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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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散文1:消逝的风景

文/小黄平

妻听说她一位朋友母亲去世,说是趁星期天,要我陪她与同学王某去补郎乡大田村吊唁,因为她们没人去过这地方,而我熟悉。这是一个打田插秧的李节,我想,那片梯田层层的山坡,现在应呈现一片迷人的景色了。

在这样一个季节去补郎,屈指算来,起码有十五六年了。想起当年阳光下层层梯田水光晃晃,绿意漫铺,人影忙碌,鸟声悠悠的情境,心里忽生向往,一种重温梦境的兴致,让我爽快的答应的妻子的要求。

于是我带上相机,和她的同学一起,找个餐馆,解决中餐后,乘车前往。

在朱官与对门上山之间,我看到水光荡漾的一片水田,有的秧苗已插,稀疏的绿意时令已到小满。忙碌的身影虽然显得单调,但却呈现出一个转拐时代的特征――有人影与牛影相伴的传统的忙碌,也有微耕机突突的欢叫。插秧的身影,和天上沉重的云一起,在水中生动。带着哨音的群鸽横飞田野的上空。有鸟儿分散地跟在牛影机声之后,在翻起的新泥中寻食活生生的美味。燕子掠空的呢喃,让我想起老家屋橼下燕巢中迎食的雏燕声声。要不是汽车的摇晃影响效果,我打开的相机随时都想卡嚓,把这样富有农村生活味的玏景留在镜头,镶入记忆,也许会成为一份珍贵的历史。要知道,城效之山村,说不定哪一年,这样的景致就会消失,就会成为历史,让人难以寻影问踪。不过,这样的景,比起补郎那片梯田呈现出来的景,虽然拍摄意义不同,但可谓小巫见大巫。更何况,只要我想拍摄,骑自行车前往,找好角度,安心拍照也不迟。

这样想来我就暗自兴奋,兴奋得像回到儿童时代,巴不得一下子飞到补郎,饱览那片大好季节的田园风光。

途经陈家寨、长冲,青岗林,右边大片荒山峻岭之腰挂起粗糙腰带,让我眼睛一亮!我想,再过几年,这荒山峻岭又该是另一番诗情画意的景色了。车行峡谷公路,窗外。高高的峻岭深谷中,从梭筛大坝底下放流的白哗哗的水,在缓缓的流动中,变得乖顺起来,一路碧波映青山。但想象被郎那片气势恢宏的梯田风光,这碧水青山之景,似乎失色很多。

汽车过了木浪大桥,七弯八拐地上了补郎。当那片梯田呈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兴奋突然被击得粉碎!因为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气势恢宏而诗情画意的梯田风光,而是冰凉的感叹。

梯田早变成了梯地,墨绿的苞谷阴郁地呈现出无言的忧伤。

我左看右看,看到废弃的矿井,看到茅生草葛的运煤路,再看看村旁锈迹斑斑的运煤车,看看一栋栋大多只有老人孩子守着的房子,我悲从心生,泪水暗流。

想当年,我们的父辈,为了天天能吃上大米饭,不惜日夜奋战的造田精神,让一片片的梯地变成了梯田,变成美不可言的风景。而今,在很大程度上,曾经的精神和风景,明显的退化,这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悲哀。

不过,想起家乡正在修建的四通八达的机耕道,想起荒山峻岭腰上新挂的粗糙腰带,我的心中又燃烧起对未来的希望!因为,那是让岩窝窝变成金窝窝的梭筛精神唤起的希望,是向荒山峻岭发出的挑战,是对未来的开拓,是大山人放飞的梦想。

消逝的散文2:消逝的山村,永恒的记忆

文/赵文娟

我的老家,镇江大港岱向桥村,一个长江边的普通山村,几年前拆迁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沥青大道,几座新建的厂房和建在路边的加油站。

老家消逝了,我拿什么来祭奠?

我用对这片土地的依恋来祭奠。

小山村三面青山环绕,一面大江奔腾。山脚下,散落各处的房舍依坡而建,掩映在绿树丛中。一条清澈的小河在村边流淌,几座石板铺就的小桥静卧其上。

村头,有座古老的石拱桥。桥洞上方的碑石上“岱向桥”三个字赫然在目。桥面上的车辙,破损的桥体,留有青苔痕迹的桥洞,都告诉人们这是个历史悠久的村落。

从南宋初年起,我的祖先就在这里落脚。我的先辈生于斯,长于斯,代代繁衍。如今老家已荡然无存,只有路旁的公交站牌上的“岱向桥”三个字,还在默默地告诉过往行人,这里曾有个叫做“岱向桥”的村庄。

她美丽而静谧。清晨,天未亮,公鸡的打鸣声此起彼伏,把整个山村唤醒;深夜,万籁俱寂,狗吠声不时响起。春天,馒头墩山上的桃花开了,万绿丛中一片片绚丽灿烂,静静地开,悄悄地落。我父亲去世后,曾葬在这片桃花林中。秋天,山上的毛栗子成熟了,打下来,剖开它,果肉的香甜在舌尖上久久徘徊……

我出生在这里,这里是我的衣胞之地。

新中国成立不久,两岁的我,告别了家乡,跟随父母去外地谋生。二十年后,跟随着上山下乡运动的大潮,我又回到了这里,开始了我的插队知青生涯。

如果说,儿时对家乡的印象只是一片朦胧,那这次我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她的怀抱,脚踏实地地站立在它的土地上了。

我只身带着行装,住进了我家的祖屋。

我家的祖屋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大院。院落共有三进房子。每进房子有六间,中间两间合为客堂,左右四间为卧室,两进房子之间筑有天井,天井两端是厢房。天井砌有花台,四季鲜花不败,其中牡丹、天竺、腊梅,是必不可少的植物。1968年秋,我回乡时,中间一进已被大火烧毁,因而其旧址被称为“敞厅”或“火烧园”。

住在祖屋里的都是赵氏宗族的后裔。因人口增多,在大院外不远处还建有一座格局完全一样的大院,被称之为“新屋里”,原先的大院,自然被称为“老家里”了。

我住“老家里”最后一进主卧室,它是分在我父母名下的房子。我住进时,虽然已陈旧不堪,但从门牖木雕上的牡丹和荷、菊、梅、竹等图案及高高的门槛,可以想象到我的祖辈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

我回乡了,回到了陌生的老家。感觉自己是个时代的弃儿,被抛弃到了这里。

环境艰苦,交通不便,我对未来一片茫然。

一次艰难回家之路,至今不能忘却。

那是1969年的春节前夕,大弟文军接我回城过年。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大雪封门,交通阻滞,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一脚踩下去,满鞋是雪。寂静的山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我们姐弟俩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着。弟弟挑了两个铅桶,一头是山芋,一头是糯米粉,我大包小包挎在肩上。我们在雪地里足足走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才到达谏壁公交站。然后是乘车、过江、再乘车,到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饿得我们连路也走不动了。

但生活还得继续。是朴实善良的村里人,给了我温暖,给了我生活的勇气和力量。

我用对故土亲人的思念来祭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老家是贫穷的。煮一次白米饭,烧一次猪肉青菜,就算吃了大餐。女主人会满村叫唤,热情地邀请有小孩的人家去她家盛饭菜给孩子吃。

年轻人半夜三更放笼子逮黄鳝,打电筒掏螃蟹,赚点零花钱。那时一斤螃蟹四毛钱,能卖到六毛就算是撞大运了。一个工分只有二毛四,一年下来分粮分草所剩无几,缺劳力的人家还得倒贴。1969年我一天工分都不落,年终时只分到48元钱。

村里的人,常常照顾我。特别是我的姨妈和婶娘,烧点好吃的,总是忘不掉我。平日里,送蔬菜,送柴火,还帮着我种自留地。印象深的还有一碗马兰头,它是村里的一个小伙伴送给我当小菜的,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这种有特殊香味的野菜。虽然几十年了,但他们的恩情我总不能忘怀。

插队的日子里,我几乎学会了所有的农活。我尝到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滋味,真正地感受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用我曾经洒过的青春汗水,来祭奠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拔秧栽秧时,蚂蟥叮得我血流不止;上山砍柴,毒蛇几次与我不期而遇;烈日当空,汗流浃背,麦场上一遍遍地打着连枷,差点中暑;为赶时间,一担柴火不歇脚一口气挑到三里路外的大港码头,回家后干咳了几个月;严冬挑河泥修水利,高高的河堤,湿滑的泥阶,沉重的泥块,我硬是挑着担子咬着牙往上爬。

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最惊险的是一次挑塘泥,我不小心陷到泥潭里,淤泥没过大腿,越挣扎越使劲就越陷越深,要不是大家及时想办法营救,我差点被淹没……

然而付出与收获总是一对孪生子。劳动的艰辛,磨练了我的意志,也锻炼了我的韧性。不甘落后的我,学会了许多劳动的技能和生活的本领:割麦栽秧,我是快手;锄地砍柴,我是先锋;我会擀面皮,我会纳鞋底,我会做鞋做衣服……

两年的插队生活,我渐渐融入到了老家的血脉中,我渐渐地读懂了她,渐渐对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我要用对那段生活的怀念来祭奠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我怀念村里那伙年轻的朋友,虽然如今都已步入老年,是他们给了我真挚的友情和无私的帮助。

听说我要自己养头猪,队里的小青年都来帮忙盖猪圈,挖土做墙体,砍树干做梁、柱、檩,捡拾碎砖铺地,用稻草盖顶,硬是忙活了几天,帮我盖起了猪圈。之后又帮我挖猪草,拌饲料,手把手地教我这个新猪倌。

那年冬天,我把那头猪卖了八十二元。过年回家,当我把卖猪的款和我辛苦一年的余钱,交到妈妈手里的时候,妈妈哭了。如今我看到地上的野草,还能叫出它们的名字:六月白、灰条头、老鸹藤、辣料子……几十年了,一提起猪,我的眼前总是晃着我饲养的那头特别可爱的油光滑亮的黑猪!

梅雨季节,山上的蕈子长出来了。听说要带我上山拾蕈子,我兴奋得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跟他们走了。山上草根,树桩,戳得我脚底生疼,我全然不顾。在他们的指导帮助下,我拾了很多野蘑菇,红豆蕈,绿豆蕈,黑锅底,白芋头……中午,一锅蕈子、螺蛳头烧面鱼儿汤鲜得我至今一想起来就口水直流。

我怀念我的那些知青朋友:上海的,北京的,南京的……共同命运使我们常相聚,不知现在他们可好。我特别想念我的知青闺蜜月华。她是上海知青,高挑的个儿,大眼睛白皮肤,两条过腰的长辫。她插队朱家湾,与我村隔一个山头。劳动之余,我们常常见面,经常促膝谈心到深夜。分别三十年后,我们终于在上海见面了。相见时,竟迟疑片刻,不敢相认,执手相望,无语凝噎,我感谢她,谢谢她陪我度过了那个特殊的年代。

我怀念青龙山石矿的露天电影。放电影的日子,是村子里的节日。各个村庄的人们,早早吃过晚饭,扛着板凳呼朋唤友去看电影。当年电影的内容早已忘记,但场景,却回味无穷。

……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得知老家要拆迁时,一种莫名的悲怆掠过我心头。一天,我遇到老家的一位表弟,他对我说:“娟姐姐哎,岱向桥没得嘞!”顿时,我鼻子一酸,泪水盈满眼眶:我没有老家了,岱向桥消逝了。

“写点什么吧,为祭奠我失去的老家!”这些年来,这个念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际。

老家消逝了,那段生活需要被缅怀。

我要用文字来祭奠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我把过往的酸甜苦辣化作文字,我把在家乡的点滴日子写在纸上,让文字了却我的心意。

我的纸片上流淌的不仅仅是那个时代的岁月,而是珍藏于我心中的那份眷恋。我让回忆在文字中安生,它是我一生中永恒的记忆!

消逝的散文3:乡村的夜

文/九满

当落日的余晖即将消逝,青黛色的烟霭已急不可待地笼罩了整个旷野,乡村的沟沟壑壑顿时模糊起来,宏阔渐沉的夜幕便徐徐拉开……

此刻,田间劳作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拾掇农具,顶着夜色荷锄而归。

鸟倦了,归巢后叽叽喳喳地再吵闹一阵,然后,在枝丫中渐渐安静下来。

鸡们边走边交流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悠哉游哉地钻进鸡笼。钻进去了,还在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耳鬓厮磨,互道晚安。

猪回圈,牛回棚。偶有一头牛不听话,掉在后面,悄悄往稻田里捞上一把,被牛馆发现,一鞭抽在背上,便“哞”的一声,朝场棚飞奔而去,跑到门口,突然滑了一下,头一下子搁在高高的栏杆上,不断地挣扎。

灶间,熊熊燃烧的柴草气息与家家户户弥散的饭菜香味,在空气中窜得很快,满溢着庄户人家平凡的热闹似乎又有些开阔的虚静。

村子里的灯渐次亮起来,在夜色和丛林的掩映下,似点点星火,小心翼翼又满怀信心。每盏灯都是一个港湾,白发老人在灯影里给淘气的孙子喂饭,壮硕的妻子翘首等侯晚归的丈夫;每盏灯都是一种呼唤,无数的灯映射出乡人质朴的忧乐。

天,彻底地黑了,村庄恢复了宁谧。一个人或几个人,守着一盏灯光,抽一管旱烟,泡一壶茶,或拉家常,或商农事,抑或给孩子们讲叙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夜虫在附近的泥土和草叶上不停叫唤;有一些飞蛾远道而来,奋不顾身地扑打灯罩。

不知不觉地,夜便深了。但谁也不知道夜是怎样深起来的。

还没咋拉话呢,怎么月亮就爬上屋顶了!

百虫的歌声越来越力不从心,唱到后来见无人理会,声音越去越远,最后悄然钻进大地中去了。

哗,谁家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一盆洗脚水泼在地上。紧接着又“吱”的一声,门关了。明天还要赶地里的活,庄稼一天高过一天,容不得半点马虎。这庄稼,就是他们的命啊!急忙爬上床。然后“噗”的一声,吹灭了煤油灯。这家人算是彻底告别了一天的忙碌与劳累,睡了。

一家,两家,三家……

等到最后一户人家的灯熄灭,村庄便陷入了更深沉的夜,成为黑夜的一部分,像一瓶墨水,倒进了更大的一桶墨水里。

村庄里,每晚都有一些不速之客,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昼伏夜出。

黄鼠狼、老鼠、野猪以及不知名的鬼魅倾巢而出,就着夜色的掩护,在村庄里四处游走。

人们睡着了,虽然他们的身体躺在村庄里,灵魂却跟着月光走得很远很远。他们一生住在村庄里,难得出趟远门,只有跟着梦境做一次旅行。无数庄稼和农事堆积在生命中,就像膝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守在他们周围,守得他们一生再无精力顾及其他的事情。

人们不知道,在他们远行的时候,有多少事物乘机光顾了自己的村庄,甚至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它们旁若无人地在村庄里走来转去,这家门前瞅瞅,那家屋里坐坐,将农家剩下的半碗冷饭吃得干干净净,抑或把木凳上的袜子扔到地上,甚至把碗柜里的一小块腊肉拖到床底下……

孩子们是不肯早睡的,村里村外疯跑疯玩,一会儿悄然无声,一会儿又急呼高叫,闹闹哄哄。玩饿了,趁大人们睡觉了,偷偷开始他们的“美食计划”,从篱笆的缝隙里钻进邻家的菜园,放开胆子,放开肚皮,吃着装着,夜半才归。

归家的路上,除了知了从树丛里隔空问候,黑夜将他们层层包围。路过的村庄已经沉睡,路过的凶险之地,像一口巨大陷阱,连风中打摆的树叶,也包含了某种玄机,甚至致命的暗示。偶尔,响起叶子相互摩擦的声音,都会令他们心惊肉跳,竖着耳朵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害怕,对黑夜的害怕,让他们时不时往身后看。脑中还不断地恶补遇到恶人、恶狗,甚至恶鬼的各种情形,应该采取的保护措施。他们不断地加快脚步,恨不得一步跨过去,一下子回到自己的家里。可是,家是必须一步一步才能走到的。

临近自己家的时候,心情放松了许多,暗自庆幸自己能够穿越漫长而凶险的夜幕,再一次安全地回到自家屋里。打开门,头一歪倒在床铺上,掉进另一个更加深沉的黑夜,把自己丢失在伙伴们的游戏里。

偶尔,一个起夜的人,看见一个黑影从村里走过,像梦一样飘忽。他不知道那是动物、人类还是传说中的鬼魅,撒了一半的尿停在空中,赶紧披衣进屋。对他来说,这是比黑夜还黑的另一个黑夜。他必须死守这个遭遇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仿佛一旦泄密,他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猫顺着黑暗的乡村,去靠近老鼠的气息,逮几只老鼠填饱肚子。吃饱喝足了,想起另一只猫,便悄悄翻越院子,去看一眼隔壁的母猫。于是,一场村子里最张扬最浪漫的爱情大戏便拉开了大幕……

消逝的散文4:我正在消逝的美丽村庄

文/婉若清扬

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南方小村庄,曾经给过我无数美的启蒙和印记,曾经是我念念不忘的梦中天堂,我的香格里拉。

从小镇一路走近村庄,远远望去,百来户人家挤挤挨挨的堆在一座山坡下,一些两三层的楼房突兀而立,代替了从前房前屋后的树木。那些我小时候熟识的树木啊,都不知道何年何日何时消失了,它们是不是已经化成炉灶的烟火,或者阿婆安坐的小凳,或者阿叔阿伯手里的犁耙?

我还记得我们屋后的几棵龙眼树和香樟树,我曾经和弯弯姐坐在枝桠上聊天,曾经躲在密密的枝叶间偷偷听厨房里母亲的话语,听听她是不是还在唠叨我,是不是还在为我闯的祸怒气未消,是不是已经心平气和,然后我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家了。我还记得小玲的外婆门前的苦楝树,春天来的时候,开满了淡紫如烟的小花,有一种淡然的香气。外婆在树下生起火堆,我们放学了就在树下烤红薯和香芋,母亲一面和外婆聊天,一面把我的脚抱在怀里,仔细的挑出一根已经被我的肌肉层层包裹起来的老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扎进去的了,已经不痛,只是觉得硌脚。还有阿梅家的几棵李子树,初夏,青青的李子泛黄了,孩子们都爬到树上帮他们家摘李子,摘完以后,都可以分享一些酸酸甜甜的果实。还有,隔一条村道对面的李家,后园有几棵高大的沙梨树,春天开满洁白的花朵,是我最喜爱的花之一,我可知道雨后梨花是多么美丽。夏天,在一阵暴风雨过后,早早起床,总能在围墙外边捡到几个被风吹落的果子。那些沙梨皮薄肉细多汁,非常可口,至今我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沙梨,遇到的都是蠢笨粗糙的品种,再也没有兴趣品尝。尽管孩子们对李家的梨很垂涎,但走过他们墙根下都有些战战兢兢,总是一溜烟跑过去,因为干干瘦瘦驼背的李家老头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阴沉的窥视。曾经有嘴馋的男孩爬进去偷果,被李家老头抓住,用指甲掐破了耳垂,所以,李家老头在孩子们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魔。还有,还有,村北那几棵被老藤纠结的高大木棉,藤上结满了拳头大的果子,捏在手里软软的,一掰就能分两半,里面有紫红色的瓤,微甜稍涩。我们一群男孩女孩抓着那些藤蔓爬到树上,摘了藤果互相攻击,风吹过,荡在藤上的我们就轻轻摇摆起来,总有人发出尖叫。不拘那家大人看到,总会被斥骂,然而这样的刺激和快乐,我们乐此不疲。

渐渐走近村庄,村道两边那一片平坦的地,从前种满了各种菜,如今全都种满了甘蔗,长长的叶子落了厚厚的红色尘土。广西是全国主要的产糖大省之一,我们县里,就有东亚糖业有限公司的三个糖厂,种菜自然远没有种甘蔗容易来钱,只能给网上无聊的白领们种去了。小时候菜地的种种乐趣自然也都不能为今天的孩子们领略。各家的菜地基本都集中于此,所以孩子们放学了总是相约去摘菜,为一家人的晚餐准备菜肴。冬天总是下着迷蒙的雨雾,农闲的田野很安静,只有几头牛在静静的吃草。远处的山林和村庄象蒙着一层轻纱,又像淡墨中国山水画。细雨初晴,走到田野上,松软的泥土,碧绿的菜畦,紫色的豌豆花,一蓬蓬青青的荠菜,菜叶上亮晶晶的雨滴,都让人心生喜悦。天空中偶尔飞过一两只鸟,啾啾的鸣着,好像商量着要去哪里。疏疏的竹篱间,肥厚的白菜叶下,几只小小的绿鸟儿探头探脑,跳上跳下的娇声啼着,好像是想和我们亲近,却又不敢靠近。让人满心爱怜。我们摘着菜,比着谁家的菜最好,吱吱喳喳的说着话,摘了快要炸荚的豌豆,挖出胖胖的红薯,到小河边洗了菜,就在河边拣了枯枝煨红薯和豌豆。有时候我们拔了洁白的萝卜,洗洗干净就啃起来,清甜中带着辛辣,我常常啃两口就受不住,随手扔了。现如今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有菜园,基本都有摩托车,到四公里外的镇上买菜也不是很难,从前我们村可是镇里有名的菜篮子基地啊。

村前的晒场,最开始是生产队的,四个队每个队一块,每一块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夏秋两季,晒满了稻谷,花生,玉米,黄豆。我和妹妹曾经打着赤脚从晒得滚烫的场边走过,只为了偷偷用脚趾头夹带几颗花生。等到傍晚谷物收进场边的仓库,晒场就变成孩子们游戏的场地。跳房子,木头人,官兵抓贼,乌龟护蛋,丢沙包,丢手绢,都是简单不花钱的游戏,孩子们跳啊,叫啊,笑啊,一个个脸红扑扑的,汗流浃背,快乐无比。秋天仓库后边堆起高高的稻草垛,留着给过冬的牛群吃。孩子们爬上稻草垛,飞快的滑下来,争先恐后,打打闹闹,或者在上面蹦高;有安静的女孩子坐在顶上一边扯出稻草,一边编着草鞋,扫把,小篮子。有一年不知道是谁,在一个草垛的底部打通了一个隧道,我们坐在里面看书聊天,做游戏,外面寒风刺骨,里面却很暖和。有一天我们几个伙伴商量着晚上一起到这个隧道里睡觉,夜里父母没有给出去,心里有点失信的忐忑,第二天一问,其实谁都没去。后来有大人发现了,就拿荆棘封住了两边的入口,再也不能去玩了。想想还真是危险,如果我们在里面,几十吨的草垛坍塌下来,我们小命可能就没了。但孩子们往往都不会觉得危险的存在,只是享受单纯的快乐。后来晒场分给了各家。夏秋的傍晚,家家户户从田里收来一捆捆稻谷,在晒场上抖散铺开,撵着牛拉着石轱辘打谷,一场往往要劳作四五个钟头。吱扭吱扭的碾子的响声,大人吆喝牛的声音,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人们絮絮的谈话声,交织一起,很是热闹,月朗星稀,萤火流逝,远处的田野山川静默无言,天地间有一种无可言说的大美。

现在收割的时候,有了打谷机,家家户户都可以在自己楼顶晒谷物,孩子们整天窝在家里看电视,早就遗忘了我们那些曾经的游戏,晒场已经荒废了,堆满了腐败的禾草和牲畜的粪便,淤积层层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晒场的水泥地面都几乎看不到,一派荒芜寂寞。

因为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然而却没有人规划的弄好排水系统,各自排出自己的厨房和院子就了事,结果,污水都流到村道上了,加上摩托车、机耕车、小汽车、大货车、牛车等等各种大小轮子一碾,道路变得泥泞肮脏,坑坑洼洼,路况及其不好,若是雨天走路真有点让人无从下脚。小时候虽然是土路,倒还干净平坦,而且生产队每年都会组织大伙修路,如今村委会仍存,却无人管事了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面煮晚饭,一面就在这路边和邻居的孩子们玩一种类似于打棒球的游戏,只不过用小木棍代替球,大木棍一挥,小木棍在夕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飞出好远,孩子们的欢笑声也跟着彩霞飞走了。经常有人因此把饭煮焦了,吃饭时总会被大人数落,但第二天小伙伴一喊,父母的责骂又忘掉了。

村后的山坡,原先长满了松树,密密麻麻,远远看去,是一个睡美人。记得初一的时候,有一次和弯弯姐从镇上的学校回家,走在路上,远远看到我们村后的山坡,我说那是个平卧着的美人的侧身。弯弯姐说像是像了,可是胸前的隆起是什么。我诧异的看看已经初三的弯弯姐,心里直骂她是笨猪,连美女的胸部都看不出来!但当时的我却不好意思说明,只好翻翻白眼说,那是盖着的棉被啊!松林下面,桃金娘、栀子、芦苇、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学名的灌木,密密的挤在一起。四季俱有各种鲜美的野果。这个山林,是我们农家孩子的美丽花园,蕴藏无尽宝藏,在物质贫乏的年代,给了我们多少快乐和美味啊!多年后的今天,我独自到已经被开垦成甘蔗林的山坡上散步,踩着细雨初晴后松软的泥土,穿过一片片密密甘蔗林,看看甘蔗地里幸存的一两棵松树,望望山坡下的小小村子,天空飞过一两只小鸟,唧唧的叫声,显得格外的寂寥。阵阵松涛依然在耳边,我们在沟壑里滑滑梯的笑闹声,采野果的雀跃心情似乎一伸手还能在时空隧道中抓出一把,远在人鱼公主故乡的玲,失散多年的燕,慧,娟,你们在异乡的都市里,在疲惫的工作之余,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走,会不会突然停住脚步,倾听来之无忧年代的松涛声?

村子的北边,原先有个几百亩的大荷塘。夏天的时候,荷叶亭亭净植,青翠如盖,一池的红莲如火焰,烧灼了我少女善感的心。清早起来,微风过处,阵阵稻香荷香,老远都能闻到。傍晚时分,经常有很多白鹭从稻田里飞回荷塘,在绿叶红花中翔集。有时候站在荷塘边,突然风生水起,呼啦啦的雨声喧嚣一片,等到惊惶的逃避回家,跑着跑着,才发现其实不过是一阵疏疏落落的太阳雨,是千万雨滴击打荷叶的声音造成了假象。女子采莲,一直觉得是荷塘中最美的景致。“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采莲去,月没春江曙,翠钿红袖水中央,清荷莲子杂衣香。云起风生归路长。归路长,那得久?各回船,两摇手”,“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些古人的诗词,逗引得我整日在荷塘边流连,但我们的荷塘没有船,我也不会游泳,所以,我无法采莲,这真是很遗憾的事。荷塘一直是我最眷恋的家乡小景,外出多年,心心念念不忘,每次回家必去探访。母亲知道我的痴处,有一年特意告诉我,荷塘没有了,村里承包给人养鱼,认为荷叶会妨碍育鱼,全都割掉了。我惆怅许久,以后只能向梦中追寻了。现在的小孩子,永远也不能了解到在不太远的过去,村子里还有这么美的景致。

顺步走到村西的小河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偶尔一两声鸟鸣,还有对岸的茳芏和红蓼丛中,不知名的水鸟凫水的声音。站在河坝上,下游的河段有点枯竭消瘦,绿绿的河水里飘满洗衣粉的空袋子和各种塑料袋,还有破衣烂鞋等各种垃圾。这个河坝,以往夏天发大水的时候,上游的水急速奔流到此,就轰隆隆的义无反顾往下跳,很有气势的一条瀑布,每次远远听到轰然的水声,总会加紧脚步跑过来。小男孩们脱得滑溜溜的,喊叫着顺着瀑布跳进下面的深潭里,兴奋的在水里沉浮。女孩子就挽起裤腿,小心翼翼的横涉水坝。水深经常都会没了我们的膝盖,整条河的冲击力是很强的,河坝有青苔,很滑,我们又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瀑布冲到河底去,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那么不怕死。大人们不管是看到男孩还是女孩在河里玩,照例是会责骂的。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走到河坝中间,一个老师看到了,就着急的喊我们回来,我们怕老师,反而继续往前向对岸走去,老师肯定气坏了。秋天的时候,河水清澈明净,粉粉的红蓼开满了河川,像一段落霞。我似乎比别的孩子更容易被美丽的东西诱惑,曾经独自划着竹排向对岸的红蓼丛漫朔,不会游泳,也没划过竹排,小心翼翼的保持平衡,也感觉不到危险,只为了更近的看一下这些小小的花儿。最欢喜的,还是春天野蔷薇开的时候。在吹面不寒的春风里,雾气氤氲的小河边,蔷薇一簇一簇的开了,伸展着柔长的腰肢,俯向河面,自恋的在水中照个镜子,粉嘟嘟,香喷喷,巧笑嫣然。飘落的花瓣下,鱼儿蹀躞,它们簌拥着这些粉红的小船漂走了。女孩子们在课间总会溜到河边采蔷薇花,所有女孩的头上,都插着野蔷薇,粉色的花,粉色的笑脸,粉色的时光。很感谢那时的老师,任由我们插着这些花上课,没有批评我们这样会影响学习;感谢那时的男孩子,没有嘲笑我们臭美。蔷薇花变成我最爱的花,已是多年不能一见,每年的春天花期一到,我总是异常的思念它们,不论身处何方,我似乎都能闻到它那种独特的香气。听母亲说,野蔷薇在家乡,现在也不怎么多了,河边的那些花儿,竟已变成水中花。

我蹲在河边对着河水发了一会呆,河水和我皆静默无言。脚下的草地上,挂满一颗颗硕大晶莹的水珠,那是昨夜的雨水,是往昔的岁月蔓延而来悄凝的冷泪。我想找个人说说这况味,想了半天,儿时伙伴,却只有妹妹还能联系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小卖部,一大群人在那里聊着六合彩,聊着谁谁家的孩子在广东打工一个月领多少钱,比谁谁家大学毕业的孩子混得还好呢!更有那新嫁的媳妇在激愤的向人说着自己婆婆姑子的不是。我决定,明天一早就走,离开这已陌生的小村。我知道,我的那个美丽的村庄,正在渐渐消逝不见,而我只能向久远的岁月中追寻它了。

消逝的散文5:消逝的蛙声

文/韩建华15

小时候在乡下,夏天里最喜欢听的就是蛙声了。

也许因为“地僻无音乐”而“终岁不闻丝竹声”。我记得那时候除了反反复复的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以外,就是每天傍晚的时候,村子里的高音喇叭短暂的播音,每天傍晚都会准时响起,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大概都是紧跟形势的,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听不懂什么“反击右倾方案风”或者“批林批孔”什么的,倒是广播结束以后,那一阵阵起起伏伏的蛙声,总是那样灵动活泼,甚至亮丽光鲜。

“咕呱--咕呱--咕呱”,它打破了乡村傍晚的宁静;“咕呱--咕呱--咕呱”,它衬托得乡村更加宁静;“咕呱--咕呱--咕呱”,这漂亮的音符飘逸在乡村透明的空气中;“咕呱--咕呱--咕呱”,这潇洒的诗情画意镶嵌在我的记忆中。听,咕呱--咕呱--咕呱……

其实就是现在,我也喜欢傍晚的,尤其是细雨黄昏的傍晚,我更奢望傍晚的时光里夹杂着蛙声。

夏天是小孩子们最喜爱的季节,小院子里,葡萄架下,池塘边,小路上,都是小孩子们天然的游乐场,这里满载着孩子们的天性,虽然不拥有现代孩子们的玩具,但是我们的玩耍甚至更接地气。玩耍的声音划破乡村的寂静,让乡下的空气更加纯洁,让绿植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我那时候好像听觉更加灵敏,我喜欢听傍晚时分的鸡鸭鹅犬交响曲,喜欢听雨点打在房顶的瓦上声和房檐流下来的雨水声,喜欢听雨后夜间植物“啪--啪--啪”的成长声,更喜欢听雨后高低上下、左右东西的蛙声------虽然我偶尔到城市中去过,曾经一度羡慕都市的繁华车马声和鼎沸的人声。现在想起来,却对所有乡下原生态的质朴怀有深深的谢意,感谢我那时的耳畔中有那么天然淳朴的资源,我甚至以为,用蛙声做管弦的音乐是有色彩的,有温度的,有生命力的,可能成为一辈子享不尽用不完的精神财富。

小河边的青青草总是长得很茁壮,一些不知名的各色花花点缀于青草之间,溪水慢慢悠悠地流淌,就像乡下孩子一般的悠闲自在。蜻蜓和蝴蝶飞来飞去的,蝗虫一类的家伙也在青草间跳跃着,河面上总会看见一些浮游生物,绿绿的泡沫一点点的或者一片片的,漂浮于水面上,这样的地方,蛙声则是一点点的,没有规模,倒也清幽。有时候大胆的男孩子会捉住青蛙,在手里玩儿,玩儿够了就会放回去,它一蹦一跳地回到青草间,它可能又去唱歌了吧。

后来长大一些,我在语文课堂上学过“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佳句,便更加喜爱蛙声。有月光的晚上,我总是半倚着窗台或是站在庭院中,垂首,可见月光筛在地上点点的树影,仰望,深邃的天空中,感觉“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诗情画意。在纯净的气流中,在凝结着花香的院落里,在如水乳交融的月光下,听家乡南山下那片稻田里传出的蛙声------我现在感觉到我是幸运的,没有学习的压力,没有唯成绩论英雄的烦恼,没有现代的”呕哑嘲哳“,其实是最幸运的事情了。少年时代,是不世故的岁月,是一张没有负担的白纸,应该涂上最纯最美的文字和图画,这样才不枉少年的记忆------就像有蛙声的记忆,永远都是美好的向上的坦荡荡的。

那年,我和哥哥分别毕业参加工作,哥哥领来了他最要好的同学WLc到家里来。乡下没有什么好招待人家的,我们就带领他在我家宅基地里的小菜园转转,领他看水灵灵的黄瓜,青里透红的西红柿,结满豆角的芸豆架,爬满木架的葡萄秧,篱边的花花草草……到了傍晚,我问WLc是否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先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我提醒他仔细听,我明显看见他目光中的惊喜,然后我看见他微微泛红着脸,怯怯地说,”你不会是用你们这里的特产招待我吧?“现在想来,我用蛙声招待远方宾客,也实属奇葩了。

后来在城市里工作,要想听到蛙声很难,我想大概是轰隆轰隆的工厂声音淹没了蛙声。刚参加工作,我经常被同龄的同时嘲笑,因为我不习惯城市的重烟雾,不习惯城市的车声嘈,不习惯城市人成我们乡下人为”老倒子“,总之,我不习惯城市的聒噪。有一次我以为她们会因为蛙声转变对乡村的印象,所以周末请她们去听我最美的乡村歌谣,结果遭吐槽。

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希望听到蛙声。我们城市的新家后面有一条比较有规模的河,是浑河的一条分流,晚上的时候也能听见风声里夹裹着的蛙声,只是规模上较为小了一些,倒也不碍事的。后来我在自己的小家西面的堤坝上听过蛙声,只是如果仔细闻会闻到那条河的腥臭味儿。我有一次从师专开会回家走近道,遇到一个流里流气的人,于是趟过小河迅速逃开,结果我的脚底染上了黄色,这颜色半年之后才褪去。那次以后,我仿佛知道了一点儿蛙声逐渐减少的秘密。

去年夏天,我在堤坝上走,倒是看见不少的小蛙,原以为会有很具规模的蛙声,于是我很盼望下雨,可是去年又偏偏雨水少的可怜,结果几乎一点儿蛙声也没有。不知道是蛙声萎缩了,还是我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难道我只得适应没有蛙声的夏日细雨黄昏时?

消逝的散文6:时光消逝的遗憾

也许,我们都曾拥有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但时光毕竟短暂,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时光一旦错过了,就真的会成为一生中的遗憾。

我们的青春年华只有那么几年,而作为初中生的我们,时光就更为短暂。三年的学习生活让我们更为珍惜,珍惜每一天、珍惜每一刻,我们只有好好珍惜我们的青春,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样我们才不会在多年后为今天而感到后悔。

昨天,我在小区楼下散步,看到有三四个老人家在聊天,恰在此时,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女从老人眼前经过。忽然,老人们的目光被少女吸引住了,那种目光是那么的期盼和羡慕。我惘然了,是什么在吸引老人的目光?这时,少女手中那不停摆动的演出服瞬间让我惊醒过来。哦,原来是那演出服吸引着老人的目光。老人的目光久久才从那些演出服上依依不舍地离开,我深深被打动了,我深深地感受到那些老人的目光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期盼。也许,那些老人年轻的时候也和那些少女一样,可以穿着漂亮的演出服,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那一切,在老人的眼里是多么的美好。可岁月不饶人,岁月在带给你美好的同时,也会带走你的青春,给你的年龄印上一道道伤痕,这些伤痕,是永远愈合不了的,它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要珍惜正在流过的一分一秒。

俄国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曾说过,一个人的生命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我们的初中学习生活时光是那么的短暂,时光在我们的身边悄然流逝,我们要好好的把握时光,把每一时每一刻都精彩度过,我们不要令时光在我们身边白白的消失。

我们每个人的青春都很短暂,我们要把握好这段美好时光,因为失去了的就再也回不来了,只能凭记忆来慢慢回忆,与其这样在回忆中惋惜,还不如把握好现在,这样回忆起你的青春的时候,也不感到惋惜、后悔。从现在起,好好利用你的青春,来有意义的度过这些失去就再也回不来的年华。

消逝的散文7:消逝的昨天

文/静

并不以此做奠,只是每每昨天,每每回忆,每每消失,每每匆匆,心中不免失落,不免难过,很好奇,你到底是谁,是外婆的童谣?是稚童手中的玩具?是小时候肩上的书包?而或是身后的步伐,是沉睡在沙尘中的古城?我们在一条名为昨天的街道上缓缓的向前,当我们把此刻变成昨天,当我们把前一秒变成昨天,当我们把时间变成昨天,谁又一直看清了,看清了那一次次前行的伤逝,看清了那一步步脚下的痕迹,昨天,总是消逝?难道不是么?

很奇怪,我总是在此刻心中异常的不平静,总是想用双手用力止住自己前行的步伐,用眼光去拒绝明天的一切,因为我以为这样,或许可以让我哪怕是多一秒的看清,我昨天的样子,人不能总是向前看啊,你总共才有多少个明天,我并不想因此止步不前,也不想这样让身边的朋友因此总是回忆过去,你知道么?我只是忍不住,忍不住去向昨天看去,向逝去的昨天看去,向铭刻在脑海石碑的坟头看去,我一直不愿知道结果,因为我总是明白结果就是自己,因为早已经清楚,一切的结果只不过是将自己装进昨天的大墓中罢了,如果我从这方面想去消逝的昨天或许正是自己的岁月,正是自己的生命啊。

你总会进入让自己难过,至少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快乐,年轻气盛的我们,每每念此心中如腊月寒冬,总是感觉昨天那么美好,不免会有轻生之念,未免有些让人惋惜,不过轻生也好消极也罢,我们似乎都被一个问题给困扰着,那就是如果的假设,如果我能在再次选择,我会如此如此,我会怎样怎样,于是昨天似乎成了数学题中的未知数,而我们怀念昨天,我们如此不免有些让人失去了生命的唯一性了,如果生命可以选择,那样才是可怕啊,不是么?一切按照你规定好的路子,一切按照你的方案,某某年出生,某某年工作,某某年结婚生子,然后又是某某年如何怎样,似乎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似的,只要逻辑顺利了,一切就顺利了,我并不是说一帆风顺不好,也不是说计划不好,只是有些讨厌如果的假设罢了,你不是自己的主人,却让如果成了自己的主人,岂不可笑,或许人生最无趣的事情不是把假设呈现,而是当事情已经成为不能改变的过去时,又去想象着如果能够改变后的样子,我们不能否定经验的意义,也不能阻断时间的连续性,但总是沉浸在消逝的昨天并持之以恒的进行着假设动作,这让人确实有些难以接受,让人不免会问,时间会允许你假设人生么?

时间在佛教那里有三尊佛,分别为指前世今生未来,如果我们仔细想想真有前世,真有今生,真有未来,那确实不无美好之处,但至少在你的记忆中不会出现罢了,佛教也讲苦集灭道,有时仔细思旬不免太过拗口,有些需时日的研读才能略懂一二,不过有时也希望自己是一名修行之人,抛却三千烦恼,了却身前身后事,追求那六道轮回之上的路,不过如果总是这样给自己这样说,就有些不符合自己的问题了,存在是定有道理,只不过这道理不同人眼中不同罢了。

昨天是一千零一个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好,昨天又是一千零一个哈姆雷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收获,每每消逝了,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感触,有些期求明天的到来,有些盼望结果的到来,不同的不同之后,剩下的只是时间,它变成一辆巨大的马车,带着我们的身躯,当然我们并不是唯一的乘客,历史才是最大的乘客,宇宙同样也是它的乘客,都说上帝创造了世界,那上帝是谁创造?都说现在的宇宙是大爆炸后形成的,那大爆炸之前又是什么,时间似是最大的口袋,似是最大的黑洞,一切都逃不过它的引力,念此不免有些伤情,不过事实难道不是如此?或许我们将在不久的日子里慢慢变老,虽然我们会化身昨天,虽然我们不能逃脱,但我至少认真的过活,死亡并不是结束,死亡也不是开始,死亡只是一种象征,人类的并不是死亡就死亡了,我们不会因为我们死亡就忘却自己的在乎的人,相反,我们会更加的努力,因为消逝的昨天其实是一种习惯的问候,一种早已印刻在脑海心间永远无法消逝的昨天。

消逝的散文8:消逝了的我的雪

文/王脚脚

雪,似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喜欢上它。

小时候尽管对雪没有特殊的情义,但至少在冬天时还能时常与它幽会,在冬天的某个日子里,雪都会热情的大片大片的厚厚的把大地铺上一层,铺上一层我无法用我所知道的任何法典、价值、理念……去理解的净白的圣洁体,凡是试图用世俗社会的观念去理解它的行为,我认为都是一种肮脏的侵害。可是现在,雪是越来越难得了,当我对它喜爱的加深愿意将其视作老朋友的时候,雪已经不像儿时那么的热情了,不再在某个日子里大片大片的下了,甚至几片零星的雪花都成了可笑的奢望。似乎它成了我的一个思念啦,就像思念某个亲人一样。

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都会下一两场大雪,那时候我一般都是裹得紧紧的窝在屋内烤火,心里还可能在谩骂、抱怨,但是只要有不怕死的招呼一声,全院子的孩童就一峰窝的奔到最开阔、雪层最厚且没有被践踏过的雪地上进行那些永远不可复制的只属于那时的我们的游戏,我们享受白雪、享受寒冷、享受那时属于我们的光景,那一张张被冻得通红的脸蛋我认为是最阳光的,也是永远不可重现的消逝了的仅存于些许模糊记忆的画面。

我很享受站在屋外傻看雪花飘落的场面,我觉得这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美好时刻,没有人能够时时刻刻都能享有这一场景,就像你无法永远拥有你的生命一样。当你消逝了的时候,雪仍然会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下下来,所以如果你在有生之年能够观看到某场雪下落的场景,我觉得这是极其珍贵的。

每年冬天都在期盼着家里能下几场大雪,但现实中有这么个事实:奢望往往是不可实现的。似乎儿时的雪景已经远离了、消逝了,我也渐渐的相信了,就像逝去的光阴一样,一模一样的雪也是不可再造的,它回不来了。

我知道,雪地的游戏不会再有了;窝在屋里烤火观屋外雪的闲情似乎也丢失了;一呼百应的萌动更是遥不可及了。雪消逝了,尽管在其他地方每年都会下更大更厚更好看的雪,但是有什么雪能比下在自家门前的雪更让人欣喜、更让人去珍惜的呢。

尽管很少再见到雪了,但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去理解它,也不会让我感到沮丧。如果哪天早上起来发现它来造访,我会去热情的拥抱这位老友。雪、生命都会消逝,但是,雪和生命也会延续。在我的生命段所遇到的那段雪我都应该去认真对待。生命也需要自己认真对待,

也许你的生命没有雪那么洁白无瑕;也许你的生命没有取得很大的成功;也许你的生命没有得到别人认可的价值,但是你都应该以最大的热情去认真对待自己的生命,去活好自己的人生。要知道真正的美好从来就不用刻意的去言说的。

消逝的散文9:消逝的山货市

文/王琪

像一位远去的故人,像一条消逝的河流,山货市,带着泥土的气息,带着草木的清香,已经渐渐地从人们眼前消失了。如今,只像一桢黑白的照片,一幅简约的插图,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行走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古城,曾经的质朴与诚恳,舒缓与从容,早已了无痕迹。繁华热闹的背景下,到处是玄艳的色彩,暧昧的眼神和蛊惑的声光。透过万丈红尘,我的目光再也无法找到那个叫山货市的地方,那个曾经让我如痴如醉如歌如梦的地方,如今只能以一处地名或一条街巷的名字,镶嵌在古城华丽的衣衫上,如一粒可有可无的纽扣。

然而,它曾经却是小城的味蕾,小城的眼睛。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出来,昨夜的星晨还像残留的梦一样,朦胧地闪烁在遥远的天际。但那些在山货市卖早点的人、摆摊子的人、赶光阴的人,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辛勤的劳作,这样的劳作已经成为一种生活的常态。岁月在流转,季节在变幻,而他们却姿态不变,生活依旧。在那些春夏秋冬的四季里,在那些风霜雨雪的日子里,他们像一道固定的风景,不变的地标,温婉地嵌入到小城的风俗画里。他们为小城的人们提供传统的风味小吃,居家的日常用品,充实了自己,也感染了别人,滋润了古城,也装点了生活,他们与小城融入一体,密不可分。

甘谷自古人口稠密,土地贫瘠。人多地少,灾害频繁是自古及今的县情,“半年庄稼半年跑,半年不跑吃不饱。”是由来已久的现实,然而甘谷又是一个历史悠久,人文深厚的地方。因此,这种严酷的自然环境和深厚的传统文化,催生了甘谷精耕细作的农业文明,也孕育了久远成熟的商业文明。甘谷人早早地就走上了一条经商之路,生存之路。那从磐安董家坪出土的50余枚海贝,作为一般等价物符号,至今闪烁着远至夏代的甘谷商业文化;那从东汉永平年间就遥响的悠悠驼铃,作为商业活动的标志,一直响彻在这条被称做丝绸之路的古道上,而且从没有停歇过;那从盛唐时期就大规模开始的茶马互市活动,至今还影响着甘谷城乡人民饮茶卖茶的习俗,及至到了宋时,史家就有“茶马大市”的赞誉,明时更享有“商旅之家”的盛名,清朝时甘谷已经有了成熟的商业、成功的商人和专业的市场,即便到了“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文革”时期,聪明智慧的甘谷商人,也能在“高压”下求生存,在“夹缝”中求发展,甘谷商人从未停下他们那双勤劳的脚步以及经商的双手。改革开放,市场经济风起云涌,商品大潮惊涛拍岸,甘谷商业风生水起,甘谷商场波涛滚滚,甘谷商人的足迹更是遍布四海,被人称做“中国的犹太人”,全县商业呈现出空前发展、空前繁荣的局面。甘谷山货市就是这商品大潮中的一朵浪花,一个音符。

甘谷山货市,位于县城中心的菜市口,西起六峰商厦,东至菜市口五金大楼,长约500米、宽仅10余米。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自古就是南北两山农民交易山货的集散地。1998年,为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县上在这里筹建了钢架交易大棚7座,建筑面积2608平方米,划分饮食、夜市、百货、茶叶、针织等多个交易区,承担了繁荣当地经济,方便居民生活的使命。山货市虽处闹市却不轻浮,居宝地而不自负。平淡简约,质朴素颜,即有尘世生老病死的全部所需,也有人生吃喝拉撒的所有商品。商家虽然做的是小本卖买,但展露的却是商人的本色,流淌的也是诚信的古风。这里囊括了几乎所有甘谷有名的特色小吃,那些酥脆黄亮的油煎洋芋,滑爽可口的凉粉酿皮,以及王月亮的酥圈圈,老黄家的甜醅儿,刘家庄的油饼子,至今传承着古老的手艺,温暖着古城的心怀;这里包括了几乎所有甘谷有名的地方特产,那些现做现卖的甘谷辣子面,古朴舒适的甘谷麻凉鞋,蒋老五的花椒,康家坪的苹果,礼辛的黑梨,磐安的韭菜,无不体现着甘谷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独特温良的自然环境;同时也涵盖了几乎所有衣食住行的日用百货,云贵川陕的烟酒糖茶,居家常用的锅碗瓢盆,男女老幼的服装鞋帽,农家必备的杈把扫帚,商厦超市没有的针头线脑,充分反映了盛世的繁华,物资的丰富。走进山货市,就走进了生活的真实,普通的人生,你会感到生命的美好,也会感叹生活的艰辛,你会看到喧嚣的浮世,也会看到光阴的急迫。

行走在古老的山货市,你会有一种归来的感觉,回家的亲切。没有超市里的冷漠傲慢,也没有商厦里的盛气凌人,你可以选择安然的坐下,吃一碗凉粉,看一段红尘,你也可以选择悄然地离去,不做卖买的顾客,也不听红尘的呓语。所有的物品都像阳光般明明白白的摆放在那里,你可以选择要或不要,也可以讨价还价,享受一种最纯朴、最自然的商品经济活动。这种自然而然、温温软软的氛围弥漫在整座市场中,让你的心灵感到放松,感到安然,让你的灵魂感到安详,感到自然。你会惊讶的发现,在这个熙熙攘攘的闹市中间,在那些挨挨挤挤的货摊后面,一些货主正悠闲的熬着罐罐茶,他们连同岁月一并熬成一杯芬芳,他们啜饮的是半杯苦茶,而品尝的却是一杯红尘;一些主顾正潇洒的在棋盘上对弈,他们连同人生一并沉淀为一盘棋局,他们消磨的是半日时光,而回味的却是一世风霜。山货市商人的这种闹中取静,闹中求闲的意趣,看似散淡,却是人生的大智慧、大境界,诚所谓:功名富贵,总难称意,知足即为称意;山水花竹,无恒主人,得闲即为主人。

曾经,多少个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夜晚,我看到山货市街口的水果摊子,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旅人,仍然意犹未尽地做着自己的生意。那些五彩缤纷的水果,有情有意的醒着,它们以生命的颜色,自然的芬芳,吸引着路人的脚步、顾客的目光,也铺展着盛世的安泰,抒发着时代的欢歌。然而,如今这方市场,已淹没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2015年1月11日,甘谷山货市因存在严重消防安全隐患,被依法取缔。山货市从此永远地从人们的眼前消逝了,成为甘谷人、甘谷商业一种温暖的记忆,一份亲切的怀念,它在甘谷商业的天空下独留一份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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