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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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范文章1:怀念那份孤独

文/老吴所求

师范毕业的时候,我被分配到山区一所简陋闭塞的乡村小学,和一群不谙世事的山里娃一道,度过了两年我人生旅途中最单调最丰富、最艰辛最本真、最凄凉最迷人、最孤独也最充实的壮丽时光。那年,我刚好成为共和国的正式公民。

我的小学坐落在大山的半腰。远看,她被四周的重重黛山和黛山之中的雾霭炊烟包裹着,破旧凋敝的校园和青山熔为一体;近观,她被四周茂密挺拔的翠竹和茁壮蓬勃的杉松掩映着,校园的生机与活力耳可闻而目不可睹。白天,陪伴我的是,憨厚质朴的民办教师,默默无声的厨房鳏夫和淘气顽皮的山村稚娃;夜晚,与我为伴的是,萧萧风敲竹叶响,暖暖孤灯照室明。饱经沧桑的家父来校,心存狐疑:“伢,你不害怕?”志趣相投的挚友来访,深感惊讶:“喂,你不孤独?”

我真的不孤独?有时我莫名地问自己。我怎么会不孤独?我又怎么会孤独?!

清晨,我谛听钟声和鸟鸣钻出温馨的被窝,在教室里和着孩子们稚嫰的童音一同高歌:大江东去浪淘尽;傍晚,我踏着斜阳登上高高的山岗,在暮霭中同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师一起,品味着人世的残酷和多情。课堂上,我教孩子们唱儿歌、讲故事、做游戏;假日里,我带孩子们上山拾柴禾、挖草药、采蘑菇。累了,无拘无束地在山坡上打几个滚;饿了,随随便便在枝头摘一兜野果;渴了,在山涧捧几口甘泉。一碗剩饭,能够驱赶饥饿的袭击;几封书信,足以慰藉灵魂的空虚。

是的,单纯的我那时不孤独!

这里没有霓虹歌厅没有互联网甚至没电视没有汽车没有摩肩接踵的人流,但我仍然感到充实和富有。

后来,因为工作需要,我离开了这所乡村小学,走上了一所颇负盛名的中学的讲台。再后来,由于事业偶有所成,我又有幸上调到这座具有辉煌历史的红色山城。那时,在同窗和同龄人的眼中,我是一个扼住了命运咽喉的幸运儿。可是,面对现实世界全新的生活节奏,慢慢地,我开始变得飘飘然以为自己果然了得,变得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猥琐不堪。

多少个艳阳高照的丽日,多少个雨雪霏霏的黎明,多少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多少个落日余辉的黄昏,我总是肆无忌惮地让难耐的空虚燃烧着自己的青春。烟雾弥漫的斗室里,我同那些无所事事的酒肉朋友,没完没了地谈彩票谈叙利亚局势谈待遇谈职称谈幺鸡;大宽屏LED电视机前,我百无聊奈地换着频道,看一窍不通的橄榄球看刺激感官的血腥武打看无病呻吟的港片看毫不相干的动画;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悠闲地踱着方步,听此起彼伏的汽笛听市民买小菜时的讨价还价听小贩们声嘶力竭的吆喝听歌厅舞榭疯狂的浪笑听江湖艺人凄婉变调的琴声……

记得一位哲人曾经说过:“良心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悄悄出来敲打灵魂。有人得到轻轻的拍打而怡然入睡,有人得到狠狠的敲打而辗转反侧。”是啊,如今当我现在静坐于室中,面对良心的狠狠敲打,我发现:自己原不过是世上浅薄无知、卑微庸碌的懦夫;我突然感到:一种刻骨铭心的真正的孤独,剧烈地啃噬着我的心瓣;我恍然悟到:如果说此时的孤独将使我的灵魂变得一无所有的话,那么从前的那种孤独乃是我最珍贵的精神财富。

人生的戏剧也许还将上演很多很多,但是真正能给自己心灵留下充实而美好回忆的也许十分有限。如今,当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蓦然回首的时候,昔日山村小学那“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的孤独岁月让我深深怀念;从前大深处那简朴自然幽美恬静的壮丽光阴令我心灵震颤。

生命中一份别样的孤独,一道独特的风景!

师范文章2:师范记忆

文/孙建平

1977年的冬天,我参加了“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次高考。经过预考和统考两次考试,1978年2月初,我收到了镇江地区武进师范的录取通知书,专业是中文。2月中旬的一天,我就去学校报到。

镇江地区武进师范学校坐落于常州武进一个名叫南夏墅的小镇。那时的校舍很是寒酸,学校的“豪华建筑”是一座三层教学楼和一座吃饭兼开会的礼堂。其余,就都是作为生活用房的平房。但是,那儿,却是我们人生之船起航的港湾。

那时的师范是两年制,我们的上面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中文科每届有两个班,人数是最多的了。

去了不久,学校就在两个年级的四个中文班举行了两次学科知识竞赛,一次是作文,一次是汉语知识。两届学生一起参赛,考卷一样。作文题目是《为了明天》,这个题目带有很强烈的那个时代的印记。我写的是书信体,我以一个刚入学新生的身份给父母写了一封信,信里引用了我来学校后写的几篇日记,日记记载了来学校后的一段学习生活,主题是为了祖国的明天,我们每一个学生都在奋力拼搏,都发誓要以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报答祖国的恩情,为了祖国的明天而努力。

没过几天,作文竞赛成绩出来了,我获得了二等奖。汉语知识竞赛,我的成绩也是二等奖。学校将两次竞赛的获奖试卷贴在教室楼走廊上供大家观摩。我的内心,也有一些的喜悦。

竞赛能够获奖,不等于每次考试成绩都能够很好。入学半个学期,要期中考试,考试科目有现代文学。就在考试的时候,武进县在湖塘桥举行全县普通话比赛,学校派我和其他几位同学去观摩,错过了考试时间。观摩结束后回到学校,我对现代文学作了补考。不久,考试成绩出来了,只有七十几分。那个傍晚,我站在教室北面的窗口,望着窗外,久久地默立着,内心十分难受。这个成绩,我真的不能接受。教室里,晚自习还没有开始,同学大多喜笑颜开,随意地聊天,我的心里,却是非常悲凉,这个情景,就是朱自清散文里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却什么也没有。

南夏墅地处武进乡村,周末没有多少地方可去,去图书室看书看杂志,就是我们周末最大的快乐。那时年少,也有很多的文学情怀,也有一些懵懂的对于爱情的向往。在“文革”刚刚结束的那个时候,“爱情”这个词刚刚允许在文学作品中出现,但公开的讨论还没有被广泛接受。

记得那个周末,我早早就带了一本日记本来到图书室。打开当期的《人民文学》,看到一首现代诗,里面有“爱情”这个美丽的字眼,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将这首诗抄写在日记本上。但是,写到“爱情”两个字时,却颇费踌躇,怕同学看了笑话,于是,逢到“爱情”这两个字时,就用字母“AQ”来代替,抄写到高兴处,还暗自微笑,为自己这样的“聪明”,也为自己想到这个词时的甜蜜感觉。

1979年的元旦,我是在学校里度过的。学校为路远不能回家的学生安排了丰富的活动项目,我选择的是交响乐欣赏。我的音乐老师是一位来自上海的中年女性,好像姓李吧。李老师温婉而知性,深得学生喜欢。我那时五音不全,根本唱不好一首歌。音乐考试的时候,要考简谱练唱,我拿到简谱,默念多遍,却始终找不准感觉。李老师却也不急,用上海口音的普通话给我耐心的指导与提示。那个元旦,我们聚集在一间教室里,李老师用一台老式的录音机,给我们播放贝多芬的《F大调第六交响曲》,又名《田园交响曲》。李老师一边播放,一边对交响乐的内容作解说。我清楚地记得,李老师说,贝多芬天生爱好自然,曾花了很多时间踏遍郊野,他的《田园交响曲》就满怀对大自然的热爱。李老师说,这是播种了,这是收获了,这是农民在大树下跳舞。说实在的,那时的我来自农村,听惯了现代京剧,对交响乐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听了李老师边播放边解说,我好像真的能够把那些音乐的旋律转换成文字,再转换成画面来感受了。

在师范读书,每周一次晚上的露天电影是我们主要的娱乐活动,也是我们一周紧张学习后的期待。记得是5月的一个晚上,我们聚集在操场上,看苏联电影《乡村女教师》。南夏墅的那个春末的夜里,繁星点点,凉风习习。我们坐在长凳上,享受生活赐予的幸福与快乐。《乡村女教师》是苏联黑白片,讲述了一位平凡的乡村女教师经历了大半生的时间最终桃李满天下的故事。影片的开始写女教师年轻时在一所乡村学校教书的情景,使我想起我18岁时在本地一所乡村小学做代课教师的经历。而影片的结尾,女教师经历一生的坎坷,头发斑白的时候,收到学生们从祖国各地写来的信件。在学校举行的校友会上,学生们手捧鲜花,从各地赶来看望女教师,而女教师满是皱纹的脸上,是如花的笑靥。

我们的宿舍,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宿舍前面是一条小河,河上,常常有一艘艘小船经过。夏日的傍晚,夕阳西下,暖风微微。有一艘小船过来了,船夫把住舵,船娘坐在矮凳上择菜,小煤炉里冒着袅袅的炊烟。不大宽阔的甲板上,有一只或是两只狗,也可能是猫。这样的船就在我们的面前悠悠地过去。

我站在河边,痴痴地望,目送着它消失在河道的拐弯处。

师范文章3:三塘盖听雨

文/陈绍平

前不久,我和师范同学相约到三塘盖,在寇家院子住了一晚。

主人很热情,不一会儿工夫,就摆上了满满一大桌农家菜,我们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说着话,说这样的饭菜吃出了儿时的味道,朴素而且实在。

三伏天酷暑难当,可是这里,当夕阳西下的时候,还需穿上外套,难怪女主人提醒我们,晚上要添加衣服,谨防着凉,看来,这是三塘盖独特的魅力所在吧,我是这样想……

深夜时分,伴随着隆隆的雷声,雨,如期而至。身在他乡听雨,别有一番情趣。

伫立窗前,我静静地倾听雨亲吻世间万物的声音,敞开心扉,与雨进行心与心的交流,感受雨带来的那份独特的韵味,以及舞蹈出的种种风情。

雨,越下越大,打在瓦房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如同大自然的一双巧手,演奏出的一首悦耳的乐曲,婉转、缠绵,那么不可抗拒地向你涌来,抚慰你疲惫的身躯。在我听来,夜晚的雨声,有雨打芭蕉的轻灵,有山泉淙淙的遐思;也有润物细无声的高远,更有一种随风潜入夜的洒脱……

听雨,其实也是一种心情。在连连不断的雨声里,放飞自己思想的翅膀,聆听智者的言语,品味人生的真谛;以及关于爱,关于恨,关于家庭,关于子女等等。还可以翻检逝去的岁月,梳理纷乱的思绪,把对生活的感悟,一点一滴地从雨声中寄走。

听夜来风雨,其实也是一种缘分,一种境界,一种对于生活的感悟,和那对于时光感恩的真情。

听雨,在那个夜晚,我沉沉地醉入了她的情怀。此时,我真想变成一颗雨滴,在风雨中飞舞,年年岁岁,滋润每一个平凡而充实的日子。

三塘盖听雨,意味深长……

师范文章4:父亲的鞋子

文/拔铺若依

前次跟湘游“国立师范”时,湘触景说到了父亲的故事,其中一段说到穿钉鞋的事,我们都沉默了好一会。父亲那个年代,没有现在各式各样舒适的鞋,就连父亲的第一双新布鞋,也是校长见到父亲的钉鞋后送的。当时对于一个乡下穷学生来说,鞋子是宝贵的东西,尤其父亲是那么节俭懂事的人,第一次得到校长赠鞋,爱惜得不得了,一直不知道怎么感恩,就对党忠诚了一生。

其实,在我的印记里,父亲的鞋依然是钉鞋和草鞋,只不过由原来的杉树皮改成了轮胎底和稻草做的鞋。注意到父亲的鞋,那还是我七岁那年夏夜,跟小伙伴们在月亮底下的晒谷坪跳累了,不知谁说了我手指月亮要被嫦娥割耳朵,一惊慌就想回家问父亲。那时我家在官坊,家的位置高于整个坊内,要上长长的石阶梯,由于路旁树影婆娑,一脚踩到卧在石阶下的土蛇,吓得连滚带爬,哪知一迈门槛,再次踩到蛇一样的东西,大喊一声:蛇。整个人吓晕了。在迷蒙中听父亲喊:踩到的是我的鞋。是草鞋,不是蛇。好多年后我都做梦踩蛇,却踩的是父亲的草鞋。从那以后,父亲的鞋再也不脱在门槛下,也极少见到钉鞋和草鞋摆在家里,常见父亲乐呵呵地提着解放鞋,赤脚踩在泥土里。

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见了,总说要开开眼界,看看解放鞋的宝贵处,父亲就不自然地交换下手,不情愿地坐到水塘边,穿上鞋,笑眯眯地说:也不晓得这鞋能陪我走多远的路。确实,每一双鞋都不会穿很多年,我们爱惜它,它就陪伴得久一些,感情在路上就少一点磕碰。那会儿我真想给父亲说:长大了我要给您做很多双布鞋。

后来我真的长大了,要去外乡读书。出发前夜,父亲捏捏我脚丫子,从他好多年都不用的书柜里拿出了一双用旧报纸包的布鞋,我惊喜地问:谁做的?父亲说是母亲做的,要送给我穿,我怎么能穿呢,我早就偷偷翻开看过了,那是父亲买给母亲的礼物,母亲舍不得穿,现在,父亲竟然拿了要给我穿,怎么可以呢?于是说,父亲,我喜欢穿解放鞋。

到了学校才知道同学们都不穿解放鞋了,就由同学拉到鞋店里买了一双物美价廉的运动鞋。每回我坐在桌前写信回去,就会不自觉地提到鞋子的事,有时还写到:父亲,等我有工作了就给您买一双皮鞋。父亲以前做过老师,写回信从不提鞋子的事,只问学习上的问题。我知道父亲心中一定有一双中意的鞋子,只是不愿说罢了。

几年过去,我不知道父亲身体欠佳,一直以为硬朗的父亲很健康,就极少回家,一是怕回家坐车花费得多,再一个认为自己做事不方便回去,就跑到皮鞋店定制了一双鞋寄回去,不过 总比父亲的解放鞋要美观得多。

那时2000年在茶乡,人均收入也不是很高,再说我在外,平日不够节俭,04年深秋,哥突然打电话来说父亲病重,要我无论如何赶回家见面。由于路远,舟车不便,我于两天后赶回家,只为见父亲,我把新买的礼物献上。没想父亲病重,这份锥心的痛,实在百身莫赎,古话说得好,家有父母在,应尽孝。而我远在他乡,仁孝不能两全,实属不孝之女。哥说父亲挂念我,却隐瞒了病情,父之爱,昊天罔极。十年来,每想起,泪盈眶,如果那时我懂得父之爱,应注重平时的勤俭节约,懂得孝道,不远行。父母的恩情,永远不能报答,唯有在今后的岁月脚踏实地的为人为事。

含泪整理遗物时,才发现我每年买给父亲的鞋子,他都没有舍得穿,仍然穿的是那一双双的钉鞋、草鞋、解放鞋。或许父亲并不知道要离世,或许并不愿意女儿多花钱买鞋吧? 又或许在等待我回家时要穿给儿女看?没有了父亲的日子,神思很恍惚,家里还有两个女儿没成家,父亲却带着无限挂念离世了。

许久,我抹去泪水,拿出那一双双崭新的鞋子烧在父亲的坟头。我发誓,今后一定不得讲究脚面,要像父亲一样稳稳地做一个厚实人。但是我们还是违背了父亲的遗愿,没了铁饭碗, 投身市场,才知道这里面有无尽的酸楚,才体会到父母为子女的良苦用心。

每每逛商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去看那些花花绿绿的鞋子,因为父亲的鞋子不在里面,不过挂念总是在里面闪现。

前次我去边城,在茶峒街上看到店面上挂有一双双草鞋,忍不住前去摩挲一回,原来小时候我踩的草鞋并不美观,但它结实,在青石路上走得稳当当的,我买了一双挂在客厅的墙壁上,很多朋友见了称不绝口。其实,我记住的不仅仅是回忆,更多的是父母的恩情。

师范文章5:回家过年

文/李广会

1976年邢台师范毕业后,将近四十年都在从事与教育相关的工作。因老母亲在南和老家居住,常言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年过春节都回老家过年,与老母亲过团圆年。前30年在学校教书时每年腊月二十二三放寒假,骑自行车2000年后调市教育局工作,适逢往南和老家通上公交车,每年都到腊月二十九、三十才放假,乘上了公交车,回家过年,更是方便。每年放假后买些米、面、油、肉、鱼、蛋、糖果等“年货”,携带“十全十美”回家与老娘过团圆年。

每次过年回家,老娘第一句话总是说:“回来了,娘可想你了。”多么朴实的一句话,道出了母亲的思念之情。进家后我就帮助老母亲洗衣服、洗被褥、扫房子、搞卫生;忙呼中还要帮助前后二街的乡亲们写写对联,这一写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大红的“对联”“福”字贴起来,寓意着“福到了人家”;三十,在浓浓的年味中,全家人高高兴兴的忙活剁肉、调馅、擀面皮、包饺子,多少年来,在老家的“年夜饭”都是吃水饺;吃完水饺,把瓜子、花生、糖果等都放在圆桌上,边吃、边叙、边守岁。守岁,俗称“熬年”,全家人共同辞旧迎新;守岁,在晋代就有除夕守岁习俗,南北朝时已很普遍,进入隋唐后守岁很盛行,宋代沿袭唐风更盛。另外,汉代已有除夕夜晚饮椒柏酒(用草药配制的药酒)以驱邪祛病的习俗,后世改为饮屠苏酒。除夕夜,我国民间还有举行踩岁活动,即在院内将芝麻杆粘上用黄纸卷成的元宝形,攒成一捆,谓之“聚宝盆”。

回家过年是国人的一种情结,每逢佳节倍思亲,不远万里也要回家过年。中央台有个镜头,从“空拍”中看到,春节前从广东到贵州有40万大军骑摩托回家过年,人人有家,家盼人人,回到家过年就是好。回家过年是一种久违的幸福。漂泊让亲情在思念里默默沉淀,打点行囊,步履匆匆,充满乐观与渴望;踏上回家路,心飞自己家,过年回到家,幸福是全家。

师范文章6:枪

文/孔伟健

1991年暑假后,我到曲阜读师范。入学第一课是军训,军训结束汇报演出有实弹射击这一科目。

那年,我第一次摸到了枪,记得当时每人发了三颗子弹。

而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用的究竟是哪种款式的步枪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是种老式步枪,打一发子弹叩动一次扳机。成绩如何也没印象了,只记得子弹击发出去产生的巨大后坐力让肩膀觉得震击得厉害。

近日,习近平总书记等中央领导同志多次就严厉打击暴力恐怖活动、维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作出重要指示,全县公安机关为了科学应对当前反恐斗争严峻形势、有效提升应急处突能力,在全体民警之间开展公务用枪实弹射击训练,时隔多年,我有幸再次摸到了枪,这次用的是小巧玲珑的64式手枪,靶场设在民兵训练基地。

领出手枪,教官详细讲解了枪的各部件用途、安全注意事项,又演示了具体使用方法。

枪在手,我翻来覆去地看。像把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从左翻到右,再从右翻到左。它体积小,造型美观精致。我左手掂掂,右手再掂,岁月的沧桑感、压手的厚实感霎时漾满全身。

放在掌心,枪油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既不同于汽油,也不同于柴油,刺鼻难闻,裹挟着生铁的凛冽之气,这气息瞬间袭来,在胸中点燃,一阵豪情顿时涌遍全身。

时值仲夏,草木葳蕤,靶场上,我和战友一起进行实弹射击。站位、上弹匣、拉枪栓、子弹上膛、面对靶子、举枪瞄准……我认真观看教官演示,一招一式地跟他学。

教官告诉我要领: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置身靶场,我反复揣摩,谨记在心。

五名学员一组,站位、准备、射击,空旷的射击场上枪声随即响起,只有亲历现场才能真切感受到枪击带来的巨大杀伤力。

“砰、砰、砰”,凛然枪声不时传来,靶子上,弹孔密集。

教官帮我装上子弹上好膛,就在我聚精会神地瞄准时,身旁突然响起枪声,脑袋嗡的一声。

我也扣动扳机,放了第一枪,“砰”——枪响处,瞬间产生的后坐力使我双手抖晃,耳内满是钢质的嗡鸣。

结果传来,子弹脱靶。教官说我枪口偏上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双手不稳所致,第二轮射击时我多加注意,最终中了2发,进步了一点。

庄严肃穆的靶场,聚精会神的眼睛,一股股硝烟,一声声枪响。

一段时间以来,我鼻子里总是飘着一股枪油味道,若隐若现。

看到枪,我就想到男人,想到军人,想到硝烟,想到正义。

常想,军人与枪,警察与枪,本应浑然一体,就像筷子与碗、剑客与剑。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炎炎夏日里,我凝视着靶场上一位位参训民警手中的枪,如同凝视着全县公安机关在打击暴力恐怖活动、维护社会稳定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方面彰显出来的坚定决心和坚强意志。

师范文章7:谁都有自己的不如意

文/马亚伟

上师范的时候,同宿舍有一个女孩,她总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在班里是班长,在学校是学生会干部。校园里到处都有她活跃的身影,我们都笑说她的激情就像夏日早晨的太阳光芒四射。因为当惯了“领导”,她在我们宿舍说话甚至有些颐指气使,显出开朗豪爽的性格。

大家从来没见过她消极的样子。她的自信和阳光,别人望尘莫及。不过,我听人说她家在农村,家境不太好。她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过这些。我们从她一成不变的穿着上,也猜出了几分。

有一天,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因为没有带饭卡,匆忙回宿舍。推开门,我发现她竟然在试穿室友的红色高跟鞋。她见了我,脸突然通红,窘得不得了,赶紧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我没有说话,匆匆拿了饭卡出去了。

下午她见了我,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常态。以后,我们俩都没有提那件事,她依旧骄傲地行走在校园里。只有我知道,她有过落寞。她羡慕别的女孩子漂亮的高跟鞋,自己却买不起,偷偷试穿人家的。那种滋味,谁能说得清呢?

我的一个同事长得很漂亮,每次出现都光彩照人。她虽然出身平常百姓家,却嫁了个“富二代”。光是过年婆婆给她儿子的压岁钱,就顶一般人一年的工资。她一套内衣的价格,顶我们这些寻常家庭主妇半年买菜的钱。

有一次,我和另一个朋友去她家玩。她家所在的小区是城里最气派的小区。一路上,我们不停地感叹小区里环境幽雅人。出了电梯,我们刚要按响门铃,就听见她婆婆在里面高声叫嚷:“我让你用盐水洗草莓,又忘了。不知道你身上这些邋里邋遢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掉!”我们听到她低声下气地说:“我现在拿去重洗……”声音是她的,口气却是陌生的。我们没有按门铃,悄悄地离开了。

我有一个好友很优秀。在我们眼里,他事业有成且家庭和睦,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性格开朗,还时不时秀幸福。可忽然有一天,他很落寞地对我说:“今天,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我问他原因,他说,原本打算接乡下的父母来城里住,但是老婆死活不同意。他在老婆面前屈服了,觉得自己太窝囊了。我惊讶极了,原来,谁都有不为人知的失意。

有时候,我们只看到别人光鲜亮丽的一面。其实,每个人背后都有不如意。他们那些隐藏起来的失意,像风中的烛火,忽明忽暗,消消长长,也折磨人。

没有任何人的人生是十全十美的。不完美,是人生的常态。

师范文章8:乡村教师那些年

文/王晓建

1989年秋天,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一所乡镇中学。和我一同去的还有姓吴的姑娘,我们是当时那所学校仅有的两位女教师。

紧接着冬天就来了。那时别说暖气,连蜂窝煤球都没有。我们取暖的炉子外壳用砖块垒成,内壁是一层光滑的黏土。炉子好用不好用,火能不能烧旺,全靠内壁的形状和光滑度。学校里有经验丰富的教师,我们请他们来套炉子;烧的是煤泥和煤饼,总务处给每个教师发几百斤散煤,大家自己去地里找粘度合适的土,加水和成煤泥,晴天的时候也晒一些煤饼。那年我还学会了给炉子生火,放好多易燃的纸片和麦秸先把火引着,然后要弄点枯树枝,火烧旺了再放煤块。我的炉子老是灭,所以我常常弄得浓烟滚滚泪流满面。

操场外边是学校的一块菜地,学校分给每位教师一分地。我用同事的农具平整土地,旁边的菜畦主人问我:“我种菠菜了,你种不种?”当然种,顺带接下来的施肥浇水,也都请邻居老师代劳。等那位老师过来说:“女士,要不要替你吃菜呀?”我就知道,可以去采摘新鲜的蔬菜啦。后来又种上白菜。冬天开始窖菜了,而我看着上绿下白像个翡翠娃娃一样可爱的大白菜,说什么都不要把它们放到土里,就让它在地里长着。那年冬天比较暖和,直到快春节时才下了一场小雪,我的白菜披了一层雪的外衣。我把雪扫下来,剥去一层微微冻着的干菜叶,里面是水灵灵直棱棱的嫩叶子!而同事们的白菜因为伤热,反而烂到菜心了。春节来了,学校老师们餐桌上却是我菜地里的大白菜。

那些可爱的学生,可招人喜欢啦。女孩子通常是红红的脸蛋儿,有点黄的锈的小辫子;男孩子脸上有没洗干净的黑色颗粒,像外国小孩的雀斑,掩不住英俊少年的眉清目秀,他们叽叽喳喳地围在我身边,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课堂上的我是很厉害的,谁完不成作业我就得让他马上到讲台前去写——这按现在的标准说是一种变相体罚了。可他们偏偏都不恨我。他们还会悄悄地来到我办公室,向我诉说他们的心事和难题,我俨然是他们最信赖的知心姐姐。

孩子们也时刻关心着老师。有天我偶尔去食堂吃饭,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议论:“今天谁惹咱老师生气了,我看到她有点不开心。”

谁的青春不热恋?乡村女教师也不例外。我家先生那时在邻村的学校教书,一有空闲就跑过来看我。记得有个雪天的傍晚,他拉着我到校外的田野里奔跑,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累得气喘吁吁才回到学校,围在我小小火炉旁。那时我还喜欢唱歌,他拉一台旧的手风琴,我吟唱:“青春的岁月像条河,岁月的河汇成歌……”炉子的火哔哔啵啵,映红我们青春的脸庞。

乡下教书的时光匆匆过去,在城里奔忙的我常想起那生活清苦却精神充盈的一幕幕。橘红色夕阳下长长的影子,操场边睁大眼睛不说话的白杨,甬道旁婆娑起舞的依依柳树,菜地里各样的葱绿,男孩女孩搓着手呵出袅袅热气。那些美好的片段,像一部怀旧的默片电影,就在眼前,温暖着我,永远不忘。

师范文章9:热气腾腾的感动

文/赵自力

读师范时,因为家境困窘,我一直坚持做家教。

记得我带的第一个学生,他家距离学校很远。我下了课就要往他家赶,回校时就已经很晚了。学校门口有个卖包子的爷爷,有天晚上见我一边走一边啃方便面,就对我说:“孩子,这里有卖剩下的包子,一毛钱一个,你用得上不?”我心里一喜,那包子个大馅多,白天卖两毛一个呢。我连忙答应着,买了五个大包子。那刚出蒸笼的包子,热气腾腾的,怎么看都不像吃剩的。当时也没管那么多,坐在木板凳上大口地吃起来,那味道真香,热乎乎香喷喷地,吃起来过瘾。

连着吃了半个月后,无意间知道那位爷爷是特意半价卖给我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不好意思再去吃爷爷的包子了,也就尽量绕着爷爷走。有天正上课,老师说外面有人找我,我一看是卖包子的爷爷。爷爷关心地问我最近怎么了,怎么没去吃他的包子。我说不好意思再去吃了,爷爷倒想了一个办法,让我晚上给他帮忙,报酬是管顿晚饭,工作时间不限制。我一下释然了,连忙答应着。于是,每天晚上回校,我都在爷爷的摊上帮忙。一边招徕着客人,一边和爷爷有说有笑的。空了就吃晚饭,有时是刚出炉冒着热气的包子,有时爷爷刻意炖了火锅。寒冷的冬天里,火锅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蒸笼里的热气不断往外溢出,画面温馨美好,很有点家庭的氛围。

有年放寒假,经不住几个同学的怂恿,半路下车一起走回家。当我们走到一所学校门口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我们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直响。原本是想到学校讨口热水喝的,没想到学校值班的老师非常热情,知道我们还没吃晚饭时,连忙叫他的妻子煮了一锅面。火光映照在我们的脸上,白色的面条在锅里上下翻滚,绿色的蔬菜浮在水面。不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递给了我,上面还卧着一枚鸡蛋。我吞了一下口水,连忙狼吞虎咽起来,在热气缭绕中,我想起了学校卖包子的爷爷,想起了等会就要回去的老家,吃着吃着眼眶就湿润了。

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一看见热气腾腾的东西,我就会想起爷爷的包子,以及那年在学校老师家吃的面条,他们都给了我热气腾腾的感动。

师范文章10:父爱之舟

文/吴冠中

我要去投考无锡师范了。为了节省路费,父亲又向姑爹借了他家的小渔船,同姑爹两人摇船送我到无锡,时值暑天,为避免炎热,夜晚便开船,父亲和姑爹轮换摇橹,让我在小舱里睡觉。但我也睡不好,因确确实实已意识到考不取的严重性,自然更未能领略到满天星斗、小河里孤舟缓缓夜行的诗画意境,船上备一只泥灶,自己煮饭吃,小船既节省了旅费,又兼做宿店和饭店。只是我们的船不敢停到无锡师范附近,怕被别的考生及家长们见了嘲笑。

老天不负苦心人,他的儿子考取了。送我去入学的时候,依旧是那只小船,依旧是姑爹和父亲轮换摇船,不过父亲不摇橹的时候,便抓紧时间为我缝补棉被,因我那长期卧病的母亲未能给我备齐行装。我从舱里往外看,父亲那弯腰低头缝补的背影挡住了我的视线。后来我读到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这个船舱里的背影便也就分外明显,永难磨灭了!不仅是背影时时在我眼前显现,鲁迅笔底的乌篷船对我也永远是那么亲切,虽然姑爹小船上盖的只是破旧的篷,远比不上绍兴的乌篷船精致,但姑爹的小渔船仍然是那么亲切,那么难忘……我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手中的笔,把那只载着父爱的小船画出来就好了!

庆贺我考取了颇有名声的无锡师范,父亲在临离无锡回家时,给我买了瓶汽水喝。我以为汽水必定是甜甜的凉水,但喝到口,麻辣麻辣的,太难喝了。店伙计笑了:“以后住下来变了城里人,便爱喝了!”然而我至今不爱喝汽水。

师范毕业当个高小的教员,这是父亲对我的最高期望。但师范生等于稀饭生,同学们都这样自我嘲讽。我终于转入了极难考进的浙江大学代办的工业学校电机科,工业救国是大道,至少毕业后职业是有保障的。幸乎?不幸乎?由于一些偶然的客观原因,我接触到了杭州艺专,疯狂地爱上了美术。正值那感情似野马的年龄,为了爱,不听父亲的劝告,不考虑今后的出路,毅然沉浮于茫无边际的艺术苦海,去挣扎吧,去喝一口失业和穷困的苦水吧!我不怕,只是不愿父亲和母亲看着儿子落魄潦倒。

师范文章11:海棠依样红

文/刘绍本

自打四所师范性院校合并成新的河北师范大学,便开始在石家庄南郊创建新校区。十多年前我退休后,没什么要紧事,去的不多。可是今年开了春,阳春三月里,竟然经不得新老伙伴儿的怂恿,隔上几天便去游逛一趟,得出印象正是:春深似海花如许,满园春色尽姣妍。

说起来,这座新型师范大学也是百年老校了,许多文理科系是1956年从天津迁出的。如今旧貌换新颜。走进春光明媚的校园新址,若从北门沿着顺天大道前行,便会发现杏花和碧桃早已争先盛开,紫叶李和榆叶梅花团锦簇,报告着“桃李芬芳”的花信。

若是从东边彩虹门进校,沿着北洋路前行,右首便是校园的“东水系”风景区,只见沿着溪流曲径通幽处,全被金黄色花枝掩映着。那可不是迎春,而是连翘。逢三四月间叶前开花,看那拼力绽放的模样,人们又爱怜地称它“一串金”、“黄金条”和“黄奇丹”。

不必过于留恋,穿过四方广场继续西行,就在新图书馆大楼身后,便是“西水系”风景区。那里的兰溪岸边和映月广场侧畔,柳色青青,花枝招展。玉兰、紫荆、丁香、樱花,或含苞待放,或正值盛花期,争先恐后地进入最佳观赏时段了。

但是漫步于春花烂漫的校园,四处能够相遇的便是海棠了。海棠素有“花中神仙”之美誉,有宋诗赞曰:“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人们喜爱海棠,遍植海棠,说是可以突显自己的气质,美化自己的家园。

就在校园的中心地带,命名为“守正园”的地方,竖立着一尊邓颖超的塑像,而这座塑像的周围,种着多株海棠花树,那是海棠的上品:西府海棠。

记得前些年从这个校园里走出的书法家赵文德,曾挥笔写出燕地老诗人王德恭的《庭院海棠》:“阳春三月吐芬芳,锦簇花团凝似霜。多彩还须初绽日,满枝珠蕾着红装。”一下子,便将这般海棠开花的色彩,点染出来了。早些仲春,晚些季春,只见艳艳的海棠花就从嫩绿变红的叶儿中冒出来,朵上花瓣大小相拱。其花未展时,花蕾红灼,似胭脂点点,展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据明代《群芳谱》记载,一般海棠历来花无香味,只有西府这枝既香且艳。当年女作家张爱玲,说自己生平憾事有三:一为鲥鱼多刺,二为海棠无香,三为红楼梦未完。名鱼和巨着放下不论,只说闻不到海棠花的香味,那是因为没有碰对西府海棠,妄说了。

那是学校文学院古典文学专业的研究生吧,迈进守正园,临近塑像边的西府海棠,竟轻诵起咏花的诗词名句苏东坡七绝:“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有人更能记起陆放翁的多首“海棠诗”,称赞此花“一枝气可压千林”,“千林夸盛丽,一枝赏纤柔”,“尤物终动人,要非桃杏俦”。是的,只见满园的春光里,西府海棠玉树临风,花枝典雅,馨香播远。知否,知否,敢问后来赏花人,应是海棠依样红。

师范文章12:艳姐

文/王继颖

青春时代,四月黄昏,师范校园一棵梧桐树下,我与艳姐初相见。

那个黄昏前,同班女友说,上届一位学姐,志趣气质和我酷似,不妨相识。闻听此言,极想在另一个女孩儿身上照见自己。于是女友牵线搭桥,我欣然赴约。早晨才下过一场春雨,清新洁净的余晖下,淡淡的梧桐花香,还夹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教室前,梧桐花下,站一个高个子女孩儿,白衫黑裤,梳一个短的马尾辫,额前鬓角,发丝微卷,圆润的脸白里透红,一双水潭般深邃发亮的眼。她就是艳姐。

从教室搬出凳子,两个女孩儿,初相见,便似久别重逢的挚友,默契对坐,娓娓而谈。从文学谈起,再聚焦于现代诗歌,后来又说到绘画,说到梦想和人生。黄昏斜阳,悄然换作高悬的明月。坐到一起时晚自习还未开始,晚自习结束时,谈兴犹浓。

两月间,经历了几次这样的畅聊,教室前,花园里,宿舍中,都留下两个女孩儿愉悦相对的倩影。志趣相投,我们以这样的交流相互鼓舞。艳姐和同学创建的文学社活动开展得风生水起,加入她的文学社团,更激发了我对读书作文的兴趣。那段时光,我尽兴涂鸦的诗文,几乎都被广播社同学美妙的声音,传送到校园的各个角落。

两月之后,艳姐要毕业了。她和几位即将离校的文学爱好者,将蓬勃发展的文学社郑重交到我们一二年级同学的手里。由她推荐,我做了散文分社的社长。离校前,艳姐还送我厚厚的一摞水粉纸,初相识,她就得知,文学之外,我还热心于绘画。为了送艳姐到车站,我几经辗转,才借来一辆笨重的二八型旧自行车。虽然我的身体比艳姐单薄,我却坚决要载着她,六月末的炎阳下,竭力坚持蹬了七八里路,终于到了车站。汗水早已湿透薄薄的衣衫,我恋恋不舍的心情,却因能为艳姐尽些微薄之力获得了稍许慰藉。这一幕,艳姐在后来的信中每每提起,总觉过意不去。

二年级暑假开学后,艳姐寄给我几本外国文学名着,《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一个地主的早晨》,全是列夫·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品,每本书的扉页上,都有娟秀温情的赠言。随书寄来的,还有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艳姐说,在故乡的中学做了一名英语老师,第一个月工资拿到手,最先想到的就是给我买书,她希望我多读名着,以大作家为良师,在文学的天地里能看得高一点儿,走得远一些。因为家境和乡村学习环境,小学中学我几乎没读过经典着作,就像久旱逢甘霖,读艳姐寄来的书,常常手不释卷。读着读着,恍惚觉得,有贵如油的细雨,飘进我青春的生命,一片文学的处女地,无声得到润泽,灵感的嫩芽悄然萌发,文字的叶片慢慢生长。

每天晚自习后,去画室用功。在艳姐赠予的纸上画水粉,即使是寒冷的冬天,那画纸上透出的融融暖意也会春夜喜雨般飞进心里,对丹青的热爱之树便又拔高了一节。

后来,艳姐的书几本又几本地飞落我身边,我又结识了雨果、司汤达、夏洛蒂·勃朗特……毕业那年春天,我在一本省级散文期刊上发表了处女作,和同学成功举办了让全校师生瞩目的画展。我满怀兴奋,以最快速度将好消息寄给艳姐。生日前一天,一场春雨,携来了艳姐寄来的礼物和书信:“你的成绩,让我非常欣喜!我已托暖风载着阳光送去缕缕赞美,托春雨捎去茁壮成长绚丽花开的祝愿……”

我毕业后也有了工资,除了频繁寄去热情洋溢的书信,也开始给艳姐寄好书。几年后,各自有了家有了孩子,工作生活更加忙碌,渐渐少了联系。可我对绘画和文学的痴情不改,忙碌间,画作一次次获奖,发表的文字也渐渐多起来。怀想往昔,常常念起艳姐。青春时代与她的相逢,就像渗入我生命的一场春雨,底蕴的枝干、才情的叶片以及灵感的花朵,都曾被这温馨美丽的友谊润泽。

师范文章13:心中的那条路

文/汪海珍

当年填写了“师范”这一项志愿,不是因为对“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一神圣的称号敬仰,更不是因为对“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的热爱。而是一个农村孩子去掉“泥腿子”的标签出路。

载着亲戚邻居的羡慕,载着父母兄长的嘱托,走进了师范学校,毕业后怀揣着年少轻狂的梦想回到家乡,一心想着不辜负父老乡亲的期望,不愧对党和国家的培育,努力做一名人民满意的小学教师……

可是,当第一次步行30多里走进那长满野草破败不堪的校园时,心就凉了半截儿,然后是一天到晚上课、批改作业,晚上还要点着煤油灯备课,生活的单调、饭菜的单一……不久,激情和梦想就被消磨,剩下哀怨和沮丧了,有不少同学纷纷“下海”,我也蠢蠢欲动,老父亲苦心相劝:“你不记得那年为了给你转‘商品粮’,我差点热死在萝卜岭上了?不记得***为了给你凑学费,没日没夜地纺草绳,满手的血口子了?”

怎会忘记呢?父母的艰难供养和苦心教导,自己奋斗的艰辛以及梦想和憧憬。只好收藏起一万分的不情愿留了下来,一走就是20多年!

20年啊,仿佛弹指一挥间,可这20多年的教师生涯里,有很多苦不堪言。当初半年不发工资向家里要伙食费时,羞于开口的情景;冒着大雨去求人贷款交进修学费的情景;孩子生病东家西家借钱、挖东墙补西墙的情景……

我在讲台上这20多年,尽管还算尽心尽力、倾己所有、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子弟。平心而论,想“跳槽”的打算始终在心头!

寻寻觅觅一直没有机会,前年春天,终于有一位能办事的朋友说给帮忙。刚开学没几天,他打来电话说有惊喜,放下电话,不相信是工作上会有转机?宁可信其有,还是去问问!朋友告诉我,民政局下设的一个单位,有一个正式编制,工作就是维护一下网站,写一点宣传报道……我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没等他说完就感恩戴德地说,太感谢你了,上班在哪里?工资关系……朋友见我这样,笑着说你挺急切,我说咱这年龄了早已没有青春去赌明天了,不就是为了柴米油盐有个着落吗?忽然瞥见朋友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太俗了?

他说此刻的你确实令我吃惊,我问,为什么?他说在咱们同学的眼里,你是多么孤傲清高不食人间烟火,整天读书写字、吟诗作赋……我的脸“唰”地红到耳根,岔开话题问,工作地点在哪里?他说暂时还是借调在某公司,原单位工资照发,一年能多拿四五万呢,这可是好事呀!

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朋友听出了我的犹豫,说过一段时间,就正式调到民政局。我说有点像是给私人老板打工……朋友不客气地说,怎么,放不下你那破架子?不就是个副校长吗?正校长又有啥级别?他连珠炮似的反问,我无言以对,他觉察到我的窘态,笑了笑说你的固执让我着急,我说待遇确实诱人,就是……算了,还是考虑别人吧。

我如此潦草地给出答案,他很生气,问我,你真要放弃?你是对钱有仇,还是教书把自己教傻了?我强烈建议你再好好想想!我又认真地回答,我决定了。他愤愤地说,当个破老师有啥好?真是死要面子……

在他说出更刻薄的话之前,我抢先说,再次谢谢你,我不是不缺钱,更不是不喜欢钱,可要我一下子放弃干了20多年的工作还真的有点……,他强行打断了我的话,你简直有点不可理喻。我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之前我确实觉得教书太辛苦了,做梦都想改行……他厉声问,那就是因为在企业里上班,委屈你了?

我一时也找不出准确的话语描述自己的感觉,梦呓般地说,也许是因为信仰吧?他“扑哧”一声笑了,信仰?信仰多少钱一斤?他看我一脸的认真,眼睛里闪着泪光,缓了缓口气说,我相信你有信仰,尊重你的信仰,你确认自己不后悔?话语里充满了惋惜,又对我的不可救药无话可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站起身说我走了……就在我离去的那一刻,我听到朋友深深地叹息,还狠狠地甩了一句——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骨头缝里顽固不化的臭硬!

走在雨中,我反复问自己,到底有什么不舍?可能真是朋友对着我的背影说的那样吧。

几年过去了,我竟然一点也没后悔。也许是心里已经默默定了一条路,愿意终其一生为其耗去青春和健康、付出汗水泪水的一条路!尽管这条路上有太多酸楚和疼痛,有太多苦涩和风雨;有太多辛劳和疲惫,如黄昏般惆怅。更多的是在经历之后沉淀下来、值得珍藏的如江河般厚重、如宿梦难醒般缠绵的难以舍弃的情怀。

有一条路上的寂寞值得用一生去品味;有一条路上的风景值得用一生去享受;有一条路上骨子里的那股子臭硬,能保留长久。

师范文章14:一个野性的山村朋友

文/梁安早

二十一年前师范毕业,我回到家乡一个山村里做了一个育人的教书匠。学校远离民居,处于参天古树环围中,另两个老师是本地人,不在学校住,晚间一人守着空荡荡的校园,只有老树昏鸦陪伴,颇感寂寞。

离学校约七里的山垄里居住着少年静。他在中学时迷上了港台黑社会题材的电影,看多了,就无心念书,一心想模仿影片中老大过的那种吃香喝辣、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竟辍学回家纠集了一些小混混在社会上混。在乡里折腾了没几天,遇上“严打”,慑于法律的威严,只好乖乖地避在家中不敢外出。

静躲在家里既认为耕田刨地没出息,又不敢外出,一时无所事事,骚动的少年心更加寂寞。于是便在村口瞎转悠,有时待学生走后薄暮时分,也来学校打几下球,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眼镜大哥。”他一看到我就这样称呼我。我没有惊诧于他的无礼,甚至在内心上还有一点点的喜欢,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太远,心里还存有一点相同的原始的野蛮气息吧。

他见我认同这样的称呼,心里非常高兴,便经常来学校找我玩,与我聊他的未来打算,假设在“江湖”上闯荡的凶险、趣事,聊到高兴时便爆粗口说:“我×,那野狗×就是快意。”然而他从不在我这里蹭饭,有几次我特意多煮了,叫他一块吃,他却连连摆手说:“眼镜大哥,不好意思,你来到我们这里就是我们的客,哪有主人吃客人饭的道理?等我有钱了请你吃。”我暗笑,你一个不事生产的少年,整日东游西荡,除非去问父母要抑或偷抢,才有钱请我吃饭。因而当成一句客套话,并未往心里去。

就在我行将忘记他的话时,在一个傍晚,他却左手拿酒右手提鸡鱼来到了学校,老远就喊:“眼镜大哥,今晚我尽地主之谊,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他走上来,往我胸口轻轻擂了几拳,我知道那是他极为高兴的表示。

我说:“君子不饮盗泉之水,不受嗟来之食。如果这些东西来路不正,我想,我是不欢迎你的。”

“眼镜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些东西全是我帮别人扛了一天的木头换来的。贼×出的,累死我了。”静张扬着脸得意地说。我这才发现他蓬头垢面,裤子被荆棘什么的挂出了几片布条,鞋子的前头张嘴露趾。

我惊讶于他为了请我吃一顿饭而放下某种架子与观念而去出卖自己的体力,他才十六七岁,极少劳动锻炼,想必换取这些东西吃了不少苦头。

做饭那些事全不要我动手,他忙上跳下,一会就弄好了。大碗地喝酒大块地吃肉,两人很快就醉眼朦胧,静顺手拿起我丢在凳上的《水浒传》翻了翻,喷着酒气说:“奶奶的吊毛球,这种书有趣,豪嚼滥饮,快意恩仇,见义勇为,让人看见了世间的豪爽。”

我一惊,一个初中未毕业的人居然随口说出了几百年来无数文人不曾体会到的《水浒传》精髓!

静的偶尔来访,给我单一的教学生活增添了许多别样的乐趣。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又一学期开始了,我忽然接到上级的一纸通知,将我调到另一个村任教。时间紧迫,去学校匆匆收拾了一下可怜的一点东西,来不及与静告辞,就上任去了。

世事变化无常,端公家饭碗的人常常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一个学期才到一半,又接到通知,去另一个村的小学顶替一个刚去世老师的岗位。就这样,在三年间,我换了五所小学,离静那个村也越来越远了。

后来,我就到了城里。那个粗暴却可爱的朋友静,像断线的风筝,杳无音信;他的形象,在我的心中渐渐褪色,模糊成一团。

二十年后我陪老婆去市里看病,在县城车站候车时,“眼镜大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静。静以前那张白净脸变得粗糙黑中透红,长满又粗又硬的胡子;竹竿似的身材长得更高也粗壮了。他还像以前那样在我胸口擂了几下。

“贼×出的,眼镜大哥,那年你走了也不跟兄弟我道一声别,我想找你的,口袋里却没有半毛钱,狗×的,不好意思见你,所以作罢。”他还是那样的粗口,但我明白他是真心想我,也很高兴。

车来了,我们乘的是同一趟车。他与别人换了一个位置,坐在我的旁边。

二十年不见,本来有很多的话要说,我却一时无从开口,想想问道:“你过得好吗?”

“好得不得了。”他爽朗地笑了,通过他的叙述,我大致了解他的往事。

他在家躲了两年,想出去又怕被抓,一合计,就跑去了广东。没有熟人,又无文凭,工厂根本就不收他。在街头流浪了几天,最后被人骗进一家黑工厂,在那里他过了几个月非人的生活,想辞职不干,去找老板结算工资,结果不但没有拿到工资,反而被老板的人一顿毒打。他气愤不过,找了机会将老板打瘸了一条腿,为此他换来三年的监狱生活。在牢房里通过思想改造,幡然悔悟,认识到以前荒唐的人生轨迹,于是积极做人。

出狱后回到家乡,想想该做点有出息的事,便卖掉家里的牯牛,做起生意来。他以前的名声太狼藉了,开始时没人会相信他变好,他不知遭受了多少的怀疑与白眼,但他始终用诚实与谦卑来回应,慢慢地人们就接受了他,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忍受与品尝被人怀疑和白眼的滋味的?”

“眼镜大哥,他姥姥的,心底无私天地宽嘛,人只要直起腰来做人,没有过不去的坎。”静再次爽朗地笑了。

“想必你发了吧?”

“是的,我早就起了四层的楼房,就是还缺少一个女人。”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有点害羞的样子,“我要娶一个有文化的女人,来弥补我没有文化的不足。现在的女人不是要嫁有车有房的男人吗?我来市里买车呢。”他害羞的样子很妩媚。说话间车到Q县某镇,这时有三个年轻人招手示意乘车。

静闭口不说话了,目光紧盯着刚上车的三个人。“他娘的。这三个人有邪。”他小声凑近我说。果然,那三个人在车里贼眉鼠眼地瞄每个乘客的口袋,最后,他们慢慢地向一个睡熟的乘客靠近,其中一个人掏出镊子伸向那乘客的口袋。车里的一些乘客眼见这一切,却将头扭向窗外,假装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你他娘的想进牢房啊?”静霍地站起来,胡子扎起,紧握拳头走了过去。作案的三人先是一愣,很快就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找死!坏老子的好事!”举刀朝静扑过来。静没有后退。结果很快就见分晓了:三个歹徒被静逼着跳下车,静的手背被划伤,流了许多血。

我问:“痛吗?”“痛,他娘的钻心的痛。”静龇牙咧嘴地回答。

我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师范文章15:我爱西安这棵树

文/[美国] 吉思恩

在陕西师范大学的小水塘旁边,有一棵精神矍铄的老树。这棵树仿佛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站在那里,安之若素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它枝叶繁茂,颜色是一种我到中国前没见过的绿色。

西安是中国历史上的十三朝古都,是世人皆知的秦兵马俑的所在地。西安保留下来的很多名胜古迹,吸引着地球人的目光。

我来到西安的第三天,就和同学一起去了城墙。我们花了几个小时在炎热的太阳下慢慢地骑自行车。城墙的宏伟和沿线的绚丽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一边骑,一边想象那些古代修建城墙的人,想象着他们很久以前所付出的努力。骑着骑着就好像离开了当下的世界,进入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里。这不算是我第一次接触中国历史,却是我第一次被中国历史所感动。我想,西安真像一棵树,一棵生长了几千年的老树,它的根扎得实在是太深了。

有茁壮的根才有枝叶的繁茂。我在一家小小的饭馆吃一碗biangbiang面、一个肉夹馍,喝一瓶冰峰汽水,就能享受到一种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快乐。西安的许多有特色的东西都是西安文化这棵大树上长出来的叶子。

我愈学习就愈发现,即使我花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西安、了解中国,我也无法完全搞明白,但我还是愿意用我的一生来了解、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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