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文章

请欣赏爷爷的文章(精选14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爷爷的文章1:约定

文/独行者

我在家是长孙,所以爷爷奶奶对我非常好,期待也非常高。这也许就是老人家的“长为尊”的思想。

小时候,爷爷奶奶对我的要求很严格,不管在哪方面都要求我做的最好,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是家里的老大,要为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慢慢的,在我身上的压力非常大,我要做的最好,不能让其他兄弟姐妹超越。

长大了,出去外地工作,爷爷说:“你出去我会担心,虽然你从小就听话,可一个人在外总会让人担心,你以后每个星期给我打一次电话报平安吧1看着爷爷那种期待的眼神,我点头同意。

每次打电话都会跟爷爷奶奶说我过得很好,让两位老人家放心,不用担心我。后来,不管我去哪里,不管我换了多少工作,也不管我有没有事情,我都会在每个星期天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保平安。记得有一次公司临时加班,我手机刚好没电,就没有给爷爷奶奶打电话。结果回去开机发现有四十多个未接电话,而这些电话,都是从老家座机打过来的。等我回电话时,爷爷奶奶问我出来什么事,卧室临时加班,不能接电话,让您担心了。爷爷奶奶只是告诉我说我没回话他们还以为我有什么事,现在知道我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再后来,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关过机,因为我知道,家里有两个老人家时时牵挂着我,我要随时跟他们保持联系。

其他兄弟姐妹在时光的流逝下都长大成人,慢慢的受我的影响,也在每个星期打一次电话,尽管每次都说着千篇一律的通话,可我们始终没有断过。为了让两个老人家不感觉孤独,我们几兄妹约定每个人打电话的时间不能在同一天,这样的话,爷爷奶奶就可以每天都接到我们的电话,每天都有期待。时间长了,爷爷奶奶都可以清楚的说出哪一天会有哪一个儿孙打电话。每次他们接到电话时都异常高兴,有时候他们跟其他老人聊天时会很自豪的说:”我家孙子孙女可孝顺,每天都给我们打电话。“我知道,他们是真的开心。

其实老人家不需要自己的子女有多么大的出息,也不需要子女给他们多少物资享受,他们需要的,只是子女的一个电话,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子女心里不是负担。

我们做子女的,难道连这些也给不了他们吗?

爷爷的文章2:像树那样生活

文/高菲

那个秋天,爷爷坚持要把家里那棵不怎么好看的树砍掉。在一声沉闷的呻吟中,树倒了,留下一个新鲜的木桩,树死了。

后来,木桩泛黄。再后来,木桩变得陈旧,苍老。渐渐地,人们把它遗忘。

春天让万物都有了一番全新的气象,芬芳的泥土气息混着花香,在光秃秃的树桩上,冒出了一抹绿色。父亲看见了,只是淡淡的一句:“竟然活了,那便让它长吧”。我却关注起它的成长来。

它像是发现了我的关注。几场雨下来,它长了不少枝条,绿意盎然。而它的生长不只如此。时间给了它足够的资本,让它在夏天的第一波热浪到达时,成长为一棵小树,一棵从木桩上长起的树。

此后,每逢夏季,它便用粗壮的枝干撑起一片绿荫,哗啦啦作响的树叶像一首生命的赞歌,我抬头仰望它,眼里满是敬畏与喜爱,谁又曾想,它曾矮小却执着。

自那以后,仰望大树便成了我情不自禁的习惯,或许是它的力量打动了我,或许是我也想像它一样成长。我一下子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谛,我也要像树那样成长、生活。

爷爷的文章3:大雪

文/黎尊乾

早上,是在爷爷剧烈的咳嗽声中醒来的。那声音,宛如冬天里特有的一种司晨的旋律,清晨准时在他的厢房里发出,撕裂了湿冷的空气,反复冲撞孩子们的耳膜。孩子们踢踢脚丫子,又缩回去,咂咂嘴巴,鼻子外钻来浓浓的香味儿,眼睛睁开了。

女人在堂屋里腌腊货,喜欢洒满一遍一遍的花椒、桂皮、八角、食盐和白糖。猪肉是不去皮的,白花花的颜色慢慢变成猩红;鸡肉也是整只整只的,不过是去光了毛,剖空了内腔。等腌到三两只的全兔肉时,女人总要夸耀男人几句,像夸耀他的孩子。男人受用了,竟然有些羞涩,他怀疑爱人是不是在反讽,因为今年打猎的成绩实在很是一般呢。男人开始讲古,若干年前,一场封门的大雪,他早早出门,在野外逮兔子就像裸地里拔萝卜一样轻松。那年,雪好大,开门,门推不开,只能端下门来放进家里。人出去,随便找个草垛,用脚猛捅一阵,兔们仓皇射出,陷在雪地里,不能动弹。男人走过去,提起两只长耳朵,往铁叉上一碰,兔就听话了,乖乖地,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路挂下来,一只接着一只,最后,兔尾巴能拖在雪地上……

街上的人家都在灌香肠,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乡下的泥腿子根本买不起那么多的猪肉。瘪瘪的猪大肠子特能吃肉,半头肉猪下去,也只填饱一打肠子的肚皮。三两级的北风呼呼地吹拂,三两天下来,一串一串的猪肠子就能挂满他们骄傲的屋檐。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连馋嘴巴的苍蝇也悬挂在无风的角落,一动不动。不见麻雀、八哥,连鸡群都蜷缩在屋檐下,或是禾坪草垛的向阳处,大冠的雄鸡像被阉了,疲沓而老实。狗从屋里伸出爪子来,它在雪地上探探,又缩了回去。天地间,没有声音,没有行人。屋外的雪在飘,屋内的人都围着火炉聊天,或是安静地坐着,如木,如石。

一场大雪过去,总有几对青年男女喜结连理,几多新生的孩童呱呱坠地,也有几位老人和村庄永别。红白喜事在村庄交替上演,震天的唢呐吹起红白的门联,来来往往的人群聚齐了又散去,嘴巴里吹出的气息溢满谷麦水酒的香味,浓烈地喧嚣着村庄那种独特的虔诚和快乐。朔风,冰封,雪飘,长久的肃杀,纯洁的肆虐,大雪就像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永无休止地演绎着村庄的历史和自然的老节目。

夜来了,哪家孩童的读书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来,轻飘飘传过黑夜,勉强盖住了雪声。细细地听,还是有屋后的竹叶“飒飒”弄声。忽地,“啪嗒”一声脆响,不知是瓦楞下的哪根冰条儿,碎了一地,还是哪根竹竿儿又让压折了腰肢。

爷爷的文章4:爷爷的小木箱

文/郭华悦

爷爷有个小木箱,从不轻易示人。

据奶奶说,连她也没看过木箱子里的东西。结婚后,没过几年,这个小木箱就在爷爷的衣柜里安了家。

好几次,奶奶好奇地想打开,却因上了锁而未能如愿。奶奶曾怀疑,箱子里是爷爷的私房钱。但爷爷闻言,连连摇头否认。

奶奶说,爷爷这一辈子,连谎话都没说过。他说不是,就肯定不是。

既然不是私房钱什么的,奶奶也就不在意了。这些年来,屡屡看到爷爷抱着小木箱,看着里面的物件;可有人来了,爷爷立刻关上木箱子,一副神秘的样子。

小孩子淘气是难免的。小时候,好几次,我们都试图打开箱子,可在紧要关头,总被闻声而来的爷爷制止,训斥一顿,有时屁股上还得挨上几巴掌。吃了亏,以后也就不敢再打木箱子的主意了。

一直到爷爷去世前,这木箱子都是个谜。

爷爷病重的那段时间,更是把木箱子抱到胸前,日日抚摸,脸上满是不舍。一直到离世前,爷爷才打开了木箱子。

众人围上前,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木箱子。结果,发现箱子里竟然是一本红册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翻开一看,是党员证——那是爷爷的党员证,也是爷爷视若珍宝、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爷爷一生中,最自豪的就是党员的身份。爷爷入党那会儿,还是秘密的党员,常常在村民的地窨子里秘密开会,传达党的精神。后来,解放了,爷爷的党员身份才得以公开。

爷爷的一生,始终以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后来,哪怕已届高龄,仍是终日奔波于各家,为村民们解决实际困难:哪家缺粮了,爷爷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哪家有需要帮忙的,爷爷从不吝惜自己的气力。这么多年来,爷爷在村里,没人不说好。

看到党员证的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何爷爷将其看得如此重要。爷爷的一生,都凝结在了这张党员证中。最能概括爷爷这一辈子事迹的,就是四个字:共产党员!

那张证书,被我保留了下来,珍藏至今。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提醒自己,要将爷爷珍藏在小木箱里的这张党员证一代代传下来,让子子孙孙都知道,共产党员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爷爷的文章5:铁汉柔情

文/xmwyun

三爷爷今年52岁了,曾祖母生下他后没多久,曾祖父就去世了。那时曾祖母44岁,除了最小的三爷爷,曾祖母还有二个儿子、二个女儿,都才几岁、十几岁,撑起整个家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了曾祖母身上。在那缺衣少粮的六十年代,为了养家糊口,曾祖母带着孩子们要过饭,捡过垃圾,做过苦工,一家子吃尽了苦头。爷爷他们都很懂事,少年早成,一直相互帮衬、理解和支持,加上各自的努力,到现在每个人都过成了一个大家庭,都变成了爷爷奶奶辈,可是三爷爷是有点特别的。

农村有句话叫“老大傻、老二奸,家家有个坏老三”,三爷爷真是应了这句话。听爷爷讲,他小时候爱哭闹,经常耍赖皮,干农活也不认真,不是躲懒不干就是偷工减料,为此没少被熊(土话,批评的意思)。可他脾气犟的很,像头倔驴,别说被批评,就是身上被打青打紫,也不会低头认错,甚至还顶嘴。成家后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终于有一次因偷盗进了局子。放出来那天,家里人都去接他。只见三爷爷鼻青脸肿的,很是狼狈,明显在里面被“修理”了。曾祖母本来还想着批评,却一把抱住三爷爷哭喊起来:“我的儿呀,我的儿呀,你让我想死了啊……”,这一哭让大家顿时失控,爷爷他们也都泪流满面,可三爷爷依然像往常一样站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二爷爷拉开曾祖母一脚踹了上去“不争气的东西,你给我滚!”三爷爷一个踉跄倒地,爬起来后就跑了。

当天晚上家里人还在为去哪找他犯愁呢,三爷爷却自己回来了,依然不吭声,爷爷他们也没深究。从那时起,三爷爷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非常勤劳。自己种一块地,翻地、播种、施肥、锄草、收割等等全是一人干。后来攒了点积蓄买了辆拖拉机跑运输,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干。我小时候经常凌晨4、5点被拖拉机的“突突”声吵醒,那准是三爷爷出去干活了。别的司机在外吃饭,都是烧鸡、猪头肉什么的加啤酒,吃完还要伙在一起打牌、吹牛。三爷爷永远是馒头夹咸菜,吃完抹抹嘴继续干。生活上非常节省,精打细算,不抽烟不喝酒。印象中他的衣服冬天就是老式绿色军大衣,夏天就是泛黄的白汗衫。再后来三爷爷开了水泥、红砖、黄沙之类的建材代销店,依然是没日没夜的干。家里从草房变成瓦房、楼房再到现在的商品房好几套,三爷爷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暴发户”。可他依旧是军大衣、白汗衫,家里的电视、洗衣机还是八九十年代的老款。逢年过节、参加红白事都是不苟言笑,应付一下就去干活了。曾祖母身体不舒服住院,他难得去一次病床前也是一张严肃的脸,兵马俑似的站一会儿就走了。

曾祖母去世前已经96岁了。那几天正值深秋,萧瑟的寒风夹杂着枯黄的落叶凛冽地吹着。她拄着拐杖晃悠悠地走着,从这个小辈家走到那个小辈家,抬起头来看看,也不进去,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找什么。一天傍晚,三奶奶像往常一样去给曾祖母送饭,发现她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守寡50多年的曾祖母去世了。

曾祖母是喜葬,在我们这是要吃喜面、带红花的,灵棚前没有多少哭声。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是最后一次守灵,都是自己家人在,帮忙的村邻都各回各家了。我看了一下表,凌晨4:30。忽然听到一阵猛烈的哭喊声,真像一记炸雷,撕心裂肺般,那音色是我从没听过的:“我的娘啊!……我的娘啊!……你怎么不等仨儿回来就走了啊!……我的亲娘啊!……”原来是三爷爷,他把头狠狠的磕向地面,磕的咚咚响,整个人哭成了泪人,像个小孩子。这一哭让灵堂里的一大家子顿时失控,上至七十多岁的爷爷,下至几岁的晚辈都泄了洪似的哭出来。这一刻不光三爷爷,所有家人都好像成了没有依靠的小孩子,什么也做不了,无助的很,惟有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

铁汉柔情,简单的解释就是再强的硬汉也有温柔的一面,《天龙八部》里的萧峰是这样,《英雄本色》里小马哥是这样,《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也是这样。三爷爷52岁了,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哭,还哭得这么歇斯底里。我以前认为三爷爷是机器人,没有感情,就知道赚钱,原来他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爷爷的文章6:爷爷的对子本

文/韩俊君

每次搬家,就像一次清零。新家将旧物什几乎都挡在门外,但是爷爷的对子本是个例外。

对子本A4大小,线装,毛头纸,一寸厚。纸张在岁月的风雨中泛黄,封面业已发黑,爷爷的名讳“韩维聪”三个字更是模糊不清。用硬纸重新做了个封面,更凸显了老旧,如一个耄耋的老者,突然披上一件新衣,与左右的书籍格格不入。

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他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他外地学徒、经商的经历,拙于农活、擅长厨艺等都源于爸爸妈妈的琐碎回忆。但是,他是我的爷爷,自然奢望与之心灵对话,却渺不可得,所幸他留下了这本对子本。

对子本是爷爷用工细小楷誊录的,印刷体般工整,又飘逸舒展。上世纪八十年代,每到年关,爸爸都会放下炕桌,摊开对子本写春联。街坊四邻坐在炕沿上,吸着纸烟,帮爸爸按着红纸的边角,在飘着肉香的空气里,一边追慕爷爷字的漂亮,一边赞叹对联的内涵,同时挖苦一下某些对联的浅薄。实际上,爸爸的毛笔字功力跟爷爷无法相比,但爸爸依旧要忙到年根。后来甚至赶鸭子上架,让我写了几年。所幸后来集市上开始贩卖现成的春联,我的窘状终于得以结束。

爷爷的书法是精妙的,对联的内容更是精粹的。我喜欢上了那一副副来自遥远时代的对联,揣摩其中的语言、对仗、典故,琢磨参详,以《对联中的文化》《对联中的语文知识》为题发表在杂志上。我写了40余篇教育教学论文,最中意的就有这两篇。

我的祖辈从山东逃难到河北,非显赫家族,无傲人资产,所幸爷爷顽强谋生,养育了一个大家庭,而且不忘练好书法、习得文化。“诗书传家”是多么让人神往的啊,虽然多数家庭都无法企及。但爷爷一笔一画精心书写、浸濡过的对子本,爸爸也一定品鉴过,现在则传给我去领受教益。一代一代人的联结不仅仅是血缘的。爷爷留下这个与后人精神对话的媒介,于我而言即是煌煌的精神财富,爷爷与对子本同在。

今后难免还会搬家,不管搬到何处,我都会置办一个书架,放上钟爱的书,在这些书的C位,恭恭敬敬地摆上爷爷的对子本。

爷爷的文章7:记忆里的乡村酒席

文/欧阳华丽

据说当年爷爷能娶上花骨朵一样的奶奶,全仰仗了那一桌豆腐宴席。

缺吃少穿的年代,好姊妹出嫁,奶奶送嫁到爷爷的村庄。爷爷为家徒四壁的主家做了一桌纯粹的豆腐菜,青菜酿豆腐,油煎水豆腐,豆腐丸子,反炸裹粉油豆腐,最后还上了一碗菠菜豆腐——红油在汤里闪亮,青菜在其间冲浪,葱花在汤上飘香,出神入化。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一个乡下伙夫,将一大块豆腐弄出个满盘满桌豆腐宴,白里透红,青红相间,红汤耀眼,令人拍案叫绝,腮腺涌动。奶奶的眼睛就有了点暗送秋波的意思。

从我记事起,爷爷每次去给人家做酒席都会带上我。按他的说法,我父亲结婚时正赶上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的困难时期,饭都吃不饱,不但没有摆喜酒,还让我生下来后像根豆芽菜似的,先天不足,后天得好好补补。

乡野之地,计划经济时期,物资紧缺,办酒席是一件奢侈的事,尽管如此,每有喜事,主人家一如既往地照办不误。头顶天脚踏地,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一个大厨外加几个人打下手,分工明确的亲朋好友便围着新垒的火光通红的大灶,来来往往地穿梭忙碌起来了。记得那时我也不得空,跟在大人后面东家凑西家借摆酒的餐具,案板、锅碗瓢盆,八仙桌、长板凳,做好记号,用后再洗净,逐一送还,不能有破损,更不能张冠李戴。

鸡、鸭、鱼、猪肉是农村酒席的菜肴主材,再穷的人家就是节衣缩食也要争得面子上过得去,尽量做到有荤有素。爷爷虽是土厨师,可手艺叫得响,讲究菜要做得好看、好吃。他心思细腻,能根据备下的菜品丰盛与否临阵调整,恰到好处地尽量运用。稍有不足的,里子菜、团子肉、粉蒸肉、红烧鱼再加上自家菜园的两个青菜,凑满六道,尽量不使酒宴桌显得菜肴单薄,让主家在乡亲中失掉颜面。略有盈余的,便能汤水搭配再加上两个菜,让主家脸上有光。

孩子们最愿意跟着大人去坐酒席,难得一遇吃个肚儿圆。大人坐完席后嘴唇上也汪着油光,有的人还故意用肥肉往嘴唇上擦拭,几日不擦不洗,专爱往人堆里凑,说些酒席上听来的乡野趣事。

改革开放后,农村经济发展迅速,乡下的生活有了质的改变,不但有了专门的场地做酒席,还由村里统一置办了成套的锅碗瓢盆,托盘茶具,圆桌高凳。菜品也更丰盛,除了鸡、鸭、鱼,主家一般都要杀一头猪做满十二道菜,寓意为一年十二月,月月满盈——肥而不腻的团子肉、外酥里嫩的红烧鱼、清香滑糯的粉蒸肉、入口即化的肉丸子、不柴不腻的扣肉、鲜得让人舌头转不过弯来的板栗土鸡汤……爷爷的手艺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再也不用因为有限的食材,为主家绞尽脑汁撑住场面了。

每逢做席,我最愿意做的一样事情就是去看爷爷做菜。爷爷一把菜刀在菜案上舞得呼呼生风,砍、剁、削、切、捻、轧、剥、抽,很快案板上就整齐有序摆上装好盘的各式菜肴。他一边用肩上的毛巾擦汗,一边不停地吩咐人配菜下锅,锅铲在大铁锅里上下翻飞,油光水气里蒸腾起薄雾,炉灶里猩红的炭火照耀着他通红的脸颊。不多会,猪肉香,炸鱼香,土鸡香,便直往鼻子里钻。

菜肴虽是农家菜,没有城里酒店餐馆里丰富的佐料,可爷爷凭借自己调制的调料,照样把菜肴烹饪得食客们吃得碗碗见底,人人称赞。

早些年,手里有了钱的乡亲一时也流行起到小县城的酒楼待客,可几桌菜吃下来,人们摇头惋惜之际,又追忆起往日村里祖孙三代齐坐席的喜庆。

今年是爷爷的80大寿,依着爷爷的意思我们没有在城里酒店办席,也没有预约一个电话就能一条龙服务到家的流动酒席,而是请村里最好的大厨——高松叔给爷爷做80大寿的生日宴。高松叔做活干净利索,炸、煎、蒸、炒,样样精通,热菜、凉菜、汤菜、扣碗,无一不精,而且菜色与时俱进,不单单有鸡、鸭、鱼、猪肉、蹄髈,还增加了牛排、鸡尾虾、螃蟹、鱿鱼之类的高档菜肴,加上糕点和甜汤,足足有十八道菜,跟城里的大酒店比起来毫不逊色!大家坐在洒满金灿灿阳光的庭院中说农事,聊家常,推杯换盏之际,有人再说起当年那桌豆腐宴,爷爷奶奶满脸皱纹都酣畅地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吐露着幸福的芬芳。

爷爷的文章8:爷爷是个电视迷

文/孙仕佳

今天傍晚,妈妈急匆匆地做完晚饭,等爷爷奶奶回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奶奶回来了,可爷爷没回来。我们忍着饭菜的香味,又等了一会儿,爷爷还是没回来。我们的肚子早就在抗议了,于是先吃了起来。等我们吃完了,爷爷才回来。奶奶指责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爷爷也没吭声,竟走到房里开电视,晚饭也没顾得吃。奶奶叫道:“小佳,快来帮奶奶给爷爷端饭菜。”我吭哧吭哧地把饭菜端到爷爷面前,爷爷看也没看,就吃了起来。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爷爷真是个电视迷啊!”

爷爷的文章9:有母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已去世了。加上我后来的一个妹妹,我家的成员也就四口人。一直懵懂地感觉,家里缺少些什么。后来读到了陆放翁的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有点明白了。其实中国人是很在意光前裕后,继往开来的。注重血脉的传承,注定了一种与生俱来、与日俱进的长久,也在宗教之外,自然解决了生死观的问题。也由此,在内心是需要寻根的。

我是舟山人。舟山有海天佛国,所以有时我称自己是普陀山人。我爷爷有些薄田。起初无子息,领养了一个,就是我的伯父。后来有了我父亲。祖父这一脉子息稀少,所生多晚,论起辈分,也就高了。按“仁义礼智”排列,我是“义”字辈,而“智”字辈,已出生的,和我年纪相仿。

我外公是广东中山翠亨村人。自然是孙中山先生的街坊。家里许多人都下南洋了,也就他来到了民生实业公司,往来于重庆和上海。他是技术高管,大名陈绍禹,和布尔什维克的王明原名相同。他在松江有产业,有缘认识了我外婆。外婆姓张,是当地殷实人家的大女儿。张家希望我外公入赘。结果是外婆嫁来了上海。听我母亲说,外婆人善良、厚道。我感觉她还是很有主见的。

差不多六十年前,父母亲带我游杭州。回来时,在松江下站,专程去找外婆家。火车站出来大概步行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外婆家是个老宅,面临一条宽宽的河。外婆当年离家后,她妹妹结婚住家。她妹妹去世,她妹夫娶了新妇。我们去时,那妹夫也已去世了。说是外婆老宅,住着的人,和我们很难说还沾亲带故了。

如今,过了六十年。我家原四口人,就剩下我和母亲了。我们住回了松江。可惜外婆的老宅,已经找不到了。只知道,松江是我外婆家。

父亲生前是个生意人。我曾问他,生意怎么做能做好?他说,只要让对方满意就是了。这话,我至今当作做人的信条看。常说儿子的成长是要靠父亲的。我觉得父亲这一句话,就能让我受用一辈子了。父亲在他去世前几个月,找到了数十年前的一个朋友。他记得他曾经借过他两百元钱。他特地上门还了钱。那老人很欣喜,第二天让他女儿陪他来我家,还买来了糖果。父亲对我说,老话说父债子还,从今他没一分钱外债,只有人家欠他的了。他还说,人家欠的,他不会告诉我。他帮人家的时候,就没打算要回报。

父亲走了。父亲的恩情,我是要回报的。赡养母亲,也是回报的题中之义。读过苏曼殊那句“范滂有母终须养”,止不住泪流满面。我有母亲。母亲年过九十,我要赡养她。

母亲在的时候,我不会远游。我的人生里,出门的经历很少。二十年前我到过敦煌,快十年前,到过湘西,到过关东。还到过境外,陪母亲去过香港。至于出国,也就去过韩国了。

我的名字,飞翔的意思,甚至是大鸟飞翔的意思,可我还是相信,我是木命,是一棵树。“受命不迁”,记得屈原说这话时,是一种很高傲的感觉。作为正名吧,我还给书房取了个名儿:樗斋”。“

还有,这个世界上许多美好的地方,我许多的好朋友,都纷纷去过了。好朋友一回来,就有欢聚。杯盘狼藉之际,他们的神采和见识,变化显着。而这种体会,只有树一样生活的人,才能具有。

近年来新交的朋友也多。他们也邀我出游。我写了一首《答友人》,经常以它作答:“初为人子亦家珍,菰饭莼羮始作人。欲问远游来世事,堂前我有白头亲。”我是说,我期望我的母亲活过百岁。至于我的远游计划,就预订在来生吧。

爷爷的文章10:我的爷爷

文/乔乔

近几天读韩少功的杂文选集,其中有一篇的题目叫《犟牛》,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思绪沉浸在其中完全不愿意出来。我知道我想我的爷爷了。

爷爷跟文中的志煌一样,是个“用牛”的高手。他犁过的田,就如一页页翻卷过来的书本一样,光滑发亮,均匀整齐,远远望去如一条温顺的小龙匍匐在地。他就凭借着高超的犁田手艺,养育着我的父亲与四个叔叔、一个姑姑,那时候他的职业在我们农村叫“用牛的”。

爷爷要把牛用好,除了自己一辈子的用牛经验外,牛的好坏也至关重要。爷爷固执地认为他拥有的是一头世间最好的牛。他给牛取名叫三郎。小时候的我曾问过爷爷,为何它叫“三郎”?爷爷说:“小时候家里穷,没饭吃,养不大我,父母就把我过继给了叔叔家,送我走时,我三弟哭得最凶,可后来他病死了。别人叫我‘九爹’,那我的牛叫三郎最合适。”

爷爷完全就没有把牛当作一头牲畜,他甚至不放心我的叔叔们去放牛,他不像别人家把牛往某个水田边一扔就了事,他总是要牵着牛到远远的地方,寻找最干净的水与草。夏天,爷爷会半夜起来帮牛棚熏蚊子,听到狗吠会立即起床看是否有贼偷牛,甚至家里的某个地方漏雨了他可以容忍,却不能容忍牛棚漏雨。为此,我的奶奶总是跟他吵架,说他把牛看得比自己还重,爷爷话语不多,多数时候都不跟奶奶回嘴,但有时候他也会边抽着卷烟边闷闷地回一句:“没有三郎,这么多崽女如何养得活?”

我的父亲是爷爷的长子,我又是他第一个孙辈,他带我玩的时候甚至比我父亲还要多,因此我总觉得我就是爷爷哄大的。

他在水田中犁田,我在田埂边玩泥巴,在水渠里捉小鱼。要是哪个水渠的草高出了我的个头,把我拦在了他的视线之外,他定会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找,把我一把抱到他认为的安全之地,然后一再告诫我不远的深水塘里有水鬼,只要我靠近一定会把我的魂给勾了去。

我的父母亲和奶奶都是非常严厉的人,很少宠溺过我,我童年的美好记忆好像都来自于爷爷。他用蒲扇轻轻拍打我的身子为我赶蚊子;他用并不熟练的手天天给我扎麻花小辫;我生病了,他翻过几座山带我去看郎中。我记得山坡好陡,我跟爷爷说,我自己可以走,但爷爷固执地要我睡在他后背上,说爷爷没老,背得动你一个小丫头。

后来,我大了一点,会在盛夏时帮爷爷送个“下午茶”。

“用牛”非常辛苦,在最热最累的那段时间,母亲或者奶奶会嘱咐我送上一大碗红枣煮蛋到爷爷犁田的地方。每次,爷爷都会让我吃一半,我不肯吃,他便会骂我。我就老实说,是妈妈不让我吃,然后,爷爷就乐了,说:“你吃了我又不会说,谁知道呢?”然后我就乐呵呵地坐在田埂上把自己爱吃的红枣、蛋白吃了,把不爱吃的蛋黄留给他。

我人生中的第一件奢侈品礼物,是一个青蛙形状的卷笔刀,非常漂亮,轻轻地按一下青蛙的背,它就会“嗖”的一声跳上好远。为了这个礼物,奶奶批评爷爷乱花钱。那个卷笔刀花了爷爷7毛钱,而那一年我正好上一年级,我的学费只需要6元。爷爷说,买这样贵的东西是想鼓励我,要用功读书,这样子才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爷爷“用牛”一直到他60多岁,实在是累不动了才打止,但牛却是一直没有卖的,爷爷每天上山扯草给他吃。后来,家里房子重修,爷爷才同意将三郎给卖掉。母亲说,爷爷舍不得,但是那个时候经济并不宽裕,卖一头牛的价格可以修两间瓦房。爷爷与三郎相伴了16年,卖三郎那天,爷爷外出了,他没有送下三郎。母亲说,之后爷爷就病了,他的背好像就是从那一段时间开始越来越弯。

后来,我外出读书、工作,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每次回去我都会给爷爷一些钱,他总是不要,说自己老了根本就不需要用钱了,倒是我们年轻人在外有好多地方要用钱。有一年冬天,我见爷爷还穿着单鞋,而且没有穿袜子,我问他怎么不穿棉鞋,他说之前“用牛”老是打赤脚,习惯了。我暗暗记在心里,于是在下一次回家的时候给他买了一双我自认为最好的棉鞋,并且跟他说,如果你不穿被我发现了,我就会生气,我生气了就再也不来看你了。过了两周,回去一看,果然是穿上了。我心里那个乐啊。

爷爷去世那一年,我正好怀着小宝宝。那天早晨,爷爷在浴室不小心摔了一跤,叔叔他们扶着他上车去医院。爷爷看了一眼我说,你快回屋去,别摔着自己。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爷爷明明精神很好地进了医院,到了晚上居然住进了ICU。

在他被抬回家的三天后,就是奶奶的生日。他每年都会给奶奶生日操办几桌,可这一年他躺在了床上,但他依然固执地要用自己的钱,按自己的想法给奶奶做寿,他说他一定会陪奶奶过完这个生日再走。生日的当天夜里,爷爷就去世了。

在爷爷的灵柩尾,摆放着我送他的那双棉鞋。干干净净的,还是很新的样子。奶奶说,这是你爷爷去世前就交待好的,他要穿这双鞋去另一个世界,这鞋暖和。

爷爷入土为安后,母亲递给我两个红包。她说,这是你爷爷给你留下的,一个给孩子出生,一个给孩子一周岁,他看不到了,但是礼一定是要到的。

爷爷的文章11:爷爷的小脚

文/辛缘

一般而言,鞋子的大小和一个人的个子是成正比的,小个子鞋码小,高个儿自然脚大鞋码大。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下。有些不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类,总会让人出乎意料。不过不管怎么样,男人女人的鞋码都有一个标准,成年男人一般40码,女人一般穿36码,这就是比较合适的。爷爷是个小脚男人。穿着38码的鞋,鞋里却空着一大截。

爷爷的脚确实小,不仅短,脚上的肉也少,皮包骨头,看起来不免有些像女人的脚,单薄而秀气。不过对于他的小脚,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似乎也不足以作为重点来关注。因为即使脚小,走起路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常常和年幼的小孙女比赛走路,且是常胜将军。每次都轻轻松松快速向前,剩下后面气喘吁吁的孙女地叉着腰,无奈地叫住远处的他。此时的他总会自豪地说一句:“看吧,爷爷还是没有老哈!”落日映照在乡间的小路上,也粉刷了两爷孙的脸庞,和着野花的芬芳,构成了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时光飞逝,转眼孙女已经是一位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而爷爷脸上新添的皱纹和头发的白发也在诉说着光阴的故事。每个假期,孙女依旧会回家看望爷爷,和他一起踏上乡间的小路,然后竟走。此时的爷爷已经七十多岁,落下了许多疾病,但那双小脚却依依旧迅速,孙女还是被无数次地甩在了后面,爷爷也依旧会发表一些胜利者的言论,从行动和言语上把孙女比了下去。但即使每次都在比赛,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爷孙俩却从未红过脸,那条乡间的小路,洒满的是旧时光的回忆。

爷爷的小脚上有很多老茧,黄黄的,厚厚的,硬硬的。这是一双走过七十多个年头的小脚,是跨越解放之交的小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这句话一点也不为过。爷爷说,他是个孤儿,一辈子都为了生存而奔波着,在那些交通工具不发达的年代,如果要让自己生存,就要不停奔波,走路,无论是去讨口还是做苦力,都要走不少的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七十年,也便有了这样厚厚的,必须要用剪刀剪、刀片削的茧。也许是因为他的脚小,受力面积也小些,所以我总觉得那双小脚长的老茧出奇地多,承载的重量出奇地重。这双小脚不仅仅是一双脚,还是历史的见证,是奋斗的历程。

爷爷的小脚,让我佩服。

爷爷的文章12:队长爷爷

文/鲁先圣

我认识这样一位老人,他的生命当中那种不屈不饶的顽强意志,一直深刻地影响着我。

他与我同姓,在我们那个村里,按血缘还不是太远,按辈分我该叫他爷爷的,当时我们在一个生产队,他当队长,因而我喊他队长爷爷。

起初,对他的故事,我几乎一无所知。当时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学生,他50多岁,是我们村8个生产队中最优秀的队长。这是当村支部书记的父亲常常在茶余饭后在家里提起的。父亲常说,多有几个这样的生产队长,村里就好搞了。

当时农村几乎没有什么赚钱的事,但我们生产队却有养殖场、豆腐坊、粉条坊、油坊等一些小项目,这使得我们队里的几十户人家不仅可以常年分到油、粉条、豆腐等东西,年终还可以从养殖场分一些肉和钱。这些东西,其它生产队是没有的,是队长操劳的成果。在我的印象当中,他常常一个人扛着一把铁锨在我们队的几个作坊间转,说说这个指指那个,似乎总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他常常到我们家里来向父亲汇报一些队里的事,有时我在一旁听,大多是一些他的想法和请求村里解决的问题。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十分看重他,总是称他队长叔,又总是送他到大门外。

队长爷爷是一个有着充沛的精力、旺盛的活力的人。记得在小学的一次作文中我这样评价他。

可是,不久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队长爷爷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死了。他的儿子30多岁,在粉条坊负责外销方面的事,他是在去外乡销粉条的路上被撞的。他留下了两个女儿,一个8岁,一个2岁。

当时我随父亲去队长爷爷家,只见队长爷爷铁青着脸蹲在门石上。父亲和乡亲们都说了很多安慰的话。队长爷爷始终沉默着,最后站起来对我父亲说:儿子没了,咱不能耽误媳妇,我把两个孙女拉扯大。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依然在谈论着队长爷爷的事。父亲告诉我,人一生中最不幸的事有3件,队长爷爷都赶上了。父亲说,队长爷爷3岁的时候父亲就死去了。他父亲去东北干苦工,一去3年,同去的人捎信来说瓦窑塌了砸死在里面。母亲没有改嫁,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按说,他成人了,娶了媳妇,次年生了一个儿子,生活该是好起来了。可是不料,在他40岁的时候,妻子因病死了。妻子为他生下一子一女,当时女儿只有5岁。

记得当时父母谈论着,全家都流下了泪水。母亲说,世间哪有不幸的事都摊上的。虽然当时我还十分年轻,但我却从内心深处敬重起队长爷爷。我想,人生当中这些不幸都压不垮的人,什么都不会畏惧的。

没有几天,队长爷爷又开始了他一如既往的工作,早起打铃喊上工,看作坊,找父亲议事,只是他的背上多了一个孙女。

今天,队长爷爷依然健在,他的两个孙女都考上了大学,留在城里。

这些年来,不论我走到哪里,在我的心中,都有一位意志坚强的老人那深沉的目光和飘扬在风中的满头白发。

爷爷的文章13:豺狼来了有猎枪

文/肖瑞华

爷爷的父亲,就是我的老爷爷,生长在平原县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茅草孙村。抗日战争时期,老爷爷带领茅草孙村人不畏强敌,英勇抗战,最终走上革命道路。

老爷爷生长在兵荒马乱的军阀混战年代。他以打猎为生,出枪快,枪法准远近闻名。祖传有制造猎枪的好手艺,爷爷制作出来的猎枪,射程远,射面广,威力大。

老爷爷为人随和,侠义心肠,打来的猎物,常常接济穷人,在全村中威信最高。当时,当地土匪、杂团很多,都希望老爷爷加入,可他铮铮铁骨,绝不与害人之群共谋。1942年,日军在平原县三区内寻找被杂团谢化武抢走的皇姑,进而要消灭谢化武。他们探知谢化武小老婆的家在肖家洼村,立即出动,涌向肖家洼。距肖家洼四里之多的茅草孙村村民,早已做好准备,只要日军进入村庄领地,村民们就会利用自己手中的猎枪和有利的地理环境(村的周围地势凹凸,沟壑纵横,杂草密不透风),狠狠打击日寇,消灭来犯之敌。

此时,夜幕临近,寒风刺骨,阴沉的天空中雪花纷飞。老爷爷召集村民,把自己制造的猎枪分发给青壮年,两人一组,三人一伙,趴在沟沿上,待敌前来。十几个日军士兵一路搜来,爬过沟,上过坡,在复杂的地理环境中迷失方向。老爷爷带领大家慢慢地靠近敌人,一排枪响,敌人一个个倒在猎枪之下。枪声引来大批日军,他们借着风势点燃了野草,熊熊野火燃成一片。

大批日军踏着刚刚烧过的草地,步步前移。此时,天空更加阴暗,凛冽的西北风呼呼直叫。茅草村人以沟壑作掩护,各自为战,机动灵活,就像地道战中那样神出鬼没,不断出击。

老爷爷蹲在一条沟的深凹处,一个日军士兵刚想迈过沟去,老爷爷在下面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脖,猛地一拽,日本兵溜下来,被老爷爷一刀捅死。日军在火的后面向前蠕动,老爷爷和村民们看的清清楚楚,弹无虚发。而日军上坡、下坡、过沟、绕坎,就像进了迷糊阵,晕头转向,猎枪声连连响起,日军不断倒下,一个小个子日军都撞到了爷爷的枪口上,还一点不知,满肚的铁砂倒地而亡。

日军机枪步枪开始了地毯式扫射,村民不断有人受伤牺牲,却没有一个后退的。日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老爷爷当机立断,带领着大家顺着早已备好的暗道悄悄地撤出了战斗。

自此,“猎枪打鬼子”的故事在当地传开了,大家都很敬佩老爷爷。

再后来,老爷爷带领着村民们参加了八路军,扛起了钢枪,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直到抗美援朝胜利回师,才与家人团圆,度过了幸福的晚年。

爷爷的文章14:公和米

文/山沟水

公和米

作者:山沟水

在我们这个地方,爷爷叫做公,我公做了一辈子农民,特别珍爱大米。很小的时候,我们就看着公在大门口选米,那时的碾米技术不好,碾出的米里还夹杂着谷子,公总是一粒一粒地把谷子选出来,然后一粒一粒地剥去糠麸,如果不小心掉了一粒大米,老人会很小心地拾起来,并常常教导我们浪费粮食会得罪天上的雷公。

我家住在山顶上,而田地在山下,每次挑稻谷上一座名叫九洞坡的山都要歇上五、六趟气才回到家,特别是碰到下雨路滑的天气,扛一袋谷子到家往往要摔上数跤,我小时候收谷子就深有体会,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哪家有米哪家就能过日子,生活就算富足,因此到家的谷子显得尤为珍贵,是农村人生儿养女的保障。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公也更老了,虽然舍不到种了一辈子的田地,但实在迈不开腿,下不了田,由于我们这个地方儿子成家后就要分家自立门户,从小我们都是看到公自己住一边,现在他实在种不了地,于是每月的口粮就由我父亲和二叔提供,人多田少,每月能称给公的粮食也只能勉强够他维持一个月,因此公对粮食更加珍惜。以前农村有病没钱看医生一般都是撑着,公告诉我们,其实最好的药就是饭,生病了多吃几碗饭病就好,所以每次生病时候,母亲都是迫着我们多吃饭,果然病就好了。公老了生病没钱医治,也按老方法,一有病痛就多吃几碗饭,对于大米,或许老人更是把它当作药。

鸟儿终要离开巢的,再回到家时,公已经老得腰板都弯了,父母们也老了,种田不再像以前那么细微到边,收成也有所下降,公能分到的谷子还是不很充足,粮食依然很珍贵,公还是那么爱惜每一颗大米。我终于找到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虽然收入很低,但买米的钱还是有的,公很爱粮食,别家孙儿回家都给老人买补品什么的,而我知道我公最喜欢的是大米,因此回老家时我给公捎了一袋大米,第一次看到袋装的大米,拉开口袋,白花花的米粒又大颗又没有掺杂谷子,公是既踏实又高兴,踏实这个月有了充足的米,高兴孙儿们能孝顺,每次脸上都泛着慈祥而满足的微笑,而最高兴的是我们,能让老人安渡晚年。米有了,但山上交通不便,即便是后来通了公路,老人们也不可能驾车,我回家时要为老人带点东西,也不能每次都带米,老家有个现象,没有菜时便煮面条做菜,于是我灵机一想给公买几把面条,但想想几把面条还是以前那个时代农村送礼标准,索性买一件,也不过是几十块钱。当一件面条拿给公时,老人看着一袋子整整齐齐的面条,一下子都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面条,而且还是给自己的,小屋破旧,公没地方放置面条,生怕老鼠虫子什么的偷吃,他索性把一整袋面条拿来做枕头睡觉,或许老人会睡得很安心,很放心。我在家中是长孙,还有两上弟弟和二叔家的一个堂弟,几个弟弟都很听从我这个大哥的话,这也是我引以为豪的地方,于是我想让公过一个惊喜大年,钱对农村人来说很重要,有时候更是要命的,我提议过年时四个孙子每人给公一百块钱并要形成机制,让老人口袋鼓些,生活无忧些,几个弟弟非常同意,公口袋里从来不缺钱,但都是几块几毛的,当同时接到四张一百元大钞时,公简直不敢相信眼睛,并对我说‘你一字值千金啊’!

公已经很老很老了,虽然眼不花、耳不聋,但走过几个世纪,见到几代儿孙的老人家终于要走了,父亲守着他身边,问还是什么事要交待,公从床上的席子底下摸出八张一百元的钱交到父亲手里,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无疾而终。当父亲把钱拿给我们看时,那一张张崭新的钱全都是我们给的,老人分文没动,看着公珍藏着的钱,我心里早已泪流如注。

当回去祭奠公时,我用小袋子装了一袋大米放在他坟前,愿老人在那边有米。

2013年5月6日

大家都在看