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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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文章1:黄河美如斯

文/孔伟健

春和景明之日,宜出游,宜临水。

近日,我随一爱好摄影的朋友到黄河滩区采风。

活动结束后,我对他说,咱到黄河滩上看看去吧,顺便留几张照片,来一趟,不太容易。

他欣然答应了。

其实,从我老家到黄河边,算起来,也就几里路。可我跟黄河亲近的机会却屈指可数,年龄越大,我越感觉到冷落了她,冷落了这条流淌千年的母亲河。

所以,我要抓住这样的机会,好好看看她。

这里是九曲黄河梁山段,这里是蔡楼渡口,这里是当年刘邓大军东渡黄河之处。下得车来,春风拂面,我迈着虔诚的步子,一步步靠近黄河。

我听着风声在耳,看着横跨黄河飞架的京九铁路大桥,看着一列列和谐号列车呼啸而过,一时间,顿生今夕何夕之感。

春季,黄河处于枯水期,河面远不及盛夏时节宏阔。河水退去,河滩裸露,飞沙片片。

吸引我目光的,恰恰是那一片片裸露着的河滩。我要在河滩上漫步,跟黄河来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岸边芦苇已绽出新芽,黄色的蒲公英花,朵朵盛开,细微的种子正在酝酿一个个飞天梦。

这片黄沙上,已有人来过了。我看见一串串脚印,还有画在沙滩上的两颗心,被一支爱情之箭穿透,旁边还写了英文“love”字样,显然,有恋人来过。或许,他们想让黄河见证他们的爱情。

还有,不知谁写在沙滩上的一句话: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字体颇为遒劲潇洒,朋友说,看,这儿来过文人或文学爱好者,黄河,自然而然地引发了这位的诗情。

黄河,面对你,我何等渺小。对你,我该怎么解读?掬一捧沙?舀一瓢水?

余光中在《乡愁四韵》中说:给我一瓢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当他面对黄河,不知作何感叹?

京九铁路大桥下,是用不少船只并排搭建起来的浮桥,过往车辆行人络绎不绝。浮桥,将黄河天堑变为通途,引领他们自由往来于黄河两岸。

载重车在浮桥上碾过,便有滚滚波浪传来,拍打得河岸啪啪作响。河对岸,绿树掩映,我知道那里唤作河南省。面对黄河,我总对区域这一概念,产生一种非常直观的认识。省市、地域、人口,在她面前,都是臣子。

我蹲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河滩看,看河水退去后印在大地上的印记,朋友看我看得出神,趁我不注意之时,给我拍了张特写。我一看,还真有些诗意。我说,这是黄河写在大地上的诗行,弯弯曲曲,充满神秘,任凭你用什么样的画笔,也画不出如此天机。

夕阳日下,照在河面上,粼粼波光,闪我的眼睛。我低下头来,继续在河滩上漫步,我看见夕阳照耀下的黄河滩,星星点点,我知道,那是飞沙里蕴藏的点点金星。

想起小时候,我骑着自行车来这里驮沙子,倒进锅里,翻炒豆子、炒花生。我爷爷瘫痪在床的那些年,没少用了这黄河滩的沙土,铺在身子底下,吸水、透气,是很好的天然褯子。

在这个春日傍晚,我还穿过历史的云烟,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看到了指点乾坤、泼墨惊世的刘邓大军,正前赴后继地奋力划船,他们要将抗战的烽火燃到敌占区,要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他们注定要高唱一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不朽传奇。

千年黄河,依然东流。先辈伟绩,永留青史。

疾驰而过的列车,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这里,人们都会从心里说一句:看,黄河,这是黄河。经世的太阳风雨,让黄河饱经沧桑,但我深信,她的招牌永远不会陈旧褪色。

我漫步在河滩上,看着身后的影子,看着自己的浅显脚印,看着太阳慢慢西沉,看着河水缓缓东去,我不再安静于自己的世界,我内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有一种温暖。我知道,这温暖是母亲河给我的,我看着自己的皮肤,再看看黄河水,觉得二者真像。

黄河,我在无穷的春夏秋冬里一年年老去,我已冷落你多年。

当我故地重游,再读黄河,真切感受到了岁月的无穷奥妙。其实,我一直没忘记你,你一直都存活在我的鲜活记忆之中,众多东西,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唤醒。

我感到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熟稔,却又那样模糊,仿佛我不曾来过,可那落日、那黄沙却是那样鲜活,叫我欲罢不能。

我现在知道了,那种东西叫做感悟,那是一种生动精彩的生命体味和生命解读。面对黄河,我获得了一种深沉的生命况味,她为我滤去了很多市井风尘。

黄河美如斯,世界美如斯。

黄河文章2:黄河水岸溶溶月

文/朵多

难得一次还家,都会再次去看一眼黄河。

其实,我对黄河并无多少好感,可能因为太过熟悉,少年时期朝夕相处,所闻所见,也都是有关黄河的“坏故事”,而绝少能听到它的“美事”。更兼之我身边有两个年长的玩伴,一个在夏天,一个在冬天殁于水中,让我对它有了一些疏远。

古人云:“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远上白云间”等等,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孤陋寡闻的夸张说辞。我眼里的黄河绝对没有这样豁达过,我不曾见过它的惊涛骇浪,也不曾理会过它有什么磅礴的气势。我见过它带着一幅恶狠狠的面孔,吞食了农田以及庄稼。在我儿时,人们为了困住任性的黄河,在农田的尽头修起了一道大坝,每到修坝的季节,好多拉着杨柳枝的车辆从四面八方走来,好多坦克式的推土机夜以继日地喧闹着。周边村民也来到了黄河边,大家熙熙攘攘,挣上几个工分,前后一两个月,便建了三四个坝子。这里前前后后稀稀拉拉建了十几年,建了二十多道坝子。

坝子建起来了,我们就多了一些好去处,尤其是夏天,坝子上栽满了杨树,两三年就高高大大的,有了很大的树荫了。据说,在这里建坝子,是因为这里的黄河总是滚来滚去的,这几年吃向了这岸,过几年又吃向了那岸。我听父辈说,我家的宅子底下,曾经就是黄河的河道,这反而让我多了一些想像。

去黄河边次数多了,对黄河的那种敬畏,慢慢地变成了嘲笑。尤其到了每年的夏天,黄河的河底几乎被翻了出来,有水也是盈盈浅浅的。有一年,整个河道里竟然很难寻得几道水沟,河底里面像是修好地平坦的公路,一些大卡车在里面行来行去,竟不违和。

这样的黄河,着实让人无法敬畏亦不必害怕。当然,黄河里过卡车的时候毕竟也只有那一次,一般情况下,黄河会有一些清清浅浅的水流。每到这个季节,农田也开始进行灌溉了,我也会被父亲叫去帮忙。

那时候我开始读张爱玲、徐志摩。我总觉得徐志摩写的东西,离我的生活好玩,于是我想在这黄河里面找一点徐志摩的味道,但可怕,除了我闻到了河水与泥土的味道之外,当真并没有什么徐志摩的浪漫。张爱玲也是如此,黄河文化里怎么会有上海沦陷区的小情小调儿。我有些失望了,焉了自己的脑袋。我最早的一本书,也就是我的童书,是母亲给我买回来的一本薄薄的《鲁迅散文诗全集》,纸很薄,也容易破损,我读得小心翼翼。我并不能读懂,但是里面的野草、坟地、枣树、泥巴墙、蛐蛐儿、风筝、阿长、阎罗王以及黑白无常,我都开始熟悉且知道。至于徐志摩什么《巴黎的鳞爪》,当然有些疑惑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我是很喜欢读的,毕竟十里洋场中所写出来的,也无非是我在等候青春期到来时最渴望知道并且希望读到的一些情情爱爱的故事罢了。倘若再有一些国恨家仇,那时对于我这一个守着黄河,每天都只是希望能看看天边白云变幻成各事各物的少年来讲,也多半并不在乎。

到了读普希金和泰戈尔时,我分明已经长大,离开家乡去十几公里以外的小乡镇读高中。那时,黄河竟然成了我的新玩伴们眼里的奇迹,当我听见他们说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到过黄河边前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想念我的黄河了。我从没觉得黄河离我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我很想给他们分享我与黄河的故事,但我分明又不知道从何谈起。

我对黄河竟然也是一知半解,我甚至忘记了地理老师曾经教过的黄河发源于巴颜坷拉山,经黄土高原,到达平原地带的我的家乡,而入后山东,抵达渤海。我觉得,一切与我来说也是那么地陌生。我守着一个奇迹,我却如此地平凡,我有些不开心。

普希金,泰戈尔们情情爱爱的诗句,真的既讨人喜欢,又让人讨厌。我不喜欢普希金的流畅,但是喜欢泰戈尔温暖。他们兴许与我的黄河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我却喜欢读。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像他们写他们身边的事物一样,写写我的黄河。让黄河在我的笑下,有温度,有情怀,有诗意。但很可怕,我已经不能与黄河朝夕相处了,并且,我这一去,直到如今,再也没有亲近过。

我的黄河,也没能走进我所中意的诗句里。我越是想把它写得美一些,越是找不到好的词汇。但每次想起,也有那么几回我却想到了它那少女般的柔软。——在夏秋之交,傍夕乡野村间的大地上,还有一些阳光余下的热燥的感觉,我都会伙同玩伴到黄河边,去河里泡个澡。趁着河风,游几个来回,自然无比惬意。

每月值十四、十五、十六夜有月时,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像是一眼深邃的无底洞。我走在月光里,与夏秋之虫结伴,离别人群,竟然开始独享这样的宁静。这些往事给我的新朋友们讲述的时候,他们分明觉得我在说谎——黄河里怎么可能游泳,你真是个骗子!

他说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黄河,但没见过黄河并不是没有听说过黄河,黄河里有惊涛波浪,有几米大的鱼,还有上百斤的王八。其实,黄河的汪汪逝水,不是不吓人,不让人心生敬畏,但它很少会咆哮,很少激荡,即使是要发洪水时,也是缓缓来迟似的。

黄河的水没有惊涛骇浪,并不是说它很安全,很驯良。它的变幻莫测,就因为它那幅轻描淡写似的形象,亘古不变,但却南夺淮水,北抢海河。

就像我小时候没办法给玩伴讲清楚我的黄河一样,现在我依然讲不清楚。在我心中,它是一方水土,是故乡,是记忆,也是我儿时的玩伴。后来我写过一些关于黄河的小说,也有一些散文和诗歌。很可惜大部分丢失了。我努力地给黄河树立一种形象,母亲的形象,温柔,大气,而又有品格。但它却萎靡不振,病殃殃的,让很多认为它必然伟大的人失望而归。

我一直想用沈从文的方式,写写黄河。诚然,我必须失败。我眼下的黄河,与他的湘西的河是多么地不同,我脚下的坝子,也自然与那些坝子不同。是的,后来,我喜欢上了沈从文,梁实秋。我心里准备着把黄河变成新的形象:诗意,但又有着一股野鹤闲云的韵味。

有时我想如果我就地找一块石头坐下来,一定会坐在最后一道坝子的最前边,离黄河水最近的地方。我会向着天上的月亮沉思,不为别的,只为了天空中的那垠天水,在黄河水声的哗哗啦啦里,有一种让我想跳进去的感觉。

如果我是天空的某一颗星,想必也一定会想跳到黄河里来的。

有时,河水会使我伤神。在我发呆远望的一刹间,原来盘际在我脚下的小旋涡,早悄然形成,并且已远远地离我而去。即便是一瞬之间的得与失,这一别就是永远,此生已不可再得。流远了,渡过了,就结束了,过往的遇见,并不一定就会揭示什么样的未来。一切的机缘,也无非是结缘时近了,然后又渐渐远了。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离得太近,反而会容易相互伤害,虽然无心,却无法规避。黄河也是,我多想给它歌功颂德,但是我不能。我少年时做为玩伴的两位兄长,曾经在黄河里交待了自己的生命。这水是活的希望之水,同时也是死的悲伤之水。我不想伤春悲秋,但可惜那时的我到了这样的年龄,我的黄河渐渐在我心里失去地位。

那少年时期,一直最喜欢听的老乌龟员外,老龙王的故事,不再新鲜。还有那位神秘的人鱼姑娘,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记忆,我的生活开始被青春的热血灌满,我的心灵开始被一位白白静静带有书卷气的姑娘塞满。

我开始了我的《红楼梦》的时代,开始了我的鲁迅时代。似乎一夜之间,我长大了。黄河水面上的一垠轻笼,雾蒙蒙的样子,月光照下来,水波荡漾。我就像是岸上静静的沙石,在月光下等待河水的润泽,在河水的一荡一迭之间,随着心声,形成一道一道纹路。每一道都是河水刻下的,每一道都是一种思绪。

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那些夜里,兴许最能体现我的感受的,就是那一片又一片的茫白,梦一样的,不切实际,而又不脱离现实。那一轮明晃晃地圆月,却渐渐地从我们的生活里隐居了,那个乌楞楞的圆盘,像一张发晦的白纸,一片蜡黄。

当年,那些水岸上的船舶与摆渡人一起,消失在岁月里。每当我再问起时,除了几个船夫的外号之外,我实在问不到他们的本名。时光就是这样,它厌倦了过去,便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提示,那些热心的,热情的,鲜活的,鲜亮的一切人、物、事,全一下子不见了,并且无从再得。我知道,我的黄河也要在我心底沉沉睡去,我想大概这也是我原初最希望得到的结局吧。

倘若再去黄河,除了那些无法准备找回的故事之外,或并没有什么再值得反复思量的事了。夜深了,我也该走了。

然后,我想像着我走上河堤,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回城里。

黄河文章3:要饭记

文/冯杰

黄河素有“铜头铁尾豆腐腰”之说,它软硬兼施,它浩荡东流,来到开封兰考东坝头忽然拐头北上,直奔大海。长垣兰考两岸就属这块“豆腐腰”里的一段,是九曲黄河的最后一道弯,这里两岸河床最宽,最易决堤泛滥。多少年里,在这块“豆腐腰”上,蔓延过苍老的白云和鲜嫩的草滩。

我生活在黄河西岸长垣,黄河每年发水,发大水我们这里叫“上水”,上水不同于上茶,“上水”则预示着房屋倒塌,四季度荒的开始。

那些年,两岸村庄里会经常碰到川流不息的要饭者,多以老人为主,有的带着小孩,聪明的还会打一段“莲花落”。他们?着柳条编的要饭篮子,篮子是小舟的形状,庞大得似乎要装下一个饥饿的村庄。人们问要饭者,哪儿的?长垣的大爷。又问,哪儿的?兰考的大爷。

尽管两位都是要饭的大爷,幽默里却不乏难言苦涩。这是旧日黄河两岸遗事。

我二大爷也要过饭,他说大凡要饭都有一个规律,很少在自家门口要饭,多到异乡他地,这样既抹开脸面,话也好说“圆泛”。要着要着成一种“无奈的职业”。当年我看电影《焦裕禄》,里面有一个镜头片段,在中原的寒冷冬夜,县委书记焦裕禄来到兰考火车站,站在广场前弥漫的风雪里,他面对着的是一个饥饿寒冷的兰考。那些站着的,蹲着的,依靠着拐杖立着的,黑压压一地,来自全县各个村庄,一个个都是要外出要饭的兰考人,他们携家带口,在大雪的静默里,这是一个对政府怀着何等渴望的群体。我眼睛湿润,如鲠在喉。

黄河人在艰难落魄时没有上策下策,只有听天由命。如今,“要饭”成为一个远逝的词语,需要解释才能理解。

在兰考仪封乡代庄村,年轻的村支书代玉建对我说,自己一家人和要饭也有密切关联,说他爷就要过饭,也是当年兰考要饭大军里的一员,在要饭的家族里,至今还有一位要饭的大伯,因为要饭才到异乡当了倒插门女婿,落户豫西三门峡,过去因为家贫很少走动,如今又续上亲情。

代玉建是一位年轻的“80后”,过去一直在郑州创业,2014年从郑州回到故乡代庄村当支书,他母亲为此事好长时间不理他,埋怨说,好不容易跳出兰考这个穷地方,咋能又折回来?

代支书说有一个事情最触动他,无论在郑州或其他地方,听口音判断,常常能碰到许多同乡,但是兰考人在外地从来不说自己是兰考的,都说是开封的,再问,顶多说开封东。皆内敛不说。甚至两个陌生的兰考人相见,都不会说自己是兰考的,似乎说出来“兰考”二字就会马上被人瞧不起。

他说,别说别人,连我自己说是兰考人都没有底气。那个要饭的名声让兰考人一直携带着。贫穷像一件无形的外衣,在兰考人身上紧紧粘连着。

代玉建当支书第一件事,首先把街道改善得焕然一新,在村里修了11条路,原来村里的道路4米宽,有时村里办红白喜事根本过不了车,现在是8米宽,最宽的14米。没有一个老百姓因为修路上访,家家通情达理,有的人家让出4分地。代庄村街道的名字起得很有“新时代”感:譬如田园路、如意路、文明路、幸福路,即使放到城市里也显得干净分明。

代庄村过去种植结构单一,只有传统的小麦、红薯、玉米,现在产业多样化,种植葡萄、苹果,培植草坪,他说,通过调查,他在代庄村因地制宜,不随大流,只种能让老百姓放心相信的。村里还引进三个项目:洁净煤厂,瑞野灯饰,云台冰菊。今年开展水产养殖,还要在冬天举办一个“捕捞节”!

代支书告诉我,1995年时,他家还吃了一冬天的玉米面,1999年他从兰考上大学时全村没有用上自来水,到了2014年回来当支书时还没有用上自来水,2014年,代庄村人均收入4600元,集体收入为零,到2017年人均收入11600元,集体收入18万元。去年,全县美丽乡村评比中代庄村获第一。2017年,兰考成为河南省首个脱贫县。

代玉建说,终于有一天,在郑州听到人们问一个骑摩托车送外卖的,那小伙子理直气壮地回答“兰考的”。语气里带着底气。

在中国,在中原,“要饭”一词后面能延伸出一部饥饿史,50多年前,焦裕禄在兰考干工作累倒了也没有彻底丢掉兰考人的要饭篮子,在代庄村村委会,我看到柜子里一排红色、绿色、黄色、蓝色、白色不同色彩的档案盒,代支书说那是2014、2015、2016年不同年份的脱贫者的档案。假设焦裕禄活着,他能看到代庄村的脱贫档案也会发出一丝欣慰的感叹。

在中国,在中原,有一天,“要饭”一词将会成为一个语言化石,多年后,也许需要语言学家加上历史学家注释后人们才能懂得。这对于九泉之下的逝者而言,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对于现世的健在者而言,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那一天,在兰考焦裕禄纪念馆,我竟看到了那个用柳条编的篮子,小舟一样的篮子欲言又止。

黄河文章4:电

文/孔伟建

电视剧《老农民》中,有这样一幕:黄河岸边的麦香岭村初次通电的那个夜晚,全村沸腾,甚至有人磕头跪拜,感谢党中央。

我想起了几十年前,我老家初次见到电灯时的情景。

上世纪八十年代,具体是哪一年哪一月忘记了,当年,我的老奶奶还在世。

当施工队伍开到村里时,村里老少爷们的期待便开始了,最着急的是孩子们,他们追赶着施工队,三天两头地问啥时候这电才能到村里。

电线杆架上了,电线扯上了,电表装上了,电灯安上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好像是冬季,一天,村人被告知说是晚上来电,让家里留人等着。

夜幕降临了,奶奶从怀里掏出火柴,点起油灯。小小厨房里,热气氤氲,一灯如豆,一家人围坐在锅台边吃饭。边吃心里边念叨:这电怎么来得这样慢?还是老油灯实在,点上就亮。

正说着,忽然电灯亮了,霎时,整个厨房变得亮堂起来,各个角落都被照得清清楚楚的,全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啊,这电,这神奇的东西竟是这样的,它总在我们不经意之间带来突然惊喜,原来用电的感觉是难以言说的。

最激动的是年过八旬的老奶奶,她喃喃地说:“想不到,我死之前还能用上电。”

奶奶盯着灯泡左看右看,嘴里嘟囔着:怎么没看见油啊,这光是从哪里出来的?没人跟她解释得清。她紧盯着看,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了吹灯。

大街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家互相串门,到这家看看,到那家看看,看谁家的灯泡亮,看谁家的灯泡多。

就这样,在祖祖辈辈期盼了许多年之后,电,终于来到了这个小村。

那晚,电,只来了不长时间,大家尚在兴头上之时,啪地一下,电走了。小村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大家重新点起油灯,不少人唉声叹气地说:这电,咋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呢?

有了电,村人的生活方式慢慢发生了改变,部分村民开始想着发家致富,买来了磨面机、榨油机,挣点零花钱。个别家庭开始买来电视机,12寸黑白电视机,在当年可是开风气之先的。

村北老张家,是村里首家买电视机的,一到晚上,他家就人满为患。当年流行《霍元甲》,不少村民就是奔着这电视剧去的。

那年月,村里用电总不正常,说是县里用电量超负荷,用电高峰期要先满足县城里的用电需求,所以,要牺牲村民利益。

实际情形往往是这样的:晚上,电推子推头刚刚推了一半,一家人正要吃晚饭,大家期盼一天的电视连续剧马上就要开演,送到磨坊里的小麦刚刚磨了一半,忽然,一下子,电没了。于是,理发的要重新拿起手动推子咯吱咯吱接着推,吃饭还要照着煤油灯,电视剧接不上茬儿了,小麦面要等着再次来电后接着磨。那个扫兴劲儿,就甭提了。

为了不影响看连续剧,老张家还买来两块蓄电池,这边电一停,那边马上搬出蓄电池,鼓捣半天,等接上头了,电视剧也快演完了。不过,大家仍然很高兴,觉得总比不看强。

今天,电早已成了生活之中须臾不可离的能源,家家户户享受着电气化带来的方便快捷,百姓生活越来越好,早无停电之虞了,从前的日子也一去不返了。

对从前的日子,我是心仪有加的。有时候,今昔对比,想想,怪有意思的。

黄河文章5:美丽“草原”黄河岛

文/杜秀峰

在我的印象里,黄河岛同其他岛屿一样,岛上遍布石头礁岩,被蓝泱泱或黄澄澄的海水簇拥着,在海鸟翩跹的舞姿与欢快的歌唱里守候着岁月沧桑。直到有一天,我从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的城市走出,驱车前往黄河岛后,方才改变了我对她的印象。

那是在一个仲夏美丽的时节,我登上了黄河岛,空气里满是海水的味道。目之所及的黄河岛,是一望无垠的原野,黄蓿菜和蒹葭在岛上肆意地生长,有一种置身大草原的感觉。

黄河岛是一个放飞心情、休闲度假的好去处。且不说秀美的临海风光、空阔辽远的大河风情,但说野菜情趣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玩味十足。岛上的野菜几乎每个月都有不同的主打菜系,比如初春的荠菜、婆婆丁、青青菜、杨树苗、阳沟菜、曲曲菜,初夏时节的扫帚菜、黄蓿菜,秋季的马笕菜。

但是到了海岛就得吃海鲜。黄河岛上第一鲜莫过沙蚕(俗称海虫、海蜈蚣、海蚂蝗),当地人亦叫做“海蚰蜒”,长得像蜈蚣模样。你可不要害怕,尽管放开胆子吃,那可真是宝贝哇,含有极高的养分。另外,黄河岛的四大名吃不可不尝,有民谣说:梭鱼头、海蜇脚、“大姑娘的辫子”(有种鱼形似大姑娘的辫子)、鲤鱼腰;家有万贯,吃不起虾皮拌蒜。这两个民谣都是讲海鲜美味的。

仲夏的黄河岛也是最美的,岛上到处都是脆生生的绿,如仙女翩翩起舞的绿纱裙。穿过茂密的香花槐树林,迎面而来的是馨香四溢的桃园,在桃园的尽头又是黄金柳、竹柳和黄金槐林场。林间你会看到肥大的野鸡慢悠悠地踱着脚步,不知名的鸟儿自由飞翔。自然生态的柽柳林大写意般渲染着蓬蓬勃勃的绿,一直流向遥远的天际。

少年时代曾读到苏轼的一阙词,词是这样写的:细雨斜风作小寒,淡烟梳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据说,这阙词苏轼写于元丰7年11月24日,并有“从泗洲刘倩叔游南山”的落款。原来是苏轼和朋友到郊区去玩,在南山里喝了浮着雪沫乳花的小酒,配着春日山野里的蓼菜、茼蒿、新笋,以及野草的嫩芽,然后自己赞叹着“人间有味是清欢!”。我突发奇想,若苏轼也到黄河岛一览,同样会引发这样的诗句,好像这首词是专为黄河岛而吟唱的。

当岛上的夜色来临,最好是搬一竹椅置于会馆前平坦的广场上,泡一壶香茗,在微风里,看天上的星星闪烁,四周弥漫着果园淡雅清香的味道,西港工业园璀璨的灯火犹如童话世界,盐田工人劳作的灯盏,迷迷离离,闪闪烁烁……在绿色的竹椅上,怎不会做一个绿色的海岛梦呀?

黄河文章6:雪落黄河静无声

文/李动

黄河声是我少年时代的偶像。读小学六年级时,哥从天原中学的校友黄河声家要来了一幅他的素描画,四开的铅画纸上画了一个握铁棒的巨手。我第一眼的感觉是震撼,心里惊叹画得如此精妙,造型之准确,线条之流畅,层次之分明,令我叹为观止。

我平时喜欢涂鸦,临摹过孙悟空、白毛女等连环画,看了黄河声的素描后,我按照同样的比例,全身心地投入临摹。也没人指点,凭着感觉走,如法炮制,一口气临摹成功,虽不如原作精美,但在我的绘画史上可谓是里程碑。我从此由连环画步入素描画,黄河声可谓是我的启蒙老师。

哥见我静心学画,颇为支持,便又到黄河声家要来了几幅素描画。那幅展翅翱翔的老鹰,其锐利的双眼和精细的羽毛,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我如痴如醉地模仿其画,常常逃学回家陶醉在绘画的世界里。

临高中毕业前夕,我从小崇拜的偶像黄河声应邀来到我家观画,他凝视着镜框里我画的毛主席身着长衫《激扬文字》的水墨画,以肯定的语气说:“你的水墨画已颇见功力,不要再重复临摹他人的东西了,可以大胆地搞创作。”听罢他的建议,我颇受鼓舞,信心大增,便尝试着精心创作了一幅人物水墨画,还真在区里的画展上展出了。

黄河声不但擅长绘画,还会拉手风琴。有次我在某处听到马路对面一楼的窗口里传来悠扬的手风琴声,琴声令人陶醉,便好奇地走过去观望。只见黄河声双肩背着红白相间的手风琴,动作潇洒地沉醉在《红河谷》的旋律中,那时,外国民歌属于“黄色”歌曲,他却大胆地公然演奏。他不但拉“黄色”歌曲,还看“黄色”书籍,哥经常从他那里借来纸张泛黄的长篇小说偷偷阅读。

哥告诉我,他与几位同学骑自行车到杭州去游玩画速写,我听罢更佩服其大胆和闯劲。他的才华令人佩服,他的离经叛道,更令我惊讶。

我复员回来后,喜欢上了文学,涂鸦写点诗歌散文,悄悄地投稿给《新民晚报·夜光杯》栏目,但都杳如黄鹤。有天发现黄河声在《夜光杯》上发表了一篇散文,是写他到钢琴店里购买钢琴、试弹钢琴的事。文字活泼风趣,从文章里知道了他还会弹钢琴,对于他的多才多艺,我佩服有加。

听哥说,他中学毕业后到上海近郊插队,1977年恢复高考后,考上了上海师大本科,毕业后分在金山石化技校当语文老师,与一位美国姑娘恋爱,随她远渡重洋去了美国。他总是大胆出格,开风气之先。

那天小学同学聚会,遇到黄河声妹妹,她说了黄河声的近况:与美国的妻子离婚后他回到上海,现赋闲在家。听罢我颇为惊讶,为他的才华不能施展而深为惋惜,更为他的生活窘境而心生怜悯。

不久前,我与哥相约前往黄河声住处探望少年时代的偶像,见他的住处凌乱不堪,地板上、沙发上、桌子上堆满了杂物,桌上放着几块黑硬的面包,但墙上挂的几幅创作画却熠熠生辉,见我喜欢,他让我挑选了两幅慷慨相赠。

黄河声见我送他的散文集里引用了李白的《将进酒》,便打开钢琴盖,随手弹起了他为《将进酒》谱的曲,边唱边弹,抒情奔放,曲调优美。他说正在为唐宋诗词谱曲,已经谱了二十多首。我问:“有发表的吗?”他说:“不是为了发表,而是喜欢这些名垂千古的诗词即兴而作。”

夜幕降临,我们来到附近饭店特意点了许多菜,请这位平时不做饭只啃面包的老友好好饱餐一顿。我劝说他:“你首先得为稻粱谋,有了牛奶和面包,吃饱了肚子才能安心圆艺术梦。”他感叹道:“一是时间实在不够用,搞艺术也难以分心;另外自己的性格不适合经商。”

回家途中,我感慨万千,一个绘画、音乐和写作俱佳的才子,竟然落魄至此,难道一个创作精神财富的人竟然要以物质匮乏和孤凄为代价?倘若他把自己的才华和闯劲投入物质领域,也许能成为老板发大财,可惜他的才华和闯劲执着于精神领域,却“雪落黄河静无声”,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其结局令人同情,更令人反思。

落雪虽无声,黄河应有眼。

黄河文章7:美丽的黄河石林

文/戴梓涵

周末,我怀着兴奋的心情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美丽的黄河石林游玩。我们在大巴车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山路,终于看到了一条波浪滚滚的黄河和一片高低不平的石林,好美啊!

黄河上漂流着羊皮筏子,我很想去坐一坐。爸爸告诉我:“羊皮筏子的历史称得上源远流长,它是古老的水运工具,是用羊皮充气后做成的。”我摸了摸鼓鼓的羊皮,硬硬的,它居然能承受好几个人的重量,太神奇了!我们穿上救生衣,坐在羊皮筏子上,在黄河上漂呀漂呀。晴空万里,万道金光,真是美景如画啊!我被这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

穿过了黄河,我们来到黄河石林,山上的石头奇形怪状,有的像《西游记》里的师徒四人,有的像十二生肖,有的像如来佛的手掌,有的像大象用鼻子在吸水,有的像青蛙,有的像雄狮,有的像猎鹰……还有冲入云端的石柱、石笋,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展示不同的姿态。原来,这些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石头都是大自然雕刻出来的。我们沿着曲折的小路、坐着毛驴车一边走一边欣赏这些石头,我不时地拿着皮鞭抽打着小毛驴,它还挺听我的话哦。我一抽打它,它就“嘚嘚”地跑得更加欢快了。

来到了山顶,空气非常清新,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好像我一伸手就会摸到软绵绵的云彩。

啊,美丽的黄河石林就像一个神奇的传说,真令人陶醉,真叫人难忘。

黄河文章8:黄河入海流

文/阿成

驱车三个多小时,从山东的高唐往东营赶。我是去那里看黄河入海的。这一路车极少,人亦寥寥。公路两边的平原宁静如画,让人沉醉。忽焉有淡腥的海风袭来,知道这是快要到了,心也无端地悬了起来。车抵东营,恰好华灯初上。晚餐做东的是当地一位朋友,人很豪爽、风趣。敬酒时,他用浓浓的山东话说:“兄弟们千里追蚂蚱,图的不是这口肉,是为了争这个气。你们千里追黄河,图的也不是这个景,而是为了这个情啊。”他说得真好,练达而真挚。看来智慧在民间哪。

翌日,于薄云丝雨中,驱车去黄河入海口。路面已被雨打得湿湿的,陌上的芦苇野蒿似乎更加翠绿,浓浓淡淡地一直漫至天边。朋友指点迷津说,咱们应当顺路先去鸟岛看看。车子至鸟岛,方知此地是一黄河滩涂。这一带野树繁花,碧草黑枝,勾连交错,直接苍穹。朋友说,由于海水不断冲击,咱们这里哪,每年都要增加一两万亩土地哩。

步入鸟岛,但见处处野林,条条清水,荡漾的芦苇,初发的蒲棒,紫蕊的红柳,冶艳的奇花,簇簇拥拥,勾连而不绝。朋友说,你看,这芦苇的根茎是可以吃的呀。我问,炒菜吗?朋友笑了,说,小孩子就那么掰下来吃,甜丝丝的。或是身临其境之故,勾起了他儿时的回忆。他指着一株溪边开花的河柳说,小时候放羊时不小心手划破了,敷上它就好了。随即又感慨地说,这个地方放羊最好啦——说罢,人已在儿时的情境中沉默不语了。

现如今,这百鸟聚居的天堂已是国家的自然保护区了。在鸟的王国里,到处是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或从你的头上飞过,或栖息在荒草之中,或啾唧于秀枝之上。常有黑天鹅游到你的跟前,等你投食。仰头观赏时,则见白鹭筑巢在输电线路的高塔上,一杆一只,依次排开,如河滩的哨兵,延至远方。

走在木质的栈道上,风拂草熏,气朗而心净,有脱胎换骨似的大轻松,羽化成仙的自在了。因今日小雨,到这里观看黄河入海的人少了许多,这反而更凸显黄河的无限苍茫。李白诗云,“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想着想着,忽见渺渺海面之上似有千帆隐约而来,这就更增加了观看黄河入海的期待。是啊,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从万里之遥始,过险滩,闯激流,汇百川百河,滔滔滚滚,百折千回汇集到这儿,已是纯粹的大海模样了。

上船喽。只是于这阴霾里,迷蒙中,更是让舟上之人不知黄河与大海的边际在何处了。船家告诉我们,你们现在还是在黄河上,只是这里是黄河最宽的地方。“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船速越来越快了,小小舟楫似乎在与入海的黄河进行着天真的比赛。江风、海风,汇成一股后,似更加彪悍,如高压水枪一般扑来,刹那间,小小凡人竟也有了一种英雄之感。眼前的黄河如同一支虎狼之师,汹涌急溅,呐喊奔驰。曾几次误以为到了黄河的入海口,而那个留着小胡子的船家解释说,还没有到哩,这里还是黄河。甚至让我觉得,“黄河入海流”也许该有另一番解释了。

大约行驶了十几分钟,船速突然慢了下来,水势也骤然温和了许多。这时船家指给我们看,那就是黄河入海的地方。顺着船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的黄河之水与渤海之涛,相衔一处,竟筑了一条陡然凸起的海上长城。长城的这一边便是黄河,那一边便是大海了。更远处,影影绰绰,有海船若停若动,似真似幻,宛若海市蜃楼。“黄河东面海西头”,果然不错。黄河哟,你不仅仅是养育炎黄子孙的母亲河,在这黄河的入海口,我方看到,一位伟大的母亲把自己的乳汁奉献给全人类的无私慷慨之举!作为黄河的子孙,此时此刻,不仅感慨万端,亦泪流满面了。

黄河文章9:老巷子

文/彭巨彦

说的是黄河上游的青城古镇。

横七竖八的巷子,构成了镇子纯粹的古朴。名字也尽显别致。前街、后街、校场街,水车巷、胭脂巷、东井台、烟房场,各个具象。主街巷,宽而长,两旁是商铺,米行、客栈、烟馆,大都分列两旁。大街巷又贯穿着一条条短促的小巷,私塾、烟房、宅第,蛰伏其间。

晨起,黄河的薄雾缭绕进巷道里,浮漾着怡人的清爽。卖烧饼馒头的、稀饭包子的,一发的挑子,挑子两头,或笼屉、或食盒,靠光溜的扁担挑着。扁担要选粗竹,一劈两半,晃晃悠悠、吱吱纽纽响,似是会说话的样子。两旁的家户,能从竹子扁担发出的声音里,听出是张家卖馍的、还是王家挑汤的。中午时分,大多是酿皮子、或者灰豆子,以及带着小火炉的卤肉。过了午间,齐刀磨剪子炝菜刀——石匠石匠锻磨喽——悠悠的声音,从不同的巷道里或远或近地飘来飘去,让巷子的质感扑面而来。

老巷子常常是一副知足的样子,气定神闲,不卑不亢。

巷子里,有人闲坐在自家门前,会一句话不说地给巷子那头晃闪而来的剃头挑子让出一方清清凉凉的荫地来。没有半句客套话,像是特别熟惯的样子。其实不然,也可能都是生面孔,只是老巷子里的人们俗常待客的方式罢了。剃头匠只会埋了头,大腿面上衬着粗粝的帆布,如同老旧的水墨,透着日积月累的斑驳污迹,却有轻捷的哧啦声悄然漾起——剃头刀子锋利的寒光就是从那里逼出来的。巷子两旁的宅第,讲究的是大门。若是黑漆大门,那么这家的祖上定是考中了武举的。主人气定神闲,脸别在一处,话确分明是递给剃头匠的,言语里,不露声色地透着卖弄或是炫耀。说他们家挣来这座黑漆大门的先祖,功夫了得,丈二高的大墙哇,脚在地上一点,眨眼间就到了墙头。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老佛爷暂避西安,被甘肃巡抚用八抬大轿抬了去,做了老佛爷的带刀贴身侍卫,临了得了黄马褂。啧啧,你瞅瞅这大门,青瓦门头,虎头作环,隔了四辈人啦,还这么气派威武!剃头匠嘴里呵呵地应承着,待黑漆大门的主人说罢,笑眯眯地样子,话却如同剃头刀子一样,暗藏着锋利——呵呵,听爷爷说,我们那太爷在世时,一把剃头刀子,铜柄玉鞘,使得炉火纯青。啧啧,刚给一雇主剃了头,光亮的能耀出人影。你说那叫巧哇不巧,猛不丁飞过来一只苍蝇,端端落在脑门上。你猜怎地,太爷肩膀一动,手起刀落,那苍蝇生生地身首分离,再看雇主的头皮,好好地,一点印印子都没有……两个人,对于各自的先祖,言语之间,针尖对麦芒,哪个也没有谦让的意思。巷子的古气,似也穿越着这样的自负腔调,以及毫不迂回的个性特征。

巷子里果真藏着许多的故事。

一处当地烟商的宅院,在一个叫琴街巷西头,十分地阔大,一进三院,后面的花园,连着黄河。一轮小水车,吱吱呀呀地,把黄河水绕进园子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派的诗意。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年。湖南衡烟、苏州杜切、江西蒲烟,云南兰花、山西青烟纷纷上市。兰州水烟生意清淡,日子就不好过了。碰巧那一年,烟商的后生去西安赶考,又带去了不少银两做盘缠。一时间,烟匠少薪,敷料难购,甚至无米下炊,难以维持生计。烟商没路可走,忍疼割爱,卖了那条巷子里最为阔气的六柱大门。六根明柱子,一水儿的松木。那些松木,是烟商亲自骑着枣红马,带了两个筏客子去甘南运过来的上好油松。说是上好,是烟商在甘南的原始森林里专挑阴坡上靠下的松树,生长周期长,木质细腻而坚硬。更为艰难的是河运。买好的松木扎成箭头样的排子,靠着洮河水,经过岷县、临洮、兰州府,才能运到青城镇。放排的时候,河道里会突然遇到看不见的暗滩,筏客子叫煞,大意是阎王爷专门取人性命而设置的障碍。遇到煞,排子被搁浅的同时,也阻止了水流。直到河水渐长,抬高排子,排子才会借着水势,冲开暗滩,漂流而下。筏客子最怕遇到煞。水的力量多大?尤其是骤开的一瞬间,不少筏客子被河水吞没。这样运过来的松木,珍贵程度自不必说。因此,烟商拆门卖木头,自然也是抢手货。可是,正当买家举起?头,刚要刨下的当口,巷子东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急密的马蹄声,跟着就有人吆喝——出皇榜喽,中翰林喽!官兵快马送来喜报,正是烟商的后生高中皇榜。一时间,前来买门的人吓得大惊失色,仆倒在地,连连叩头……

如今,巷子已经老了,却时刻拥有着新奇的感觉与琳琅的色彩,如同镇子旁边的黄河一样,四季流动。

黄河文章10:晚秋,黄河静止了

文/欣雨文萃

黄河在展望过去,黄河在思考未来,黄河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现在。

河水似乎静止了,就要盖上时间织就的素面被。河床边摆满了无言的梦,缜密的心被割断了朝圣的希冀。风儿,躺在了河深深的深深的底部,一起回忆那过去的失眠。

那是曾经的一路奔波,那是曾经的分崩离析;那是,那是曾经的伟岸传说,那是,那是一腔本分的悄无声息。河老了,但是不想毁灭自己。

岸边的水车,一次一次地展示着气节,红豆树一颗一颗地将血红的豆子撒向你的腹地。太阳曾经朝三暮四,在河的身上无情地打上激进的胎记。无水的季节,让草儿也失却了命运的延续。

好久好久,河边总长不出春天,很长很长,河边的陌生人也哀叹却不敢出一丝丝气息。天上的星辰离你而去,地上的溪流离你而去,沉默也离你而去,思念无法驻留只能一起离你而去。

忘掉大山你就不是大河,忘掉大河你就不是你。平步河边望乡,过了一个世纪。望着夜空的银河,滴漏着点点野菜充饥。河,如果天不养你,河,如果地不养你,你的嘴唇如何能够合闭?岁月的惊魂,常年的旋风,即使奔跑在河边,在你杂草丛生的双唇上,古老的大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养育你。

怀念过去,已经成了一些鱼儿的虚拟,历史不会再次回到原地。今天流过的水,已经集结在大海的深处,静静的河面下,还会荡起新的涟漪。听凭所有,干枯不是短命的运气。明智醒目,目光衔接上了昨天和今天的断裂。

无法追逐传统,是可怜的单纯,是钻入河底,将梦流放在风浪下的记忆。当孤独变成苍凉的伟大,旗帜会不会变成象征的意义?

走在河边,踩痛了塌陷的肋骨,河水还会照旧流淌?横断河水,草儿叶焦根黄,子息又如何延续?过去的岁月,撞碎了静静的河面。沉重的遗憾,或许就是规律。

缕缕淡淡的世纪春秋烟云,俨如游丝转动着河水的钟摆。洋洋噩噩的世纪评说,回头发现终是无险无奇。探索者风骨淑华秀黛,诉说着西来的瑰奇幽深;怀旧者总总山情,呼喊着东方原有的寒涧九曲。历史应该是一部连续剧,河水连绵不断静静地等待涌起。还是唱一曲《霸王别姬》吧,否则,兴旺成败如何演下去?黄河,还在思绪沉默寡欲。

河流必将把我们带出晚秋和寒冬,河边流动着绿茸茸的原野,那怕过了这个世纪,还是要给子息留下纯真、温柔的大地,让月亮清明地的黄河上升起。

黄河文章11:黄河之恋

文/张凤翔

从西安乘车到黄帝陵,直奔宜川。当客车经过秦晋大峡谷时,两岸群山绵延弯曲,危石突兀。隐隐约约看见被水冲洗过的河床痕迹。儿子说:“说不定这就是黄河的支流。”没过多久,就听有人喊:“看到黄河了!”

疲惫的我马上兴奋了!从车窗远远望去,峡谷中静淌着那么一点点水流。难道这就是魂牵梦萦的黄河?

车继续前行,黄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在孟门镇停了下来,参观河心岛——孟门山。

走过铁索桥,来到河心岛(大岛)。据说这两个小岛原为一山,因立在河心,阻塞河道,引起洪水泛滥,民不聊生。大禹治水时,把此山一劈为二,导水疏流。此二岛,远眺如舟,近观似山,俯视若门。据说,孟门岛是一个浮岛,不管黄河涨多大的水,这个岛从来没有被淹过。

不远处,即是黄河大桥,此桥连接秦晋,大概“秦晋之好”与这有关吧。对面大山上书有“山西临汾”四个大字,很醒目。站在秦地望晋地,心中的美好油然而生。

快到壶口瀑布了。眼尖的导游告诉我们:“今天出现了侧瀑布,上游可能下了大雨,我们马上看到的瀑布应是中大型瀑布。”

站在瀑布面前,被其雄伟壮观的气势给震慑住了。黄河之水自青藏高原一路狂奔至此,四百米宽的河面,突然变成50米。夹杂着黄土高原泥沙的河水,至此倒悬倾注,若万马奔腾,直入河沟。河水从50米高空跌落下来,波浪翻滚,惊涛怒吼。终于领略了什么叫“黄河在咆哮”。

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心难道就死了吗?我隐约看见一个人就在岸的那一边。于是,久久站立,凝望,心绪随山峦起伏。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无需有声,只要静静地观望和感觉。

我的心纯静得像琉璃,在红尘最深处,用灵魂与你相依。多少次,好想轻轻问一句:“你好吗?”又怕我的唐突对你是一种打扰。只好看着你,流着泪微笑。知道没人能看见我眼角的泪,因为你忘记了前世的约定。

如今,风吹,云散;水流,梦断。我依然用柔美的姿势将你放在心底,思你念你,许你一生不变的诺言。

流年如黄河之水,从天上而来,又向大海奔去。虽然经历了春华秋实,夏雨冬雪,但那年,那月,那人,却永远留在心里。

黄河文章12:黄河边儿的“赛诗会”

文/韩泽薇

放暑假了,闺蜜邀请我一起去黄河边玩耍,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们要去黄河边,得先穿过党校。在去黄河边的途中,闺蜜拿出了一个咸鸭蛋,我们分着吃掉了。这时,闺蜜提议来作诗,我们想了一会儿,就把题目定为了《咸鸭蛋题词》。于是我俩一人作一句,很快作出了这首诗。我们俩十分高兴,还把这首诗拿照相机录了下来,不过我以前还不知道照相机还有录音功能,这也算一个重大发现吧!我们在向黄河边走的途中,又作出了《走向黄河》这首诗,是我们最满意的一首诗:“天空半晴又半阴,黄河两岸绿如荫。岸边游人多似海,虽是炎夏却似春。”

到了黄河边,我们玩什么呢?这里泥很少,石头却很多。我提议说:我们来搭石头坝吧!于是我们俩搭起了石头坝。我们俩的石头坝相邻,中间有一道窄窄的通道,出口在她那边。我们好不容易搭好了石坝,水却又涨了上来,我们只好继续搭。我还发现了一个“无底洞”,起码有半米深,就在我的石头坝里。我们搭完石头坝,又开始玩开巧克力店的游戏。有巧克力蛋糕、巧克力慕斯、巧克力奶茶……反正只要是巧克力做的都有。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这都是黄河边的泥呀!

玩耍过后,我们根据玩耍的内容,又作出了《搭石坝》和《黄河边的“巧克力”》这两首诗;但这两首诗大部分都是闺蜜创作,我不服气,又独自作出了《作诗随笔》;继而我俩作出了《两人作诗》与《二人行》;最终这场黄河边儿的赛诗会以《通知单》一诗结尾。

此次我们共创作了八首诗,虽然多为打油诗,但还是为我们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在美丽如画的黄河边,伴着诗韵而行,真是“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

黄河文章13:黄河,在我心底流淌

文/张亮

我非常喜欢黄河,时常到黄河边放飞自我。对于大多数的中国人来讲,地理意义上的黄河可能很遥远,然而为什么黄河在我们的心底又如此重要?在我们的精神世界和文化体系中,黄河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还在读大学时,我陪一个著名学者到黄河边游览。那时的黄河经常断流。望着干涸板结的河床,这位学者异常伤感。我们爬到一座高丘之上,遥望延伸到天际的河床,过去奔腾的河水被分割成一个个水洼,彼此不再相连。这位学者说,黄河数千年来滋润着人们的心田,是中华民族的文化脐带。脐带断了,可悲,可惜,可叹!

著名诗人余光中先生也曾到黄河边观光。余先生一行在黄河滩上细细凭吊,追寻五千年中华文明的起承转合。当大家要登车离去时,纷纷把鞋子上的泥巴甩掉,唯独余先生一任泥巴沾在鞋上。他回去后,把泥沙刮了下来,放在一个名片盒里,摆在床头柜上。他说:从此以后,每天晚上都能听见黄河的流水声。

我经常带我的女儿到黄河边游玩。有一次,不小心汽车陷在了沙滩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来。女儿那时还小,大概有3岁多。她现在8岁了,上二年级了,提起黄河,印象最深的还是“黄河的沙滩很好玩”,还有就是“爸爸把陷在沙滩里的车开出来了”。

黄河在不同人的眼中,可能有不同的意象。在学者那里,是甜蜜的乳汁、文化的脐带;在诗人那里,是故乡,是乡愁;在小孩子那里,是童年的欢乐和成长。尽管有所区别,但其实我们的生命底色都是“黄褐色”的;不管我们的人生阅历和生命体验有多少差别,万象归一,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可能都流淌着一条黄河。

黄河是以一种自然而然的方式进入我们精神世界的。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些有关黄河的诗歌,铿锵有力,意象宏大,朗朗上口。通过熟读这些诗歌,即便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也能与黄河熟络起来,从小就被熏陶出一种宏大的精神气质,而无论他是否真正抵达过地理意义上的黄河,日复一日地阅读和体验,黄河会逐渐成为一种价值符号,成为我们的精神家园。

2008年,我刚参加工作便被单位派去出一趟远差。从北京出发,先后到了陕西、甘肃、青海等几个沿黄省份。半个月下来,对黄河与黄土有了更直观和深刻的体验。

黄土高原上,高高低低的沟壑中,充满泥土芬芳的水从遥远的山谷蜿蜒而来,潺潺淙淙,仿佛纵横流动的血脉。涓涓细流,汇聚成奔腾的黄河之水,朝着大海的方向浩荡而去。黄河以它的辽阔和厚重,赋予这片土地以生机。我们民族几千年来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把黄河以及黄河冲刷出来的土地视为“家”,并由此产生了厚重的中华文化。

那次回来后,“黄河”在我的头脑中不再是一个空洞的概念。它浪涛奔腾,关联着起伏的山川与金黄的大地,塑造着中华民族的生存方式和文明形态,启迪着我们的今天和未来。

有一次,黎明时分驾车穿过黄河。朝阳正欲喷薄而出,红霞满天。镜面般反光的河水与略显昏暗的滩涂,相互交错,如书法大师挥毫泼墨,锋如刀削,像极了一幅“中”字,不禁心头一颤。

黄河,其实一直在心里,在血液中流淌着。

黄河文章14:黄河石

文/李兴俊

年是给孩子们过的,孩子们大了,年就变得寡淡无味了。过了初七,孩子们一上班,过年和平日也没什么两样了。今天是十四,本想和妻子到老同学家去串串门。一打电话,他说他去医院给老人打针。我们也不好去打扰。妻子说:“趁着这空闲,不如开车出去散散心。”

虽说是春天了,但昨夜下了点雨夹雪,今天天气依然阴冷。我说:“天阴着,能去哪呢?”她很有兴致地说:“去古鄯、官厅都可以啊。”我想了想,官厅在黄河边上,气温比县城高几度,去看看初春的黄河也不错。

去官厅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沿路的山头还有皑皑的积雪,车里不放暖气还有点冷。过了甘沟,车内明显感觉到暖和了。到了官厅,我们先过黄河到甘肃的大河家镇街道逛了一圈。街道两边摆满了花炮、蔬菜、衣服、小吃……喇叭里的叫卖声,浑天作响,好像紧紧抓住春节的尾巴再狠狠耗一把。

我不喜欢这乱哄哄环境,便开车返回到官厅,寻找可到黄河边的路。我们沿新修的官峡一级公路缓缓而行,见前面桥头前有一条路下去可以到河边。我们拐下这条路,把车停在路边,前面就是黄河。

此时的黄河就像是自西向东铺展着一条宽大的青色绸缎,而且这条绸缎似被微风吹皱。这哪里是洪波翻浪,万马奔腾的黄河啊?这不是碧波荡漾、宽厚温婉的长江吗?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看到的一则幽默:黄河给长江打电话:“长江,长江,我是黄河!”长江回话:“黄河,黄河,我也是黄河!”看到眼前的黄河,应该把这则幽默反过来说了:长江给黄河打电话:“黄河,黄河,我是长江!”黄河回话:“长江,长江,我也是长江!”

现在毕竟是初春,黄河上游还没有解冻,水量比夏日小了些,但自党中央下发“封山育林,保护生态”的决定,特别是实施保护“中华水塔”的决策以来,黄河水一改往日的浑浊、肮脏,变得越来越清澈、干净了。

人见到流水,特别是见到清澈宽阔的流水,心里那些疙疙瘩瘩的无名忧烦,也被清澈的流水淘洗干净,心情变得舒畅、和乐而温柔了。

妻子拿出手机拍起照来。我却沐着柔柔的春风,聆听黄河欢快的歌声,沿河寻找喜欢的石头。听说,黄河石在奇石市场拥有很光耀的冠冕,身价十万、百万的不少。官厅街上奇石门店 不少,石头的价格也是相当惊人。一次,我在一家奇石铺看见了一块黑而光洁的石头,看上去像少女婀娜的腰肢。问了一下价格,差点把我吓得晕过去。枕头大的一块石头,居然要八千块,少一块不卖。我有点不服气地离开,心想:黄河也不是你们家的,也没有盖盖子,我不信我捡不到一块喜欢的石头。

事情一忙,也把捡石头的事忘在脑后了。今天到黄河边,非捡几块喜欢的石头不可。不过,今天也是捡石头的好机会:一则春节期间人们忙着拜年,无暇顾及捡石头;二则河冰消融,水量缩减,露出新的河滩面。

我看到脚下累累乱石,或大或小,形状颜色各异,但是石头的质地与家门前湟水河的石头完全不同。我暗自发笑,是不是地域也和人一样有血统呢?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在中国人以及世界人民的心目中都享有很高的地位,就连河边的石头也是不同凡响,比那些无名小河的石头高贵的多。

我是湟水河边长大的,自小就喜欢石头。每每到河边玩,我总会带一块心仪的石头摆在花盆里或窗台上。可是,几经搬家,一直陪伴我的只有两块小石头。一块是1989年我去九寨沟时,在一条小河边捡到的。青底白色图案,活脱脱是一只跃跃欲跳的小青蛙。眼睛圆睁,前腿绷直,后腿下蹲,似见人欲逃,非常可爱。我带回来放在阳台君子兰的花盆里,来人都误以为是真青蛙。

还有一块是我在2013年去台湾,在太平洋的沙滩上捡来的。当时我捡了好几块好看的石头,临行时导游说,台湾法律带石头出境是违法行为,为了出镜不找麻烦,大家把捡到的石头都扔了。我把其它的几块石头扔出车窗外,一块洁白如玉的石头我怎么都舍不得扔。为了躲避安检,我把这块石头放在皮箱的最底层,冒着被查的风险带了回来。这块石头,趴着像一只白色的小乌龟。让它躺着,又像是一个蜷缩着的胎儿,鼻子、眼睛、嘴都清晰可辨。把它立起来,又像是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他始终在笑,好像在笑我这个可笑之人。

我细心地注视着脚下的每一块石头,有入眼的还要拿起来详细把玩,看看有没有好的图案或形态。开始我捡到了一块青色的石头,样子像一座青翠的山峰,白色的细纹像山涧流下的细瀑。我想,这块石头放在我的鱼缸里一定很好看,于是,将这块石头放置在显眼易找的大石头上继续往前寻找。

快到河滩西头了,前面就是拦河大坝。这里有许多样貌好、质地佳的大小石头。有些石头还摆放在大石头顶上。显而易见,虽是春节期间,爱石头的人还是早已搜寻过了,而且这地方是精选石头的地方,他们把满意的带走了,把不满意的丢在这里。好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会有我喜欢的石头。首先,我捡到了一块扁平的黑色石头,石面还带有一种绒布的纹路,形似一条黑色的比目鱼,长在一侧的两只眼睛形象清晰。我想抬到河边洗洗再进一步审视,不料这块石头比铁还沉。用水一洗,嗬!一条黝黑黝黑的比目鱼,而且眼睛嘴更加分明。把它立起来,又像是外星人照哈哈镜,很是逗人。

之后我又找到了一块千层饼样的椭圆形石头,大小像小儿的枕头,一层绿、一层黄、一层蓝,层层分明,形似大海中的钓鱼岛,而且中间白色的条纹,像一条绳子紧紧拴着。这块石头比“比目鱼”的重量还重。

我正捧着这块石头细细端详,欣喜地“啧啧”称奇时,妻子走过来说:“你这么高兴,捡到什么宝贝了?”

“你看,这块石头像啥?”我神秘地问她。

他左看右看后说:“像一摞书,还用一条绳子捆着。”

“傻瓜,哪有椭圆形的书啊?你从上面看,像不像电视里常出来的钓鱼岛啊?”

“嘿,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说,真像大海中的钓鱼岛耶!”

我指着石头中间的白线说:“这就是我们身边的清澈闪着光亮的黄河!这块石头的名字就叫:黄河拴着钓鱼岛!”

妻子抿着嘴一笑说:“不错,不错,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回家时,妻子抱着青山石,我把“钓鱼岛”和“比目鱼”摞在一起往车上搬。五十多米的距离,我将两块石头搬到车上,已是满头大汗。妻子见状戏谑道:“噢吆,看把你嫩的,就那么重吗?”

我直起腰,喘了口气说:“你说,钓鱼岛在你的心里重不重?比目鱼一样的台湾,在你的心里重不重?”

她笑笑说:“为啥把台湾说成是比目鱼呢?”

我有点严肃地说:“比目鱼两只眼睛长到一边,眼界有限。台湾蔡英文当局不像眼界受限的比目鱼吗?”

妻子也严肃地说:“台湾也该收回来了。”

黄河文章15:仰韶的光芒

文/段延青

韶山之北,水流入黄河;韶山之南,水注入涧河。

相传,舜帝首创韶乐,亲制箫及五弦之琴,有六律五声八音之妙。舜帝从山西舜都,带着他的两个女妃娥皇和女英,渡过黄河南巡,路过今天的河南省渑池县城北的这座山,发现此处风景秀丽,便召集当地百姓,在山上演奏韶乐,与民同乐。自此,这座山便得名韶山。

韶山前有渑水环抱,后依书山为屏;东以嵩山为邻,西靠崤山为伴;南有金乌、玉兔双峰护持,北滨黄河而迎王屋。韶山主峰在周围数十座山峰簇拥下,兀自耸立,犹如一柱擎天。韶山有大小三十余峰,沟壑纵横,壁立千仞,山峰陡峭。奇石异山随处可见,山体巨大的岩块呈纵、横、斜各种节理发育,形成悬崖峭壁,以及石林、石柱、石笋等似人似兽似禽的象形石,令人叹为观止。

韶山脚下的村落,便是仰面可见韶峰的仰韶村。仰韶先民,跟着舜帝学会了制造陶器、石斧、石刀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黄河畔繁衍生息。在距仰韶村不远的黄河丹霞地段,滚滚河水从峡谷中汹涌而过。

仰韶村的先民们如此亲近河水。他们在岸边的窑场,手拉着手踩着红色的胶泥,在脚掌与泥水之间,诞生了陶器,产生了音乐、舞蹈。

他们用黏土当原料,用手捏制成陶坯,用火烧制成陶器。在打磨光滑的橙红色陶坯上,以天然矿物质原料彩绘,然后入窑烧制,成型后的陶器呈现出赭红、黑、白等多种颜色,这就是彩陶。

1921年10月,一个名叫安特生的高鼻深目的瑞典人带着年轻的助手袁复礼,来到渑池北部的仰韶村,默默地进行着一次地质考察。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仰韶姑娘与族人们生活安息的地方,并在此挖出了质朴且红得像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陶器。陶器上装饰着精美而生动的图案:网纹、鱼纹、宽带纹、花瓣纹……于是,一个时代诞生了,一个重新改写了历史教科书的沉甸甸的史前文化类型诞生了——仰韶文化!这个不起眼的村庄因仰韶文化而蜚声中外;这个北依韶山,三面环水,长不足千米,宽约300米,总面积约30万平方米的台地戴上了一顶光耀千古的桂冠——仰韶文化遗址!

仰韶文化遗址的发现和研究,为探讨中国文明起源提供了重要线索和基础条件,开启了中国新石器时代考古和近代田野考古的序幕。从此,中国的田野考古发掘工作逐渐开展起来,并且从新石器时代到旧石器时代、青铜器时代和铁器时代,逐步建立了中国考古学体系。

作为当时生活用具的仰韶陶器,浓缩了仰韶先民的智慧和情感。彩陶文化,成为仰韶文化的独特标志,更是华夏文明的灿烂瑰宝。

黄河流域的洛阳王湾、郑州大河村、陕县庙底沟、西安半坡村、甘肃秦安大地湾……仰韶文化熠熠生辉,光耀中华大地。

黄河文章16:跟着黄河走

文/刘瑞祥

小时候读着黄河,听着老人的故事,好像听着神话,是天上来的神曲。长大后读着黄河,是雪山上那朵雪莲下的圣泉。当我鼓足勇气走进黄河源头那座亘古的源,颇大的雪线上,拥抱着一百多个大海子,成喷涌状,突起的山头好像母亲的乳汁,雪白得让人就想喝一口。头顶的云彩还会变幻着洒下雨露。好像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想亲吻起来。荒原上还有放牧的人,用洁白的哈达表达,用虔诚的经筒转动,用自己的方式叩拜。

黄河是一条龙,我们是龙的传人。岁月风吹过历史的车轮,吹过天际那片圣洁的草滩。驻足在天堂里的鹰,把一滴水含在嘴里,发出奇特的呼唤。小草接纳了,那一注沸腾的泉,喷涌出力量的湖,蕴藏着、流放着、积累着、功成名就着、流动着,黄河是一座山,我们是山上的草。一年四季蕴藏的芽,盛开在高高的山梁。牦牛踩过了,咀嚼出草原的空旷,嚼出鲜明的雄性的个性。高原人踩过了,练就出男人一派阳刚。一座座大山连成河岸的风景,草原盛开了朵朵鲜花。

狂野的山风吹拂着大山,约古宗列曲,那一注注、一团团、一圏圈草叶堆扎成的湖,在日月变幻的高原上,连成无数星星的海。白天的阳光照射过来,闪耀着无限光芒,夜晚的星星,拉过黑色的帐,睡吧,是母亲对儿的安慰,等待太阳的晨露,每天都是新鲜的草,让成群的牛羊牧放吧!

有两个湖,一个是白色的长湖,一个是蓝色的长湖,藏族人说,是刚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姐妹。她们两个已经在高原上创造了英雄之美,用生活的手纺织成一部成熟的经典。那就是崇拜。无论你来自大山哪个角落,都有崇敬山水的理由。只有“六字真言”才能让你的心灵净化了,完美了。

太阳在脚下升起来,阿尼玛卿山,一直延伸到太阳升起的地方,黄河就跨过这座雪山,正往前奔腾着。一声闪电,一声狂风,一声喊叫,黄河又折回阿尼玛卿山。雪花风月,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积攒雄厚的水塔。当地人用特殊的方式,把色彩鲜艳的经幡挂在山顶,并在岁月的音频里,以节日的名义弹奏、朝拜、雕刻成经文,撒向黄河流动的地方。

当我千里之外沿着黄河行走,从玛多那片云彩里钻出来时,河曲就像一条丝绸,被少女摔成袖筒状,丢给山那边的神父,能够战胜困难的民族汉子都是他的儿子。一群群牛羊也从云彩里出来,寻找最好的草滩。三江源就是最好的放牧之圣地。我把自己当作一匹骏马,奔跑着,一路不断欣赏大好河山。我看见的风景,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展开,就像一幅唐卡,色彩斑斓,佛一样的大山,都保存在心的境界。吉祥、平安是所有人的祈愿。

达日,是高原宝贵的精神财富。一粒种子飞过江河源,文成公主嘱托神山,把他种在河源拐弯的地方,于是达日就成了养育牛羊的牧场。主人都是黄教信徒,在放牧途中收到一个美梦,有一条龙在群山上空飞过,建造的龙宫就成了格萨尔王的经典纪录。

达日街道上已经被跳动的锅庄舞所覆盖,一首首激情的音乐是藏民族的最爱。她们用牛粪做饭,她们用酥油做茶,一碗青稞酒举起来,献给远方来的贵客,还有那洁白的哈达一同献给你。太阳沿着达日从东向西,一直在黄河两岸宣泄妩媚,妩媚的姑娘们梳洗打扮后,好像蝴蝶飞一样,跟随大人一同朝山去了。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风霜雪雨,对面那座已经神化了的山,用五彩经幡装点成心中的图腾,无论男女老少,只保佑平安,都会主动朝拜。一路上,摇动的经筒都朝一个方向转动。如果所有的山、水、草地都是崇拜的对象,最终的修成正果,好像自己也成了神的化身。河有多长,经幡就有多长,那一首首经过文化沉淀的藏族文字,被印在风马旗上,自然而然在山风的吹拂下,如同一首牧歌,流放在挤奶姑娘的笑声里。

浪那山飞来的雄鹰,马背上传来的消息,一年一度的乡浪节、望果节、沐浴节、雪顿节开始了。还有亮宝节、插箭节。晒大佛是藏族人最崇拜最看好最喜欢的节日。好像释迦牟尼从唐卡上走下来,如何普度众生?佛说:心若静,可纳万千悲喜,可容宇宙万物。仰望无边深邃的天空,寻找她的芳踪。她的心跳,在山间,她的呼吸在草木中,她的心绪在云烟里飘渺,她的温柔在无边的天际。

在贴近泥土,倾听草原成熟的季节,我看见老阿妈摇动着经筒,磕着长头,匍匐在崎岖的山路上。地上泥土芬芳,仿佛是她身体的温暖,今生为超度而生,亦为行走而活着。

一个轮回,不是一年,而是生命的延续。你转山转水转佛塔,牵着时光的手,跨过万水千山,升起风马,任真言随风飘荡,只为祈福,只为等待。

我在路上听着陌生而熟悉的歌声,那是接受神山灵气的洗礼,歌声把人心串起来了,牛羊把草滩串起来,心串的草滩就是天地的境界。

人生有千百次难忘的回忆,旅途可以有无数次心灵的对白。歇息、观望,留存。高原是古老的、文明的、深藏着绚丽的想象。山峰和湖泊的变迁在佛塔和宫殿里的壁画上隐藏着。我看见了“五美峰”飘动的哈达,经幡不是彩色的天外之物。雪山、白云、大地、黄土、草地、构成民族之魂,编织成崇拜的信念。

行走是为了追求梦想,追求一种境界。

行走是为了锤炼,锤炼一种意志。

行走是为了渴望,渴望一种美好的新生活。

在玛曲县城西南的阿万仓,是贡曲、赛道霞曲、东面的道吉,是黄河汇合处为中心的盆地草原区。贡赛尔喀木道历史悠久,自古就有“欲得河曲,先占贡赛”之说。古代为西羌以白鹿为图腾的董氏卿所属部落栖息之地。党项、吐浑谷、吐蕃、蒙古等民族先后在这里生息并建立游牧部落,黄河两岸先后发展起了新的民族游牧村落。

远看贡木赛道,河流回环,千山竞秀,拉日峰、沃特峰隔河相望,犹如两尊雄壮的金刚武士,守护着贡木赛道的门户。木西合下游的七仙女峰,是巴颜喀拉山、昆仑山脉的延续。民间相传,七仙女勇斗水魔,保护生灵,为保一方平安甘愿变为七座山峰。

七仙女峰巍峨、挺拔、峻峭、粗犷、豪放、剽悍、充满坚强的张力。万马沟是横亘在草原上突然断裂而形成的一个巨大峡谷。它的南部连接绵延广阔的大草原,黄河从草原上奔腾而过。茫茫雪峰,依次相连,蜿蜒曲折,深锁天色。身穿长袍的藏族人采集水母雪莲、冬虫夏草和蕨麻时也会哼着运气歌。

首曲采日玛,迷人的景观大道。当晨曦露出第一缕光亮,草原悄然苏醒。藏族少女的歌声清亮地在黎明唱着,叫醒整个草原。远远望去,好一幅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静态景观,只见黄河一会儿银光闪闪,一会儿变成橘黄色,大红色。第一弯的黄河,在这里九曲回旋,两岸崎岖,河水飘逸,平静地向前流淌,在鲜花与绿草之间,水天交融,映现出深远的诗情画卷。

幽幽长夜,我们在草滩上燃起了篝火,飘荡的火苗娓娓追述一个故事,轻风从上游刮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欢乐的笑容。草滩是阿万仓最大的湿地,以篝火为圆心,所有藏族汉族兄弟围成一个车轱辘圈,脸,朝着光明,背,朝着黑暗,红与黑撞击黎明的火花,每双手都捏着一个潮湿的憧憬,一个充满希望的梦。谁又说现在我们多少次走过玛曲,静静的河在唐克来了个九曲十八弯,还亲密地吸纳了白河,又缓缓地流,于礁石险沟处,于采日玛,于七仙女峰打出一个漂亮的回旋,从而激发了雪白的波浪,从而生长出五颜六色的野花,从而编织了丝绸一样的草原。

河流、湖泊、高山、丘陵、岛屿、灌丛、沼泽、湿地纵横交错,形成绮丽多彩、风光迷人、天人合一的自然景观。

水是清绿色的,像在梦里。大拐弯是月牙形的,像是少女的发卡。因为有了碧水蓝天、牧帐炊烟、绿草如茵、雪山似银,才成为“格萨尔王的发祥地”、“亚州第一天然草场”今天,所有天地的风景,汇入澎湃的浪头,如闪电、如巨龙、奔涌着,沿着太阳初升的里程碑,驶向民族尊严的渡口,浇灌东方高傲的图腾之林。玛曲黄河旅游是永远的圣地。

当太阳还在远山的时候,老牛湾不知有多少日出日落。

我从黄土地上走过。鱼肚白、橘黄、红晕、赤色、血红,太阳终于圆了我的梦。山风轻轻吹过,好似黄土地上的唢呐,跃动、向前、旋转、跨越、腾飞。腰鼓瞬间变成了皮影戏,好长时间在脑海躁动。这老牛湾的灵动被黄土渲染了、描绘了,被城墙点缀了、延伸了。大河奔流,荡气回肠的转弯,流出千层赤色的黄土,裸露出绝壁断层,牵扯出几多豪迈与壮阔。农民说都是老黄牛的微笑。蓝天如洗,淡月初升,空气清透,阳光中仿佛不含一丝杂质,就连此时的黄河水,也清澈有如天湖一般。一大片波斯菊就在栈道边摇摆,玫瑰红互相渲染勾勒的花瓣,带着黄土地特有的艳丽。我下决心在这里扎下了帐篷,支起角架,等待落日的到来,等待星星的出现,等待银河的升起,山村里的土豆熟了,老牛已经进了窝棚,土坑已经烧好了,等我去享受,可这黄河的弯度却深深吸引着我,我倾注一夜豪情。

陕北的黄土,盖过民间的传说。那唢呐吹得地动山摇。一队队赶集的乡亲,笑声里流露出家乡的味道,只要站在山坡上一望,不时还有迎亲的队伍,小孩拿着糖葫芦,婆娘、媳妇们笑着,指着流动的红男绿女,熟悉的村庄被扭成了秧歌。

有一年,我帮朋友家娶媳妇,新嫁娘是从窑洞里领出来的。刚开始新娘子的脸都笑成了高粱花,但是要用大红盖头包着,喜悦被深深隐藏着。枕套、鞋垫、香包、摆满了院子,娘一年的光阴绣成的希望,亲朋好友送来的赠品,整个院子喷香而又热烈。都是大红枣串起来的村庄,马莲河欢笑了,九龙河岸的锣鼓敲响后,窑洞与窑洞之间,人头攒动。长寿面是新娘子的拿手好戏。里三层、外三层,财源滚滚全进门。认亲的乡俗没有结束,一直到夜色满月时,大喜还在持续。

乾坤湾的弯度、风度、宽度都是从北方塬上而来。来到乾坤湾圣览山巅,极目远望,眼前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间奔腾不息。位于S型的黄河古道边上的“河怀村”和“伏义河村”,天幕拉开了,延川,是远古先民生息繁衍的地方。秦晋峡谷上的天然景观。160万年的大河,流过西北高原,流经延川大程村、小程村、伏义河村一带时,母亲说回头看,一个“S”型大转弯。母亲又说:“远古时,太昊伏羲氏在这里“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犹如黄河巨龙怀抱其间的“阴阳鱼”。这段黄河古道就是乾坤湾。她令人遐想,发人深思。她如同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在天廷丢落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的“河图”和“洛书”,她酷似天地造化的天然太极图。

千里迢迢走过黄土高坡,西北风热烈而又慈祥,两千年窑洞里有说不完的故事,就是要看一看黄河拐弯的风采?看过壶口瀑布那轰鸣的波涛,我当时就站在崖壁上,河水拐弯后,好像舒展开来,奔放开来,一路上看到的山峰也奔放开来。一下子被上帝收入到宝壶中。算是千里黄河一壶收,奔流到海不回头。黄河在这里奔流而下,一种雄浑博大的声音,一种强悍向上的激情,一种鼓舞人心的喜悦,一种建设美好家园的期盼。让人们慢慢品尝黄河的滋味。这里好像注入了一种新生活的力量。轰鸣着,咆哮着深入峡谷,沿途记忆着一直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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