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一个个有关年味的名词,携手纷至沓来的动词,精神抖擞着。
年味是大包小包的行李袋——包裹里装着这一年给父母买的愧疚,和给孩子们买的崭新的补偿。
年味是一盅酒,两行欢喜的泪,是一家人相聚时,你端起酒杯哽咽的话语。
年味是小时候的一份念想,新衣、新帽、新鞋,真正地去旧迎新。
年味是屋顶上早早升起的炊烟,是一串辣椒、一杆香肠、一刀腊肉,是一年的辛劳与丰盛。
舞龙弄狮、龙腾虎跃、鱼跃龙门,踩高跷、舞龙灯、驾旱船,年味在民间流动,诗意陡增。
过年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家在,你在,我在,我们在,年才在——年味也才真实地存在。
窗 花
是谁,把火红的心事层层折叠,剪出二十四节气喜庆的农谚,剪出唐诗的风、宋词的韵。
喜鹊是何时迫不及待地飞来的?在绽开的牡丹上写下福来春到。
怀抱鲤鱼的娃娃,镶嵌在明亮的窗上,用一朵荷花照亮岁月的灵魂。
生呀旦呀净呀末呀丑呀,缝合着浓浓的亲情,舞出了一台台五福临门的六畜兴旺。
窗花鲜红着,以最乡土的叙述,温暖了窗外雪花。
窗花,静美,高雅,把吉祥带给千家万户!
窗花,秀美,飘洒,把祝福带到海角天涯!
窗花,避邪,护家,从远古演绎出多少佳话!
小小的窗花,吉祥的窗花,是一朵朵美丽无瑕的报春花!
红灯笼
红春联何时站在了门框?——秦叔宝尉迟恭贴门而立,守护喷香的年味。
红灯笼再也忍不住了,窜上高梯挂上红彤彤的新年祝福。
一点,几点,万点,或独舞或共舞着小楼别院、山间田野、千山万水的绿翠。
夸父逐日,嫦娥奔月,八仙过海……旋转千百年的走马灯,总是牵引着一串串欢乐的目光。
不知是喜欢你的喜庆,还是喜欢你寓意深沉?
一盏盏红灯笼,亮了,照亮了万千游子回家的路。
一盏盏红灯笼,亮了,灯下尽是流淌着乳名的亲切呼喊和乡音姹紫嫣红的传说。
一盏盏红灯笼,亮了,挂着吉祥,挂着欢乐,也挂着告别昨日的伤痛。
年 货
土鸡住在乡下,整天爱啄泥巴。年到,土鸡早已开始紧俏,身价一涨再涨。
最土的才是最甜的,最朴素的才是最值钱的,这是父亲的感悟。
为了年货,父亲开始磨刀霍霍。父亲拿出了笔记本,郑重其事地记下自己要采办的年货……
鸡鸭鱼肉都吃腻了——置办年货时,我们提议少些肉食。
父亲笑答:"不同了,时代不同了,我们那时过年,就为了吃上两顿肉!"
红对联、红蜡烛、红红的中国结……还是一样都不少。
看着一屋子红色的年货,心中也就这样一点点地红红火火起来。
年 画
像QQ、淘宝、3D打印……年画,也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在把年当作天的时代——普天同贫的时代,梦想,都大张旗鼓地粘贴。
《鲤鱼跳龙门》《桃园结义》《五子夺莲》……一张张鲜活的脸谱,装扮成一幅"年"的扉页。
一张年画,如果今年没顺,那就再等十冬腊月,再挑一幅——就不信这辈子,请不回一张,好的年画……
年画用古老和年轻,蘸着流光溢彩的墨,书写着一个民族的不老传奇。
如今的年画,活在非物质文化遗产里——像一豆羸弱的微光,偶尔在乡村时代的大脑皮层一闪而过。
捣年糕
到底是丰收后的舞蹈,还是殷实后的放松?!
香喷喷的糯米饭闪着瓷色的光泽,吸日月之光华、天地之灵气。
蒸蒸——煮煮——捶捶——
健硕威猛的农家汉子,搓了搓肌腱隆起的胳膊,抡起"7"字形木夯,对准石臼奋力砸去。
"嗨"!这是力量的喷涌。
"嗨"!这是欢乐的聚焦。
年糕在农人们的捶捣下变得韧性十足,也让农人们的汗滴生了又灭、灭了又生。
年糕年糕"年年高".生活,就这般在希冀中纯洁无瑕着,晶莹剔透着……
年夜饭
忙忙碌碌一年,就为了这一天。急急匆匆的脚步,都是为了回家过年。
沉重的行囊,在"回家"两个字面前表现轻盈。
家的温暖,父母的守望,随车一路延伸。
一桌年夜饭,儿女等待了365天;一桌年夜饭,父母准备了一年。
饭桌上必须有鱼,"年年有余"不可少;必须有酒,无酒不成席……
擦去夏的汗水,忘记冬的严寒,说说秋的收获,送上春的温暖。喊一声爸,藏起一年的辛酸;呼一声妈,抖落一路的疲倦。
满满的一桌年夜饭,是父母的挂牵。
满满的一桌年夜饭,是儿女的思念。
满满的一桌年夜饭,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