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进古镇,街口的雕塑便吸引了我。那是一组古时马帮的雕塑,一匹匹驮着央视大楼状货物的马,定格在正向着街内走去的状态。街内一宽敞处的雕塑,一匹马呈静立状;一匹马扭着头想啃痒痒;一匹马则伸长脖子嗅着地面,似乎正在寻找着食物。它们都被卸掉了身上的货物,享受着一时的轻松。旁边两个人分别坐在石头上,一个光着头光着膀子,手持大烟筒还扭头看着马;一个穿着马甲脚蹬马靴的"高鼻梁",目视着街上的行人店铺;还有一人布帕包头、着宽大衣裤、拿着小烟杆儿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他们的身旁,放着从马上卸下的货物。我想,那"高鼻梁"肯定是货主,那两位肯定就是马夫了。那三匹马,其中一匹是"高鼻梁"的坐骑,两位马夫就全靠两条腿了。他们和马从遥远的地方一路艰辛到此,不知付出了多少的汗水。豆沙古镇的这些雕塑,是那个年代茶马古道的缩影,画龙点睛般地点出了古镇历史的悠久,点出了"南丝路"上商旅的川流不息。
这里最早的先民是僰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僰人作为三千多年前的夏朝遗民,骁勇善战,娴熟骑射,但在商灭夏的战争中,成为了俘虏。武王伐纣时,僰人咸鱼翻身,积极响应,冲锋在前,立下了汗马功劳。武王为表彰僰人,在今四川宜宾一带设"僰侯国",封僰人首领为僰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僰人渐渐融入了民族的大家庭,他们留下的踪迹,除了刻写在史籍的深处,还有五尺道对面绝壁上岩缝中的悬棺。在没有现代机械的条件下,这些悬棺是如何安放在距地面数百米的绝壁?为何采用如此的安葬方式?等等,都给我们留下了一些莫测的神秘。
东汉永初元年(107年)和清代雍正、乾隆时期,来自四川、贵州、湖南、湖北、江西、福建、安徽、广东8省的大批移民,随之带来了先进的思想、文化和各方面的技能,不同风格的建筑也拔地而起,已有两千多年历史的豆沙镇,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和胎记。可惜的是,这在2006年7月的一次强烈地震中,几乎全部化为废墟。
在废墟上重建的古镇,整体布局和风格,仍不失古香古色、古风古韵。两层或三层的白墙黛瓦的小楼,喜庆悦目的红灯笼,青石板铺就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各种商铺与客栈,形形色色的匾额、楹联、招牌,川渝的麻辣香味和云贵豆沙粑、桐子粑等系列米制品的甜味,以及地方特产黄姜豆花、火腿……无不洋溢着僰人文化、古滇文化、巴蜀文化、中原文化和荆楚文化的基因,无不显示着历史与现代的巧妙融合。
古镇的时光,像四周缠绕青山的白云一样悠悠、散漫,他们或在店铺前慢条斯理地品茶,或悠然自得地抽着不知摩挲了多少年的光亮的老烟袋,或闲聊着国内外新近发生的新闻、家长里短……
古镇的时光,也像奔流不息的关河一样欢腾、跳跃。已成为滇川旅游线上游人青睐驻足的一站的古镇,尤其是旅游旺季,接踵而来的四面八方的游客便沸腾了古镇,一家家店主摊主都绽开了如花的笑脸,忙着推荐这推荐那,忙着拿东拿西,忙着烹烹炒炒,忙着调味小吃……那些爱好美食的吃货,更是吧唧着嘴,大快朵颐地享受着美食带来的舌尖上的快感。
五尺道、关河水道、内昆跌路、滇川公路、水麻高速公路,恰似五线谱,伸展在青山绿水间。豆沙古镇犹如五线谱上欢乐的音符,正乐动着新时代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