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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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30文/陈于晓随笔

赏风去。秋风是熟透的风,一吹,枝头就金灿灿了。

听风是一种心情,看风是一种意境。心中若有闲,时时处处可赏风。

乡间宁静,风是可以听的。微微的一点风,就会把窗户吹得嘎吱作响。风稍大一些,像有人在叩门,有时似乎还伴着隐隐的脚步声,但只是风在吹。篱外谁家不系船,风一吹,船就漂到别家门口去了。

都市喧嚣,风声常常被淹没,城里的风需要看。看风其实很容易,风摇动树叶和草叶,风就是树叶和草叶;风吹动云朵,风就是云朵;风吹过水面,风就是涟漪,风一刮,涟漪一起,水面就波光粼粼了,因此,波光也是风的形象。

只有大风,无论在城里,还是在乡间,都可以听,都可以看,它呼呼地叫着,夏天带来哗啦啦的阵雨,冬日带来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风具有破坏力,人们通常不喜欢。人们喜欢的是和风、清风,是那种吹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阵凉爽的风,这样的风才配得上“拂”字。比如,杨柳风拂在身上,只想想就心痒痒的。清风一拂,一朵莲花就开了。彼时,清风也现出娇羞的模样,在那一低头的温柔里。

在佛门净地,清风常会把庙宇吹成一粒粒的禅,把香火吹出禅意;在深山,清风常会和泉水、月光、虫鸣混在一起,渗透出林子的幽静;在街市的一角,清风会在一壶清茶中,轻轻漾着,片片茶叶像轻舟,出没在风波里。

风有很多种颜色。海风是蓝色的,越往海的深处越蓝,白色的浪花瞬间就被蓝色吞没了,连水鸟的翅膀和船帆被风一吹,也带着点点的蓝。湖风半蓝半绿,蓝色代表辽阔,绿色则代表草木的郁郁葱葱。公园里的风是绿色的,蝴蝶和鸟儿飞着飞着就变成了绿叶。有的风是彩色的,当风吹动朝霞、晚霞,或者路过花园时,就披上了斑斓的衣裳。这时候的风,风姿绰约。

风起,树摇,风是个动词;风止,树静,风是个名词。

风把人家的炊烟,吹成袅娜的姿态,我说不清,此刻的风是名词还是动词?我最欣慰的是,风因此也有了炊烟温暖的气质。

人们常去采风,这说明风是可以采的。人们听风言风语,忙着捕风捉影,把一大堆叫风格、风情、风俗、风土,甚至叫风尘的风,不加辨别地一一采摘下来,放入行囊,回来再慢慢梳理,加工成诗词或者艺术。此时的风,便沉淀在作品中了。

风知冷暖,知农时,也知季节变换。时已入秋,风吹枝头,满枝的果子是满枝的诱惑。黄叶撒一地,我不扫,扫落叶的该是秋风。风从心上起,听风便是雨,雨下一阵,落下一地清爽和湿润。

金秋,风金黄。赏风去。好风在户外,也在字里行间,风吹落的一片片宁静、一片片淡泊,都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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