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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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散文1:大姐

文/王延宁

家里卫生间里有一个大号的红色洗衣盆,还有一个淡绿色的洗衣板,都靠洗衣机放着,几乎不用。可是我每次进卫生间看到它们,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暖意,因为那是去年春天大姐来住的那几天给我买的。

大姐是家里的老大,今年恰逢她的本命年,整整60岁了。她是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中唯一住在乡下的,算起来在庄稼地里已经摸爬滚打40多年了。

因为家里成分不好不能上高中,大姐初中毕业就回到了村里生产队干农活,挣工分。那年她才17岁,父亲在外教书,慢性子的母亲在庄稼地里始终不是把好手。而大姐什么活都不怵,干什么像什么,为家里挣着工分,帮助家里供着几个弟弟妹妹上学。后来恢复高考第一年,哥哥考中,而大姐却为了全家放弃了报名。没记得她怨天尤人过,依然劳作在田间地头、水利兵团中,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直到她结婚嫁人。

大姐和姐夫可谓一见钟情。当时农村穷,大姐嫁过去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是姑姑和母亲凑给她的。因为操劳,大姐生了外甥后大病一场,是父亲把她带到县城治好病的。可她任劳任怨,从没有抱怨过婆婆家的忽视和怠慢。后来为生计又跟着开大卡车给人送货的姐夫天南地北地奔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姐夫脑梗留下后遗症,她又陪着各地看医生,做理疗,做康复运动,从不喊累叫苦。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姐夫恢复很多,也只是勉强自理,庄稼地里却是帮不上一点忙,外甥研究生毕业后分到杭州离家远也是爱莫能助。如此,公公婆婆,邻里乡间,里里外外,加上住在老家的父母,都是大姐在尽心照料。

前年,外甥结婚了,美丽的杭州新娘,娇媚明事理,没有丝毫嫌弃农村的大姐和姐夫,我突然觉得大姐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补偿。外甥结婚那天,大姐请了不少村里的父老乡亲到镇上喝喜酒,却谢绝了所有的礼包。我不解,她却说,平日里用的着大家的时候人家都尽力帮忙,现在就当答谢宴了。难怪外甥媳妇总夸大姐,说不管是论修行还是论聪明,自己老公和小姑子都比妈差很远。大姐是个好婆婆,媳妇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管自己多累多忙,还说服自己儿子以后多陪媳妇回娘家过年。

我从平度来黄岛后回家的次数减少了,见大姐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一直想让大姐和姐夫来家里住段时间,带他们看看黄岛的风景。最终时间定在去年清明节后,因为大姐说那段时间是庄稼地里最不需要人的时候。我开车接大姐和姐夫过来,却没想到正赶上导游大赛辅导,还有单独招生。我只抽空带他们去过唐岛湾和金沙滩,平日里差不多到家的时候大姐都做好饭了。临走那天是个周日,也是学校单独招生面试的日子,也是大姐选定的,她说可以跟着来考试的车回去不用我再送。那天一大早我就按要求出门了,甚至没给他们做早饭。等我下午忙碌完毕打电话让她收拾准备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已经收拾停当到小区门口等候了,说是免得人家等咱。

我送走大姐回到家里想放松一下,却看见卫生间里的洗衣盆和洗衣板,还有晾了一阳台的洗好的衣服和床单,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大姐常说,她最欣慰的就是兄弟姐妹不用她操心。直至今天母亲节,我打电话问候她,她说正在村委会,带着几个姐妹出义工,清理大街上的垃圾和卫生呢。话语里都是欢乐,语气里却流露出不怎么有空跟我畅聊的味道。我很欣慰地收起电话,却忍不住感动和感触。

洗衣盆洗衣板,天天提醒、督促我把压在心底的对大姐的这份情思吐露出来。当这些字落下的时候不知道勾起了多少回忆,打湿了多少纸巾。我一向不怎么看重物质,却好希望自己能为大姐带来富足、安康与快乐,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必再那么辛劳,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大姐散文2:被抱抱,一定很舒服

文/叶倾城

大姐的女儿出世那年,我还年轻,看着个小肉球球,只觉得好玩儿,肉球球居然还会打哈欠、打喷嚏,小嘴粉粉红。我正爱不释手,肉球球哭将起来,紧闭双眼,扯开嗓子哭嚎,比电钻电锯还刺耳,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她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烦人,烦死个人。

大概是肉球球一岁上下,一个半夜,她突然的哭声把全家人从梦中惊起。给奶不要,给水摆手,只是哭得肝肠寸断。量体温正常,摸周身上下,都不见有痛点,她管自踢腿伸手哭个不休,她爸***行将崩溃,只差和她一样痛哭流涕。我爸,也就是肉球球的外公把她接过去,抱在怀里。

一被拥在臂弯,她身子立刻向门的方向探,身体语言清晰可辨:出去玩儿。我们试着和肉球球做思想工作:白天再玩儿,现在是凌晨两点。肉球球哪里管这些,固执地手指门口,哭得越来越悲怆。万般无奈,外公只好抱着她在楼梯上上下下,拍着哄着,一层层的路灯应声而亮,又应声而息。

那一晚,不知坑了多少邻居。

折腾了至少一小时,才声渐不闻哭渐消,外公累坏了吧?外公还抱着肉球球,在客厅里踱着步,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轻轻地说:“被抱抱,一定很舒服。”

肉球球伏在外公怀里,头抵在他肩上睡得屁是屁、鼾是鼾,用姿势表示:同意。

我的女儿小年,比肉球球小十岁。感谢天感谢地,这样的大闹天宫夜间版,不曾上演过。

这些年,家里人丁稀落,所以我们抱小年,抱得不太多。很早就跟她说:“姥姥腰不好。”我妈已经七十,经不起劳累。

两岁多,带她出门,她就会说:“年年不走妈妈抱,姥姥走姥姥把车(婴儿车)。”我先是把她竖着抱,体力不支后把她横过来,她说:“妈妈,我像是在天上睡觉。”又试着把她夹在腋下。总之,就是,变着法儿,让身体各部分均匀疲劳。

她再大一些,我们就千方百计灌输给她自力更生的理念:“年年,我们是大宝宝了,不要人抱。”她有时候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哭闹:“累、脚疼、不不。”我勉为其难抱她起来。

她其实是个乖孩子,抱不了几步——往往就是到最近的电线杆或者广告牌,就说:“放我下来,就到这里。”抱是很珍贵的事物,如同糖,她早知道不可多吃,于是只追求偶尔的一甜,片刻被抱的愉悦。

一次我们出门,遇到邻居小姑娘,全家人前呼后拥着,小姑娘被爸爸高高地举在天上,众王之王般,居高临下向我们招手。小年看着,不作声。我也不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天,她要求在电脑上看绘本故事,我为她设置好,就去了厨房,结果她跑到厨房门口喊我:“妈妈,来和我一起看。”我犹豫一下:算了,饭晚点儿吃也不会死。

我坐在电脑椅上,她立刻蹭上来,偎我腿上,在我与键盘之间的小小空档里存身。她乐滋滋地说:“我就喜欢挤在妈妈这里看。”

我忍不住,伸出手来环住她。耳边仿佛听见:“被抱抱,一定很舒服。”

这一生,我见过很多人,明知道是一场爱断情伤,却不能自抑地飞蛾扑火。所为的,不过就是被抱抱,被亲亲,被爱爱。

每一桩事物都有价钱,可悲的是,这价格永远随行就市,水涨船高。有些人不屑一顾的,对其他人来说得耗尽一生。

唯一免费的拥抱,大概就是来自家人吧。很抱歉,也许我给小年的拥抱,很不足够。但我必须保存体力,来陪她至少半生。

我拥着小年,想起我爸当年抱着肉球球上楼下楼的样子。那年,他快六十。而他,在小年出生之前四年,已经去世。

大姐散文3:母亲的生日

文/张燕

前几天大姐打电话来,说快到了,今年是母亲70岁生日,一定要跟她老人家好好庆祝下。

小的时候,从不记得母亲的生日,母亲自己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上有老下有小,母亲除了上班就是伺候一家的老小,哪里还在意自己的生日呢?母亲永远都在无怨无悔地奉献着,不停劳作的身影深深印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转眼,我们四姐妹都已长大成人。因四人平时很难聚在一起,今年大家特约定,给母亲办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宴,让她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中学时就曾读过孟郊的这首《游子吟》,但无法理解母爱,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才明白当母亲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

母亲疼惜我和三姐在高速公路上班,平时吃的是单位食堂,每到我们休息,母亲便会做好些可口的饭菜,叫上我们姐妹去吃。又为了让三姐安心上班,主动提出帮她带孩子。母亲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着是如何的爱我们。

母亲这辈子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对我们的关爱也仅限在一些平凡的小事中,但恰恰就是这平凡,让我感受到那份强烈而又无私的母爱。妈妈,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位母亲而自豪,祝您生日快乐!

大姐散文4:家有大姐好安心

文/黄荣霞

周六回家,才得知老妈高血压犯了,让我心疼不已。所幸大姐已接她去医院看过,开了药。

老爸60多岁的时候,是大姐发现他走路有些气喘,怀疑心脏有恙,果断带去做检查,果真。吃了两年多药,早发现早治疗得以痊愈。如今爸妈都已年逾八旬,血压如何控制,血糖怎样调节,各种状况,大姐都了然于心。说实话,我去替老爸买过药,每天饭前、饭后的,吃一片的、半片的、还有四分之一片的,不一而足,我记不住。大姐都清楚,还及时跟医生沟通,定期调整,更换药量,都是大姐操心。我家兄弟姐妹6个,爸妈常知足的说孩子们都孝顺,可我们都说爸妈高寿和康宁,大姐功不可没。

把带来的无糖糕点递到爸妈的嘴里,嘱咐他们千万要注意身体,老妈说:放心吧,你大姐每天都给我们打电话呢!瞬间,感动又惭愧,我可没做到。

带自己的孩子,冷暖,饥渴,头疼脑热,时刻都会挂在心上,会照顾得无微不至。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父母老了,真的也会变得像个孩子。父母的安康冷暖也要时刻挂在心上啊。我得向大姐好好学习。

大姐散文5:大姐学车

文/张学兵

早晨上班,发现庞大姐没来,一问,同事告诉我,庞大姐去驾校报名学车了。我不禁大发感慨:“庞大姐还真行!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挺能赶时髦。”

临近中午,庞大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我张口便问:“庞大姐,等拿了车本准备买辆什么车开呀?”

庞大姐一愣,苦笑着说:“我学这个车本还真不是为了自己开车!”“那您费劲巴拉地学它干吗呀?”我问。庞大姐面色无奈地说:“还不是我那儿子和闺女死乞白赖地给我做工作让我学呀?还把这学车的所有费用全包了!”

我若有所悟,猜测地说:“噢,看来您学车肯定对他们有好处。”

庞大姐肯定地说:“那可不是!他们俩想好了,各取所需。我那儿子想买车总摇不上号,我有了驾照,就可以帮着他摇号了。我那闺女开车技术不高,总担心违章她那12分不够罚,我有了车本后,关键时刻我那车本上的12分也能替她抵挡一阵!”

在场同事听罢,不禁一齐叹道:“您这车还真不是为自己学的!”

大姐散文6:一病多用

文/李运果

去年秋天时,我们单位的谷大姐患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术后第三天,主任带我和赵副主任去医院看望,给她带去200元慰问金和一些营养品,谷大姐和她家人都很感动。

没过几天,上面安排了一项学习教育活动,要求各单位在学习提高的同时,开展为职工办实事、办好事活动。我们组织职工认真学习有关文件和会议精神,但在办实事、办好事上却发了愁:单位那点经费也就勉强维持个基本运转,哪有力量再为职工办什么实事、好事?可上面要活动成果,要具体事例,愁得我憋了一天也不知该如何写那办实事、办好事汇报。

我跟主任商量,主任想了想,说:这有何难?把去医院看望谷大姐那事写写,时间改成现在,不就成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我告诉负责材料工作的老赵,把领导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看望谷大姐的事写一写,再加些别的,这项工作算是交了差。

过了几天,上级部门又安排了一个“情系职工,服务职工”专题活动月,要求各单位从实际情况出发,为职工解决一些实实在在的困难。活动结束后,要将典型事例与工作总结整理上报,工作开展情况还要纳入年度考核。

我们单位人力、财力都很有限,能为职工做的也早都做了,真想不出还能为职工再做些什么。但上面要求要有新思路、新举措,还要纳入考核,所以谁也不敢怠慢。月底时,要交汇报,我跟主任说咱们真是无话可写。主任想了想说:这样吧,还是看望谷大姐那事,把它再润色润色,时间改成这个月,报上去应付一下,反正上面也不是一个部门。

转眼到了年底,上级工会部门又发下文件,要求各单位在春节前开展为职工送温暖活动。我们单位经费紧张,取暖买煤欠了人家6000元钱不说,还因无力支付锅炉工2000元钱的工资导致停暖,害得大家在寒冷中受冻遭罪。可上面要情况、要汇报,一事没做肯定会挨批。主任说:咱们的屁股还用瓦盖着,哪有力量再去送什么温暖?把看望谷大姐那事再改动改动,时间写成现在,交上去算了。

内容具体,情景感人,谷大姐的一个阑尾炎手术,让我们应付了三个汇报,其中一次还受到领导表扬。协助我负责宣传工作的老赵不无感慨地说:幸亏有谷大姐这个阑尾炎,让咱们省了不少的力,不然的话,几个汇报都生编硬造,肯定要伤透脑筋。

大姐散文7:照镜子的花

文/邢江燕

前几天,大姐送给我一盆吊兰,说是刚栽上不久,此时正好养。虽然我向来不懂侍弄植物,但是看到花时,还是很快接受了它,油亮的深绿色叶子,葱葱茏茏,直挺着身子努力向上蹿,像极了奋进的少年。

最初的几天,我天天看它,浇水翻土。可没过几天,吊兰没有了先前的虎实劲,叶子蜷缩起来,像受了委屈。再几天,叶子彻底耷拉下来,还冒出几片醒目的黄叶。我向大姐求教,她说应该透透空气,见见太阳。

我把花盆搬到南面阳台上,喷涌的夏日阳光像汩汩的生命泉水,注入到蛰伏的吊兰身上,浸润进枯竭的叶脉里,它的叶子像被唤醒般舒展起腰身。但刚好几天,它又萎靡不振了。再问大姐,她说吊兰喜阴,不能一直晒太阳,于是又端回屋里。反复几次后,我渐渐失去耐心,索性把它丢在阳台角落废旧大衣柜旁,不理它了。

等再想起时,已过去了两个多星期。本以为忘记浇水、晒太阳,吊兰肯定不行了。谁知再见时,它竟然比当初大了一圈,油黑的叶子泛着绿莹莹的光,看上去茁壮了许多。我给大姐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养了很长时间的花,很少碰到这样的事。

我仔细端详起这盆吊兰,忽地看见,它与大衣柜上一面镜子里的身影交相辉映,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美丽。难道它通过镜子“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于是忘掉了身处的囧境,只顾一心一意地生长?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朋友圈内,有很多人在发各种打卡记录:读书多少天,弹琴多少小时,练舞多少节课,完成××公里跑步……正是这样一天一天努力地坚持,一日一日用心地记录,帮助他们一点点忘掉了周遭的喧嚣,一点点垫高了自己脚下的高度。他们的这面镜子,名叫专注。

一株花,尚能全心全意在镜子中见证成长。浮躁的世界,我们很多人都欠自己一面镜子一个专注。

大姐散文8:大姐(下)

文/黎燕

别梦依稀,哀哀泣涕。

走出大学校门,大姐在鞍山、攀枝花两地流转。绵延不绝的悲伤中,母亲的背影渐行渐远,母亲的耳提面命,却牢记心上。

母亲的家教是女子不能从政、主政,还有融入血液里的儒学精髓,两者融合为铜墙铁壁,矗立在大姐的心里,因而大姐喜欢搞专业,喜欢作教师。一开始,倒也顺当。丰厚精深的专业积淀,恪守责任的职业操守,襟怀开阔的思维走势,清晰圆润的磁性声音,无论做管理,还是任教,均受好评。给厂矿长讲授企业管理大课,由于理论通透知识面广,当代的前沿信息信手拈来,不时有生动的案例穿插其中,常常语惊四座。各路诸侯听得入神走心,纷纷对大姐刮目相看。

当时,国家急需管理专业的人才。东北工学院(东北大学的前身)管理专业的高材生,豁然地进入了某些要员的法眼。很快,任命状下来了。无论大姐如何左推右挡,终究抵不过上面的决绝,不从,将以开除党籍论处!考虑到不能因自己的喜好,影响子女的前途和命运,于是,大姐不得不就任鞍山市冶金管理干部学院院长;后,就任鞍钢集团高管(六大部长之一),成为董事长、总经理麾下的核心智囊。

好在这些职务,都与管理,所学专业有关,大姐心里还宽慰一些。

细节,近年来频繁使用的语汇,有关它的各种书籍及信息琳琅满目。这个生活中,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链条,我不喜欢,它与权术,计谋,五花八门的玩意儿勾连。

人与人的交往,若没有真情实意,暖心暖肺的细节嵌入其中,何谈有缘,遑论其它?

我讨厌宏大空洞。与人相处,在意细节的温度;品读文章,着重细节的意象;观赏风景,留意细节的内涵;抒写东西,注重细节的描摹。

我到大姐家,无论是欣赏藏书,还是闲聊,都有唯美、温馨的细节,令我陶然。

书房西墙一溜并排的书架,全是我喜欢的各门类经典,大姐许我随便挑,随便看!看我兴冲冲,欢天喜地,从书柜里拿出中意的书,大姐白皙的面孔上,漾起了欢愉的笑容,一双睿智的细眼在镜片后面,忽闪着切切的温情。我便撒娇地耸耸肩,调皮地回望大姐一眼,就有热浪,腾地在心中涌起。恍如隔世,自从外婆30多年前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已经不会撒娇了!

在父母面前,我要坚强;在弟弟妹妹面前,我要坚强;在我家先生面前,我要坚强(他更像个孩子);在孩子面前,我要坚强;在没有血缘的兄长面前,我要坚强(怕造成错觉,亵渎易碎的友情);在没有血缘的好姊妹面前,我要坚强,因我年长。

唯在大姐面前,我可以撒撒娇。哦,片刻,也是彩霞映心,风吹湖面。

长条的茶几上,放着一壶狮峰龙井。大姐知我喜喝绿茶,泡了极品。我,一边手捧玻璃杯,仔细地观赏明澈的鹅黄汤水,上下翻覆的苍绿眉叶;一边深深地嗅着袅袅的热气,小口小口地品着略苦回甘的缕缕茗香;一边与大姐漫无边际地闲聊陈年往事,文史经哲……大姐随意的话语里,流布着知识与智慧,科学与宗教的灵光。世界很大,话题思接千古,目及八方;世界又很小,唯有满腹经纶的大姐,痴迷倾听的我。

与心仪的人,面对面地品茶,谈天,说地,动情处,彼此,会心一笑。尤其是,大姐面对的不是成百上千的听众,只给我一个人开小灶,好有福气!

大姐无意说到的几件小事,使我切肤地感到儒家的情怀,已化为大姐的骨骼与血肉。一天,大姐忙于工作,傍晚才走出办公室。恰是除夕,街上行人稀少,车辆也明显见少。爆竹声声,此起彼伏。那个时候,年三十,还没有列入法定假日,但这一天,很少有人坚持工作到下班的,再严厉的领导,这时也睁一眼闭一眼的,基本处于解禁状态。即使的哥,也放弃挣钱的机会,早早收车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与岁尾的休息了。

冒着严寒,好半天才打着一辆出租。本来5元的车费,大姐却给了50元,笑着对的哥说,你不用找了,天寒地冻的,又是过年,你放弃与家人团聚,坚持工作,这样的牺牲,是不能用钱衡量的。我坐你的车,就是有缘。说得的哥心里发热,连声说,我还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啊。

这样的偶遇之,善待之,对大姐而言,不是作秀,不是摆谱,也不是家有万贯资产,是心性使然。大姐对人的尊重,对金钱的不屑一顾,豪爽,铿锵,女侠,之风,令我,动容。

深谙经济学理论的大姐,对等价交换之道炉火纯青,在人与人交往上,却奉行儒学的仁者爱人。

百善孝为先。她,对部下及青年人的基本要求是,不孝敬父母,就没有资格在部里及机关工作,也没有资格提拔重用。

大姐慧眼识珠,对鞍钢的青年才俊,热情地关注扶持,极力举荐,让他们走到重要岗位,施展才干。慈母与师长兼而有之的她,给予部下,周遭,那些素不相识的青年人,将是怎样的知遇之恩与引领?

儒家思想的忠孝礼义,由家庭延伸到社会上,就是要为部门、企业、国家出力尽忠。一旦就任,就意味着生命的承诺。大姐殚精竭虑,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分心、走神。日日夜夜,工作的那根弦,绷得很紧,就很累。

不寒而栗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共和国的钢铁长子面临严峻的考验,鞍钢数万职工的命运与生活质量,受到了严峻的冲击和挑战。

为了做好鞍钢体制改革的策划案,为了鞍钢更好地生存和发展,为了穿着同一工装的兄弟姊妹少些流泪和心痛,大姐带领部里人员,离家,封闭在一个地方,一连通宵达旦紧张工作了半个月。每天,构思、研讨、撰稿,都要工作到第二天清晨4、5点钟。每一次落笔,那笔竟有千钧重,它可是关系到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喜乐忧愁啊!心连心,情牵情。她和助手用心血和智慧,终于拿出了一份适行的精干主体、分流辅助,不乏中庸之道的企改策划案,提交集团领导层讨论,一次通过!

这些幕后的呕心沥血,并不为众多的鞍钢人知晓(避免了更多人下岗)。也许,在鞍钢的史册上,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灿若星辰的无名英雄啊,应是岁月河山的无名雕像。以一种精神,尘嚣四起中,弥散暗香。

大姐的心思都用在了鞍钢改革的谋篇布局上,家事与三个女儿呵护与照料,都交给了姐夫。姐夫无怨无悔地做好坚实的后盾,将家务全部担了起来。父母的心性及言传身教,对孩子的成长,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三个女儿都成长为有定力有品位的优秀职业女性。我惊异的是,老两口与三对女儿、女婿,8个人全是东北大学的高材生,全家人与东北大学的缘分不浅啊,传奇也!

我所呈现的,只是冰山一角。比这还生动,更感人的故事还很多。低调,谦和的大姐一再叮嘱我,不让我把它们写出来。我知道,大姐所做的一切,源自内心的要求,无需别人知道。这,也是大姐与我的共同所好:默默地做与付出;默默地笑着离开,那一个个曾付出心血,留守过的方寸之地。于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每一次相对而坐,无边无际闲聊,大姐有一个不变的话题,就是鼓励我,尽匹夫之责,多写激励人向上向善的文章,个体细胞健康充满活力,周遭与世界才能更美好。

望着那一双蓄满真情与厚望的眼睛,我,怎能无动于衷?

归去的路上,茶香与心香,在身心萦绕。暗自感慨,今生能遇到一位心仪的大姐。上苍何其垂怜于我!

有一种爱,超越性别、年龄、资历、学养、作为,抵达生命的根部。那是风中的传奇,宇宙的密码,弥足珍贵。

这种神性的爱,融入了我的性灵里,生命就多了一种力量,一种芬芳。

我已不再是我。

哦,我亲爱的黄玉玲大姐!

大姐散文9:亲亲的大姐

文/蒋波

上个端午节前夕的一天,晚饭前,大姐拿着一袋热乎乎的粽子送到了我家,“知道你喜欢吃粽子,包了些你尝尝,趁热吃!”粽子香甜个大,里面的蜜枣特别好吃,我一口气吃了两个大粽子。见我赞不绝口,大姐说好吃咱再包。今年的端午节单位没放假,劳累之余,无奈的感觉袭来。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大姐的电话:我一会给你送粽子去。

说是大姐,其实是我的大姑姐。大姑姐比老公大8岁,结婚前,大姐随姐夫去了北京,我和她并没有见过面,听老公说,大姐染了黄头发,文了眼线,我感觉大姐是时尚爱美的女人。还在老公口中得知了大姐的性格:心直口快,有点泼辣,不知道这样的一位姐姐好处不好处。到了北京,见到了身高在1.7米以上高挑的大姐,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带我到大商场买了几件漂亮的时装,给老公挑选了一身合体的西服,又领我们四处逛,北京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我们亲密的合影。

我没有哥哥,看到别人有哥哥爱护疼爱,不由得既羡慕又妒忌。在QQ空间发感慨,今生没有哥哥是我永远的痛。才学会上网的大姐跟帖:你虽然没有哥哥,可有姐姐呀,我始终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看到此话心里甚暖。大姐说到做到,时常送我化妆品、口红等女士用品。有空了帮我拆洗被褥,收拾家务,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忘不了让我们一饱口福。一次和大姐手拉手上街购物,遇到大姐一位熟人,她看我们亲热的样子,就问:这是你妹妹吧,姊妹两个长得不太一样呢!大姐笑着说,是妹妹,弟妹。

曾在网上发感慨,大姐送来的香喷喷热乎乎的粽子真好吃!网友们纷纷祝福真幸福!有这样一位姐姐真好!甜甜的粽子,温暖的亲情!大家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位好姐姐,都以为是亲姐姐呢。都说大姑子小姑子与媳妇难相处,可有这样一位不是亲姐胜似亲姐的大姐,是我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缘分。

这不,现在大姐又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吃饭呢!当她看到我写的这篇文字,肯定一改平日的爽朗,有点腼腆不好意思地说,写我干嘛呀,我有什么好写的。我的亲亲的大姐,我想那时候,我们一定会来个紧紧的拥抱!

大姐散文10:另类感激

文/查一路

几天前,我大姐在电话里惊慌失措,说出大事了。大姐一向很沉着,可见发生的事,让她没法冷静。

那天,她在银行办银行卡,一转身,柜台上的手提袋丢了一只。一只袋里装着十万元现金,没丢。丢的那只里面装的比现金更重要——是我外甥下半年出国的相关手续。当即,大姐汗出如浆。

打电话时,大姐恨得咬牙切齿,他怎么就不偷走10万元现金,偏偏偷走那个袋子呢?

这确实是天大的麻烦。对出国的手续,我不太清楚,但可以想象,像签证之类的资料,应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补办到的。除了让大姐赶紧报案之外,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外甥是品学兼优的好青年,下半年就要去美国斯坦福大学读研。本来顺风顺水,突兀起了这么大的变故。这事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我的心里。

刚才,我大姐打电话来说那只手提袋找到了。就在昨天,银行保安发现银行旁边的变压器上放了一只手提袋,打开手提袋,保安发现了一张名片,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保安找到了我姐。

这件事中,很有意味的是这位小偷。笑纳了手提袋里的几百元钱,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为了还回手提袋,他还颇费了一番心事。手提袋如果重新放在银行的柜台上,可能会被另一个人拎走。他选择把它放置在银行旁边一人多高的变压器上,行人无法看见,即便看见了也无人敢取,但银行的地理位置很高,站在台阶的保安一眼就能看见。

除了袋里的500元钱,其它资料,一应俱全。面临最坏的结局,最终却找到了最好的答案。大姐欣喜若狂,说了半天小偷的好话。最后,我老姐十分肯定,这人干这行肯定是另有隐情,因为他在作恶时没有完全放弃善,否则他把手提袋随便扔到一个垃圾桶,对他来说更省事,更少麻烦。

我心里有异样的感受。于是直截了当地问,老姐是不是对小偷还心存感激?大姐沉默了片晌,按理说应该恨他才对,可是,对这样的结局,心里确实充满了感激,这是一种不好用语言来表述的感激。

是的,这是一种很另类的感激。感激的当然不是小偷梁上君子的勾当,而是在犯错的同时,并没有泯灭良知。千错万错,良知尚存。我们都不是圣贤,有意无意,在世间也难免犯下这样或那样的过错,甚至罪孽。心中永存一份良知,做事就有了底线。这是自我救赎和获取他人原宥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姐散文11:老家

文/侯敬华

办公室同事王大姐抱怨说,老公又要开车拉着他们回老家。她说:“婆婆去世七八年了,公爹去年也病故了,老家里没有了什么亲人,只有三间破烂房子,老公要回老家,真不知道那山沟沟里还有什么恋头?”

一直生活在城里的人,对老家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王大姐是三代久居城市。而对于那些曾经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来说,对老家则有着别样的情愫。

从小生长在农村的人,因为学习、工作,或者婚姻,离开了祖居的家,到了外地、到了城里去打拼、去奔波,即便是娶妻生子,嫁夫育儿,住在高楼大厦里,面对着车马喧嚣,仍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犹如脚下没有根,甚或是在城里生活了十几年、二三十年、一辈子,老家情结在心头仍然挥之不去。

老家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老家的田野,左邻右舍婶子大娘,儿时的玩伴,上树捉喜鹊,下河摸鱼虾,每每都是回忆的具像。

院子里小毛驴蒙着眼罩拉着石磨,无花果树的果实伸手可及,篱笆墙上爬满了青藤,门边种着金银花,几株向日葵黄叶片片,结满了排排整齐的葵花籽,野地里的剌篓秧在两条腿上划出一道道的血印子,扛着木梯子到屋檐下掏麻雀,趟水过河去湖地里偷香瓜,爬过花椒围子去苹果园里偷苹果,漫山遍野的追兔子,大人们套上牲口耕地耙地时甩鞭子的炸响声时时传来,煤油灯的光从没有遮挡的教室窗户里透出来……

老家的空气里飘荡着泥土的香气。

春天来了,小草冒出了嫩芽,树叶儿扑楞楞地长大,河面上的薄冰慢慢消融。晨雾里,鸭子在水面上“嘎嘎”地叫着,打春的布公鸡戴在了孩子们的虎头帽上。山体也由灰褐色变成了黛青色,山野花次第开放,果木树打了苞鼓了芽,伸展出了枝条。

夏天来了,树影婆娑,鸣蝉高唱,麦子上场,水稻插秧。篓筐里装的是辣椒西红柿茄子黄瓜,新鲜韭菜南瓜煲汤,山塝地的西瓜皮薄沙瓤,雨后的山沟沟瓜果飘香,虽是骄阳似火,然夏日浓荫长。

秋天来了,收获的季节,大人小孩都闲不着。秋风扫落叶,各种果木树、柳树、杨树的叶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纷纷落下,成了天然的肥料。龙曲蛇盘的梨枝, 硕果累累, 香味四溢。满山的柿子成了红灯笼,三五只鸟在枝头跳来跳去,叼食熟透的柿子,村民挎着箢子,爬到树上摘柿子,用镰刀削了皮,晒成柿饼,留到冬天食用。

冬天来了,一场雪给村庄和山野盖上了棉被,农民们没有了农活,三三俩俩蹲在墙根晒天阳,或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或吹嘘着妖魔鬼怪的故事,“红眼绿鼻子,四个毛蹄子”,总之是把小孩吓唬得不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老家,都有自己的故乡。老家有着一生中都不能忘却的亲人和朋友,那些积淀在记忆深处的面孔,那些经常回响在耳边的乡音,那些土得掉渣的方言俚语,是在夜深人静时和雨雪交困时,一个人独处时的最美好回忆。

老家是原始的,原始的有些破旧,但,老家又是温暖的,温暖的让人不能释怀。

记得作家梁鸿说过:“家,其实一直是一个遥远的地方,遥远但又深切的地方。”

每个人都应想着老家,牵挂着老家,因为,老家是我们的根。老家永远在记忆里,像深埋地下的“久久女儿红”,愈久愈香。

大姐散文12:一碗鸡蛋羹

文/王志强

大姐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和大姐夫订婚的,那时大姐夫是市机务段工人。在我们一家人眼里,大姐能找个有工作的对象,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故而每次大姐夫来家做客,一家人特别是妈妈都很高兴。

那时农村生活何其艰难,姐夫一来二去,妈妈虽然高兴,也渐生愁绪:如何款待好这位姑爷呢?好在那时我们家养了十多只鸡,妈妈除了变着戏法为姐夫做各式各样的蔬菜外,偶尔还可用鸡蛋做菜换换口味。但要是赶上鸡歇伏不下蛋或是闹病,鸡蛋就吃紧了。

那天就赶上了这种情况。吃完早饭后,见姐夫去了院里,妈妈就和大姐在厨房商量起做菜的事来,当说到要蒸碗鸡蛋羹时,因家里的鸡蛋不够,妈妈的声音就小了许多,我明显感到大姐也压低嗓门商量着……

吃饭时,端上桌的菜里就有一大碗满满的鸡蛋羹。那时我虽然已是半大个子,但每逢这种情况都尽量少吃菜,好让姐夫多吃点。我用汤匙去舀鸡蛋羹时,总是只舀一个很小的面积,可当快舀到碗底时,明显感觉下面的鸡蛋羹不如上面的软嫩,放到嘴里一尝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只是,我怕姐夫知道没声张,见他那边快舀到碗底时,我眼疾手快提前把碗底那层鸡蛋羹舀过来吃了。姐夫看我调皮一笑,也跟着乐了。

事后姐告诉我说,那是咱妈在碗底掺了些白面打个底,因鸡蛋不够了,并让我保守秘密。我点头称是,并说自己提前吃出来了,并给妈打了“掩护”,姐笑着夸我真懂事。这以后姐夫再来时,如有鸡蛋羹,我就倍加小心,准备时刻为家人“解围”。光阴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我们早把那碗鸡蛋羹的事淡忘了。

前年春天,大姐夫和大姐带着一家三代又来我家做客。吃晚饭时,爱人建议蒸一碗鸡蛋羹给姐夫他们吃,因为那是她的拿手菜。可一顿饭吃完,那碗鸡蛋羹才吃了一点儿,也许是生活好过多了的缘故。

看着被端下去的鸡蛋羹,忽然想起几十年前妈妈为姐夫蒸那碗鸡蛋羹的过往,心中顿生感慨。于是将那次原委告诉了姐夫。

姐夫说:“咱妈也是,实在不够一碗,就蒸半碗不也一样嘛。”

姐接过话茬笑着说:“那时你不是新姑爷子嘛,半碗咋往桌上端啊?”

接着,又聊起这几年他们回来玩嫌我们种的农产品沉而不愿意拿的事,对比起咱妈在世的时候,他们拿高粱、大豆、花生和鸡蛋什么都不敢说拿不动,而主要原因是因为那是妈妈的心情。

一时间,母亲为子女的用意,母爱的厚重深沉,让我们陷入对辞世经年的母亲的深深怀念之中!

大姐散文13:大姐

文/程汝明

我们家弟兄六个,有五个当过兵。当过兵的的几个弟兄,对大姐都比较冷淡。这冷淡,是有原因的:二哥1957年当的兵,当兵第二年便入了党,接着要提他当干部,说是提个排长。结果没有提,没提的原因是大姐夫的家庭出身,——大姐夫家是“小土地出租者”。“小土地出租者”,就是家里有些地,自己种不过来,让给别人种,从中收点地租,得点好处,这也就有了“剥削行为”。二哥没有提上干部,在部队呆了两年,便回到家乡。回来后见了大姐,就不再说话。大姐为此看着我母亲哭,怪母亲把她从城里嫁到乡下,嫁给一个有剥削行为的人,她说是她害了弟弟,毁了弟弟的前程。母亲说:当初把大姐嫁到乡下,图的是有口饭吃,谁想到会这样!

自二哥的事之后,大姐就觉得自己有“罪”,对不住娘家弟弟,因此,她常常用行动来补自己的“过失”。

1962年,我们国家遭受自然灾害,城里人大多吃不饱,大姐就常常带些地瓜、白菜,让母亲弄给我们吃。她家有棵杏树,每到杏子成熟,大姐会打下些,用头巾包了,走几十里,送到娘家来……但无论大姐怎样做,她始终没能走进我们弟兄心里。因为自二哥的事之后,我们小弟兄几个,在入党、提干上,都有着与二哥相似的经历……

大姐是1995年去世的。在她去世的前一年,我在老家的门前遇到她。那是4月间的一个中午,大姐坐在老家门前的柳树下,她的头发全白了,两眼浮肿。我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她说:来看看。其实,老家已没人居住,几间年久失修的老屋,门锁着,麻雀在跳上跳下。

“这棵树是我和俺妈栽的……”大姐抚摸着柳树,告诉我,在这棵树下,她抱过我们弟兄几个,在春天,用柳枝儿为我们编过小帽……

大姐活着的时候,没有和我们弟兄几个作过更多的语言交流。她唯一能对着哭诉的,是我们那早已过世的母亲……

大姐散文14:挺住,大姐!

文/陈国臻

姐夫接过病危通知书,泪如泉涌,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大姐今年56岁,出生于大跃进的特殊年代。那时家境贫寒,弟妹都小,她十几岁就辍学跟大人干活,在村里林场种过树,大队加工厂轧过米,后来在乡镇企业农具厂当过车工。再后来,随姐夫在医院药房发过药。50岁时内退。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华农任教,小儿子黄石经商,都事业有成。大儿子今年喜得一男婴,乐得大姐把白发特意染黑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今年九月,单位体检,查出了大姐有冠心病。大姐眼前一黑,问诊后,医生说,要换瓣膜,做搭桥手术。

11月25日,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大姐早上七点半被推进手术室,原本两个半小时的手术,到十二时还无动静。姐夫、妹妹,两个儿子在手术室门口如坐针毡。中饭时,听医生说,手术正常。一家人悬在喉眼上的心才落下来。

又是一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大门依然紧闭,一家人再度紧张起来,直到下午四时许,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说,病人身体太虚弱。

冰冷的推车上,大姐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嘴巴、鼻子插满了管子、呼吸机,心压仪、输血瓶缠满了身体。看着不省人事的大姐,一家人嚎啕大哭。

姐夫签下病危通知书的字后,泪水汪汪,看着奄奄一息的妻子,他泣不成声。

“还是叫大舅、小舅来趟武汉吧!”姐夫哽咽着对两个儿子说。

哭声中,匆忙的医护人员脚步声中,大姐躺进了重症监护室。

注定这是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初冬之夜。

躺在里面的大姐完全失去了知觉,她全然忘却了痛苦,失去了记忆……

她怎么知道,远在乡下的老父老母,那充满祈祷的眼光和思女心切的混浊的泪水。

她怎么知道,连夜赶往医院的姊妹,那心如刀绞的担忧和手足之情的牵挂。

她怎么知道,近在病房外相濡以沫的丈夫,那几十年患难与共的真情。

她怎么知道,隔门而见的儿子,那撕心裂肺的对慈祥母亲的深情呼唤!

零点。医院九楼。死一般寂静。

一点。两点。三点。转动的时钟,分秒如年。

每当那扇大门启开,亲人们的心就“嘣”地一下,就像要蹦出来似的。

五点,护士走了出来,叫姐夫准备一碗稀粥。顿时,一家人有说不出的高兴,好比在万丈深渊里看到一丝生的希望,宛如茫茫大海出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姐的大儿子忍不住激动和兴奋,连忙编辑了短信,告诉每一位正在担心的亲人。

“感谢苍天有眼,保佑大姐平安!”一家人都为之而默默祝愿。

小护士还透露说,她昨晚就说话了。

“说些什么?”姐夫急切地问。

“要喝水!”

围在小护士身旁的亲人,又激动又好笑。大姐一生为人正直,性情刚烈,且多灾多难。她此前一直生活在中小城镇,今年迁居到省城,按理说该是享福了。没想到,她4月份患感冒打点滴,因过敏差点要了命;5月份,又被楼下从不咬人的狗咬了一口;10月份突患脑梗塞,住院半月之久;11月份再度住院,动了这场大手术。回顾这接二连三,乱七八糟的突发之事;听着小护士“要喝水”的转述;看着这令人揪心不已、生死未卜的情景,我不禁潸然泪下。

术前,我曾打过电话给大姐。我说:不要怕,你属狗,命大。

术后,我一直未见到大姐。离开重症监护室,离开武汉,我一直在心中祈祷:大姐,挺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姐散文15:大姐(上)

文/黎燕

生命在风中流逝,我与哪些人相遇,又与哪些人错失交臂?时间的河水里,所有的爱恨情愁终将风干,化为沙粒。曾经的喜怒哀伤,也在忘却中一点点淡化,继而如烟散去。尽管如此,默默地守望中,我不可抑制地期待着那一刻。你越过千山万水,漂流到这里,与我相遇。

生命的相遇,在我,已不是狭隘的情爱了。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入眼入心的远非两情缱锩。曾写过《寻找兄长》的心灵记实。实际上,我心深处,不仅期待与异性知己唱和,那是世上最神秘最诡异最生动的蓝调风景;也萌动着寻找同性姊妹,大姐的意念,如水的女人若为知己,浅唱低吟,长袖对舞,神也会欣喜的。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前生相约,今世相遇,都是命定的情缘,期许的高山流水。

茫茫人海中,两颗共振的心若能隐秘地汇合,将是什么样的风景?

幸运者,能在擦肩而过时,一眼认出对方,驻足,打量,相见,如故;更多的时候,转角处,心思恍惚的一瞬间,彼此错过,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从此,再无遇见的可能了。

如是,要有怎样的福祉,能与知心的契友,在即将错过的那一刻,只因神差鬼使地多看了一眼,戏剧性地圆满了千年之盟约,抒写了神的月光曲?

那么,我的所求,有无结果呢?兄长,真实意义的,倒有几位。他们,都有我心仪的某种美质,堪为掷地有声,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给予我灵魂的照耀与引领,是无法用语言诉说的。浮尘迭起中,有几座高山,矗立于精神世界里,使我的审美意象以及乌托邦的梦想,得以圆满,何其美哉!

而大姐,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为家中长女,同事、朋友中的年长者,总被别人称为姐,因而想要找到一位大姐,真不容易。

2005年秋,到诗人周林那喝茶。这是我庸常生活中,隐遁于无形竹林里,伴着弥散的箫声,品茗论诗的绝妙之时。清泉,煮茶,纯情,洗心;仙境,可抵,半世的,尘梦。

闲聊中,周林提起,鞍钢一位举足轻重的女高管,现赋闲在家,看到我的散文集《锦瑟无弦》后,想与我结识。正中下怀,就笑着说,好啊,有空,我们一起去拜访。想,如果她还在岗位上,我,不会去打扰她的。现在好了,我们都是闲人,可以常来常往了。因周林没空,我从他那讨到电话,与大姐联系后,就自己登门拜访了。

第一次到大姐家,我与她一见如故。她说自己不是纯粹的女人,不善家务,不会修饰,我何尝不是这样呢?这,当然是表面的了,实际上,大姐自有独特的女人味儿——既柔情似水,又灵慧过人;既内敛谦和,又高瞻远瞩。

后来,到大姐家次数多了,与大姐结成至交,我就更加认同了:人与人,没有审美的疲劳,相看不厌,冥冥中,必有其神秘的缘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呼唤与气息,使我们能够从前生寻找到今世,由陌生变为知已?

大姐,个矮,稍胖。年近七旬,仍皮肤白皙,肌理细致。深度近视镜片的后面。闪动着一双睿智的细眼。就有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书卷气与大家气。颇像沉着若定,胸中自有经纶的掌门老太,抑或内涵丰厚的女高知。她的手。一点不像这个年纪通常那种,苍老、枯瘦,青筋暴凸,而是细腻、圆润,且十指尖尖,艺术品般的纤秀,灵慧。时间的逝水,并没有在这双手上留痕。难道是上苍的眷顾,将堪为精华的元素凝聚于这双手上?

知道了大姐的家世后,茅塞顿开。哦,世界上,哪一件物事是孤立、偶然的?大姐的一双手,源自出身名门,血统高贵的遗传与造化。这不是一生的功力所致,那是需要岁月长久打磨,也许,需要几代人的传承与修持,我们所称道的贵族,贵族之家,大抵缘于此吧。

最尊贵的,最打动入心的,绝不是速成、草就所能抵达的。所谓天造地设,鬼斧神工,看似偶然所致,实质上,必是时间、空间,人、天、地等,长期孕育与最佳交合。而人的品质与风貌,必与出身、文化、阅历等相关。

大姐的一双细如凝脂,秀如雕刻的手啊,将女人的风韵,尽致展现;无论动、静,所传递的信息,无不丰沛着湿润、温暖,有着清水、乳汁的质感与性灵。

纤手盈香,并不是无稽之谈。一个女人,有这样一双手,就足够了。

大姐的父亲,出身于金融世家,学养丰厚,尤为精湛于金融专业,是解放前掌握东北金融命脉——国银号的董事长。一腔爱国热血,为民族金融事业而燃烧。50岁,英年早逝,丧命于去法庭与日本人谈判的途中。大姐幼时父殇,耳濡目染,主要来自母亲的影响。她的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外婆家族有的长辈,因文墨超群,供职于翰林府。无论娘家还是婆家,家中都藏书丰厚。母亲酷爱中国古典名着,日日与那些线装书相伴。大姐6岁时,就跟着母亲,缠绵于那些发黄的书籍,打发清冷、孤寂的时光。

信仰佛教的母亲,将婚姻耽误了。33岁的老姑娘,在那个社会里,自然被视为异类。情势所逼,不得不出嫁,还是以续弦的身份,成为三个孩子的继母。悲慈的母亲,视如己出,对这三个孩子,善待、呵护至极。

母亲一生仁爱,却无法改变坎坷的命运。温馨、宁静的生活没过几年,很快惨遭丈夫猝死的厄运。孤儿寡母,浮萍般漂泊无依。大姐的妹妹,只好送给姑姑抚养。骨肉分离,是怎样的残酷!

对母亲的体怜,伴着儒家的忠孝思想,从幼年起,就扎根在心里。大姐一心想学有所成,报效命运多舛的母亲,却在大三时,突降霹雳,母亲永久地离开了她。

这些伤怀的往事啊,奔涌着永久的痛。大姐对母亲的耳提面命,越发坚守不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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