文3:难忘的军礼

文/鲍友明

那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为了保证部队和民兵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对付突发事件,经中央军委批准,充实和加强各部军械修理所技术力量。1972年10月,组织上将我从原黄冈地区鄂城重型机器厂调到中国人民解放军黄冈军分区后勤部修械所工作,从此,我成为一名军工。

我虽然不是直接当兵,可也是个军工啊!既然是军工,当然就沾了点兵气,这算半个军人嘛!我真高兴,高兴得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记得第一天到部里报到时,我见到部长,就像电影里士兵见到当官的一样,赶忙行了个举手礼。我这一敬礼不要紧,倒笑坏了部长身边的那帮参谋、助理。我见他们笑,也跟着笑,他们笑得掉眼泪,可我还弄不懂他们为什么笑。这时,部长和蔼地对我说:“小鬼,穿军装戴军帽的军人才行举手礼,你们军工嘛就免了。”听部长这么一解释,我心里嘀咕起来,部长见我脸红了,赶忙换了个话题。“小鬼,你是什么工种啊?”“我是电焊工。”“啊,电焊工。还会搞氧焊吗?”“会!”“好,年轻人就得多学几手。尤其在我们这里,编制有限,人手紧张,如果每人只会干一件事,就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听了部长的一席话,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学几手,为首长争气、为军工争光。从那以后,我也开始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工作!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敬的军礼,也是我今生唯一敬的军礼,它成为我永久的纪念。

七十散文4:两间土坯房

文/王玲

出生于20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我,本没有属于自己的窝,游离而凄凉。父亲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知青下放到一个叫禄口的小镇教书,原本在大上海的他把青春献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乡村。

那年月,父亲经人介绍与母亲结了婚,“婚房”就是他在学校的宿舍。母亲常住娘家,几乎过着分居的日子。怀上我后,为方便被照顾,母亲才不得已挤进原本属于父亲和他一位同事的宿舍。尴尬的男同事,出于同情再也没有回来住过。宿舍虽不是自己的,却完整了一个家庭,让一对贫困中甜美的人升腾起无尽的遐想。

当母亲沉醉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时,厄运却突然降临。父亲患上脑癌,残酷的现实将刚刚营建起来的梦击得粉碎。生我时母亲大出血,之后又大病一场,接着父亲病危,他不久便撒手而去……留下病恹恹的母亲和我。凄凉的日月,艰难的生活,让年幼的我无法感知家的概念。

父亲走后,我和母亲搬离了学校,投奔乡下的外婆。断了一切经济来源的我们,当时只能靠年迈的外婆牙缝里省一点口粮艰难度日。母亲营养不良,早早就没了奶水,只能靠米汤喂养。我每天饿得嗷嗷大哭……艰辛岂止这些,买不起肥皂的母亲,洗衣服只能在池塘里漂漂。有次隔壁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回家拿了块肥皂给母亲。偶尔,村里人也会舀一小碗米送来给我们母女,舅舅隔三差五送些稀饭,毕竟那年代大家都不容易。巧的是,二姨妈没过两个月生下表妹,怜惜我的她,用奶水喂养表妹的同时也喂养我,让瘦小的我逐渐胖起来。听二姨妈讲,那时我一见到她,便高兴得手舞足蹈。

寄人篱下不是家。我出生一年后,母亲便把我托付给外婆,自己出去打工,她下定决心建一个属于我们母女的家。

那年代,找工作谈何容易,母亲没办法,只有去建筑工地做小工。每逢下雨,她才会从工地回来看我。有次,我刚好生病,半夜心里难受,母亲还没来得及点亮煤油灯,我就“哇”地吐了一枕头。母亲清理完,抱着我放声大哭,她的无助、艰辛、痛苦、焦虑、孤独、悲观……似乎一下子发泄出来,她多么渴望给我一个家,给我一个温暖的小屋,给我一个属于我们母女的空间,不受别人白眼和议论。那时,建一座自己的房子的愿望在她心里更加强烈起来……

整整两年,母亲在外拼命干活,从来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家里的日子也渐渐明朗起来。她取出攒下的钱,买来木料、椽子、芦帘等建房材料,没钱买砖头,就请舅舅和二表哥帮忙做土坯。那时,他们白天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只有起早摸黑帮着做土坯。做土坯是力气活,二表哥当时是个半大孩子,母亲每天炒一碗油盐饭给他吃,不影响他长身体。而她煮点稀饭,干的捞给我,自己总是喝点汤汤水水。家里养了两只老鸭,下的蛋,母亲从未吃过一只,一部分给我吃,一部分拿去小店换了油盐、肥皂等日用品。几个月后,土坯墙砌好了,只差屋顶上的瓦了,母亲实在无力购买,正一筹莫展之际,大队出于同情,批了张条子救济,母亲才从窑厂拉回瓦块,终于让梦想的家如愿以偿。

对于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说,两间土坯房是母亲的骄傲。建造过程中,不免欠下一些债务及人情,母亲便又出去做工挣钱还债,还买了一些物品送给帮助过我们的人。自从搬进土坯房,我也就有了自己的家。那年我四岁。

七十散文5:姥爷走过的路

文/冯启睿

我的姥爷已经七十多岁了,两鬓斑白,但面色红润,慈祥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姥爷的兴趣爱好极广,文章诗词、古玩奇石等,但唯独书法整整伴随了他的一生。

小时候,经常看见姥爷在他的桌前挥动一杆毛笔,房间中总是充满着墨香味,我总会不自觉地围上前观看。见我对书法饶有兴致,姥爷别提有多高兴,问我要不要学写毛笔字,看着姥爷家厅堂里一幅幅裱好的字,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之后,每次放假我都去姥爷家学写毛笔字,从横、竖、撇、捺,到土、木、水、火,从每个字结构的把握,到整体的布局。在姥爷悉心指导下,我的大字稍有起色。当然闲暇时间,姥爷也会讲自己在书法道路上所经历的故事,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姥爷自幼酷爱习字,小学毕业后,就读于甘肃师大附中。初中三年适逢大饥荒,人们都在饥饿中挣扎,姥爷就在这时因家境贫窘被迫辍学。人生之无奈使他失去了求学深造的机会,但这并不能消减他热爱书法的热情。他经常省吃俭用从书店里买来一本摹帖,能忘记吃饭睡觉,看好多天还爱不释手。有时他就在空地里拿根棍子,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就这样一遍一遍地练。凭着自己的刻苦钻研和上天赐予的天赋,不管时运怎么不济,命运如何坎坷,都没有动摇他追寻目标的决心,终于一步一个脚印,坚实地接近理想的彼岸。他的书法造诣一步步提升。他慢慢发现自己对待艰苦生活的态度变得平和许多。日子虽苦,但总有一种力量支撑着自己,回忆起那段蹉跎岁月,姥爷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在姥爷的书柜里,我略加翻拣找到的都是元曲、宋词、汉碑拓片、古籍版书等。姥爷的作品在全国书法大赛中多次获奖,并入编多部书画集。姥爷经常说:“活到老,学到老。会心不在远,得趣不在多,只要保持自由的天性,享受心灵的愉悦,与世无争,就是难能可贵的。”也许这段话现在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以后我可能会享用一生。

我渐渐发现每次与姥爷的交流,会与他的距离很近,甚至亲密无间。但有时我也会感到与他的距离又很远,其实这段距离便是他走过的这段路,使他总能站在比常人高的角度看世界。

七十散文6:给自己写信的人

文/孙壬林

乔娜是个年近七十的聋哑老太太,中年丧夫,膝下也无儿女。早前有丈夫的陪伴,虽然缺少语言交流,但是生活却也怡然幸福。然而自从丈夫离世后,乔娜便整日郁郁寡欢,很多朋友都前来安慰劝导她,但是乔娜打不开心门,每日的流连惆怅致使她变得更加孤僻。

终于有一天,乔娜想通了,但是她发现,身边人早已离去……

由于她是聋哑人,交流起来不太方便,甚至于年岁长矣,因此乔娜一直未能交到好朋友。

乔娜只好孤单地生活了十几年,每天她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无聊的时候看看书,望着漫天繁星想想逝去的老爷子,她极力想要恢复以前快乐的生活,但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海威大道的史密斯太太抱上孙子了,乔娜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双手,笑得比别人都高兴;邻居的凯恩先生前几天和家人一起外出度假,乔娜也只能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眼神中流露着丝丝眷恋与钦慕;快递青年约翰告诉乔娜说,这是他最后一天上班,然后他就要去结婚了,乔娜笑笑,想象着被邀请参加婚礼时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乔娜开始收到很多信件,有粉红色的卡片纸,也有画着小插图的蓝色信笺……有人好奇地问她都是谁寄过来的,乔娜总是回以神秘的微笑。

乔娜经常喜欢坐在书房里,泡上一杯清茶,点亮一盏古老的烛灯,静静地一个人阅读信件。

“亲爱的乔娜,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女儿不久前生了一个胖女孩,我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凯瑟琳……”

“乔娜,告诉你一个秘密,前几天我在公园里发现一个长得很像你初恋情人的男人,他叫……”

……

乔娜读着这些信件,嘴角不时扬起久违的年轻笑容,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夜深了,遥远的街角传来慵懒的鸟叫声,可惜乔娜听不到,她依然兴致勃勃地读着信件。忽然间,她记起了一件事情,翻开日历查看起来,原来明天是她七十岁的生日。

估约一刻钟之后,困倦袭上乔娜的双眼,她只好放下笔往床上躺去。烛台上跳跃的火焰,忽地一下将书桌上的信件照得通亮,上面写着:

“亲爱的乔娜,我很想念你,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虽然我无法前去给你庆贺,但我会送你一个上帝的礼物,希望你能获得更多的快乐与友情……”

窗外,一阵清凉的晚风悄悄走了进来,温柔地拂起乔娜脸上的细白发丝,她安然地睡去,似乎听到来自遥远夜星的呼喊与思念。

书桌上,那一叠色彩缤纷的信件散了开来,每封信件上都写着这样一行字——— “一直爱你的人乔娜(寄)”。

七十散文7:两棵树

文/李宣华

七十有三的父亲和人谈到我这个儿子时,总觉得有点愧疚。就像我读中学的那几个年头,每每和同学朋友谈到父亲时,我总直言不讳,说父亲“用黑手毁了我的幸福童年”。

父亲的手的确黑,精瘦精瘦的。在那些个匮乏的漫长岁月里,他就用这双黑黝黝的手,有波无浪地操持着一家老老少少十余口人的生计,让大家都不饿肚子。当然,能有这样的认识,是我怪罪父亲相当长一段时间后的彻悟。之前的我,觉得父亲手黑,黑在他的冷漠无情,黑在他的狠,黑在他的不问青红皂白。

一切怨愤的导火索,缘于老家木屋一侧的两棵树。要说呀,我的老家山高林密,在那些个年代,缺衣缺食缺钱,最不缺的便是树,触目是绿,有什么好稀罕的呢?我们这些娃,心心念念的这两棵树,就是父亲野外挖幼苗回来种植的,一棵梨树,一棵李树,这两棵树每年都硕果累累。

梨树结出的梨,不能用“个”来形容,充其量只能用“粒”来考量,一粒一粒不及消瘦父亲跷起的拇指头大,涩而无味。李树倒好,结出的是黄李,五六月份成熟,乒乓球大小,酸酸甜甜的。只是,我们没有多大口福,每到成熟时日,就不知从哪儿闯出一群长尾黑鸟,成天待在屋后树林里,一旦树周没人,就黑压压一片落满枝头。不出三日,便将满树李子吃得个片甲不留。

就是这样的两棵树,被我们这些村娃们奉若珍宝。私塾放学或平日里路遇,只要习惯性地对伙伴们一说“我在树下等你”,定会得到热腾腾的响应——无论春夏秋冬,只要没有冰雹雨雪。

这是怎样的两棵树呀?其实,这树实在再寻常不过了。两棵树相聚不到四米,梨树高,李树矮,但两棵树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在五尺左右高的地方,同向开了个叉,放上一根硬实的竹竿,便成了村娃们翻转嬉闹的单杆。

我们的私塾老师年岁大,且行动不便,从来没给我们上过体育课。单杆怎么玩?这需要自悟。最初是父亲在横着的木条上挂了两根野藤,藤上垂挂一些需要风干晾晒的东西。我们由此受到启发,到山里砍来木通果的藤条,绑到横杆上做秋千。后来,我们又在摸索中学会了做类似于引体向上的竞技,以及在横杆上玩平衡术,等等。反正怎么玩都乐趣无限。

也正因为这两棵树,我成了小村二十多位村娃中说话较有分量的两位“孩子王”之一。另一位“王”,年龄比我小,我心里是默认他为“哥”的,因为他家开了小村唯一的杂货店。和他处好了关系,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把嘴里含着的硬糖掏出,用手抹一下唾沫,送到我嘴里,让我也含个三五秒钟,过把瘾。当然,我也十分清楚,因为家中的这两棵树,我在他心目中也是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的。

有时天一亮,听到家里的狗吠,便由此断定村中、村尾或村子对面的伙伴来玩了,便立即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利索地起床,跑到树下汇合。常有惊喜,也常有失望,但诱惑力经年不减。

两棵树,不知给童年带来了多少喜乐。到山外求学当寄宿生那年的一天,我们几个村娃分手回家时约定,次日上午在树下相聚,不见不散,还相互拉了钩。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在回家前三天,父亲已经把两棵树砍倒了!理由是,家里要较大规模地种植袋装香菇,这里要建烘烤房。

天生急性子的我,那时正进入叛逆期。如今想起那一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我把眼睛瞪得通红,哭嚷着找父亲算账:“村空地那么多,为什么要紧挨着房子,把烤房建在这里?你给我赔,立马长两棵树出来!”父亲是个暴躁如雷的人。但那天他什么都没说,脸上始终赔着笑脸,一个劲地表示道歉。让他感到回天乏力的是,始终无法得到我的谅解。

知道父亲要把烤房紧挨着木屋建,是为了晚上看管火候方便;知道父亲为砍这两棵树,曾一连几十天辗转难眠……这些,是许多年后,我从母亲的一次次无意间的话语中感知出来的。听邻居说,砍树那天,父亲还特意叫母亲按家乡最高礼节燃放了鞭炮哩。啊,父亲,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呢?可是,他早告诉我,我又是否能理解呢?

如今的我,依然一次次在梦中,回到那两棵树下驻足,除了等候我的童年伙伴,还等我的父亲……

七十散文8:铁环滚滚心飞扬

文/白来勤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的家乡灞渭三角洲一带农村虽说有“马列主义指航程”,但照明点煤油灯,行远路坐马车,漫说看电影、看电视,就连村中老槐树上的“洋戏匣子”(有线广播的小喇叭)也是聋子的耳朵——样子货。

……不过那些都是大人们的感觉,对我等小孩来说,除了时时感到饥饿、看到别人不论吃什么东西自己都感到美味可口想流口水之外,能玩的东西可就多了,打尜、打梭、打水漂,打猴(陀螺)、跑马城、压卧驴,甚至将晾干的玉米秆从根部折得弯而不断、将天花处去除,放在地上推着前行听那“突突突”的声音口中喊着“嘀嘀嘀”谓之“开汽车”……样样土法上马,智力体力相协调,寓乐趣于运动之中,特别是滚铁环,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正儿八经的铁环是请铁匠用上好的熟铁或钢筋打制成直径30~40公分的圆圈儿。圈外呈圆孤形,圈内扁平,且接茬处不仅要牢靠,还要平滑,再配一付弯成槽状的铁钩,这套“装备”就齐备了。要注意的是铁钩弯的槽要恰到好处地能卡住铁环,而且弯的角度要妥当。否则,即便是“装备”齐备了,玩起来也不得心应手。

我家里穷,买不起真正意义上的铁环,我拥有的铁环是一个代用品——一副大木桶坏了退下的桶匝,虽是扁铁圈不登大雅之堂,我仍敝帚自珍,不肯轻易让人玩儿。因我又不安分守己,常常鼓捣出一些别开生面的花样:或在铁环上套一个小铃铛,听滚动起来清脆的声响;或在铁钩的手把上挽一节红绸,看奔跑滚动中那飘舞的红绸如一道火红的流星,惹得小伙伴们直发眼馋,争相效仿,但远不及我首创的效果佳。有时我还别出心裁、软磨硬缠央求大人们帮助,在村旁的小河渠上架上一节长木板,和小伙伴们比试滚铁环过“独木桥”的绝活;或将铁环徒手滚出,看谁能以最快的速度、准确地用铁钩挂到环上,继续快速滚动铁环前进……到了不上学的日子或是放学后,我们就约上几个伙伴,寻一块平坦的开阔地,一字排开,随着我口令一发出,大家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嗖”地驾驭着铁环直往前奔。那些驾驭技术好、腿脚灵活的小伙伴儿总是当仁不让地跑在最前边。当然,也有因技术、体力不如人而摔倒、绊伤以至于哭鼻子流眼泪的伙伴儿,但事后仍乐此不疲、屡败屡战。

那时,学校将滚铁环作为一项体育运动列入比赛项目,大大激发了我们奋勇争先的积极性。我曾在学校的比赛中侥幸获得第一名,奖品是一张学校老师自己刻蜡版油印的小奖状和一支铅笔,高兴得好几天大半夜不能入睡,那张奖状在墙上整整贴了五年。

去年春节闲暇,我在批发市场批发了一捆铁环到大雁塔广场零卖,没想到反响令我始料未及,每只十五元,很快售罄。小朋友们虽不知其为何物,但在两鬓苍苍的爷爷奶奶们指导下很快掌握把玩的要领,推导着铁环滚滚向前……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仿佛又听到儿时呼啸而过的铁环声、看到了儿时伙伴们的嬉闹和儿时的铁环和那火爆的滚铁环场面。

七十散文9:牵手

文/志琦

朋友老父七十有余,六月初生病住院,术后感染,医院连发病危通知,意识模糊的老人亦无求生意志。

儿女们已准备后事,通知亲友同学见最后一面。一同学告知几百里外老人初恋情人。七十岁的老妇即乘最快客车赶回。同学告知老人,老人一听血压、心率骤然升高,吓得医生忙用镇静剂。

儿女就是否让两人见面起了争议。反对的儿子说:老爸现已如此激动,见面怎承受得了?赞同的大女儿和女婿言:父亲迟迟不咽这口气,或许就是为等见老妇一面呢?“让他们见面吧,老爸死也是高兴死的!”大女婿一锤定音。

风尘仆仆的老妇赶到病房时,老人的镇静药效剂尚未消失。儿女在其耳边言:阿姨到了,你听到眨眨眼,老人拼命挤眨双眼。儿女悄悄退出,扭头见老妇轻轻拉住老人的手喃喃呢语。

老妇当晚即要陪护老人,儿女不从,将其请至家中休息。老妇含羞对老人的女儿言:今天,我第一次牵了他的手。

次日医生查房,惊奇道:老人的情况竟有了好转,身体器官又恢复了勃勃生机。拍板见面的大女婿无限感叹:没想到爱情的力量如此之大。大女婿还讲述了一个感人的细节。按照风俗,老人的衣袋里放了几百元“上路钱”,老人知老妇生活艰难,抖索着手执意把钱掏出给老妇,老妇躲出病房嚎啕大哭。

老妇陪伴老人直至康复方回。

七十散文10:门口的母亲

文/甘婷

母亲七十岁了,这两年她总喜欢坐在我家的大门口,眺望着通往村口的那条小路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母亲以前可是非常讨厌别人坐在门口的,她说:“总是坐在门口,既妨碍别人进出又不雅观,只有狗才会坐在大门口。”所以,小时候我每次坐在门口玩时都会被母亲说一番,然后把我赶回屋里玩。那时我就觉得母亲是个非常讲究的人。

有一年夏天,天气异常炎热。父亲下田干活回来,一脸疲惫。在他走到门口时,一阵凉风吹来,吹得父亲一阵惊喜:“哟!这阵风可真凉爽啊!”说罢就在大门口席地而坐,也管不了辘辘饥肠,只因一阵清凉的风,吹走了疲惫。

这时,母亲从里屋走了出来,发现父亲竟坐在大门口,还光着膀子,便匆匆跑过来就劈头盖脸地数落起父亲:“我说你这是成何体统?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讲究讲究?屋里没有凳子?门口是人进出的地方,你坐这里,还光着膀子,路过的人看见了那有多丢人呢……”母亲叨叨絮絮讲个没完没了,父亲也被她数落得脸露不悦,但还是乖乖进了屋。自那时起,我和父亲都不敢再坐在门口了。

后来,母亲却无论春夏秋冬,从早到晚总是坐在门口,静静的,犹如一尊雕塑。起初,父亲曾劝过她,可母亲却说:“没事,我就坐一会儿。”只是一会儿接一会儿,母亲依然没有进屋去。父亲让我去劝劝她。然而没过多久母亲又坐在了门口,她说:“我坐这儿,能看见那条路,觉得舒坦!”听得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于是我与父亲便不再劝她,任由她坐了。

只是,这一坐不打紧,就连晚饭后她也出来坐,话也越来越多,常常会自言自语,说一些我和父亲都听不懂的话。

母亲喜欢坐门口,喜欢喃喃自语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直到有一天母亲病倒了,我和父亲赶紧将她送往医院,经诊断,母亲患了严重的疾病,且伴有高血压、老年痴呆。我的眼泪不由滚落下来。

不久,在那个雪花飞舞的冬天,母亲还是走了。临终时,说得最清晰的一句话是:“我要去门口等我的云儿回来,她怎么还没回来啊?”听着母亲的话,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才知道,原来,母亲一直坐在门口,竟是为了等我啊!

七十散文11:九·三阅兵赋

文/陈晖

二0一五,纪念抗战;岁在乙未,七十周年。阅兵庆贺,诏告宇寰:缅怀先烈,铭记历史;珍爱和平,勿忘国耻。

一曰缅怀:主席检阅,总理司礼。英模团队,抗战老兵,支前模范,英烈子女,咸来受阅,以彰其功,以慰英灵。

二曰武威:昔我雄师,卫国精英;今吾铁军,保家长城。薪火相传,军魂一宗。三军列阵,八部天龙。旌旗猎猎,英姿飒爽。铁甲滚滚,银鹰翱翔。红箭熠熠,闪电霹雳;东风浩荡,长空鹰击。披坚执锐,舰载歼轰。常核兼备,倚天长弓。更有巨浪,未露狰狞。无人预警,耳眼千里;空海天地,联合打击。利矛坚盾,固我长城。长缨在手,何惧苍龙?

三曰国宾:五十政要,辐辏云集;十七国军,列队献礼。哈柬韩俄,委老巴塞;塔瓦墨阿,斐埃古白。睦邻兄弟,战略伙伴,贺我胜利,助我国威,佑我华夏,威加寰内。

四曰和平:裁员卅万,军强兵精。兵不在多,贵在胜赢。虎贲之师,紫电青霜;熊罴之旅,莫邪干将。厉兵秣马,强我国防。扩张称霸,非我主张;和平共处,人类梦想。犯我中华,虽远必诛;珍爱和平,中华梦扬。

七十散文12:人生七十也潇洒

文/余宪文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每当我站在镜子前顾影自怜,总感到李白的这两句诗颇为传神。人生苦短,从小到老,从满头乌发到一片花白,岂不是弹指一挥间。也曾想到过使用染发剂之类“挽留青春”,但同是满头白发的老妻第一个反对,她的理由倒也充分:“岁月无情,谁的头发也不是常青树!”

此言极是——我毕竟是70岁的人了。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那么,70岁呢?

孔子不愧为先贤圣哲,他说过:“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

我理解孔老夫子的大概意思,是说人经过了一生几十年的磨练,一切已趋于成熟,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安心了,不至于出“大格”的。于是,我抄来16字作为座右铭:“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

不想再到社会上去发挥余热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是某个方面的专家,不存在“舍我其谁”的问题。在我们这个劳动力资源相对过剩的国家里,老翁老妪总占着一些岗位,颇有与人争利之嫌,不如痛痛快快退下来。

不想再为儿孙后代攒钱了。辛苦劳碌了多半辈子,没为儿女们留下什么遗产,可也没少给他们“经济补贴”。早一点给他们“断奶”,早一天使他们减少依赖性。剩下几个钱怎么办?我和老伴已商量妥当:捐献给希望工程。

这样一来,对自己,对别人,对事情,都可以坦然面对了。当然,我不会忘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只要身体条件允许,还是要做点事情,想些问题,“随心所欲”可以,但要求活得充实。

我最想干的事情,抓紧时间整理一下此生写过的诗文。这些诗文有的发表过,有的纯属私藏“手稿”,大约20万字,其中既有我思想感情的轨迹,也打上了时代变化的烙印。去粗取精,似乎可以从中概括出一个总的主题:热爱生活,热爱人生。

我还想总结一些书本上不好找的人生感悟,以使我的孩子们受益。其中有这么一条:有些事情不要把它看得太重,否则就是作茧自缚。更要淡泊名利,莫为其所累。人生在世,要潇洒地活,要潇洒地走。

宁静致远应无恙,安度晚年好时光——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70年之后,无拘无束的内心自白。

七十散文13:一蓑烟雨七十载

文/柳喻

昨日,父亲打电话来。就像所有的河湟乡下老农一样,他和子女说话也一向是很客气的,慢吞吞,语气里充满了忐忑和谦卑。

我接通后,叫声爹。他停顿了几秒钟,似乎在思索,然后才说,丫头,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他的语气仿佛是要托付我去办一件为难的事。

我问他怎么了。

他接着说,这样子,这几天,我看天气不错,你们都回来吧,我买了一只羊,想请你们好好坐一天。

这就是我的父亲。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欲言又止,正事杂事都要铺垫几句,然后又直截了当说出来。我观察过很多河湟老农,他们都喜欢这样子说话。无论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还是吃饭之类的小事,他们都会起兴几句,继而用一种非常缓慢的语气,三言两语直奔主题。我和父亲打电话,说话时间从来不超过一分钟。

父亲的一生命运多舛。他和新中国同龄,生于1949年10月,一生起起落落,大饥荒时挨过饿,改革开放后拼搏了几年,过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日子,人生暮年又圆了汽车梦。他常说,他的人生其实就是一部西部农民史。父亲早年读书很多,有文化底子,说话一向文绉绉。我认为他说的不为过,中国西部的农民就是这样的。

父亲出生不久,远在贵德县做生意的爷爷返回家乡,开始一心务农。据父亲说,他是长子长孙,备受祖母宠爱。少年时遭逢大饥荒,吃尽了苦头。青年时,父亲不愿意固守乡关,一心想远行,便带着母亲和我们兄妹三个到了海西天峻草原,在那里和牧民们生活了几年。父亲很喜欢过那种天高云淡,自由驰骋的生活。他自己放牛牧马,也教书行医。后来,在爷爷的建议下,他在天峻县城新源镇开了一家民族用品商店。父亲的生意一做十几年,稍许积累了一些资本后,便回到故乡县城,在塔尔寺脚下买了一套上下两层楼的商铺。乡下有地,父亲便交由族里叔叔们去种,他贴补一点辛苦钱。

我的故里葛家寨的宅院曾经历过三次大修建,最后一次建成了一院红瓦黄梁的松木大房。庭院里种植了大批花木。母亲好客,做得一手好饭,人又活络,因此,亲朋好友常常会来家中相聚。

在我的记忆中,故宅里总是其乐融融。母亲总是忙里忙外布置饭菜,父亲招呼大家喝酒,一时兴起,便会给大家来上一段手风琴表演。父亲会拉很多乐曲,能听着旋律即兴拉曲子。手风琴是父亲最喜欢的乐器。他不会拉俄罗斯民歌和青海民间小调,一上手便是像《东方红》《骏马奔驰保边疆》这类的旋律。

我的外祖父是平弦高手,在村子里独领弦索风骚数十年,几位姨妈也跟着能歌善舞。酒酣时分,葛家寨宅院常常一边是弦索高鸣,清音嘹亮,一边是儿童嬉戏,蜂拥进出。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久。母亲四十六岁那年,因病离世,父亲那时刚刚五十岁。在沉重的打击面前,父亲颓废了几个月,家中生活支离破碎起来,连房屋都失去了昔日的光辉。有一位叔爷爷比父亲大不了几岁,叔奶奶离世后,整日饮酒,再也没有振作起来。我们很担心父亲也会一蹶不振。

有一日,父亲忽然进了城。回来时,他买来一台大电视机,是当时最流行的款式。后来,他置办材料,将故宅装修一新。院子里新添了一些花木。又过了两年,父亲考了驾照,买了一辆小汽车。他白日里在县城开商铺,夜晚独自守在葛家寨大院里,与花木为伴。

父亲不善言辞,也从不向人诉苦。他名字中有一“奋”字,他便给自己取字叫“志高”。他常给我们说的一句话是:人要精精神神地活着。再怎样的苦难来临,我也未见过父亲低下头。父亲的性子有些倔强,甚至孤傲,不善与人沟通,家中外交一向由母亲掌握。母亲走后,父亲不大和人来往,甚至连亲戚也不走动。他的生活半径缩小到了生意领域。但对于生活,他依然有着很高的追求。

父亲对穿着颇为在意,衣服总是干净整洁。他喜欢穿西装,着皮鞋,戴一顶礼帽,天冷时挂一领围巾,像旧时的教书先生。

父亲的商店原本以经营绸缎、氆氇为主,我给它取名叫“锦绣山庄”。但伴随着牧民们服饰的改变,父亲的生意一年比一年清淡。这样惨淡经营了两三年,父亲经过慎重考虑,果断转行,将所有绸缎存货低价抛售出去,重整门面,经营起了瓷器。他自己取的店名,叫“天意瓷器店”。父亲擅长色彩搭配,店内总是色泽富丽,而又不失生活意趣。他的生意又开始有起色。

父亲是一个紧跟时代步伐的人。他坚信每个时代都能造就人。他每日读书看报,关注新闻,晚年又练起了书法,写得一手好行书。

河湟乡下每一个稍具规模的村庄几乎都有像父亲这样的老农。身份是农民,懂得四时庄稼,能下地干活,懂房屋建造,但又擅书擅画,或擅乐器擅曲子,或擅药理,或擅管理擅做生意。他们集儒雅与乡土于一身,用自身的绵薄之力诠释着“耕读传家久”这一传统精神。父亲便是其中的一位。

热爱生活,在坎坷命运前总能痛定思痛,整装前行,挺起腰杆儿做人。这是父亲的人生哲学。

一个地方,人的性格总是和当地山川、气候有很大关系。山水造人。茅盾先生在《白杨礼赞》一文中,赞扬西北人民身上的白杨树气节。只要在西北地区的土地上真正生活过,用心体悟过当地人的精神气质,就会发现每一个农民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着白杨树般的孤傲气质。粗率而不粗糙,细致而不缠绵。

七十散文14:凤凰起舞的日子

文/黄理瑞

七十载的风风雨雨,经历的是沧桑,收获的是桃李满天下。

七十载的苦心经营,付出的是汗水,得到的是一颗颗感恩的心。

正值化州市那务中学建校七十周年校庆,全校师生都沉浸在无比喜悦和激动之中。10月22日,这个重要日子,早在校庆筹备之初就牢牢地驻扎在全体师生和校友的心里。所有的人都期待了很久很久。这一天终于盼到了!所有人的激动心情都在这一天集体迸发了,犹如火山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重重热浪,在校园中升腾,升腾,直达云霄。

当日的校园早已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彩旗飘扬。综合楼、教学楼前挂着一条条热情洋溢的竖标,校道的上方拉着一块块好客的横幅,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校园穿红着绿的,打扮得活像一个美丽的新娘。

才早上六点半,师生们早已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早早出来去迎接校友、嘉宾的归来。他们的身影在巨大的气柱和拱门中穿行,那轻快的脚步和灿烂的笑容绝对是最美丽的风景。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别着校徽举着彩旗,对归来的校友和嘉宾夹道欢迎。欢迎的队伍像两条长龙,一直蜿蜒到府前路。

这是全校师生对校友、乡贤、嘉宾的最高敬意。校友、乡贤们虽然在外打拼,身在异国他乡,但依然情牵母校,时刻关注母校的建设与发展。

在筹备庆典的短短几个月中,学校共收到了校友、乡贤及各届热心人士捐款、捐物折合人民币共计300多万元,并先后捐建(造)了珠海广场,中山园、陵秀苑,还有高标准的CBA灯光球场,以及宽敞的陵秀西路。还请回了一尊巨大的校训石,撑起了一块蛮有意蕴的校徽。这一切的一切大大绿化美化了学校的环境,改变了办学条件,还为师生们学习、工作、为人指明了明确的方向。

太阳慢腾腾地从东方那边升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圆圆而又火红的笑脸,给校园内那棵苍劲葱郁的凤凰树披上了金色的衣裳。凤凰树俨然一只金色的凤凰,她张开双翅正以百倍的热情迎接校友、嘉宾的归来。

不一会儿,一辆辆锃亮的小汽车载着一颗颗感恩的心,缓缓地在夹道中穿行,最后整然有序地停在母校的“心坎”里。同学们挥动着手中的彩旗,“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欢呼声响成一片。校友频频挥手致意,脸上荡漾着无尽的笑意。不少同学声音喊哑了,但始终热情不减,一如既往地欢迎陆续归来的大师兄、大师姐,欢迎各级领导及热心人士。这是心与心相互交流,这是情与情的回响。敢问人世间哪有如此美丽动人的画面,哪有如此撩人心脾的交响。

到了十点,太阳在肆意地吸收了大家的热情之后,变得更加强烈,更加灿烂了。

此时此刻,校园人山人海。庆祝大会就要开始了,但久别重逢的校友互致问候,有不少人还被学校的美景和展览馆高雅的艺术所吸引,迟迟未肯到会场就座。

那务中学确实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圣地。如今历届新老校友欢聚一堂,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气血方刚的青年,也有健壮持重的中年。在主席台上就座的作为代表的有领导、有专家教授以及商界精英,还有其他领域的杰出人物和优秀人才。

庆祝大会的会场设在学校运动场的西面。横披写着:“热烈庆祝化州市那务中学七十周年华诞。”上联是:“读古今之书汲文明之粹日月光华齐庆七十华诞”,下联是:“明做人之理养浩然之气天地精英共聚圣地学府。”还有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两条飘扬在主席台上空的更为醒目的竖标:偏东的一条是:“承数代师心劈九利圣地为杏园引陵江奇水耕耘三尺台桃李竞芳菲。”偏西的另一条是:“蘸千年浓墨展六皇山脉作画卷握笔架神毫挥洒七十载华章凝重彩。”

大会是在富有激情而又高亢的校歌——《陵秀之歌》的歌声中开始的。“滔滔陵江胸怀百川,巍巍六皇志存高远……”多么优美的旋律,多么动听的歌声啊!蜜蜂、蝴蝶也在凤凰树上翩翩起舞,连凤凰树也情不自禁地晃动了起来。

大会先由现任校长唐明致欢迎辞,接着是校友、教师、学生等代表作了发言,之后是各级领导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们的发言,都充满了对母校的感恩与关爱。特别是他们回忆起在母校读书的岁月时更是感慨万千。他们无不深有感触地说,他们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老师的辛勤培育。他们也为母校的发展壮大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与此同时他们还热切希望学弟学妹们好好学习,努力拚搏,早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为母校增光添彩。

隆重的校友捐赠仪式更为引人注目,更为令人振奋。它把庆祝大会推向了高潮。其中刘开春董事长捐款80万元,陈权雄董事长捐款捐物折合人民币共计30万元。

最后由赵果鲜副市长代表化州市人民政府,唐明校长代表那务中学为刘开春和陈权雄董事长颁发了名誉校长的牌匾和证书。这时全场掌声雷动,人们纷纷对他们投以钦羡的目光和深深的敬意。

欢乐的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流走。转眼间太阳在欢声笑语中落下了西山,沉沉睡去。但校园依然那么喧闹,那么欢乐。欢声笑语,火树银花的校园又迎来了新的嘉宾——漫天的星星和皎洁的月亮姑娘。

在灯光的怀抱中,所有的人都急切地期待在大舞台前,他们或坐着或站着,期待着精彩的文艺大餐让他们品赏,让他们饱享。那样子,他们似乎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任何一个细枝末节。

演出伊始,开场舞《风凰花开》就把观众的目光紧紧地吸引住了。那优美的舞姿,那猎猎的彩旗加上舞台上的灯光效果,那简直是仙女在云中翩翩,在雾中跹跹。

相声《幸福热线》,表演者以幽默、风趣的语言以及高超的艺术技巧,引起了观众的一浪高一浪的欢笑,博得观众的阵阵掌声。人们为之陶醉,确乎前俯后仰,合不拢嘴。

街舞刺激的情景,演员们优美的舞姿和动听的乐曲以及时不时传出的阵阵哄笑,使观众队伍不断发展壮大,最后挤满了整个运动场,连满天星斗都在不断地眨着眼,它们的投入程度比观众还要观众呢。

在欢声笑语和轻歌曼舞中,化州市那务中学结束了令人难以忘怀的七十周年华诞的庆典活动。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历史的转折,她将承前启后,以更加辉煌的成就和骄人的业绩跻身于化州、茂名、乃至广东省中学名校之林,为高一级学校输送更多合格的新生,培养出更多高素质的人才,为学校争光,为祖国争光。

陵秀这只美丽的凤凰,在《陵秀之歌》的伴奏下,明天将舞出更为令人陶醉的舞姿。我们拭目以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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