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茉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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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文/空气凤梨散文

清晨梦醒,一缕香气飘入房间。循香来到书房外的阳台,原来是母亲种的茉莉花开了。

我俯下身,观赏这洁白的小花。它薄而嫩的花瓣层层叠叠,被翠绿的叶子簇拥着,半羞半喜地向我绽开,将它的香气全数馈赠于我。

说起茉莉,其实它早在汉朝就已传入我国,最早在南越(广东)一带栽植。西汉初年,陆贾出使南越回来后,对这种散发着清香的花大加赞赏,说这花虽来自海外,却并不因换了生长地而改了香气。南越的女孩子用彩线穿茉莉花瓣戴在头上,移步之间,动静飘香,好不醉人。茉莉花自宋朝开始,在江浙一带广泛种植,宋人对“香”文化十分崇尚,茉莉香便屡被传颂。

茉莉花香,是带着一丝清甜的。授予它“天下第一香”的是宋代诗人江奎,他极爱茉莉,为它颇费笔墨,最有名的便是“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可要惹得一众花神嫉妒不已了。他的同好——宋代诗人王镃也吟咏茉莉香:“醉折一枝簪鬓睡,晓来印却枕痕香。”不知道枕畔的茉莉香痕,是否能让一天的心情好起来,尤其在暑热难耐的夏日。我想,诗人刘克庄或许可以解答,他曾说:“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犹觉玉肌凉。”如玉的花瓣,满室的花香,仿佛置身清凉,让人欣然忘夏。

与诗词相比,歌曲里的茉莉香,可直白得多了。母亲为她心爱的多瓣茉莉浇水、施肥、换盆时,总会轻轻哼起一首《亲亲茉莉花》:“伴着你的清香,你的甜蜜,我走遍了天涯。”后来我在外地求学,真的走遍了很多地方。每当听到这段旋律,母亲指尖四溢的香气,便会把我带回日思夜想的家乡。

茉莉花虽香,香气却不宜久存,于是,充满智慧的老祖宗便发明了“茉莉精油”。《本草纲目》中就记载了向茉莉“借香”调制精油的过程,还附赠了功效:“蒸油取液,做面脂和头油,长发、润燥、香肌。”胡文焕的《香奁润色》中,则记载了一种名为“罗衾夜夜香”的茉莉香油:“茉莉花新开者二两,香油浸。收制法与桂花油同,不蒸亦可。”做法不难,倒可以试试看。

茉莉花在可窨花茶的玫瑰、蔷薇等花中,被誉为“众生之冠”。我在昆明游玩时,曾向一位老茶农请教过茉莉花茶的窨法:将花苞采下,一层花一层茶叶,交替铺撒在竹筐或簸箕上,静置后将花和茶分离开来,再把茶叶烘干,便可以冲泡来喝了。他还说,窨花茶的花是很有讲究的,不能采盛开的花,刚刚饱满成型的最好,还必须在艳阳天里采摘,因为雨天的茉莉花水分太大,香气不足。

茉莉花茶常常为爱茶人所不齿,认为它的香气是加工而来,是暴殄天物。我独爱它的香气,因此,我是十分不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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