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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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文章1:杏花飞雨四月天

文/羞刀难出鞘

清明节临近,满树杏花峥嵘绽放,花瓣由红转粉,转白,远远望去,如雾,如雪,那临水独照影、尽日难成别的凄清绝美姿态,正似古人所描摹的那样:“红轻欲愁杀,粉薄似啼消”。微风轻摇,但见落英飘落,枝头萧索。杏花飞雨,把离别与忧伤留给这个春天。

那一年,也是一个忧伤的春天。我踩着一地花瓣,去医院探望一位同事,一位我亦师亦友的同事。

病房渐近,心中忐忑。但见他瘦弱的身躯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双手无意识地攥紧床单。病房里闪动医生忙碌的身影,围满来看望他的亲友。哀伤在房间里弥漫,大家明白,这也许就是诀别。忽然,他眼睑颤抖着,慢慢睁开眼,看到满屋的人,闪过感激眼神,挣扎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谢——谢——了,谢谢——大家!”就在大家以为奇迹发生时,他却重又合上双眼,从此,再也没有睁开……

“谢谢了,谢谢大家!”这句话,是他生命乐章的休止符,他揣着感恩之心告别了人生。

这就是他,一生帮人无数,从不求回报;但别人哪怕是一个关切的眼神,都会在他心里播下感恩的种子。他的心,是一块净土,根植着对一切美的人、美的事物的回忆,播种他能够给予别人的爱的温馨。

他记不住自己曾把多年积存的100多斤计划粮票全部送给家遭火灾的工友,却记着帮自己偷填“力资单”的装卸队哥们那份情意,珍藏着让自己在彷徨、迷惘、困顿、挫折中振作的爱的力量;他记不住自己把当午饭的馒头塞给家境困难的同学,饿着肚子欣慰地看同学狼吞虎咽,却记着在寒冷的初春里跳下通扬运河推搁浅水泥船前工友递来的二两烧酒,那土烧,让他的心像月光,像水色一样柔软。我与他同一办公室整整十年,十年里,我见到无数认识与不认识的人找他帮这帮那,从没听他说过“不”,他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地笑,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

如今,通往这睿智双眼的大门关闭了,围在病床周边的人,眼里奔突出泪的涌泉。我不忍卒看,悄悄离开。走在料峭的春夜,花瓣雨在身后飘落,一瓣,一瓣,像晶莹的泪。

那年春天,奇冷。南通医院后门旁的吊唁厅张挂着他的同学施德祥和我的同学雷震合撰的挽幛“一弯冷月冻苍穹,两行热泪沸九泉”。他安静地睡着,薄衾挡不住春寒侵袭。守在他身旁,幻想那双眼忽然奇迹般地睁开,说:“外边柳树发芽了吧?桃花也肯定开了。我要出去看看春天,看看小时候曾经住过的那些地方”。这话,不久前他曾经在昏迷中醒来时,对妻子说过,妻子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泪流不止。现在,这话成为我们心头永远的痛——他怀着对春天的希翼离开我们。

二十年了,那疼痛,像槐刺,扎在心里。二十年了, 每见杏花飞雨,都会想起那个寒冷的春夜,想起他领我们编写《苏南经济考察报告》的日子,想起他与我们灯下商讨出版《南通盆景》的时光,想起他率我们去平潮饭店集体采访的情景,想起他跟我们就着豆瓣海碗喝酒的豪情。

他善交友,尤其与归类为“贩夫走卒”的草根百姓天生亲近,这也许与他的人生经历有关。文革初期,他独自一人走南闯北,爬火车、登长城、逛草原,一走就是半年;他下过乡,撑粪船,罱河泥,打麦莳秧,工分不比农民低;他当过装卸工,与那些粗豪汉子一起跌打滚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结下生死之交;他在校办工厂和乡办企业做过采购员,挤过长途车,睡过洗澡堂。即使后来到报社工作,也曾经因为没有高等教育学历被“打回票”,自学考试获得扬州师范学院大学文凭后才被报社“回炉”召回。这样的经历,使他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财富,具备了别人所没有的才气。他出去采访,从不做记录,但一篇篇眼光敏锐、思想超前、角度独特的文章却倚马可待,唾手可得,令人啧啧称奇。

他喜酒,他在一篇文章中说:“我是能喝几杯的,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酒熏陶了他的豪爽性格,也成为他结交朋友的粘合剂。酒品即人品,他真正把“感情深,闷一闷;感情浅,舔一舔”当做信条奉行。菜肴未动,先自喝三杯,称为“放样”,然后殷勤敬酒,频频布菜。往往,客人还没怎样,他先喝倒了。他私底下对我说:宁伤身体,不伤感情,只有先把自己放倒,才能让客人喝好。

酒,成就了他的美名,可也毁坏了他的身体。他是知道自己肝脏有问题的,每次单位体检,他从不参加,说:身体没问题,查不查无所谓;身体有问题,查了也没用,该怎么活还怎么活,何必给自己精神添压力。我常常驳斥他这观点,但无用。只有一次,我们介绍一位朋友的朋友的老婆去工人疗养院找一位擅长治疗不孕不育的魏医生,他顺便请魏医生摸了摸自己肚子。魏医生摸后,惊讶地说,你有肝腹水,再不治疗后果严重。于是,吃了魏医生几个月的中药,说:好了。复又喝酒,而且变本加厉。1994年中秋前后,听说他病了,我和雷震抱着两箱啤酒去看望他,他悻悻地看了下,说,现在不能喝酒了。从此,他与酒绝了缘。

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记者,人生中也没有慷慨悲歌的壮烈,没有伟人的彪炳功勋,在离开我们二十年后,我们聚在一起,仍时常谈论他,时常回忆他,念叨着他的好,回味着他的温暖,就是因为他有令人钦佩的人格魅力!他的人格魅力,一如他的名字:蒋德才。

德才德才,有德有才;德才兼备,名副其实。

杏花飞雨,年复一年,我仰望如雪的树冠,思绪像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低首徜徉,自度一曲:

月冷星稀,晓寒处,沧桑归路。凝眸望,杏花飞雨,飘零何处?百感都随流水去,一念犹被东风误。闻濠河,哀恸起呜咽,孤魂舞。

鬓间发,只初雪;未酬愿,身先故。任河洲鸥鹭,独飞独宿。横江轻舟摇月影,仲春雨坠狼山暮。诉衷情,唤来故人归,和春住。(《伤春曲·忆德才》)

转身离去,花瓣雨,在我身后飘落,一瓣一瓣,像晶莹的泪,牵绊着我。

杏花文章2:杏花

文/赵玲萍

一场盛大的雪宴错位在季节里。忽而,春风一顾,阴寒的天气见晴了。春雪濯洗,一切欣欣然。望着望着,杏花就开了。粉的、白的,一簇簇,一枝枝,正打开春天的门。

杏花开了。这白粉粉、娇萌萌的苞儿、瓣儿让苍凉的山野变得深情款款,别样诗意。远山近村,门前溪水,院前杏花。疏影横斜,苞蕾盈枝,清新灵动。土屋老墙,小院柴门,瞬间清透爽润,神韵兼备。杏花疏影里间或点缀一抹桃红,你会发现,最耐看的还是杏花。粉粉淡淡的花朵疏密有致,素洁净雅,水润盈眸,温柔轻灵。那香味儿也是清清的。三两株花树,几畦青菜,声声鸟鸣,一瓦一屋。这样的小景儿,清清爽爽,让人喜悦。苦涩和劳累也因为满含期待而轻盈。花树下读书或静立,怀抱花枝,或干脆坐在花树下,打个盹儿去。爱美的村姑悄悄折几枝拿回家插在瓶子,给瓶里添上净水,清亮亮的眼眸漾过一派纯真。静待花开,温馨几日时光,简陋的小屋也优雅。

杏花开了。一株老树斜倚,三两孩童树下嬉戏。那杏树弯腰驼背,居然那么慈祥。草儿发新绿,花儿向阳生。春的气息在树的血管里蠢蠢欲动,蓬勃舒张。微微闭眼,做一枚枝头的花苞,静谧成不一样的山河岁月,返璞归真,等一声鸟鸣唤醒自己。童年时在杏花树下游戏,埋藏过有趣的小秘密。那毛茸茸的青杏儿,藏在嫩绿的叶子之间总让人惦记。难忘那青涩的气息,尽管已经回不去。

杏花开了。春被刷新了一次。春天太多妩媚,画意与阐述都无法完全契合抵达。杏花水韵清婉,是春天最先装点的亮色,又是春天的留白。粉粉的希冀,淡淡的释然,时光沉淀出细腻委婉,更有春寒料峭修炼的接纳、进取和勇敢。清恬简美留与树,留与人,留与乡村,留与大地,留与时光!这韵味,清清白白,浅香盈动,是一种情感上的抵达。灵秀纯真,悠然贞静,有深远闲逸的风骨。

杏花,乡村的诗句。春天的长卷渐次着色,水墨淡淡晕染。杏花是第一笔轻灵。空旷萧瑟的山野,一株株杏花连成一片浩然沧浪。读一株杏花在大地上写下的诗行,便是触到春暖花开的脉搏。杏花入心之处,恰是那粉粉淡淡、简约留白的空空。时光一骑如飞,我们需要一处净地养育灵魂。那一棵花树,和我幼年看到的一样吗?

杏花文章3:杏花春色烟雨中

文/邓迎雪

每年早春时节,我都会格外关注小区里的那几株杏树。

杏花是先叶开放。春寒料峭,满树枝条已长满了米粒大小、灰扑扑的花蕾。

过不多久,“米粒”就变成了黄豆大小,外观被春风熏成了枣红。很快,花苞越来越饱满,从深色的花托中挤出来,好像只需一缕暖风就能绽放了。

杏花有一种冰肌玉骨之美。它的花色清雅,初始浅粉,渐变雪白,真如南宋诗人杨万里所说“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杏花花质如冰绡,又像淡淡地匀了脂粉,粉雕玉琢,玲珑剔透。花初开时,五片花瓣微微合拢,形如玉碗,花心中,一丛长长的玉蕊伸出来,顾盼生辉。

杏花的香一点也不浓冽,淡淡的,若有若无,那香味裹在了春风里,丝丝的甜香不经意间和人撞个满怀。

杏花开时极稠密、喧闹,枝条上密密地绽满了花朵,远看繁花满树,如云似雪,明亮亮地晃眼。站在花树下,繁花如云压顶,好像来到了花的王国,让人不敢高声语,唯恐打扰了花的盛开。微风吹来,雪白的花片轻轻飘落,颇有几分“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意境。

有鸟儿在树上鸣唱,因为花枝稠密,看不到鸟的模样,只觉叫声清脆悦耳,婉转动听。偶有鸟儿在枝间跳跃腾挪,闪出小小的身影,灵动可爱,好像置身在一幅工笔花鸟画中。

春天雨水多,雨中的杏花有几分清冷的气质。雨淋淋沥沥地落着,树上,那些冰绡一样的花朵挂着晶莹的水珠,好像在暗自垂泪,和晴日的美又有几分不同。地上,已被雨水打落了一层雪白的花片。雨中杏花像一首意趣悠然的诗,从唐诗宋词中款款走来,让人一下子想起许多吟诵杏花的诗句。

古人多喜爱杏花,浪漫风雅,唐代杜牧《清明》诗中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勾画了一幅杏花烟雨图,至今读来仍然生动如昨。南宋诗人志南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对雨中杏花的描写细致入微,脍炙人口。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穿越几百年的时光,好像还能依稀听到宋人的卖花声,给人无限的遐想。南宋诗人杨万里有次雨中到西园赏花,遇到园子的主人张翁在修剪杏花,感觉十分可惜,劝张翁不要修剪,并写下“梅不嫌疏杏要繁,主人何忍折令残”的诗句,一片爱花惜花之情跃然纸上。

宋代诗人邵雍看花归来,心情愉悦,“更把杏花头上插,图人知道看花事”。白居易去赵村看杏花,想自己七十多岁了,明年可能无法再来,写下“赵村红杏每年开,十五年来看几回。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言语间颇有些伤感。诗人的预感也很对,白居易七十四岁而终。那一年的赵村看杏花,也真的是来和花告别了。

杏花的花期不长,大概有一周左右,杏花落的时候,风吹起来花片扬扬洒洒,地上像下了小雪,铺了薄薄一层。但每次见到花落,我却并不伤感,因为用不了两月,我就能吃到橙黄肥美的杏子了。

杏花文章4:杏花十里白如雪

文/柳蕾

在过去,我们小镇上,梨、果、桃、杏不算稀罕,但是最多的还数杏树。春季的谷雨跟前,你顺便沿着唐河岸边儿走一走,只见这满世界几乎全都是洁白如雪的杏花。时而微风轻拂,落英满地。更有“嗡嗡”作响的蜜蜂着凑热闹。春天里杏花儿开得最早,因而也最怕遇到春寒。一夜西风催花落,遇上了这种年头,谁也别指望吃上几个杏儿。

那绵延不绝的杏花年年开了,又落了。花期虽然顶多不过那么十来天,但是一夜春风过去,便是千树万树的锦簇花团。不过有那么一阵子,人们似乎都发了疯,一个个手执利斧,朝那些老杏树砍去。当时镇上有一户人家干得最为利索,第二年开了春盖房子,梁、檩、椽子几乎全是杏木的。不过,住在这种房子里也并不太平。杏木难干燥易变形,每逢到了春秋的干燥季节,整座房子的房架子都会发出“叭叭、啪啪”的声响。这大概是那些死去的老杏树们在呻吟、诅咒,在倾诉它们死得太冤枉了……

时至如今,喜爱春游写生和摄影的人们,便再也见不到唐河岸边大片大片的杏树林子了。举目四下望去,只见有几株稀稀拉拉的杏树点缀在一大片村镇上,显得怪可怜的。不过,现在还有不少精明人家,又在自家新落成的院子里种上了杏树。俗话说“桃三杏四梨五年,想吃核桃十八年”。核桃树在咱老家不算多,生命力最为顽强的还要数杏树。种下了不用你多管,保你过几年便能吃上又酸又甜的大黄杏儿。

啊,现在正是杏花盛开的时节。不经意之间,从老宅院里闪出几枝白生生、粉彤彤,宛如雪团似的杏花儿来。此时,那些有心眼儿的庄稼汉们就会捏着指头计算:用不了多久,这绵延十里的唐河边儿上,便又是洁白如雪的杏花海……

杏花文章5:杏花迎春

文/祁玉富

季节沿着树枝攀缘。

流动的风,温情的水,从大地和阳光的薄羽中穿行,空气的清新,便次第点亮了杏花的灯盏,还有一些摇曳的目光,让孤芳的清纯在三月的季节赋予了哲学气质,挂在盈满心动的三月。

于是,三月的气象在杏花的丰姿中热烈。

杏花舞动斗艳的流光,将潮湿的心情悄悄打开,红润的笑意嫁接于春天。在晴空下,在风雨里,在农人热情的渴望里,万方仪态而率真的青春灵性地张扬,很有些巧笑倩兮的感觉,季节就换了模样。

从此,春天的绯红离诗歌已是很近了。

那些染醉的注视,在杏花挺拔而俊秀的造型里律动。杏花涉过严冬的凛冽坚贞而来,绽放美好的希冀,开始燃烧如歌似锦的日月。

杏花伫立在料峭于寒风中的枝头,以一种姿势,一种形象,一种气节,似乎都无法抑制生命的蓬勃,更无法阻挡清丽的淡雅。只是在涌动花期的舞台上庄严地昭示生命的可贵,卓尔不凡,独开一景,傲放以超然,凌寒而不惧,将生命之源的坚韧和铮铮铁骨的豪情写满枝枝丫丫,一如坦荡的心胸,四处都会流淌顽强秉性和不阿正气。

在春天的芳菲中,杏花是昂首彩排中的先驱,更是义无反顾的猛士。它的粉亮登场,便将春天的风神如画般地写意,时尚般地惊艳,诗意般地绚丽。在它的身后,春天是一望无际的锦绣。

而时,季节也便徐徐深秀起来。

杏花文章6:槐花飘香

文/任随平

五月,桃花、杏花、梨花随着春天的离去相继远去,行走阡陌巷口、山峁梁间,唯有一树一树的槐花竞相播撒着馥郁的花香,让整个村庄甚至辽远的旷野都浸润在甜蜜又悠长的芬芳里,四野成了人间天然氧吧。除此而外,槐花还可以摘下来吃,尤其在饥馑年月能吃一串串粉嫩芳香的槐花,便是最为甜蜜的时刻。

我的童年虽已不为果腹而发愁,但摘槐花依然是每年的期待与最爱。初夏时分,下过几场细雨,田间地头,村庄巷口的槐树就像听令似的齐刷刷开始抽穗,修长的穗子孕育着粉嫩的芽孢,在阳光浓郁的照耀下,散发着闪闪的金光,若有风起,就摇曳成一树树耀眼的明丽,将斑斑驳驳的碎影投射下来,银币般散落一地。不过数日,粉嫩的芽孢褪去外衣的包裹,露出粉白的骨朵,甜蜜的香气也从中偷偷跑出来,弥漫在村野四周,虽比不了桂花十里飘香,却也横贯村头巷尾,嗅一鼻子就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候,顽皮的孩童三五个凑上去,呼喊的,爬树的,边捋骨朵嚼食边向下丢的,整个槐树在摇晃中愈发清香诱人。有些时候,除了自个饱食外,还用衣襟带了槐花回去,叫嚷着让母亲和了白面,烙成槐花饼,母亲一面嗔怪,一面忙忙碌碌地和了面,烙了饼,分散了去吃,大家又是一阵热烈和疯狂。

时光飞逝,故乡的槐花开过一茬又一茬,鸣叫期间的鸟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背负梦想的人们汹涌着流入城市的霓虹里,我也不例外。告别了一树树粉白的槐花,住进了钢筋水泥铸就的狭小空间。好在居住的小区旁边有一片花草树木,几棵身姿修长的槐树每到五月便绽放出一片白,风儿吹来,槐花绵密的馨香便进入房间。嗅花香,品茗茶,惬意舒适间不免念起故乡槐树林立的村庄来,而年迈的父母则更是倚窗凭栏,向着故乡的方向久久眺望。

此刻,望着窗外摇曳多姿的槐树,故乡还安好么?孑然独立的老屋还安好么?今夜,愿这一缕入室的馨香,能够带着我的梦飘摇回乡,带给故乡我魂牵梦萦的念想与依恋。

杏花文章7:买得一枝春欲放

文/夏爱华

杏花,春天的使者。芬芳美丽,清香怡人。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韦庄的《思帝乡》,首先点明了季节,那就是时值初春。春意盎然,春风拂面,美丽的少女花径闲游,微风吹来,枝头杏花落英缤纷。花瓣如雨,飘洒在少女的发梢。风和日丽,大好时光,正好碰见一位前来赏春的少年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使得少女一见钟情。多美的意境,多好的相遇。在最好的年龄,最美的时光,最佳的季节,巧遇意中人。春光不负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美。

初春时分,心情恬静。窗前读书,恰恰读到宋代词人李清照新婚时所作一首词《减字木兰花》,不禁莞尔:“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首词轻快而优美。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新婚少妇的美丽模样。一袭春衫,飘逸可爱。在卖花人的担子上,含笑买得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那晨曦朝霞的露珠晶莹剔透,让花朵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可爱的少妇因怕丈夫看了花之后犯猜疑,认为她的容颜不如花的漂亮。所以,少妇就将杏花斜插在云鬓间,让花与她美丽的脸庞并列。让丈夫看一看,到底哪个更加漂亮。丈夫若聪明,当然会说,你与杏花一样美呀!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读来更有韵味。对作者来说,近年来做官的兴味淡淡的像一层薄纱,谁又让我乘马来到京都作客沾染繁华?住在小楼听尽了一夜的春雨淅沥滴答,清早会听到小巷深处在一声声叫卖杏花。铺开小纸从容地斜写行行草草,字字有章法。晴日窗前细细地煮水、沏茶、撇沫,试着品名茶。不要叹息那京都的尘土会弄脏洁白的衣衫,清明时节还来得及回到镜湖边的山阴故家。作者写此诗时,已62岁。历尽风霜,更爱淡泊的生活。无意追逐富贵,更喜欢恬淡人生,读书,写诗,赏花,品茶,享受清净。春雨催开杏花,小巷一径花香。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句话出自吴越王给他夫人的一封信,意境优美,寓意美好。这句话的意思是――田间阡陌上的花都开了。你也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回来了。

总在想,陌上花开,里面一定也有静静绽放的杏花吧?

在心里,无论是买得一枝春欲放,还是陌上花开缓缓归,那芬芳的花香,美丽的杏花,都令我无比沉醉。

院子里的杏花开了。欣喜地观赏,细嗅春天的气息,更是一件赏心乐事。

杏花文章8:杏花繁时

文/君竹

总觉得杏花应该是属于清明的。春风初至,乍暖还寒,别的花还在枝头瑟缩着,而杏花已于料峭风中,兀自盛开了。

“蓓蕾枝梢血点乾,粉红腮颊露春寒。”当你跟随诗人一起走近杏花,一定惊异于眼前的景象。一树铁干虬枝之上,血红色的蓓蕾破壳而出,犹如带血的胎芽。而花瓣又白里透红,粉薄红轻,且越开越白,直到被春风吹作雪。

不能不感叹造物的神奇,红与白,刚强与娇弱,就这样相偕相存,融和共生。还是宋代诗人杨万里一语点破:“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对于杏花,我们一直心存敬慕,每年清明,都会去赴一场杏花之约。

那株杏花就开在老家的田间,母亲的墓碑旁。母亲虽在外工作,但每年春播秋收之际,她都会回老家,帮祖母点种、收割。父亲工作在外地,家里家外全靠母亲一人操持,她工作生活两不误,打理庄稼和打理自己的孩子一样得心应手。当母亲终于累倒,像一棵未熟透的麦穗猝然落地,祖母说,把你母亲的骨灰就埋在咱家地里吧。

于是哥哥从别处移栽来一株杏树,是想做个标志的。那杏树长势竟出奇的好。每年清明,我们去为母亲扫墓,杏花已于冷冽的风中绽开了,从未爽约。看它白衣素裙,淡雅中透出几分明艳,似一位多情女子,要以最美的姿态迎候我们。

其实杏花娇柔中是带了风骨的。不畏春寒,勇于绽放,于微雨薄凉间清清浅浅的一笑,便有了一两拨千斤的气势。尽管分不清那红蕾白花是她的泪还是她的笑,但那又有什么呢,能在春风里占得先机,纵使落英早逝,也无憾了。

由于土地征迁,那年清明,我们不得不为母亲迁移墓地。新墓地选在一个刚开发不久的陵园,在陵园外侧,我意外地发现了一片杏林。当时,花事正盛,满树繁枝,密密匝匝,缤纷似雪。原来杏花开起来竟是不管不顾的,一股脑要将满腹心思倾吐净尽,毫无保留。这是杏花的玉骨冰心。

母亲的墓地在陵园的一角,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清静,不被搅扰。母亲半生操劳,既要拉扯我们兄妹几个,还要替父亲照顾祖母,她瘦弱的肩上担了太多的重负,她太累,需要歇歇了。

我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竟发现了一株杏树,初长成的样子,只羞涩地开了几朵花,可是足以令人欣慰了。据说,杏树可以存活百年,有她相伴,母亲在这里便不会寂寞了。

离开墓地的时候,我回头望,那杏树静若处子,笑靥嫣然,竟使这肃杀的墓地有了融融暖意。我想,再到清明时,她该是满树繁花了吧。

杏花文章9:杏花烟雨四月天

文/韩景波

春在四月是最美丽的。冬寒尽,柳飘绿,春花处处,旧燕归来,布谷催春。清明前后,随着一两场春雨绵绵落下,大地处处便见“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妙境。

这时,是无论如何不能蜗居在家的,任意踏上一条乡间的道路,去看这“杏花烟雨四月天”难得的美丽。杨万里写“红红白白一枝春,晴光耀眼看难真”,杏花渲染着春天的山乡,再有朦胧烟雨,如梦似幻。就像走进了梦幻的仙境,要不禁吟诵:“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这是杜牧和陆游的诗句,他们时空隔代,地北天南,拈来杏花,各怀异香。我思忖诗中“杏花村”并非地名,恐是酒肆,是盛开的杏花让诗人信口而吟!然而诗酒自古相得益彰,正所谓杏花村中出佳酿,美酒醇香飘四海。

烟雨蒙蒙,青草离离。路上之人,行色匆匆,多少有些凄惘。可因了杏花,那淅沥的春雨便愈发可人了。杏花自古惹人喜爱,魏晋南北朝时期,以杏花待客为礼节之尊。周庚信《杏花》诗曰:“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漫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唐朝好杏花甚过历代,杜牧“莫怪杏园憔悴去,满城多少插花人?”勾勒出唐时街头风景。邵雍“更把杏花头上插,逢人知是看花来。”极言当时插花之盛。

我的家乡在数百里的商洛山的蟒岭山间,多山杏,花开时,真是漫山遍野,花白如云,灿烂似霞。这时回家,和妻收拾几个菜,煮一壶“杏花村”,随坐院边石桌旁沐雨闻香,体味这“杏花烟雨四月天”的美丽。

杏花文章10:暗香浮动月黄昏-杏花飞雪

文/杏花飞雪

在最好的年龄里所读的书并不丰厚,如今能够静下来畅然读书,却黯然发现,能够记住的东西少之又少,纵然很用心,更多的时候亦无法记下想记下的东西,读过的书几乎只是成为了浮光掠影,就像一只只美丽的彩蝶,翩翩然飞过指尖,逗引一般诱惑着自己,然并来不及细细赏玩,便已飞逝得遥远不见。即使若此,亦无法不去深爱着书卷,它们是自己深深眷恋着的陪伴,是自己终生不渝的爱吧。轻轻抚摸着一本本书籍,宛若爱抚心爱的人,那是爱到肌理的情深吧。

在书店淘来一本《谈文说画》,无论是谈文还是说画,都是顶级大家的文笔,恰恰因为了文与画这两个字让自己将它收为己有。读到兴致盎然,会觉得获益颇丰,很多文字在辅助着自己学画。

半年了,真正学画让自己眼界开拓了很多。以往只是闭门孑影,用着简单的线条来勾勒着一幅幅仕女图,亦仅仅若此吧。难得的是在那些并不不尽人意的画幅中一直有友人的垂爱与鼓励,于是一直没有放弃那只画笔。而今在老师的诲教中真正学画,心底便一下子充盈了好多。看着那些老学员的精彩之作,心下是暗暗羡慕着,有着不可企及的灰心。

这么久以来,在笔墨线条中穿梭着自己。以为有些东西已然会成为窗外的浮云,渐行渐去,其实,自己一直不能够静心静念。记忆就像缠缠绕绕的藤蔓,哪里梳理得明白与清楚呢?

人与人的相识与相别是要相信缘分的吧?很多时候,缘来缘去的久远抑或是短暂是由不得我们自己。我们愈是不想放弃的人似乎离开我们愈是绝决迅疾。曾经的软语温言,曾经的春风玉露,曾经的戏谑缠绵,曾经的点点滴滴,在一定的时刻,会化作如雨丝一般密集的箭,支支落在心口。那绝尘而去是不是毫无牵恋?那若即若离是不是输给了现实?自己手中孱弱的画笔能否成为一段在浩海中泅渡自己的浮木?不让自己在孤冷中被泪水淹没?

半年来,一个人一直如影随形般的在自己的生活中,每天里会有电话来,自己的绘画学习一直牵动着他。恍恍惚惚,一样的职业一样的欢喜一样的趣好,自己好像在努力触摸汲取着什么,是不是希图去捕捉住那遥遥的思念与感伤。一个天涯一个咫尺。其实,谁亦代替不得谁。近千个日日暮暮,惟有那份天遥地远牵扯着自己的心念,持守着,安寂着,期许着,失望着,忧伤着。猜忌与疑虑让自己心绪灰灰。

凡是心怀期许,便会滋生出这样那样的失失然吧?如果可以重新回到初时,是不是便不会有了这般疏离与距离?

其实,我们是输给了自己。心不动,又奈若我何?只是,人非草木,谁又能做得心若磐石呢?所有的文字,谁又能读得懂呢?字字句句中,谁能品得其间的心酸苦涩?

我们或许可以屈就于幻象,却依然不能够释怀自己。相知很难,难在一个相字,惟有相互的赋予方是最为完满。

不期然的,伊人翩翩而至。满腹的抱怨委屈与思念,化作柔肠百转。半载光阴里的忧怀与努力挣扎,瞬间卸甲丢盔。人生一世,莫不是在活一个情字。得之,善待,且幸运;失之,惟任其远去,随命。

不离不弃的关注与眷爱,或许是人生中的一抹旖旎的霞彩,哪怕只是刹那间的迸发。当我们倾心投付在一个人的所在意的事物中去,我们依然耽溺了自己。

杏花文章11:北望,那故乡的杏花

文/恒心永在

我打开北边的窗子。北望,故乡的方向。

一阵阵似曾相识的风,从故乡的小镇吹来,跨过千山万水,

凝结着泥土的味道。

那山岗上的杏花,披着尘埃,也随风飘来。成千上万地杏花涌动而来,涛声滚滚,在心底炸开,所有的杏花都是故乡待嫁的新娘。

我跪在地上,凝神聆听,只为了那一声声来自故乡的歌吟。

苍茫而遥远,在时间的断层中飞扬。

总在意料之中,我那曾经拿起又放下的岁月,柔情的风,会携走最美的那朵杏花巧言令色么。

那一路奔来的杏花雨,绵长而执拗,滴出香甜的水,一直延伸到时光之外。

我虔诚地眯起眼睛,做一个飞天的姿势,手捧杏花,站在这条载满故乡气息的道路上,用心唱着:杏花好,果果香。

一只眼在杏花中欣赏,另一只眼睛在杏花里沉醉,用沾满杏花香的十指,缝补满地心碎,为伤痕累累一朵杏花疗伤。

是的,我必须走出北面的窗口,正好看到杏花灿然的场景。

轻轻的触摸,一地的杏花,我将杏花的素,胭脂的红,藏在

心底,刻在眉间。

顺着手指,阳光流出来,缓缓摇晃,芬芳荡漾,追赶一个远去的春天。

故乡的来路,那么多的脚步声,将大地挤满,像河中的鱼群自由的游移,杏花与我随缘而行。

我害下了相思,将杏花捧在胸前,与杏花一起均匀的呼吸。

到处是杏花,涌开来,淹没了大地,白了我的思念,晕红了我的脸。

杏花哟杏花,一枝出墙,留得千年馨香,万年峥嵘,只要春风不老,轻轻埋了几季的杏花,香如泥的婉约美丽,寻找丢失的青春记忆。

我把杏花酒盛满酒杯,在这个城市里,红烛高悬,明月点灯,与从故乡走来,隔山隔水,不隔心的杏花一样味道的女子,一饮再饮。

让凝视的目光点燃朵朵杏花,点燃彼此的梦。杏花袅袅,唯一醉足矣。

凝目,北望,此时此刻,杏花在万花丛中问候,我的期盼溢满花瓣,什么花比这杏花更清纯,圣洁。

我的睫毛上的雨水,沉入我的心底,波纹般的疼痛瞬间感知。

我所看到的是四十年前的一朵杏花,那是母亲影像,我无法描述。

母亲啊,一生清贫,寒食冷灶,连墓碑也没有刻上名字,此时,我只好点上两根蜡烛、点燃三支檀香,遥拜,将怀念托付清风,托付杏花,在故乡的山野如云如练的弥漫。

杏花飞舞的日子,绵绵细雨打湿的季节。

我的怀念杏花般盛开,与春风滋长,随花儿颤动。

杏花开遍山野,怀念开遍山野。

凋落了的杏花,铺张开的意象。我藏起衣襟,故乡最美的杏花也流泪

匆匆之际,地火的汹涌,让失血的母亲面容苍白,显现杏花的柔媚。

我挥手写下一段思念,在春天的边缘,杏花的笑容就绽放在天边,成为灼伤我的火焰。

杏花文章12:杏花消息雨声中

文/章铜胜

“杏花消息雨声中”,是北宋诗人陈与义的句子,它的上一句是“客子光阴诗卷里”。我特别喜欢“杏花消息”这几个字,总觉得它像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一封信,数着日子,总觉得它就要寄出了,就要寄来了,我甚至在心里盘算过这一程邮路的长与短,它要越过的山与水。于是这种盼望的心情就愈加的急切,山一程水一程地盼着,总希望能早一点看见它,拆开它,读到它。但心里又是怯怯的,有一点的害怕和担心,害怕消息的不真切,担心消息并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样美好。这样的心情是莫名的,是焦躁不安的,但也是让人倍感幸福的。患得患失中,像是第一次寄出情书后,等待回信的心情,满是初恋般的幸福与不安。

对于陈与义来说,客居他乡的日子无非是诗书相伴的时光,这样的时光是孤寂的。可是,对于每一个读书人来说,所有的日子,也无非就是诗与书相伴的时光。客居他乡的陈与义,唯有青灯黄卷相伴,就多了一些孤独飘零的感触,它容易让诗人想起“纶巾鹤氅试春风”的日子,同样也会让诗人想起自己寓居他乡的穷和所遇西庵禅伯的病,可是眼前的景,却不能不让他想起更多美好的东西。这些美好,是可以安慰一个身居乱世,独自飘零的灵魂的。

“今年二月冻初融,睡起苕溪绿向东。”冰冻初融,苕溪岸上的草初绿,一路向东,春草渐行渐远,渐行渐绿,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春雨也该是柔软而又温暖的,拂过溪边青草,也拂过千千心结。千万雨丝牵动了万千情丝,也一定触动了诗人内心深处敏感而又柔软的地方,让他想起了雨声中的杏花,让他在雨声中急切地盼望杏花的消息。

杏花消息雨声中,像是春天寄来的一封情书,素白青绿的信笺,染点点飞红,像唇上印,像腮边泪,深情款款。谁没有在雨声中等待过一场杏花开了的消息呢?

我是迷恋过杏花的,就像我小时候迷恋过杏子一样。彼时,我并不太在意杏花是否开了,开得是否如诗中说的一色红艳,我只在意杏子是否熟了,熟了的杏子是酸是甜。我的愿望总是会满足的。那些年,我知道每一年的杏子是酸是甜。因为,外公家的门前就有一株大杏树,每年麦黄时节,外公总会送来许多的杏子。我放学回来,看见外公站在我家门前,心里总会一阵窃喜,我知道杏子熟了,就在我家堂屋的菜篮里,黄黄的,茸茸的,甜甜的,也许还有一些是酸酸的。

第一次在雨声中盼望杏花消息,是在懵懂的年纪。青春总是带着青涩而又潮湿的记忆的,那样青涩,那样潮湿,却又是那样的美好。我把青春的思念付诸眼前的一片雨声,付诸心里的一株杏树,希望它开花,希望它在我的雨声中一片红艳,灿然若笑,希望它带着初春细雨的寒凉,沁透我的肌肤和眉睫,让我幸福得颤栗。

我与杏花似乎是无缘的。少年时,是我愧对了一树杏花,我不知道杏树上不只结酸甜可口的杏子,还有灿若云霞的一树杏花,开在春天的一片雨声里;青年时,我只在意自己青涩而又懵懂的感受,觉得那就是爱,觉得那就是生命的美好,忽略了那一树杏花红;等我开始在中年的雨声中寻找那一片杏花时,又一次次地与它错过了。那一年,到了池州,到了杏花村,也依然没有遇见一树杏红花。想来,杏花该是怨我、恨我了。难道我与杏花竟是无缘的吗?

纵是无缘,我也会一直在雨声中耐心地等待着杏花的消息,我知道它一定会来,就在那一片雨声中。

杏花文章13:采茶时节

文/夏妙录

又是“桃花烂漫杏花稀,春色撩人不忍为”的采茶时节,满眼的茶尖绿意撩拨眼球的同时,也撩拨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一时间,春茶的气息萦绕在鼻跟前经久不散。

还记得第一次采茶。那是上小学五年级时,学校组织全校师生义务劳动——到附近茶园采茶。集合、列队、出发,一路兴味盎然地前行,人未到茶园,心已经在春色中飞翔开来。往日与文字符号、数字公式做伴的伢子,今日唧唧喳喳走出书山学海,像久困牢笼的小鸟般兴味盎然。顿时,三百多号“小人儿”制造出一副“莺贪春光时时语,蝶弄晴光扰扰飞”的祥和画卷。

到了依山傍涧的茶园后,划分好各班劳动区域,在老师和茶农们的声声叮嘱下,一双双小手欢快地在嫩芽上跳跃……午饭时间到了,茶农给我们每人两个甜饼,虽然没能吃饱肚子,却让人回味无穷。时隔二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得当初吃饼时的情境,舍不得大口咬,只是轻轻地舔一舔又舔一舔,在边沿舔湿一个小缺口后,甜字化在了舌尖,然后滑入喉咙,立即润遍整个肺腑。就地休息时,各班对唱比赛,唱累了我们也不忘贪婪地欣赏四周的美景:不远处山峦叠嶂色彩纷呈,不止是墨绿浅绿鹅黄火红雪白等各种花草树木在争春,甚至每一座山峦都在拔节成长……从此,春天赋予的甜蜜深深印在了脑海,我们牢记了春天的味道——岂止一个甜或美字!

第二次采茶是在升入中学后的初夏,为了筹资买下一双看中的凉鞋,足足三个周末没回家,都待在茶园。记得第三个周末是雨天,心想着雨天的茶叶会超出实际重量,不免暗自得意。殊不知,想象和现实永远都有差距——撑伞采茶大大降低了速度,于是干脆扔了它,只戴个斗笠,身手再度灵活起来,真如《采茶舞曲》中所描述的那样:采茶采得心花放,采茶采得满山香……脑子里浮现采茶舞曲歌词的同时,我开始学习双手采茶。“双手两面一齐下,一手先来一手后,好比那两只公鸡争米上又下……”虽不及歌词里的那般活灵活现,但是我让自己的双手不停歇地劳作,直到浑身被雨水浇透,也浑然不觉得累。那个周末,我的采茶收入比前两周采茶所得总和还多。一双新凉鞋到脚底下的时候,成就感膨胀到空前绝后。

几乎只在转眼间,就到了成年,为人妻母。每年新茶上市邻居茶农开始为兜售茶叶忙碌时,我就絮絮叨叨地向儿子讲述采茶往事,儿子竟然嚷嚷要采茶挣钱去!

选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带足干粮和水果,带着儿子上茶山。

这是县城周边的茶园,园子附近不见山峦叠嶂也没有纵横的沟壑,唯有平铺的水泥路在茶园里穿梭,站在最高的坡上就可以饱览县城的部分建筑群了。放眼望去,一眼就能看出茶园的管理是很费了心思的:没有杂草,茶树也不参差,像乖巧的孩子排排站着等待分果果。我交代儿子怎么采茶后,他雀跃着前往,小手飞舞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儿子喊累,开始打退堂鼓,我鼓励他继续坚持,告诉他挣钱本来就不容易,并且许诺他两人的采茶所得全部归他一人所有,他与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后,积极性有所提高,可是不多久他又喊热……我几乎用尽往日在教学上鼓励学生的招式,也没能激发起儿子初到茶园时的兴奋,只好交茶算工钱去。儿子看着袋子里的茶叶,猜测能得多少工钱,结果两个人的收入还不到五元,看着他失望的表情,我估计他晓得劳动的艰辛和挣钱的不易了。

之后的几个春天,我几度鼓励儿子再去采茶挣钱,都被他断然拒绝。类似的经历也出现在很多朋友们身上,大伙儿一致感叹:世道好了,经济宽裕了,孩子们却变懒了,怕吃苦了……

杏花文章14:杏花三月俏农家

文/陈树庆

步行上班途中,路过小区花园,一股清香迎面扑来,抬眼寻去,才发现小区花园里的杏树开花了,朵朵杏花雪花般洁白、温润。几枝待开的花蕾露出绒绒的粉色,不禁让人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情境。看到这样一树的春色、满眼的妖娆,不觉脚步慢了下来。

望着满树迎风绽放的杏花,粉白的花瓣裹着金黄的花蕊,闻着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每每看到这杏花春意闹枝的美丽情景,我常常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

在早年的记忆中,乡下农家小院、房前屋后常见杏树踪影。每到春天,杏花开得灿烂缤纷,或伫立于院落之中,或疏枝于墙头之上,不免让人停步注目,顾盼流连,房前房后弥漫着杏花香气,给幽静的农家小院带来一抹春色。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已不知活了几多年月,屈曲盘旋、瘦骨嶙峋黑褐色的树干,似乎向人们讲述着世事的沧桑和北方寒冷的料峭。但是,春风稍一吹拂,一场潇潇春雨的浇洒,它那枯干的枝条又渐渐变得润泽柔软,并且悄悄缀满了红高梁米粒大的暗红色花苞。花开仿佛是一夜间的事,早上一觉醒来,推开房门,花蕾齐绽,枝枝杏花,在微风中摇曳,白而不惨,红而不炽,院子里弥漫起浓浓的清香。

站在树下赏杏花别有一番情趣,一簇橘红色的蕊,粉红色的五叶瓣,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便勾勒出一种美,说不上惊心动魄,却也意味深长。细瞧已开的花朵,被春风轻点后衔露凝玉;待开的,孕香含苞;现蕾的,斑红点透;分明是融汇了梨花的白和桃花的红。树上不仅有花,还有飞扬的小生灵,闻香而来的小蜜蜂正忙着采蜜,颤动着翅膀在花蕊上飞上落下。刚刚萌出的翠绿小杏叶,让你心情会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弯下一枝放于鼻端轻轻吸吮,便会察觉一缕清芬冉冉上升,略一品尝是杏仁的味道,绚烂的杏花在春光里开始对你微笑起来。瞅着那满树密密麻麻的杏花,听着蜜蜂嗡嗡地歌唱,用劲嗅着花蕊的馨香,真是“杏花树上春客飞,农家小园添生机”。

晴日看杏花是美的,春雨中赏杏花却又是别有一番情趣。“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清晨,隐约听到窗外春雨声,总会让人想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意境。起身到窗前观望,三月的春雨,已经给天空罩上一层透明的纱,到处烟雨蒙蒙。看着春雨从天上轻柔地飘下,再看枝枝杏花已被春雨洗得不着纤尘,似有若无给杏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杏花像欢愉的美人沐浴在雨的爱河里,敞开胸襟承迎这上天之浩泽,“杏花春雨”便成了优美景色的描绘。唐代戴叔伦的“燕子不归春争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宋代欧阳修的“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等诗句,将艳美的杏花融入绵绵的春雨之中,可见观赏春雨杏花的美景,别有一番韵致。

杏花先于叶而绽放,开得早,也落得早,盛时短暂。春风轻轻一吹,便一瓣瓣地飘落,恰似冬天的雪花,落在庭院地上、瓦房顶上、院墙上。拿起扫帚,轻轻的把数不清的片片杏花扫起,堆在杏树根下,慢慢干枯腐烂,杏花素素的香味伴着泥土的味道化为春泥。杏花飘落后,枝丫上挤出青青的小杏,小杏在绿叶的相伴下,越长越大,有时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摘几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嚼,酸酸地,还有点苦味。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口留余味,涎水暗流。

长大后,离开故土走进城市,很少有机会欣赏农家小院的杏花了。几年前回去,家中的老屋翻建成瓦房,院子里的杏树不见了,父亲说,杏树太老了,已经不开花结果了。回到城市里,住在高楼大厦里,仍然常常做着乡村的梦,总梦见那株杏树,满树的杏花灿烂的开放,开得散漫、疏放、戚然。

杏花文章15:守一树杏花淡淡开

文/陈树庆

夜来无事,随手翻阅购买的古诗集,读到北宋诗人王安石的《北陂杏花》:“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想起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杏花盛开的季节,不知老家院子里的杏花开了没有?

儿时,小院里有一株杏树,孤独地站在房前,纤弱的身子,绰约着风姿。几场春雨飘过,杏花就开始绽放了,缤纷灿烂,团团点点,如云似锦,引得游蜂舞蝶,上下翻飞。看那含苞欲放的花蕾,努着红红的小嘴,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红,吹弹可破,急不可耐地从树体的怀里钻出来,想一睹春天的芳容;盛开的杏花呈粉白色,粉色多了一丝报春的暖意和秀气,白色则显示了其润泽和一尘不染,没有桃花那般红得灿烂,却又平添了几分恬静和无暇。“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杏花盛开的时节,

站立树下,又是一番别样清新的景致。一股若有若无的芬芳从树间弥漫开来,做一个深呼吸,那种柔细绵长的清香,沁入肺腑,顿时觉得春日的阳光也变得轻柔多情起来。

最美妙的是欣赏夜晚春雨下的杏花。站立窗前,屋内桔色的灯火撒落窗外,看春雨沙沙撒落,杏花在细雨迷蒙中更见风韵,娇羞带雨的杏花在夜幕下更增添了春天的生机。虬枝在春雨的洗礼下黝黑闪亮,屈张有度,尽显沧桑。次日天气放晴,伴着清晨一声清亮悦耳的鸟啼,杏花一枝春带雨,东方风来满眼春。繁盛一时的杏花在春雨过后,好像是完成了报春的使命一样,悄然谢幕,一颗颗如翡翠豆般的小毛杏窜出叶间,竞相生长……

离开故土后,我定居了都市。在许多地方也见到过杏花:阳光下的杏花,细细春雨中的杏花,夜晚的杏花。但是,都没有像欣赏老家小院中的杏花一般心境通透,也没有

一缕多情的花魂进入我的梦乡。待读到“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时,我的落寞从心底升起,才忽然觉得,应该回去看看了!

一别经年,回到老家院子里,又见杏花,使我这颗久居闹市的心,得到了足够的净化和滋润。望着缀满枝头的杏花,脑海浮现出“乡村杏花夜雨”的意境。想采一支带着春天气息的杏花,带回都市插在书房古拙的青瓷花瓶里,但欲望的手抬了又抬,终于还是没有摘下那沁心的片片粉白,怕自己鲁莽的亲昵惊飞了真实的梦境,怕那娇媚迷惑了我本就迷茫的心。

看着瘦弱的杏树独自在屋檐下沉吟,我意识到,乡下的春天少了那种“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明艳生动,有的只是对杏花难以释怀的渴慕,对美丽邂逅的憧憬,对复苏整个生命的春天的企盼。

杏花文章16:桃花膏

文/杜爱平

我是个“水果控”,每年杏花、梨花盛开时,我看到的不是花儿,而是黄澄澄的杏儿和咬一口便满嘴甜水儿的酥梨。唯独面对桃花,我看到的全是她的妩媚,花影深处,还能看到皮肤黝黑的父亲站在老家后院的那棵桃树下,冲着我笑。

我有宝宝那年,父亲已经72岁。

满月回娘家,父亲抱着小外孙爱不释手,又是努嘴逗孩子又是哼小曲儿。忽然间,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问:“人家坐完月子都白白胖胖,你咋又黑又瘦嘞?”我哑然失笑,没想到父亲还是个细心人!我便告诉他,其实我没瘦,只是因为脸上长了两块色斑,看起来显瘦。母亲安慰我,没事,过段时间斑自己就没了。父亲则大声嘱咐母亲:“多做点好吃的,给妮子将养将养!”

因着父母的呵护,一个多月我竟然胖了近10斤,可脸上的斑却丝毫不见变浅。有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父亲跟母亲小声说话:“这么长时间了,三妮子脸上的黑云彩坨也不消,赶明儿我去问问发明看咋整治。”我心里一热。发明叔在村里开有诊所,据说他祖父当年是方圆百里响当当的老中医。粗枝大叶了一辈子的的父亲,如今竟然比我还要在意我脸上的两块小斑。

第二天下午,父亲兴冲冲地回来,说从发明叔那儿得了个专治妊娠斑的偏方,就是取新鲜的桃花密封了埋在地下,十个月后挖出来,和蜂蜜搅匀涂抹在有斑的地方。对此,我深不以为然,说密封十个月的桃花,挖出来恐怕只剩下难闻的腐烂味儿,怎么可能会有祛斑的功效?!父亲则深信不疑:“你不懂,偏方能治大病!刚好咱家有桃树,现在已经打春,用不了俩月桃花就开了。这个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萦记着!”

后来,桃花开的时候,母亲给我打电话,说父亲摘了满满的两玻璃瓶桃花,用两层塑料袋裹着埋在了桃树下。还说,你爸说你从小爱臭美,到时候斑如果自己消了,用桃花膏搽脸也肯定比买的雪花膏要好得多。

这两瓶桃花膏我终究没见着。那一年的下半年,父亲一病再也没有起来……

再后来,老家拆迁。搬家的时候,我和母亲都没想起埋在地底下的桃花膏。

有时看着桃花烂漫我会想,那时候自己真傻,竟然那么坚定地表示对桃花膏功效的不信任,如果我能用上一次,哪怕是说过一句对桃花膏的期待,岂不是遂了他老人家的一个心愿!盛满父爱的桃花膏啊,是我此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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