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年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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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年的散文1:螺蛳的路

文/刘恒菊

那年夏天,哥哥高考失败了,他精神上受到了打击,每天都闷闷不乐。

这天,父亲提出要带我们去钓鱼。我非常高兴!哥哥起初不想去,父亲说:“每天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出去散散心吧!”我缠着哥哥,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哥哥只好同意了。

我们去了村子东面的草塘钓鱼。因为是夏季,草塘的水少了很多,塘边裸露出黑色的淤泥。

我发现黑色淤泥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道道,像是有人拿树枝,在上面画来画去留下的痕迹似的。

我很好奇,就问父亲那是什么道道。父亲说:“那是水里的螺蛳爬上来留下的道道。”

说到这里,父亲转过头对哥哥说:“孩子,看到螺蛳留下的道道了吧。一个螺蛳一条路。你看,每个螺蛳走的路都是不同的。我们人也一样,人生的路也各自不同。你高考没考好,可以去学一门手艺,也会有很好的出路。”

哥哥没有说话,他只是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凝视着淤泥上螺蛳走出的路。

那天,我们没有钓到多少鱼,但是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哥哥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那年夏天,哥哥出了远门,他去省城学习电机修理技术。

如今,哥哥早就是远近闻名的电机修理大王了,他的日子过得很红火!

父亲说得对,一个螺蛳一条路,每个人都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之路!

关于那年的散文2:我与小猫咪

文/孔维伟

记得三岁那年,爸爸从叔叔家抱来一只小猫咪。

这只小猫咪的肚子和脚掌是白色的,其它地方都是黑色的。那双如同三角形的小耳朵,尖尖地竖立在头顶,两只黄玻璃珠似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小胡须长长的,三角形的小鼻子和小嘴小巧玲珑,一根短短的小尾巴高高地翘着,小猫咪可爱极了!

我很喜欢这只小猫咪,也很照顾它。白天,我经常抱着它到外面走走,晒晒太阳。晚上,我把它放在一件我不穿的衣服上,再盖一件小毛衣在它身上,它“喵喵”地叫着,好像在说:“谢谢您!我的小主人。”

过了几个月,我和小猫咪处熟了,它也长大了好多,我也不抱它了,让它自己跟着我。它似乎不怎么喜欢走路,每次出来,它都懒洋洋地跟在我后面。现在,小猫咪已经开始练习捉老鼠了,我也越来越喜欢它了。

关于那年的散文3:那年情呢?

文/天奇噢

真不知道该谢些什么,却一定要写些什么。思来想去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似乎实在没什么好写的。平常日子哪有那么多感悟?若是为赋新诗强言愁,也太年轻了吧?原本今日又不打算写,在网上这逛那逛,发现了一个好像很值得谈论的话题,那就是“爱情”了。

我是一个极为屌丝的人,“情”“爱”这两个字眼对我来说可真是太忧愁了,空活二十三载岁月,真是一段情都没有谈过,别说恋爱,正经牵女孩小手也都没有过。我记得梁文道先生在他的说书栏目中说,“判定自己的人生有没有价值,将过往的人生组合成一段故事,有爱情,有主导,有主角。如果你的人生能说出一段故事来,那就是有意义的人生。”当时我就想,完了,按这么说,我的人生绝对是没有意义的。

我是一个具有十足阿Q精神的人,按照梁文道老师的说辞,在脑中冒出,我的人生不存在意义的观念之后,我就开始阿Q反驳这个观点。

首先单身是一个孤独的人,也是一个能承受孤独的人,固然没有谈资可言,可孤独的本身不就是谈资么?忍受孤独,比较他人这实数难能可贵。

又或者,在我这个年龄段,就像人们经常说的,“如果人能自己取悦自己,何必需要另一半?”生活中,我需要工作,爱跑步,爱健身,爱美食,爱写字,爱一个人做任何事情……这些爱好,再加上必不或缺的讨厌工作,已将我的生活全部都已填满了,更合乎,在精神上,我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另一半,对我而言,似乎是一个完全可有可无的角色。

如果她真的出现了,她还可能会搅乱我现在的一切,我又何苦呢?

其实,在青春荷尔蒙挥发的那个时期,夜深人静,我就像是个发情的公牛一样,满脑子所关注的可能都是女人,每个与我接触过的年轻女人,都可能会成为我深夜幻想的对象。说出来好像挺羞涩的样子。

可因为我戳阿,我自然不能在现实中找到慰藉的。这也够屌丝的。不过,我们再换个角度来看,按照人生意义说,“至少我没有自己的兽欲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哇,这一下格调可就高了。要是有人在我面说这话,我铁定要低头寻砖头拍他。

人总归是有喜欢过的人得,就算我不谈,我也悄悄地喜欢过我多个女孩。

要说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她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她的背影,因为她坐在我前排,在最后的面,我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只要看着背影我就有种满足感,所以我也只能记得背影。另外,她的名字我到记得的。

我是一个开化比较晚的傻瓜。初二的时候,我从一个城市转到另外一个城市上学。那个时候的我傻到离谱,对于美我根本就没有定义,除了胖瘦之外。在我眼中的美,一是瘦弱,二是有一头长发,最好是直的,这就为美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忽然喜欢上一个人,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喜欢上她了。

我只记得那天我在抄东西。是个中午,似乎是上课之前,我抬头看黑板,然后低头抄,这很寻常的。不寻常的是,我忽然发现,隔着我旁边前面一桌一个女生,不知道何时开始,我们的平率变得一样,她抬头我也在抬头,她低头我也在低头。

去年我在网易公开课看完了《心理学导论》,大多数内容我都忘了,我记得有一部分是对吸引的研究,我却记得很清楚,讲课导师说的关于吸引的三个方面解释,“亲近”,“相似”,“熟悉程度”,我牢记的一清二楚。我想,我之所以将这一段内容记得如此清楚,恐怕是我因为这段内容让我想到了那一天的事情。

那天在埋头抄写的我,在发现班级里头还有与我类似的人之后,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很享受。我确信那个姑娘也注意到我了。在她抄完我还没抄完的时候,她笑着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就记住她了。

那时年少,因为我上一个学校,那一帮朋友,让我拥有一身痞气,女生对我自然是敬而远之的。她学习虽不算优秀,但也中等,更何况,她其实是个很乖的孩子。结局平淡的比开水还淡。初中两年我都很沉默,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两个交谈过的话加起来可能没有三十个字,我和班上的大部分女生都这样。

于是毕业,就这么结束了。

毕业照,联系方式,什么都没有,念想都没有,只有一个记忆中的背影。

这就是我的第一段感情,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过心动。

有一天在一旧同学的婚礼上,遇到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同学,我告诉他说,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喜欢我同桌的姑娘。

这个姑娘可以满足所有男人青涩时的幻想,漂亮,学习成绩好,夏天时候,一身连衣裙的她美不胜收。老师将这个姑娘安排在我旁边,估计是想叫我上进,可真可惜,虽然到现在我清楚记得她的样子,和她脸上的痣,我却从来没对她动过心。之所以告诉这个同学说我曾经喜欢过这个姑娘,只是因为我希望这个同学觉得我对他很真诚而已,毕竟当初我们的感情很好,无话不谈,几年不见,我希望他能在记忆中找到原来的我。其心不正,不谈也罢。

张爱玲说,“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我的爱情就更为简单了。除去我爱你,我恨你,算了吧,连言语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今后,在漫长的打工岁月里,让我为之心动的,似乎是两个,依旧是如初中那般,几面之缘,话也没谈过,无疾而终。

昨日用死一样的颜色形容我自己,这种引用我现在只觉得幼稚造作,就跟我谈情一样。我想改,却又留住了,我想,幼稚还是幼稚点吧,这个年龄总得需要表现出于年龄相符的事情,我装腔作势,活得太老态了。老罢,别连回忆都没有了。

今后不知心结能否解开,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谈这样的话题,幼稚在当下这一秒,太好不过了。

关于那年的散文4:爸爸,我爱你

文/马明天

记得六岁那年,我到姑妈家玩。正巧姑妈有事出去了,我的鬼点子来了,我对表妹说:“咱们玩捉迷藏吧!”表妹高兴地答应了,并开始数数。我听到表妹快要数完时,灵机一动,藏进了姑妈的衣柜里,心想我看你怎么找。我等着等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表妹找不到我,就连忙去搬救兵。爷爷、奶奶、爸爸以为我丢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打听累得满头大汗,还是没有我的下落。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我醒了,钻出衣柜,只见爸爸他们坐在姑妈家的沙发上,累得直喘气。我满脸疑惑地走过去,问道:“爸爸,你们怎么了?”爸爸回过头来对着我像一只老虎一样咆哮着:“你刚才到哪儿去了?”我说:“我在衣柜里睡着了。”爸爸又说:“你在哪睡不好,非要在衣柜里睡,憋坏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你?我们都很担心你,真是急死了!”说完,爸爸生气地离开了姑妈家。

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悄悄地对爸爸说:“爸爸,我错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走到一个拐角处,爸爸猛然转身向我走来。当时的我被爸爸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心想:糟了,爸爸肯定又要狠狠教训我了。当我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出乎我的意料,爸爸伸出他那双粗糙的手,把我揽在怀里说:“孩子,刚才没吓到你吧!”就在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爸爸对我的爱是多么伟大,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爸爸,我爱你!

关于那年的散文5:那年,那个季节

文/zhiyun198927

那一年,初春,春寒料峭的天气让这里的一切显色萧条许多,置身于微弱的温暖春光里,享受初春的来之不易。往年的小草也怀念此时的季节,窜出小脑袋大口地呼吸着春天的气息。这样的季节也许不够美丽,但是足以让万物有信心继续成长。

一声春雷炸醒了沉睡的万物,一场春雨带着暖意洒遍了这片热土,春风拂面,惬意而又诗意。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泛着淡淡的青绿,冰冻的土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星光闪闪,青黄色的大地在这片温暖的春光中渐渐湿润了,恰似一位硕大的毛笔绘就的一幅国画。远处的高山泛着淡淡的青绿,也许,本该属于这个季节中出现的一些东西未曾出现?或许,生命的序曲就应该从这里开始谱写。

那一年,初夏,湛蓝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白云,万里苍穹中不时划过一只苍鹰,惊叫的一声响彻万里,消失在深蓝色的荧幕里。安静的古都村落沐浴在清澈的阳光里,恬静而美丽。此时,没有了鸡叫声,狗吠声,也没有舞厅里的DI动感音乐声。找一片葱绿的白杨树林子,独自坐在数年堆积的落叶里,享受着不时从林间流过的清风,欣赏着头顶树叶演奏的白杨赞歌。沉浸在对这一切的满足中,也许,有时候生命也需要休憩。

天空不再湛蓝了,白杨树叶不再歌唱了,地面的小草耷拉着脑袋疲惫不堪,河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此刻,仿佛世间万物都归于平静。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不透一丝阳光,说不上万籁俱寂,也只能表现这种场景。一声响雷,响彻云霄,乌黑的云朵下面一道金黄色的闪电仿佛将要这片乌云劈开。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雷声敲醒了沉睡的雨神,嚎啕大哭的天空不顾这个季节的农田,倾斜而下。大地上升腾出一股热气,这个万物犹如沐浴桑拿,给大地降温。也许,生命中的那种偶然总是不经意间的出现。

那一年,初秋,一朵朵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散步,微凉的秋风放飞了蒲公英希望。天空仿佛也感觉到了高处不胜寒,慢慢地贴近大地。枝头的喜鹊对林间飞舞的落叶不停招手,陪伴自己这个季节的朋友就这样说再见了,看着自己渐渐裸露的鸟巢暗自叹息。凉飕飕的秋风让这个季节多了一份冷清。深秋的清晨依然有那片裸露的白杨林子吗?

绵绵的秋雨,针织般地在水天相接的空间里斜织着。打着青色的油纸伞走在古镇歪歪斜斜的青石街道上,想想那让人向往的一米阳光,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旁边擦肩而过的情侣感动着。闲暇时总还会惦记着玉龙雪山的雪什么时候能融化呢?有时候不经意想起来遥远的西双版纳凉爽的竹楼,梦境中多少次依然清晰的那片古都村落,是否依然在那天的秋雨里安静的吸收着天地的精华?

那一年,寒冬,阴霾的天空如同一间巨大的冷藏室,冒着轻轻的冷气。急匆匆地走在飘满落叶的街道,吹过的寒风不禁让人打一个寒颤。赶紧收紧衣领,双手抱怀,感叹这样冷的天气还不如那十年前的那个冬季。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整整一个夜晚,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个洁白的世界上,洁白的炊烟仿佛要与这个无暇的世界融为一体。天地相接的地方仍旧能看到那缕久违的炊烟。干枯的树枝上裹着厚厚的棉被,这个冬季的他们是最温暖的。踩着吱吱的雪地上,感受这个季节最美的雪景时,被不时从枝头上传来的咔嚓声。生命中,原来也会有这样一刻会不堪一击!

那一年,那个春天?那一年,那个盛夏?那一年,那个深秋?那一年,那个寒冬?是否还会回来?

那一年,那个季节,永远是那个属于记忆中的季节!

关于那年的散文6:把爱留住

文/范家生

十二岁那年,在打谷场上,为了干活,他与弟弟发生口角并用铁叉狠狠地把弟弟的脖子顶在墙上,在弟弟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中他突然明白了手足深情,于是放下铁叉搂着弟弟一起痛哭。近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兄弟之间再也没为家庭琐事拌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

十年前,他和妻子到南京游玩,因为住宿的问题两人在陌生的街头发生了争吵,于是妻子掉头走了。望着妻子那孤寂的身影和那因哭泣而耸动的双肩,在这个凌晨时分,他突然就想到了妻子的艰辛与不易,特别是自己常年当兵在外无暇顾及双亲与照顾家的情形,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但他知道,此时上前解释也无法说明,于是只好远远地跟在妻子的后面默默走下去,心里说,只要她回头寻找就说明妻子已在内心深处原谅了自己。于是,当妻子回头紧张地寻找时,他便激动地奔跑过去,眼里含着泪,一把将妻子瘦弱的双肩拥入怀里。那一刻,他深深地懂得爱上一个女人,是要用心来疼的。

三年前,他从部队探亲回家,一下车就看到路旁寒风中的母亲正向车上张望,当看到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双手,亲切地问这问那。交谈中才从弟弟的口中得知,自从得知他今年春节要回来过节,母亲就天天在扳着手指头数日子,直到今天确定他要回来,便早早起床到路边,用满怀期望与欣喜迎来一辆又一辆客车,又用失望的眼神把一辆辆客车送走,那一刻,他的心中被浓浓的母爱滋润着,包围着。这时他也想起了参军时弟弟在信中所说的那些话,自从他走后,母亲整夜整夜地想念他,经常在夜里听到母亲的哭声。他也才想起了当年发誓不干出个模样决不回家,而把一次次探亲的机会让给了别人,是多么的幼稚,对母亲又是多大的伤害与折磨。如今,回到地方,回家的机会与条件更便利了,于是在一个又一个春节、五一、国庆的日子里,他便热扑扑地带着妻子、孩子回到那个曾经生养他的故土家园,享受亲情,体悟生活。

用心发现,用心体验,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瞬间也会成为永恒。把爱留住,用爱创造,亲情将会得到升华,爱情也将得到呵护。懂得感恩,知晓回报,普通都会变得美好,平凡更显动人。爱一个人,成一个家,并没有什么绝招。

关于那年的散文7:有一棵树叫父亲

文/单淑芹

母亲偏瘫那年,父亲整60岁,那时的父亲满头黑发,仍然是年轻时那么英俊潇洒,我们眼里的父亲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他就是那棵参天大树,无惧风霜。

父亲说,他自己完全可以照顾母亲,不用我们操心,家里的地照样要种,以他的话说:“我就是一棵树,离开地就没处扎根,而且你娘看病吃药的钱还要在地里刨呢!”

那时弟弟漂在外地,我也在离家70多里的县城租房住,父亲是怕给我们增加负担,一个人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重任。

就这样,父亲收拾完家里那几亩地,每天就用三轮车带着母亲在周围村子里转悠,方圆十几里,田间小路,村中大、小广场,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瞧瞧庄稼的长势,感受村镇的变化,赶集,看秧歌,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父亲的乐观、幽默、豁达,让我们忽视了他的年龄,减轻了自责和内疚。

直到有一天,父亲带着母亲到了镇上的照相馆,各自照了一张放大的单人照。父亲炫耀地给我看:“你看,我们这照片照得多好,以后骨灰盒前就放这张了!”

我才猛然发现,父亲的头发越来越稀疏,已经变得花白,背明显地驼了。

我的心一沉,父亲却笑着说:“人老了,总有一天会走的,免得到时候你们手忙脚乱,而且现在照出来年轻,多好!”有关生死的话题,从此打开,因为父母的淡定,谈起来似乎也没了忌讳。春节我们姐弟都在的时候,父亲指给我们河岸上的两棵大柳树:“这是我和你娘的棺材,二十多年前,我就种下了。”那两棵大柳树的枝干在寒风中刺向苍穹,龟裂,干冷,生硬,扎得我们的心,隐隐作痛。

母亲病了十六年后,带着她那张大照片,住进了大柳树做成的棺木。我们姐弟决定不让父亲一个人在家,可是,父亲近乎悲怆的大喊:“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家里!”再三劝说,父亲竟抹起眼泪。

远远望去,河岸上那棵大柳树的枝干向空中伸展,在找寻?还是在挽留?没有了身边的同伴,它显得那么孤寂、落寞。雨落下来,我分明听到:大柳树在呜咽……

我们隔三差五回家一趟,给父亲洗洗晒晒,做顿饭菜,再匆忙离去。

今年春节,父亲和我们姐弟说,过完年要随弟弟去青岛。父亲叫来叔叔婶婶和左邻右舍喝酒,说以后要好好去享儿子的福,他满脸自豪地说:“我要当个城里的人了!”

我偷偷问婶子,父亲怎么突然想通了?婶子说:“有一阵子他常跟我们念叨,说你们工作忙,来回跑,又累又费钱,还问我,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父亲柔肠百结,既难舍那一院子的情愫,又心疼儿女疲劳奔波,几经煎熬才做出了他的决定……

“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风雨中你昂起头,冰雪压不服。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有乐也有苦……”歌声中,我泪眼婆娑。

关于那年的散文8:关于隐士

文/陈仓

那年夏天的一个周末,我独自从高冠峪登秦岭山,沿途除了漫无边际地欣赏山中风景,无意登山锻炼,只为寻访和尚、道士和隐士,了解他们的境况,聆听他们的见解。中午时分,我在长安户县交界处河边巨石上休息,喝水、吃馍、读书,这期间偶遇一位隐士,他喜欢我手里的一本自印书,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并请他谈谈隐士生活。他谈了自己的身世和隐居生活,也谈了他的隐士朋友,由此,我知悉了隐士的隐情,即清静清高背后不为外人知晓的无奈、悲痛、哀伤,以及司空见惯的俗世苦厄与爱恨情仇。

人类本来是群居动物,但是,某些人无奈或明智地选择隐居。通常,明白人会在人际关系复杂险恶,或生存环境非常恶劣的境况下选择隐居。隐居有多种方式,就环境和生活条件而言,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就隐的方式与境界而言,小隐闭门,不随便见人;中隐闭口,不随便说话;大隐闭心,尽管门户洞开,虽然谈笑风生,但轻易不表露心迹,不暴露行迹,谁也休想抓住他丝毫的把柄。

人类遭逢的精神困境主要有两大类,一是权利困境,二是情感困境。因为厌恶争权夺利,讨厌争风吃醋,厌弃恶俗龌龊,避免无端纠纷,所以,选择方式、程度和办法各异的隐居。面对精神困境,一般情况下,隐士们有的采取身体出走,弃薄凉于不顾,避而远之,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不在场,没关系。有的采取精神“私奔”,或心灵“出走”,人虽在场,但其角色或立场超然世外,其言行态度置身事外,或心不在焉,或熟视无睹,或无动于衷,不与“厚黑”之辈较劲,或静观待变,耐心等待合适的行动时机。厚黑之辈有时也看似“隐”,其实,那不是抛开利害关系的真隐士,而是怀揣不良动机的潜伏者。

闭心,然后心隐,乃是上上之隐。真正的隐士必须彻底放下各种现实名利,割舍一切烦恼因缘,心平气和地舍弃俗世生活的好与利。如果浪迹洞庭静水,依然心潮澎湃,隐犹未隐。如果处江湖之远,依然思谋庙堂高低,隐如未隐。如果居泉林之下,依然通达“终南捷径”,隐是假隐。相反,在争权夺利的朝堂上去留无意,在追名逐利的市场上进退自如,在眉高眼低的乡野心如止水,那才是真正的隐者。如果能处喧嚣争斗如入无人之境,于纷纷扰扰中立于不败之地,于熙熙攘攘中出其不意地做出一番不平凡的事业,那才是身心不为外物所役,性情不受身外羁绊,“生于当世不属于它”的大隐高士。所谓:明道容易修行难,想通容易放下难。

关于那年的散文9:寒风吹过的冬天

文/月尽天明

依稀记得那年冬天,有雪,虽不多,却是细细的散在路的两旁。

那时的冷风吹着屋外不变的山野,那绿中带白的波浪,一连伴我走过如许的冬天。

每当清晨,山野间总是缭绕着乳白色的浓雾,很美,但以前的我从不在意这些,也许是因为离得近了,才不愿意去珍惜那近在咫尺的一切。

屋内燃着一盆炭火,火焰有些苍白,宛如那淡色的月华,冬天的我,终日无所事事,在如今这个年代,我已经不需要去考虑炭火与存粮是否足够支撑我走过这个冬天,纵然这里不过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山村,我喜欢每天蜷缩在屋子里,望着空空的墙壁,想一些遥不可及的人和事。

有好些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还记得我曾经许下誓言,要将那年的冬天永远铭记,但该逝去的,依旧逃脱不了那可悲的轮回。

天渐渐暗了,似乎有人在喊我,但我不想出去,也许是怕那冰冷的寒冻,将冰封我倦意的身躯,那年冬天,在离开村子之前,我没有再去见他一面,我想我还有下个冬天,我还有很多的岁月,可惜,在这个冬天结束之前,他,被永远留在了这片他所深爱的土地上,他,再也没能等到那年即将来临的春天。

那个冬天,在下雪,细细的,在路的两旁铺上一层银霜。

如今我还记得,那盏旧茶壶旁升腾的徐徐白烟,但那茶壶与那柄水烟斗的形状,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有多少生命消逝在冬天,那被凝固的血液。

我又回到了这里,在这个冬天,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

这个冬天,再没有雪的痕迹,但我的灵魂,却在寒风中刺痛。

道旁有一小片竹林,竹子的名字村里人叫不出来,但它们对村子的了解却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它们的脊梁都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多年以前,他就喜欢坐在那片竹林底下,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望着村口远远出神,而那个小板凳,如今再也找不着了,那是个夏天,他却穿着厚厚的棉袄,就仿佛他从未走出过冬天的寒冷,也许一个又一个严冬,早已冻彻了他的心灵,那时的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惊叹于从他口中偶然蹦出的英文单词,那是的我方才知道,原来他并非只是一个乡村的古秀才,还是一个曾经追逐过梦想的年轻人,只是彻骨的严寒,早已将他冰封在了那个沧桑的年代,韶华白首,那些深藏于心底的激情,也只能被埋没在不透光的地底。

那时的他老说他要回家去,仿若他已经忘了眼前这片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家倒底在哪里?也许,这只能成为一个永远的遗憾。

经过老屋,门上的春联在风雨中褪去了当年的颜色,变得如此苍白,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还记得他的一手毛笔字,曾为多少人家增添了那份冬天即将结束带来的喜悦。

石灰泥铺抹的墙壁,宛若皱纹般龟裂着,上面是用炭笔写下的“毛主席语录”,那些文字我已记不清晰,它们走过的岁月,我永远无法触及,就像两个平行面,难以交织。

不知何时,起风了,层层叠叠的落叶迷蒙了我的视野,脑海中不由的回想起了那个每天清晨坚持清扫院落的身影,那永远挺直的脊梁。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与他一起走过了多少个冬天,我只记得,在我每次睡觉蜷起双脚的时候,他都会一把将我的脚拉得笔直,也许“直”这个字,在他的生命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

雨,冬雨,冬天的冷雨,不知何时轻轻敲打在屋顶的瓦楞上,那旋律如此熟悉,贯穿着年年岁岁淡淡的孤寂。

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衣的我,在寒冻中灵魂战栗,如今的老屋,早已没有了哪怕一丝的生气,腐朽的木板阁楼危危将倾,也许下一个冬天,眼前的一切,我将再也无法企及。

有很多记忆,已经随岁月在咆哮的山风中逝去,被撕得粉碎,散作漫天的冬叶,扑在无边无际的原野,厚厚一叠,最终沉陷在那阴暗的地下,再也无法见到光明。

走进老屋的祠堂,蓦然抬头,便看见了穹顶上倒悬着的一个小红布包,颜色有些黯淡,上面的刺绣,不知是谁缝上的,那些遥远的人与事,在这片土地上,早已被遗忘,只留下零散的碎片,让人无法追寻。

祠堂里散落着些许稻草,看上去有些杂乱,边上本来有一方石磨的,现在已经不见了,耳边惊起一声燕鸣,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的冬天,他会与几个叔叔伯伯一起,推起石磨,而一个稍大些的姐姐则时不时地往石磨中心的空洞上舀些米,那潺潺乳白色的匀浆,不多时便会从磨中淌出,被接进一个大桶中,他们用这个来制作节日的面食,直到如今,那朴素的米香,还徘徊在我心底,久久不曾离去。

每当离开村子时,他都从未说过那些常回家家看看之类的话语,只是那每年每月倚风眺望的单薄身躯,在一年又一年的寒风中已悄然逝去。

山中多雨,一阵一阵的,从山那边飘来,似乎没有什么规律。

老屋门前有一块大石头,也许是上个冰川季留下的烙印,它扎根于此,在一片田野的中央,村里人都时常在上头插几支香以示敬意,而顽童们则喜欢攀上去,在上面重复一代又一代最美好的回忆,即使它已被积满水的稻田包围,孩童们也仍不放弃,从最靠近的一端奋勇攀去,纵然那里略显陡峭,不知道这块石头究竟是何材质,上面四季都不曾长过青苔,永远干燥与洁净,雨水根本无法渗透进去,只能从一边缓缓滑落田里。

在我的记忆中,时常会有一两只苍鹰落在大石头的顶端,静静伫立,甚至我还曾见到过一只浑身雪白的鹰,令人惊异,然而没有人敢打它们的主意,因为这块大石头,是神圣的,它总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神力,就如不变的记忆,记忆中永远站立的人和事……如今,就算我深入山林,也无法再寻觅到它们,纵然只是背影。

渐渐地,雨停了,蔚蓝的天在地面上倒映出许许白云,安详,静谧……

时间流逝,也许,只有褪去了稚嫩,才能体会到那夹杂在年年岁岁中的淡淡寒意。

关于那年的散文10:会行走的康乃馨

文/王秋珍

14岁那年,想辍学的我,硬是被母亲送到了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学校。

我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姓贾。她喜欢自己朗读课文,有时读到感人处,就会唰唰地流下泪来。

我却平静地看了看她,把头转向窗外。窗外的橡皮树高大挺拔,宽大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水波一样的小光泽。我相信看起来强大无比的橡皮树,有着它自己的悲伤。那悲伤也许像叶子上细密的纹路,每一个远观的人,无法发现。

当心底的伤感一浪一浪涌起,我会将它胡乱地写在本子上。

周末回家,母亲看到我很是高兴。她把自己种的豌豆晒干后,炒得香喷喷的;把新鲜的嫩花生洗得白白的,加上茴香辣椒等作料,煮得喷喷香;她还摘回一个老南瓜,一步一步做出金灿灿的南瓜饼。

“一到学校,就给班主任送去。叫老师趁早吃了。”母亲一再嘱咐。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我拿出母亲做的美食,在寝室里吆喝了一嗓子……

一个多月后,贾老师突然通知我叫母亲来学校。

来就来啊,大不了训上一顿。我有些破罐子破摔。

母亲接到我的传话,久久说不出话。彼时,她正在番薯田里。她的锄头没有停,却把好端端的番薯锄破了一块又一块。风把她额前的头发吹得一团乱,也许她的心更加乱。

母亲找出箱底一件紫色的带小碎花的衣服,很认真地穿上,却忘了抹去鞋底的泥巴。她拎上一袋子洗好的番薯,和我一起坐上了去学校的三轮车。

母亲和我到的时候,贾老师在校门口张望。母亲说着“麻烦老师”的话语,把番薯往老师怀里塞去。贾老师愉快地收下了。母亲很激动,老师不嫌弃她的劳动果实,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她突然问道:“上次我做的南瓜饼,老师喜欢吃吗?”

贾老师愣住了。我感觉天提早塌下来了。没想到,也就两秒钟的工夫,老师笑着说:“好吃,很好吃!”

老师领着母亲去了教室。底下一双双目光探照灯一般直射过来。老师把母亲拉到讲台上,按她坐下。母亲紧张无措,双脚来回拖着,水泥地面上,出现了泥巴,一点,一团,很扎眼。

我正想夺门而走,却见贾老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束粉色的康乃馨和一本火红的荣誉证书,把它递到母亲手上。

“谢谢您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女儿。她的作文获得了浙江省一等奖……”贾老师还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到了。我的眼前,全是母亲的笑脸和那美丽的康乃馨……

从此,我的心像澄澈的湖水,不再浑浊。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交错了作文本,贾老师看到我写的心情文,帮我修改后,又一字一字地誊抄了一遍,寄了出去。

我的老师,用她细腻的爱,给了我自信的阳光,帮我走出了青春期的叛逆和迷惘。她像会行走的康乃馨,挥洒一地的芬芳。

关于那年的散文11:清明的雨丝

文/游水方

那年清明节,天空飘洒着稀疏的雨丝。女儿想起“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问我,清明为什么总是下雨?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在一旁的母亲说,那是先人的泪水。女儿说,先人为何流泪?母亲说,先人在天堂上,看到我们在怀念他们,感恩他们,他们感动了,流泪了。

想不到母亲会是如此作答。这雨丝竟是先人感动的泪水,正是因为我们的怀念、感恩之心。

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在她朴素的头脑中铭刻着感恩的情愫。母亲没有多少文化,她不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雅言,但她常对我说,得人一点水,要念人九点情。她对长辈十分敬重,就来自于感恩之心。小时候,她常教育我,没有前哪有后,长辈辛辛苦苦为啥?不就是为了你们,后辈的要好好孝敬长辈。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必先孝敬老人,父亲说:“留点给孩子吧。”母亲说:“孩子来日方长呢,以后吃什么都有。”她经常叫我为隔壁的五保老人三婆挑水,当有时我觉得辛苦而不大乐意时,她说:“做多点工,伤不了人,年轻人气力去气力回。”

母亲对逝去的先人也十分崇敬。拜祭先祖时,母亲很虔诚,祭前必洗手,把头发梳理一番,整理好衣服,祭拜时跪得端端正正,双手合得整整齐齐,躬着腰,神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小时候,我对母亲此举不甚理解,以为母亲没文化,太封建迷信了。后来我长大了,渐渐读懂了母亲的心,明白她的虔诚是出自于对先人的崇敬,怀着一颗感恩之心。

父亲先于母亲走了。有一次,母亲对我说,昨晚梦见你父亲穿着白衣降到我的床前,后面跟着三位也穿着白衣的青年。你父亲说回来看看我,那三人是跟他学习的。母亲感叹,他到天上还教书呢。每年的清明日,母亲都带我们兄弟及孩子到他坟前祭扫。母亲说,你父亲吃尽苦头才养大你们,你们一生也报答不了他,现在每年只来看他一次,要好好拜祭他。母亲领着我们恭恭敬敬地跪在父亲坟前,母亲说,他爹啊,我们大家来看你,都记挂着你,他们都努力,有出息了,你也该放心了。我也默默地祝愿父亲在天之灵幸福快乐。

终于有一天,母亲也走了。那年,母亲在走路时摔了一跤,跌断了股锁骨。其时,母亲已八十四岁,医生建议不动手术,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便出院回家调理了。母亲在病床上睡了八个月,我们请一个护理专门料理她,我下班了也常在她身边侍候。清明节那天,母亲对我说,告诉你父亲,今天我不去看他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去陪他。果然过了三个月,她疲惫地走了。母亲是好人,我决信她也到天堂去了。

此后,每年清明,我便带着孩子去祭扫母亲了。当天空飘洒着雨丝时,我便想起了母亲的话,告诉孩子那是先人感动的泪水,这也有爷爷奶奶的泪水。我要让孩子懂得怀念,知道感恩,代代相传。

清明节,那些游子,无论天涯海角,不管路途多远,都循着根回到故乡,那些山山岭岭上,一簇簇人,大小老幼,跪在先人的坟前拜祭,不就寄托着心中的这份怀念?烈士凌园,英雄纪念碑前,无数相识不相识的人,排得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鞠躬,为的就是心中这份感恩。先人难道不为此感动落泪?

清明的雨丝,那是晶莹的泪花。对先人的怀念,感恩,一代代传承下来,就像一根精神纽带,维系着中华民族血脉相连的灵魂。

关于那年的散文12:李逵的月光

文/葛闪

高考那年,录取通知书刚飞入我家门,全家便在短暂喜悦之后,陷入了愁苦中:五六千块钱的学费,对于我家来说,无异是压在全家人心头的一座大山。为此,父亲卖了那头比我还瘦的老黄牛,又挨家串户地借了一圈,但到最后还是缺了近一半。

“我去窑厂,你去卖冰棍!”父亲把烟袋在地上使劲磕了磕,两眼血红地盯着地面。

于是,身体本就不好的父亲去了窑厂。而我,白天就骑着自行车到县城里卖冰棍。

那时卖冰棍,比的是脚下和嘴上的功夫。冰棍仔们骑着自行车,边骑边喊:“哟奶油冰棍哎,冰棍嘞,奶油雪糕哎……”特别是尾字更要拖长音,甚至要讲究令人悦耳的腔调。而我,却因为读书人的面子,死活也喊不出来。

连续几天,我都因为这个而失眠,常在夜晚发誓:“第二天再不吆喝,我就是孙子!”并常在无人的田野里特意清清嗓子,学着他们嗷嗷地吼几嗓子,感觉也挺不错。可是一到城里,我却又如霜后的茄子,瞬间就蔫了。看见人群,勇气便像是被扎破了的胎,瞬间就没了。逃窜的时候,我还安慰自己:“我本来就是我爷爷的孙子!”

安慰归安慰,但想到父亲大热天的在窑厂里受苦受累,而我却没出息,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天中午,我放下自行车,缩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号啕大哭间,同行的冰棍仔中一个和《水浒》里李逵重名的人走到我面前,说:“早就关注到你了。喊不出来是吧,以后跟在我后面学学吧。”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我还不能立即学会吆喝,但我发现:我完全可以借力打力。李逵的嗓门太大,穿金裂石的吆喝声像是炸雷。一个嗓子吼出去,四下里出来的人像是抛洒的种子一样,四处破土而出。而我箱子里的冰棍,也会借着他的叫卖声多卖出不少。

有一天,我对李逵说:“逵哥,谢谢你,我的学费慢慢就有着落了。”

李逵稍微一愣,这才知道我马上要读大学了。

后来的几天,李逵好像家里遇到了什么事,经济上仿佛变得捉襟见肘。卖冰棍的时候,常常是奶油、赤豆一类的缺货,只剩下一毛钱一支的水冰棍。城里人很少吃那种廉价冰棍,所以一路喊过来,顾客都会舍他而买我的冰棍。那一段时间,我的生意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

快开学时的一天,有一次午休时,我渴得着急,正巧自己箱子里一毛钱一支的水冰棍卖完了,便跑到李逵面前打开他的冰棍箱子准备借一支。却发现,里面满满地躺着一支又一支的奶油、赤豆一类的冰棍。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一把抓住李逵的手,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李逵眼睛一瞪:“大男人掉什么泪!”转瞬,面色又很尴尬,讷讷说,“我不是故意这样,只是有心想帮帮你,但又不想伤害你的自尊,所以就变换了一种方式。俺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自尊心特强。”

那一年,我凑足了上大学的费用。在厚厚的一沓钱里,有很多是李逵对我极尽呵护的帮助,里面更蕴藏着李逵小心翼翼对我的善良。那颗善良的心,像是皎洁的月光,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伴着我,给我温暖,催我奋进。

关于那年的散文13:那年,我的光荣与梦想

文/王丽芹

1980年的初夏,我上小学一年级,儿童节要到了,乡里组织长跑比赛,前五名的除了奖状还有物质奖励,大家踊跃报名,而我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报了最长的那个1000米跑。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1000米是个什么概念。父亲说,大概就是从二旦叔门前的石井到乡里那座桥那么远,我一听就呆住了,原来要这么远,以前跟父亲去乡里赶过一次集,记得走了有小半天呢。

第二天有许多同学打了退堂鼓,但我坚持没变。因为我一直想要个正儿八经的铅笔盒。那时体育课还不太正规,我只好自己悄悄练习,每天放学后赶紧写作业,然后就试着从二叔家门前开始跑。“六一”前一天,老师说,比赛还需要穿秋衣秋裤,我沮丧地跑回家,几乎哭着对娘说了这事。第二天一早醒来,突然发现枕边有一条蓝色的秋裤,原来是娘连夜把大哥唯一的一条秋裤改短了,我立时来了精神。

比赛这天,我不管不顾拼命地往前跑,当时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与呐喊声,虽然后来体力不支,呼吸变得困难,速度也越来越慢,但一直咬着牙坚持,一米又一米,终于在第三个到达了终点……

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光荣与梦想:一张鲜艳的奖状和一只真正的铅笔盒!

关于那年的散文14:十年,保定城的夏天

文/王文静

28岁,那年夏天,在保定古城的西南角,一座省直属大学的附近小区,我和他,骑着辆旧单车,四处打听出租屋的具体地址和房主。

从乡村到城市,我们彼此命运相济,在一家民办学校教书,课余时间痴迷读书淘书,结缘相爱,然后走到一起。没有车,没有房,更多的是在一起美好梦想的憧憬。

假日的午后,一辆单车,两个人,穿梭在古城的大街小巷,停留在某家旧书摊旧书店,饱览文字,浸润书香。落日余晖,租屋小院,赌茶聊书,吟咏诗赋。

30岁,我辞了职,离开学校,渴望用一支笔,在城市扎下根去,像棵树那样,在古城抽叶,开花,结果,慢慢老去。38岁,已经融入这座北方古城,我的文字树,早已是繁华朵朵。两个宝贝女儿,也前后开始读书识字,写作间歇,喜欢唤过我的女儿,左右拥着她们,给她们读我的文章。

每到6月,我都喜欢带着俩孩子,去游赏保定古莲池。假山长廊,阆苑书房,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满池荷花,夏日风景里,在当年黑白电影上的拍摄地点,我给女儿们讲有关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的往事。

关于那年的散文15:那年端午

文/刘海南

像我这样,觉得端午节就是吃粽子,一直没搞懂吃粽子与划龙舟有什么关系的人,想必很多。

端午,注定要开始纪念一个人,尽管这个人跟我们没有一点亲戚或是朋友关系,只要提到粽子,屈原这个人就会亲近起来。

屈原为什么要投江,为什么要投汩罗江,多年以前的陈年旧事,还是让人心生崇敬。屈原的情怀与爱国理念,感动了一代又一代人,每当这个时候,美食与缅怀,有一种别样温暖萦绕于胸。

老家芦苇多,端午前后,采苇叶,包个粽子比较方便。没有人提出搞个龙舟,在湖水里划划,变一种方式来纪念。可能有粽子吃了,其它不重要,相信屈原泉下有灵,也会理解。

话说回来,我也年过五旬,粽子年年吃,说起龙舟,唯一看过一次,那是二十好几年前的,在荆州东门外的护城河,也就是今天的九龙渊。不知是1986年还是1987年的端午节,我当时在东门外的荆州供销学校生资班上学,记得那天天气不大好,早上起来天空上的云层压得很低,雨仿佛挂在上面,伸手就能扯下来。

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餐后,我问寝室同学:东门有龙舟看,百年一遇,有没有人去?两个同学到走廊瞅了瞅外面,摇头说:这天气,到时龙舟没看到,自己成了水中龙。

从学校到东门两三里地,走路十来分钟,我只听说过龙舟,没有亲眼见过,听说有龙舟赛,近在眼前,不要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要去。当年的东门,没有现在这般端庄、大气、艳压群雄,宾阳楼没有重建,更没有金凤广场。我走到东门时,护城河两岸聚了许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大家有说有笑,过节的热闹氛围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

记得八条龙舟在护城河上一字排开,跟我们平时见的船不一样,龙舟长长的,两头尖尖的,一条龙舟上有多少人,没数过,那时只会看热闹,龙舟上划手们并坐两排,一排两人,手上都拿一木浆,船尾有一个舵手,船头摆放一只大鼓,一个鼓手站在船头,两手各拿一只鼓杵,他们谈笑风声,似乎在作准备工作,只等一声令下,好一试伸手。

十点,护城河上沸腾起来,龙舟上所有鼓杵上下挥舞,鼓声大作,划手们挥动手中的浆,在鼓声的引导下,奋勇划动,龙舟如同水鸟般,在水面飞了起来。

我们被他们感动,在岸边为他们加油。可谁是第一,他们来自那里,这些都不重要。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场景,成了我生命中一道永恒的风景。

感谢那年的端午,也感谢那年的屈原,让我知道什么是龙舟比赛。

关于那年的散文16:断魂滩

文/李松岳

那年拢洋,爹和二哥去20里外的岛上装桐油。水手们怕过断魂滩,道窄,礁多,浪急,每年总要死人。正碰上暑假,我吵着要去。母亲坚决不肯。我便偷偷藏到船里。爹没骂我,只怪怪地看了我一眼。

浪露出白牙冷冷笑着。海潮涨起来,海岛好像轻轻漂浮在海面上。爹坐在船头吸旱烟,矮小而壮实。哥收起桩绳。爹点点头,我便一脚蹬船离岸。上午9点钟的太阳爬在桅顶上放哨。哥轻松地握着舵柄,一面想着心事。哥20岁,嘴上的胡须正一茬茬生长,暗红的胴体如完美的石雕。顺利的航行!我打一声唿哨,翻开《冰岛渔夫》,在飞鱼跳跃的光亮中沉入异国的梦境,一会儿便迷糊起来,咿呀呀唱着。

“混小子,还哼什么!”忽听爹一声大喝。啊,过断魂滩了。我一个虎跳,连头发也紧张起来。船毫不畏缩,高傲镇定地碾过一处处漩涡。水道像一条S形的弦,两扇褐色石壁斜斜倾出,阴森森遮断天光。几十个奇形怪状的礁石蹲伏在水中忽隐忽现。爹仍要哥掌舵,自己喊号子。好几次眼看要撞上礁石,都被哥东荡西转,稳稳躲过。一顿饭工夫,我们已逃出了断魂滩。

什么断魂滩,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看看爹,仍是一脸冷漠。

在岛上装好桐油。蒸一笼蕃薯,就着鱼鲞下酒。日头向西偏去。爹磕磕旱烟袋,忽然催哥赶快启锚。真是,天还晴好好的呢,一会儿便乌云四合,还听得隐隐雷声。起风了,海开始喘息骚动。爹一把夺过舵柄,船便急急向来路奔去。老远就听到一片惊心的吼叫,如囚禁的猛兽迸出一万声悲苦的呐喊。真正的断魂滩!礁石突然耸起,布成狰狞的大网呼啸着扑来。哥和我在船舷拚死撑篙,浪沫激成巨大的水柱轰隆隆压过舱面。我看见爹身子弯成一张大弓,死死抵住舵把。一阵强烈的昏眩掠过,爹重重摔在船艉,猛吐一口血,又挣扎着爬起,恶狠狠诅咒着。

船飞速旋转,直向滩心跌去。无比的黑暗!无星无月,满耳是厉鬼的尖啸,冤死者惊心裂胆的野唱。死亡触手可及,但此刻想死,就一定要死!爹愤怒的吼叫像一把刀子扔过来,又打回去。我浑身抖着,一连灌进几大口水,直呛得眼睛翻白。哥窜起又伏下,像一只狂癫的雄獐。全凭听觉感觉,缠绕,击打,闪避,船剧烈震颤着,咔咔作响,仿佛马上就要被撕成碎片。

天光,天光!前方泄出一线天空,蓝闪闪的。万岁!我的心呼喊着,却没有声音。又一阵巨大的漩流扫过,桅杆折断,帆轰响着落下。船失去平衡,猛坠向幽暗莫测的谷底。昏暗、呕吐、悔恨……完了!16年的记忆乱糟糟涌来,飞速掠过……爹暴喝连连,满是苍凉与绝望。哥一步窜出,竹篙闪电般划道弧线,狠命击在礁岩上。一声爆响,竹篙飞成碎片,船在撕心的痛苦中擦过礁沿,直冲出3丈开外。哥被巨大的弹力高高抛起,子弹般射过船面,融入一天的浩荡风雨里。我一声嚎叫,扑在船板上热泪横流。爹稳稳掌着舵,吐一句“你哥水性好”,声音抖得厉害。该死的海啊!

……

直到过十里滩。海流开始变得平缓。我和爹涉水上岸,看见哥趴在沙地上。爹翻转哥,摸摸心口,说还是热的,抱起哥头朝下,用力按哥的肚子。哥哇哇吐出一大堆水。爹铁青着脸,背哥回到船上。

再一次回望断魂滩。更多的帆升起来了,一寸一寸,升向太阳,升向生命辉煌的高处。辽阔海天间,那悲壮而热烈的船歌啊,喷发着生命全部的激情与尊严,铁锤般直夯入我灵魂最深沉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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