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散文

请欣赏回乡散文(精选16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回乡散文1:回乡的路

文/蒋波

午夜梦回,想起梦中走在回乡的路上,看到故乡的亲人,见到朝思暮想的父母,不由泪湿眼眶……

回乡的路,尽管是曲折的漫长的坎坷的,但每次回乡,我的心是期待的迫切的喜悦的,一程又一程的路途,充满着熟稔的感觉。从繁华喧嚣车来车往的城市,转入寂静的农村小道,归乡的心欣喜而焦灼。一片片熟悉的景致跃入眼帘,风也似乎变得轻柔了起来,近了近了,期盼的家就要到了。一张张家乡亲人的笑脸映入眼帘,随着一声声亲切的招呼声,老爷爷老奶奶饱经沧桑的面容乐开了花,亲热地拉着我手嘘寒问暖,婶子叔叔们匆忙走在路上,为生活忙碌奔波,看到我时,灿烂的笑脸与亲切的话语,让我感到家乡亲人的温暖。终于,在村头的小巷边,看到了倚墙晒太阳的邻居和笑盈盈的母亲,我知道,母亲虽在这里聊天说笑,其实是等我心切呀。

故乡的路,连着我的家。故乡的路,来来回回,伴我人生的旅程。上学的时候,每日穿梭往来,从小小孩童成为翩翩少年;出外求学的日子里,父母送我离家,通过这条故乡的路走向外边广阔的世界;放假的时候,归心似箭,与焦急等待在路口的父亲一起回家。回乡的路,走过一次又一次,每一棵树都向我召唤,每一棵庄稼都向我颔首,每一缕风都牵起我的手,指引我回家。回乡的路,在我远离故乡后变得陌生,琐事羁绊,让我的脚步停滞不前,只有在梦中,走在无比熟悉的路上,欢快地归家,听着鸟鸣,哼着小曲,兴冲冲,美滋滋。是呀,乡间的小路,给我太多的回忆与温暖。记得第一次带爱人回家,一条路曲折漫长,左拐右转,失去了方向感。可我并不着急,这条路的故事说不完,这条路的路程行不完。故乡的路呀,尽管不是那么平整宽阔,但在我的心里,却是无比亲切的温暖的难忘的。走上这条路,就进入了浓浓的乡味与浓厚的亲情中,走入其中,紧密相融,难以割舍。

回乡的路,从儿时走向中年,从幼稚走向成熟,连接着我与家的脉脉温情,连接着我与故乡的浓浓深情,无论是恋恋不舍地离开故乡的怀抱,还是风尘仆仆地走在回乡的路上,踏上这一段回乡的路,我就感觉到是那么踏实,脚步也变得轻盈了不少。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乡,故土难离,故乡难忘,而回乡路,无论是漫长或短暂,坎坷或平坦,走在上面,都会带给我们缕缕美好的回忆。回乡的路呀,常常在梦中浮现,如亲人深切的呼唤,萦绕不断,成为我们今生最好的依恋,最深的热土,最美的一段路程。

回乡散文2:回乡有感

文/孟庆贵

今年春节照例给老家的三哥打电话拜年,电话那头儿的三哥听到是我便滔滔不绝起来:“老五,咱们村改社区了,听说是全县最好的社区,我也住楼了,140多个平方呢!你再回家来就宽敞了。这楼房都是原来的老房子换的,也没花啥钱。咱再花两个钱给你买一套,咱在一起住,很便宜。孩子们混的也都不错。你抽空回来待两天吧”。

我也知道家乡这几年有变化,但像三哥说的这么大的变化,我还是将信将疑。但这已经足能调动起我回家看看的欲望了。与其他几个兄妹的通话中也感受到他们的兴奋,都说家乡变化大了,也劝我回家住几天。好奇心促使我决定清明节回家看看。

过完年后,我就天天盼着回家的那一天。

回家头天的晚上,我失眠了。很多小时候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我老家是梁山县一个贫穷的小村庄,300多口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村落里,村里只有两眼井,一口池塘,全村的人就靠这点水生活、生产。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条土路,又窄、又弯,遇上雨雪天就进不了门、出不了村。冬天大多数人都到墙根下晒太阳,因为外面比撒风漏气的屋里暖和多了。这样的村能变成啥样子?

我越想越睡不着:我兄妹9人,除二哥一家闯关东外,其余都在当地务农。我18岁外出求学、当兵,最后转业到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现已退休15年了。

近60年里,虽然我也多次回家,但村里没什么变化:穷依然,还是那些房子、那些地、那口池塘、那些树,倒也亲切;人依然,只是年龄在改变。父母、大哥、大姐也相继辞世,有些小时候的玩伴也离开了人间,让我多了些伤感;喊爷爷、叫姥爷的孩子多了起来,让我增加了不少的陌生。

虽然三年前回过一次家,四哥搬进全村唯一的楼房,但家里的其他亲人还是原来的生活状态。替四哥感到高兴之余,其他兄妹的现状反而更增加了我的担忧,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迷迷糊糊等到了天亮,带着这些疑惑我匆匆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真没想到我竟然迷路了!闭着眼也能找到家的我在问过几个人以后才到了村口。脑海中的记忆面目全非,眼前的景象足以让我震惊:宽阔的马路四通八达,米黄色的楼房排列整齐,到处都是绿树、草坪,各种鲜花也赶着春天及时的绽放,争奇斗艳。蓝天、白云、黄楼、绿树、鲜花,多美的一幅画面!比我德州居住的环境漂亮多了!我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三哥和四哥在村口焦急地等着我的到来,老兄弟们见面自然百感交集。但一谈起家乡的巨变,他们却又兴奋起来:这几年梁山已经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挂车生产基地,钢材需求量大。我们村支书温茂文特别有眼光、有魄力、果断抓住机遇带领我们村建起了全县最大的钢材市场,有钢材加工、钢材运输等多种业务。村民们不用再种地了,土地有补贴,还能到各个企业去打工,等于挣了两份工资,全村都脱贫致富了。我的侄子们有的经营钢材加工、有的经营运输、有的经营机械油料、有到临边的村里承包了土地亩地种植山药。收入都相当可观。又赶上国家搞新农村建设,把我们周边的5个村建成了一个社区,我们村成了社区办事处所在地,以我们村的名字命名为:“姜庄社区”。这个社区是梁山县的标准示范社区。全村人告别了靠天吃饭的日子,住进了楼房,用上了自来水。过去用不起的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也进入了家庭,甚至不少的家庭还拥有了小汽车。我的侄子竟然还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房子。

我是越听越高兴、越听越兴奋,恨不得立即出门去走走看看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竟有了在老家买房养老的念头。

在老家的日子里,我几乎天天都要出门串亲戚、见朋友、会同学,忙得不亦乐乎,心情越来越爽。全村角角落落都走遍了,原来那个小村落变成了大花园,规划的好、建设得好。设备也齐全:有音乐广场、篮球场、健身器材活动区,社区办事处大楼里还专门设有老年活动室、卫生室。到了晚上,全社区灯火辉煌。广场上跳舞的、扭秧歌的、练武的。孩子们脚蹬着闪光的滑轮车玩耍,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居民楼的外墙上画有24孝图,并配有文字说明,号召大家尊老敬老。还有五好家庭的标准,鼓励全村居民积极争创五好家庭。公交车也很方便,我哥儿们爱听戏,经常坐着免费的公交车到各处去听戏,高兴了还能哼上几句。我也陪着哥哥去听过戏,一下子找到儿时逛庙会、赶大集的感觉。听说我们村也有个庙会,到时还请剧团来演出,四邻八乡都来观逛庙会,场景蔚为壮观。

村子里的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不少同龄人都请我到他们家吃饭,特别亲切、温暖。从他们的言谈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他们的幸福和满足,看到他们的脸上充满着希望。

此次返乡本打算住5、6天就回的,没想到待了10多天还觉的不过瘾,没尽兴。

到家吃晚饭时毫无倦意地给老伴儿和孩子们谈起回家的感受,他们听的津津有味,一顿饭竟然吃了2个多小时。

那天晚上,也许是乏了,也许是心里踏实了,我睡得特别香。

回乡散文3:回乡小住札记

文/李孟雄

五月到龄退休,回到汨罗智峰乡栗子冲小住数日,发现家乡变化真大。提笔写下如下文字,是为观感。

作田人的昨日今天

初夏的阳光明媚而和煦。这天上午我坐在自家堂屋里看书,突然听到远处稻田里响起“嘟嘟”的机鸣声,原来是元托叔家请来了拖拉机手在耕田。

今非昔比。如今的作田人可比我儿时轻松多了,他们不再赶着季节犁田耙地,播种插秧,扮禾晒谷……那年头,一个生产队几十号劳力种几十亩田,一年到头累个半死。现在家乡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家里作田的都是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一年种一季,收的稻谷够自家人吃就行。就拿元托叔来说吧,他一个儿子在镇上开铺子,一个儿子在外打工,都不种田了。元托叔老两口不是没有饭吃,他是一辈子劳动惯了,闲着不干活不好过。64岁的他,近几年一直种着34亩“黄花沾”,年收3万多斤稻谷。他说现在种田靠机器、靠科学,种田是“直播”,就是把种子撒在稻田里,不需育秧,也不要弯腰撅屁股插田,简单得很。

以前作田人最犯难的是“来禾”(手拿棍子作支撑,用脚把田里的杂草踩入泥土中)。一季禾,“来”二道甚至三道,累得人死。现在不需要“来禾”了,种子“直播”3天后打一次“直播药”,草呀稗子呀就长得少了。半个月再打一次“叶奇”或是“直播歌”,就不要再去管它了。

元托叔家去年种田收了三万八千多斤稻谷,收入3万多元,还领到政府900元的种田补贴。

科学技术解放了作田人,党和政府的惠民政策让广大农民得到实惠。元托叔说,现在作田人的日子真好过。

外来媳妇12人

回到乡下的次日晚上,杏叔的儿子老五领着媳妇小红来看我。寒暄中我特意多看了几眼坐在一旁的小红。小红是湖北襄阳人,几年前在广东东莞一家台湾人办的工厂里打工与老五相识,继而相知相爱,结婚后老五便把他带回了老家。

小红衣着朴实,说话轻言细语,是个贤淑女子。老五告诉我,他和小红结婚后生育了2个儿女,当下他在村里的一家造纸厂上班,小红在家带孩子,日子过得平平实实,很幸福。

我为老五和小红感到高兴。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青年男女进城务工,与四面八方的人交往,劳动中产生感情,成就了许多美好姻缘。老五还告诉我,栗子冲像他这样找外地媳妇的有12对。有9个媳妇是湖北的,2个是河南的,还有1个竟是甘肃甘谷县的。

栗子冲的男孩子有人爱,栗子冲的姑娘也同样不乏追求者。下屋本叔家2个女儿在广东英德打工,就嫁给了当地两个后生郎。云初兄家的女儿李佩在浙江绍兴打工,也嫁给了当地一个后生仔。

爱,不问贫富,不分地域。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件美事。

李游学开车

李游是我堂弟水高的女儿,一位2个孩子的母亲。

这天下午我坐在池塘边钓鱼,李游骑着摩托车从远处驶来,见到我停车搭话。我问她在家里干什么?“学车”,她说。

学车?当时我以为她在开玩笑,脸上生出一分狐疑。见状,李游连忙解释,说近几年她老公在外打工遇到一个好老板,赚了一些钱,前年家里盖了楼房,今年准备买辆车,为的是外出或走个亲戚方便点……

可不是,现在城乡差别越来越小,乡下买得起小车的人越来越多,小车已经不完全是一种代步工具了,它已经成为乡下年轻人“显摆”的标志。晚上我跟元托叔聊起年轻人购买小车的事,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一个数字让人震惊:栗子冲40多户人家,有31台小车。

几年前,栗子冲就修了水泥路,且通到家家户户的大门口。生活富裕了,年轻人有能力买台小车开开,就是“显摆”,又有何不可?

我为今天农民过上的好日子击掌点赞!

回乡散文4:泥土香

文/葛会渠

前些天回乡省亲,乡文化站的颜站长执意邀我到他家小坐。我虽在城市工作,却一无官职二非大款,以现实的眼光来看,他根本没必要与我结交。他如此看重我,仅因为几年前我曾在一次规格不高不低的书法展上拿过奖牌,乡文化站的招牌也是这位站长拎着两瓶好酒进城找我题写的。

颜站长是个“书痴”,这一点我早有耳闻。他小时侯即表现出很高的书法天赋,高中毕业后凭一手好字进了乡文化站做临时工。老站长惜才,快退休时把小颜送到省文化学校进修了两年,回来后转的正。当年的小颜如今已成老颜,虽出身农门,四十好几的他却连插秧割麦之类的基本农活都不会做。结婚前有父母撑着,成家后有老婆顶着,他倒真成了优哉游哉的文化人了。听说有一回,他喝多了酒,夜里醒来口渴难忍,抓起床边茶杯就饮,却觉喉更干舌更燥,拧灯细瞧,喝的竟是当日下午练字倒的墨。

老颜家二层简易小楼竖在一个不大的汪塘边。他的卧室有些乱,宣纸一摞摞搁在地上,很小的书橱中不规则地放着王颜欧赵诸家贴本。老颜把自费订阅的《书法研究》《书法》和南艺院报捧出来给我看,又趴到床下翻出自己的几幅得意之作请我指导。几十年不懈的功力已使他的字结构严谨,遒劲泼辣,有了“密不透风、疏能行马”的风骨。我惊叹之余,用放之四海皆准的话语大大夸了他一通。老颜就越发亢奋,大概他平常所处的环境中从没有人这样专业地抬举过他。他的话便多,滔滔不绝地谈论书坛流派和书法的发展趋势,我插不上嘴。后来天下起霏霏细雨,他那憨厚的女人在田头忙活,我说你也去吧,他摆摆手说不碍事。我突然间为他女人感动,嫁了老颜这样四两不提的“书痴”,绝对意味着跟劳累和忙碌结缘。还没钱。老颜每月的工资根本经不起他买笔墨纸砚、订阅报刊和请客吃饭的折腾。正这样想着,老颜已磨好墨,非让我给他题字。我知推辞不掉,沉思良久,才抓笔生涩地写下“天道酬勤”四个字。

临吃晚饭时,老颜又打电话喊来了外乡的一个书法爱好者。那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穿着表皮已班驳的皮茄克,举止比较斯文,一进屋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卷毛的宣纸展开,像老颜一样非让我给他指点指点。颜真卿的《玄秘塔》,最基础也最见功底的小楷被他临得骨是骨,锋是锋,几可乱真。酒过三巡,才搞清他身份,竟是一个屠夫。每天凌晨三点起床杀猪,白天卖肉,晚上雷打不动地练上两小时书法。老颜又要我为他的屠夫朋友题字,这一次,我借口酒多,坚决没答应。不是看不起人,实在是自感汗颜。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老颜的,只是不忍拂他兴致一直没说,我已近两年没提过毛笔了,且因种种不便说的原因退出了书协。现在细想,当年的自认清高之举却是功利思想作祟。这两个扎根泥土的民间书法家给我上了最好的一课,以他们目前所处的环境和接触的信息来看,在书坛想成名成家几乎为零,可敬的是他们从未有过这样可笑的念头。他们能够沉静下来,甘守清贫,多年如一日坚持练字,只是缘于对艺术执著的信念,别无它图。或许,书法已像血液中的钙一样灌融他们全身,离开它会直不起腰,走不动路。而我,在城市的喧嚣中补足了名利的营养,却丢失了最基本的钙质。浮躁的我,有什么资格指导别人呢。

那晚不觉中真喝多了,走在乡间小道,竟脚步踉跄。月光饱满洁净地刻下身影,我真切地闻到了泥土质朴的清香。

回乡散文5:回乡拿工资

文/郭德诚

“过年好,过年好!”老吴进门,他满脸的皱纹已笑成了一朵花。每年过年,老吴都要来我家一趟,但都在元宵节前一天,我俩喝个酒,他回去准备一下,第二天就开业了——卖凉皮。今年他来这么早,我想着可能是因为过年凉皮卖不动吧。

三杯酒下肚,老吴说,他是来拜年、致谢的。感谢我对他的多年帮助,他要回老家种地了,不卖凉皮了。我听了这话,很意外。

老吴是五年前来我们小区卖凉皮的。当时的小门面,是我帮他租的。田间地头,他是把好手,干农活,连看天气预报都不用,一切都能安排得妥妥的。但做小买卖,他还真是不行,尽管摊凉皮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毕竟做和卖,是两回事。不过,老吴有股庄稼人的韧劲。起早贪黑,精心打理,童叟无欺,这棵蔫不唧的“庄稼苗”,竟在他手里也茁壮成长起来。这几年,家里的吃穿用度、大儿子娶媳妇的钱,都是从这凉皮摊上出来的。“老吴凉皮”经过这几年的经营,一街两巷已有点名气了。

这船乘风破浪,正驶得好,怎么就拐头回港了?

我问:“家里出啥事了?”老吴脸红彤彤地说:“我要回家拿工资啦!”回家拿工资?我有点懵。不知是高兴,还是喝得有点猛,老吴也有点激动。经他解释,我才明白,他老家有了集体经济项目——智能温室大棚,一年四季生产瓜果蔬菜。他是种地能手,这回守着家门,就能上班拿工资了。

看到他醉心的样子,我能体会他心中的那分惬意。老吴世代务农,他这株“高粱”,只有沐浴着田野的风,才会有摇头晃脑的舒心,这些年,移栽别处,虽也开花结果,但还是一直眷恋故乡的雨露。一个人的职业,恰是他的爱好,又与他特有的文化心理相匹配,自然是一件人生幸事。老吴绕了一个圈,又回去了,他怎能不高兴呢?人逢知己千杯少,老吴竟反客为主,频频举杯,给我劝酒。这几年,我俩在一块没少喝酒,可头一次发现老吴这么能喝。

舒心的酒,千杯不醉,老吴的心,早已踏上了回乡的路。

回乡散文6:年关,那张暖暖的回乡票

文/刘长虹

2005年,高中毕业后,我独自一人在深圳宝安一家电子厂做装配工。由于是初来乍到,我十分想家,但不巧的是,时至年关,一张一张火车票全都落入了黄牛党的手里,以至于直到腊月二十八,我还没买到一张回乡票。眼瞅着同事们都回家了,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呆在宿舍里,感到内心十分孤寂。

难道我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异乡过年吗?当我腊月二十八,去火车站买票,依旧空手而归时,我心里难受得差点失控哭出了声。那个夜晚,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冲凉,只是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眼泪婆娑。

半夜里,不知是一点还是两点,我刚迷迷糊糊地睡去,突然门响了。我警觉地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我们公司的门卫麻旺。

他现在来我宿舍干嘛?麻旺虽说跟我是老乡,但我们只限于认识,平时很少来往,再加上我以前还当着全厂人的面骂过他看门狗。所以,对他的深夜造访,我还真有点毛骨悚然了。

稍作镇静后,麻旺才笑呵呵地对我说:“老乡还没回家啊?是不是没买到回乡票啊?”

听了麻旺的话,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一提到回乡票,我还是不由得一股不争气的眼泪黯然而下了。

麻旺看我哭了,故意打趣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啥呀?不就是一张回乡票嘛?”

“说得倒轻巧,现都快过年,买票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没好气地答道。

听我说完,麻旺不慌不忙地在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张火车票,接着说:“老乡所言极是啊,如今车票全都落入了黄牛党的手中,没有熟人根本是买不到的!我这张票是托朋友买的,明天的票,今早刚拿到,你就拿着回家吧!”

“麻旺哥,没了票,那你怎么办啊?”听了麻旺的话,我一时感动的差点哭了。

“老乡,你只管回家好了,别管我!我上没有父母,下没有老婆小孩,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在哪里过年都是我独自一人,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后来,相互推让一番后,最终我还是接受了麻旺那张带着体温的回乡票。但为了表达一番谢意,付钱时,我给麻旺哥特意多付了一百块钱。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折腾一番后,他还是只收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就这样,在麻旺哥的陪同下,第二天我便踏上回乡的列车。

现在整整六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麻旺哥的消息,不知他早就回家了,还是跟我一样,依旧在南方流浪?但每到年关订票的时候,我都会不由得再次想起他来。

回乡散文7:聚缘——回乡散记

文/李福寿

这次公休还乡,家乡气温比预料的要温暖许多,行前带上的毛衣、毛裤、羽绒服都没开过包。人生很多事都需要未雨绸缪,而过于琐屑不啻自添累赘。事先期待的在家乡遭遇一场雪,哪怕是小雪的愿望,终于被数日艳阳和零星小雨取代,遗憾中多有感恩。

亲朋故交的温度依然炽热如火。还有意外的惊喜。

情结于初,或缘分在那,或性情相投。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一点不错。那些松竹梅一样的友情成为我羁旅人生的重要依托。

我20多年曾在他们讲台上站过几年的学生的盛情自不必说,我每次回乡,他们都在第一时间行师生礼,让我这个本来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十分惭愧。当年尽老师力,是职业和职业道德所系,我做的一切原本都是应该做的,不做倒是失职甚至渎职,但是,那些枝微末节他们却一直记挂心怀,叫我于心难安。回望这辈子的职业生涯,无所谓成功失败,最让我留恋,也最有意义的工作,其实是那8年的教书生涯。一朝做老师,终生都年轻。可是,我居然偏离了我最适合的职业,走了另一条崎岖坎坷甚至惊险的弯路。

在我回云梦的次日早晨,与赵君相约到南门河外吃豆皮,已然享用完毕,正闲聊,忽见一熟悉的面庞,我脱口叫出潘君的名字,他也在同一时间认出了我。20多年,沧海桑田,人事纷杂,我们都历尽坎坷,却相互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靠的是什么?是眼睛。真诚的眼睛不会骗人。他的一句话深深感动了我,“虽然20多年没见,但心中一直有”。心中有眼睛里才有,这是对缘分对友情多么经典的解读。事业无比繁忙的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陪我扯淡,他纠集同学好友,鞠君、钟君、赵君……能来的,都来了,大家尽情喝酒神聊,从云梦到他位于武汉的工厂,连续两次尽兴推杯换盏,我居然没醉。酒好是一方面,身体好也是一方面,情真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酒后,我们乘兴驱车去拜望了我们共同的李老师,并在他所服务的大学会所留宿。在武汉,我还有幸与去年回乡在吴君处见过一面的同学施君,30多年没见面的蔡君、潘兄弟等相聚。当年,初出道在倒店中学教书,我与蔡君各领一班学生住在一个由猪圈改建的宿舍里,连当年蚊子、跳蚤的骚扰,都成为了今天美好记忆。我们炳烛夜谈,彻夜难眠。青春做伴,我们年轻过,我们今天依然年轻。

在吴君为我所设的酒聚中,我见到了当年的老领导。退休多年,他依然健朗、健谈、风趣。以我的粗枝大叶、才疏学浅,我在云梦的成长,有赖很多前辈、领导的宽容谅解、无私栽培和细致关爱,其中就有他丰厚的关怀。自走险路,自取灭亡,他始终都在想拉我一把,感恩于心,无以为报。惟有走好剩下的人生,方不愧他们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厚爱。

一朝同窗,终生兄弟。我的为人处世不周,一直得到同窗们的原谅,我也一直努力不辜负同窗们的感情。您们所有的批评、劝戒、建议、首肯,我都铭记于心。倘仍有错漏,我只是希望你对我直言,言笑怒骂,悉数收纳,只是不要让我的错误伤到你的宽容。

在返回厦门途中,相约与在网上神交已久的易君在孝感见面,这是我们整整30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当年在徐家河笔会认识时,我们都是20多岁青春年少的小伙子,再次相见,均是所谓知天命的老男人。由于赶飞机,我们仅仅见面30分钟,“30年,30分钟”,说不够是不够,但对于缘分而言,够了,太够了。来日方长,能在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30分钟健康欣喜的见面,真的很幸福,真的足够。

缘,妙不可言。

谢谢亲人、同学、学生、朋友们,谢谢您们与我的和谐相聚,让我不断告诫自己,要像个人一样在世界上游走,这样才对得起您们的盛情。

家乡气温比厦门当然低多了,干燥、清冷,回去第二天,嘴唇就开裂了,双下肢过敏奇痒,双手也逐渐变得像锉刀一样粗糙。这说明我与家乡久违了。坦白说,我是一种背叛式的久违。定居厦门20年,南方的温湿气候使我的身体变娇气了,脆弱了。家乡的气候应该给我提醒,甚至是惩戒,我心领神会。

在亲朋好友相聚的间隙,我特意重游了楚王城、人工湖、黄香大道、倒店、魏店、枫梓岗、府河,第一次游览了黄香文化园……在县城,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我惊异于家乡小城拉开发展框架后的大气磅礴,建新不忘护旧,扩城更重民生,我虽然无权也无资格指点家乡建设,但我从内心震撼,那些大手笔的建设成就是明白人的共谋,是实干家的丰碑。这座小城于今确实可以称之为“城”,且颇有现代感,尤具文化韵味。生于斯长于斯亦曾工作成长于斯,骄傲莫名。

缘分在冥冥之中,想见的虽没有全见到,但因为有太多惊喜,让我凡俗之心无比知足。我知缘、重缘、惜缘,更不断在人生旅途中凝结缘。所有我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您是我人生中全部的缘分所系,我敬重您,祝福您。

愿天下有缘人平安健康,快乐满足。

再次感谢您,感谢您们的深情厚意。

回乡散文8:回乡

文/王江

一个相伴一生却又从未去过的地方,我老家——山东武城。

幼时,我听说那儿有运河,春风逐浪杨柳青;大些,我知晓家乡的青纱帐,父亲藏身打游击;后来,三弟回武城辛庄下乡,谈看果园,摘棉花,还有贫瘠的沙土岗。我常想回去看看,一直未能成行。

7月7日早上,我踏上回辛庄的土路。昨天下过雨,洼处一汪汪黄泥汤。乡间路,低田一尺,晴为道,雨成溪,易排涝。我站在田埂上,棉花长膝盖高了,开淡粉花,有的已结了桃。绿棉花淌向远方,风荡碧波,江河般翻滚。

当年这片土地,翻腾着挺拔的高粱玉米。父亲带县大队,蛰伏青纱帐,等日本兵走近。枪响处,青烟袅袅。父亲身穿黑布衣,游走乡村,发展队伍。他吃百家饭,替百姓护粮,扫奸除霸,百姓贴心。一次,父亲被围,鬼子刺刀寒,汉奸来回窜,一年轻女子低头挪步,手牵父亲衣角,认他作丈夫,父亲才逃过一劫。随时光流逝,这羞涩的小脚女人,形象日渐高大,只是不知,她现在何处?

我走进辛庄,亲戚围拢来,乡间亲切悦耳——父亲讲话,就这劲儿。1974年,三弟回老家下乡,爷爷已74岁。当时父亲关在狱中,断了老人的供给,啃杂面馍就咸菜,爷爷没抱怨;开批斗会,他主动搬个小板凳上台;让他揭发,他嘴里叽里咕噜,说不清。父亲任河南省委书记时,爷爷来家里,要为公社买辆拖拉机,父亲担心影响,没同意,气得老爷子直吹白胡子。1978年,爷爷临终,想见父亲一面,却未能如愿,带着遗憾走了。

爷爷的坟守望着大片麦田。我跪在墓前,轻声说:“爷爷我来晚了,对不住您。爸爸平反了,早来看过您,也去世多年了。您如果有意见,尽管说吧……”

中午,我走进侄子王岳峰家。他家有六间宽敞的新房。他儿子登云个高白净,今年考上军事学院。我搂搂他瘦削的肩,愿他继承前辈的事业。随后,家人坐到炕上拉家常。五位叔叔都还在种地,一人两亩地,棉麦纯收入也就2500元。我问为什么不出去,二叔说:“人老腿短,还是家里牢靠。”说时,他眼里透出一丝光亮,这守候乡土之光,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炕上的红花褥子,摸着软软的,无疑是新弹的花——家乡产棉,默默支持着国家的纺织业。

菜上桌,德州扒鸡,肉片炒蘑菇,糖醋鲤鱼,武城旋饼……家里出了二级厨师,今天他掌勺。我夹起一片蘑菇,口中溢满鲜香,二叔说:“这叫双孢菇,麦秸种的,是咱县的知名产品,还出口韩国、日本呢……”

我走出院子,村里的杨树林,飒飒临风,树干微睁眼,观世间变化。这就是我的故乡,武城:运河明珠,状元之乡,全国玻璃钢第一县,辣椒第一城……

回乡散文9:回乡过年

文/路惠民

又是一个岁尾年头到来,苍茫的时分不时地撩动我的心境。连续多日,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不停地催促我踏上回乡的行程。

从乡土走向城市,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但不时的有一种喧闹不堪的感觉;告别了静谧的乡土,踏进繁华的城市,短暂的欣喜之后,却有一种无法完全适应的感觉,总觉得一种浮气绕于身。喧闹的都市生活,琳琅满目的货物;灯红酒绿的酒吧、饭店;吵杂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中夹杂着衣着时尚,装扮时髦合时宜,又充满活力的靓女俊男,努力地赚足了眼球。……

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行色匆匆的人流,快节奏的生活,来自多方的压力,让人生活空间被无情的压缩,一种焦躁的心境,时不时地困扰着自己。虽然城市里拥有着优越的生活、工作条件,与乡土相比更具时代信息、更具活力,又有更多的机遇,更易快捷地实现人生的升值,……但这一切无法抵挡乡情不时的呼唤回归。

从乡土走向城市的人,总有一种乡土情结,骨子里总是以“城市乡下人”自居,无法完全融入现代化的都市生活。虽然城市的一切让人目不暇给,但这一切似乎让有着乡土情结的人们,心灵似乎更加苍白贫血,物欲横流替代了从容,功利之心使人与人之间关系发生了裂变,缺失了一种纯朴与憨厚,增添了人与人之间的世故与市侩。长久地城市生活的奔波,让人纷扰不宁,一种困惑与浮躁;一种迷失自我的感悟,让人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回归乡土欲望。

说不清也道不明,越是接近年关,越是急切地想回乡,也许是乡土、乡情的呼唤,也许是过去的时光,曾经让我太多的感动与联想;也许是记忆中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的召唤。乡土、农舍家园和那朴素、朴实的相邻,让魂牵梦绕的我,急切地期盼回归。

走近乡土,面对那收割后的一片深沉平静的田野,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苹果园,纵横于阡陌之间的小路和平坦宽阔的柏油马路;那寒风中矗立的粗壮古老的古槐;埝边地头那一排排高大、苍老的柿子树,无声的注视着归来的赤子。

村子里那一排排暂新整齐的楼房早已替代了久远的土坯瓦房,一幅幅红红的大铁门镶嵌于时尚的瓷砖面墙之间,门顶上苍劲有力的“家和万事兴”、“耕读传家”、“富水长流”等瓷砖匾额,门廊上贴上了充满喜庆的春联,家家户户“旧桃换新符”;孩子们穿上了新衣裳,高兴的穿梭,“显摆”着自己……

游走于故乡古老而新潮的巷道之中,热切的关注乡土的变迁,在迷茫模糊的岁月风尘中回眸,现实与过去不断的交错闪现,让自己来回穿梭于时空隧道之中,从容地平衡着内心,把曾经的过去与现实结合,冥冥之中感觉到一种呼唤,召唤着自己踏上记忆之中的旧路,追梦去日,一种亲切、一种刻骨铭心,使曾经浮躁的心回归平静,血液却在体内汹涌流淌,一种力量无声地触摸到灵魂深处,往日的宁静与纯粹,朴实与祥和,重现于眼前。远离了喧嚣尘世,那一草一木曾经寄托了我多少梦想,让生命里不由地洋溢着欢乐的音符。

邻里、亲人们的嘘寒问暖,热情的话语、亲切的方言乡音,让人感悟出生命力里的祝福与热烈圆满。响亮的鞭炮声编织出洋洋的喜气。家族之中所有的男丁,依照古老的的习俗,齐刷刷地跪于列祖列宗排位之前,拜祭先祖,企求他们赐福、保佑,继续蒙荫子孙,俨然地向先祖祈福;众多的子孙后代们与先祖们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品味着日常生活的小满足和大幸福,诉说着曾经的得失,期盼着来年的丰收与辉煌。

说不完的乡情、亲情,一天时间转瞬即逝,再看那夕阳下的村落,依偎在落日残留的余辉中,显得更加美轮美奂,那太阳渐渐失去了炙热刺眼的光亮,慢慢地降落于远远的西山背后,消失了。晚霞在惨淡中褪色,夜幕开始弥漫于时空之中。

乡村过年,一种亲切,一种心灵的宁静与平和,一种幸福美满,还有那无穷的感悟与慨叹。平静的乡土生活,使人惊心岁月流年暗换,募然之中,发现生命之中的又有一些日子远逝,岁月无法挽留。

回乡散文10:回乡记

文/郝若辰

“十一”国庆假期,我终于可以回农村老家玩了,好开心!

路上看到很多庄稼都已收割好,马路边上晒着黄澄澄的玉米,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走近村庄,我发现农村有了巨大的变化:马路变宽变平整了;楼房盖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漂亮了。沿着新修的马路,我们很快就到了舅爷家。舅爷家今年也新修了小院大门,看着比原来气派多了,也漂亮多了。舅爷家养了很多的绵羊,还有鸭子。跟小动物一起玩是我的最爱,和舅爷、舅奶奶打过招呼后,我立即冲到羊圈边,一边喂羊,一边逗着羊玩。

中午,我们品尝了美味的羊肉汤、嫩嫩的炸豆腐、香甜的鲜羊奶,还有非常好吃的烤鸭,撑得我肚子都圆了。吃完午饭后,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舅爷家。

今天真是快乐又难忘的一天。

回乡散文11:回家的路

文/成繁军

这些年每每回乡探亲,无论是乘火车还是坐汽车,走过多少日日夜夜,越过多少山川沟梁?个中辛酸从不曾谈起。去年就听说西安至富县开通了旅游动车,自然兴奋不已。于是,就把体验一把坐动车回家的想法变为行动。

今年八月下旬,我坐旅游动车历经了1小时46分钟后进入富县东站。看着和我一同下车来自全国各地观光考察络绎不绝的人群,看着一节节专列把家乡盛产的红富士苹果和当地特产运往海内外,看着一节节专列把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运往全国各地,骄傲与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了解得知,在富县停靠的客运列车达12列之多,货车更是不计其数。从富县可北至天津、南至福州、西至呼和浩特、东至上海等地。在方便了当地老百姓出行的同时,也使得陕北、关中经济圈,乃至与甘肃、山西等周边省区的经济文化交流更加快捷高效。我感受到家乡人民翘首期盼的动车时代给富县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我的家乡,名副其实的富县。

过去一两天的路程,如今坐动车仅用106分钟。这使我想起三十年前回家的路。

1987年腊月二十八晚,我从甘肃陇西坐火车回西安,车程是那样的漫长。列车上挤满了赶回家过年的人,过道上除了人挤人就是随处堆放的大包小包,有的座位底下和行李架上还躺着人。我站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为了稳当起见,手拉着车厢连接处的铁链子套环,双脚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站久了腿累了就靠一会儿,靠一会儿腿疼脚疼就在车厢上趴一会儿,趴一会儿腰疼就蹲一会儿,但抓铁环子的手一刻也不能松开,否则就会倒在别人身上。就这样重复着三个动作“坐”了12个小时的火车到达西安。

走出西安站,冷飕飕的寒风直往身上钻。车站广场行人稀少,只有几辆公交车在风雪中来回穿梭。到了万寿路长途汽车站,值班师傅说路况危险到陕北的班车停发,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带着回家过年的心劲,无奈又回到火车站,我决定先到铜川,不管怎样总算离富县近了点。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站站停,列车终于到达铜川。从火车站辗转到汽车站,已是大年三十。没想到汽车站依然是停止发送旅客,同道的几个人顿时垂头丧气不知所措。好在汽车站候车厅中央安放了一个铁炉子,红红的焰火把大厅烘得暖暖的。和我一样境遇的大概有十来个人,大家看见焰火立即兴奋起来围坐在火炉旁。可是没过多久,看看眼前和周围,都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把一切的埋怨和懊恼都转化为对亲人默默的思念和深深的祝福。浑身暖和了许多的我这时才感觉到饥饿与困乏。大街上几盏路灯没精打采地发着微弱的光亮。我在凹凸不平结满冰溜子的路面上小心谨慎地行走,在寒风中张望着小餐馆的出现。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有家小卖部,好容易叫开老板的门,仅有几根冰冻的麻花便是我的年夜饭。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市民燃放烟花爆竹的声音渐渐平静的时候,我躺在候车室一张长条椅上,在孤独与饥饿中期待新春第一缕曙光的到来。大年初一,终于开启了回家的旅程。班车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艰难地爬行,司机小心翼翼,大家提心吊胆。在班车快要爬完大坡即将翻越宜君梁的时候,车轮突然打滑,顺势滑向大坡边的一面土墙。大家齐心协力,把车从危险地段推到大坡中间。傍晚时分总算到了富县茶坊镇。大年初二在表弟的陪伴下我骑了三十多里的自行车终于回到阔别已久魂牵梦绕的羊泉。

其实这些年这样的遭遇是常有的。经常从西安坐班车到铜川、黄陵或者洛川都要中转。上世纪80年代国家开通了西安到延安的火车,后来先后修通了西安到黄陵、延安和榆林的高速公路,西安到陕北的交通状况大为改观。包茂高速和青兰高速纵横富县境内,在羊泉镇和张村驿镇都开了出口,回家就方便多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富县·秦直道”号旅游专列的开通,搭建了一个富县面向全国的窗口和招商引资平台,对富县的经济发展尤其是旅游业和物流业等有了很大的促进和推动。

今天看这回家的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宛如飘带在三秦大地尽情舒展。乘火车如坐公交,穿梭于城市和乡村。不分时段,“招之即来”。南来北往的人们,晨出暮归,好不优哉游哉!这使人感觉伟大祖国的变化就如同这回家的路,一日千里,日新月异!

回乡散文12:甜蜜的果园

文/邹凤岭

我走在回乡路上,满眼葱茏,香馨萦绕。枝繁叶茂的果树,鲜花不再的果园,正坐着青果绿色梦。

初夏,路旁青绿衬托姹紫嫣红的芬芳,青里带着黄和红。那青的是李子,黄的是枇杷,红的是桃子。故乡那些早熟的水果,让人垂涎欲滴。

我家的果园就在老屋子前,初夏里没有黄和红,而是一色的青。整整一个夏季,奶奶都守候着果园,直到秋临。说是果园,其实就是几棵苹果树。那时,粮食紧张,毁林种粮,老家村子里少有几家种植果树的。我家的果园,就在高墩子上,那是祖先为防水患,开河挖塘堆起的屋基地。原先住着伯伯、叔叔几家人,后来搬迁,去了土改分得的新土地。空出来的高地,唯能种树,爷爷种下几棵苹果树,这便成了村里唯一的果园。

小小的果园,美里藏着甜。初夏的日子,放学归途中,我眼中的村庄绿树环绕,炊烟袅袅。一阵雷雨,洗涤了空气。雨过天晴后,云朵纯白,天空湛蓝。老村老屋的上方,挂着一道彩虹。霞光映照,青青果园就有了梦幻般斑斓。每当走近果园,总能看到奶奶忙碌的身影。

那年头,父母忙着到队里去出工,没有时间打理这果园。奶奶上了年纪,又是“三寸金莲”,所以不用出工。可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果园就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地方。

深秋天,她来到果树下,铲去枯了的荒草,深翻了土地。到了冬天,冰雪把泥土冻松软了,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天气暖了,麦子黄了,奶奶挑着一副柳筐,里面装着猪粪灰等农家肥,摇摇晃晃地来到果树下,挖了坑,撒下肥料,忙活到了日落归山。奶奶说,这农家肥好啊,晴天保湿,雨天吸潮,最能改良这旱地及贫瘠的土壤。接下来是锄草、松土。奶奶管理果园,一点儿也不马虎。一样又一样的农活,都是她摇摇晃晃地做完的。那一次,我跟奶奶去果园,顺着斜坡往上走,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伸出小手扶一把,奶奶看着我笑了,笑得苹果般香甜。到了果园,见那果树上开着花朵,一层层、一簇簇,像列队的小队员,吹着小喇叭欢迎奶奶的到来。鲜花盛开的果园,是蜜蜂最喜爱的去处。一只只蜜蜂忙碌在果园,围着花朵采着蜜。奶奶说,花果蜜是蜜中之王,没有什么蜜比花果蜜更香甜了。

夏日艳阳高照,水乡昼夜温差大,催生果子快速地生长。不知不觉中,鲜果挂满了枝。灰喜鹊是果园的常客,是来为果树灭虫子的。可到了果子长大后,它常常会把果子啄到地上。每当见到落在地上的苹果,奶奶总是心疼地捡起来,放在衣兜里,摇摇晃晃来到我面前,用她那围腰布擦干净,对我说:“小龙子,吃吧!”我属小龙,奶奶喜欢这样叫我。那时候,生活困难,满村的人常年都饿肚皮,我能吃上一只苹果,确实是非常高兴。尚未成熟的果子,酸里带点儿涩,可我还是觉得甜。奶奶看到我吃得津津有味,站在一旁美美地笑了。

到了秋,黄豆熟了,稻子黄了,苹果红了。收获的季节,奶奶乘着好天气,赶着阳光采摘熟了的苹果。此时的果园,树上硕果累累,连枝条都被压弯了,奶奶伸手就能采摘到果子。少有长在那高高树顶上的果,我会自告奋勇地爬上去采摘。站在树下的奶奶,仰面看着我,不断地提醒:“小心点!” 奶奶把采摘下来的苹果,精心收藏着,舍不得吃。

大年三十那一天,奶奶叫上我,抬着收藏了一个冬季装在箱子里的苹果,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挨家挨户地送,每家一两只苹果。奶奶说:“过大年,苹果是喜气,平平安安又一年!” 到后来,村里的人家都富了,不用奶奶送苹果了,可奶奶仍然保持着那年头收藏苹果的习惯……

我走到村头我家老屋子前的高墩子上,奶奶的果园仍然在。踏进果园,我好像又看到了奶奶忙碌的身影。定下神,清清模糊的双眼,才想起奶奶走的那一天的情景,满屋子的人都发现,奶奶留下的苹果全都是最好的。送别的那一刻,我捧着奶奶留下的大苹果,放声大哭。踩着母亲的脚步,慢慢前行,耳边仍听见奶奶那“把最好的留下”的声音。

回乡散文13:等我退休后,住回乡下去

文/爱折腾的不肯去

等我退休后,就住回湖北老家的乡下去,在那里,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山是绿的;夜空是黑的,天上有星星眨眼,田里有萤火虫跳舞。

那时,自己盖一所院子,粉墙黛瓦的诗意,土坯茅屋的朴实,怎样都行,房间不需太多,院子一定要大。院里种上四时的花草——这是老婆所喜的——红的、黄的、白的,每一天都有花朵在阳光里笑啊笑的。

顺着院墙到屋后,种上一大片竹子,春夜,蹲在地上倾听竹笋拔节的声音;起风的时候,听竹叶沙沙的呢喃。

还要养一群耀武扬威的鸡,早晨听着公鸡叫了三遍再慢悠悠起床;白日里,身旁放着一碗谷米,等着母鸡下完蛋,“咯哒、咯哒”叫着过来表功时,撒一把在地上,看着它们欢快地一粒粒叨起吃完。

乡下有老鼠,喜欢啃咬我的书、偷食老婆挂在房梁上的肉——那就养一只猫吧,肥懒懒的那种,总爱在出太阳的时候趴在你脚边匀匀地打呼噜。还要养一条土狗,没有样子,只有撒不完的欢儿,满院里追着猫、撵着鸡,老远都能听出火火的生气来。

左近要有一方小池塘,塘里有荷叶,水中有杂鱼。拎根钓竿,带把小凳子,有一搭无一搭地钓着鱼,老婆在一旁看着闲书,小猫在一边追着蚂蚱,蜻蜓在荷尖上停着,时间跟着闲云溜达着……

屋后傍着一畦菜地,黄瓜、茄子、豆角、辣椒,丝瓜的藤蔓翻过篱笆,顺着墙探进窗户来;入了冬,还有肥绿的泡泡青、水嫩的小菠菜、包心的大白菜。现采现吃的蔬果,现温现喝的小酒儿,是再惬意不过的了。

黄昏,在田野间漫步,闻闻青草的香味,看看稻子的长势,听听青蛙的欢叫,数数归林的飞鸟,和晚归的农人搭几句家常,天际的火烧云变幻着模样,星星点点的农舍上升起袅袅的炊烟……身心都要融化进如此的恬淡里了。

这里的夜,没有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清爽纯粹的黑笼罩天地,星光璀璨,银河蜿然,牛郎织女演绎着永恒的对望。小虫在草窠里低吟,萤火虫提着灯笼四下里找寻……这样的夜晚,连梦都是水一样的顺滑了。

春天赏花,夏日纳凉,秋天摘果,冬日晒阳。有的是时间,再也不用看着秒针奔日子,鸡叫花开,朝晖夕阴,和天地一起慢慢地享受着时光,生命就这样踏实起来,充盈起来。

静听花落,闲看云飞,扶竹逗狗,月下对酌,就这样终老,也就真的老了吧。

回乡散文14:哈气成春

文/梁凌

春日回乡,见母亲正端着一个搪瓷盆子,东家一筷子,西家一筷子,四下里分春。“吃柳絮菜啦,败火!”母亲说。

母亲说的柳絮菜,是柳芽儿,老家人管柳叶儿叫“柳絮菜”,倒有几分诗情在里面。

除了拌柳芽,母亲还做了“柳芽儿玉米蒸糕”。玉米面和柳芽儿和在一起,一大块摊在笼上蒸了,再切成块状的糕。金黄的玉米面,夹着墨绿的柳叶儿,蘸了蒜泥麻油吃,味道出奇的好。

柳叶还有许多种吃法。

我有朋友是美食家,一年春上,和我一起到别人家玩,因是不速之客,那家又地处偏远,下酒菜就成了问题。正一筹莫展,朋友伸出魔法棒似的手,往绿烟深处一指,问,那是柳树吧?主人说是。朋友说,有柳树,还怕没有下酒菜?走,捋柳叶儿去!

那天中午,我们吃了柳芽儿全席:蒜泥柳叶儿,油炸柳条儿,柳芽儿炒鸡蛋,柳叶拌豆腐……满桌皆柳色,满口皆春气。即便粗拙如我,似乎那个下午,也变得锦心绣口,哈气成春了。

还想起去年此时,曾收到一个快递,灞桥的诗人朋友寄来了新茶——— 一包柳叶茶。

诗人特意强调,是她一片片掐来,又经简单的杀青处理,包成小包,分寄几个友人,我是其中之一。

我是嗜茶的人,曾喝过上好的信阳毛尖、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太平猴魁……但这些,与那包柳叶茶相比,一下子变得黯然。那包柳叶茶,有着蝉翼的黄,淡淡的苦,清素的香,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种叫“友情”的滋味在里面,片片芽叶上,都沾有朋友的手泽。

朋友千辛万苦做成的茶,自有她的深意,但贪婪如我,一边喝茶,另一边,却生出许多的遗憾来。

我想,是否该有一杯阳关的雪,来冲泡这杯灞桥的柳?只是,当阳关落雪时,灞桥的柳,是否已吐芽?或者,也可以是旧岁的雪?

倘没有阳关雪,渭城的朝雨,总该是有的吧?那雨,落在客舍的青青瓦片上,也可以落在水晶杯里。

这样一想,那杯茶,顿时变得意韵深远起来,因为它除了是茶,还有几分春色,几分友情,一部唐诗,半部宋词……

只可惜,深坐红尘书斋的我,灞桥有相知,阳关无故人。雾霾深深处,渭城的雨,也沾了三分春色,四分尘土,剩下三分才是水。只有灞桥的柳芽儿,春风荡,仍一茬茬地发,借诗人的指尖,绿了我的杯盏,也绿了几千年的想念。

回乡散文15:回乡偶书

文/南阳金娜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未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每次回到我的故乡,总会有诸多感慨与唏嘘的。一晃二十多载,回到故乡的次数是寥寥可数的,自是对于故乡的感情,也缘于奶奶的离世之后,就好像一棵没了根系牵绊的小树苗一样,少了许多牵挂与依附感。虽然,每年春节我们还需去探望固守故乡的叔叔婶婶们,还有我总也记不牢固姓名的弟媳、侄儿们。家,终归是家,那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再怎么说,血脉相连,总是怎么扯也扯不断的。

我的故乡坐落在离青华乡镇六七公里远的一个小乡村——民金营村,那里民风质朴讲诚信,也是大量种植、培育棉花、辣椒的实验基地,曾盛产“五五三”红薯而出名。每次说起家乡的烧“五五三”总是给人垂涎欲滴的感觉,它一直是令我魂牵梦萦的绝佳当地特产,每次归家,总是忘不了在地锅道里,放上三五个“五五三”,慢慢等待“五五三”出地锅道的滋味是备受煎熬的,当烧得焦黄流着糖稀、烫手的“五五三”被五婶用火钳慢慢夹出,我们顾不上还带着地锅柴火热度的“五五三”,抢着接过,交替左右手像扔沙包一样在手里流转,嘴里还不停吹嘘着热乎乎的红薯,笑容也挂满脸颊。轻轻剥开滚烫的皮,一股浓浓的糖稀就像火山迸发一样瞬时溢出,顺着指缝“汩”地流下,慌得我急忙用舌头去舔,霎时,滑溜溜的甜香弥漫整个口腔,再顺势狠狠咬上一口带着柔腻、甜软、甘甜汁液饱满的红薯,那个感觉,就是给我山珍海味也不换的。就连城市里沿街吆喝的“五五三”,却是怎么也吃不出来独属于家乡的那种味道了。有许多时候觉得:家乡的“五五三”红薯,真可称得上一美味佳肴了。再后来,由于青壮年劳力出外打工,使得种植庄稼的人员只有老年人与小孩,低产的红薯慢慢被一些高产庄稼给取代,处于近乎绝种的地步,而我,也只有在心里时刻惦念着的份儿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是中国人每年必须要过的重大节日,也是合家团圆、举杯共庆的美好日子,火车站台,南来北往的“背包客”、“掂包客”拥挤在候车室里,验票口,这些归家心切的游子们只为了能够早日搭上驰去的列车,满怀着一颗跳跃迫切的心,走上回归故乡的征程。

缘于工作与家庭的缘故,这么多年甚少回归故乡,只有在特定的节日---春节期间才能够携家带口回故乡看看,一是总觉得故土难舍思乡心切,二是觉得血脉相连的叔叔与弟弟们亲情还在,根,是怎么也不能够丢弃掉的。

一路的房舍早已换了旧日模样,被两层甚至多层、很气派的楼房取代,干净、平坦的水泥大道直通各个村庄,使得我感慨连连:我的故乡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我竟然不知道归家的路在哪里了。叔叔家如今也是高楼红墙,火红的对联晃花了我的眼,我与邻家大哥确认真是叔叔家后,方才提着礼物一路大笑着向叔叔家走去。我笑侃:家都找不到了!

尝着叔叔做的一桌子香气扑鼻的菜肴,忽然好想吃上一碗家乡的红薯玉米糁该有多好呀,但这仅仅是一种奢望罢了,没敢再去说吃上这么一碗对于我来说回味无穷的玉米糁,是怕叔叔会作难的。如今的村子,除了种上方便用现代化机器收割的庄稼外,低产的红薯,自是很少出现在庄稼地里了。农村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我这个很少归家的都有了诸多的不适应感。

忽然心血来潮,独自一人迈着脚步想去观望一下曾经我生活与学习过的中学校舍,望着那一堵岁月斑驳的学校老墙,残缺、摇摇欲坠的校舍,还有那曾经辉煌大半个世纪的教师办公两层楼,如今,都已是面目全非,依稀只能忆起曾经旧模样了。耳旁,仿佛有朗朗读书声传来,那曾经的小二郎们,都哪里去了呢?感慨岁月不饶人,曾经带给我许多欢声笑语的校舍,这里有我与同伴们美好的回忆与过往,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它多么像是一个人在历经沧桑多变的岁月长河中,在步履蹒跚中慢慢退出人生的舞台,已是垂暮之年等待老死般的那种沧桑与凄凉样子啊。如今的新校舍搬到村子外面的一个空旷地段,那里宽敞明亮,可以容纳附近十里八乡的学生,真可谓是开阔出又一番新天地的。

熟悉的乡音,但面孔却掺杂进去许多陌生,我忽然有些癔症了,这是我的家乡吗?曾经的发小早已不见踪影,曾经的老歪脖子枣树早已被砍伐,曾经的老屋也早已没了旧时模样,曾经我最亲爱的奶奶早已长埋在泥泞的黑土地下。我望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家乡,似曾相识的乡亲,脑子里一片混沌,一片茫然,家?这是我的家吗?回忆有了短暂的停止,竟是呆呆杵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忽然,我没了归属感。

三哥亲切的呼唤将我从恍惚的思绪中唤出来,我揉了揉眼睛,咧嘴笑了起来。三五群人里有老有少,也有打工后归家的青壮年,围在一堆堆冒着青烟的篝火旁取暖、唠嗑,我张了张嘴,望着这一群熟悉面孔极少的长辈们,竟然呼唤不出对他们的称呼来,还好三哥看到我的囧态,一一为我介绍我该称呼的辈分,我一一地称呼着熟悉的长辈们,笑容,堆满了她们的脸颊,亦如我奶奶曾经的笑脸,“三爷”“老三奶”“大婶”……我不停地呼唤着,握着一双双枯瘦如柴的手,刹那间有股子热流像温泉一样灌满我的心扉,让我忽然有种热泪狂奔般的冲动。邻家三爷笑嘻嘻地不停给我讲着小时候我与妹妹被他逗弄的趣事儿,老三奶赞着说我还记得她这个老眼昏花即将入土的人,大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对我说“多回来走走,要不然,把家都给忘记了!”三哥说“你爸妈春节回来总会到各家串门问候拜年的,一天也是转不过来的,可见亲劲儿在赶着呢!”质朴的言语,亲切呼唤着我的乳名的乡亲们,竟是让我升起一种假想一种愿望来:有机会,用我的拙笔,将我的家乡新貌、大变化宣传出去,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就像那位离我家乡很近的作家梁鸿写的自己故乡梁庄的纪实书籍《中国在梁庄》一样,让国人了解了“梁庄”这个偏僻的小乡村在城市化进程中所出现的种种问题,让我们看到新型农村下的中国人民心理变化与生存状态,有待去解决与改变的种种现状,这对于“梁庄”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情的。也或许,有机会,我会带着父母再次回归故乡,去深切回味家乡的红薯玉米糁、辛苦劳作庄稼的喜悦与快乐,固守着那一份对于故土难离的眷恋之情,还有对于亲情的归属感。

旧颜换新装的家乡,到处都是走亲串友、喜笑颜开的人群,三几个孩子一手拿鞭炮,一手拿着火机“砰啪”在人群中穿梭,“砰啪”声换来大人的一声呵斥,小孩子们哈哈的稚嫩笑音,都给这个节日增添了别样的快乐。袅袅炊烟在这个热闹的小乡村上空升腾,年的味道更加浓郁也热烈,好喜欢这种回家的感觉,它让我忆起美好的童年往事,美好的曾经过往,还有的,是对于中国人最注重的血脉传承的很好地诠释,它就像一颗粗壮的根系,紧紧地、牢牢地将我的心给牵住了。

节日里归家,不仅仅是探望双亲、故人这么简单,还有一种故土难离的一颗童真心的回归与亲情的回归,我期待着,下次的归家也不远。

回乡散文16:馇豆腐

文/郎兴启

回乡时,侄子请我吃馇豆腐,用小白菜加豆糁做成,吃起来不甘不腻,清香可口,这久违了的味道不由得唤起我早年的记忆。

上世纪有段时间,几乎家家吃馇豆腐,顿顿离不开馇豆腐。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口粮严重不足。为了吃饱肚子,施行“低标准,瓜菜代”。然而这些代用品,大都粗糙苦涩,难以下咽。为了改善口味,馇豆腐这一传统食品得到普遍推广。

不仅瓜菜,庄稼的根茎叶蔓籽,以及几乎所有的野菜,凡是做成馇豆腐能下咽的都拿来食用了。一年四季馇豆腐的原料在不停变换。春季,小白菜满园翠绿,家家用它做馇豆腐,由于菜多豆少,吃不了三五天,早上出门,发现脸都胖了一圈,浮肿了。看到榆钱一串串挂满枝条,小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地爬到树上摘榆钱,拿回家做成馇豆腐,乍吃味道还行,再吃就腻了。五月槐花香,摘来做成馇豆腐,有种特殊香味,吃得稍多就变为怪味了。夏季,随处生长的瓜菜、野菜都可利用。小时候我也常挎个篮子,提着小镢子漫坡里挖野菜。苦菜、荠菜、马齿苋、野绿豆、灰灰菜、七七菜都挖过,做成的馇豆腐也都吃过。吃的最多望而生厌的是七七(小蓟)菜。老一点的七七菜,叶片厚,毛刺硬,吃着扎嘴,甚至扎喉咙,实在遭罪。秋季,地瓜秧、地瓜叶、蔓菁叶、胡萝卜缨很丰富,都是做馇豆腐的好材料。冬季,就只能用干菜了,干地瓜秧、干地瓜叶、胡萝卜干等,做出的馇豆腐口味就逊色多了。我最喜欢吃豆腐渣做的馇豆腐,吃起来很香,但是稍不留神就会噎住嗓子。

馇豆腐如此流行,与家乡人喜食大煎饼有关。地瓜干煎饼牛皮似的,坚韧难咬,里面卷上馇豆腐,变得湿润了,就好咬了,而且煎饼和馇豆腐两者互补,口味也大为改善。如再配上用玉米面、豆扁儿、胡萝卜片加水熬成的“胡豆”,形成煎饼、馇豆腐、胡豆三位一体的套餐,就能较好地满足每天的食物需求了。我们这代人就都是吃着这样的套餐长大的。

如选用好的食材加入适量豆面、豆糁,再加点油和调料,精心做出的馇豆腐是很好的健康食品。当人们厌烦了油腻肥甘,品尝一下久违了的馇豆腐,不啻于一种美好的享受,无怪乎老家的馇豆腐又悄然走上餐桌了。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