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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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9文/赵清江情感

所谓的幸福,也许就是看到亲人都是原来的样子。

父亲生病出院后,定期复查,最近一次的复查结果出来以后,医生说,像父亲这样的病,能恢复到这种状况已经相当不错,以后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按时适量锻炼就行了。

复查后的第三天,母亲打电话说,父亲要召开家庭会议。也许是父亲在村里当负责人当惯了,从我记事起,父亲就经常召开家庭会议,虽然觉得有些"过",但不敢说。我们兄妹三人相继结婚后,家庭会议少了很多,但每次节假日回老家,父亲还是喜欢开一个小会,妻、弟妹、女儿、侄子都觉得好笑,也装出努力听的样子。

这次说是开会,不如说是家宴,母亲从菜市场买的菜,父亲亲自下厨,为每人炒了一个最爱吃的菜。

家宴开始,父亲以水代酒,开始讲他的心里话:他很高兴有三个孝顺孩子,在他生病期间,对他照顾得很周到……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很用心。

"自从长了这个病以后,我就心灰意冷了,一直认为不可能治好,当时想,如果瘫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你们虽然都很孝顺,但你们都有工作,都有家庭,要给你们带来多少负担呀!我和你母亲抱头痛哭过,也想到过轻生,被你母亲哭着骂过。直到我独自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希望重燃,我努力地练,拼命地练,希望早日好起来,早日‘回归’,让大家也都‘回归’。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已经好了90%,能走路,能自理,有你们的母亲陪着就很好了。"

我把头转向窗外,泪水在眼眶里转。

会后一星期,六叔家的弟弟结婚,父亲主动提出要去参加,当车到达六叔家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围了上来,他神情自若地和久违的亲朋故友老乡打招呼、说笑着,声音那么自然,没有一点很久没见面的感觉,也没有一点生过病的感觉。寒暄过后,他挺直身子,步履稳健地走进六叔家,虽然看上去腿有些不得劲,却自信满满。"失踪"大半年之后的高昂声音,富有磁性的笑声又在农家院落的婚礼现场传开。

婚礼结束要回辛店时,村"浇地管理小组"的副组长张叔把厚厚的"东申村浇地档案"和"浇地度数、钱数"账本拿到父亲跟前,"组长,这些东西该给你了!"父亲用手摸了一下那些本本,眼里充满了不舍,最后还是放到张叔手中,"这个组长我不当了,‘家’都不在这里了,来回不方便,不想给村民耽误事,还是有劳你给大伙忙活上心吧!"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生活的苦涩有三分,您却吃了十分……"打开汽车电台,里面放出了刘和刚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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