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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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的散文1:怀恋水豆腐

文/小楼听雨

想起了水豆腐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吃过水豆腐了。每年到这时节,我都会很自然得想起它,那洁白、柔嫩的水豆腐总会勾醒我肚子里的小馋虫,使我无限的怀恋起来。

我对水豆腐最初的记忆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那个时候我还是十来岁的孩子,跟随着从部队转业的父亲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小镇上的建筑风格、地方方言、风土人情等,都会让我感到新奇。小镇的位置很偏僻,确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水乡。还有一条美丽的河流偎依在小镇旁,因而让小镇多了一层另样的妩媚和生息。或许是偏僻的缘故吧,那时的小镇在建筑上很有特色、而且保存的也比较完好,几乎家家都住在从明清时留下来的老宅里,现在看来是典型的徽式建筑群。青砖、白墙、碧瓦,显得巍峨、典雅;更让我们那帮混小子喜爱的是那一条条狭窄的小巷,我们可以整日的在小巷里玩捉迷藏、打鬼子。街巷把整个小镇串连在一起,似乎印证了小镇的荣辱衰兴、喜怒哀愁。

小镇里的人对吃也很讲究的,那时候的生活水平虽然不高,但烧出来的汤汤水水还是很像模像样的。手艺比起现在的饭店大厨一点不逊色,可能是那时的信息不发达、精神生活又比较匮乏的缘故;小镇里的人似乎把心思都放在吃上了。我记得每到节日,特别是在传统节日里,家家都会亮出绝活把最好的菜摆在餐桌上,盛请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就这样节日在美味佳肴和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悄悄过去了。

当然让我记忆最深的还是水豆腐,这也是小镇的一大特色。水豆腐都是用传统工艺制作而成,水就采用那条流淌了千百年的河水,刚出来的水豆腐就像出水的荷花一样洁白、无暇。每年深秋到隆冬时节是水豆腐卖得最好的时期,每到逢集时小贩们的吆喝声连绵不断,惟有买水豆腐的摊主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生意特别的好。水豆腐可以凉拌着吃;也可以炖着火锅吃;有着许多种吃法。但镇上的人最喜欢的还是炖着火锅吃,从家里带来一只大海碗,往豆腐摊一站,摊主就会捋起胳膊上的衣袖,在特制的木框里捞起一大块水豆腐轻轻地放在碗里。也不秤、价格便宜而又公道。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摊主的胳膊冻得红红的,但嘴里乐开了花。家里有条件的可以在火锅里放一点肉末,没条件的就放一些蔬菜、作料味道也不错。漫长的冬季仿佛就在弥漫的热气中渐渐褪去,迎来了春天,迎来了勃勃生机和希望。

我在小镇念完了小学和初中,因父亲工作调动我们全家离开了小镇。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过水豆腐了,去年中秋节,我再次踏上这片告别了二十多年的土地。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那些古老的建筑再也找不到了,那些狭窄的街巷、还有那磨得光亮的青石板路也找不到了,水豆腐似乎也被小镇上的人淡忘了。只有那条河还在静静地流淌着,在诉说着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泪水悄悄地从我的眼窝里滑落。

豆腐的散文2:豆腐颂

文/林海音

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豆腐。作汤作菜,配荤配素,无不适宜。苦辣酸甜,随心所欲,“它洁白,是视觉上的美;它柔软,是触觉上的美;它淡香,是味觉上的美。”女作家孟瑶说:“它可以和各种佳肴同烹,吸收众长,集美味于一身;它也可以自成一格,却更具有一种令人难忘的吸引力。”

豆腐可和各种鲜艳的颜色、奇异的香味相配合,能使樱桃更红,木耳更黑,菠菜更绿。它和火腿、鲥鱼、竹笋、蘑菇、牛尾、羊杂、鸡血、猪脑等没有不结缘的。当你忙碌或食欲不振的时候,做一味香椿拌豆腐,或是皮蛋拌豆腐、小葱拌豆腐佐餐,都十分可口。时间允许,做一味麻辣烫三者兼备的好麻婆豆腐,或煎得两面焦黄的家常豆腐,或毛豆烧豆腐,绿的碧绿,白的洁白,只颜色就令人醉倒了。

豆腐的做法是先把黄豆泡在水里四至八小时,气温越高,泡的时间越短,泡够时间放入石磨中去磨,磨好后滤去豆渣,剩下来的就是豆浆。然后把豆浆加热至沸腾,再加凝固剂。一般都是用盐卤或石膏做凝固剂,石膏的成分是硫酸钙,盐卤中主要成分是氯化镁和硫酸镁。加入凝固剂后,再入压榨箱压去水分就是豆腐。美国黄豆协会台湾办事处,每年有经费补助台湾的豆腐制造商到日本考察。在日本,制豆腐简直成了一门艺术。

豆腐是汉文帝时代(公元前一六○年左右)淮南王刘安发明。宋时,豆腐渐见普及,在江南,亦成为普通的食品。但除开特殊的情形外,尚未成为士大夫的食品,只有下层阶级用来佐膳。清代开始,豆腐扩及于上层家庭,有时且调理成帝王专用的高级豆腐。宋荦七十二岁做江宁巡抚,刚巧康熙皇帝南巡。在苏州觐见时,康熙见他年老,对他说:“朕有日用豆腐一品,与寻常不同。可令御厨太监传授与巡抚厨子,为后半世受用。”

不同时代,豆腐的名称亦异。古语叫大豆做菽,《尔雅》称为戎菽。豆腐又叫菽乳,还有“黎祁”或“来其”两个名称可能是印度或西域系统的语言,直到唐代,都是指奶酪、乳腐等冻奶食品来说,后来才变成豆腐的别名。《清异录》说“邑人呼豆腐为小宰羊”,可能是因为豆腐普遍成为肉类的廉价代用品。

豆腐在中国社会中,是贫苦老实和勤劳的象征。章回小说与旧剧中,也常喜欢安排一对孤苦无依的老婆老头以磨豆腐为生,如《天雷报》里面的张元秀。豆腐也围绕着我国的语文,“豆腐西施”是说美貌的贫家女,“豆腐官”是廉洁的官,因为俸给微薄,只可以吃豆腐。

很少人有吃腻了豆腐的经验。作家梁容若回忆生长在沙土绵延的地方,从小见惯了田里种的大豆,豆子出产多,豆子的加工品自然也多。豆腐是天天见、满街卖的东西。见惯看腻,无色无香,再加上家乡豆腐常有的卤水苦涩味儿,所以他从小就不喜欢豆腐。到抗日时期,一个兵荒马乱的残冬深夜,平汉路的火车把他甩在一个荒凉小站上。又饥又渴,寒风刺骨,突然听到卖豆腐脑的声音。梁容若挤在人堆里,一连吃了三碗。韭菜花的鲜味儿、麻油的芳香、热汤的清醇,吃下去直像猪八戒吞了人参果,遍体通泰,有说不出的熨帖,心想:“行年二十,才知道了豆腐的价值。”

他回忆说:北平的砂锅豆腐、奶汤豆腐、臭豆腐,杭州的鱼头豆腐,隆景和的酱豆腐,镇江的乳豆腐,我都领教过,留有深刻的印象。有一次还在北平的功德林吃过一次豆腐全席,那是一个佛教馆子,因为要居士们戒荤,又怕他们馋嘴,就用豆腐做成大肉大鱼的种种形式,虽然矫揉造作,从豆腐的贡献想,真是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了。

作家子敏说:“我对豆腐有一股温情,它甚至影响到我的处世态度。跟人相处,你不能蛮横地要求对方的心情‘必须’永远是春天。朋友难免有心情坏的时候,难免失言、失态、失礼、失约。那时候,只有像豆腐那样‘柔软’的宽厚心情,才能容忍对方一时的过失。朋友相交,夫妻相处,如果没有‘豆腐修养’,很可能造成终生的遗憾。”

“豆腐原是很平民化的食品。对我,它不只是这样,它是含有深远哲学意味的食品。它是平民的,但并不平凡,我们的‘中国豆腐’!”

豆腐的散文3:等待的味道

文/孙嘉成

爸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想这大概是做事要有耐心和恒心的意思吧,那么就请你和我一起来体验等待的滋味吧。

那是1月27日,铅灰色的天空让人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喘口气都要费很大的劲,马路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吸口气就能闻到年味。3个小时的奥数课终于结束了,我飞快地冲下楼,哇,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雪了,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打着旋、跳着舞飘落。草坪上、树叶上、车顶上慢慢地堆起了一层薄薄的雪。“等到明天就可以打雪仗了!”我心想。一路小跑到门口,没有看到爸爸的影子,看着其他学生一个个被家人接走,我伸长脖子使劲地朝马路上张望,1分钟、2分钟……5分钟过去了,我的脖子僵硬了,眼睛发酸了,可是爸爸还没有来,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来回走了几步。“怎么办?只能继续等了。”又是漫长的5分钟过去了,我开始烦躁不安:“难道是爸爸忘记来接我了?还是路上堵车?真后悔没有带手机。”此时的我心里七上八下,嘴里干干的发涩。又过了几分钟,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腿酸酸的,眼前雾蒙蒙一片。就在我欲哭无泪的时候,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成成快上来。”定睛一看,老爸终于来接我了。坐在暖暖的车里,我全身舒坦,就像盛夏喝了杯冰镇可乐一样。

等待是一个过程,妈妈十月怀胎等待的是幸福,农民辛勤耕耘等待的是收获。等待的味道是酸酸的、甜甜的?还是苦的?辣的?让我们一起在等待中细细体会吧。

豆腐的散文4:豆腐豆芽琐说

文/渔也

豆腐,可以算得上古代四大发明之外的第五大发明,是祖先巧手慧心发明出来的别致佳肴,也是民众食用最广、最大众化的烹饪原料之一。

漉珠磨雪湿霏霏,

炼作琼浆起素衣。

山匣字愁方璧碎,

忧羹常见白云飞。

蔬盘惯杂同羊酪,

像箸难挑比髓肥。

却笑北平思食乳,

霜刀不切粉酥日。

这是清人张劭所作的《豆腐》诗。作者在诗中淋漓尽致地诵咏了豆腐这一中国传统食品。长期以来,豆腐在民众的食品结构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不但丰富了人们的饮食,满足了口腹之欲,而且有益气和中、生津润燥、清热解毒的医疗价值。可以说,豆腐是美味中的大仁者,古代的贫民和皇帝同享的美味恐怕只有豆腐了。

豆腐起源于何时何地?又是谁创造发明的?历史文献没有记载,因此众说纷纭。《齐民要术》是我国最早记载农产品加工的系统农书,却没有涉及豆腐。公元前二世纪由淮南王刘安创制一说,元、明、清时期流传颇广,但有待考证;具有世界权威性的《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列有“豆腐”专条,认为始于汉朝,把豆腐起始置于400多年的跨度中,并未断言何人、何时所发明。据《豆腐制造源流考》一书介绍,可能是五代的时候,即九世纪或十世纪这段时间里发明的。这可能成了中华文化历史之谜。

与豆腐同根同源的要数豆芽了。制作方法很简单,用黄豆放入特制圆形木桶或蒲包等漏水透气的盛器中,避光保温,经常洒水,促使其发芽,芽长四至六厘米时即可食用。沙上人对豆腐和豆芽情有独钟,平时能吃到它们,简直是大快朵颐,乐在其中。甚至过年祭祀祖先的“正餐”,也少不了要用青菜、豆腐和形似如意的豆芽寓意后人做事能清清白白、如意吉祥。

做豆腐,要将干黄豆经水浸泡、磨细、滤净、煮浆,再加入少量凝结剂,除去过剩水分方能制成。沙上豆腐有两种:一是盐卤豆腐,俗称老豆腐;二是石膏豆腐,俗称嫩豆腐。过年豆腐一般都是盐卤豆腐,经得起搬动,冬天浸在水里可以吃好几天。做盐卤豆腐则用卤水做凝固剂,豆浆烧沸后倒入牛头缸里,点卤者就左手拿着壶口很小的卤水壶子将卤水成一条线状慢慢倒入豆浆里;右手则拿着一把长柄小铜勺不停地轻轻搅动,待豆浆一旦泛出豆腐花,立刻停止点卤,盖上木板保温,让其继续凝结,约半小时即可上箱成形。

豆腐和豆芽成为沙上人家不可或缺的过年必备食品,或许源于历史文化的影响。不过,平时家里是不允许做豆腐的,只有遇到办丧事时才可以做。而过年的时候,几乎家家都要做,这已成一种习俗。所以每年除夕前,就是做豆腐、渥豆芽的日子,也是最为忙碌、最为热闹的时候。清晨,男人们就会挑着水桶里的浸泡黄豆和几捆麦秸草,三五成群,前前后后,喊着号子,匆匆向豆腐坊赶去。傍晚,豆腐出来了,空气里充满豆腐的清香,看着这热气直冒的豆腐,也会情不自禁地抓起一块放到碗里,再撮上一筷酱趁热吃起来,此时的滋味,那可真是可口可乐了。

豆腐的散文5:砂锅豆腐

文/禾秀

砂锅豆腐据说是江苏汉族名菜,属于苏菜系列,各种配料十分讲究,除了主料豆腐,大概还要放上牛蹄筋、海参、鲜鱿鱼、竹笋、猪肚、鸡、香菇、虾米等,制作工序也相当复杂。而我这里要讲的,是到了北方以后被改良的版本。

这道菜入乡随俗,秉性上,随了北方人的朴实与率性。在饭店里,路边摊点上,它依然叫砂锅豆腐。可是,顾名思义,所需仅一砂锅,几块豆腐。倘若喜欢蔬菜,不妨再放些白菜嫩叶,或者干脆放一两棵高山娃娃菜。这样,清清白白地在砂锅里咕嘟着,出锅时,稍微点上一些香油,或者,连香油都不要,直接撒上一些盐面即可。也有人喜欢在里面放几粒海米一起煮,如此,味道里便有了鲜咸的口感。

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的湿冷,风沙极大、极多,空气寒冷而干燥。因此,最受欢迎的早餐往往是那些汤汤水水:各种面条、馄饨、稀粥。可是单吃这些,又不顶饿,不到中午,便会有饥肠辘辘之感,于是在外面吃饭,有经验的食客就会点上一碗砂锅豆腐,外加两个小花卷,干的稀的,热腾腾一锅齐,好不舒服!饭罢,鼻尖上沁着汗,嘴里热气未消,喊一声:“老板,结账”,声音里透着满足与快意。

还记得小时候,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会在菜窖里储存很多大白菜。上顿白菜下顿白菜的日子至今难忘。为了餐桌菜肴的多样化,母亲费尽了心思。比如,将白菜切成薄片状、条状、细丝状,或者配以不同的伴侣,仿佛,味道也因此有了七十二变,其中就有这道砂锅豆腐,其实,称之为“白菜豆腐”会更恰当一些。豆腐是邻居大婶当天卖不完,剩回家以后便宜卖给母亲的。

大婶在篱笆的另一边朝母亲喊:“今天孩子们有福了,又没卖完。这几块都给你吧”。母亲马上找来一个盘子,隔着篱笆递过去,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块钱。盘子回来的时候,上面满是白嫩嫩的豆腐,大婶塞过来五毛钱:“给孩子们买点铅笔、本儿啥的,不要像咱没文化,吃苦力”。这样的对白隔三差五地上演,直到现在,我还依然记得大婶说这话时雾蒙蒙的眼神。

母亲觉得,与豆腐最般配的,就是白菜中间及以上的叶子部分,而且不能放油,因为油会冲淡里面白菜与豆腐的本味。家里没有砂锅,只有大铁锅。母亲在锅里添上水,放进白菜煮沸,然后再把豆腐切块,放进去继续小火煮。大约十分钟以后,过堂屋里就水气缭绕了,潮润而清新。

母亲忙着张罗饭桌,摆好碗筷,然后,挨个叫大家起床、洗漱。等一一坐定,她开始揭锅,在里面撒些盐,稍加搅拌后,把白菜豆腐盛出来,放在大一点的搪瓷盆里,搁在桌子中间。大家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和弟弟,则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俺们忍不住啊,一边喊着烫,一边往嘴里送。母亲嗔怪着,说:“慢点、慢点,锅里还有呢”,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后来上学离家一路辗转,转眼,在异乡已经呆了近二十个年头。这二十年里,把故乡与我时不时拉在一起的,就是一碗碗的砂锅豆腐。我会说:“老板,来一碗砂锅豆腐,只放白菜和豆腐,不放香菜、不放油、不放紫菜……”

豆腐的散文6:乡村豆腐

文/陈树庆

进入冬季,总会有一抹淡淡的豆香从众多的故乡味道里盈盈飘出,调动味觉,在唇齿间萦绕不散,似乎有了这抹豆香,冬天便不再寒冷。

居在乡村,每天刚蒙蒙亮,“梆、梆、梆”的梆子声伴着清脆的吆喝声“割——豆——腐——”在大街小巷回荡,那是豆腐特有的叫卖声,家中的主妇一听到,就会赶快舀上一碗玉米或黄豆,再拿上个瓷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回一块白嫩的豆腐。豆腐,是乡下人生活中的家常菜,又是待客宴席上的佳馐,豆腐绵软柔嫩,吃法很多,可以煎、炖、炸、煮,久食不厌,是乡下人必不可少的食品。

童年时,村里有家豆腐坊,有了空闲就跑去豆腐坊看制作“豆腐”。豆腐的做法是先要精选黄豆,泡在水里四至八小时,让大豆内有足够的水分,然后一人推磨,一人拿勺放豆子,磨成豆浆,磨好的豆浆倒入大锅中,加热不停的进行搅拌,加热的豆浆滤去豆渣,剩下来的就是纯净的豆浆。用干净的器具舀入一口大缸中,经验丰富的豆腐匠会用指头探下豆浆的温度,恰到好处时,冒着热气的豆浆开始凝结成豆腐脑,接下来,把凝结好的豆腐脑用大勺子舀到一个已经铺好白布的方形竹筐里,等豆腐脑几乎要溢出竹筐的时候,就把白布盖上去。然后把白布的四角打成一个结,在白布上面盖上一个木制的盖子,最后,在盖上子面压上几块石头,把多余水分压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耐心地等了,等的时间久了,热豆腐就压过了,变得又冷又硬。等的时间短了,豆腐还没有压制成形,无法做热豆腐卖。所以,才会有句俗语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豆腐脑已经变成了热豆腐,去掉石头,拿掉盖子,把白布四角小心打开。此刻,白嫩嫩的豆腐冒着热气,诱人的直流口水。做好的豆腐,拉到附近村庄叫卖,一声悠长憨厚地叫卖声:“豆——腐!”于是,想吃豆腐的人们,都是用大豆或其他粮食换豆腐,所以只说“打豆腐”或“换豆腐”,从来也不说买豆腐。

在乡间,吃卤水点的豆腐,不仅有真味,而且还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乡情,融融的乡风。乡间的豆腐,白如玉,滑如脂,素而不寡,香而不腻。乡间的豆腐,也吃出了豆腐文化。说一物降一物,总爱说“卤水点豆腐”;说什么事一清二白,总用“小葱拌豆腐”比喻;形容人做事提不起来是“麻线栓豆腐”;村里有个老文书,经常在村里红白喜事上讲关于豆腐的文化。豆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的,宋时,豆腐渐见普及,在江南,亦成为普通的食品。

北宋大文学家苏东坡极喜食豆腐,曾有诗曰:“煮豆作乳脂为酥,高烧油烛斟蜜酒。”南宋诗人陆游写有“浊酒聚邻曲,偶来非宿期。拭盘推连展,洗釜煮黎祁。”的诗句。清代有个文人尤桐写有《豆腐戒》,“立大戒三,小戒五,总名为豆腐戒。”为什么要以“豆腐戒”为总名?老文书说,因为“非吃豆腐人不能持此戒也”,意为只有能过豆腐菜根日子的清心寡欲者才能守得住这八戒。听着老文书的讲述,吃着鲜嫩的豆腐,我似乎懂得了做人的道理。人间有味是清欢。世间最平凡的事物,往往最富有崇高的境界。

豆腐,是农家人生活中的家常菜,又是待客宴席上的佳馐,素有“植物肉”的美称。红白喜事,逢年过节,农家人酒席上的压轴菜是“猪肉豆腐”,就是一碗猪肉炖豆腐。不过不要太小瞧了它,这道菜代表了酒席上厨师的手艺,代表了主人家是否诚心待客,农家人也管它叫“荤豆腐”。那时候,豆腐是纯手工制作的,猪肉是肥瘦适宜的五花肉。这道菜方法虽然简单,但却很见功力。做法是猪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薄片,豆腐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咕咚咕咚煮沸后,加盐调好味道,出锅前,撒上一点香菜和葱花。捧上餐桌后,大家一同拿起瓷勺子,滚滚烫烫地入口,怎一个鲜字了得,豆腐细嫩爽口,猪肉肥而不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豆腐一直是冬季乡村存在着的吃食。现在的乡村,豆腐早已不限于单一的,各种口味的,不同做法的豆腐。豆腐也不再是乡下人的土菜,不仅上了城里人的餐桌,甚至上了大饭店的宴席。吃过几种不同做法的豆腐后,依然喜欢乡间豆腐单纯的清香味。天寒地冻的冬季日子里,门外雪花纷飞,屋内火炉上锅里豆腐上下翻滚着,“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和家人聊着家常,一种家的温暖弥漫开来。单是想想,就让人向往不已了。

豆腐的散文7:蟛蜞豆腐

文/徐嘉诚

我的故乡在水乡张家港,这里特产丰富,有长江三鲜、凤凰豆腐干、双山草鸡蛋等等,无不声名远扬。但只有蟛蜞豆腐让我情有独钟,这道菜我百吃不厌。

有一天,一到外婆家,我便一眼看到了厨房水桶里的蟛蜞,一只只蟛蜞挨挨挤挤的,两个大钳子已被掐去,剩下的蟛蜞脚毛黑乎乎,毛茸茸。正看着,外婆已唠叨开了:“快,我们开始做吧。”

外婆话音未落,我已捉起一只蟛蜞,谁知小家伙一点也不听话,居然还攻击我,幸亏它的钳子已被外公剪掉,不然我的手指就遭殃了。学着外婆那样,我小心翼翼地抓住蟛蜞壳背,清理了十几只蟛蜞,剥去背壳的蟛蜞光秃秃的,难看极了。

我们把蟛蜞放进篮子里,外婆倒上水,我筛动篮子,来回几下,蟛蜞身上的蟹黄和泥垢就洗干净了。我把所有的蟛蜞一股脑儿倒在石臼里,外婆又指导我:“用棒锤底部捣烂蟛蜞就行了。”接过沉甸甸的棒锤,我开始捣起来,不到几分钟,蟛蜞就变成了糊糊。外婆用纱布做成的袋子包起蟛蜞糊糊便开始挤肉汁,只见外婆一用力,又浓又稠的汁液就流了下来,黛青色的汁液很快就有了半盆,做蟛蜞豆腐的材料终于准备好了。

外婆打开炉灶,先往锅里倒上一些油,撒上半勺盐,放进几片姜,倒上些水做成咸汤,煮开了,才把蟛蜞肉汁倒了进去。片刻工夫,我发现蟛蜞肉汁开始慢慢膨胀,宛如朵朵盛开的睡莲飘浮在热腾腾的水面上。这时,外婆撒上一把碧绿的韭菜叶,蟛蜞的鲜香夹杂着韭菜的清香扑面袭来,引得我垂涎三尺。蟛蜞豆腐做好了,外婆拿起汤勺把蟛蜞豆腐盛进碗里。我拿起勺子,塞了满满一大口,顿时,韭菜的清香甘甜和蟛蜞的鲜美,让我每个毛孔都活跃起来,贪婪地吮吸着这人间美味。

我细细地品尝,那细嫩爽口、入口即化的蟛蜞豆腐,居然还带有点久违的外婆做的饭菜香味。难怪离乡多年的家乡人一回到江南水乡,从不忘点这一道美味的家常小吃——蟛蜞豆腐呢!

豆腐的散文8:冀南豆腐香

文/董竹林

吃大锅菜,是故乡的传统习俗。大锅菜里,肉可以没有,但豆腐却少不了,没有豆腐,就难称乡间的美味了。因此,冀南的故乡,很早就出现了“没有豆腐不成年,没有豆腐不成菜”的说法。

故乡位于冀南太行山东麓,在漫长的农耕历史上,春秋少雨,素有“十年九旱”之称。这里闻不到稻花香,难见滚滚麦浪泛金黄。是土地的仁厚,在哺育农民种下的庄稼。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了豆腐,这种以豆子为原料制作出来的食品,经过赤日下的颠簸煎熬,迈着艰辛的步履来到太行,竟像胡杨树般在故乡扎根了,并在岁月的长河中悠悠飘香。

南宋诗人白甫在《舟次下蔡杂感》里写道:“山下农家舍,豆腐是佐餐。”淮河中游,老百姓每日的餐桌上,豆腐不可或缺。但在冀南我老家,曾兵火不断难得太平。过年过节了,很多人家都割不起肉,有块豆腐下锅,也算吃到了好东西。豆腐,既是粗粮细作的产物,也是百姓饭桌上的珍品。

老家做菜时,豆腐切的块大。即使怕豆腐放的时间长了,让霉菌给弄坏了,顶多用油炸一炸,给豆腐表面加层油。或把豆腐放在盐水罐子里,用最传统的办法,让豆腐不变质。故乡少有人做“臭豆腐”,即使吃起来再香,也不愿意让一个“臭”字亵渎了豆腐固有的馨香。

“二十五做豆腐”,这个年俗,在故乡代代相传。这一天,是很多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条街巷、一个村庄的人,一年当中唯一一次一起做豆腐的时候。用钢磨磨豆浆是近几十年才有的,过去都是用石磨磨。大户人家,有成缸满袋的豆子,又有牲口拉磨。小户人家,谁家也没有成瓦缸的豆子存着,便几家凑凑,合起来做一撮子豆腐。你一升,我一碗,就是只有一捧豆子拿来,也没人嫌少,最后保准会有一块儿豆腐过年。将豆子放在缸里或桶里用水泡上一夜。泡透了,就搁到石磨上磨浆。磨大些的,用人推,孩子们也能在磨杆前加把劲。磨小些的,就由家长们轮流着用手拐了。

做豆腐的场所,可以是一户人家的灶火房,也可以是牲口棚的储料间。两扇磨有直接安在磨盘上的,有架在一口大锅或大缸口沿上的。上下两扇磨盘,上动下静,如天地般叠合在一起。切合着的两扇磨面,其凸起的纹路阴阳相对,终生相依不舍不弃。那扇运动的磨盘,围绕着磨脐,在故乡的大地上,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在一辈又一辈庄稼人的手下,不停地旋转。一圈一圈,似星斗在转,日月在转。仿佛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花开花谢,冬去春来。转动的磨盘,磨出了无数个父母家人对幸福生活的期盼,也磨出了元代诗人谢应芳写的“工夫磨得天机熟,粗滓禳倾雪汁香”那些优美诗句。

豆子磨成浆后,他们用布单把里面的豆渣滤干净,便点燃柴火煮浆了。点卤水需要谨慎,都是找村里经验多的人过来。找来的人,用勺子盛了卤水,在翻滚的浆锅里顺转几圈、倒转几圈,目不转睛,大气不出地盯着锅里的变化。明代诗人苏平在《咏豆腐》里写道:“百沸汤中滚雪花。”到了这时候,点卤水的才敢把勺子丢掉,长舒一口气。

一茬一茬的孩子们,喝着大人递过来的豆腐脑,感觉热乎、柔软、香甜。这时,灶膛里火苗、马灯乃或橘黄的电灯光,映照着父亲和乡邻们的脸庞。锅里的热气像淡淡的青雾,将光影人声氤氲起来,使得眼前的场景格外温暖。

斗转星移,豆腐,在故乡人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变。这一古老的食用珍品,在乡村仍保留着诚朴、古老的韵味。

豆腐的散文9:赵匡胤吃小豆腐

赵匡胤还没发迹的时候,家里很穷,常常流落街巷,靠讨饭要点堵口的东西充饥。一天,他流落到平度城(时为胶水县),天下着连阴雨,他忍着饥饿来到城边的西马家沟讨饭。

他来到一位老太婆家里,正是荒年,老太婆也没好吃的,煮了一锅荠荠菜(学名“小蓟”)小豆腐,让赵匡胤饱饱吃了一顿。老太婆问他:“这饭怎么样?”他说:“好饭,好饭,真香真甜!”老太婆说:“这田地里的野菜不是好饭,你记住这样一句话吧,‘饥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

几年后,赵匡胤当上了皇帝,吃尽了山珍海味,经常难为御厨们,有时打骂,有时还要治罪。这时,他便想起了那位老太婆来,派人来到西马家沟。钦差说明来意,老人高兴万分,以为一定是赵匡胤不忘前恩,请她去享老来福了。

一路上老太婆又顺便挖了些荠荠菜,到了京城便立即煮了荠荠菜小豆腐,要人送到赵匡胤面前。赵匡胤只吃一口,便被刺扎得惊叫起来,他将饭甩在地上说:“这是些什么东西!分明是些黑乎乎乱糟糟的烂猪食!想拿来伤害我?把做饭的给我杀了!”老太婆被绑缚起来,她对行刑人说:“杀了我不要紧,我只要求见皇上一面,有一句要紧的话告诉他。”老太婆上了金殿,泼口将赵匡胤骂了一顿。骂他有恩不报反为仇。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准上去把赵匡胤撞死。

赵匡胤气得浑身发抖,一拍桌子:“大胆妖婆,有话快说,不说推出去斩了!”老太婆一阵冷笑:“昏君,还记得当年流落街头,在老妇家里吃荠荠菜小豆腐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吗?老妇要你记住一句话,忘了我再给你说一遍,‘饥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赵匡胤顿时满脸羞红,在满朝文武面前不好当面向老太婆赔罪,一声“缓杀”便把老太婆押了下去。第二天,赵匡胤命人将老太婆放出,梳洗打扮一番,赵匡胤向她赔了不是,将她永远留在了宫里。

自此之后,赵匡胤再也不为难做饭的厨师们了。

豆腐的散文10:做豆腐的大爷

文/董善军

王大爷去世已经十多年了,但乡里乡亲还时常想念起他,因为他为人耿直善良。

王大爷二十岁时,农村庄稼地里除了种植小米、玉米之外,还有大豆。王大爷就在豆子上面打起了主意,经过一番考察之后,开始做豆腐。万事开头难,王大爷开始做豆腐时,要不就是做得太嫩,不成个儿;要不就是太硬,吃在嘴里硬邦邦,口感差。为此,他没少挨家人的埋怨。

王大爷没有灰心,他经常半夜趁着家人熟睡的时候偷偷起来,练习“卤水点豆腐”,摸索多少豆浆加多少卤子。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多次摸索实践,他终于掌握了点豆腐的技巧。

我不能忘记王大爷给我带来的帮助。那是我刚刚考入济南某高校的前几天,他将五百元钱塞进我的上衣口袋:“侄子呀,虽然咱不是一个姓,但咱是一个胡同的邻居,我可从没拿你当外人。大爷我听说你考上学了,特高兴,这点钱就算是路费吧。”我在惊喜中缓过神来:“大爷,我怎么能收您老的钱,您一天到晚做豆腐,挣钱不容易,况且我大娘身体还不好!”王大爷把眼睛一瞪:“你这孩子少给我啰唆,不收下就是嫌少,就算瞧不起我老王……”我的心里暖呼呼的,口里却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

记得我结婚办喜宴的那天,王大爷天不亮就将满满的一车子豆腐推到我家,乐呵呵地说:“我这车子豆腐算作是给侄子的结婚贺礼,在今天准能派上大用场!”可别说,王大爷的豆腐被技术精湛的厨师搭配在菜品里,成了最好的酒肴。第二天,我拿着一百元钱找到王大爷,让他当本钱收下。王大爷急得直翘胡子:“你爹给我钱我都不收,你给我我更不要了……”从此之后,王大爷在村里成了一个“赞助商”,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总是把自己做的豆腐当赞助品。别人对他的慷慨举动感到心中有愧,可他觉得是理所当然。有人说他为人太直太傻,他倒是毫不介意,咧着嘴巴嘿嘿笑:“卖吃的东西得讲究先尝后买,我就必须把自己做的豆腐让老少爷们儿尝一尝,不让大家尝一尝,大家怎么买我的豆腐呀?”

最让王大爷窝囊的事,就是他七十五岁那年到集市上卖豆腐,因为眼睛花看错了秤,让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找上家门。王大爷悔恨得流出眼泪,抓住来人的手连连致歉:“这事都是我老头子的错,全怨我!我真是老糊涂啦,往里糊涂不往外糊涂,我的老脸没处搁呀!我无条件赔偿你的损失……”他硬是重新做了二十斤豆腐送到那个妇女的家中,那个妇女倒是无地自容:“大爷,我不该为了你差我几两豆腐去找你,你还是把豆腐推回去吧。”王大爷倔强地直摇头:“办错了事就该受到谴责和惩罚,这些豆腐能值个二十三十的小钱,算是罚款吧……只要你们全家能谅解就好。”

王大爷七十七那年得了脑中风生活不能自理,不得不让他放弃了做豆腐。他满足的事是他这一辈子还能为乡里乡亲办点事,办不了大事办小事,最起码大人小孩都吃过他做的豆腐,用百吃不厌来形容并不为过。

王大爷七十八岁那年因脑中风多次复发,不幸离开了人世。我为失去这样一位宽厚仁慈、善良忠厚的长辈感到遗憾和悲哀。以此文献给天堂里我尊敬的王大爷,向他深情致敬!

豆腐的散文11:豆腐

文/杨思炯

豆腐是一种古老而又神奇的吃食。

豆腐的种类很多,有压紧成型的叫豆腐干。徽州的茶干便是一种,咬之有劲,嚼之有味,是豆腐干中的上之上品。衢州开化的马金豆腐干也极有名,有一种特殊的烟熏味。最嫩的叫豆腐脑,稍老一点的便是豆花了。豆花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一大碗豆花,一舀酱油醋,要吃辣的再加一小勺腌辣椒,不可太辣,不然则盖了豆的清香,主要是增加口感。卷在白布中压成大张薄片的是豆腐片,常为火锅料,若再压薄一点,就是所谓千页豆腐。千页豆腐口感嫩滑,清辣皆宜。犹记去年冬天一家人围着麻辣锅涮千页豆腐、吃到“龇牙咧嘴”之景,不禁莞尔一笑。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黄山屯溪老街的臭豆腐和扬州的文思豆腐。

前几年去屯溪老街玩,还未入街便远远闻着了臭豆腐的香味。说是臭豆腐,实则是生了菌丝的豆腐,确切地说应是叫毛豆腐。所以不必问路,一行几人仅靠着嗅觉便找到了传说中的屯溪老街。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配上这豆腐的香气,说不出的和谐自然,仿佛是理当如此。就像西湖没了“三潭印月”就不像西湖,咸阳没了兵马俑就不该叫咸阳一样,毛豆腐、屯溪老街与黄山在印象中就如同一体,不可分割。毛豆腐是长条状的,长了二寸条的白色绒毛,乍一看有点怕人,但香味实在诱人。我很愿意在铁板边看着小贩们煎毛豆腐,看着可人的金黄色,白毛渐渐成了金色的脆壳,我觉得这便已是一种享受了。毛豆腐须趁热吃,气、香、味俱全,且表面松脆,内里嫩滑,又有发酵所得的“金丝”不愧为豆腐中的豆腐。这时蘸一口酱汁,品一口豆腐,徘徊在烟雨朦胧的初春的屯溪老街上,实是难得、难忘的美好记忆。

扬州的文思豆腐,传说是厨师们学有所成而考验刀功的“毕业考”科目。

文思,顾名思义,或有极细的意味。一考证,发明此菜者是古代扬州一和尚。而文丝、文思之音又给人另一番况味了。其实我也只在本地的饭店吃过几次。汤极清,但用的是鸡肉熬成所得之高汤,豆腐丝极细,如发一般,韧性也好,想是用油煎过。味道也还不错。但一想,既是和尚发明,不应用油或鸡汤了吧。一番想,心里颇不是滋味。真想吃一次正宗的文思豆腐。

其实,人有时也像豆腐一样,即便碎了、烂了,只要“味”在,那便依然留芳。豆腐乍一看清清白白,简简单单,而其中无穷的变化,又仿佛是一道禅意了。

豆腐的散文12:在桑岛做豆腐

文/韩晓岗

2012年我受北京建工国际公司党委派遣赴坦桑尼亚分公司任党支部书记。两年任期届满回国,思绪常回到那万里之遥的印度洋西海岸。在坦桑工作的点点滴滴似飞机眩窗外的白云,团团扑面;像桑给巴尔岛那金字塔树冠丁香树的果实,串串花蕾。在桑岛做豆腐就是那一絮白云、一粒花蕾。

桑给巴尔岛是坦桑尼亚的组成部分,由20多个小岛组成,与坦噶尼喀大陆隔海相望约40公里。桑岛是岛上的中国人对它的简称。桑岛有进入世界遗产行列的石头城,那石屋、石墙和曲径通幽的石路等建筑,尽显桑给巴尔帝国遗风;桑岛还有着世界一半以上的丁香树。丁香既是佐料、香料,又是药材。因此就有世界香岛美誉。桑岛也的确是满目皆是绿,风来扑鼻香。

桑岛景色优美,白天太阳的光线照耀在深邃见底的蓝色海面,古老的独桅三角帆船穿梭荡漾,让人心旷神怡。傍晚金黄阳光洒在潮起潮落的海面上,清真寺塔尖的钟声余音袅袅,使人流连忘返。

我们北京建工集团坦桑分公司在这个岛屿上有机场建设的项目部。身处异地他乡,第一件事就是让职工吃好饭。根据临行前领导的嘱托,分公司确定了吃好饭、安下心、干好活的要求。项目经理张瑞春开始琢磨如何解决项目部吃豆腐的问题。在国内,豆制品琳琅满目,有需求才有市场。在桑岛海产品应有尽有,新鲜蔬菜比比皆是,但当地人不吃豆腐,也没有豆腐卖。当地唯一一家“百宝塔”中餐馆是国人到桑岛都愿意光顾的地方,餐馆广东老板极力想做成地道的大陆菜,但没有豆腐,令他慨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项目部要想吃豆腐要坐两个多小时海船到达累斯萨拉姆市采购。物以稀为贵,稀缺的豆腐在达市也是身价倍增。即使当地豆腐达到人民币9元一斤的高价,项目部每次也是满载而归。吃豆腐成了项目部人员的奢望。

为了解决两年多不能经常吃到豆腐的问题,2013年初,项目部从国内采购了豆腐机,经理张瑞春亲自操刀传授做豆腐的技巧。头天晚上将黄豆泡水,第二天早上把滚瓜溜圆的黄豆倒入豆腐机打浆,雪白的浆液溢出后,豆浆上灶煮浆,下灶点酯,点过酯的稠浆液由圆盆入方屉,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压制,展开苫布后白生生冒热气的豆腐赫然亮相。项目部结束了在达市买豆腐的历史。自此,豆腐成了项目部食堂的家常菜。每周最少三次制作豆腐,大厨的烹炸熘炒、蒸焖煎炖给职工餐桌上增添了十几种菜的花样,受到职工的热捧。同时豆腐还进入了我国驻桑岛总领事馆的佳肴行列,在外事活动中,具有民族特色的豆腐菜大受青睐,常赢得黑人兄弟的“大拇指”。

目前,在坦桑不管是爆竹冲天、灯笼高挂的除夕之夜、元宵之晚,还是花好月圆、流金溢彩的中秋赏月、国庆等节日,那白嫩欲坠的豆腐脑儿,红油浸染的麻婆豆腐、披金涌泡的炸豆腐等豆腐系列菜就摆上了职工餐桌。似花朵般炫开在佳肴中,给丰富的宴席添彩,引箸留匙,形成桑岛餐桌的一道风景线。

豆腐的散文13:和平豆腐最相宜

文/黄文山

我有豆腐情结,每到一地,就想品尝当地的豆腐。应该说这个情结缘于上世纪80年代。那一年,我随郭风先生到福建沙县出差。因火车晚点,到站已是21时,宾馆的餐厅当然早已收摊。接待我们的当地文联的朋友遂建议就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用晚餐。第一道菜上的就是沙县的油煎豆腐。郭风先生品尝后情不自禁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任何一个地方的菜肴,说到底,还是豆腐最好吃。

后来,在古田会址纪念馆用晚餐,席间有一道红烧豆腐,鲜嫩可口,大家赞不绝口。我想起郭风先生说过的话,心想,夫子之言,诚是哉。以后,豆腐吃得多了,发现各个地方的制作方法和味道其实并不相同。中国制作豆腐的方法相传是西汉时淮南王刘安发明的。这位因阴谋叛乱而被逼自杀的封王不仅是一位文学家、思想家,写过《离骚传》,编撰过《淮南子》,而且还是一位美食家。他对中国饮食的贡献,尤其是豆腐的发明,让国人足足饱享了两千多年的口福。

刘安虽然伏诛,但豆腐无罪,而且很快就走出淮南,游走四方,直至海外。做豆腐乃至烹煮豆腐的方法经过何止千万人手,自然也已千变万化,各领风骚。然而,始终恪遵淮南豆腐古法的恐怕已然不多,邵武和平是一处。

和平,古称禾坪。这里地势平坦,禾稻蕃熟,自古即是闽北要津,因而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先到坎头村拜谒黄峭公祠。黄峭出生于和平的坎头村,他少时即十分聪慧,及长更是文才武略,曾任后唐工部侍郎,52岁时弃官归隐,回到故乡,创办了和平书院。峭公祠有副对联:“常来而不拒,久间而不疏。”黄氏子孙,不论离别故土多久,也不论多少代多长日子没有来往过,只要到了黄峭公祠,就是回到了家。至今,我仍能背诵黄峭公的《遣子诗》:“信马登程往异方,任寻胜地振纲常。足离此境非吾境,身在他乡即故乡。朝夕莫忘亲嘱咐,晨昏需荐祖蒸尝。漫云富贵由天定,三七男儿当自强。”峭公清醒地意识到“燕雀怡堂而殆,鹪鹩巢林而安”,他给自己的二十一个儿子每人一匹马一套家谱一份资财,让他们驰骋四方择地安身。这在当时确实是非凡之举。我最欣赏“足离此境非吾境,身在他乡即故乡”,正是这种胸襟和远见,让黄氏儿郎四海为家,苗裔绵延。至今海内外峭公子孙已达四千多万。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情思,在一条浸润着四百年风雨的古街上,我品尝到了和平油炸豆腐的独特风味。新鲜的游浆豆腐经油炸后,色泽金黄,外韧内嫩,香软可口。许多路人禁不起香味的诱惑,站在街边炉旁,手捧刚刚出锅的炸豆腐饕餮一番。一般豆腐须用石膏或卤水点聚,但和平的游浆豆腐却是以老豆浆作酵母发酵而成。加工豆腐时将豆浆倒入特制的锅里,加进适当的母浆,再把豆腐脑舀起分成若干板,压干制成豆腐。这种古法豆腐的制作十分费时,仅让木瓢在豆浆上来回游动就需一个多小时,而从磨浆到出豆腐则要四五个小时。因此,每天的豆腐都是定量制作。

我们在这里吃了一顿豆腐宴,所有的菜肴都是豆腐,有红烧豆腐、油炸豆腐、泥鳅豆腐、排骨豆腐、铁板豆腐,煎、煮、炸、烩、烤,真是一种豆腐,百样做法,百种风味,让我大开眼界大快朵颐。

耐人寻味的是,面前这一块块鲜嫩的豆腐,无一例外都含有昨天的老豆浆。今天、昨天、前天……千年的光阴便这样经由这一缕缕老豆浆接续下来。和平每一块平平常常的豆腐里,都牵系着千年根本,游走着千年风云。

世间难道还有什么比豆腐更柔软又比豆腐更坚韧?千年游浆不断线的是豆腐,百菜尝遍觉得最好吃的也还是豆腐。

望着满满一桌黄、白、红、绿、紫五色杂陈的豆腐宴,我不由想起了黄峭公的《遣子诗》,想起书声悠远的和平书院,想起黄峭公祠前千年络绎不绝前来拜谒的子孙们。

豆腐的散文14:卖豆腐花的女人

文/邱艳清

故乡镇南地处偏远山区,山高林密,溪流淙淙,牛羊成群,让人有种远离尘嚣,回归自然与心灵的感觉。

记得那年刚入城读初中,和我一起的几个同龄女孩模样都比较养眼,校园里的同学见了,都说我们镇南盛产美女。那时听着,心里不知有多欢喜,暗自庆幸自己来自偏远的镇南。

一晃,人到中年,我执意要回老家一趟。

还是熟悉的班车,熟悉的柏油马路,我靠窗而坐,车子像一条爬坡过坎的蛇向前滑行着。车子很快到了镇南,那天正是赶闹子的日子。一个正在吆喝着卖豆腐花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尽管穿着朴素,却难掩面容清秀,给我的印象是:身材高挑,风韵犹存。在女人的豆腐花摊子旁还跟着一个叫她“妈妈”的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衣服很旧了,甚至有些破烂,但却洗得很干净,只是长相似乎没有遗传到妈妈的美,塌鼻,小眼睛,矮矮的,有点难看。

也许是遗传了她爸爸的基因,我这样想。

我买了碗豆腐花。从小吃惯了豆腐花,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豆腐花特别的美味,清滑爽口,甜而不腻,这个女人一直保持着老家油菜花开一般的笑容,神情和蔼,动作娴熟麻利。要是换成我,在这个大街上吆喝叫卖定会难堪了,我这样想着,心里便又多了一份尊重。

我离开了女人的豆腐花摊子,打算再买点东西回家看望父母,我一路张望着,突然看到了女人的女儿朝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阿姨,我们忘了补您钱了,这是找您的钱。”她仰起红扑扑的小脸,眼神清澈,因跑得快,有些喘不上气来。接着,她将一沓零钞递给了我。我一愣,猛然记起刚才我拿了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给她母亲,而我只买了一碗一元钱的豆腐花!

我心里突然涌上莫名的感激与感动,怜爱地摩挲着小女孩的头,说:“你真乖呵,谢谢你们!”小女孩咧开嘴笑了。她像完成了一项至高无上的的任务似的,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迈开小腿,鸭子似地跑开了。

远远的,我看见小女孩在她母亲面前俨然大人一样,见人来买豆腐花就帮前忙后,不亦乐乎。此刻,她们在我眼里成了一幅美丽的画。

这晚,在和母亲的闲聊中,我提起了这个女人,母亲开始还笑意盈盈的脸,倏地阴沉了下来。母亲叹了一声,说:“她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母亲说女人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嫁了个很好的老公,生了个可爱的儿子,可上天似乎对她既眷顾又残忍。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黑夜肆无忌惮的蔓延着,她的老公在矿上做事被埋在了矿洞里,再也没有醒来。她发疯般地狂叫着,哭哑了喉咙。那一刻,她的天塌了!可是望着才六七岁的儿子她又咬着牙挺了过来。

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成了她最后的希望,精神的慰藉,她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儿子身上,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是命运之神再一次狠狠地打击了她。

一天傍晚,她的儿子出去玩,就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她发疯似地到处找,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哭得撕心裂肺,她唯一的希望还是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乡里的人总以为她会疯了,像瘟神一样地避着她,说她克夫又克子。她确实差点疯了,在家躺了半个月没出门。那一天早上,阳光似乎比以往都要灿烂,她听着窗外卖豆腐花的叫卖声,她那死灰般的心复燃了起来。

她想起了最爱吃豆腐花的儿子,于是,从那天开始,她卖起了豆腐花,指望有一天她的儿子还能再回来,毕竟她的儿子已懂事了,应该记得她,记得他曾最爱吃的豆腐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就生活在这个小乡镇上,没有再嫁,后来,她又收养了这个小女孩,并视如己出……

卖豆腐花的女人期待着,顽强地活着,如镇南山区夹缝中的一棵小草,朴素而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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