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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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的散文1:春雪柔情

文/史忠和

清晨打开窗户,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漂漂洒洒无声地飞舞着、飘落着……心境顿时明亮起来!

春天的雪,柔软,绵长,大片的雪花瓣清晰可见,给人一种殷实丰硕的感觉。风不大,没有刮脸的寒意。雪的积聚速度极快,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不消一刻,脚下的雪就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天地间朦朦胧胧,难以分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薄如羽翼的雪片不染纤尘,象银花,如柳絮,似白鹭,漫天飞舞。忽而左右漂游,忽而又直下。大片小片搭配,絮絮屑屑交融,疏疏密密有致。沸沸扬扬,寻寻觅觅,飘飘洒洒飘在田野,舞在街道,落在屋檐上,落在树叶上,落在我的身上,落在大地上。远村近树,高楼大厦,亭台楼阁被飘洒的雪花笼罩着。雪花手牵手,肩并肩,细密用情的采编成一张无边无沿的毛毡。眼界之外,唯余白色茫茫,象一幅美妙的轻纱覆盖着少女的脸庞,清爽,宁静,怡人,清净,纯洁,淡然,无不透着雪花媚而不俗的端庄,素洁的仪态万方。

透过玉屑似的雪沫,隐约可见一缕缕炊烟象变换莫侧的银龙在雪雾的空中游动——蔓延——消逝……簌簌飘落的雪花似乎还成了天然的屏障,挡住了冷硬的西北风,人走在雪花里,非但不觉得冷,倒有了一丝丝暖暖的感觉。

踏着浅浅的雪水,仰脸让嫩嫩的雪花尽情的飘下,任春雪亲吻着额头,脸颊,嘴唇。任春雪溶化成水,沁透我衣服,流到我胸膛。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草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是呀,虽然看不见五颜六色的花,但纷纷扬扬的飞雪盛开怒放。白,耀眼的白,纯粹的白,让人心跳的白,它们比任何的花朵都美丽,它们开在寒冷里,给人们带来春的气息……

雪花不知疲倦的飘着,雪水肆意的在院子里流淌,它存在,但不保留,它伴着“润物细无声”的神韵,最为真实地表现着“春风化雨”的全部内涵。

置身于这样的天地间,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清清爽爽,什么烦恼,什么杂念,统统抛至九霄。眼前似乎出现几只白白胖胖的鸭子。耳边,似乎响起小鸭子嘎嘎嘎欢快的叫声。心里,涌起一浪一浪的暖流。拨动我久已禁锢的心弦,奏响出迎春序曲的和声。

春雪的散文2:春雪如跑马

文/书虫

昨夜一场小雪紧跟在春雨的后面,飘飘洒洒地逶迤而来,一时间漫天皆白,银装素裹,到处是莹洁晶亮的世界。今晨,火红的太阳露出温柔的笑脸,天空万里湛蓝,云淡风轻,转眼间,砖头厚的积雪融化为水,除了屋脊的背阴面还残留薄薄的一层之外,其余之处消融殆尽,一片空明的朗润洁净。

古语说“春雪如跑马”,极言春雪融化速度之快。春和景明,大地回春,地气氤氲上升,即使是倒春寒,气温下降到零下三五度,只要天晴,春阳朗照,很快就会冰雪融化一空。那些在冬天积蕴了力量的生灵们,春风吹又生,忙不迭的绽放羞涩花蕾,鼓弄如豆芽胞,梳理青晕枝条,欣欣然以向荣,春天转眼就来到了。

万物同理,人的生命过程就如同这跑马春雪,转瞬即逝。别看今天青涩娇嫩,朝气蓬勃,转眼间便会老态龙钟,暮气沉沉;蓦然回首,青春已是昨日黄花;驻足观望,年少已是梦中怀想。

天上的太阳,永远光芒万丈;碧空的星辰,永远脉脉含情的闪烁。而我们人的生命之花,就像划空而过的彗星,其耀眼的光焰璀璨而短促。生命的壮丽诗篇,生活的美好华章,留痕在悄然而逝的岁月之中,随同跑马飘摇而去。花儿谢了,每年还会再开;春天走了,冬后还会再来,而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绝不会花开二度,枯枝新芽。既然如此,趁着大好时光,多做些对他人对社会有意义的事:莫虚度了如玉韶华,浪费了春的绚丽。

春雪的散文3:春雪

文/童话

在我的家乡,春雪不很常见。

在农历二月下旬,庄稼都已播种在了地里,准备即将破土而出的时候,却下了一场春雪,带给人意外的惊喜与收获。

这天早上,天气阴沉沉,空气也非常潮润。准备去地里干活儿的人,扛着农具出了门。临出门前,又给自己添加了件衣服。因为春天的天气是多变的。田野里嗅到的满是春的气息,清新的空气扩张着人的每一个毛孔,令人感到呼吸通畅,全身神清气爽。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云块聚集了起来。远近的村庄、低矮的群山和延伸的道路凝滞了一般,树木及田间的一切都在等待着一场讯息。

中午时分,刮起了风,返青的柳枝不停摇动着,虫儿也避匿了起来。云弥漫开来,眼前一切景色也越加黯淡。老天爷在迟滞半天之后,最终做出决定,细碎的雪粒洒在了屋顶墙头枯草地面,钻进泥土的缝隙中。

雪的突然造访令惊蛰之后的虫儿感到惊讶,气温的确不似冬天般寒冷,只不过感觉一丝冰凉滑过肌肤。它们睁大一双眼睛,收拢四肢,在好奇地探望着外面的世界。田野间正在准备给自己做新巢穴的鸟儿,抖着沾湿了的羽毛,准备回旧巢穴暂且一避。行走在小路上的人,猛然感觉脖颈一凉,手一触摸,触到的是水珠。仰头看天,不甚密的雪粒就扑在了脸上。裹紧一下自己的上衣,加紧步子向家走去。落在地面的雪,和泥土来了一个亲吻拥抱,倏忽融化,它们似乎不愿错过今春的这一场难得的机会,再相逢已是冬季。越来越多的雪争先恐后从空而降,化为冬与春相思的情意,地面已经湿漉漉的了。这是春天的一场甘霖。紧接着,雪粒由小变大,变为雪片,排列着杂乱队形,轻盈而飘摇,寻找着自己的栖身之地,越来越多地覆盖在了自己的伙伴身上,地面已经一层泛白。

黄昏已渐降临,随目望去,在萌发的绿意之上,在干燥的泥土中,是一痕一痕的白色。不久又变为了一片斑白。远方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了人影,低矮的远峰影影绰绰,房屋朦朦胧胧。天色已晚,人们屋顶的烟囱里冒出轻烟,室内已经生起火,以驱走春雪带来的潮湿和寒冷。风在窗外进行着一厢情愿的谈话,紧接着又像一个莽撞少年,掀动门帘,从缝隙间挥洒雪花,直待无聊疲累困乏,便倒头睡去。只有春雪,在晚间昏黄的灯光下,以晶莹的身影仍悄无声息落下。地面已经完全变白,踩上去,湿滑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响声。静寂让人似乎重又回到了冬季。是的,人们刚从冬的倦怠慵懒中走出来,而这一场春雪把人们暂且又拉回冬季的回忆。

第二天清晨,窗外泛着雪白亮光。起床后推开门,一场春雪将春改变到了冬的原始面貌,雪对每一个生命都进行了一场检阅。泛青的树皮显得温润,枝杈间有着朵朵洁白的点缀。泥土的缝隙间都被它填满了,沟渠里枯叶下也有它的身影。它们的底下是虫儿温暖的窝,此时它已经睡足了“回笼觉”,精神抖擞。麻雀早早就起来了,嬉戏的翅膀抖落一团一团的雪沫,从空中洒落下来,清晨的它们抑制不住兴奋,练了练自己的嗓音,然后不断欣赏四周景色。春雪对一切生命以特殊的方式行了一个见面礼。太阳已经从东方露脸,俯瞰冬与春之间完成的一场交接仪式。

早饭后,大人和孩子纷纷出门。感受这一场春雪带来的潮润清新的空气,阳光映在红润的脸上,门口是舍不得扫去的雪,只有一条供人出行走的小道。赏雪的人在洁净的雪地上留下几个清晰脚印,撷取洁白于掌心,只待它渐渐融化,将它沉浸到记忆的印痕上和生命的年轮里。

我愿代表春天的一缕生命,感谢春雪赐予生命蓬勃成长与沉甸甸的收获!不久天地间将会是春雷滚滚,春雨将代替春雪作厚重完整的生命旅行!

春雪的散文4:春雪-淡月清风

文/淡月清风

春雪,悄无声息的把世界装点得纯净素雅。它飘飘洒洒,缠绵悱恻,似乎在和冬天做最后的告别,又似乎再以独有的方式拥抱春天。

漫步在蜿蜒清新的小路上,雪地里的人和远处的树构成一幅天然的图景,不用渲染也是一幅纯美的水墨画。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赏雪, 风旋转的舞来,雪潇洒的飞落,温柔、欢喜。此刻,心思沉静,思绪飘远。

儿时打雪仗的快乐场景历历在目,女儿堆雪人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时光不停地向前走着,在时间的流里我又握住些什么?。

曾几何时,少了快乐多了沉重?曾几何时,用坚强的外壳包裹着脆弱的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光阴的脚步不会因为生命中的遗憾而停留,也不会因为幸福的画卷而转身。就如这场雪,当太阳融化了雪,还原了世界的本真,那些所谓的梦想和期盼还在来时的路上。

体会着清新飘逸的如雪世界,感受着淋漓尽致的如雪情怀,我的内心盈满了美好和希望。曾经的无奈与浮躁被雪轻轻地拂去,原来生命可以如此单纯,心情可以如此沉静。

然而,更多的时候,我要面对尘世的琐碎与喧嚣,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面对现实的得失与无奈。我有力不从心,满怀疲倦的时候;也有安于现状,随遇而安的心态。既然无法改变世界,就努力做好真实的自己;既然无法挽留岁月的脚步,就心怀感恩,珍惜握在掌心的幸福。其实,只要珍惜拥有,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场雪后,风会吹开千树万树的梨花,我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女子,春暖花开,面朝大海。

春雪的散文5:沁人心,春雪

文/露申

瑞雪兆丰年,甲午新岁,春雪翩然而至,飘飘洒洒,一夜间,层林尽染。

推窗而望,整个世界像是被白纱笼罩,圣洁美丽。雪是大自然最纯美性灵,一切美好被其装点,一切丑陋被其掩盖,显示出万物晶莹真境。雪是人们最深层的渴望,它是上天的使者,吸允了天地精华,是福泽,是祥瑞。护佑国泰民安,家和事兴,它是人间的天使,化身为六角形的冰晶,悄然渗透到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带来一抹清澈,一缕纯粹,唤醒和平与宁静。它是神明的信使,为人们雪洗愤恨,清扫尘埃,博雅胸襟,陶冶性情。

雪又开始下了,我静坐窗前,手捧香茗,咀嚼着天气便是天意的深意。春雨贵如油,春雪亦如是,在春的季节里,上天的甘霖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它是播种,是生发,是希望。春天的雪不同于冬天的雪,它不厚重,不狂爆,不会有伤害,不会有灾难。它飘逸,它潇洒,它淡雅、它素净,有着与众不同的精致与从容,充满着无尽的诗意和祥和的美意。

漫天的雪花以她天籁般的节奏舞动着,勾勒出线条柔和,笔触细腻,层次分明的风景画。陶醉其间,我的思绪也随之旋转。雪与雨一样,都是奉天承露,但雨像是顽皮的小姑娘,风声雨声读书声,雨总是动静总很大,不仅要乌云妈妈相伴,还要常常呼啸大风,或是打扰电闪雷鸣。生怕大家怠慢了她,她的声响,似泣似叹似悲愤,有时又似喜似念是欢乐。雪是长大成熟的女孩,不急不躁不宣泄,不惊扰他人,平和寂静,淡淡地演绎着自己的人生。像是故事里的螺丝姑娘,不动声色的来,默不作声的做事。第二天醒来,拉开窗帘,眼前一亮,整个世界被洁白包裹,白璧无瑕。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也好,达官贵胄也罢,亦或是普通老百姓,都酷爱踏雪寻梅、烹茶观雪、围炉对谈,吟诗作赋。雪也从不辜负知心人,舞动着她曼妙的身姿,向我们无声的微笑,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它的美是天真的,是纯净的,类似于玉的美,有着含蓄的光彩,这种光彩,极绚丽,又极平淡。品一场雪,像是赴一场绝代佳人的盛宴,回味无穷,萦绕心间。

下雪,不仅是时令的脚步,同时也是人生的节奏,下雪赏雪,俨然成为我生命的一种庄严仪式,每见证一场雪,就洗礼一次,长大一次。揽镜自照,豁然间发现,少女时的姣好容貌已不在,岁月的痕迹开始显现。若干年后,这张脸还将爬满青苔,尽显老态。但让这有又何防?这是人的宿命和依归,谁都难以逃脱。

上善若水,雪是水的结晶,是水的升华,它是过去,也是未来,它起源于天空与大地。一场场春雪佐证了一年有一年,佐证了一个又一个时代,佐证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每一个代人对其他代际的人的命运故事都不会陌生。前人与后人的故事,不过是我们人生的预演和重演。春雪从不喧哗,春雪从不回答,因此最是会性通神,它能以使时光休憩,使劳作停止,让片刻成为永恒。春雪,以它的方式,告诉我们,不用钩沉过去,不必瞭望未来,只是踏实于现在,去拾遗周遭哪些曾经被忽视的美妙风景,从中感悟人与自然最真实的存在,享受人生的大自在——美,在心物之间。

春雪姑娘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大家似乎还缠绵其中,不忍散去,院子里的树木似乎很享受春雪的礼物,纯白透明的冰晶像是打通了它们的任督二脉,赋予了它们重新出发的力量。不用多久,枝芽会爬满它们的枝头,又不用多久,它会披上绿色的外衣,绽放出多样的光彩。

春雪悄然离开了,带给了我们澄澈,给予我们清醒,净化我们的心灵,留下一片清朗。在茫茫然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无相,不要抱怨志无可抒,不要悲叹时不利兮,不要感慨人生的进退升沉,不要贪恋权力金钱。只要我们对人生是清醒的,对世事情是洞明的,我们就没有白来,没有白活,我们就能自由无碍,清清白白地来,清清白白走。

万物皆有成住坏空,春雪概莫能外,眼前的一切都回归到了原先的模样,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有了崭新的模样,这是轮回吗?是的。春雪,深埋心中,春雪,来年再见。

若干年后,你,我,还有这些草木,将一同在这里,就像刚才一样,沁凉闲适,平静安详。

春雪的散文6:春雪

文/任艳

下雪了。

终于下雪了。等了多久呢?不记得了。雪,是春雪,轻轻一落,到纸间,便有了些许清凉意。心里念着雪,念念,不忘。

明人程羽文着有《百花历》:十二月腊梅圻,茗花发,水仙负冰,梅青绽,山茶灼,雪花大出。

腊月到立春,依旧没有雪消息。立春才过,大雪姗姗而来。到底是来了。一早醒来,窗上莹光夺目,掀帘,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击中。一夜宿雪,约略一掌深。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满世界鸦没雀静,粉妆银砌。有人从雪地上走,像是装在银盆里一般。

雪那么静,静到时空倾颓,山河无声,不带一丝惊扰。连轻的尘埃都不动,时间缓下来,一小格,一小格。小雀踏枝,一块雪从树杈间猝然掉落,也只“噗”一声,雪落雪里……檐头一溜长长的冰挂,枝桠上也有。红灯笼落着胭脂雪。阳台上细细摊着雪,像一层蜜糖,手指画个“雪”,嗅一下,皆是欢气息。红衣女孩儿一个趔趄,站稳,仰头,伸出手,去接那一束束来自天庭的神秘花朵,有那么一朵,是她梦中见过的吧。

雪,是唐诗里的,是宋明山水里的,一朵朵,浸着古老的寒香,徐徐,舒卷,“哗”一声,粲粲然开在光阴的枝头。隔窗听雪,心内若清月映江,玉壶春酒正堪携。除了雪,只有寂静,除了寂静,也只有雪。此刻,世界如同一本藏蓝色线装书,一页页翻过去,是无边的空阔寥远。

沈从文泊舟异乡,一叶孤舡,万籁俱寂。“两岸全是白色,河水清明如玉”,客途愁思,一灯如豆,孤寂么?“一切声音皆冷得凝固了,只有船底的水声,轻轻的轻轻的流过去”。“千家积雪,高山皆作紫色,疏林绵延三四里,林中皆是人家的白屋顶。我船便在这种景致中,快快的在水面上跑。我为了看山看水,也忘掉了手冷身上冷。什么唐人宋人画都赶不上。看一年也不会讨厌”,天地清美,心里漾漾的,雀跃着,似小孩子繁华的喜悦。

《红楼梦》中,众姐妹芦雪庵争联即景,烤鹿肉,吃酒,乞梅,折梅,赏梅,题梅,大观园的雪,因这闹意,忽地活色生香了。“一看四面粉妆银砌,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天地之间,红白衬映,若诗若画,在《红楼梦》的笔墨里,这一笔雪最为惊艳。宝玉身披大红猩猩毡渐行渐远于天之尽头,只落得白茫茫大地,那漫天飞雪,是冷寂苍茫。

日本电影镜头里的雪,冷艳旷美,令人屏息。《千年之恋源氏物语》中的人物,就是在白雪和绯色的樱花中出现了——帷幔,屏风,格窗,廊檐,曲折回转,美人雪白的脸,艳红的唇,潋滟的眸,长发披泻至踝,拖曳繁复艳丽的衣裙,施施而行。画外,歌声忧伤低徊,落樱似雪,雪落似樱,沾在衣袖或鬓发上。一场平安王朝唯美的盛宴,像一首隽永的中国汉乐府诗歌,美得让人心寒。

少时看《绝唱》,顺吉服役归来,小雪病死。他抱着苍白哀艳的新娘,在一片白得失色的冰天雪地里,唱起他们约定的《伐木歌》,这一画面,至今难忘。山口百惠真当得起“小雪”,冰雪姿容,倾城绝世,更当得起这场旷世绝恋。

那年大雪天,门外的雪大块大块地落。玉树琼花,长街俱白。雪很深,我和冬走啊走,出了汗,鞋子里进了雪,很湿,很凉。雪纷纷,四顾茫茫,唯见四行脚印,一路逶迤而来。遇见两株很老的玉兰,满树宝光珠玉。农舍,杏林,鸡声犬吠,渐行渐远。湖水清凛如妙目。雪一沾水面,烧灼似的,即可不见。落到冰上,又一笔笔写实。萧山远寺,疏枝松影。山廓氤氲,雾凇沆砀,空灵缥缈,若痴若凝。万物不言,天地一色。天将午,雪霁,雾开,满目清明。涧水潺潺有声,顺势而下。山下歇脚,见老松虬劲,满覆落雪,树冠益发翠盖一般,散绿满阶。老松下石凳俨然,想想夏日里若倚松小寐,看山坳升起晴云,真有一番北窗高卧的萧散快意。

这个年节后的初六,本来约好三两女友出城去玩,雪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站在窗前,遥看,遥想。世界浑然如处子,如婴儿眼眸,明净,虚无,表里俱澄。林莽苍苍,野旷天低。从高山之巅,到泽滩洼地;从天涯,到古道;从驿路,到野桥——只有这雪了,铺天盖地,恣意汪洋——散文的素静飘逸,五古的沉谧蕴藉,七古的回肠荡气,飞扬不羁,都有了。

气静情疏,万树寒无色。如此雪天,读书吃茶,联诗拟句,或松针酿酒,涧雪煎茶,都是好的。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或月下踏雪,只为听那清脆的“咯吱咯吱“声,或围炉夜话,都是极美的事。小城寻梅不着,亦可看梅度日。从汪士慎的笔致疏落到徐渭的酣畅纵意,从赵佶的腊梅到王冕的墨梅,从扬无咎的雪梅到恽寿平的双清,文征明韵高神清,金农幽冷疏散,弘仁冷逸清劲。八大奇崛,一直看到梅溪钓徒吴昌硕。他有一树寒梅,高枝疏花,下设一壶,留白处容人坐进去,梅花树下,饮酒去。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赏雪,要的就是情致,还有一点点孤清。你懂,我懂,两两相悦,心照不宣。

春雪的散文7:父亲在等一场春雪

文/张峪铭

我与妻儿从老家过完年回到县城没多日,母亲在电话里说,不知老头子又出了么妖蛾子。整天哀叹着:“迈过了年的坎,过不了春的寒了”。

年前父亲在家总是喃喃自语,老牛难过冬。等我们兄弟姐妹在冬日的一个早晨相约赶到家时,他坐在沙发上打着盹。母亲说他是“老糊涂了,一有点不舒服,就吓她说,八十多岁也死得了。等我们回家问寒嘘暖的,他却没有一点事。

母亲说,奇了怪了,他现在一点都不冷了。

我印象中父亲一直怕冷,一到冬天母亲就将父亲的棉袄多絮一点绒,姐姐们给他做的棉鞋早就挂满了床头。家里的热水瓶一年四季都充得满满的,因为父亲从不喝冷水,即使是三伏天,从田间回来,不论怎么渴,也要泡一杯开茶,赤着膊坐在门槛上,呼啦啦地喝着,满面享受的表情。

可现在父亲整天郁着一张脸,似乎让人看到其生命如墙圯在慢慢剥落。

人老气血已衰,我想父亲会格外怕冷。过年之前我与妻子上街为他挑了一个功率35W且制热效果特好的空调,想让老父亲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但这种非季节的暖,父亲还是感觉不舒服。皮肤干燥,加上小便失禁,每晚尿在床上,不能及时换衣,父亲奇痒无比。我过年回家时,有时替他接接尿,有时就帮他挠挠痒。父亲平时少言寡语,但我给他挠痒时,像是激活了声音显卡,一边引导着我在他的背上抓,一边连声不迭地喊着痛快。

正月十多天里,一家十多口人,每天吃饭围一大桌很是热闹。父亲吃完饭,回到房间,也很安静,根本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吵着不歇。

直到有一天我们都到同村住的姐姐家吃饭,将他丢在家里,父亲发了脾气。我带饭回去时,父亲嫌饭送迟了,骂道:“一餐不吃等于活埋……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其实为了怕他饿,他的桌子上总摆着水果零食。若真是饿了,还不拿来充饥?

我这才知道父亲不是真的饿了,他怕的是孤独与冷清。

这种判断从后来的谈话中得到了印证。我说给他挠挠痒,他赌气说,不需要,你抓不了。难道是心痒?我开玩笑地逗他。你们都走了,哪管我一个人。父亲依然耿耿于怀。

如今人老了老了,竟孤寂成灾。让人不得不感慨,当一个人独自走到生命边缘,才发现是那么的虚怯和无奈。母亲说,你们不在家,父亲更像个撒娇的孩子,经常念叨这个冬天过不去了,要死了,舍不得家里人,要将你们叫回来。

是啊,隆冬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总显得萧瑟可怕。只有春暖花开了,生命的余辉才能再次焕发一点光亮。

可过了年刚泛点暖,不想又遇上了倒春寒,父亲更是吵吵着不消停,说这个老天要收人。母亲说他有时半夜就起床,让人不得安歇。

今个早上竟然跑到屋横头的菜园地里,坐在了水凼里爬不起来,不是被人发现了,真不得了。母亲担心他犯糊涂,对儿女们不好交代,于是就打通了我的电话。

天阴沉沉的,刮着冷风,没有半点春的气息。傍晚时分我推开家门,弟弟与姐姐已围坐在父亲身边,父亲瞟了我一眼,又将头勾了下来。我埋怨他说,你走路都不稳,跑到菜园子里干什么?若头栽下去了,你就永远地走了。我想这样的责备父亲听过多遍了。他嘿嘿地说:“我想看看那菜长没长,春天来没来。”

唉,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春天不是早就来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乡村还一片寂静,父亲却吵着让母亲穿衣。我也披衣起床,推开门,一股寒风迎面扑来,田野显清冷,田埂素如绢,昨晚竟下了一场雪。远处的山头就像戴着一顶白帽。我随口吟道:“前山雪如孝,村中行人稀。江南春来迟,未能脱冬衣。”

刚说完,心里突然一紧,怎么冥冥之中说出了“孝”,莫非老爷子今年……

“终于下雪了,春雪尽,天放晴,好了,好了……”父亲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了我身边,将头伸向门外说着。

原来父亲等的就是这场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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