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的散文

请欣赏家园的散文(精选14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家园的散文1:心中的家园

文/毕晓凤

人类有了绿树、鲜花和小草,就有了幸福美好的生活,就有美好的家园。所以人人都应该伸出自己的双手去植树造林,为建设我们共同的美好家园而努力,贡献出自己的一点力量。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花草树木实在是太重要了,多栽一棵树就多增添一片新绿。不止这些,树木还有很多作用呢,比如:它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有毒气体,吐出清新的空气。要是没有大树这个规模巨大的清新空气制造厂,全世界的清新空气,早就被人类和动物吸完了,我们的生命也就不存在了。树还可以降低噪音,噪音是人类健康的大敌,它不仅干扰人们的谈话、通讯,还影响人们的休息;而且如果长期受噪音影响,还会使人的听力减弱甚至造成耳聋,还会使心脏、神经等出现异常,形成噪声病。而大树却站在抗噪音的第一线。它们一棵连着一棵,手拉着手,心连着心,组成一道道“隔音板”,随风摇摆,声音刚来就被驱散了。据科学家鉴定,在大树密集的地方,噪声比没有树的地方底5倍。你们看树的本领大不大!有一种树叫刺柏,它就像一个特大号的“喷雾筒”,能不断地喷洒出杀菌素。据科学家精确测定,一棵刺柏树,一天就可以分泌出30公斤杀菌素。空气中白喉、肺结核、伤寒等病菌一旦遇上它,便难逃出死亡的厄运。烟囱林立的厂房区,大树用自己密密层层的树叶组成成千上万只“集尘袋”去吸尘。因为每烧1吨煤,就有11公斤的粉尘从大烟囱中冒出。这种粉尘,不仅含有各种污染环境的微粒,还有各种严重危害人类的细菌。而大树用它们的树叶制服它们。它们轻轻地左右摆动,让风速减弱,大粒灰尘便会降落到地面,另一些就吸附在“集尘袋”上。因此大树成了天然吸尘器。同学们,你们想,如果没有大树的保护和阻挡,人间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大树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我们不能乱砍乱伐,而要多栽树。今天栽下绿色的希望,明天长成参天的大树,亲爱的少先队员们,走,我们一起去植树。

啊,大树好伟大哟!

家园的散文2:共创美好家园

文/李芳芳

保护环境,何乐而不为呢?小河上漂浮的垃圾、马路上躺着的垃圾、草坪上扔着的垃圾……环境污染正在危害我们的身体健康,作为新世纪的小学生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有谁注意过以往清澈见底的小河上漂浮的垃圾呢?又有谁注意过马路上躺着的塑料瓶等一些垃圾了呢?除了清洁马路的清洁工还有谁呢?那河面上的垃圾谁来处理呢?难道只有负责这项工作的人才做吗?不,当然不是。我们同样可以做。怎么做呢?OK!跟我来!

植树节虽然过去了,可每天都可以植树。由于我国每年超限量砍伐森林,我国土壤侵蚀和水土流失面积已达38%,沙漠和沙化面积已达155万平方公里;每年损失的土壤达50多亿吨!这一串串数字已在警示我们:要爱护绿色,播种绿色。绿色植物是环境的清洁剂,空气的调节剂,它不但具有观赏性,更具有吸附空气中的尘埃,减少噪音等功能。所以,让我们为大地添一片绿,为世界播种一片希望!

不光是植树,作为新世纪的小学生,我们应积极参加到保护环境的活动中。同学们应积极投入到创卫活动中,没有纸屑后的街道更加干净、整洁了;课桌板凳经常擦洗,门窗干净;玻璃透亮;同学们服装整洁、讲究卫生,不踩踏草坪;不摘花木,都自觉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我们的城市就会更加整洁、干净,难道不是吗?

只要我们手拉手,心连心共建文明新城市,我们的家园就会是花儿香,草儿绿,环境优美,人健康!

家园的散文3:笔尖下的家园

文/纸墨飞花

1、

小麦,是北方土地上最多的生命。

10月,犁铧声声破土,饱满的小麦种子,就被播进了深软细乎而又黝黑的泥土里。

过不几天,小麦就探头探脑的钻出来。一粒麦粒,长出来就是一棵小麦,一大片小麦,长出来就是一大片小麦。状若韭,青绿青绿的。每一棵麦子都很相似,就如同每粒泥土都相似。

一到五月,乡村就像厨房里的那锅开水,沸腾起来,升腾起来。稻穗,沉甸甸的,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闪着金晃晃的光彩。

爷爷怀抱一管大烟杆,半翕着眼,在田间地头上,看着身边蓬勃的小麦,接受着阳光的曝晒。

天气热,麦仁就饱满。小麦拼命的抽穗,拔节,麦芒恣睢的刺着太阳,发出丝丝的声响。有风吹过,就成排的弯腰,不是你碰着了我,就是我碰着了你,要不,就是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小麦就是小麦,长大了还是一株小麦。土里土气的样子,刺刺咧咧的脾气。

过了五月,麦海金浪翻滚,泥土与麦香混合在一起,弥散开村庄特有的气息。

“蚕老一食,麦熟一晌”。于是,整个村庄加倍忙碌起来。家家户户,在磨刀石上磨镰霍霍,似乎上战场一般。每天清晨,太阳还没露头就要下地,中午麦地里,烈日像个火球,烧在脸上,滚烫滚烫,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拼命的干,晚上摸黑才回家。小麦一旦成熟,需要趁好天“抢”收,因为麦收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倘若遇到雨天,甚至连雨天,小麦就发霉生芽。一年的忙活就只能落个歉收。割小麦的时候,往往好几家自组成一个互助组,今天割这家的,明天割那家的,有割的,有拉麦的,有打麦的,有扬场的,有送饭的,快干,抢干,合干,非常快。麦收开始,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前方移动,镰刀挥舞,小麦成排地倒下。

铺天盖地的小麦,看过了花败,木荣,果熟,草枯,就这样,又铺天盖地的倒下。

明年,它们还会从土地里长出来,它们不叹息,不留恋,在镰刀下欢快的呻吟。

麦垛一个高过一个,欢笑一浪高过一浪。村庄里,开始漾着好闻的新麦的香味儿。

晒谷场上,老牛拉着石磙旋转,跟着一起旋转的,是千百农人的日子,是村庄四季的更替,是小麦一样轮回的生命。

2、

爷爷,就是一棵带芒的小麦。

他的青年,在犁铧的牵引下渐行渐远,老年,却在犁铧的哗啦声中应声而来。

谷雨还没到来,爷爷就开始把犁铧擦拭得雪亮,耕种时,他抖一抖缰绳,蹚出的犁沟,像绳墨拉出来一样直,亮尖的铁犁,翻开厚厚的泥土,散发着黑金一样的光泽。风里雨里,爷爷的目光,随着犁铧在岁月里翻耕,满眼丰收的热望。

农闲时节,犁铧,就静静地挂在屋檐下。阳光撒着细碎的金黄,照在它身上。我会满心好奇地抚摸着它。两根粗粗的弯木套在一起,尖尖的犁头,戴着明亮的铁铧,这简单的犁铧,怎么就能开垦出那么神奇的土地呢?当我赤脚插进泥土,扶着犁铧翻起泥土,我就明白了,爷爷与土地,有多么难以割舍,也发现,犁铧的生命和爷爷的生命也融到一起。因为,一部犁铧,可以犁消岁月,可以犁亮人生,可以犁出一个幸福的家园。

村庄,是真正的家园。在这里,每一叶草,每一棵麦子,从容而生,从容而长。孩子们,摸爬滚打在大人烟火红闪闪的缝隙里,太阳,无数次从躬耕的脊梁滑落,从穿针的缝隙流过。冬天,天空冷得像结了冰,没有蝴蝶在花心里睡觉,却有麻雀在悄悄觅食,一颗老树,正在发着自己生命的新芽,一些蛰伏的生命,都在雪地里,准备来年的梦想。万物复苏的季节,荒芜苍凉的土地有了绿意,飘散出独有的气息,还有阳光暖暖的味道。鸟儿衔来了一个水灵灵的春天。河水潺潺,流出两岸的青绿,流出一河的蛙声。村庄,盈盈地汪在心间,凉风悠悠,送来小麦和青草的香。麻雀,把天空压的很低;一叶犁铧,舒畅地钻进黄土。

我的目光在村庄里游移,一只猫,躺在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那头老黄牛啊,正咀嚼着嫩嫩的青草,偶尔,还恣意地,抬头“哞——哞——”叫几声,蝴蝶,在油菜花里追逐翻飞。半空中懒懒的炊烟,袅袅的,淡淡的。姑娘被春风吹去了臃肿,一个个明亮鲜艳,风摆杨柳地走在街上,男娃的目光像醉汉,跟姑娘如水的眼神,蹒跚一碰,就有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随着草色绿起来了。

在村庄里,我看见过超乎寻常的茂盛,听见了土地的呼吸,看见了麦香,目睹了五谷丰登。

村庄,在一个孩子的眼里,是黄的。泥土是黄的,小麦是黄的,那一排排斜坡顶的泥屋是黄的,摊在屋顶的挂在墙上的玉米是黄的,就连花盘似的立在向日葵的枝干上的太阳,也是黄的,和土地最近的人,那些耕种土地的人,也是黄的。他们热爱土地,在麦田劳碌,魂灵也渗透泥土的芬芳,一双卑微之手,让家园山清水秀,风生水起。

他们像小麦一秋,看一朵花的盛开与凋谢,一轮太阳的升起与落下,一只鸟的迁徙与回归,不觉,已是经年。

最后,也像小麦一样,倒在岁月的镰刀下,生于泥土,又归于泥土。

爷爷也是这样。岁月,是一把无情的镰刀,割去了他成熟的生命。那叶犁铧,离开了爷爷,也就离开了泥土,锈迹斑斑,一副老泪横流的模样。

人啊,真的就像小麦,岁月的镰刀割去一茬,就又疯长一茬。年年都有人,相继离去,愈走愈远,新降生的生命,也呱呱落地,村子并不见荒芜。

离去的人,像小麦倒在了岁月的镰刀下,而孩子身上,有刚刚发芽的新鲜气息。

死和活都是一番境界。

在轮回中,生命永远鲜活。就像,爷爷走在田埂上,我跟在他的后边,像甩不掉的尾巴。

3、

我离开了村庄,那时的我,是绿油油的小麦的模样。

而爷爷和犁铧,在我的生命里,渐行渐远渐无书。

当生命的犁铧,掀起蜇伏的离愁,思乡的心如河流,千回百转,流淌出一条思乡之河,流淌着一个寻找家园的灵魂,那人,那小麦,那迷人的村庄,总在魂牵梦萦中。

残日余晖里,一个人,对着遥远的天空,心,扑棱棱就飞到了村庄。

村庄,是我人生的起点,也是我精神的归宿和终点,如果做了失根的兰花,漂流的浮萍,飞舞的秋蓬,因风四散的蒲公英,我将何处寄托自己的灵魂?

村庄,那是一片只能用心灵触摸的土地,是我精神和物质上的圣土。天地万物,一荣一枯,就在不断的变化更替中,该消亡的消亡,该孕育的孕育。麻雀、谷粒、辞句、阳光与渴望,都是村庄的客,只有土地,才是村庄的主人。

我的生命,是思索与寻找的宿命,它来自村庄,也必将在村庄老去。我的根,深深扎在鲁西南的平原,那里是无限美好的精神家园,那里有我童稚的欢乐、有淳厚的乡情,更有我对生命最朴质的认识和理解,一滴水,就让小麦有了葱茏;一把犁,就让爷爷的脚步有了方向。

我的灵魂,是犁铧在引路。我把目光,投向田间耕作的黄牛,投向河流绕过的芦苇荡,投向落日下的袅袅炊烟,就象一只麻雀,始终不曾远离晒谷场上的小麦。爷爷的犁铧透射着我的灵魂。一部犁铧,可以把耕耘融入生命,可以消磨一个人的一生,也可以打磨一个人的一生。犁铧,将我和爷爷的生命,深深地连在了一起,两株小麦,沸腾着犁铧的热血,走着相同的路。我无数次,在纸上耕耘,把犁铧,深深地插入泥土,试图,犁过整个春天。我的文字,写着土里土气的梦想,犁铧,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穿透泥土,穿透季节,穿透人生和思想。

我的笔尖,注定是倔强的犁铧,注定躬耕家园的幸福,去寻找生命的依附和归属。

家园,如正午的阳光,在我的心中渐渐的浓缩,浓缩了,便落在异乡,落在笔尖下,落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一片淳朴的土地,在前方守候。我,静坐城市一隅,笔尖,如犁铧破土,要开垦出一片繁花胜景。

家园的散文4:石头垒起的家园

文/陈学现

沿着弯弯的山路,穿过田田的荷塘,越过一排精致的木屋,便看到一座造型别致的石砌方柱其上嵌四个青石磨盘,镌刻“石舍人家”朱红大字,未进山村,就让人有别开生面的感觉。

“石舍人家”是南召县小店乡山底村的一部分,村子不大,如今却已远近知名。相传,山村有上千年的历史。西汉末年,刘秀刚刚起事时,到这一带来访二十八宿之一的邓禹,不想被王莽追上,眼见有杀身之祸。这时住在附近山洞里居住的狐仙,把刘秀伪装为一堵山石,骗过了王莽。后来刘秀坐了天下,封这里的狐仙偷鸡吃粮永远免罪,并把那个山洞命名为“仙居”。现在,仙居洞仍在,一座酷似刘秀的天然石像,仍酣然躺在村前的山崖上,让这座小山村愈显神奇。

山底村的先民,一定是因了这绝佳山水,秀美风景,才以柴草为扉,立石为屋,扎根于此,繁衍生息的吧。世人皆爱美景,古今相通。近年来,时常有寻古觅趣的游客来此,“石舍人家”在游客里渐成雅称和美誉。

进得村子,看四周山色秀丽,嘉木葱茏,清流环绕,潺湲不绝。村边有一方清潭,唤作“龙潭湖”。龙潭湖水平如镜,微波不兴,几名村妇蹲在岸边浣濯捣衣,谈笑说闹。山环水绕间,龙潭湖像一颗熠熠闪亮的明珠,让山村更加奇妙灵动,风光旖旎。

进入石头围裹的世界里,感觉时光一下子慢了下来,仿佛迟滞在一个梦里,停留在千年前的某一时刻。几头老牛横卧在村中的小树林里,悠然地品咂着生活的艰辛与滋味。一老农挑着一担装满白菜的箩筐,慢悠悠走向巷子的尽头,似是要走向时光的深处。人们在门前的空场里,或坐或站,安闲而宁静。几位老人蹲坐在石头墙下,抽着烟杆,谈着农桑,任由冬日的太阳在身上镀下厚厚的暖色。一副老旧的碾盘停放在门前,有人用力推动着石磙,吱吱呀呀地转动,声音传遍整个村庄。

村里的房屋依坡而建,显得高低错落有致。村里的老人,抖动着花白胡须,讲述着打造石屋的艰难,从山上开采石料建房,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贫穷的岁月里,那满山的石头,就是全村的财富,很多的生活用具都可以用石头做成,如石屋石院、石路石桥、石磨石凳……望着眼前用石头垒起的家园,让人不由地感喟起石头的伟大,感喟起山底村人祖祖辈辈生存的韧性和耐力来。

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我们像游鱼一样快乐地穿梭在窄窄的石头小巷,像寻宝一样惊奇地探访每一座石头建筑。此时,置身于朴拙而又空灵的石头村,一时间仿佛行走在梦幻中江南悠长而又宁静的巷子,依稀听得见历史在人世间过往的足音,让人陡生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不由想象:若是在一个飘雨的清晨,抑或在一个日落的黄昏,和心爱的人一起在这里携手漫步,共度生命里最悠游愉悦的时光,该是件多么浪漫而又惬意的事情啊。

天地悠悠,岁月静好。石头村静默在深山里,伴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在时间的长河里,安然而立。而今,以它古拙奇绝的神韵,吸引着众多的游人来这里寻幽探胜,寻找生活的哲理和艺术的灵感。而这里还有多少故事,多少传奇,在等待我们去寻找,去打捞,去体味……

家园的散文5:家园伤感

文/吴长青

往年国庆,我都选择给父母电话,相互告知一切安好后,就不再回家。要知道拖家带口赶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在人流如织的国庆长假。唯独今年的国庆长假,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及弟弟夫妻俩连夜挤火车从苏州出发,在国庆当天早晨就赶到了家。

当父亲到车站接我们时,太阳才刚升起,我们迫不及待地向父亲询问爷爷的情况。爷爷今年84岁了,我们那儿有“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己去”的说法。而爷爷恰在中秋节前一天发病,虽然经过急救和护理,现在病情稳定了些,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一到家,我们急忙走进了爷爷的房间。爷爷侧身面向里蜷缩在床上,我喊了一声:“俺姥!俺姥!”爷爷身体动了一下,我又说:“我是小洲,我和李华、二洋、周旭来看你了,我们是连夜从苏州坐火车赶回来的。”

爷爷吃力地扭动着脖子,想看看我们,但没能转过身来,我抱起女儿举到爷爷的正上方给他看,女儿也乖巧地挥挥小手,喊道:“太爷爷,我是芊芊。”爷爷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半睁着眼睛。突然爷爷哭了,眼里流出了一些泪水,我拿纸帮爷爷擦眼泪,边劝他不要哭,我自己的眼里却湿润了。

听三叔说,爷爷现在一阵子清醒,一阵子迷糊,不能自理了,只吃一点流食,看来很难康复,只是熬日子了。我听后一阵阵地难过。

天高气爽的金秋,本是收获的季节。村西头迎娶新娘的音乐声此起彼伏,农田里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可难过的我却感到这些喜庆丰收的景象此刻都显得不太协调了。

妻子她们陆续走出爷爷的房间,我一个人留了下来。似乎一切都静止了,我看着爷爷躺着的背影,弯腰抚摸着爷爷的身子,低声问他冷不冷,爷爷说“不冷”。看着爷爷那原本在我小时候背我东奔西走的高大身躯现在枯瘦了,我不禁心里一紧,眼里顿时充满了泪水,一种无法描述的爱和怜充满胸膛,浸透了身心。

我又和爷爷说了些话,感觉他的听力和意识还好,不像叔叔说得那样垂危,我稍微舒了口气。又在爷爷床前站了一会儿,告诉他待会儿再来看他,就忍着眼泪出了屋。

太阳已经高升,母亲早做好了我们爱喝的南瓜粥,我盛了一小碗,胡乱喝了下去,期间没有了一些久逢后的话语。只听母亲说爷爷一天也吃不了多少,只喝一点汤水,一天不如一天,我的心里一阵阵刺痛。

想到爷爷,我心里特别沉闷,想到村外的田野里去奔跑,以此来发泄我的烦躁和苦闷。顷刻间,家园这个单纯又温暖的地方,让我感到陌生,感到害怕。从春节到现在,才9个月不见,却给我生离死别的感觉。

人在家园,却是伤感万分,生死之间,竟是这样脆弱!哦,我爱的家园,你令我伤感!

家园的散文6:家园北望

文/王智勇

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就像眼中的盲点,在闭上眼睛的黑暗中游移,扩散,伴随终生,挥之不去。不管多么简陋,那是生命的来处与归程,与南迁的候鸟相反,在最大的鸿运里,完成从南到北的人类大迁徙。隐忍的中国人,逐食而居,总也忘不了故土,地区间经济发展的不平衡造成了割断、分离,把乡愁的身份号码牌挂上脖颈,嵌上额头,数以亿计的蚂蚁归巢。异乡的霓虹灯照不亮蟋蟀夜鸣,蜗居盛不下待收的庄稼,小儿的每一声啼哭揪疼电话那头的心,年迈的外婆背着发烧的孙女走过深夜阗寂的长街,背上真沉啊!

终于逃离了失意的故乡,在陌生的城市,更为艰难。

饮食习惯、说话口音、对于季候的适应,悄然改变着一个人,在南方人眼里是北方人,在北方人眼里是南方人,身份认同被弄丢了,一群不南不北的流民,尴尬的弃儿,共同的生活记忆不复存在。走得太久,忘了为什么出发,不经冻,自然看不到雪花和冰挂,一支冰糖葫芦里吮吸童年,一碗豆腐脑野韭菜花里追忆亲情,被食物塑造,对家乡味道的牵挂,抵御沿途的寒冷和饥饿。也许,回到家里,无论再怎样用力拍门,也不会有人应,太久的等待,已耗尽了春夏秋冬的全部耐心。

查无此人的地址,只适合灵魂通信,在惶惑如丧家之犬的刹那,交换深藏内心的家乡话。

余纯顺在罗布泊倒下,头朝上海方向。

蔡元培葬于香港岛西南角山坡“华人永远坟场”,朝向北方。

很多台湾老兵的墓碑朝向家乡的方向,人回不去了,魂要回去。

家园北望,一个民族在苦难中的流徙,总有一个地方,指引着灵魂的走向。

家园的散文7:春雨淋湿家园

文/周火雄

夜晚听到窗户细说细话。它时而真切,时而模糊,时而在耳际,时而又离得遥远。渐渐地,我听到了树叶的窣窣声,接着便是哗哗的流淌——雨水奔跑着走过屋檐的声息,啊,似乎还捎带深深的喘息。梦里,我感到了寒冷。瑟缩成一团,深深地,深深地陷落梦的眠床,不能自已……

早晨。雨水还在尽兴地流淌。透过朦胧的窗纱,我看到屋檐的水线的垂落,哗哗哗,哗哗哗,它们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的犹豫。

春雨,像个调皮的孩子,哈地一声笑,在不经意间降临家园,嗵地丢下一颗石子,惹得临河顾影的人一身湿。

空气格外清新。打起雨伞走在街头,我感到了湿润,感到了干净和舒适。昨夜的关于雾霾关于鞭炮关于环境的话题统统九霄云外。

春雨真好。

一夜风雨,洗净浮尘。街道的尘垢没有了,污浊的空气变得清新。这时候,雨水依然在鼓劲,依然在发力。一只狗意兴很好地奔走在街头,一身好毛发全然湿透。似乎不胜其扰,它站在路边,拱起腰身,用力一摔,逼得雨水急射,湿漉漉的毛发紧贴在身上,胖乎乎的身子立即瘦了一圈。

春雨飘着,成丝成缕,打在矮檐的墙上,打在绛色阶石上,让湿漉霸占一带空间。

渐渐地,街路上有了杂沓的脚步。雨伞是春雨中最美的风景。我曾经在雨中的巷道观察绽放的雨伞,它们花儿一样,毫无保留地开放,或花花绿绿,或深紫浅白,或透明妩媚。在人迹渐稀的早晨或黄昏,一个人安静地走过雨巷,听落寞的脚步从巷道的这头响到那头,那是诗意的回旋和激荡。爬墙虎从雨水中探出头来,伸出新嫩的触须,微微一笑,半面墙壁更绿了。春雨拓宽了想象。许多年以来,许多年以后,你会记起那样的早晨和黄昏,记住那样的时刻,那样的场景,以致心生感动,无以释怀。

雨伞的世界五彩纷呈。

也有两人共了一把伞的,这就让观者有了许多想头,譬如一幅青春的画,一个温暖的洋溢着温情的屋顶。谁家的小孩,哈哈笑着在湿的街路上跑,撒一路孟浪。小家伙怕是生平第一回见到这样好玩的场景,急切地要挣脱母亲的怀抱。

细雨乱纷纷地打在墙上,也打湿了我的脸。寂寂的,就想起春雨的许多好处。疲累中的魂灵是该有双柔手拍打才得安稳的。春雨润过的早晨这般的新鲜,带着乳香的孩子似的叫人怜爱,忍不住想伸手抚一抚,却又深怕抚痛了,不敢稍用些力,连呼吸吐纳都调适到了最低限度:谁能担保呼吸得重了不会随气息跑走呢。

翻开上下五千年,厚厚的册页写满唐诗宋词,写满湿淋淋的春雨诗章。君不见王维手上的毛笔滴沥着墨汁。站在雨里,诗人一脸豪兴。挥舞着大手,他对朋友说:“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君不见李商隐孤独地徘徊在夜幕里,跌跌撞撞。面对黑暗,他发着幽叹:“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

面对春雨,我们那里有个叫吕宇的人说:“去年桃树今犹在,雨洒枝梢,桠吐花苞,水过红尘洗旧袍。拈花佛手飘甘露,宿酒芭茅,探目新苗,又见春泥筑燕巢。”

春雨给了我们丰富的联想,沉重艰涩的生活因之平添光彩。

“走在街道上,蕈般的伞,一支一支地撑起,似荷叶撑起圆滑的雨珠那般的安逸。灰朦朦的天际,望不透的景物,被盈耳的雨声,呼唤成朦胧的画……”这是台湾邓荣坤先生笔下的雨,虽然是秋雨。

喜欢在春雨中聆听梅花绽放的声息。春节后,正月里,我竟然和吕宇、木棉跑到了蔡山江心寺。春雨寂寂落着,打在梅树上,打在光秃的枝干上,我听到梅苞在雨中裂开的清音。幽淡的梅香落满我的口袋。

鸟儿低低飞过天幕,江心寺的钟鼓送来一地吉祥……

在城镇的春日,落雨时,我常常把手掌张成一片绿叶,任雨水兀自流淌,滋润深深浅浅的叶脉。而心田里,纤陌青绿,希望的稼禾爬满田埂,好一片葱郁。

春雨打湿的家园,如竹笛中的江南,一地碧绿。

家园的散文8:荷香家园

文/廖武荣

三月末,水乡的孩子们都来了一场心事。

幸好殷勤的风带来了讯息,但如此的隐约,孩子们的眼睛都变得晶亮:百顷湖面上,荷已露角?

一路急走,恬静的湖面上,新荷疏立。叶面未伸展开,尖尖的,卷着一腹的心事,不想打开,静静的含着羞意,低着头。

风微笑着,轻轻地扑打着孩子们光洁的小脸,笑我们一路上急碎的脚步。

每一年暮春,我们总是觉得等待的时光太慢,柳条儿绿了,桐花儿开了,新荷还躲在湖底下懒得起身。那种等待的心情,甜蜜里合着焦虑,欣喜里合着忐忑,就像初长成那年的第一次约会,等真的看到要等的人儿就在眼前时,我们却又傻傻地愣住了。任风吹皱湖面,层层叠叠的波纹,就是岸上的孩子心头上的喜悦,一浪接一浪的荡开,荡开!

用不了多少日子,荷叶长得挤挤挨挨的,连天的荷叶,让家园浸在荷香里,风起时,浓了,风停时,淡了。它们长得越来越茂盛,一柄柄荷叶像儿时亲密的玩伴,揽着肩,贴着颊,伏在彼此耳边没完没了的悄悄话。风不时儿赶过来,问:“都讲了些什么?”绿荷摇动着,不语,像极了我们当年突然大笑时前俯后仰的身影。

荷花开了,天气也变得像孩子们的喜乐,一霎儿爽朗的晴,一霎儿急骤的雨。

我们都到湖边的柳林里捕蝉、捉知了、打仗,一个个地下湖,摘柄荷叶,举在头上是伞,扣在头上是帽子,中间挖空套在脖子上,就成了件墨绿的坎肩,反挂到腰间就成了件锵锵的战袍。于是把自己想成一个威猛的将军,或者把自己想成一个少年的英雄,手中挥舞的柳条儿也成了一柄仪义的软剑。

突然间天上乌云四合,雨水来得仓促,伙伴们嘻笑着在湖边的草地上奔跑。雨点嗖嗖的落在荷叶上,不一会儿,银色的水珠一串串从荷叶上泻下。一场雨让孩子们在天地间欢喜雀跃,雨和着我们的笑声,满世界的痛快淋漓。

雨点稀了,太阳从乌云里挣扎着逃出来。荷叶上残留着雨水,浑圆的水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每一粒就是一颗水润的珍珠,风掀动着荷叶,雨珠乍然落下,无滞无障,像少年时的一颗心,没有一丝忧愁渗得进去,滴落在已宁静的湖面上,起了一圈圈涟漪。

雨过天晴,彩虹在天上,孩子们的快乐到了极致,“看呵!看呵!”虔诚仰望天空,如此眩目的色彩,让孩子们震撼,自然和美的力量摄人魂魄。

荷花落尽,采莲的船下水了,形如菱角,两头尖尖,孩子们却安静了,在荷叶林里穿梭。太阳落山了,颤悠悠的从小船上站起身,四处张望,伙伴们都淹没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里,喊一声:“唉!回家了!”声音也变得颤悠悠的,四下应和声,南北西东。

莲蓬采尽,秋天来了,家园的荷香尽了,只是这些水乡的孩子们又怀了一场心事!

家园的散文9:找得到灵魂家园记得住美丽乡愁

文/王剑冰

我们强调保护中国的传统文化,而传统文化当中就有乡愁。乡愁是中国人热爱家乡、牵念故里的独特情结,是一种美好自然的文化观念。社会越是变化、越是浮躁,这种情结就越显珍贵。乡愁也是一种寻根意识,记住乡愁,记住美好的童年,记住美好的向往,也便是铭记我们的根本。

我们每个人都是故乡的一片叶子,这片叶子无论飘落多远,都无法摆脱大树对于叶子的意义。一个人的身上总有着故乡的脉络,流着故乡的血,带着永远不可改变的DNA。一个个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个村子的化身,他们走出去,分散得到处都是,却不会把村子走失。

说起乡愁,那是一种与生俱在的情怀,住在心中的故乡常常鲜活在那里。故乡是安放你的灵魂、温暖你的寂冷的地方,是接纳你的疲惫、抚慰你的忧伤的地方。翻开一页页被繁忙弄乱的过往,记忆中的余香总在儿时的故乡。那里有我们最亲密的玩伴、最爱吃的食物、最漂亮的衣衫、最天真的憧憬。而芬芳入梦的,多是亲人亲切的面容与温馨的相聚场面。那些亲人或已故去,或还在乡里。现在多数人对故乡的感觉同对年节的感觉一样,那种热闹团圆、香气弥漫的味道是乡情中最重要的部分。“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归乡最多的时刻是年节,带着满满的怀想、满满的辛苦,万水千山相携于途,构成最为壮阔的乡愁景观。古往今来,人们因为各种缘由漂泊在外,但总是要找机会赶回故里。金圣叹曾列举“不亦快哉”之事,其一即是“久客得归,望见郭门,两岸童妇,皆作故乡之声”。然而他们的欢喜中又带着那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复杂心理。漫长的时光已然流逝,乡愁的话题始终没有停息,情怀早已渗透于诗歌典章,直至后来,还有余光中、三毛、席慕蓉不约而同地同题《乡愁》。

诚然,远在故乡之外的游子,生发的多为眷念之情,即使老杜有“漫卷诗书喜欲狂”“便下襄阳向洛阳”的返乡之举,回到家乡也还是要再出去,因“莼鲈之思”而辞官归返的张季鹰毕竟是少数。还有,余光中的《乡愁》或代表了一些人对于故乡的认知,那就是故乡即是母亲(或双亲)的代名,对于故乡的怀念即是对于母亲的怀念,回故乡即是为了看母亲,母亲不在了,故乡的概念便模糊起来。随着生活的变化,有人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回乡的矛盾,记忆与现实发生了冲突,那种期待值与仪式感渐渐折损,许多美好已然变成了永久的追忆。所以有人会说:“我是真的爱家乡,不过爱的可能是记忆里的家乡。”确实,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这是时间所带来的不可逆转的事实。然而不可逆转的还有那份强烈的牵绊,永恒的顾念并未因此而中辍,情感的执拗还是同那些疏离与怨怼扯断了关联。生生不息地以文字表达出来的乡愁,也成为中国文学中一个特有的传统。

作家们大都已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但我们却能看出那种深深的乡愁情结,他们有写生养自己的故乡的,也有写生活过的第二、第三故乡的,还有赞美如故知的他乡的。我主编的“乡愁”文丛中,地域山水皆有代表,民俗风情各具特色,多方位地展现出人与历史、人与环境的关系,彰显对亲人故土的真挚情怀以及对世态人生的深切感慨,给我们带来亲近,带来回味,带来启迪,让我们感受到温馨而深挚、苍郁而辽阔的文字力量。

我们说,在意乡俗年节,提倡尊崇温情,爱护碧水蓝天,留住美好记忆,是和谐社会建设的内容之一,也是复兴民族文化的核心之一。这样会把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保护和建设得愈加贴近期待与理想,也会使我们愈加容易找得到灵魂家园,记得住美丽乡愁。“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随着时间的挥手远去,这种记忆与期望会愈加显现出它的意义。

家园的散文10:回到呀诺达,回到前世的家园

文/俞 胜

我想,我的前世一定和这片雨林有关。不然,何以解释我的到来,雨林中的众鸟如此欣喜万分?它们或数鸟对唱,或独自引吭高歌,或众声和鸣,伴随着缤纷的花朵,婆娑的树影,为我演唱着一支支天籁之音。

不然,何以解释我一夜香甜无梦?我的早晨,在鸟儿的清歌婉啭声中自然醒来。推开窗户,哇!椰林那端,白云正悄无声息地流淌在澄碧的空中。

呀诺达,我惊骇于你的热情、迷惑于你的神秘、眩晕于你的美丽,我喜欢着那首诗上的文字,“我枯木般的心/回到阳春三月/长出双子之叶/爱情/如地衣一般/迅速铺满整个七月……”

而我,再也不是来此收获爱情的青涩少年。我来此收获的是一股莫名的激动,它如潮水一般,在我的胸腔中汹涌澎拜。

有人说,这种心情也好理解。“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人有渴望回到自然怀抱的需求,就像孩童依恋母亲的怀抱一样。猛然从众声喧嚣、空气污浊的都市来到这么一座空气清新,“空谷不见人,唯闻鸟语响”的山林,人人心中都会生发那种难以平息的激动。

低头沉思一会,觉得这话不无道理。然而,只触及现象的表面,没有由表及里。人为何有渴望回到自然怀抱的需求?仁者为何乐山,智者为何乐水呢?

陶渊明回答得好,他是这样解释自己为何钟情于山水,寄情于山水的:“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那么,这种对山水的喜好是来自骨子里的,这种来自骨子里的喜好表明我们人类的血脉中一定流淌着某种远古的记忆——关于我们祖先的记忆。按照达尔文的说法,人是由类人猿通过劳动进化来的。那么,我们来到山林,是否就意味着回到我们祖先栖居的地方,唤醒了我们内心深处故乡的情结?那么,来到呀诺达雨林,我胸中生发的激动,就是远方的游子回到故乡的激动了。

类人猿又是由什么进化而来?如果追溯人类生命的最初起源,是否与那碧波万顷的大海有关?我想,这绝对不是毫无根据的臆测,有两个生物学层面上的有力证据:今天的我们都离不开水,离不开盐。这是两种从大海中就能轻易获得的物质,它们时刻提醒着我们,人类身上仍然带着远古时期生命起源的印痕,它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中,代代遗传,生生不息。

我们不能脱离自然,孩童如果得不到母亲的拥抱,会产生被抛弃的孤独感,甚至患上抑郁症。我们只有在自然的怀抱中,才能获得温馨的生存体验。只有在故乡和母亲的怀抱中,我们才能真正睡得香甜,一夜阗然无梦。

走进呀诺达热带雨林,我的欣喜万分和激动莫名,是否像所有的游客那样,因为走进了大自然的怀抱。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仅仅是这样的。我的前世一定和这片雨林有关。不然,何以解释我的到来,雨林中的蝴蝶一齐起舞,它们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盘旋在我的左右。微风轻拂着肥大的芭蕉叶、棕榈树的叶子、绿萝的叶子……阳光从叶子的缝隙洒落下来,如一地碎金流银。

也许我的前世是这片雨林中的一株槟榔树,蓝天上的白云是我的恋人,所以我笔直向天际伸长,狂风休想把我的腰吹弯;也许是一株椰子树,我像好客的黎家阿爹或阿妈,总是谦逊地弯着身子,热情地欢迎路过我身旁的每一位生灵;也许是一头不回家的牛、一尾会冲浪的鱼、一只睡在树上的鸡呢……

今生,我“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所以,回到呀诺达,我也有与那位曾经流放到海南的伟大诗人一样的感叹,“我本海南民,寄居在京城。”今天,我回到了我前世的家。

为此,我要感谢我家园的守护者!你们的“圆融”理念,你们“先保护再开发,边开发边保护”的做法,你们“人类与万物和谐相处的自然天成”的追求,让我对你们肃然起敬!

亚当·斯密说,人有自私、利己的一面,人还有将心比心,推己及人的一面。你爱自己的生命,别人也热爱自己的生命,人会用自己的感受去体会别人的感受,这就是同情心。

路为树绕行,人为树低头,栈道不挡山石之形……你们不仅将心比心,推己及人,还推己及物。所以,雨林中的山石、树木、小草、蚂蚁、飞蛾……一切的一切,都具备了与人一样的生命,都具备了与人一样的尊严。

漫步在雨林中,我感到岁月的舒缓从容,而你们的激情却像蓬勃生长的鲜花、绿树和藤萝,不舍昼夜。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如果有来生,请神把我留在这片雨林中吧,请神让我托生成呀诺达雨林中的一条汉子。我喝着山泉长大,我呼吸着山风长大,我长成一条虎气生生的黎家汉子,我要和我那个漂亮的妹子,在雨林中追逐嬉笑。白天,她拿着花,我打着伞,“阿妹手拿花枝俏,阿哥打伞那个情绵绵哎——”,晚上,我们燃起一堆篝火,在高高的木棉树下,在热情四溢的椰子树旁,兄弟姐妹们跳起一支欢快的竹竿舞。那熊熊的篝火映衬着我那个妹子欢乐的笑脸,像一朵迷人的花在灿烂绽放。

我的前世一定和这片雨林有关。不然,何以解释我离开的时候,众鸟为何鸦雀无声?它们也许不忍听我惜别的话吧,一个个黯然神伤,躲到参天古榕的上面、肥大的绿萝叶间,乃至百年古藤的后面……像年轻时,我每次离家远行,母亲不肯送我到车站,而是一个人悄悄、悄悄地躲在家里,抹泪……

它们一个也不肯出来送我。终于,有一只蝴蝶追了出来,它绕着我即将前行的车跳起了送别的舞蹈。那么硕大的一只蝴蝶,穿着黑底红花的舞衣,我虽然叫不出它的名字,但我觉出了它是我前世的精灵,它绕着我缓缓前行的车,左嘱咐、右叮咛,久久、久久不忍离开……

家园的散文11:家园深处有桃花

文/性淡如菊

我爱桃花,爱它天真无邪的浪漫,也爱它轻灵飘逸的风华。桃花,是开在心灵深处的情结,也是浅吟低唱的古韵。

每天在长丰园里漫步,闲看花开花谢,欣赏游鱼飞鸟,体验与自然合一的快乐。本性爱菊,爱菊的淡雅脱俗。又喜欢梅花,欣赏梅的骨子里的冷傲。也喜爱兰的清雅,今天早晨出门时的惊鸿一瞥,只见一朵淡紫色的兰花,仙子般孤零零地立在嫩绿的枝头,心里猛然震颤了一下。每次见到花就留下来细细品味一番,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花心,见花就爱,是不是有点花痴。

菊是一直都在的,见过它傲霜的样子,又见过雪中的冷菊,到了春天,它还在那里灿烂,只是没有那冰冷的空气,便没有了那种淡而雅的味道,渐渐有了点俗气。梅花淡淡的挂满枝头,隐藏在枝叶间,亦没有那种迎风傲雪的风骨,淡而无味了。只有那碧波荡漾的湖畔,水榭石桥东边的山坡上,几树桃花,云霞般灿烂。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纷纷拿出照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下这最美的瞬间。

两树高大的桃树缀满了火红的桃花,颜色浓艳而热烈,却又不失雅致。如火焰般燃烧,突然爆炸出青春的灼热。又似爱过就死的痴男女,拼尽全身的力量,燃烧了自己。周围又有几株低矮的桃树,枝桠苍老遒劲似古梅,花朵也稀疏许多,也灼热了看花人的眼。花朵都是复瓣的,厚而绵,仿佛缩小版的牡丹,另类而奇特。总以为,这几株不是桃树,但那桃树的身子,和去年明明白白挂满枝头的桃子,容不得半点质疑。每天总遛着弯而去看桃花,让那神奇的美丽照亮心中的春天。

有一天,却蓦然发现,那旁边另两株高大的桃树,光秃秃的枝桠间慢慢缀满了乳白色的花蕾。这花儿,却恰恰相反,开得慢悠悠,懒洋洋,真正的慢性子,温吞水。三五天过去,还是满树花蕾,只是渐渐多了起来。一个星期过去,花儿才慢吞吞绽放,却羞涩到了极点。大多还是花骨朵,已有小部分微微做出绽放的样子,半舒峨眉,娇媚的很。只数得清的几朵,绽放开它的姿容,素雅到了极致,从没有见过如此雅致含蓄的花。有的纯白中带一丝粉红,有的粉红中带一丝白,或白多红少,或红多白少,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雅。既有牡丹的雍容,又有木芙蓉的华贵,一律是复瓣,一朵花百十个花瓣,雪白的花蕊上缀着几点嫩黄,花蕊隐在层层叠叠的花瓣深处,轻易不见。素颜朝天,诗心禅韵,古典得很。不知这桃花是何品种,也不知它来自何处。

有拍照的人,见我也来拍照,问我哪里还有桃花。我指着不远处,那农家小院伸出墙头的粉红的桃花,告诉他,里面有个很大的桃花园。只见那桃花遮住了墙头,红云一般。

忽然想起自家的桃花来,应该也开了吧。乘着回家种桂花树的机会,好好看看。接着十来天去种树,没有迈进家门,这次应该特意瞧瞧。家在凤凰园工业区,一个小石头岭上,五六亩地的一个小院,围墙围着,绿树苍翠,清幽而寂静。一进门,家中的狗已大多不认识了,拼命追着我狂吠,几十条一起涌来。但那赏花的急切,阻挡不了我的脚步。顺手扯根大棒,轮圆了驱赶。父亲把狗关进房子,我得以安心赏花。

今年的花儿开得真艳,眼前一亮。只见几十株大桃树连成一片,如桃源仙境,不觉醉了。我家的桃花颜色淡而薄,呈粉红色,相比之下,比长丰园所见的清灵飘逸一些,虽然不及那些桃花雅致。花瓣薄薄的,让人瞧着不敢出大气,花蕊细细的往上挑,像小姑娘的长睫毛。整个树身,看不见一片叶子,花儿开得霸道而纯粹。 蜂舞蝶飞,乱红纷纷,曲径通幽,怪石小池,相映成趣。一片桃花的海!一片浪漫的云!晕染着整个山坡。中间偶尔夹杂一些雪白的一树一树的梨花,红白相映,更加艳丽。于是,试着从不同角度赏花,楼上楼下,树下树上,各有趣味。一阵风吹来,花雨阵阵,飘落水池中,怪石里,落入发间,胸怀间,不觉想起那古老的诗韵——桃花流水窅(yǎo)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那葬花的黛玉,赏桃花的陶渊明也仿佛就在眼前。这时如果煮茶烹茗,在桃园深处,捧书闲读,作赋吟诗,挥毫作画,岂不浪漫。

看别人的花,采别人家的花,总有一种偷的感觉,欣赏自己种的花,那才叫大自在。特别是弄一张桌子,扯一把椅子,弄三两杯小酒,在花丛里下下棋,累了睡一觉。任飘落的花瓣洒满全身,花香盈袖,蝶落发梢,才是最惬意的。

其实赏花的人,大多不知护花的艰辛。每年,我无论多忙,都要回家给果树杀虫,浇水,特别是夏季,两三天就得浇一次水,直到秋天。枇杷插田的时候成熟,果实金黄如黄金,雅称黄金果。桃子五月到七月里成熟,再就是葡萄,梨子晚点,秋天时橘柚也熟了。一年之中,水果不断,自给自足,怡然自乐,真正世外桃源。不过,家乡已征收十之八九,我的世外桃源也不会很久了。

家园的散文12:家园

文/周开学

今夜,我不会再行在海风味十足的南方大都市,我将在城市的酣睡中起航——我不看路灯狡黠的目光,不听机器的交响,不去嗅夜生活的浓度,都市沉重的喘息已经让我找不着北。在遥远的山歌唱响的时候,把手伸进父亲粗声粗气的梦中——父亲挂在墙上几十年的草鞋是我回归的船,父亲的头巾做成帆,父亲手中的烟斗是拼命向前划动的桨,而父亲撒满汗水的呼喊拉扯成助我返航的季节风。

今夜,我将捧着月光回到家乡,我将一路歌声一路花香去拜会我久别的家园——我把歌声送给大山、送给村庄、送给乡亲、送给村里的大黑狗,送给稻田里剩下的歪歪扭扭的秸秆。炊烟被思念捻瘦,风儿被心跳的手臂搂弯。星光一眨一眨的呢喃,哪位多情的阿妹能听懂?我的花属于潺潺的溪流,我的花属于夜鸟的歌唱,我的花属于黄土地上吹气若兰的呼吸。蘸上眼泪给脉搏打上烙印,触摸土地的双腿被山风缠上紧紧的绷带。跪拜家园的神圣顶礼哟,就让父亲手上根根青筋串起的日子去细细咀嚼吧。

一路上,我听到夜风声声唤我乳名。土生土长的童谣呀,被母亲用幽怨而慈爱的手臂端过来——我浑身一激灵,丝丝缕缕沁入心脾的,除了岁月的拔节声,还远远飘来牛铃叩响的梦想。

牵着家乡的掌纹,踩着山风的节奏,寻着家园的脉搏敲响的钟声,我如饥似渴地浸泡在井水中——手握日思夜念的家园的根,我畅饮到了家乡的甘泉!

月是故乡明。告诉家园,告诉母亲——今夜,我回家了!

家园的散文13:寻找心灵的家园

文/张黎明

时至今日我才深深明白,一个人有时突然间产生的行为,是连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这种行为在发生之前没有任何思想上的准备,然而后果却可能影响他的一生。

一个平淡的夏日,清晨五点钟,我在屋外一片鸟鸣声中醒来,之后便穿衣洗漱,一切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蹊跷,与往日不同的是,我忽然觉得窗外的鸟叫得有些特别,那精致的声音拍打着我的听觉,竟然使我没来由地一怔。于是我鬼使神差地上前打开窗子,探身去看外面惭渐在晨曦中愈来愈分明的大地,我的目光被远方的山峦紧紧地攫住。仿佛有一只巨大的巴掌自幽冥中而来,轰地击中我的大脑,那一刻我几乎魂魄出窍,差一点眩晕了过去。如同一不留神坠入万丈深渊,我分明感到,有一种来自自然的神奇的力量控制了我,使我不由自主地要随它而去。

我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做出了一个令自己也令别人惊讶的决定: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土!从给还在睡梦中的妻儿留一张含糊地表明去向的纸条,到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出门跳上开往远方的客车,我的动作迅速得简直像一次军事行动。对于一个一直蜇伏在学校的围墙之内,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的教书匠来说,此次出游的确有点儿不可思议。那时学校还没有放暑假,坐在车上沉浸在速度的快感中的我,一想起星期一早晨教务主任找不到一向安分守己、按步就班的我,我便从心底释放出一种恶作剧般的得意。身子懒懒地靠在海绵座背上,舒适中感受到一种超脱的意味,早晨还不太强烈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脸上,在我眯缝着的眼睛前边,金色的尘粒舞蹈出一种虚幻的迷离。

说不清我醉心于古典诗歌中描绘的那种纯朴、宁静和悠远的田园生活,究竟是始于大学时那位一身道骨仙风的老教授,对陶渊明、王维的精采评析,还是起自数年来常常在梦中重现的童年、少年时,在乡村度过的那些岁月?总之,在长期的书斋生活造成的封闭与僵化,与愈来愈汹涌地冲击着心扉的物欲和时尚所形成的巨大反差中,我一直感觉到自己被心灵的冲突弄得六神无主,晕头转向,似乎总有什么堵在胸中使我喘不过气来。如今我终于像一名囚徒逃脱牢狱,望着扑面而来的田野和山脉,可以自由地呼吸,仿佛一条搁浅了许久的鱼,又忽然游回广阔的水域。我深信此行并非流浪,而是重返我心中的乐园,像一位少小离家闯荡天下,如今已功成名就的伟人荣归故里。

黄昏时分,我站在一个小镇空旷的街上,没有人注意到我闯入他们的安宁和平静。这里没有都市那虚艳浮华的景像,完全是一副乡村集镇的小模小样,当我的脚步停留在农家那虽不很齐整,然而十分富有烟火气息的院落前时,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多年在城市里混迹,心灵在喧嚣与争斗中已疲惫不堪,很久以来便向往一处远离利害的境地,如今才得以静静地品尝这份已经属于我的坦然和自在。

十六年前,当我在这个小镇上中学时,我的目光一直盯在小镇之外那许多神奇的事物上,丝毫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回来,重新捧起那些已被我扔掉的东西,像对待圣物那样仔细审视。那时我在贫穷与饥饿的旋涡中挣扎,心中渴望能永世离开那个偏僻闭塞的村庄,在外面的世界混出个模样。如今当少年时的理想,已变为令人窒息的现实时,我却对这种十分质朴而散淡的生活产生了一种痴迷,仿佛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出发的地方。躺在小客店那粗糙简陋的床上,就着昏黄如豆的灯盏,翻着匆忙中装进旅行包的几本中国古代山水田园诗集,我沉醉在“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那种悠然自得的境界中,心情如一泓秋水沉静安祥。

整个躁热的暑期,我就这样信马由缰、漫无目标地游荡在我老家周围那一带塬上和山区。我充满柔情和期望地走着,用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贪婪地感受着黄土地沉重、浑厚和苍凉的气息,仿佛又一次经历着人生之初,在乡村体验到的那些真实而带着苦涩的情趣。当我以一个儿子般的钦敬,叩开一扇扇破旧的农家院门,与我记忆中那些善良纯朴的形象,一样鲜明生动的面孔交谈时,感情的潮水总是冲开世故的闸门,那些伸手便可触及的灵魂与滚烫的话语,使我流下感激而畅快的泪水。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一种混沌不觉的状态下生活着,自以为已经探寻到人生的意义与生命的全部秘密,然而在心灵一次又一次的裂变中,我才渐渐发觉自己攥在手中的那些东西,是多么飘忽和苍白。我曾经以为早已在生活中站稳了脚根,谁知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悬浮空中。在那些一心认定只有埋头倾洒汗水才是根本的人们面前,我显得多么虚弱和委琐,所有的思想,都不及那在树阴下静静地反刍着日月的一头牛,意味深长的眼神。

但是,我依然感到了一种隔膜和生疏。十多年的城市生犹如一只模子,把我已浇铸成某种僵硬定型的东西,如今面对没有经过修饰和伪造的环境,品尝着原汁原味的人间气息时,我已显得十分笨拙和迟钝。我甚至已丧失了辨别风向,享受晨露的冰凉,以及把一棵野草从庄稼地里一眼认出的那种敏锐,于是我便悲凉而落寞地意识到,自己永远失去了作为主人出现在这块土地上的资格。按照原来的计划,我打算在漫游方圆一百里的地域之后,再画龙点睛般地回到老家—一个叫烧坊沟圈的小村子,以便使我这次旅行从精神上产生一个高潮,但是我却独饮了失望而忧伤的心绪。

那天我满村子去找熟悉的乡亲,包括儿时的伙伴如今已是满脸沧桑的汉子,然而只见到几位抱小孙子的老人,一问,才知道许多青壮年都出外挣钱去了。这使我不由得一怔,那些被我暂时忘却了好多日子的物欲,又忽啦啦从心底窜出,像一条火舌似的灼烧着我。难道我在自以为是一片没有铜锈气息的乐土上,又迎面撞上了曾使我失魂落魄的魔鬼?我心灵的家园究竟在哪里?

在村外一面草木稀疏的山坡上,我碰上几个衣衫不整的孩子,他们放牧着几群杂色山羊。问他们的父亲是谁,都去了哪里?一个年龄稍大点儿的孩子,满脸困惑地反问我:“你没有见我爸?我爸在你们城里做活呢!上月汇回来500块钱,让我妈给我说一个媳妇……”旁边几位伙伴立时挤眉弄眼地相互推搡,脸上显出一副下流样子。我像被什么击了一下脑袋,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痛苦弥满了全身。于是又问他们是否上学,几个孩子茫然地摇摇头。还想说点什么,嘴唇上仿佛压上了石板,无力地张了张而没有说出来。

我沉默了。

我不敢承认自己所苦苦寻觅的精神乐园,会在精神世界依然贫困的黄土地那无人知晓的山旮旯里。

在归来之后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感到,现代人寻找心灵家园的努力终归是徒劳的。当充满诗意、富有热情幻想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被岁月的潮水淹没之后,我们又怎能真正找回那些珍贵的思想和心情呢?苍茫之中,只有时间的风不停地刮过耳畔,如我们跋涉中粗重的呼吸。

家园的散文14:明月家园

文/廖武荣

每次都是在暮色中远离家园,频频回首,褪尽阳光的浅青色天空下,家园愈显静谧,安详。家家户户的房顶上开始飘散缕缕炊烟。

淡灰的天空,袅袅随风的炊烟,绿绿的山坡,此起彼落的唤归声,母亲喊的是一个玩得忘记归来的淘气,牧童喊的是一头晚归的老牛。这一切几乎令我想折身回家。再等半个时辰,温暖的桔红灯下,能和最亲的人聚首晚餐,融洽、团圆、平安,这是我局促的一生中最丰足的场景,我不舍得丢掉一场。

炊烟让我领悟到敬畏,家园之中,我在、父亲在、爷爷在,是因为炊烟曾在蓬壁茅檐之上,在粉墙黛瓦之上,在飞檐画脊之上,家园年迈厚沉的土地上才会有无数坚实的足迹延续。

清明,我们去扫墓。稀散的树林里遍布坟墓,我的曾祖母也在那里,她近乎纵容地爱过我,就是这位年幼时给予我温暖怀抱的老人,而我却丢失了对她所有的记忆。家里存有一帧曾祖母的黑白画像,我仔细地长时间地注视,想从那帧远逝的容颜里,追忆幼年的星点经历,但如同冬日靠近一盆将近的炭火,愈近愈冷。

尘归尘,土归土,爱何以堪?低着头我们回家,褐色的土地上,绿色的野草争相掩盖去冬死亡的蓑草,新生与死亡同在几时?

家园的土地里,躺着我无数的先辈和亲人,他们是家园的根。在最深的地方倾听,我走近他们的脚步声,这些都是源自于根的抽芽、拔节生长的声音。

李白的《静夜思》是我的第一首诗。六岁时,我离开了父母,在外婆家里。我时常搬着小凳坐在窗前,坐在窗外透进来如水的月光里。

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在疯狂的想家。想翡翠一样的竹林,想赤足奔跑在阡陌交错的田野,想轻风微浪的湖水,想园子里的一棵树上青涩的桃子,想家里小几上树木的纹理。一个六岁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总想流泪,也许是因为明月?因为窗前的那片月光?因为月光照着我的时候,也照着我的家园?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