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平原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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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平原的散文1:乡村喜事多

文/曹雪柏

家乡地处关中平原西部的小山村,一进入冬月农闲之际,村子里的喜事逐渐多起来。无论是新媳妇过门,姑娘出嫁,还是孩子满月,给老人贺寿……村里人称为过事,都热闹非凡。

过事前几天,主家要打扫卫生,做各种准备,忙得不可开交。“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忙,主家眉宇间流露出的也全是喜悦。

乡村过事,全村人上阵,场面蔚为壮观。过事前一天,不用邀请,不用寒暄,天刚蒙蒙亮,全村男女老少,不约而同全都聚集到了主家院子里。择菜的,切菜的,压面的,烧火的……忙忙碌碌,各尽其职。说话声、锅碗瓢盆声、鼓风机呜呜声、小孩嬉闹声等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首绝妙的乡村交响曲。院子里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村子里过事,一般要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当总管,其实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固定的总管,负责人员派遣,指挥具体分工。

乡村过事,最难忘的就是吃臊子面了。臊子面汤煎、酸、辣、香、汪融为一体,面条细长、薄厚均匀,放上炒好的臊子疙瘩,浇上油泼辣子,撒上葱花香菜,色香味俱全,红油浮面,汤味酸辣,筋道爽口,吃在嘴里唇齿留香,连吃七八碗不成问题。

贴对联,是乡村过事必不可少的。村子里的老先生早已蘸饱了墨汁一展身手,一行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在红纸上跃然而出。若是结婚,对联会写“成全儿女终身事,了却父母一片心”;祝寿则会写“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孩子满月又会写“新丁入户全家喜,旧友进门共祝酒”……

一副副红红的对联,朗朗上口,寓意深刻,既送去了美好的祝福,又增添了过事的气氛。

过事当天大清早,十里八乡的亲朋好友聚集村子,平日里寂静的小村顿时喧嚣起来,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主家人只需打扮一番,站在院子口迎接客人,其他招待事宜全都由帮忙的人来负责……时至中午,鸣炮开席,亲朋好友举杯共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浓浓的酒香,不一会儿,个个红光满面。

如今农村生活条件好了,过事要讲究“十菜一汤”,蒸、炸、炒、炖各有特色,诸如特色凉盘、鱼香肉丝、红烧肉等样样俱全。所邀请的厨子都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厨。糯米蒸的甜米,在家乡是过事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象征甜甜蜜蜜、团团圆圆;酒足饭饱之际,最后一道便是“醪糟滚蛋汤”,言下之意,吃饱了该走了,诙谐有趣吧!

过事,是乡村一道亮丽的风景,蕴含着浓浓的乡情。

关于平原的散文2:平原上的风景

文/北城

几十年来,在平原上走着,品味平原上的风景,我渐渐地体味到了平原的魅力。平原的博大与坦荡,深远与厚实,对于我的世界观有着深刻的启迪。

很多时候,我的视线偏离了平原。我曾醉心于小桥流水乌篷船的江南,沉迷于浑厚粗犷的黄土高原,而忽略了自己生活在平原的美。一望无垠的平原,能够挽留住谁的目光呢?

平原的美,洋溢着自然风物的勃勃生机。在夏季的清晨,走出家门,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冉冉升起的朝阳,柔嫩而新鲜,像婴儿的脸庞。在平原上奔忙,脚下突然感觉松软的土地,便告诉你春天的脚步已经悄悄降临了。

庄稼,是平原上随处可见的雄伟的风景。从三月布谷鸟的叫声开始,田园里多了忙碌的农人,谁家勤劳,谁家懒惰,在平展展的土地上一览无余。在冀南的乡下,布谷鸟被称作“光棍扛锄”,这种饱含乡野气息的称呼其实是更乡土化的模拟布谷鸟的叫声。你想,在布谷鸟的声唤里,连光棍都扛起锄头,加入到劳动者的行列,谁还有理由不去努力劳作追求幸福生活呢?

我把五月的麦田比喻成《诗经》里出其东门如云的女子,我把秋天的玉米看作三个月就长到了十八岁的男子,在温润的内心,我觉得缤纷多姿的庄稼都具有人性的美好与生命的光辉。还有那些在沃土上耕耘过的牛马,在工业社会当中成为历史的记忆,但我们无法忘记,它们和平原曾深深地爱过,曾和庄稼一起,构成了平原上最朴实而古典的生命景观。

民歌,是平原上另一道别致的风景。平原独特的地理与交通优势,为民歌的产生与流传提供了温床。比如河北的小调、秧歌,数量大、品种多,艺术价值也很高,散发着独特的艺术光辉。

秧歌,起源于农业劳动,吸收了民艺、民歌小调的营养和元素,主要流行在北方地区,反映民间生活为主,汲取提炼劳动人民的生活语言,以表现劳动人民乐观主义和朴素的正义感为主旋律和显着特色。比如隆尧秧歌,多年来盛行于冀南、冀中等地,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尤为冀南一带广大农民喜闻乐见。在被周扬称为堪与《罗密欧与朱丽叶》相媲美的秧歌戏《杨二舍化缘》中,女主人公王美蓉唱道:“常言说,好云彩,下好雨儿/胡子云底下下冷子儿/有好土有好泥儿/有了好泥儿脱好坯儿/好前位,按好门儿/好娘养活好孩子儿/有嘴叼个花椒粒儿/头顶上麻到脚底跟儿/翻穿皮袄毛兜乍/王美蓉我好比腊月的萝卜动(冻)了心儿。”蕴含着泥土芬芳的歌声悠悠飘扬,平原上平民的爱情萌芽了,竟也是那样缠绵悱恻,令人荡气回肠。

平原,曾经是一块英雄驰骋的土地。华北平原上的地道战、地雷战、游击队,烽火与枪声、野火与春风,构成了一个民族壮怀激烈、永不磨灭的记忆。

年年岁岁生活在平原上,感受着这片广袤土地上深厚的文化渊源和优美风景,无疑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世界观。作为平原之子,我努力做一个坦荡无私、朴实无华的人,做一个脚踏实地、坚韧勇敢的人。我坚信,即便卑微若一棵草,也要以最葱茏的姿态,融入到平原绚烂而独特的风景中去。

关于平原的散文3:家乡的芦苇

文/张才富

古云梦泽的江汉平原,地势低下,河道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古时候到处都是湿地、沼泽。地处江汉平原湿地的家乡——仙桃,平畴沃野的土地与浩瀚的长江、汉江相连,东荆河穿境而过、缓缓流淌。随着人类足迹的日渐增多,云梦泽也逐渐萎缩与消失,绝大多数地方都变成稻浪滚滚的良田。

在我家乡的湖区,无论是河旁渠边,还是湖滩池塘,随处可见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林。

芦苇喜欢湿地,有水源的地方会长得分外茂盛,根系扎得很深,密密麻麻的芦苇在阳光下恣意地生长着。每到五月里,远处看,芦苇浓稠茂密,简直成了绿色的海洋;近处看,微风中抖动的苇叶如无数条碧绿的绸带,那绰约的风姿有如下凡的仙女。

春暖花开,万物竞发,芦苇也破土而出,形如春笋,露出尖尖的翠芽。几场春雨后,片片的苇叶青翠欲滴。牧童找一节粗细适中的芦杆,用小刀削出了茬,开出小口,安上芦叶,一支芦哨就做成了。放在嘴上一吹,“嘟--”,那哨音清脆悠扬。和着苇林的伴奏,引来芦苇鸟的鸣唱。

端午节来临前,青青芦苇的枝干细而挺拔,苇叶长而宽互生。人们用打来的苇叶包粽子,把苇叶洗干净浸泡,包成小巧玲珑的棕子,味道美极了,咬一口满嘴生香。过端午节的日子里,按家乡的风俗姑娘是要回娘家看父母、走亲戚的,篮子里一串串棕子,头上的栀子花、背里的小娃娃,走在弯弯的河堤,芦苇林顺河而下,夕阳的余晖……好一幅淳朴水乡特有的风情。

家乡的芦苇林是鸟栖息的天堂。夏季来临,湖泊如镜,天空湛蓝,郁郁葱葱,苇影婆娑。芦苇鸟把巢穴搭建在较高的芦苇当中,那些鸟儿一旦发现有人来掏蛋,就“扑啦啦”飞向天空,发起疯狂进攻,啄人们的头。家乡的芦苇鸟中有野鸡、野鸭等,素有“九雁十八鸭”之称。

芦苇花开在深秋,绛白色的,此时芦苇的叶子也蓬发出最后的一些淡绿。金灿灿的的苇杆上,摇曳着一团团芦花,苇絮飘飘,白茫茫一片。风惹得花絮漫天飞舞,落下去又飘起来。飘到房屋,飘到田野,飘到它该到的地方……你如果站在旁边,一定会是花落满身啊!花絮钻进鼻孔里,痒痒的。芦花飘处,下一个春天将又是一片生命的绿。人们采来团团芦花,装枕头、垫鞋里,软软的、暖暖的。

芦苇可以造纸,也是编织各种生活用品必不可少的材料。秋天,人们把割来的芦苇,捆成一扎一扎的,闲时剔成帘子、编成芦席、盖成保暖房屋。

家乡的芦苇,把一切都奉献给了人类,对人无所求。它把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春天来了,它又长了出来,具有顽强生命力!

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了,在我心中久久吟诵的,也只有《诗经》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句,也只有家乡那一片片芦苇,才那么地让我魂牵梦绕!

关于平原的散文4:菜花黄了

文/土蜂蜜

平原老家留给我的记忆里,不仅有一泻千里的田野,还有运花——那个大我三岁的高颧骨的女孩。

因在农村我没上过幼儿园,却上了学前班,我至今理解为是因为家里没人带我、又不能疏于管教,所以五岁我就要学拼音。但因此我得到一根一头有橡皮擦的桃红色铅笔。光滑的圆柱面闪出诱人的光泽,我很喜欢。我也发现运花的眼里或像伸出一根绳子想挂着那条桃红色。运花告诉我她会种铅笔,于是我满怀期待着把那根桃红色铅笔给了她。

日子在等待中熬过去了,运花带着我天天给铅笔浇水,却不见发芽。终于有一天,运花宣告说铅笔没种活。我的希望也在掘开的土壤里彻底消失了。

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根铅笔被运花据为己有了,却由衷地信赖她,觉得她懂很多我不懂的东西。虽然铅笔没种活,但这种信赖还是像庄稼一样没有看日子生长。

五月油菜花开了,黄黄的花梢头连着天边,看不到村落,花间飞舞着嗡嗡的蜜蜂。运花带着我到油菜地里,看准一个蜜蜂低头采粉,就用油菜叶捏住那小东西,让它月牙形的嘴里吐出清亮的蜜水,然后放飞,我俩轻轻地舔那滴蜜汁。真甜呐!还有愉快……

运花很早就学会纳鞋底做鞋子,纳鞋底最具技术的工作是“随线”。由针鼻穿出的线要在带出鞋底厚度时不脱开,随的不好,往往针穿过鞋底而线穿不过鞋底。运花把线搓成锥形,进针鼻的又细又紧实,逐渐地越来越粗,纳鞋底时很顺溜地扎针引线,一根不断。

在我还没学会这项针活时就搬迁进了城市。城市哪里都好,就是看不到太阳升出地平线,也看不到太阳消失在地平线。距离老家远了,也距离运花远了,则书信来往就成了我了解运花的唯一来源,我们在书信里无所不谈。有次她在来信里讲有人给她说个婆家,她父母也满意,唯独她觉得那个男的没主见,什么都听***的听他姐的,就想拒绝这门亲。我回信说坚决支持她,因为将就的婚姻不会美满。没想到我不久收到一封陌生的来信,它令我恐慌和气愤。信是运花对象的姑妈寄来的,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能写信说明是读过书的人。信里指责我破坏别人美好姻缘,说我是学生就该好好读书,不要去乱管大人的事,如果不停止我的行为,我将得到学校的处分。信最后还字正词严叫我不要再和运花书信来往了。

我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想不通,我的信的内容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也许我的回信都是落于他人之手,或者突然有一天会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忐忑之中等待运花给我解释的消息。然而我没有等到,只言片语都没有。我由失望转成愤怒,再也没有给运花写过信了,从此我们各自的生活都消失了对方。

快毕业的那年,赶上姥姥的周年忌日,我陪母亲回老家。十年了,县城变得拥挤热闹,乌黑的路的两旁摆满了年货。我选了一条丝巾,打算如果见到运花就送给她,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给姥姥过完了周年祭,一个表弟又说他办结婚酒席,非要叫我和母亲去,既然赶上了就不能推脱不去。表弟的喜宴在寒风中开席,虽然上桌的菜很快就变冷了,但是闹哄哄的喜庆却没有冷。很多客人被留住了,这样睡觉的地方成了问题。晚上,表姨安排我的睡处,说:“你跟运花睡去”,我以为我听错了,“谁?”表姨很吃惊,反问我:“咋?运花你忘了?”我惊着了,没想到运花和表姨家做了邻居!

运花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刚过耳的短发,一件红色的紧身棉袄,那件棉袄上还粘着古味十足的琵琶盘扣。她笑着,眼睛闪闪地发光……“你呀,你啥时回来的?……你咋才回来呀?……”

运花用手抹着闪闪发光的眼睛叫被抱着的女孩喊我小姨,我在见到运花之前想象的所有激动言行,此时都变得平静平淡了,眼睛湿湿地把脖子上的丝巾解下来给小女孩围上。然后我急匆匆地放下小女孩跑到母亲睡的屋里向她索要送给运花的丝巾,原路跑回像献哈达一样给了运花。

我和运花睡在西边的屋里,东边睡着她婆婆。屋里没什么家具,一张大床,床头放着两个朱黑漆的大板箱,还有一穴麦子,其余就是一盏电灯泡的光把屋里照得通亮彻底。

运花说天冷坐被窝里再说吧,她一边给女儿脱衣服一边讲那些信的故事,原来那些我寄给运花的信是被她当时的对象偷走拿给家里的姑妈看的。运花知道了非常生气,想要索回那些信,但是那个男的不给,运花于是不管爹怎么劝阻坚决退了那门亲。由于我在城里的地址只都写在那些信封上,所以她也没法再给我来信了。

这些真像的叙述和眼前的相聚相比起来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我更关心运花现在过得好不好。当我问起孩子她爹是谁在哪儿时,运花声音像被捏紧一样变低了,“她爹在坐牢”,我被她的话震住了,她又说:“你看你啥都不知道,她爹叫赵国治,跟你姨家一个姓。他把人家打残废了,犯了法就坐牢了。”

“他打人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呀,是因为俺儿被人家给耙死了!”

运花原来就闪闪的眼睛终于喷涌出眼泪,她一边抹着泪一边继续说着,泪水把她那高高的颧骨洗得像块光滑的琥珀。

“俺儿要活到这时候也有七八岁了,小孩贪玩,俺队上那个四毛好逗他玩,四毛去耙地,你见过那耙齿的……”

我的脑子里马上闪出那种农具,像一个单人床大小,一面镶崁几排整齐得被泥土磨得发亮的钢针,每根钢针都拇指粗,一面是扎实厚重的柜架。耕地完了都用耙梳一遍,既碎了大块土又平整了地。

“四毛给俺儿说,站在上面可得劲,于是俺儿就央求四毛要站耙上面,四毛赶着牲口带着俺儿耙地,可俺儿不慎掉了下来,都来不及停住就见俺儿被耙了,等停下来看时,俺儿都被耙烂了……”

“耙齿上还挂着布丝带,俺儿身上都是血和泥巴,啥也分不清、看不清,俺儿都没声了。”

“送到医院都不行了,活不成了,呜呜呜,他的身上都没一点好肉了,呜呜……”

“俺那几天不吃饭不睡觉,哭都哭不出来了,庄上的人都说俺也毁了,国治像疯了一样去打四毛,说四毛咋不叫自己的儿站上面?四毛没还手,因他也不想害俺儿的呀,四毛媳妇喊救命来了好些人才把国治拉走,要不然国治能打死人呐!”

我和运花一样因悲戚而吸溜着鼻子,女孩害怕了,撇撇嘴也想哭,运花忙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她。

“国治坐牢后,俺爹叫俺再找个人家,俺老婆婆也叫俺走,只要给国治留下这个根。”

“可我哪儿也不去,俺等他。你看俺屋里穷,啥也没有,国治说俺以后啥都有,俺相中他的时候就没嫌他穷过。等他回来,俺再为他生个儿,不管是男还是女孩……”

我心里沉沉的,问她国治什么时候回来,运花说明年油菜花开的时候。她说这话时憧憬的眼神也跳动起来了,似乎她的眼前已经铺开了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只是她不再是那个油菜花里捉蜜蜂的小女孩了,她要捉的是她眼底我看不透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我们分别后至到今天我还常常想起她坚定的眼神,那里面有她生活的全部理由。

关于平原的散文5:“掌着”师傅

文/袁作军

“掌着”,江汉平原方言,即为熬糖、酿酒、打豆腐等行业进行全盘的技术指导。“掌着师傅”等同于工厂、公司的总工程师吧。东村的老实人丁酒,年过半百、妻儿皆无,从十几岁起,就长年累月在各酒厂、酒坊做事。谁也不清楚他怎么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工,变成了技艺高超的“掌着师傅”。总之,他被丁村年仅三十多岁的本家丁穷请去“掌着”五年,硬生生把籍籍无名的小酒坊变成了全县酿酒业中的龙头老大,甚至把“丁村纯粮酒”的品牌打进了全国糖烟酒展销会。丁穷赚得盆满钵满,洋房、豪车、娇妻都有了,还被幸运地选举成了全县致富带头人。丁酒却还是个为人作嫁的打工者,每个月去领那一千五百元的工资,还得看丁穷是不是高兴。不然,即使家有急事,那钱就在丁穷桌上,也到不了他丁酒手里。

丁酒有个老娘,八十几岁了,是个烧钱的“药罐子”。丁酒每月所得,大多消耗在她身上了。好多人认为是这老人连累了丁酒,凭丁酒的技术,出去大酒厂干活,每月少说也能挣五千元;有了钱,老婆自然也就有了着落!丁酒却说:自己的生命是她给的,老人家是吃了苦的;怪只怪自己无能,没让老娘享什么福……

忽然有一天,丁酒的老娘醒悟了,她不能再活着继续拖累儿子了,就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床架上。要安葬老娘,丁酒却手无余钱,只得去找丁穷。

在丁穷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丁酒哭丧着脸说:兄弟,我老娘死了,想支点钱送葬,不知……

丁穷摆足了官腔说:嗯——?支什么钱?每月工资都按时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你的存款吗?

丁酒期期艾艾地说:不是这么说。我想透支下几个月的工资……下几个月我不领就是了……

丁穷居高临下地说:谁知道我的酒厂还能不能开到下几个月?你一开口就是一万,以为我有印钞机吗?——这样吧,这个月的工资提前几天给你。不过你送葬的时间肯定不短,那是要扣工资的,所以,给你一千块吧。

丁酒见丁穷说的“合情合理”,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话反驳,只得拿了那一千块钱,默默地走了。丁穷美貌如花的妻子倒有些见识,说:“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掌着师傅。他平时的工资还没一个小工多呢。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整个酒厂的兴衰都系在他身上呢!”

丁穷却说: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他是掌着师傅?我的小工里面哪个不是酿酒高手?他那两下子,我早就会了,我的技术也不差嘛。我主要是不能惯出他的毛病来!

他妻子说:可你们谁酿得出正宗的“丁村纯粮酒”?不听我的,小心后悔莫及!

丁酒东挪西借欠了万把块钱的债,好歹把老娘安葬了。在广州打工的一个表妹回来给老姑妈送葬,得知了丁酒的情况,不无埋怨地说:“哥呀,全地球恐怕就你一个老实疙瘩了!那个丁穷这么作践你,你还给他当什么掌着师傅?”

丁酒说:“可我人笨,除了酒厂的事,我什么都不会……”

表妹说:“你有掌着的本领,你就是总工程师呢!——这样吧,你先到我们保洁公司去,包吃包住每月工资二千五。另外,把你自己酿制的丁村纯粮酒带十斤去,我有用处。”

丁酒反正是光棍一个,大门一锁,就跟表妹去了广州。丁穷的酒厂失去了认真负责的掌着师傅,很快出了问题:仅半个月,陆续发出去的三十吨“丁村纯粮酒”,客户全部退货!理由很简单,这不是正宗的丁村纯粮酒,是乱七八糟的假货,喝着还有马尿味!丁穷取来一杯一尝,果然如此。他亲自上阵掌着,出来二十吨酒,取来一尝,还是马尿!……

丁穷慌了,觉得还真是必须把丁酒找回来,否则后果很严重!按照妻子的指点,丁穷带来礼物坐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他想好了,要给丁酒涨点工资,起码每月一千八。然而,丁穷的动作还是“正月十五送门神——迟了半个月!”

丁酒去表妹所在的保洁公司上班才三天,公司老总梁老板就召见了他,并与他商谈了一件做梦也不敢想的美事。梁老板的弟弟小梁老板开有一家大型白酒厂,因为酒品质量不过关,行将倒闭;如果丁酒愿意,并且保证酒能通过质检,他可以拿技术入股,酒厂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原来,是丁酒的表妹四处美言推荐、请人品酒,终于让小梁老板知道了,颇负盛名的“丁村纯粮酒”的掌着师傅沦落在他哥哥的保洁公司里扫地!他真是又惊又喜,如获至宝,立即恳求兄长一定要成全自己。这才有了梁总召见丁酒的事。

丁酒去了小梁老板的酒厂,被委以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的重任。不到三个月,与“丁村纯粮酒”味道类似的“珠江纯粮酒”正式出炉,一炮打响,顺利通过省市区三道质检!

几年后,丁酒带着迟到的妻儿荣归故里祭祖扫墓。有人告诉他,曾经富甲一方、不可一世的丁穷,真的跟他的名字一样,成了个负债累累的穷鬼;房子、车子、妻子都成了他人之物;占地三十余亩的丁村纯酿酒厂早已风光不再,房子破败,野蒿丛生……

关于平原的散文6:永远的姑姑

文/张恩超

我的家乡在鲁西北平原上的一个村庄,村西就是着名的京杭大运河。小时候的运河河水清澈,风景秀丽,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河边的绿草倒映在水中,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每当我走到运河岸边就会想起我的姑姑,是姑姑看着我从运河边长大的。

姑姑是我们村里数得上的漂亮姑娘。她1.68米的个子,扎着俩长辫,白白的脸蛋,笑起来有俩小酒窝。小时候,姑姑经常给我买连环画看,买玩具玩儿,还教我认字。每年春节姑姑都给我买新衣服。当时镇上有物资交流会,姑姑就抱着我去看杂技演出,至今都无法忘怀。

姑姑22岁那年结婚了。但结婚好几年她一直没有孩子,当时姑父的哥哥家由于孩子多,负担重,就把最小的侄女送给姑姑抚养。姑姑把侄女养到6岁的时候,自己也怀孕了。一家人喜出望外,当时30岁的姑姑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就是我现在的表妹。

天有不测风云。姑姑生完孩子才两年,姑父外出做生意,路上出了车祸,不幸去世,丢下不满两岁的表妹和8岁的表姐及70多岁的老母亲走了。姑姑当时以泪洗面,一家老小以后咋生活呢?姑姑当时才30多岁,家里亲戚觉得她还年轻,都劝她再找一个人家改嫁算了。但姑姑坚定地拒绝了,她毅然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一晃20多年过去了,送走年迈的婆婆,两个女儿也长大成人,姑姑靠着自己的拼搏,也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这些年来的千辛万苦,姑姑从不自己表露出来,这就是我坚强的姑姑!表妹红英也结了婚。第二年生了个儿子,姑姑高兴的不得了,把小外孙看成亲孙子一样,看着外孙一天天长大,心里感到无比的喜悦和幸福。

我不止一次地想,梅花香自苦寒来,姑姑吃了20多年的苦,这下该享福了!但姑姑却在一次咳嗦中出现了血丝,去医院一检查说是肺癌,从医院出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老天啊,你怎这样对待我善良的姑姑啊!

那几天我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悲痛过后还得面对现实。病情发展很快,由于吃不下东西,姑姑一天天消瘦下来,医生只得给她输白蛋白。有一天她在医生那里知道白蛋白很贵,就发火了,说什么也不用了!她自己也知道病治不好,就说别治了,你们这样我更难受。姑姑很坚强,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2011年1月31日,姑姑带着坚强和遗憾永远离开了我们!每年的祭日,我都带着女儿为姑姑扫墓祭奠,我告诉女儿:你有一位平凡而伟大的姑姥姥,她永远是我们最亲最爱的人!尽管没有过高的文化,但她崇高的品格,坚强的毅力,特别是那善良的心肠,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关于平原的散文7:西望太行

文/魏国静

柏乡,太行山东麓的平原小县。距西部的太行山脉也不过三五十里之遥。自马年以来,由于所从事工作的原因,我经常自县城驱车在新修宽阔的大马路上沿路西行。

驱车的同时,常常在不经意间抬头西眺,每次都会惊然发现那黛绿色的太行山脉像一条巨龙一样蜿蜒横卧于眼前,在映日白云的辅衬下,与东部的平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有图画中的美丽,又有现实中的壮观。

太行山耸于北京、河北、山西、河南四地。雄浑、奇险虽在各地所现不同,但其所承载——绿浪滔天的林海,刀削斧劈的悬崖,千姿百态的山石,通体似银的瀑布,碧波荡漾的深潭,既是点缀于整个太行山体中的亮点,又是连接整个相同山体的纽带。

在我们这里看到的只是它的一部分,并不能窥到其全部细节。

一年四季之中,你若在冬季抑或初春时节,西望太行山,它呈现在你眼前的颜色则是黛灰色,其原因是季节性植被落而未发,兼或冬季的残雪未消,而形成的特有的颜色,此时望上去虽不美丽,却依然不失壮观。其它季节则是黛绿色,原因不言自喻。

见到太行山最清晰时,应该是在夏、秋两季的雨后,此时,天空突然放晴,大地上的水汽尚未升腾蒸发。所以一目无穷,清新见底,给人的感觉是清透清透的;见到太行山最美时,则是在夏、秋两季的傍晚时分,这不由地使我想起古槐阳八景之一的“太行晚翠”这是古人用智慧的双眼,发现的这一盖世奇景——关于“太行晚翠”我们的先人已用诗文抒怀的很多,读之则令后人心旷神怡。

太行山脉突兀起伏,层峦叠嶂,似驼峰、似蟒蛇。蜿蜒起伏的黛棕山体,与红霞及火红的余日勾勒在一起,不由地使沸腾的大地像进入图画中一样悄然宁静。

此时的你站在太行山的东边望去,夕阳看似已悄然入睡,可未完全躲入深山中的晚阳,此时在山的那边还依然放射着余光。就像电影机放射的强光,把整个山体照在荧屏上一样,通体还配着霞光,裸露于你面前,会使你发自内心地感觉到:落日一瞬的太行山更美、更巍峨、更壮观。

关于平原的散文8:大地无声

文/苗莉

在冀南平原广袤的大地上,有一个名叫南乌的村庄,那里住着我的表妹桂花一家。

桂花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说起话来快言快语,是个性格爽快的女子。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她总是早早地起床,洒扫庭院,喂猪做饭,像只报晓的雄鸡。随之大人孩子在洗洗涮涮中,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桂花当年结婚的时候,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她家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梨树,树上开着洁白的梨花。我赶过来参加婚礼,在树影婆娑中,看见桂花的丈夫大龙满脸喜气,长得还真不错,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因为刚刚从部队复员回来,整个人还有几分英武之气。

桂花婚后的日子是幸福平静的,在农家虽然不能算太富裕,但种些田地,收些粮食,劈个菜园,养鸡喂鸭,自给自足。大龙则在外面打些零工,挣些活钱养家。儿女双全,一家人的日子倒也不错。

桂花的厄运是从一个炎热的夏天开始的。

这一天的清晨,桂花依然起得很早,安置好一家的早饭和孩子的去处。她准备去地里给棉花锄草掐枝打杈。棉花地里的活很繁重,需要不断地去打整,才有可能保持产量,获得丰收。虽苦虽累,桂花一想秋后卖了棉花可以攒下一笔钱,等攒够了钱盖个新房,什么苦和累就都忘了。

扛着锄头就要出门的时候,大龙也推着那辆三轮车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有个好活呢,说不定能多挣点,中午回来吃凉面条吧,擦个黄瓜丝,砸点蒜。”

桂花高声答应着就往外走,沿着小路来到自家地里开始干活。太阳渐渐毒辣起来,临近中午的时候,桂花在太阳的烘烤下,心情竞莫名地起了几分烦躁。忽然远远地看见邻居王嫂骑着个破车子,慌慌张张地向她的棉花地奔过来,刚到地头边,王嫂就丢下车子朝着她大喊:“桂花不好了出事了,大龙被车给撞了!”

跌跌撞撞跟着王嫂奔向医院,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惨白的病床上,桂花看见了早晨出门时活蹦乱跳的大龙,满脸血迹生死难料。

肇事的司机早已驾车跑得没了踪影。桂花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到了医院,又四处举债,拼尽全力求医生救自己的丈夫。大龙的命是保住了,但最终由于颅脑损伤严重。大龙失去了意识成了植物人,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桂花觉得自己的家天塌了地陷了,心也碎了……

在住院治疗无望之后,心力交瘁的桂花把丈夫接回了家。从此之后,既要照料丈夫大龙的吃喝拉撒,又必须去操持一家人的生计,膝下一双儿女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她。但除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为治丈夫的病欠下的一屁股外债。桂花一家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我去桂花家看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年关将近了,紧跟着寒风的脚步,纷纷扬扬的雪花已在恍无声中不期而至。

寒冷的冬天,对于桂花一家来说,日子必定会更加艰难。虽然对表妹一家的情况早已了解,心中也早做了一些铺垫,然而,走进这个家门的那一刻,我的内心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是怎样一种景象,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本想踏进屋门之后能暖和一下,但桂花的家,屋内屋外,基本上是一个温度,甚至更加阴冷。

环顾屋内,几乎是家徒四壁,一架旧缝纫机上面放着一些未做完的活。一台洗衣机早已油漆脱落,锈迹斑斑,不知还能不能使用。一张沙发早已有名无实,露着里面的海绵,而海绵的颜色也难以分辨。只有堆在墙角的几袋大米和食用油,飘散着几许人间烟火的味道,那一定是有人捐助的。

桂花没在家,说是去场院里背柴火了。两个孩子正蜷在床上取暖,弟弟的手上拿着两个熟鸡蛋,兴奋地说是邻居家奶奶刚送来的。孩子还小,尚不知忧愁,有吃的就好。

桂花从外边回来的时候,肩上背负着一捆体积很大的玉米秸秆,因为过于沉重,桂花脚步很蹒跚。院子里白白的积雪,在她的脚下一下子变得凌乱。

桂花走进屋门,看见我显得有几分惊喜。拉过表妹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粗糙,红肿,布满裂口。桂花说:“每天都要给大龙洗尿布,冬天太冷,寒风太烈。”看见我关切心疼的样子,桂花有些难过。不过很快,一向说话高声大气性格爽朗的桂花,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热情地招呼我坐下。

那张破沙发上,堆满了旧衣服旧床单之类改成的尿布片,桂花不好意思地往里推了推,说这些都是大龙用的,每天不知更换多少回洗多少回。

我这才想起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家庭成员,我掀开里屋的门帘,看见床上躺着的大龙,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依然在一呼一吸间沉睡。

临近中午了,孩子们喊饿,桂花忙着做饭。只能是一些极简单的饭菜,只能用来温饱,一双儿女却吃得很香。打发完孩子吃饭,桂花开始准备丈夫的午饭,温温的牛奶、五谷粉制作的流食只能从针管打进胃管,一点一滴,倾注着桂花对丈夫的深情至爱,时光在一天一天地流逝,这份爱却如涓涓细流,滋养着大龙的生命。

午饭过后,忽听大门外有响声,桂花忙往外走,只见自己的哥哥推着一辆三轮车进了门,车上装着蜂窝煤。哥说:“快过年了,家里不能断了煤。”说着就往下搬煤。之后进屋在妹夫大龙的床头待了一会儿,说家里还有别的活等着,就起身告别走出了桂花的大门。

望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桂花半天才回过头来说:“你刚才问我,这么苦的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真的离不开亲人的支持乡亲的帮助。还有好心人一直在资助着孩子的学费,过年过节总有人送米送面,还有孩子的衣服学习用具。你看这房子老得,每逢下雨就漏水,还是市妇联找人修的房顶,还一次次为我家捐款,让我在一个个最难的关口坚持走过来。日子真的很苦很难熬,但同时我又觉得很幸运,因为在我艰难的人生路上,的确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他们热情的帮助和真诚的爱心,是我勇敢面对苦难的动力。只要大龙活着,我的家就是完整的。无论怎样我都要笑着把这个家扛下去,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日子会好起来。”

桂花说出的这番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农家女子在灾难和不幸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份坚强,那份不抛弃不放弃的坚守,以及散落在人间的挚爱深情,都让我为之感动。

门外的雪已经停了,我看见院子里那棵梨树的枝杈间,落满了积雪,银装素裹中宛如一树春天的花。告别桂花走出村庄的时候,已是暮色将近,雪后的茫茫原野处在一片寂静之中,放眼望去不禁心生感慨;此时的大地无声恰如人间的大爱无疆。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种超乎异常的温暖和力量。

关于平原的散文9:平原雨

文/竹风

雨淅淅沥沥落下来,是非常喜人的。放眼去望吧,整个松北平原似乎都是雨的世界,雾的世界,一切都淡远着,一切都迷蒙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难怪诗人有如此感叹,又如此把“雨”摄入他的诗句!

其实,最喜欢这种雨的还是我们一些小孩子,因为这样的雨一下,是我们打鸟的最好季节。用书包装上鸟夹子,拿上弹弓,再扛一把铁锹,几个伙伴聚了,相约着便去了村外。

那时候村外到处都是树林,有杨树林,有柳树林,还有榆树林,它们纵横在田野里,草滩上,还有兰河旁。不像今天,我们这里已经很难再见到这样的树林了!有的只是一点儿沿着还乡路种植的水曲柳和丁香树,还说是为了美好我们这里的生活环境。

当到了村外的树林里,我们仿佛就像到了自由的天堂。雨依然在下,可我们的心情是昂扬的,是激奋的,再没有了任何束缚。

而在同一时刻,那些比较勤劳的农人也没有闲在家里,他们或到自家的田头地脑蹲下身,扒开一层湿土看看种子是否发芽,或把散放在草滩里的三两头牛收拢回来,赶进村落,生怕自家的牛遭了雨的浇淋。牛们是深懂自己农人感情的,只要它们望见自己的主人步入村外的草滩,便亲热地朝自己的主人迎去,当彼此近了,再近了,牛们还不觉地发出一声表达自己情感的哞叫。

当然这是春天时候的雨,它缠绵,它温和,它滋润着一切,也爱护着一切。

可夏天的雨却没有这么温和了,它往往来势汹汹,它携着翻滚的乌云,它携着轰响的雷声,它携着耀眼的闪电,此时它的性情仿佛非常暴躁,当你发现它来临的瞬间,它就状如奔马,它就状如倾倒的高山。我不知道别人是否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我经历过。记得那时我刚刚十五岁,正在中学读书。那天是假日,我帮着父亲去村外锄田,锄的是玉米。我与父亲都锄得浑身流汗。父亲说:“天咋这样热!”我没言声,我觉得这时候的天热是正常现象,天气不热就不能使庄稼快速地生长。

在我们松北平原上,无论过去和现在,气候都有别于其他地方,更有别于南方。

南方谁都知道,那里晴天的气温很高,把人晒得很黑。可我们这里别看夏天晴天的气温不如南方,可真要热起来,会把你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熏烤得布满白泡,你稍微用手一抠,就能听见“啪啪”的声响。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在父亲的话语里猛一抬头,就立刻心惊胆寒起来。只见太阳在当空爆烈地耀着,西北的天际里却浓云翻滚,像墨一样,黑得彻底,黑的恐惧,黑的使人感觉仿佛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但父亲是见过的。只听父亲说:“快跑!”

我就慌不择路地甩下锄头跑起来。当时的情形是我真无法形容,总之那雨来临之前的情形太让人恐惧了。

但松北平原的秋雨是颇让人怀念的,它缓缓地下着,它柔情蜜意地下着,就像母亲在关爱着她幼小的儿女,生怕她的儿女遭受一丝伤害。

这时,勤劳的农人又出现了,他们顶着难耐的秋雨挥着镰刀,挥着自己浑身的力气,在收割着大豆,在收割着玉米,在收割着他们能够收割的一切。而最让人感动的,是他们在松北平原上的坚守。坚守自己的田亩,坚守自己的意志,坚守属于自己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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