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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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散文1:初冬的芦苇

文/曾海波

初冬的晨光,飘逸的晨雾,闻名遐迩的“郑家湖”芦苇荡,呈现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意象,也使我觉得它就是山水间那一往情深的“伊人”了。

芦苇古称“蒹葭”,它经历了乍暖还寒的春天,酷热难耐的暑季,如今绿中带黄,“黄沙百战穿金甲”,从秋天到冬季,蓬松的苇穗又变成紫灰色、银白色,那明亮的色泽和摇曳婆娑的丽姿,跌落为芦花轻扬,旋转飘荡。“是天性的使然,还是情感的需要,芦苇唤起了心中难以抵达的旷漠。”芦花,在高天大地间,显露出悦耳夺目的生命意向。

落脚于柔软平和的氛围里,我感到沉稳和踏实,也感到豪气与奔放。从《诗经》中描写女子姣好的姿态开始,有多少抒发和赞美芦苇的篇章!飞扬的芦花醉倒过古今多少人:唐代司空曙在《江村即事》中写道:“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南唐后主李煜在《望江南》中吟唱:“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多少哀怨、凄恻,尽在不言中。

上世纪四十年代,这片芦苇荡被日本法西斯侵占过,陶铸率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在芦苇丛中与敌人血战周旋,坚硬的民族骨气曾让日寇丧气胆寒,杆杆长矛撕开了天空密布的乌云,迎来朗朗阳光……

如今,飞翔的小鸟在芦苇丛中点缀着多少灵性与生动,初冬的芦苇展现出绚丽和浪漫,芦苇摇曳,流苏一般的芦花,音符一般散落在水面和岸边,在暖阳的照耀下,闪动着迷离的光泽。岸边的芦苇裸露着纵横交错的根须,阳光洒落在湖面上,一湾湖水变得像一片融金,随着微风不断地吹拂,闪耀出无数金针般明灭变幻的光束,原本就充满苍桑感的一蓬蓬芦花,被初冬的丽日勾勒出明暗有致的轮廓,同时,又被湖边泛动的光泽所墨染,在这匠心独具的人文空间里,芦苇无声无息地散发着超尘脱俗、宁静而自然的气息。

遥忆儿时初春,芦苇刚抽出淡黄色的新芽,母亲就会早早地从湖边掐几把回来,做成一盘可口开胃的小菜,清凉又败火。夏日,母亲砍回芦苇,一小把一小把地捆好,摆在门前,花絮用来做枕芯,柔软舒坦。父亲用苇杆编织席子或门帘,既透风又挡蚊蝇。我和小伙伴们则抽了芦苇芯做芦笛,调皮的孩子们在芦苇丛中捉迷藏……今天,我手捧一杆芦苇,捋一把芦花在手,只觉细滑如缎,一种又痒又暖的感觉,仿佛母亲在用芦苇扎的扫帚,轻轻地抽打着不听话的我……

湖中芦苇聚众而长,那一蓬蓬轻盈的芦花,像灿烂的微笑,摇动在初冬的酒杯里。芦苇看似柔软,骨子里却透着刚毅和韧性,“谁谓河广?一苇杭之。”任凭风霜雪雨,只能磨砺它的意志;狂风会令它暂时摇摆,但绝不会飘忽不定,迷失自我。

芦苇散文2:在湿地的芦苇上栖息

文/王新芳

听说邢台西北留有好大一片湿地,这未尝不是一出绝佳的出游胜地,于是几个朋友相约成行。可事到临头,我又因事不能前往。只好在网上四处寻找关于湿地的摄影,聊以安慰我的遗憾。湿地的美,是毋庸置疑的,看着看着,我就迷离了,在这迷离中仿佛变成了一只脆脆的布谷鸟,颤颤地停在一杆芦苇上,尽情领略这如画的风光。

湿地里最动我心的,是那温柔的芦苇。这不是那深深印在心上的童年的芦苇吗?多少年魂牵梦绕的,是你那动人的身姿。纤细的腰肢摇摇摆摆,密密丛生,叶子如眉。风来就一片倒,绿浪清波,风过后又站直了身。芦苇挺立在明丽的水中,水晃荡着蔷薇色,不柔腻,不厚重,反而是恬静、委婉,给人以水阔天空之想。清风吹漾,水波摇拂起缕缕涟漪,那是水和风的密语了。湖边长满人来高的野草,增加了湿地的神秘和空阔,如果你有点耐心来等待,也许会有野鸭在草中出没。天照例是阴阴的,偶尔来两三点的雨,远远近近的,升起朦胧的烟雾,就在这烟雾缥缈中慢慢体味到了人在画中。湖边站立着一位垂钓的老者,手持长竿,静立如玉,气定神闲。岸边泊一只孤舟,没有船家,也不见游客,和垂钓老者颇为相和。在这环境中,加入了想象和渴慕的美,觉得更有滋味了。心枯涩的太久,偶尔润泽一下,就甜美得不能自主了。在豁然开朗的瞬间,身子顿然轻了,心儿突然空了,且受用这无边的清隽和雅丽好了。

在这疏林野渡的光景中,真的好想飞了。轻盈地展翅,自由地盘旋,可以看够这轻轻的影和曲曲的波了;可以在芦苇荡里做一个童话的梦了;可以在一朵睡莲上欣赏李清照的笑了;可以在横渡的小舟上寻觅少年的轻愁了。这里没有战马嘶鸣、勇士的荣耀,也没有商场鏖战、勾心斗角,有的是文人一腔千古柔情,蓝汪汪的水一样。

傍晚时候,来了一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全聚拢在一起说着话。天边竟有了一线的霞光了,水面隐约地剩一个轮廓了。在软软的沙滩上铺上一块块花布,惬意地坐下来,打打扑克,拉拉家常。袅袅的炊烟也飘起来,那是烧烤的肉香在引逗人的口水了。长芦垂柳碧水,做了一个摇篮,把人们所有的憧憬和休憩都容纳,在繁华尽头品一次诗意人生,在这颤颤的湿地芦苇上栖息。

芦苇散文3:苇叶的思念

文/欢喜岭知青记忆

芦苇叶是一种普通的叶子,

叶子窄而长,

叶片长线形披针形,

叶柄蜷缩成筒状,

酷似一把镰刀。

我知青的地方,

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

盛夏时节,

苇叶青青葱葱,

片片挺立,

组成了难得一见的苇叶林。

在我的记忆中,

我当苇塘管理员时,

常在苇叶林中穿梭往来,

与它擦肩而过。

久而久之,

便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白天工作时走进苇荡,

把苇叶编成帽子遮挡烈曰。

你们还记得吗?

夜晚我们在一起吹牛时?

你想起端午节,

你说***妈包的粽子,

比蜜枣还甜,

你说你娘包的粽子,

是新鲜苇叶包的粽子,

味道又美又清甜!

欢喜岭的芦苇叶,

是我梦里的水乡,

是我思念情感聚集的港湾。

相同的岁月,

她依然葱绿,

依然平凡。

她是陪伴我一生的朋友,

是他知道世间,

有一个傻傻的我,

他知道我在痴痴的想念着她,

思念着他。

芦苇散文4:运河岸边芦苇青

文/李瑞华

现在居住的地方往东大约两华里就是运河了,这条运河蜿蜒曲折向北再向北,就到了我老家的村东,同是这条河,虽然不是老家的那段,也有说不出的亲切。所以,每天早晨去晨跑,当然要去运河边上看一看,看看缓缓流淌的河水,看看那一簇一簇茂盛着的芦苇,思乡情绪再度袭来……

小时候的老家,水脉丰盛,也就多长芦苇。与伙伴们苇荡里钻来钻去,做着这样那样的游戏。叶子,我们叠成长号,呜哇地吹着,没有节奏音韵,实则是孩子们快乐的音符;苇杆,做成红缨枪,留下最靠顶部的两片叶子,劈成丝状的条条,就当是“红缨”了,有一棵那样的红缨枪,瞬间显得精神抖擞,神气十足。

微风轻吹苇叶荡漾,沐浴清晨的阳光,鸟儿们在苇丛中放声歌唱。那歌声袅袅,高低起伏,韵味十足,真有些余音绕梁之意境。几只白鹅在清清的沟水中扑腾起翅膀。撩起的水珠溅在润玉的苇叶上,晨光中就有了颗颗珍珠在闪耀。风儿一吹,那晶莹的珍珠倏地滚落水中,引得小鱼儿争相去抢。忽见白鹅,鱼儿们匆匆机灵地逃脱了,只留下几道淡淡的水痕。

小时候,家里喂着一头大黄牛,我每天放学后,会到这运河边来割草。运河畔的芦苇丛边,有数不清的各种知道名儿和不知名儿的草儿,绿绿的,嫩嫩的,棵棵青绿,顶着小露珠儿,愈发可爱。我忽然有舍不得去割的念头。这迎风起舞的精灵在镰刀割断的那一刻一定很痛吧。否则茎上怎么会渗出一滴滴乳浆色的眼泪?此刻,我的心儿一颤,停下了银镰。抬头,望见茂盛葱郁的苇丛,一片片狭长的叶子在晨风中欢笑着。我顿时又为刚才的想法而哑然一笑。去年秋天这片苇丛中的芦苇不是被我和父亲压根割去的吗?如今却比去年更显勃勃生机。我心里顿觉释然,重操银镰,把一把把青草放入草筐。

割完了草,是最高兴的时候,可以在运河堤上玩上大半天。这里,绿树成荫,树下是那干干净净的沙土,经过了雨淋,沙土的地面便有了硬硬的一层,光了脚丫踏上去,一种松软温暖的感觉,很舒服。在沙土的地上画个方格,脱了鞋光着脚丫趴在地上就能玩“四棋”,棋子就地取材,和对方不能一样,对方找“苘波洛”当棋子,咱这边就得找几节“节节草”了。不仅仅限于这一种玩法,若“四棋”玩够了,还可以再玩“走北京”的,一直玩到该回家吃饭了,才在沙土窝里找到鞋,各自穿上鞋背着青草回家。这么喜欢在沙土里玩,是有缘由的,我们村的地里全部是黏黏硬硬的淤土,下了雨黏的沾脚,干旱了硬得像块铁板,哪有沙土的柔软和疏松呢,我们这,沙土唯有河堤上有,即便是下了雨也是清清爽爽的挺,没有一丝沾脚的意思。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对于沙土便情有独钟。若是夏天,则更好,夏天可以尽情地在运河里洗澡,我小时候就是在运河里学会游泳的,游泳的时候常常能看到鱼从身边游过,沿着河岸,妇女们把该拆洗的被子拿来在河里洗,伴随着有节奏的棒槌锤声,有了大人们,我们似乎更安心,一晌赖在水里不出来,整个夏天晒得就像个黑泥鳅了,若在身上划一道,便有一道子白白的杠。若是累了,可以躺在草丛里,四仰八叉地随意,看着树的间隙里那蓝蓝的天和悠悠的白云,草丛上各种各样的花竞相开放,叫上名的和叫不上名的应有尽有:麻雀布袋、节节草、福绵秧、酸酸溜、野葵花、还有葛八根等等等等,数不完道不尽。整个河床宛如一个大大的地毯,绿意而柔软,加上河里芦苇丛里水鸟的叫声那么的悦耳动听:“叽归——叽归,三下一叽归”,就这么个音节吧!安然静谧的运河,河堤上葱茏的垂柳、白杨、榆树和梧桐,大写意般全部涂上养眼的绿,再配上这和谐动听的音符,多么诗意的画面!惬意、自在、无拘无束、好像大自然给我们做成的天然氧吧,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所在呢!

孩提时代,大运河赋予了我们太多的绿色记忆和无尽的欢乐。等我们渐渐大了,上学了,方知道原来我们朝夕相处的运河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京杭大运河。

大运河对于我们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还有着更大的实际意义。祖祖辈辈靠天吃饭的我们,遇上天旱,就可以在运河里提水灌溉,因河堤上全是沙土的缘故,便有勤快人在堤坡上开出一片地来种上山芋,山芋的梗和叶可以炒着吃,拌着吃,山芋还能成为一家人整个冬天做汤的主原料呢,在冬天寒冷的早晨,喝上一碗热腾腾香甜的山芋糊糊,既养人又调剂了村人艰辛的生活。收罢了麦,村里大人小孩的便早早喝罢了汤,带上手电、罐头瓶、竹竿兴致勃勃地来运河堤上捉爬叉猴了。运河堤上树多,多是粗粗大大的榆树和杨树,树下一个一个的眼儿那都是爬叉猴钻出地面留下的窝呢,若天不黑,我们就在地上找那些没钻出地面的眼儿,那稍有些鼓出的小洞,薄薄的皮儿,就是爬叉猴想钻出地面的窝了,轻轻一捅,便见了爬叉猴的脑袋了,顺势一带,便收入我们的囊中了。心中是那种收获的欣喜。天黑下来的时候,手电就派上了用场,一棵树一棵树地照,有时候一棵树上能照到好几个呢,若看见有爬高的爬叉猴儿,就用竹竿将其挑下,一个晚上多的可以捉到100多只呢!带着满满一大罐头瓶子,满载而归!晚上用盐水腌上,第二天的早上,用油炸焦,撒上点孜然粉什么的,便可以享用美餐了。在生活极其落后经济匮乏的年代,这顿美餐带给我们多少难忘的记忆啊!

大运河缓缓流淌着,清澈而明净,安详从容不张扬,默默奉献不寂寞,运河水滋养了两岸生生不息的我们,运河水也早已流淌于我们的血脉之中,明亮着记忆深处的那份“乡愁”。运河水缓缓流淌着,在桨声船影里流淌了一千四百多个春秋,她是光辉灿烂的中国古代文明的一个重要象征,也是历史名城梁山的一张重要名片,她滋养了两岸勤劳善良的农民,延续着正直和淳朴,更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哦,大运河,您赋予了我太多的童年记忆以及对大自然零距离接触的钟爱,我期盼着心中那条清澈明净的运河永远清凉着,一直流淌在我纯真的记忆里……

芦苇散文5:茫茫芦苇滩——鸟的乐园

文/孙海航

沙上沿江,都是芦滩;芦滩外面,则是宽广的滩涂湿地。滩涂很美,映着晨曦夕阳,有许多一般人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天水间飞起落下,悠闲啄食或在芦苇头上叽叽喳喳、或低或高地聒噪不止。

夏天,滩上芦苇丛丛,严严密密。如果一不小心钻了进去,或许连成年人也会迷路,甚至在潮水涌来时难逃一死。可是,这里却是鸟的乐园,鸟的天堂,也是候鸟迁飞途中温馨的驿站。旧时捉鸟人一口气报得出名的,就有天鹅、白鹭、野鸡、野鸭、大雁、喜鹊、芦雀、鹁鸪、黄鹂、斑鸠、白头翁、布谷鸟、猫头鹰等二十多种。

不仅鸟的种类繁多,而且数量惊人。有时候天上、地下、水中大聚会,铺天盖地,多得惊人。它们是芦滩、湿地上最活跃的主人,更是天赐于临江人们的一种恩惠。

集群性最好的野鸭,在水面上随波起伏,很引人注目。它们一边游弋着,一边还不断发出“嘎、嘎”的叫声。这种叫声起到呼唤、起动和停歇等互相照顾的信号作用。用社会学眼光来看,它们是出色的水上旅行团队。

每到农民准备种茭白或者准备做秧田之际,总会有一群白鹭飞过来栖息觅食。白鹭喜欢在刚翻过的浅水田里倘佯,因为刚翻过的水田里有虫子。这时就会让人想到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在清水田里,有“一行白鹭上青天”,整个一块田,便成了一幅嵌在玻璃框里的画面,田块就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出的镜框。

给人印象很深刻的还有落在水面上啄水的水鸟。这鸟并非啄水,而是从水里啄鱼。鸟能从水里叼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甚至一只筷样长的鳗鲡。看到这场景,比看到鱼鹰抓鱼更有趣,因为鱼鹰已经被人们驯化,部分失去了原始状态的粗犷。

冬天的芦滩,有另一种鸟趣,那就是挂在芦苇上的鸟窝。芦叶凋败了,芦苇滩一片枯黄。然而芦梗却显得格外瘦硬,没有一点颓唐与萧瑟。由于没有太多的芦叶遮掩,本来还藏着的鸟窝一下子全暴露出来,看了很舒心,因为这些鸟窝搭得都各有不同的巧妙。通常把几根芦苇连在一起,让它们结成叉形,那鸟窝便扎在叉中间,稳稳当当地随风晃而不落。它们大小不一,有如茶杯的,有如菜碗的。它们的形态不同,有的粗糙,有的精致;有的圆,有的方;有的落落长形,有的歪歪瘪瘪,不一而足。喜欢掏鸟窝的,发现一个便如获至宝,很少空手而回,不是鸟儿就是蛋。如果运气好的话,在芦叶掩盖的滩地上,还能拣到一窝野鸭蛋。

旧时保护生态平衡的问题,尚未提到议事日程。在沙上,捉鸟是三百六十行中很“光明正大”的一行。捉鸟有两种:一是用枪打鸟,另一种是用网捉鸟。用枪打鸟,打的都是体型较大的鸟,大概只四五个品种;用网捉鸟,捉的都是体形较小的鸟,主要是芦雀(麻雀)。

听捉鸟人说,有的大鸟精明,譬如喜鹊,它会在撞网前突然加速,捉它可不容易。体形比芦雀大,又能转变方向,猛地向上一蹿,就越过网顶飞逃而去。

茫茫芦苇滩,真是鸟儿的乐园!

芦苇散文6:梦里芦苇滩

文/张华

多少年了,梦里萦绕不去的,是我的那片芦苇滩。

我在那里长大,那里埋葬了我所有的童年记忆。关乎泪水,也关乎欢笑。我爱那里,如同爱外婆慈祥的笑脸,爱儿子出生时的哭啼。芦苇滩的丝丝变化,总会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胸膛,入心入肺。那份疼痛,哀伤而久远。

梦中的芦苇滩,总是笼着一层金色的夕阳余晖。她有着黝黑的冒着气泡的江泥;有着互相缠绕、瑟瑟低语的芦苇;有着捡拾不完的蓝色鸟蛋;有着掠过江面的潮湿季风,吹起泥底下草根的湿润温甜……投一个石块向那芦苇丛的深处,霎时惊起三五只沉睡的野鸭,它们扑腾着翅膀,击打芦苇,哗啦啦一下飞起,隐入远处的天际。它们飞走了。只留下一串翅膀的振鸣和一个孤独寻梦的少年。

幼时的自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他喜欢在江滩上飞奔,甩一脸黑色的江泥;他喜欢钻芦苇丛的深处,为每一颗捡拾到的蓝色鸟蛋而雀跃;他喜欢嚼那湿湿的芦根,和着江泥的辛涩,尝那一点点的甘甜……

而其中最最难忘的,当属捉蟛蜞了。酷热的暑夏,夜幕时分,两三伙伴,光着脚丫,打着电筒,往那芦苇丛里一照,每个芦秆上都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蟛蜞!不出半小时,这些小家伙就会在外婆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变成了一碗蟛蜞豆腐羹。冒着热气,飘着葱花的蟛蜞豆腐羹,是我这辈子尝过的最美的菜肴。只是,好久了,再没能吃到那样的味道!

芦苇丛里每一次奇妙的探险,都裹挟了外婆揪心的呼唤。八月的江潮,说涨就涨,每年都会夺去好几个可怜人的性命。每次我透过那密密的芦苇叶子,总能模糊看到江堤上的外婆,拄着拐杖,落日的余晖把她雕刻成了一个剪影。“华儿郎,涨江潮了,快回来!”那夹着靖江口音的声声呼唤,飘荡在芦苇滩里的每一片芦叶上,飘荡在一个少年的梦里……

直到外婆走后的许多年,它依然会在我耳边响起,化作了清晨里枕边的两行湿泪,化作了心头上沉甸甸,温暖而悲伤的愧歉。

江滩上一串串孤独的脚印、外婆一声声焦急的呼唤、芦苇丛里隐藏的无尽的少年心事,和着那几只野鸭的扑腾声,一起消失了。唯有心痛,真真实实地疼在了自己的梦里。

许多年后的一个傍晚,母亲收拾家里的旧物件,她边捡拾边抱怨:“都是些无用的家什,尽占地方,都扔了反好些!”我正想走开,突然发现一只芦花鞋。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落满浮尘的木头窗格,洒下一地迷蒙。那是外婆给我做的芦花鞋啊!我小心移开杂物,攥它在手里:圆圆的脑袋,鼓鼓的鞋帮子,一如幼时倔强的自己。耳边又传来芦花瑟瑟,竟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芦苇散文7:芦花满眼秋

文/孔伟建

乡人爱将芦苇叫苇子,将芦花叫苇穗儿。

在没上学之前,我也这样叫,即使知道了学名,我也习惯这样叫,觉得百姓的叫法很接地气。

我对苇子的印象从小就很深,原因是有两大片苍茫的芦苇荡,从小就深植于我的记忆之中。一片来自紧邻我家后宅的一方池塘,池塘遍布芦苇。另一方来自离家一里左右的黄花寺,寺庙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的是一片浩瀚芦苇。

因为这两片芦苇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以后,每每看见一片芦苇,哪怕是路旁水沟里的几棵芦苇,也会引发我很多遥远的记忆。尽管,深深刻在记忆深处的那两片芦苇,早已踪迹全无。

芦苇,跟世间万物一样,它们身上也会明显地标记出一年四季带给自己的变化。

霜降过后,寒秋来临,我惦记着水泊湿地,惦记着湿地里那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一个星期天,我对爱好摄影的朋友说,咱们去湿地看看吧。

驱车西行,沿途风景依旧。

停车,熄火,他背起相机,寻找属于他的风景。我独立岸边,在夕阳西沉的秋光里,与那些芦苇对话,在皑皑如雪的背景里,盯着满目芦花出神。

我相信,这些芦苇,这些来自《诗经》的芦苇,这些也叫做蒹葭的水生植物,两千多年来,一直是漫漫历史中的生动情节。我知道,苍茫芦苇荡对面,一直有个绝世佳人,静待与我邂逅。

其实,很大程度上而言,是因为芦苇,我才一眼记住了这片湿地。

农谚说:苇子出了穗儿,蚊子断了气儿。芦苇总是在秋时开始飘白,像一场朔雪纷纷飘落下来。它以冷的色调,让整个季节向秋的深处沉潜下去,让周围慢慢冷寂、安静下来。

风从芦苇荡上吹来吹去,芦苇像苍茫的雪鼓荡着,起伏着。芦苇很高,很密,高过人的个头,密得难以计数。苇丛里,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总潜藏着很多难以计数的生命,水草、水鸟、清风、明月。春夏秋冬,生老病死。

风过苇浪,苇丛摇曳。曾经葳蕤的生命痕迹,转瞬就被时间的风吸走了。

身边,秋风瑟瑟。岸边白杨,落叶缤纷。秋水不染尘,溪流显得格外洁净,静水流深,那声音,我听得见。落叶有情,踩在上面,悉悉索索,那声音,是时间的回声。

岸边,我蹲下来,掬起一捧水,夕阳下,我看见清凉的一捧水从我手掌之间静静流过,然后顺着指缝缓缓滴下,我听见,时间的回响——滴答滴答。

我喜欢遗落人间的自然,不追寻种植的风景。

当一切都已走远,所幸,还有这片湿地,还有这片苍茫的芦苇荡,还有这么素洁的大片芦花,让我们在深秋时节可以来此静坐、沉思、凭吊、追怀,溪水和芦苇合作的天籁之音,是遗世独立的绝色风景。

我固执地认为,上古《诗经》的篇章最早就是从这里打开的,抑或,是从紧邻我家后院的那方苇塘边打开的。彼时,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彼时,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美人,那位绝世美人,一直在等待,在期盼。她盼望岸边追慕的脚步,盼望梦中的少年郎。孰料秋水望穿,盼来的却是由远而近的落花飞扬。伊人不老,千年来,她一直如纯情之酒,让人拥怀自醉。

溪流,清澈洁净。芦苇,缥缈如雪。

风在苇浪间一波一波吹拂,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吹起高高低低的爱恋。思念如雪,苍苍茫茫。

俗人瞻顾的脚步纷纷前来,或漂流溪上,或坐拥岸边。

不是所有的美都一览无余。有时,古典需要一种荒凉。

千百年来,芦苇不变,仍与水相依。芦花如昨,仍像一场雪,在记忆深处纷纷扬扬。

芦花满眼秋。多少年,季节的风来了又走,我只愿停留在记忆里,穿过茫茫如雪的苇荡,倾听溪流的歌唱。

芦苇散文8:冬寂芦苇滩

文/路来森

冬天到来了的时候,芦苇就收割了。空旷的芦苇滩上,还有白刺刺的芦苇根茬,每一根都像一把刺向天空的锋利的匕首,极力想去划破冬寒的寂寞。阵阵寒风吹过,积水潭结了冰。冰层下,有游鱼,有等待萌芽的苇芽,还有……生命,大地深处无处不在的生机。

一场大雪,落下了。芦苇滩,完全被皑皑积雪所覆盖。一场好大的雪,一场好厚的雪;陈实丰满,天地一白,芦苇滩,沉睡在一床巨大的棉被下。雪霁后的芦苇滩,冬阳惨淡,阳光在雪面上跳跃,莹莹灼目,白剌剌的,眯着人的眼。

没有行人,没有兽迹,连飞鸟也躲进了它的窝里。静,神一般的静。好想,看到有人走进这一片雪地中,砸冰垂钓,或者烹雪煮茶;雪地上冒出一顶斗笠,或者升起一缕炊烟。

于是,想起张岱《湖心亭看雪》中的句子:“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唯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可惜,河中无船,亦无亭;只是静如太古的境况,略略有些相似。更没有如张岱这般的雅人,自然,也就缺少文人的一脉风流。

芦苇滩,是自然的,是野性的。不过,芦苇滩的美,也正在于此。

芦苇散文9:芦苇

文/周冰

秋色潇潇,于河边起舞的便是芦苇。小时候,爷爷给我讲以前的生活,说冬天待到芦苇成熟了,人人都到河边去打苇子,将芦苇在根茎处割下,然后打成一捆一捆的,要绑得结实、牢靠,还要漂亮、整齐,方便背回。冬日河冰刺骨,人们仍会不约而至,爷爷更是一人能扛200斤,在水中穿梭,有时会扛400斤,两个捆——这可以换来吃食或者生活必需品。

打回家的芦苇,经过一系列程序反复碾压,升级了它的柔韧,就交给家里的女劳力们。她们席地而坐,开始展示精巧的手艺——编席。苇席又叫“凉席”,阿姨们说,“要是一天编不了一个席,你姥姥就不让吃饭。”在大人们那时的艰辛,在我儿时却觉得有趣,整天趴在凉席上,丝毫没有觉察大人们苦涩的笑容以及身上各种疼痛。

高高的、直直的、绿绿的芦苇装饰着泛起涟漪的湖面,风吹过来,伴着簌簌声响,身姿便摇曳起来,这时还是一片一片的绿,绿中顶着芦花,就那么直耸耸的,什么也动摇不了它直上的风姿。

城里的几大公园各有特色,但都有直立的芦苇,那么的平常又自在,那么的大众又脱俗。我忍不住沿着栈道,向它内心处走去,却冷不丁“扑棱棱、唰唰唰”几声水响,两只野鸭子向湖中心飞奔,继而由惊吓转为悠然,也许它们已然看出我的没有恶意,或者认为我是“旱鸭子”不敢下水。待我远去回望,它俩正悠闲地荡回来,返回它们的暖巢、爱窝。

河边零散的有几位钓鱼的,还有几个红绿的小孩儿玩耍、嬉戏。记得在我家不远处的马颊河畔,就长满了翠绿的芦苇,那气息仿佛充溢了心灵深处的馨香。每根芦苇从杆到叶都是鲜绿的,每片叶子都闪闪发亮,要滴出水来。青翠欲滴,蓬蓬勃勃,富有生机,芦苇随风一荡一荡地,撞击出一丛青笼的清清浅浅的脆响。伴随着被镰刀惊起的清脆的鸣叫,那也是童年的一景。

夜幕了,回去吧。青翠的芦苇淹没在红绿灯中,好像在点头致意,又好像在执着地诉说着……

芦苇散文10:芦苇的自述

文/李国佳

大家好,我是芦苇,我平平凡凡、朴实无华很少被人类注意,其实我有许多的作用。

盛夏时节,我们整个大家庭从秆到叶都鲜绿鲜绿的,翠得闪闪发亮,嫩得每片叶子都要滴出水来。我们临风摇曳、婀娜多姿,显现出一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们深知自己不能单独生长,所以我们总是一片片,一簇簇地生长。

冬天我们被砍光,但春天,一阵风,几阵雨,我们又长出来了。

我们虽然不能在高楼大厦中作柱为梁,但在广大乡村,却是必不可少的建筑材料;我们虽然不名贵,但可以编织各种精美的用具;我们虽然不坚硬,但能变作纸浆,造出纸来;就连我们的苇梢碎叶也可以驱寒取暖,烧火做饭。

芦苇散文11:杨家溪的芦苇

文/郑飞雪

那些芦苇绝对是生动的情节,在皑皑如雪的背景里,让我一眼永生记住了那条河流。若惊鸿一瞥,邂逅了一位佳人。

芦苇总是在秋时开始飘白,像一场朔雪纷纷飘落在溪的两岸。它以冷的色调,让整个季节向秋的深处沉寂下去,沉寂下去,周围安静下来。风从芦苇荡上吹来吹去,芦苇像苍茫的雪鼓荡着起伏着。芦苇很高,高过人的个头。站在苇丛里,这边的人瞧不见那边的身影。风穿过苇浪,苇丛摇曳起来,生命的痕迹,一下子被时间的风吸走。

只有溪流的声音听得见。她呜呜婉转着,吹奏着古相思曲,从遥远的青峰间飘来。她劈开素雪般洁净的手,从手的掌纹间静静流过,那么典雅,羞涩,矜持,细致,生怕疼了如雪素净的手。只有这么洁白的雪苇,才会流淌这么清澈洁净的溪流。只有这么轻盈委婉的溪流,才能生长这么缥缈如雪的芦苇。溪,是掩映在芦苇荡中的一把琴,琤琤琮琮流淌着相思曲。苇,是栖在岸边的一只瑟,微微暖风里摇荡着缠绵。溪和苇合作的天籁之音,琴瑟和谐,是遗世独立的绝色风景。

有雪白如梦的芦苇荡,对溪流有了更悠远的畅想。

我对溪流源头的上溯,向前推进了上千年。她不是从宋时的传说中流淌而来,也不是从唐时的风月中流转而来。她静谧、古朴、风雅,应该从上古的旧梦中传来。她芬芳的流水濯洗过采桑的裙裳,采艾的素手,采薇的裸足。她透澈晶莹的清水荡漾过绿兮衣兮的木杵歌吟;清洗过美人的飘飘长发;流转过美目的缠绵情思。千年来,她如一杯纯情的酒,让人拥怀醉恋。

我固执地认为,上古的《诗经》篇章最早就是从这里打开。那时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伊人像一朵莲,婷立在水中央。她在等待,在期盼。岸边追慕的脚步由远而近,一路上落花飞扬,水花迷离,马蹄声跌落在残阳古道上。伊人渐渐老去,千年前没抽穗的青青芦苇,千年后开得极致茂盛,朵朵都欲眼望穿,朵朵都是前世虔诚的愿望。

芦苇是岸对溪的梦想。有梦,风才会在苇浪间一波一波吹拂,吹起高高低低的爱恋;吹开远远近近的思念。芦苇是溪对岸的思念,心思如雪浩浩荡荡从海角连绵到天边;从深秋连绵到寒冬,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思念如雪,苍苍茫茫。

千年后,溪流被开发了。

人们铲除芦苇,植上草被,拉上绳缆,把溪和岸的风景凿上历史痕迹,传播远方。俗人瞻顾的脚步纷纷前来,或漂流溪上,或坐拥岸边。岸傍在溪旁冷眼凝望,溪偎依着岸低吟感叹。

不是所有的美都要一览无余。有的美是朦胧的,有梦才有联想;有的美是寂寞的,有路途才会有探索;有的美是诗意的,需要用心品赏;有的美是洁净的,需要用耳聆听。有时神秘需要一层面纱;有时古典需要一种荒凉。

芦苇散文12:爱你才让你离开

文/程应峰

茫茫芦苇塬上,有一种美丽的花,当丹顶鹤飞来的时候,它深情地开放;当丹顶鹤飞走的时候,它在惆怅中渐渐枯萎。

早秋时分,大多丹顶鹤开始迁徙。

“朵儿,天气已然转凉,我们必须搬家了,你还不准备出发吗?”矫健的头鹤在鹤群中扑棱着翅膀。

“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由地飞,不是吗?”小鹤朵儿回应道。

离群?天啊,这可是危险的事情。头鹤露出惊讶的眼神。

“我必须留下来!”朵儿坚持道。

“好吧,”开明的头鹤说,“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比我更强大,更能干。你自己保重吧!”

鹤群飞舞,穿过五彩云霞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

“我会同你们相聚的——”朵儿向离别的鹤群发出响亮的鸣叫。

好大一会,他转过身,对不远处唯一一朵没有凋谢的兰花说:“兰儿,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直到你的生命被冬雪掩埋。”

“谢谢你,朵儿。有你陪伴,我心满意足了。”兰儿幸福地喃喃道,“只是,我还会不会在来春绽放?”

“啊,那已经不是你了,经过一季的冬眠,你会忘记一切的。虽然我回来的时候,守着的依然是你,但你已经忘记了。”朵儿落寞地说。

兰儿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夜,被风吹得更冷了。朵儿以他雪白的羽毛紧拥着那朵可爱的兰花。

“闪开,让我自己呆着。”兰花说。

“那样的话,你会被风吹散的。”朵儿真诚地说。

“讨厌,离我远点!”

“每一只丹顶鹤都会守护一朵兰花,那是他的责任!”

“我需要自由。”

朵儿不再说什么,有风有雨的日子,他就那样紧拥着她,去忍受她的埋怨和责骂。不久,自己的羽毛从雪白变成了灰白。

一天,兰儿又埋怨说:“因为你,我的朋友都已经离去了,我不想孤独地去享受冬日的阳光。”

“你并不孤独啊,难道朋友一定要划出界限吗?”

“是朋友的话,请为我跳支舞吧!”兰儿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的舞姿了。”

“现在吗?”

“嗯。”

朵儿看了看天色,没有风。“好吧,兰儿。”

朵儿开始起舞。远远地。他怕他带出的风伤害兰儿。

“离我近点嘛,我看不清楚。”兰儿说。

朵儿近些,翅膀掠起了一阵凉风。

就在这一刹那,兰花随风飘落。

“兰儿——”看着飘落的花瓣,朵儿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第二天清晨,朵儿张开他黯灰的翅膀。朝着兰花飘落的方向郁郁而去。

兰儿飘落的花瓣上,渗出不知是露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我知道,只有那样才能让你离去,不要怪我,我已经把对你的记忆深深植在了根里。对你,我从来就没有怨恨过。”

朵儿已经永远听不见了。他带着内疚和遗憾,垂下被风雪染成灰色的翅膀,跌落尘埃。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依然喃喃叨念着:“兰儿,我还会回来,在你身边守候……”

就这么站着,望着,在一年一度的春风里,兰儿站成了忧伤美丽的望鹤兰。

芦苇散文13:春江水暖话芦苇

文/崇英俊

转眼间又过了清明,在这春暖花开、万物葱茏当中,固然少不了跃跃欲试的新一茬芦苇,正争先恐后地跳出地面,如同芝麻开花一样节节攀升,展示了特有的生机与活力。

正因为自小在苏北里下河地区的射阳河畔长大,在我们家紧贴着的射阳河支流长达22公里的篆河两岸,几乎到处都布满了大片的芦苇滩或柳淦(杞柳),面积不下数万亩。每到这个时节,红绿相间的新芦尖就开始逐一蹿出刚刚解冻不久的河滩与水面,经过七八个月的成长历练,直到冬至数九方才收割进仓,并成为沿岸百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源,真是令人难舍难忘!

说起芦苇的益处、功效及当年的贡献,真是不胜枚举。我的家乡——如今滨海县正红镇(即“五卅”烈士顾正红的出生地)境内,有两个自然村庄,因为位于篆河上下游的两个湾底,所以一个称作上古尖,另一个叫做下古尖。记得在我幼年的时候,当地就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养闺女不嫁下古尖,陈柴(芦苇)没做完,新柴又冒尖。意思是说这里的女人常年劳作极为辛苦。

此话当然不假,由于当地的芦苇资源非常丰富,产量多得惊人,每年一冬一春,各家各户无论男女老少,主要劳动几乎都紧紧围绕着柴、柳编织展开,且家庭分工各有侧重:男人和孩子们大都只负责撕柴(用小铁块将柴从头到尾划开一道口子)、压柴(用石磙将柴压扁、压熟)和驳篾子,而女人主要负责打摺子、编席子等稍有技术含量的活。这些活需要心灵手巧、行动轻快,同时还必须要有坚韧的毅力。

编织出来的无以计数的各类芦苇制品,除极少数自家留用外,绝大多数都源源不断畅销到外地,甚至海外,换回的是家庭日常开销,为人们带来的是生活便利。

除此之外,芦苇还可以用来打笆片、盖房子,小些的芦苇还可编柴帘、做篱笆、苫砖坯等。总之,终能物尽其用,丝毫不会浪费。那时滨海县还有另外一句顺口溜:金东坎(指县城关镇)、银八滩(指五醍浆酒原产地镇),篆河两岸金银摊笆翻。这充分表明取之不尽的芦苇资源早已成为当地农户无法替代的收入来源,为富甲一方百姓立下了汗马功劳。

同时,芦苇还具有它独特的环境和生态价值,如喜盐消碱。从它的生命力看,只要你到过海滩碱薄地带就不难发现,哪怕这里盐碱再重,只要略有水气,芦苇就能自然生长,旺发难收。

记得小时候少数年景河边有几片芦苇长势不旺,队里就会让人将粗盐当肥料往滩里撒一遍,再用水一漫,第二年满滩的芦苇长得又肥又壮,分外喜人。难怪在我们当地有“柴滩撒回盐,几年好收成”的说法。据说芦苇若生长在酸碱环境中,还有降酸滤碱的净化作用,而且还能发挥稳堤护滩的功效。

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对生活要求逐步提升,昔日多用难舍的芦苇早已风光不在,芦苇的许多用途相继被大量新兴材料所取代,广大城乡居民对芦苇的热衷与依赖已渐行渐远。

去年11月我乘火车西行一趟,从黄海之滨一直到2700多公里外的嘉峪关,沿途看见大批金灿灿、熟透了的芦苇,散落在河、渠、沟、塘里,置身荒野,被人遗忘。特别是近年来,许多低洼地区的农户将一片又一片芦苇滩地挖成收益更高的鱼、虾、蟹塘。不过,在沟、渠、港、汊里生长的零星芦苇依然茁壮,气势不凡。

惋惜啊,我心爱的芦苇。

芦苇散文14:人是一棵能思想的芦苇

文/鲁先圣

常常去看黄河。

每当站在黄河岸边,自然想起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千百年来,没有另外一句话更确切描述概括人们对江河与世界的感悟。那涛涛之水,无声无息,静静流淌,从亿万年之前,再到亿万年之后,绵延不绝。八百年之周,煌煌大汉,魏巍大唐,成吉思汗,都消失在了历史深处,只有这江河依然奔流,涛涛不绝。沧海横流,逝者如斯,唯信念永恒不朽。

我常常想,人生就像球赛,再强大的球队,也有丢球失败的记录;再弱的球队,也有进球胜利的辉煌。所以,我们必须接受生命的缺憾和不完美。我们不必为自己曾经的失败内疚,也没有必要为已有的成就骄傲。人生,永远在路上。

最喜欢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的名言:“人是一棵芦苇,然而是一棵能思想的芦苇。”人的生命纤如一棵弱小的芦苇,但是,因为具有了思想和智慧的能力,人的生命就如深邃的苍穹一样辽阔,像巍峨的崇山峻岭那样伟大,并因此成为世界的主宰。

莎士比亚说:“在命运的颠沛中,最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气节”。舒适优越的生活只会产生平庸,艰苦的磨难才会造就不凡。追求充满诗意的远方,抛弃生活的安逸,品尝人生的种种苦涩,即使折戟沉沙,即使头破血流,即使前程渺茫,依然一往无前,到最后,你必定发现,你不仅仅成为了一个笑对苦难的硬汉,而且已经站在世界之巅。

当拿破仑做了法兰西的皇帝,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权力、财富、荣耀之后,他却说:“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过一天快乐的日子。”可是,又盲又聋的残疾人海伦,在写出了着名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之后,对人们:“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没有什么外在的东西能够给我们带来快乐,快乐在我们自己的心里。

我们常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茫茫人海,有缘相遇,良言相赠,有益于他人,也必定温暖自己的心灵。当遇到身处窘境的人,为他说句解围的话,帮助他摆脱尴尬。当遇见沮丧落魄的人,为他送上一句鼓励的话,让他重新拥有鼓舞自己的力量。遇见犹豫不决的人,给他一句坚定主见的话,引领他走出疑惑。遇见无助的孤独之人,给他一句肯定支持的话,使他获得信心。

荀子说:“赠人以言,重于金石珠玉。”关键时刻的一句提醒,能帮助改变他人的处境,更会让自己赢得尊重和美誉。

在我们的一生中,会遇见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会与我们同舟共济 、荣辱与共、并肩而行,共同见证世界的春夏秋冬。有的人会与我们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形同陌路,最终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其实,不论偶然的邂逅,还是相濡以沫,这些人都是我们人生中不可缺少的陪伴,或长或短,他们与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变老。

人永远不能向生活称臣,永远不能向意志服软,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想着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因为生活的哲学是这样的:在坚强的人面前俯首听命,在软弱的人面前恃强逞能。所以,生而为人来到世上,你别无选择。

芦苇散文15:童年是片芦苇地

文/jxf9006

淮河之左,一条细瘦的小河逶迤流淌,那么安静,那么恬淡,当地人管它叫做河底下。溯游而上,一片很大的湿地,芦苇丛生,蒲草茂密。中心一片开阔的水面,浮萍逐波,菱角簇簇,数里荷香。常想起儿时的暑假里,畅游其中的乐趣。

今岁暑假,突然萌动重游故地的念头,想那如烟如雨的芦苇丛中,有着一个极其梦幻的轮廓:由横斜的芦苇和乱生的蒲棒主宰的湿地之夏,细而直的茎混在朦胧绿烟中也有着自己的线条,是一种深邃无边的绿吧。偏又静静地点缀着与童年的情缘。

在这静谧的炎热里,它该是最美的,堤坝上歇凉的水鸟,悠闲的神情感染了我,忽然感觉自己拥有了“悠然见南山”的情怀。不是吗?萌动的春,娴熟的秋,含蓄的冬,都不慌不忙的走过。只是在这纯真的夏末,它已全部包容。这原本就是一部生命的经典,应当用心去阅读它的灵性啊。

斜阳铺水,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乳白色的夜气里,也许是袅袅的炊烟。真可谓“水雾一边起,风林两岸秋”。

在氤氲弥漫的雾霭中寻觅,周围的暮烟时隐时现,变幻莫测。你进它退,你退它进,伸手总抓不住它,这时,感觉这烟是多么淘气,有一种撩人的美,惹人爱怜。雾遮住了天,铺满了地,围绕着山,盖住了水,一切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夜味还在不停地增加着,袅袅上升的烟气最终汇成了一片厚厚的雾海。

举目远望,房屋、树木都沉浸在厚厚的烟气中,若隐若现,它们的全身仿佛披着一层薄薄的纱,浓浓的雾。绵延在天边,又好像和天相接,形成一道漫无边际的白色的幕墙,让人感觉进入仙境一般,不由浮想联翩:呵,想象自己飘飘欲仙,腾云驾雾……在空中演绎着现代版的飞天,随即自由落体运动,稳稳地又降落在人世间,真的好惬意呀。

不经意间已经深入到了湖边,放眼去,湖面上罩着薄薄的烟雾,吹着微风,风摇着雾气,烟云随着风,时而飘起,时而垂下,时而分开,时而聚集,宛若漂亮的仙子在仙乐的伴奏下偏偏起舞,衣带飘飘,舞步盈盈。一波一波的细浪,不断的从雾里探出头来,并不拥挤,轻轻的徐徐上岸边而来。突然就闻到了儿时的芳香,找到了年少的时光——儿时的伙伴,挑了好多个小小的虾笼早已呼应在岸边,吃着堤坝上随手摘来的并不成熟的小瓜,尽情吹响手卷的芦笛。笑意尚未展开,他们的身影悄悄隐入了绿荷中……

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盛开风浸香。

荷叶丛中,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宛如披着轻纱在水中沐浴的临凡仙子,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几只水鸟轻盈地飞掠过湖面,激起的涟漪,轻依在娇艳的荷花之下。一大群蜻蜓陶醉地在碧绿的翡翠帐中嬉戏,透着薄薄的夜幕,鱼儿快乐地在水里游着,有的却调皮地跃出水面……

这就是童年,浸染着芦苇味的童年。

远山羞黛,小桥入画,幽径通神;岸边杨柳依依,虫鸣悠扬。羞了暮霭,醉了风月……拢着此情,悠悠吟唱:

月色绵绵,一泓绿水风吹皱。萍韵菱香,相伴荷花右。

幽思涟涟,浮叶逐波走。轻纱透,掩衣急走,频回首。

夜渐渐浓了,远处的山峰,近处的绿影,岸上的人家都渐渐模糊起来。山若幔幕,把美丽的安宁围在身边,苇似碧玉,透着醉人的清澈,荷如仙女,静静的沐浴着……

月亮渐渐的升高了。夜风低低的絮语,玲珑青翠的水气,轻拢着芦苇丛中的梦。

满天的星光答应送来一朵明天的艳阳,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是一片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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